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三国流浪者 > 第四章 狠辣的阿瞒
    没有人能比我更能如此深切的了解吕布的恐怖,仅仅是一枝飞戟,就让我这轻易击败北城五虎,视杀少帝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家伙受了极重的伤。

    如果不是凭着最后的意识顺流而下,在某一个险滩爬起来,躲藏在一个山洞中,我几乎都无法躲过追兵的搜索。

    那地毯式的拉网搜索梳了一遍又一遍,侥幸的是来的都是些私兵,并没有直接派军队过来,不然我是死定了的。

    应该是几家的私兵合在一起,虽然数量并不少,但却还不足以为发现我的藏身之处。

    我看那搜索的架式肯定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仿佛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趁着夜色的掩护,我离开了藏身的山洞,强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悄然离开了这片山林。

    我没有具体的方向感,只是背着搜索的方向,借着树木的掩护,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等我养好了伤,走出大山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估摸着陈留王被刺的风波已经完全的过去了,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走了半日,遇到一位上山砍柴的樵夫,这才明白自己竟然慌不择路的跑到了谯郡。

    谯郡就谯郡吧,反正只要远离了风波的中心就好。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琢磨里该到哪里去。

    这一趟下来并不是全无收获,虽然九死一生,但收益也是相当可观的,李儒为了让我们卖死力,也是花了血本的,别的暂且不说,至少我身上穿的天蚕金丝宝甲便已经救了我一命。

    倘若不是这天蚕金丝宝甲挡了一下,那飞来的小戟早已经把我射了个对穿,而不是五脏移位,还能够重伤而逃了。

    突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我集神运目望去,只见有两骑由远而近。

    只见两人皆是青衣布衫,其中一人身材并不高大,面微黑,留短须,顾盼间隐隐有吞天之势;另一人略高,面白长须,儒雅而有出尘之意。

    两人出意甚急,瞬息即至,见路有行人也并不多做停留。

    面黑短须者纵马而过,卷起漫长的烟尘,而面白长须者却微微的带了一下缰绳,稍稍的让开了道路。

    漫天的烟尘将我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把我本来就已经破烂的衣服更是染上了厚重的黄土。

    我皱了皱眉,不满的咕囔道:“这么急,莫不成是赶着去投胎么!”

    两骑本已经擦肩而过,闻言却骤然停住。

    面黑短须者厉声喝道:“小子,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心中本来就不爽,闻言冷笑,一字一句的重复道:“这么急,莫不成是赶着去投胎么!”

    面黑短须者怒道:“找死,小子。”

    面白长须者阻拦道:“孟德,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赶路要紧。”

    面黑短须者并不罢休,道:“公台,我等虽然落魄,却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

    面白长须者继续劝解道:“孟德,非常之时须得行非常之事,忍得一时之气方有沧海扬帆之时!”

    面黑短须者转而一笑,道:“公台所言甚是。小子,今天算你命大。”

    我冷冷一笑,并不领情,道:“命大的只怕是你们!”

    面黑短须者怒道:“你可是觉得曹*手中刀不利么?”

    我心里暗暗吃惊,这曹*乃是洛阳城里的典军校尉,这番莫非是来捉拿于我!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我并不答话,迅速的猛步上前,左右开弓,先把两匹马给踢倒,而后立掌如刀,狠狠的将曹*劈倒在地,捉拿起来。

    曹*却不曾料到这随意的路人甲竟然有如此身手,不曾防备,被我偷袭得手。

    曹*神色惨然,道:“罢了,曹*逃出了洛阳,竟然还是不能逃脱牢笼,看来是命该如此。公台自去罢!”

    那面白长须者急急的从地上爬起来,道:“少年人有话好说,何必生死相见……”

    曹*黯然道:“这必然是朝廷派来追捕我等的追兵所扮,公台速去,莫自误。”

    我迷糊了,他们不是来捉拿我的,还以为我是来捉拿他们的,这世道难道变了?

    我疑惑道:“你们不是来捉拿我的?”

    面白长须者急忙抱拳道:“在下陈宫,乃是中牟县令,少年人请听我一言,这其中必有误会!”

    我的脸色渐渐的变冷,一个是朝廷的典军校尉,一个是谯郡中牟县令,皆是朝廷命官,倘若不是落于我手,必然早已经拔刀相向了。

    陈宫见我面色转沉,杀机渐现,急得满头大汗,道:“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朝廷命官了,我们在逃亡……”

    我心里有些好奇,表面上却不为所动,反问道:“逃亡?”

