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抢你没商量 > 第二十九章 锒铛入狱
    看似紧闭,实则未上:。笑歌猛地推过去,差点当i滚翻。她险险刹住前倾的势头,定神一看,对面堂屋前正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人。

    惨白的天际衬得屋檐沉沉的黑,那些色彩各异的衣裳宛如盛开在水墨画间的鲜艳花朵,突兀又古怪。

    走近些,便可瞧见有暗色的液体从她们身下慢慢渗出来,蛇一般沿着青石台阶向下蜿蜒爬行。

    空气冰凉,血腥味愈显浓烈。笑歌的胃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一把,酸水伴着疼痛阵阵上涌。这已不是“惜夕在侧,高枕无忧”的年代,她谨慎地停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凝神倾听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避过渐渐开的鲜血,前去察看是否还有幸存。

    仰面朝天的两个都是一击断喉,大张的眼空空洞洞,脸上却仍保持着茫然的神情,显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自后袭击。侧脸望着院门这边的两个,脖子与脑袋几乎分了家,也无活命的道理。

    看容貌很是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笑歌捂着鼻子绕到面部朝下的那两人身旁,正想翻过其中一人的脸来看究竟,衣角蓦地一紧,惊得她差点一跤坐倒。

    沾满鲜血的一只手死命地攥着笑歌的衣角,手的主人奋力仰起头来,另一只手正紧紧捂住颈的右侧。鲜血从指间不断涌出,艾绿小祅的衣襟被染得变了色。那张俏丽的瓜子脸已血色全无,惟艳丽的吊稍眼里仍透出强烈地求生**。

    “别说话!”笑歌慌忙去扶她,夹在腋下的牛皮纸包掉了也顾不得管。

    妹……”春雪像是听不见她的话,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公…心常……常……”

    似已将最后地力气用尽。春雪颓然伏倒。手指自笑歌地衣角上滑落。仅余下血迹斑驳地一处皱褶。

    “春雪!喂!春雪!”

    笑歌用力将她翻转过来。但那双瞪得老大地吊稍眼里已没了生气。鸡皮疙瘩蓦地爬满胳膊。笑歌愣愣地看着那张失了生命地面容。脑中空白一片。

    如同讽刺一般。大门那边忽传来一阵嘈杂急切地脚步声。笑歌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有人厉声高喊“给我统统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几个暗红衣配黑束腰地带刀男子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笑歌架到一边。

    没多会儿。有人高声道。“李大人。出逃地春监事和其他五名宫女都断气了!后院水缸里还有一具女子地尸体。看样子已经死去一个多时辰了!”

    说话间,又有一人凑过来仔细打量了笑歌一番,大声道,“李大人,这女子毫无伤,那七人之死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来人啊!把尸和这女人一同带回刑部,待主事大人审过之后再行定夺此事关乎公主声誉,若有人敢走漏半字,以同谋论处!”

    “姑娘姑娘你往这儿看哟,俊俏的脸蛋不当饭!有力气卖命养老婆哟,像我这才叫男子汉”

    谐的小调在阴暗的牢房间回转,沙哑地声音里带着戏谑和兴奋。一张张脏兮兮的脸辨不出美丑,挤在木栅地间隙里,或贪婪或好奇地盯着尽头那间单人牢房内的一个单薄身影。

    “姑娘姑娘你往这儿看哟,鸡窝里也能出凤凰!杀人不过头点地哟,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谐地调子又响起来。有人合着节拍击着掌,有人则大声嘲笑道,“老丁,你莫要浪费口水了!那姑娘哪会搭理你这种丑脸汉!”

    鼓噪声四起,又笑又闹,哄乱作一片。笑歌却宛若未闻,依旧低头坐着,拿手指捏了捏亵裤的裤脚某处,又轻轻一按绣鞋的鞋帮,嘴角便浮**淡淡笑意。

    如果说这个结局换给麟祥宫那场闯宫事件,那么红少亭必会心满意足,当然,不包括她锒铛下狱……

    仔细想想,那五个宫女与春雪,不单是麟祥宫闯宫事件地主角,也是李继海大闹公主府时的重要角色,有人想杀人灭口,倒也说得过去。

    但,后院现地那个死了一个多时辰的女子又是何人?为什么那么巧,捕盗衙门地人会赶在人全死光之后才到来?倘若她没有进去察看,这件事是不是就会被断为无头公案到此掩埋?

    “吵什么吵什么!”

    不远处传来重物击在木头上的沉闷声响,还有个粗嘎的声音大声呵斥着。

    骚渐平息。那人却又提高嗓门道,“来个女人你们就昏了头了?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告诉你们,这妞下手狠毒得很,一气儿杀了七个女人不过有命来也没命走,还不是得老实待着定罪挨刀子!”

