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角落里的航海人 > 第二十章 活着的困难
    在大洋上漂流了两天,大副的尸体被我们搬到了一个角落里。尸体是不能扔的,关键的时候那就是我们救命的东西。这都是前辈们留给我们的经验,必须加以利用,只要是能活命,必须都得尝试。两天来,我不光希望看到有船经过,还希望看到自己的其他同伴。可是一个都没有,大海已经平静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的这么多同伴却是成了鱼饲料,虽然我不喜欢他们,但是我还是希望能看到他们。随着眼里看到的都是海洋,我的心情开始烦躁,我知道我必须控制自己的心情,一旦我控制不住,我绝对走不出去,中间可能我就会发疯。曹虎开始因为亲爹的死亡非常的难受,后来就开始变得垂头丧气,感觉不到希望。如果他的心态一直这样,那他就会败在自己的手里。人在想死的时候,自己的意念就可以把自己摧毁。

    终于在吃压缩饼干的时候,曹虎爆发了:“我们怎么能走出去,我们肯定活不了。你看这看都看不到头,我们又怎么能出去。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出去。大爷死了,就死在我们身边,我知道我们很快就会像他一样。”我静静的吃,等他发泄。到最后他变得失声痛哭,我最受不了这个样子,要哭就他娘的像个爷们。我直接一巴掌摔在了他的脸上,站起来怒视他:“你看着我,我是谁?我是张肄虔,一个经受了正统教育的人,这大洋上的航路,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起来,我相信我能走出去,你连自己都不相信,你让我怎么把你带出去。这才第二天你就这样,那第五天第十天怎么办。大副把你托付给我,那就是说他相信我,连他都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从咱俩上船就一块工作,打海盗,哥哥什么时候没有成功过。所以你只需要告诉自己,你现在还活着,活着就能走出去。”劝说了一下曹虎,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毕竟道理每个人都懂,只是关键的时候强迫自己不知道罢了。同时感觉自己的可悲,像我这样一个屌丝航海人,连三副的证书都没有拿到,连驾驶台什么样子都还不清楚,就在这里充大头。真是一个不小的讽刺,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大洋海图我确实能记住,因为大洋里根本没有航线。我也这么说也只能安慰曹虎罢了。有一句话说的非常的对:“压力最大的那一个是知道所有的事情的。”今天总算是了解到了。

    就这样天天吃压缩饼干,水必须得控制。一旦我们断了水,其他的再多都是开玩笑的了。对我这么一个爱喝水的人来说,真是无比的煎熬。我非常的不喜欢吃太干的东西,差不多这几天我把这一辈子的干东西全部吃了。嘴里也开始上火,每一次吃压缩饼干都是一种苦修。每当我感觉没有希望的时候我就会对大海咆哮:“寡人张肄虔,立世二十三载,十岁知诗,二十能文,上识天文,下晓地理。诗词歌赋见得,琴棋书画皆晓。崇尚古风,以天为尊。自恃无所不能,今日寡人被囚禁于此,自知乃苍天嫉妒寡人才华,欲置寡人于死地。寡人不服,定立誓抗之。来日,待寡人重获新生,定然于汝痛饮三百杯,让尔等知道寡人何许人也。”开始的时候每天可能会有一次,后来次数越来越多。我们俩的食物越吃越少,我们俩每天吃的也越来越少。不是我为了节省食物,而是没有胃口。每天吃下去的东西都是强迫自己吃下去,因为只有吃了,才能证明我们俩活着。从上次下雨以后,就没用下过雨了,我们的淡水已经到了安排每天量的时候了。我必须这样做,虽然我们都很痛苦,最起码我们能多痛苦一段时间我和曹虎的交流越来越少,我们已经没有话说,该说的都已经说完,现在淡水又那么少,一旦口渴只能忍着。我开始不喜欢白天,因为白天太阳会让我们更加的渴,以前还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水越少人越渴。同时我也害怕晚上,我怕我一旦睡着了,曹虎会给我致命一击。把我的那一份救命的粮食占为己有。我们俩晚上睡觉的地方也离得越来越远,每天我都感觉头发凌乱瘙痒难忍。身上是不是得氧起来,这是因为海水的缘故让我的皮肤开始受不了了。大副的尸体一直放在那里,肚子都发涨了。一股恶臭笼罩我们的船,不过我感觉我身上的味道可能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每天早上我都会站起来利用太阳辨别方向,想一想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中途经常看到鱼群,最恐怖的是遇到鲨鱼群,幸好我们这里没有血腥味不然我们的救生艇根本撑不住它们的撞击。这么长时间我一直迫切的想遇到一条船,可是什么都看不到。最起码的让我遇到一个小岛,让我体验一下脚站在陆地上的感觉。这种想法一旦发生,就在我的心里扎根深种,成了我的心病一样。我第一次感觉我这么的没有出息,第一次的梦想这么渺小。梦想毕竟只能是梦想。虽然很小,却是让我有点奢望。已经三天没有和曹虎说话了,淡水我也不再在乎。随便喝去吧,反正就这么多。时间一直在消磨的希望,我的决心,我的希望也越来越远。我开始变得越来越不信任自己了,以前学的东西我开始想不起来,就算是想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用。我不知道到了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晚上看天上的星星,没有一颗是我认识的,每天晚上都在找北斗七星,找我那家乡所在的地方。

