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龙变》
西风怒,落花舞,残花初牙镶寒树。
空花怎能蕴香露,强者自可苦寒出。
人生路,坎坷处,马踏丘陵无奔途。
何日纵马?苦自艰辛出。
炎黄子,今又生,繁华落尽龙初成。
加冠日近幼小骨,一朝成年担天途。
剑指处,傲气凸,马嘶鹿鸣独行路。
只待时变,侠自炎黄祖。
“二哥,你等等我呀。”
“云子前面就是洗尘湖了,快点。”
两个三四岁的男孩顺着一条满是雪花的小径向山巅跑着,雪花纷落间,路两旁的树木披上一层雪白的纱衣,而两个小娃娃身上玄色的衣衫在这白色的天地间犹如精灵一般。
“二哥你慢点,啊呀!”
年龄稍小的男孩在小路上追赶哥哥时,不小心脚下一滑,来了个狗爬式,一颗小脑袋直接扎入路上一掌厚的深雪中。
“云子没事吧,你别吓二哥。”
哥哥听到弟弟的惊呼,转回身跑了回来,将弟弟的头从雪里巴拉出来,一张冻的通红的小脸露出云子痛苦的表情。
“呜呜,二哥,云子好痛。”
小男孩哭喊着,似乎在哥哥到来的那一瞬间,他卸下身上所有的坚强,爬到哥哥的怀抱中寻找守护的依靠。
“云子不哭,来,哥哥背着你走。”
哥哥扶着弟弟站起来,随即自己蹲下把弟弟的双手一拉,让弟弟双手抱住自己的脖子,随后苯捉的双手后背,摸到弟弟的屁股时使劲往上一颠,随后直了直身子,再度踏上幽深的雪色小路,一路高攀。
“哥哥,你脸好冷。”
弟弟爬在哥哥的身上,一双胖嘟嘟的小手褪下手套,热热的小手摸着哥哥的脸颊、耳朵,似乎这一刻弟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不惜用自己幼小的双手为哥哥阻挡寒雪的清冷。
“云子,哥哥不冷,你把手套带好,哥哥有灵气护体,没事的。”
哥哥气喘吁吁,弯下腰,一只手从弟弟的屁股处抽出,伸手为弟弟撑起手套。
“哥哥,云子不冷。”
弟弟倔强的抓着哥哥冰冷的耳朵。
“云子,是不是侠士?”
哥哥突然严厉的问着弟弟,小小的脑袋虽然低着,但是那句质问却那么的有力。
“云子是侠士,云子是君子。”
弟弟扬起冻的通红的小脸,看着苍白的天,丝丝雪花随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纷落两旁,散落在哥哥的肩膀上。
“还记得师傅怎么说的吗?”
哥哥抬起小小的脑袋,看着前面茫茫的雪路,颠了颠云子的身体,慢慢直起少许腰身,继续向前走。
“师傅说;侠者,国之大义也,为国为民,侠士一道。君者,仁义之士也,上为天,下为地,一身正气。”
“云子以后见了师傅,他老人家必然会刮目相看的。”
哥哥艰难的迈着步子,幼小的身躯担负起弟弟的身体。
“真的吗?云子可以得到师傅的夸奖?”
弟弟低下小脑袋,蹭着哥哥的脸颊惊喜的追问着。
“恩,云子是师傅的骄傲,是大哥和二哥的骄傲。”
哥哥咧着嘴开心的笑着,一粒粒冰冷的汗珠随着脸颊落在脚下雪坑中。
“云子会努力的,云子要腾云成龙。”
弟弟右手松开哥哥的耳朵,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握住,举起来,小小眼神透着一丝难得的坚毅。
似乎这一瞬间,他身上承载着两位哥哥的期望,而那丝期望是他将要努力的方向......
“二哥,到了,到了。”
两个小不点在雪路上走了近一个小时,突然弟弟扬起小脸高呼着心中所见。
“云子还痛吗?”
哥哥满脸冷汗,额头上的头发都挂着许多小冰晶,冰晶随着哥哥的脚步左右摇摆着,像极了一位君王头上的王冠......
“云子不痛了,云子要陪哥哥一起走。”
弟弟松开哥哥的耳朵,戳了戳冰冷麻木的小手,憨厚的爬下哥哥的后背。
“云子走,去洗尘湖看梅花去。”
哥哥把弟弟的小手拽进自己的衣服内,用自己火热的身躯暖着一双冰冷的小手。
“二哥,我给你折梅花好不好?”
