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坏呢？把石小海的椅子涂成那样。”晓晓搂着柳芳往前走着。
“谁让你帮他了？我就想看看他有几套校服。”柳芳说的理直气壮的。
“校服有几套能咋地？”晓晓和柳芳聊着脚步越来越快，她惦记着衣服兜里的钱呢。
教学楼有三个上楼的楼梯，正中央一个大的楼梯，左右两边各一个小的楼梯。石小海从左边的楼梯上楼往教室走，还没走到教室呢听后面有人喊他，便站住脚回头一看是程天。他回身面对程天站着也没有说话。
“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程天踩着足球看着石小海。
“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黎晓晓从中间的楼梯上楼刚走到拐弯处柳芳用力拉了她一把，做了个嘘的手势。两个人靠在墙边偷听。
“道歉？那叫道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道歉的诚意呢？”程天歪歪着小脖子。
“那你说怎么样算有诚意？”
“你给我跪下，我就相信你的诚意”
“我没犯那么大的错吧？”
“那你让我打回来”
“这个可以，你想怎么打？我不还手让你打个够，行了吧？”
柳芳瞪大眼睛看着黎晓晓。
“你看我干嘛？”晓晓小声说。
“你们俩一样啊”柳芳小声说。
“好，你让我用球踢你，让我踢个够”程天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行，去操场吧。你要是有钱赔玻璃的话，在这儿踢也行。”石小海还有闲心关心玻璃呢。
“程天！”黎晓晓从石小海后面跑了过来“他踢了你你要踢回来，是吧？那你砸我也不能白砸吧？”
“有你什么事呀？”程天没想到还能冲出来个黎晓晓。
“就有我事，咱们先去教室你在我座上坐着，石小海你拿篮球在他砸我的地方砸他，你不许躲。砸不着我认倒霉，砸轻砸重砸死你也别有怨言。他踢你的时候你们离多远？咱去操场，你也等距离踢他一脚，他也不许躲。踢不着算你倒霉，踢死算他活该。”黎晓晓说完就往教室走。程天一把扯住她：“你帮着他说话？”
“我怎么是帮着他说话了？我说的没道理吗？”晓晓甩掉程天的手。
“篮球多大？还是用手操作的，能砸不着吗？足球多大？还是用脚踢，能踢准吗？你不是帮着他吗？”
“那他是手举着足球砸你的吗？你要是觉得你技术不够好，你可以去练，给你时间，你什么时候有信心了，咱们什么时候再解决。”晓晓真的生气了。
“黎晓晓，你行。咱们这么长时间了，你帮着他说话？”程天气的脸都变色了：“我砸你是我不对，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砸你吗？我就是喜欢你，我看你在那发呆特别的有意思，我一看到你我就兴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我就砸了你一下，你以为我不后悔吗？我不心疼吗？你生我的气我都能理解，现在明摆着人家欺负我，你不帮着我还帮着他？”
黎晓晓当时就觉得晕了，听不清程天后面说什么了：“你说什么？你喜欢我？好，既然你喜欢我，那卖我个面子，这事就过去，别找他麻烦了，成吗？”
“行，只要你跟我好，什么都行。”
“我什么时候不跟你好了？你把我砸那样我说你一句了吗？”晓晓还是有点晕。
“咱俩的事咱俩自己解决，跟黎晓晓没关系。”石小海一把扯过晓晓“你想怎么出气都行，怎么样都由你，但是这事跟她没关系。”石小海死死的抓着晓晓，晓晓的胳膊让他抓的生疼，挣了一下却纹丝没动。“小海”晓晓抬头叫了石小海一声。
“你给我放开她”程天指着石小海怒火上升。
“我就不放”石小海越抓还越紧。
“疼”晓晓望着石小海。石小海松开她的胳膊却一把把她搂入怀中，“别怕”。
程天气急了起脚把足球朝他们俩射了过去，石小海抱着晓晓一转身球砸在石小海后肩处弹远了。
“你也踢回来了，两清了。以后各不相欠了。”晓晓拉起石小海说：“走”
“黎晓晓，你刚才还说跟我好呢，你现在跟他走？”
“我跟你好不起，你刚才还说喜欢我呢，你是怎么喜欢我的？先用篮球后用足球，下次准备用铅球还是链球？”程天这一下倒是把晓晓踢清醒了。
“我不是踢你”程天有点急了
“你不是踢我，你也没顾及到我啊，刚才不是小海挡着，受伤的是谁很难说。”
“我不是故意的”
“篮球瞄准了我砸，你不是故意的，足球对准了我踢，你不是故意的，有一天钢刀擦进我的胸腔，你还会对我说你不是故意的。你什么时候成熟起来，什么时候才有资格谈恋爱，但和你谈的对象绝不会是我黎晓晓，因为我胆小。”晓晓拉着石小海奔教室去了，程天愣在楼道里一句话也没说。
“疼吗？”晓晓悄悄的问。
石小海微笑着摇摇头：“你可真厉害，我都有点怕你了。”
“我一生气说话就有点快”晓晓轻轻帮石小海拍足球印“回寝室去擦点药吧”
“我自己擦不了，那帮小子应该没睡醒呢。”石小海可怜巴巴的望着晓晓。
“叫起来一个呗”晓晓含羞一笑很妩媚“我也不能帮你擦。”