    这天晚上我开始失眠,趴在船舷边上欣赏水里的景色。曹虎也没有睡觉,在我不远处静静地坐着,有点呆滞的感觉。好像对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兴趣,大彻大悟,如同得道高僧一样。我想得道高僧得道的时候可能也是心灰意冷,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了吧。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看大海夜里的美景。非常的美,一时间我恍惚来到了天堂。水里闪烁着各种光芒,好像每一条鱼都是一个发光的精灵,在天堂里自由自在的遨游。我开始向往了起来,只要我努力一下去追逐他们,那我就不用再受这样的痛苦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种皮包骨头的感觉,我的身体好像已经被榨干了一样。恍恍惚惚,忽然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船下面。我不知道是什么,甚至没有听说过。它突然出现给我的感觉,那就是一条龙,巨大的身体非常的长,如同一条白带一样流淌在海洋里。我开始有种感觉,老龙王可能知道了我现在的感受,所以派了使者来接我了。白带开始越来越清晰,我开始意识到了危险。

    我一下把曹虎拉的躺在船底上,曹虎还要挣扎,我赶紧的捂住了他的嘴。就在这个时候,我们两个的瞳孔因为害怕被放的老大。一个巨大的蛇头从水里钻了出来,我们的船被它带出来的水流带动的摇晃不定。蛇头就静静地悬在我们的上方,好像给好奇的看着我们。我知道,像蛇这样的睁眼瞎只能看到运动的东西,只要我们不懂,在它的眼里我们和一堆烂木头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们因为害怕贸然动了,那它就会把我们当成一种危险,只需一口就可以把我们俩个干掉。这个蛇头太大了,我们两个可能还不够他塞牙缝的。我开始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大海蛇,据说是恐龙时期才存在的大海蛇,它们的祖先是吃恐龙存活的。以前好像看到过关于这大海蛇的报道,是一些航海前辈见到的奇闻异事。当年以为只是一种怪谈,今天真想不到竟然让我看到了。心里直叫苦,这一刻,我只想昂天长啸:“寡人今天将命丧无比啊。”大海蛇静静的看着我们,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候。这一刻我们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认识谁。最后,大海蛇好像对我们不感兴趣一样,直接从我们船的上方钻了过去,从船的另一边远下水。巨大的身体从我们的船上方飘过。我能清晰的看到每一块鳞片,也许它只是出来呼吸空气,而无意中看到了我们也说不定。就这样我们和一条大海蛇来了一个精彩的邂逅。

    在蛇尾巴从我们身上飘过去之后,我们俩还因为恐惧久久不能恢复过了。终于曹虎打破了沉寂:“虔哥,这是不是龙。”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可能是龙,也可能是是蛟,更加可能的是大海蛇,不过一直不能确定这种东西还存在这个地球人。”曹虎:“那他为什么不吃了我们。”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们太小了吧。以它的体格,我感觉十有八九是吃鲸鱼的。”这样,我们俩又进去了沉寂当中。忽然我笑了起来,曹虎笑了起来。这一刻,我们又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古人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俩赶紧坐起来,一天没有吃压缩饼干了,赶紧吃一些恢复一下体力先。

    大海蛇给我们就下了一条小命,我感觉我应该好好利用上天再次给我的这个机会。只要上天还在给我机会,那就是说我还有希望。说不定明天我就会遇到一条船,遇到一条可以让我们活命的船。

