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瞧你这张脸，便知有好事了。”冯过笑了句，见钟磊点头，冯广就问：“是天波府水师又得了银子，扩充了兵马？”呼延立却说：“我猜呢，大总管要娶主簿了，才如此欢悦。”钟磊揺头笑笑问严争。“你说说，我为何这般高兴？”严争便道：“大总管，末将猜测，那必然是两江上的父母官来过了，禀报盗匪猖獗之事，让我天波府作主，是与不是？”钟磊点头笑笑，道：“我诉了一番苦衷后，就赶走了他们。我想着，严将军，干脆你们几个带上人，再好好地做上几桩大案，急急这些官老爷，那下面的事就好做多了。”冯过呵呵笑道：“这事好办。大总管，如末将连张琰家的银子也一并抢了，那会怎么样呢？”见大总管露出了奸诈的笑脸，冯广就笑道：“听说过几天，就是王大人他爹的七十大寿，那必有不少人前去贺寿凑热闹，小将就在半道上抢了他们的贺礼。如此一来，既不让王大人趁机敛财，又能恼怒了他，那我们天波府就好做事了。”陈虹也说：“大总管，我的木兰军吃闲饭，都吃得我脸红了。近来，我又招了一百八十新兵，正缺马匹用。听说两江从北方弄来了五百多匹良马，刚过徐州府，我带木兰军扮成强人去将它抢了来，如何？”钟磊乐了，拍着手说：“好好。做天波府的将领，就要会抢别人东西，太老实的我还不要呢。陈虹，除了马匹，你再看看还能抢些甚么回来，给少主多增添些起事的本钱。”不想陈虹还真说：“有啊，大总管。听说淮安府守将宋子飞家有八十副软甲，刀枪不入，象是他家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那我去将它盗了来便是。”想想也是，王大人家的金银财宝就该盗，那均是不义之财。凡说到知府王大人，两江百姓和大小官史均在暗处称这王皋为剥皮王，就因为他是个敛财高手，没事就想点捞银子的歪点子出来榨人油水。凡家中小的生日，老的寿辰，黒白喜事，小孩满月等等，他必发出大把的请柬请人来喝酒，就连小小的甲长保长也不放过，地方富贾更不用说了，就连商铺的掌柜都列在了送礼名册中。这次是他老父亲的七十二岁大寿，发出了八百多份请柬后，就在府里摆了百桌酒席，全家人满脸春风的就等着收贺礼数银子了。如在往常，拿到请柬的人骑马坐轿子，早早就来登门贺寿，送上贺礼，可谓是门庭若市，欢声笑语，别有一番气象。可今日里却出了怪了，这王皋早饭后就带着管家和一帮奴才候在了府门口，就等着别人来送礼贺寿。可左等右等，盼了又盼，直到太阳爬到了头顶上，也就稀稀拉拉地来了二三十个贺寿的，也都是他家门前这条街上的左邻右舍，隔上一条巷子的谁都没来，更别说是苏洲城外面的人了，就象是商量好似的，有意要让他这个做知府难堪。“反了反了，我想他们是不想在两江地界上过日子了。”堂堂的知府大人让人弄成这模样，不说是恼羞成怒，这嘴肯定是气歪了。他心想这百十桌酒席要花费多少银子呀，正在破口骂人，忽听得前面传来一阵鸣罗声，这心里顿时一惊。“是巡抚大人到了吗？不会吧，我没请他呀，他来做啥？”他正在心里嘀咕着，已见有二三十匹马到了府门前，让人一瞧就是来贺寿喝酒的。当先一匹大马上坐的是两江总兵张琰。身后是貌似仙翁，白发银眉，白髯斜卷，髭须飞扬，身着一套浅色绸缎衫裤的天波府大总管钟磊。二十个金盔金甲军汉簇拥着面目清秀，皓齿朱唇，身着蟒袍，腰系青色玲珑嵌宝玉带，脚穿金线抹白皂靴的小皇子朱天啸。最后是五辆堆着寿礼的马车，和天波府十少。一声“皇子殿下驾到”惊得王皋和一群下人慌忙跪伏在了地上，惊恐中竟忘了说“恭迎”了。好在天波府的人不是来贺寿喝酒的，而是来跑龙套演戏的。“都起来吧。”天啸摆手说了一声，从马鞍上跳了下来，王皋见了忙起身在前引路。王府的主仆和客人一听是小皇子来了，忙跪伏相迎，天啸就当没看见，一路到了正堂。“皇子殿下，这是小的家父家母。”不等王皋父母说话，天啸说了句：“都起来吧。”便伸手去扶起老寿星来，嘴上还说：“你是今日老寿星，不用跪。”这老寿星还真受宠若惊，刚起身又跪了下去。“谢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用说，自然是天啸与钟磊反客为主坐了上座，天波府十少在右座，王大人，张琰，和王皋家人全坐在了左座，王府的丫环忙给贵客送上了茶水，鲜果，和糕点。天啸举手一招，堂外军汉看了个真切，忙从马车上取下寿礼入堂送上堆放了一地。待军汉退出去后，钟磊说：“王大人，匆忙过来不及筹礼，就沿路买了些。再送千两白银，百两黄金为老太爷贺寿，望笑纳。”一听这么大的一笔贺礼，乐得王皋话也说不出来，忙与家人跪伏在地齐呼道：“谢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随即让家人收了小皇子的贺礼抬入主厢房內，再请天波府贵客和张琰几个父母官入了酒席。