    有人倒抽

    冷气,骇笑道,“袁牢头,你可别吓唬人!就她那_只鸡都宰不了,还能杀七个人?”

    另一个男人立时接嘴道,“你傻呀!杀人一定得用力气的吗?二两砒霜一下去,十头牛都倒了,何况是七个人!”

    “切!就说你们都小看她了!”袁牢头眯着眼撇撇嘴,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我要是不晓得,估计也被她那模样蒙过去了……听人说那七个都是一刀毙命这丫头片子功夫好着呢!”

    ,估计盖世英雄和混世魔王都是如这般以讹传讹,被夸大塑造出来的吧……

    笑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没吱声。外衣和簪被没收的时候,她以身上剩的十多两碎银子,换来一张纸和这牢头的一个送达承诺。想来他为了得到送达后的五十两银子,应该不会失约才是。

    牢里的男人们低声议论着,袁牢头时不时插两句,人却慢慢地朝她这边走过来。

    “喂!丫头!这回知道怕了吧?”

    木棍敲在铁栏上,出极大的声响。这是笑歌入狱后的第二项殊荣足有胳膊粗的铁栏周护,第一项就是在七八个人同挤一间牢房的情况下,单独拥有这间不算太小的单人房。

    笑歌慢吞吞地起身来整整衣襟,微侧了头斜睨他一眼,目光里带着询问。

    那中年牢头偷偷冲她一挤眼,又重重敲了一下铁栏,口中还大声呵斥道,“年纪轻轻竟做出这等事,你就不怕半夜有冤魂来索命吗?啊!你嘴里含着什么!?吐出来我看!”

    笑歌走近栏杆,微微一张嘴。那牢头趁机低声道,“办妥了,另外还多给了一份。

    别乱说话,以后我会罩着你只要你不死。”他飞快说完又复大声道,“行了行了!没东西最好!你给我老实点,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就让你连开审也等不到!”

    死自然轮不到她,至于以后会罩着她嘛……那也要看看西六扛把子和礼部侍郎会不会同意吧。

    笑歌微微一笑。弄得袁牢头不由一愣,心里直道这丫头是不是已经疯了,不然怎地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他正待要走,却听得笑歌扬声道,“请问,能不能给我一些书?”

    牢内蓦地一片死寂,随即便哄堂大笑。袁牢头转身,拿种看怪物的眼光盯着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等开审还得好几天吧?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八部论》也好,《漱玉集》也行。除了诗歌之外,什么书都可以。”笑歌慢悠悠地说道,“当然,如果有笔和纸的话,我会更加‘感激’你。”

    “这妞找抽吧?跟袁牢头说这种话,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什么女人啊这是!杀了那么多人,自己也快被杀头了,还有心情看书?真是好笑!”

    “我还是觉着不像!你瞧她那斯文的样儿,哪像个杀人魔头啊!”

    “说不定就是书读多了读傻了,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怕!袁牢头,别手软,这种人面兽心的女人就得好好教训教训!给她几棍子,看她还敢不敢装斯文了!”

    牢里的男人们七嘴八舌地起着哄。袁牢头却从她的话里嗅出了银子的气味,猛地一棍击得栏嗡嗡响,嘴里却道,“只要你别给我惹麻烦,帮你找几本书也不成问题。就当是抵了你上路前的那一顿好吃好喝,到时候你可别怨我让你做鬼也饿着!”

    众人大哗。袁牢头一路出去,没好气地拿棍子猛敲木栅,不客气地训斥道,“嚷什么嚷!瞧瞧你们那熊样!不是乞丐就是小偷,要是多少识得几个字,用得着这样过日子吗?还不服气……给她书她就能一直不说话,你们呢?要是给你们几本书,你们就能叫我耳朵根子清静些,那我把国学府的书全给你们搬来都行!”

    “得了得了!您老就别吓唬人了!”一个男人嘻笑道,“您真要给我书啊,还不如直接给我来上一刀痛快些!”

    “啧,真是没救了没救了!”

    袁牢头又敲了一棍,终于结束了他的巡视工作。

    笑歌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到他那句“不是乞丐就是小偷”的话上。目光轻轻扫过木栅后的那些男人,她忽然淡淡一笑,右脚跟用力在地上微微转了转,印下个浅浅的坑。

    难怪今日在街上连一个乞丐都没瞧见,而官兵又突然抓了无空门的人……她那个宝贝弟弟自然没那么大能耐。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该是跟白可流说了诸如有贼进府里偷了他的钱袋吧。

    剩下的那颗东珠和银票之类的东西当然不会随身携带,不过那奇怪的圆片子……

    她低头瞅了瞅绣鞋的鞋尖,嘴角轻轻扬起抹笑,自言自语道,“不止鞋帮和裤脚,哪怕是鞋底多纳厚个半寸,也是蛮有用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