    食物终于被吃光了,由于我们俩重新找回了希望,又开始对活下去有了向往。我们俩个的食物开始增加,古人云:“人逢喜事精神爽。”开心了果然吃的多了。我们的食物终于坚持到了最后。我不得不想办法去寻找一些食物来充饥。大海上有的食物只有鱼,我必须想办法抓鱼。我找遍了船上的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找到一个鱼钩。看来对船来说,救生艇根本不在平时逃生的范围内,所以大部分装备的在船上都没有配置。没有鱼钩该怎么钓鱼,这成了我的一大难题。我从衣服上扯下来一个细长布条,用来当鱼线。没有鱼钩,就直接用线吧。线被我接的老长,我试了一下这种涤纶的衣服还是非常的结实的。让我非常的满意,鱼饵我必须和曹虎商量,这个必须征得他的同意。因为我们船上唯一一个可以吸引鱼上钩的就是大副的尸体了。我非常郑重的看着曹虎:“老弟,我们想活命,就必须得有食物,我们现在唯一的食物就是鱼。我们必须得抓到鱼。”曹虎看我比较郑重,点头到:“虔哥你说,我都听你的。”我看着他道:“我们必须用大副的尸体来当鱼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吸引到鱼来上钩。”曹虎眼色一凛:“不行,我不允许任何人动我大爷的尸体。”我赶紧劝解:“可是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们必须这么做,不这么做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曹虎还是非常的强硬:“那是我大爷,我不能让他入土为安,我已经对不起我大爷了,你还要用我大爷的尸体来钓鱼。你为了自己活命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话把我气的:“你说什么你,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为了我活命,没有我你他娘的早就死了。我活着你就能活着,我是为了咱俩活命。”曹虎被我说的有点松弛:“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苦笑道:“有其他的办法,我还用得着这样。你也要体谅体谅哥哥。我们都不容易,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这么做。”曹虎双眼一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曹虎直接跪在大副的尸体旁边,磕了三个响头:“大伯,对不起,我真是没有用,连你的尸体我都保不住,到头了为了活下去还要利用你的尸体,您的大恩大德来世再报。”看着他这样,我必须得表个态,我也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大副,你是我的长辈,今天用你的尸体我们也是实属无奈,还望你看人家见谅。我一定会把曹虎安全的带回去,到时候会把事实告诉他。”曹虎在悲伤中,没有注意到我说的事实。不然我感觉他肯定会问我到底是什么。

    万事具备,我找到了一个铁条。要用它从大副的身体上刮下来一些肉条。我找遍了全船都没有找到一个刀子一类的东西,只能用铁条代替了。大副的尸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要开始腐烂,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今天要用到他的尸体,早就扔到大海里喂鱼去了。我不能选择大副的肚子,一旦划破,那绝对的是肠子流一地。我选择的大副的小腿,铁条一插进去,我用力一划拉,顿时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差点把我给熏死过去,真是天下第一绝臭。怀揣着对生命的希望,我一个有洁癖的人用手把这么一块烂肉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条拴了起来。这绝对的是我的一个强大的考验,真是难为死我了。

    我不知道这里到底能不能钓到鱼,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曾经吹牛逼的说只要把鱼钩扔下去,鱼就会咬钩。大海里的鱼非常的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老师傻。今天我就要深刻的验证这件事情的真假性。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我福泽天缘,要是是假的,那我们俩就随了大副去吧。前辈的经验还是非常的有道理的,大海里的鱼果然非常的多,我刚把绳子扔到海水里,就开始有鱼游了过来,果然是有点荤腥就能吸引到这群饿鱼。

    因为没有鱼钩的缘故,鱼很难被抓上来,肉非常的容易就被鱼给干掉了。这件事情让我非常的沮丧,不知道大副的尸体能撑几天时间。要是用完了我们该怎么办,只能祈祷大副足够胖了。一直到晚上,我总算是钓到了一条鱼。这条鱼是绝对的笨蛋,一口就把肉带着绳子都给吞了下去,就这样被我一下给拉了上来。看着这条差不多二三斤的鱼,我心里还算是放松了下来,一下午差点把我磨死在这里,钓鱼是一个不错的活动,钓不到鱼就不好了。

    拿一个桶,直接把鱼整烂,让我直接吃生鱼我是吃不下去。我想放一放看能不能让鱼出点谁,这就是我们活命的淡水。虽然是腥臭的鱼血,但是起码的能活命。放了半天,我往桶里一看,瞬间绝望了。只有几滴子静静的躺在水桶里。没有办法了,把鱼肉扯一扯,撕一撕分成了几小块。曹虎我们俩一人拿一小块,相互的直瞪眼。久久的下不去嘴。

    理想总是美好的,虽然得到了鱼,可是吃下去也是一个非常的考验。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考验等着我,但是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客服这个考验,把生鱼肉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