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抢你没商量 > 第九十章 恨之切 七
    这花你很喜欢?”

    回程的时候笑歌一直含笑把玩着手里那朵白里泛紫的醉心花惹得紫因也禁不住笑起来。

    只是笑了并不代表他的警觉性就降低了。老板提醒过他那花种得自梓青为佛家所推崇。所谓“醉心”乃是指那香气能令人心平气和。可若是闻得多了除了无由笑之外也许还会产生些不好的幻觉。

    笑歌是否知道这花的效用他不知道也不会问——他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她不知道也不会告诉她。她的笑容太珍贵他舍不得那么快让它消失掉。

    “既然你那么喜欢我们退掉铃兰改买这个回来种在院子里可好?”

    铃兰花无毒可之后结出的殷红果实粒粒都可要人命。紫霄曾对他说过当初她于刑求室中无故中毒的事。紫霄没有深究他却因着追索前情晓得那绿豆甘草汤和鲤鱼汤之间的奥妙才对她的脾性有所了解。

    这个女子狠起来连命也以拿来设局。家中摆那么多毒物他实在放心不下。

    笑歌皱眉<>

    她低头不看他嘴角却明弯了弯。紫因瞧在眼里也不说破还顺道买了蜜饯给她做零食。

    大约那醉心花的香气真是有静心神之效到家解开她的穴道她也不闹笑微微擎着那花坐在软榻上还反常地同他说了三句话——

    “纸墨笔砚呢?”

    “拿竹青色那衣服给我。”

    “饿了。做饭给我吃。”

    前两件很容易满足可最后件……

    望着空空荡荡地厨房。刚刚还喜不自胜地紫因突然感觉头大。悄悄锁住房门。从后门溜出去。

    买了碗碟。又打包了酒楼餐来腾进碟子里。兴冲冲从厨房往屋里端。哪知她才吃了一口。就摔了筷子。跟他说了哑穴解开后地第四句话—“骗子。”

    紫因纠结万般却无计可施。只好灰溜溜收拾了碗筷再次悄悄锁住房门从后门溜出去。

    这一回他不敢耍小聪明。当真跑到菜市去忍着那满地的泥泞和乌七八糟的气味是把菜和油盐酱醋都买齐连铁锅之类的家什也弄回一套来。

    顾不得嫌脏嫌臭找丝绢当面巾把嘴巴鼻子一遮摩拳擦掌就要开盘然后他惊讶地现他似乎忘了买最重要的一样——柴火。

    紫因望了屋顶老半天灵机一动到院里运气出掌一下就把那棵歪脖树崩成了两截。

    笑歌听见响动从窗户往外一瞧。见这个白鹤青莲般的人物居然面巾遮脸倒拖着半截枯树往回走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怕他恼了又生出许多法子来折磨她急急蹲下来却仍止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紫因呆站在那里痴望窗边许久忽然低下头拖了断树走得飞快。心里有点甜有点苦——那难得的自内心的欢笑竟是要用他的狼狈才换得来的么?

    但味终究压过苦涩去藏在面巾下的唇也微微弯起。不管怎么说笑容仅是为他而绽放再狼狈也值得。

    他不晓得这种话是不可以随便说的想也是种错误——头顶三尺有神明说不定哪时候心血来潮就给成全了譬如……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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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心花伏于案头竹青衣衫替了宣纸笑歌挥毫泼墨画兴正酣。她成功瞒天过海心情大好无人时笑意便爬在嘴角久久不褪。

    刚落下最后一笔房门忽然砰一声被撞开来。仓皇间她只来得及收起笑容却不防弹跳穴蓦地一麻便身不由己地叫人抱上了轮椅。

    被人随便摆弄的感觉很是差劲她登时无名火起猛地摔了手中的笔。回头一望却是目瞪口呆火气也不知飞去了哪里——紫因新换的淡青衣衫已瞧不出原先的色彩额上、面巾上还有好些黑乎乎的痕印。简直……简直就像是刚从灰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怎么一转眼就弄成这副模样?他不是应该在做饭?