可这酒坛刚开启，还未来得及斟上酒，就从堂外闯进一个丫环来，面色苍白，十分的惊慌，张口结舌了半晌后，才用手指着堂外说：“老爷，府里进贼了。这贼见了我，闪身便没了人影。”这大白天的就进贼，况且是光天化日之下摸进知府家里来，那这盗贼也太猖狂了。王皋听了，心里掂记着房里的金银财宝，忙对小皇子说：“皇子殿下，臣去看看，少了些甚么。”见小皇子点头，起身与那丫环离了正堂。张琰摇头轻叹了一声，对小皇子道：“皇子殿下，近来两江地界也不知从何处流窜过来一些骁悍盗贼，连女飞贼都有好几。他们拦路抢劫，入室盗窃，弄得是人心惶悚。臣与王大人也已颁了公文到各府衙捉拿盗匪，限期破案。”天啸点头道：“那就辛苦地方了。”王大人忙乖巧地说：“皇子殿下，这是做臣子的职责，说不上辛苦，应该做的。应该做的。”天啸笑笑刚要说话，只见从堂外跌跌撞撞地闯进个人来，浑身是血地朝张琰单腿跪地道：“大人，末将在飞渡口遭盗贼截杀，死伤了百余，抢走全部官银，请大人速派大军赶去清剿。”这话音刚落，又有一老头大呼小叫地跑进了堂，见了张琰便说：“不好了，老爷，府里进了七八个盗贼，很是强悍，连盗带抢，老爷与老太太房内的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夫人让老夫快些回府。”听得张琰险些晕倒，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瞧得钟磊暗自高兴，天啸却生气地道了句：“你们这些地方官都是摆设吗？竟让盗匪如此猖獗。”张琰万没料到小皇子如此年纪竟然这般威严，当即就骇得跪伏在了地上，好在钟磊的一番话救了他的命。“皇子殿下，虽说是食君奉禄，为君分忧。可臣也听说了，这可不是一般的贼子啊，人人功夫高强，个个心狠手辣，那人多势众的凶捍异常，杀人不眨眼，甚是厉害得很。若没个几万余兵马在手，臣看很难剿灭。”见钟磊在替自己说好话，逃脱了剿匪不力的干系，减轻了地方上的罪过，张琰忙呼应钟磊的话说：“对对。臣也听说了，这伙贼子有二千余人呢，很是凶残。不瞒皇子殿下，两江官员的家几乎都让贼人光顾过了。”就在这时，那王皋哭丧着脸从堂外进来，往小皇子面前一跪，泣道：“皇子殿下，请为臣作主，将那可恶的贼子抓了，追回失窃所物。”听了这话，钟磊知道冯家兄弟均得手了，觉得该是走的时候了，不等少主说话，忙说：“几位大人，如再让这伙盗贼继续作恶，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以我看，如要确保一方平安，除非另外招募兵源来剿匪，不知此法可行否？若可行，那天波府为了两江百姓安危和地方安宁，愿拿个七八万两银子出来，去北方招募兵丁，再打造几座兵营，将那些狗日的强人全斩了，追回你们的失窃之物，如何？”地方上出了这等大事，原本该有地方出兵来剿灭这些盗贼，这与天波府何干。可谁都清楚，用兵便要支出银两，如强人彪悍，神出鬼没地与你周旋，年余下来库银全用没了，那让他们这些当官的吃甚么去。此刻见天波府自己兜了这桩闲事，那还有甚么可说的，张琰忙道：“大总管，此法可行。此法甚好。那我代两江百姓谢你了。”王大人也假惺惺地说：“大总管，这原本是地方事务，却让天波府破费又操劳，这实乃两江百姓之福也。”既目的已达到，钟磊也不想在王府多呆，又寒暄了几句后，便起身告别了主人，带人便走。回到天波府后，吉祥，如意接走了少主，带上天波府十少去了云宵殿。钟磊忙让十个军汉去请雷龙，焦乙，耿彪，王杰，陆丰，卫阳，郑八，古霍，房世民，屈井，严争，呼延立，冯过，冯广，慕容飞，还有印广海，韩德忠，叶小东这些人到碧波殿正堂来议事，自己往碧波殿走去。“大总管。”冯广唤了声后从军汉营房里闪出，到了钟磊面前乐呵呵地笑道：“大总管，那知府大人没上吊吧。嘿，这王皋定是大大的贪官。”听了这话，钟磊清楚冯家兄弟必然摸了不少，就嘻嘻地问：“快说说，拿了两家知府多少？”冯广乐道：“现银不多，也就千余两不到。不过银票竟有八十七万三千八百六十两。还有四百多两黄金，三颗滚大滚大的夜明珠，和其它一些奇珍异宝。还有，连我们送的千两白银和百两黄金，我也一并顺手取了来。”钟磊乐啊，呵呵笑道：“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呀。嘿，三座军营的兵马有了。走走，去碧波殿里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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