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枚反副本来也要用饭的,就随他去了,出来雅间,只见桌上有一对碗筷,看来他刚才是跟别人一同。
白振扬笑笑道,“是一个冤家,曾经走了。”
唐枚也不坐下,问他,“你有什么事说罢。”
白振扬就看了一眼刘妈妈,“妈妈能否退避一下?我只说一会儿。”
两个人本来是夫妻,刘妈妈心道,叫别人知道一定要闲言闲语,当下道,“我就在门口,白少爷还请快一些,小姐赶着吃饭呢,就要回去的。”说罢退到门口,有伙计来,也被她拦着,叫先等着,等会儿再过去。
白振扬这才说道,“我听说你要嫁人了?”
“谁说的?”唐枚皱了皱眉,“没有定呢。”
“啊,也就是说你真的要嫁人了?”他急道,“是不是许世子那混蛋逼得你?”
唐枚料不到他知道这些,一时没有反应过去。
她以前多敏锐,没有否定,那就是真的,白振扬啪的一拍桌子,“原来真有此事!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他居然想欺男霸女呢!”又安慰她,“你不要怕,我一定有法子阻拦他的,你千万不要随意找个人嫁了。”
“随意,不,我没有。”唐枚淡淡道,“那人你应该也知道的,并不差。”
白振扬眼角一跳,“他又哪里好了?要真那么好,早就娶妻生子了,还会等到如今?要我说,一定有哪里别人不知道的成绩,你千万别着急。”
他看起来倒还比她着急,再怎样说,也是关心她,唐枚笑了笑道,“多谢你替我操心,我的事。我自会处理的。”
“你怎样处理,就是嫁人么?”白振扬突然一阵恼怒,都这么久了,他总也忘不了她。可恨的是,每次见她,她却总是那般云淡风轻,仿佛他们两个从来也不曾做过夫妻。那种感觉叫他非常的挫败,说到底,他就是自主多情的那一个。
唐枚轻叹一口吻道,“那你又有什么法子?他要是去求了皇上赐婚。你能阻止吗?我还能不延迟嫁人么?”
白振扬登时语塞,看着她清亮的双眸,他猛的伸手握住她肩膀,“那你嫁给我不就行了?我们好歹做过夫妻,也总好过你随意找个人嫁了,不是吗?”
这个……
居然被他想到这个主意。
对面的人五官俊秀,出路敞亮,若不是深知他的家人。唐枚也许会思索,不管怎样说,白振扬还是属于可以调教好的这一类。可好马不吃回头草,纵使白振扬真的那么喜欢她,她也绝不会再做他的妻子,再做他们白家的儿媳了!
“如何?”他焦虑的等待她的答复。
唐枚摇摇头道,“不好,我宁愿嫁给那个随意挑选的人,也绝不会嫁给你。”
“为什么!”他绝望的看着她。
“不为什么。”她眉心紧了紧,又伸展开来,一字一顿道,“嫁给别人。至少有任何能够,可是嫁给你,我定是不会喜欢你的,我们何必还要重蹈覆辙,再相互折磨呢?你当前好好的过日子罢,不要再管我的事。”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根钉子似的敲进白振扬的胸膛!
他为她担心,怕她嫁给那个混蛋,甚至想违抗父母之命再娶了她,可是却换来这个结果!
她原来真的就是那么无情的。
他的手垂落上去,眼神从她脸上落到地面,哑声道,“我真是错了,完全的错了,原先不该娶你,之后不该不喜欢你,最后不该又放了你。我,我原是自食其果……”
看他这般,唐枚心里不由一酸,可是,白振扬还年轻,他早晚都会忘掉本人,重新末尾的。
这世界,没有谁分开谁就不能活,只是工夫的成绩,到最后,什么都会云消雾散。
他颓丧的背影终于渐渐消逝在门口。
当前,他应该不会再出如今本人的视野里了。
刘妈妈重重叹了口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切都不能重来!
