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红光的中心地，莲墨若倾修长的指尖还停留在血玉之内，妖美邪肆的脸上平静无波。
东方染与那耀眼红光仿若合二为一，那般契合的在光芒中睡着。
许久之后红光渐渐消退，由一开始的笼罩式变为稀疏的散射式。
莲墨若倾妖凉的瞳孔里出现了一丝浮动，他的指尖触到了镶嵌在血玉中心的一枚小小果实。
胸口像是被石块压着，东方染有些透不过气，好看的眉缓缓蹙起，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一会儿就好。”俯下头吻向她红润的唇，尖利的指甲却不停歇的深入血玉中心。
“唔……”东方染无意识的嘤咛一声，这是睡梦中的人即将转醒的前兆。
莲墨若倾勾起一抹邪笑，倏地直起身子，顺手将东方染抱着坐起来。
骨节分明的长指上带着一枚血红色的小果子，像是杏仁核，却有着同血玉无异的色泽与灵性。
唇边的邪笑加深，莲墨若倾抬起手将那枚血色果实送入嘴中。
微弱红光消失的瞬间，东方染缓缓睁开了漂亮的眼。
入眼尽是耀眼红光，莲墨若倾邪笑的样子也映入眼底，东方染如梦初醒的看着他，神情还有些恍惚。
“你吃的什么？”不适应的眯了眯眼，东方染不动声色地推开身前的男人，双手撑地的问道。
修长的手指因为她这下意识的动作微顿，莲墨若倾的眼危险的眯起。
“抗拒我，还是排斥我。”阴冷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席卷整个空间。
东方染狐魅的大眼忍不住眨了一下，方才她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自己竟是处在一个腾空的虚幻空间，这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山崖粉身碎骨啊～
“我在问你话……”
阴森得近乎变态的声音响在头顶，东方染的下巴在下一秒就被大力抬起，尖利的长指甲刺的她生疼。
“没抗拒也没排斥！”蹙起眉头，东方染大声回道。
真是太不讲理了，一开始冷酷发问的是他，现在又强势逼迫她！简直是莫名其妙！
“证明给我看！”
闻言抬眼，对上他的冷眸，东方染没有任何动作，片刻之后，她才抬起撑在“地上”的手，却不是抱向身前的男人。
她随手理了理血红的裙摆站起身来，杏眼里没了之前的随意，多了几分冷意和认真，一如前世的她。
“我不知道要怎么证明。”好看的眼里像是有玻璃破碎的声音，东方染凝视着他看不清情绪的冷眸便往亭子下面走去。
她真不懂得如何去证明，她只知道她可以爱他爱到目空一切，包括了收敛自己尖锐冷漠的性情。
她不喜欢他对她有所隐瞒，在她的概念里，只有绝对没有相对。尤其是感情，没有谁比谁更爱谁，只有自己爱不爱谁。
蔡恤曾经也叹着气说她性子过于极端，处理任何事都只有两个结果，没有折中的存在。
可不是吗？要不是因为那极端的性子，此时此刻她何以站在此处？
“而且，我一直认为我对你的感情不需要任何证明。”说完这句话，东方染踏下第一层阶梯，半透明的阶梯像是软软的水梯，每走一步心就颤抖一次。
“我以为你都明白。”好看的眼微微敛下，她再踏下一步：“可惜你好像并不明白，我在意你在意到了什么程度。”
“我也以为你像我一样，给了对方一种绝对的特权。”走下第三步，她终于转过头不再看他：“事实再度证明，我以为的，永远只是我以为。”
“你什么都不说，突然把我带到这里却是让我知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把我当作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没错，你是强，你是堂堂妖界之皇，你可以把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那些人不会包括我，因为我对你有情。”
“我无法忍受自己……啊！”未说完的话化成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东方染脚下的台阶倏地消失了！
疾速下落的身子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鸟儿，东方染睁着眼看那像沙子一样渐渐消散的空中凉亭，以及那停在红光中的神袛一般的男人。
一切都像回到了她从云山跳下的瞬间，山前的景色急速倒退，唯一不同了的是自己下降的速度。
耳边凄厉而混杂的风声提醒着她，她下落的位置已经接近了山脚的树冠。
微微阖上杏眼，东方染勾起一抹绝艳的笑，她在等，在等山顶之上的人来抱住她。
“刺刺刺……”树叶打在身上的声音，发丝缠住树枝的声音，东方染没有等来莲墨若倾，就那样直直落了下去……
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长长的发丝触到地面的时候，她心里突生的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不舍，只是她相信他一定会抱住她，所以，她一直笑着，唇角上勾着的笑意丝毫未减。
而实际上，莲墨若倾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就在东方染与地面只有一寸之差的时候，地底突然窜出一缕炫白的光芒，像是21世纪才有的那种天然蚕丝绒般柔软滑腻，稳稳地将她拖住。
停下的那一瞬间，东方染依然是笑着的，只是绝艳的脸上却多了一种释怀之后的轻松。
天际闪现一抹漆黑的影子，像是自九万里苍穹俯冲而下的苍鹰，倏地落在她眼前。
莲墨若倾冷着眼俯冲而下，在树冠之上抬起手将东方染收进怀抱，毫不手软的抬起她的下巴，冷紫的眸子紧紧锁视住她道：“体会到了吗，在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就跟你刚刚快要着地时一样……告诉我你的心情是怎样的。嗯？”
邪肆而阴森的声音攀在她微凉的耳际，东方染睁大了眼看着他，他说他的心情……？
“告诉我，一字不漏的告诉我！”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倏地加劲，莲墨若倾眼底的紫色也在逐渐加深，他处在暴怒的边缘。
东方染双眼微酸，有种掩埋不住的情感快要破体而出，她环抱住他道：“心疼，恐惧，不舍，恨不得拉着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