    陈宫解释道:“是的。孟德行计刺杀董贼未成,反为所迫,陈宫感其忠义,誓死相随。”

    我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毕竟我不并喜欢杀人,虽然那只是抬手间的事,但杀人后的感觉,确并不好受。

    曹*见我杀机渐散,生死之劫已去,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道:“少年人,我看你也是逃亡之人,不如我们一起上路吧。”

    陈宫仿佛想阻止曹*却没来得及,只是苦笑着长叹了一口气。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计划,暂时跟着曹*混饭吃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曹*可非常人啊,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是也。曾经不畏权贵,打杀过中常侍蹇硕之叔,更是曾经官拜骑都尉,杀得黄巾军哭爹喊娘,大溃而逃。

    若是能跟上这样一个牛*哄哄的人物,想必一口饭肯定是有,说不定还能顿顿有肉吃。

    好不容易站上了同一条战线,不要说曹*主动伸出了橄榄枝,便是他不出此言,也是要想办法跟着的。

    我打定主意,拱手道:“既蒙相召,敢不众命!”

    于是三人不再多言,一路纵马疾驰而去。

    行了一日有余,到了至成皋地方,天色向晚。

    曹*以手中长鞭指着林子深处,欣喜道:“这林子里有一家姓吕,名伯奢,乃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我看大家伙都累了,不如就在此歇一晚吧。”

    陈宫忧虑道:“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曹*拍着胸脯道:“放心吧,这吕伯是我家世交,绝对没有问题。”

    一众人进了庄子,吕伯奢乃是一介农家翁的打扮,对我们非常的热情,把我们迎进了庄子热情的款待我们。

    过了一会,吕伯奢从里屋出来,解释说家里没有酒了,骑驴而去。

    我们在前厅对坐,吃着农家的瓜果,喝着农家的淡茶,倒也惬意。

    过了一阵子,从后院里传来了霍霍磨刀声。

    曹*大惊,道:“这吕伯虽是我家世交,却始终不是至亲,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难道去报官了?”

    我们三人悄悄的走到了后院的墙根,却只听见有人在说话:“把他绑起来杀吧!”

    曹*脸色大变,愤怒道:“好你个吕伯奢,今不先下手杀你全家,我便枉姓了曹!”

    我们本已经如惊弓之鸟,再受这一激,当下三人皆举刀杀了进去。

    不论老幼,逢人便杀,不料却在后槽见到一只绑好了的猪,方知是误会了人家的好意。

    然后大错已经铸成,我们只得仓惶而逃。

    在村头的小树林里偏偏撞到了买酒回来的吕伯奢,好言笑问我们饭未就口,酒未下肚,何以竟匆匆离去。

    我和陈宫心中有愧,只是低着头,并不敢答话。

    惟有曹*笑着解释道:“小侄乃是待罪之身,不敢久留,要是连累了世伯便不好了。”

    吕伯奢连连摆手说没关系,已经吩咐家里人杀猪款待,自己已经买好了酒菜,回去痛饮一翻再走。

    曹*连说吕伯客气,靠近前去,刀子却已经刺进了吕伯奢的胸膛,再复一刀,彻底的了结。

    吕伯奢至死也不明白自己好意款待,曹*何以举刀相向,圆瞪双眼,死不瞑目。

    陈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吕伯奢,大怒道:“刚才是因为误会,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

    曹*淡然一笑,道:“公台何须动气,我倘若不杀了他,他回去见到家中惨状,必然报官,那我们还能走脱吗?”

    陈宫惨然道:“那也不该如此行事!”

    曹*冷漠的笑道:“以其一命,换我一命,足矣!”

    我心底对曹*的所作所为无比的佩服,唯有如此果断与狠辣之人才是成大事者也,要是懦弱优柔之人,何能成事!

    陈宫恨恨的说:“曹孟德,你这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我陈宫真是看错了你。!”

    曹*愕然道:“公台何出此言,曹*也是为了大家的性命着想啊!”

    陈宫从怀中取出短刀,一刀划下衣袍下摆,喟然道:“曹孟德,你我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说完丢下那割下的破布,纵马而去。

    曹*似乎想挽留,伸了伸去,却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陈宫离去的方向,怔怔的出神。

    半晌,曹*终于回过神来,淡淡的问道:“元平,你觉得我可有做错?”

    我虽然也对陈宫的离去感到惋惜,但并不伤感,这世间便是如此,人人心中皆有一杆称,事情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只看是不是对上了你心中的称,若对上了便觉得是对,若没对上便觉得是错。

    听得曹*自言自语般的问话,我笑了起来,笑得很轻狂,也笑得很放肆。

    曹*转道,有些不满的问道:“我这问题很好笑?”

    我正色回答道:“知而故杀,大不义也!”

    曹*默然。

    见曹*不语,我语气一转,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曹*展颜,笑道:“知我者,元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