看来小姐是铁了心的不会再同白振扬和好了,刘妈妈心知也不必多说,只另外找了个雅间,叫伙计上些好菜来。
夜晚,武阳侯府灯火透明,老太太心境像是极好,叫了一溜丫环提着鸟儿,依次出来,展露最近教养鸟儿的成果。
这些丫环原来是一人管着一只鸟儿的,喂食,打扫鸟笼,给鸟儿清洗,还要担任每日教它们说话。也有教会些鸟儿动作的,比如伸伸爪子,抖个翅膀什么等,还有能放出来在房间里衔个花儿,都是很风趣的举动。
苏三小姐来的时分,老太太正打赏那些丫环们呢。
金桔见到她来,忙行礼道,“奴婢这就去给老太太说。”
“不急,祖母兴头正高,我在这里等会儿。”
金桔就带她先去了左边的耳房等候,外头几个丫环忙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就下去看茶。
过了一炷香工夫,那边才算完了。
苏三小姐这才过去。
江妈妈早得了音讯,对老太太说,“三小姐早就来了,怕打搅老太太兴致,不断等着呢。”
这孙女儿是极少来的,老太太正要叫她出去,丫环又通报说,大夫人冯氏也来了。
老太太不由一怔,这冯氏是大儿子的继室,自从进门后,同那兄妹俩就不断亲不起来,如今居然会同苏若琳一同过去,她心里就有了些数。
两人下去给老太太行了礼。
冯氏笑道,“听说刚才娘在看赏那些丫环呢,鸟儿可是学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有个雀儿倒是有意思,会卷帘,当前放在屋里,有人来,就把它放出来,雪梨她们可不是轻松了,冬天手都不用拿出来的。”老太太笑得很愉快。
其别人也都笑了。
“的确好玩,不过也只要娘养的这些好,看我房里那两只,怎样也教不会,少不得要拿来娘这里沾沾灵气呢。”冯氏讨好老太太。
“看你说的,我这里洞天福地呢?你们那就不好?要我说,是你手下的丫头偷懒,一定没花功夫,你要学我没事叫她们比斗下,早晚都会了。”老太太说了两句,言归正传,“三丫头先不说,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呢?”
冯氏犹疑会儿才说,“儿媳妇是看侯爷年岁不小了,若有个喜欢的,定上去才好……”
看她支支吾吾的,老太太皱了皱眉,“怎样的,是他叫你来说的?他难道有什么看上的小姐了?”
冯氏垂眸看了眼本人指甲上刚染的丹红,一狠心道,“是的,是那唐家二小姐,侯爷像是有些意思,不信娘问若琳呢。”
苏若琳怔了怔,继而惊异的看着冯氏。
她其实本来是要来求老太太宽限一段工夫,不要再逼苏豫的,结果没想到冯氏来了这一出,给祖母说“孙媳妇”来了,而且那对象居然就是唐二小姐,真实是太出乎她的预料。
老太太自然认得唐枚,就看向苏若琳,“可是有此事?”
苏若琳一时不知道该怎样答。
冯氏又道,“他们兄妹俩上元节去月影楼观灯,唐二小姐出了事,侯爷亲身去找的,两人骑了一匹马回来,别家的小姐他能这么上心吗?儿媳妇揣摩,难怪他别的小姐都看不上,可那一个二小姐却是和离的,又怎样好说出口,一定怕娘不赞同呢。”
老太太手握紧了椅子把手,她是不知道冯氏说得是真是假,可是三丫头的表情却耐人寻味。
莫非这事是真的不成?她目光落在苏若琳的脸上,这两人一同过去,若是说好的,那三丫头定然会要启齿接话,如今怎的却痴呆起来?像是惊到了普通,如此说来,又不是约了一同来的。
那果真是大儿媳妇的主意?可那唐家二小姐却是同三丫头交往甚密,老太太想到这里,目光一沉,问苏若琳,“三丫头,你倒是说说,他可是你亲大哥,还能有比你更知道的?”
听祖母语气严峻了些,苏若琳心思百转,刹那间她下了一个决议,微低下头道,“哥哥那日的确是亲身去寻唐小姐的,也同她骑了一匹马,若说喜欢不喜欢,比起别的来,是不太一样。”
冯氏听她这样说,心里一喜,嘴角翘起来道,“娘,您看呢,若琳都这么说,所以儿媳妇才敢斗胆来求娘,侯爷他好不容易有个看中的小姐,娘不妨成全了他呢。”
如今两人都这么说了,老太太往后渐渐靠在椅背上,脑海里浮现出唐枚的样子。
她曾说过这个女子非上选,又是和离之身,要说情愿,她还真不情愿,身份完全是配不上苏豫的。
可难道真要行了那个法子?逼他娶菡萏不成?只怕菡萏嫁过去之后,依他那性子,必得要守空房。
她那样心疼的一个姑娘,也就给毁了。
本是一桩金玉良缘,郎才女貌,偏偏却成不了。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口吻,挥挥手叫她们两个先出去。
二人行了礼退到门外。
冯氏拿帕子在额头上按了按,同苏若琳走了一段路,才道,“看你祖母的样子,不知道肯不肯呢。”
苏若琳突地停下脚步,目光逼视着她道,“不知母亲是如何知道唐二小姐的事的?”(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