弟弟开心的仰着小脸看着哥哥皱眉的脸颊,满是憧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赞扬的期许。
“恩,来带上手套,折梅花去。”
哥哥将弟弟暖热的小手放出来,一只手撑起弟弟颈间挂着的手套。
“恩,云子还要给哥哥捏雪蛋,打湖面。”
弟弟仰着小脸看着哥哥开心的笑脸,满脸的幸福,笑的是那么天真烂漫。
“恩,打湖面。”
哥哥边回应着边将弟弟的手套进手套内,做完这一切后,缓缓挽起弟弟的小手,拉着弟弟向最终的前路前行。
“二哥,看,祖梅树,好多梅花。哇呀呀...”
随着弟弟的惊呼,两个小不点登上了墨家山的山巅,一个偌大的湖面已经结冰,在湖面中央,一颗十人环抱的古树傲然挺立。
古树繁枝错落,庞大的树冠遮掩了半个湖面,粉红色的小花随着祖树的枝条倒映在平整的冰面上,迷离中,白色的雪花相伴而落。
“哥哥快走,折完梅花回去就可以加冠了,云子要当侠士,云子要当君子。”
弟弟拉着哥哥疲惫的身躯,快步跑向祖树。
“恩,折梅花。”
哥哥撑着身子随着弟弟来到祖树的身躯前,看着祖树在风雪傲然挺立的身形,一股豪气顿生。
“来,云子,二哥给你当梯子。”
哥哥说完蹲了下去,弟弟高兴的褪下手套,伸出胖胖的小手抓着哥哥的头发,脚慢慢踏上哥哥幼小的肩膀。
“云子要给哥哥折梅花,折梅花,折梅花。”
随着弟弟的嘀咕,哥哥缓缓站直身子,双手慢慢托起弟弟的一个脚掌,弟弟得到哥哥的帮助,笨拙的爬上祖树粗大的枝干。
“折梅花,云子要给二哥折梅花。”
弟弟似乎很执拗,反复的嘀咕着一句话,而身下的哥哥则是笑着,眯着双眼看着弟弟爬上古树,身体随着云子身体的走向缓缓挪动着,把自己的身体始终保持在弟弟的身下。
“二哥,看,云子折到梅花了,这个是二哥的。”
弟弟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终于折下了第一枝梅花,此时小小的手掌已经磨出丝丝血丝。
“恩,云子最勇敢了,二哥为你骄傲。”
哥哥憨厚的裂开青色的嘴唇,露出白白幼小的牙齿,天真的笑脸,鼓励的眼神中透着欣慰。
“这个是云子的,这个是大哥的...啊呀!”
‘咚、咔嚓’
弟弟在折第三朵梅花时,膝盖被树上雪花一滑,身体陡然跌落,摔在哥哥的怀中,两个小不点一下跌倒在冰面上。
哥哥的脑袋随即磕在冰面上,将冰面磕裂少许。
“二哥,看,大哥的梅花。”
弟弟摊开紧紧抱住的双手,三支梅花显露出傲人的风骨......
“恩,大哥一定会为云子骄傲的。”
哥哥看着弟弟幼小的双手被梅枝勒出深深的血痕,裂开伤心的小脸,笑看着弟弟兴奋冻的通红的脸颊。
“恩,大哥的,二哥的,云子的。”
弟弟爬起身子,数着手中的梅花,数完后将二哥的梅花拿出来递给了哥哥。
“二哥,走,祭祖树。”
弟弟拉着哥哥的手,举起手中的梅枝,摇动着梅花,随着周围落下的雪花、梅花绕着祖树跑着。
“梅花舞,梅花舞,香自苦寒出。洗尘湖,洗尘湖,凡尘尽洗化龙图。”
“梅花舞,梅花舞,香自苦寒出。洗尘湖,洗尘湖,凡尘尽洗化龙图。”
两个幼小的生灵祭拜着墨家千百年的梅花祖树,幼小的声线伴随着古树的摇曳飘飘起舞。
花舞雪落的瞬间,一丝傲骨透射进身下的洗尘湖中......
【第一卷《炎黄之子》序:侠道君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