石小海抓起晓晓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握着。晓晓抽一下没抽出来，一下羞红了脸，好在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晓晓又用力的抽一下，石小海执意不肯放手，只是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看。“撒开”晓晓表情很严肃，声音很低沉。石小海一下子面红过耳立刻松了手，心慌意乱低头不语。晓晓也一阵心慌挺后悔的，气氛弄的这么尴尬。两个人都红着脸低头坐着，僵持了有半分多钟还是晓晓先说话了，“我没什么想法就是不太习惯那样，你别往心里去啊”晓晓轻轻的推了下他的膝盖。石小海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不敢和她对视马上又低下头躲避她的目光。“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事”晓晓腼腆的笑了“跟你商量个事啊？”
“嗯？”石小海抬头看她，只见她面色如常。
“我刚学会编手链，拿你试试，行吗？”晓晓一脸俏皮样。
“行”石小海把左手伸过去“编吧”
“这个编上了可就摘不下来了，除非你剪断它，明白吗？”
“嗯”
“好，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至少在毕业之前不许剪掉。”
“除非你来剪，我不会用剪子。”
晓晓掏出红绳开始给他编手链：“你手这么伸着不累吗？”
“还好，不累”
“你往边上点坐”
石小海往边上挪了挪，黎晓晓抬起左脚踩在他的椅子边上“放上吧”
石小海看她一眼还真有点不敢，小心翼翼的把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膝盖上。
“用点力气，我不能急眼。别不等我编完你就累死了。”晓晓只是盯着绳子认真的编着。石小海实实在在的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还真是借力，一下轻松多了。他看着她的运动裤、球鞋，如果他不知道她是黎家的女儿真的会以为她很简朴。
“你这鞋多钱啊？”石小海真好奇她怎么会喜欢穿球鞋。
“你要能穿我就送你”
“不必了，我有双水晶鞋，你要能穿我就送你。”石小海说完还挺后悔的，真怕她再火了。
“呵呵，我穿不了那么高贵的鞋子，也没有灰姑娘的气质。”只要不动手，开个玩笑的气度晓晓还是有的。
“你不能穿的差不多点吗？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石小海小声的和她聊着，他深知教室这种地方真的是墙里说话墙外听。
“那不就是浪费钱吗？就算穿比我现在再贵一倍二倍的衣服，到正经的场合也是用不上。在校园里有件破衣服就对付了呗。”晓晓说的倒是心里话。
“嗯，我也这么想的”
“你有几套校服啊？”
“十几套吧。我觉得这么着省心，整个高中的都够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也没什么，反正我喜欢逛街，成天的在破烂市场混日子顺手就买一堆。”晓晓要编完了，一只手捏着线头另一只在书桌堂里划拉，拿出来一个毛线钩成的袋子，在里面拿出来一个打火机。“别动，烫着你我可不负责。”晓晓把线头用火一烧粘在里面了。
“你抽烟吗？”
“不啊”
“那你怎么有打火机啊？”
“百宝馕什么都有”晓晓拿过袋子冲石小海笑笑：“我这个袋子里的东西很少给人看的，你答应不笑我就给你看。”
“好，我不笑”
晓晓拿出来一个十分破旧的铁文具盒，漆都掉了很多，表面还坑凹不平的。石小海看了一眼就开始笑。
“你答应我不笑的”晓晓有点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忍不住。”石小海努力的忍着不笑：“你去过灾区啊？是不是在贫困地区的小学生手里抢的？”
“这个文具盒是我姨家一个表哥上初中的时候买的，我记得小时候去他家，他跟我说这是他的第一个铁文具盒，他宝贝得很呢，都不让我碰。后来他文具盒有的是了，这个被扔到仓房去了。我后来去他家在仓房看到它，心里就很难过。它也曾经是别人心里的宝贝，一经唾弃倍受冷落之后就被当成垃圾了。我就捡了回来，一直带在身边。”晓晓摸着这个文具盒好像能摸到她的童年一样。“十三年了，我走到哪都带着它。”晓晓抬头看石小海，他没有笑挺认真的听她说呢。晓晓很艰苦的笑了一下：“我想跟你说两句心里话，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你愿意替我保守秘密吗？”
“嗯”石小海重重的点了点头。
晓晓看着文具盒缓缓的说：“每次看到这个文具盒，我就告诉自己我只能拥有别人，不能让别人拥有我。我拥有别人，去留随我意，宠辱由我心，被别人拥有早晚有一天会和它一样。偏偏我是个女人，无奈我把心摘下来扔了，只留一个空壳。我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喜欢和女孩子开玩笑，可终究我变不成男人，但我心里已经装不下男人了，我没给男人留一点点的位置。”晓晓说完抬起头看着石小海，石小海看到她眼里浅浅的一层泪光，那一瞬间真的有点心疼。
他又抓起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么凉薄。”他望着她说：“你的家庭不幸福吧？”晓晓没有说话，石小海继续说：“我也是，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回家。”
晓晓还是慢慢的抽回了手：“花浓柳艳处，要著得眼高。好女孩儿多的是。”突然晓晓轻松的笑了：“我觉得我眼光比你好，要不我帮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