    笑歌一头午睡望着他在屋里忙来忙去悄悄按按袖子又将案上的青衣和花收好。再看他却是拿包袱皮把所有衣衫和饰装备都打作一团不由分说往她怀里一塞急急忙忙就推着她逃亡一般离了这宅院。

    他似乎对这儿的地形很熟悉。绕来绕去直进到一处偏僻的巷子他才停住脚步抬头望望某处的上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笑歌好奇地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立马嘴角抽搐黑线披面——滚滚烟尘好似条巨大的黑龙盘旋而起冲天的火焰令阳光也为之失色。而那火与烟升腾之处分明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

    隔了那么远还能隐隐听见嘈杂的脚步声、人们的惊呼声、大叫“救火”之声和咒骂声。可想而之那火势究竟有多凶猛场面有多混乱。

    紫因就是因为现着火才带她走的吧?不过这到底谁干的这是?难道那人不晓得最近天干物燥需要小心火烛?这下可好一烧就是一片自家遭殃还要波及无辜真是没公德心!

    哑穴还没被封上她忍不住慨叹“幸好你现的早……”

    紫因干咳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腾起的黑烟嘀咕道“没事。这回吸取教训下次不在厨房那么弄就行。”

    “厨、厨房?”别告诉这是因为他做饭才引的灾难!

    “以前没做过没什么经验。”因把面巾扯下来微笑“树太大塞不进灶膛所以我打算简单点弄个烤肉。没想到……别担心下回不会了。”

    下回……

    桃花眼妖疤痕狰狞视觉冲击力异常强大令笑歌不禁眩晕五秒。来不及再说一句哑穴封上。

    他就着面巾擦了擦脸四无旁人匆忙换过外裳若无其事地推着她朝街上行去“没办法了今天先住客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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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东街那边烧得可惨了半街都黑漆马虎的!李家最倒霉啥值钱玩意儿都没抢出来。他家那口子正管街口又哭又骂要寻死呢!”

    “唉能不憋屈?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啊!还好是白天只烧了些房子要是晚上啊……!真要命!”

    “是啊是啊!不过李家还算好起码人没事。最可怜是新搬进孟家大院的那小两口连尸骨都找不着——据说火就是从那儿开始烧起来的!”

    怀德客栈门口几个街坊跟小二大声议论着却不见二楼临街的某间客房的窗户忽然关上了。

    笑歌坐在床边双腿软绵绵地耷拉着正阴沉着脸把手里的花往死里捏。紫因关好窗过来解了她的哑穴笑微微地柔声劝慰“听见了吧?没有伤亡。

    这回你可以放心了。”

    她回以怒眼出口的却是:“做什么只要一个房间?!”而且还是没隔间只有一张床的那种次等房!

    紫因不紧不慢地拿手指拭去她下巴上的微小墨迹桃花眼微微一睐露出点古怪笑意“明天找好新房就拜堂……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何必还那么拘礼?”

    笑歌一愣回神来咬得牙齿咔咔响只恨没血喷他。心念一转蓦然提高嗓门斥道“你休要胡说八道!阳鹤哪个不知我刘小六下月初二便要嫁人了?”被人听到才好哪怕报官抓她回阳鹤也比跟这不知什么时候会失控的家伙在一起安全得多!

    接到他警告的眼神她不由得冷笑一声又道“你身为司刑司主事假公济私强抢民女你眼里还有王法……”

    颈上忽地多出五根冰凉的手指轻轻一紧她的声音便嘎然而止。桃花眼深处如有两簇火苗幽幽地跳他慢慢靠近来嘴角扬起个诡异的弧度“身为南郡王之纠集山贼横行北地抢掠商队;身为公主私卖宫中之物勾结武林人士据皇陵开设地下黑市销赃无数;身为一国储君对国事置之不理以替身欺骗天下人逃离宫中……眼里没王法的好像是你吧公主?”

    “你这个疯子……”

    她被勒得喘不过气伸手就去挠他的脸。他却不避不闪只渐渐收紧手指柔声低语“疯子?我要是疯了那倒好了……你说过会负责不会离开我结果呢?我在公主府里度日如年你却潇洒惬意快要嫁作他人妇……我倒宁愿我疯了!”

    见她脸色青他轻轻松开手幽幽地叹了口气“好了听话。别同我置气也别再试图离开我。否则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

    空气灌入口鼻笑歌伏在枕上咳得涕泪齐出。恐惧摇撼着她的身心止不住地颤抖。

    紫因却不去理睬只用手指勾住她的一绺青丝轻旋慢绕笑得冷然。

    他什么都可以顺着她由着她。她若要他做好人他便扔下刀剑陪她男耕女织;她若要他做恶人他就是堕入地狱也无所谓。

    但倘若这~=跹的美丽依然不肯为他停留那么他宁可毁去也不要看着她将他遗忘自在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