白世璃看起来一切如常，凝华一想问左庐的事也无从出口，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那，不敢言语。
“你想当我徒弟？”白世璃的清冷的问道。
凝华一没来由的一个寒颤，怀里抱着葵萤才好像有了支柱，虽然不知道白世璃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是凝华一认定，不可以再胆怯！
勇敢！
勇敢！
要勇敢！
心里跟自己打气，渐渐紧绷的身子有些放松，不论白世璃再问什么话，只要说出自己心里想的就好了！
“是！”凝华一大声而坚定的说：“我想，当您的徒弟！”
“理由。”白世璃说话一向言简意赅。
凝华一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才拒绝收她为徒的白世璃，如今要问她拜师理由。
理由？
凝华一想起初次见他的情景，好像……只是为了他与众不同的气质才被他深深吸引。
后来他给了她天香凝露丸，她只觉得他善良。
尽管当时就有拜他为师的想法，可是却不敢开口。懊恼就此错过的时候，又在青山派遇见了他。
葵萤小声提醒：“你就说在仙界举目，只有御剑宗长老最是年轻有为！修为高，心有好，你三生有幸能与他相见多次，命里定是和他有师徒缘！”
“……”凝华一还没顺着葵萤的话接下去，就听到——
白世璃略带威严的声音：“说你所想！勿要人云亦云。”
本来是不客气的语气，听在凝华一耳里却是想给她吃了定心丸，让她有勇气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
听在葵萤耳里——
葵大人觉得长老就是长老，虽然有警示她的意思吧，但是人家说的是‘人云亦云’这个词，嘿嘿，终于有一个把葵大人当人的了！没说出猫云亦云，葵大人难得没有傲娇。
凝华一略一思索……豁出去了！
“理由就是，你长的好看！心也好！我也想变成你这样的人！”凝华一说的字字清晰，稚气未脱的小脸洋溢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葵大人本想作扶额壮，奈何小爪一伸变成了捂脸状。
完了！
这种情况，葵大人可见多了！
不就跟二十三世纪超级公司招聘新型人才一样一样的吗？
面对上级领导的问题。
凝华一如此回答，在葵大人听来简直就和说：我看你干得好，我才来的，以后我干的比你好了，一脚踹了你！是没什么区别的。
显然，葵大人觉得，凝华一白白把一次机会放走了。
不过，事情总是容易出乎意料。
因为白世璃的嘴角居然有了不寻常的弧度！
发生了什么！？
他在浅笑？
简直亮瞎了葵萤绝世进化钛合金铜铃双眼啊！
凝华一也看傻了。
“真好看……”
向来风轻云淡的面上，从来都是冷若冰霜在，这一笑，是春暖花开的预兆吗？
凝华一眨了眨眼睛，看到白世璃又恢复了往常模样，太小的弧度，让人无法捕捉那昙花一现的惊艳。
“变成我这样的人？”白世璃反问：“那会很辛苦。”
“我不怕辛苦！”凝华一赶紧保证：“我会认真修炼！我还会洗衣服，做饭，打扫！”
葵萤本来萌发的希望又因为凝华一的话消失淡尽。
认真修炼还算靠谱。
可是，洗衣服，做饭，打扫这种事……
难道还需要你去做吗！？
就说打扫吧，这御剑宗门可是座山峰！上上下下几千米，你打扫？
可以想象：一个小萝莉手拿比自己还高的扫帚，绕着整座山峰打扫着……
简直可以笑死了！！
“如果你想当我的徒弟……”白世璃再次出乎葵萤的意料，好像对凝华一的回答很是满意。
“只要我能拜你为师，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凝华一干脆接着白世璃的话说下去。
她只想让他知道，她的勇气和坚定。
白世璃沉默，叹了口气：“左庐，已逝。”
清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吹起桌案上的白色宣纸，一个赤红色斗大的‘离’字，触目惊心。
多年的同门情谊，一朝湮灭，在白世璃口中却可以如此清淡的说出来，那叹气声，是在叹命途多舛还是在叹感情的流逝？
凝华一不想听到，不想知道的，就是——又有人从此离开了。
不只是离开，已逝，这个词代表什么？不就是，死了。
外面的空气依旧清新，传到了屋内，本应该神清气爽，可是凝华一只觉的有些心堵。
她忽然觉得，只要是她认识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
呵呵~这才多久，凝华楼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一朝毙命，如今，左庐也……
“他对我说，你是他唯一带回青山派来的弟子，本想在拜师大会上收你为入室弟子，如今他是无法做到了。”白世璃已踱到了桌案前，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样子让凝华一想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想让你收我为徒。”
不用再问了，凝华一也不是没有聪明的时候，原来都是左庐，是左庐请求白世璃让他收她为徒，所以白世璃才在拒收她为徒之后又招她来御剑宗门，回心转意，完全用左庐的命换来的吗？
助她来到青山派，又让她得偿所愿成为白世璃的徒弟，这个情，她还能还吗？
”是。“白世璃应道：“既然你清楚了，也不要对他人提起左庐已逝的消息，现在六界不稳，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凝华一木讷的点头，头低至胸前“是。”
“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你的努力，如果你不能使我满意，那我不会收你为徒！”白世璃冷冷的说道，声音有些严厉，似乎是看到凝华一那心不在焉的模样有些恼怒。
“是！”凝华一再抬起头，脸上泪水已经无法遮掩，一滴一滴的落在葵萤的身上——
“回去吧。”白世璃又叹了口气。
凝华一抱着葵萤浑浑噩噩的走到传送门，紫光一闪，便回到了最初的传送门。
“华一，别难受了，你修仙的难道还不相信左庐会投胎转世吗？何必这么伤感。”葵萤并没有什么神仙信仰，可是如今只能这样安慰凝华一。
“嗯。”凝华一强笑：“投胎之后他不会再遇到我，不会再倒霉了，也不会死了。”
想起当时见到左庐，看起来年纪很大，但精神很好，精瘦的身骨，白苍苍的胡须，双眼精光闪闪……
在修仙界里，他还年轻啊。
也许，在没有见到白世璃之前，凝华一心里想的是：能拜他为师的话，也是最好了。
最后，阴差阳错，却成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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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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