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觉得明天是她最倒霉的一天,上午刚掉进坑里被花倾城那个混球嘲笑,下午就被困在河中间的小船上,看水流觞那个白痴钓鱼。
nnd!她最烦钓鱼了好不好!
这条河是京城郊外的扁担河,由于河的外形仿佛扁担,因此得名。它是淮萨河的最终入海口,京城的护城河和牡丹湖都是从这条河里引水建成的。
此时的天比刚刚更阴,云层很厚,遮住了明丽的阳光,让下方本就混浊的河水显得阴森森的。两岸怪石嶙峋,接近河畔的水里长了一些茂密的芦苇。
他们乘坐的是一艘极小的船,有点像乌篷船,但比乌篷船稍大。有一个木头结构的棚子,大小也就能呆三四个人,一米八的男人站在外头都得弯着腰。棚子里只要一张窄榻、一对桌椅和一个烹茶煮酒的小泥炉。
连船夫都没有。船是被水流觞划到河地方的,此刻他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兴致勃勃地拿着一根竹竿,在那儿钓鱼。
小巧坐在他旁边的小板凳上,第一百次叹息。水流觞终于回过头,愁容里总有点恶作剧得逞的意味:
“你干吗苦着一张脸?等我钓了鱼,我们烤鱼吃!”
“水这么浑,有鱼吗?”小巧无趣地问。
“难道你没听过‘水清则无鱼’吗?”水流觞用一副“你是白痴啊?”的语气反问。
小巧瞪了他一眼:“那你会钓鱼吗?”
“当然会。东南大营后头就有条小河。我闲了,常常去那儿钓鱼。”
小巧扁扁嘴,环顾了下周围:“这船哪儿来的?”
“我的。”
“你就不能弄个大点的船?”
“你不觉得小船比大船俗气?”
“不觉得,我只知道大船比小船结实。”
“没欣赏程度!”
小巧瞪了他一眼。水流觞笑盈盈地问:
“你弟弟要去南边?”
“嗯。他说要出去游学一年,再回来考试。我想想也好,早点出去闯一闯,能多添加点阅历。”
“他曾经进学了?”
“他都十三了。当然进学了!”
“参加乡试了吗?”
“明年回来参加。”
水流觞默然地点点头,顿了顿,笑道:
“你们姐弟关系挺不错的。”
“你也有个姐姐吧?”
“是啊。”水流觞的唇角溢出一丝温顺的笑,“我进军营之前,我姐姐比你还啰嗦。”
“你这次是打算久留京城,不再回军营了?”
“不是。这次是战事已停,姐姐又要大婚了,所以我才回来的。等姐姐的婚事完毕,我就得回去了。”
小巧点点头,顿了顿。问:“听说你也要选妃了?”
水流觞的手颤了颤,有点尴尬地笑道:
“你知道的还真多。”
“是凤谣说的。她说你打算娶云梦甜。”
“怎样,你不喜欢我娶她?”水流觞挑眉,吟吟笑问。
“你娶谁关我什么事啊!”小巧努力地将心中的那点不悦压制下去,淡淡地说。
水流觞笑了笑。停了一会儿,毫不避讳地道:
“我如今必需要笼络本人的权利,才能保证本人活下去。”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小巧听在耳朵里,心却有些沉重。沉默了一阵,突然疑惑地问:
“云丞相不是你舅舅吗?为什么还要笼络?难道他会放弃你这个亲外甥,改为协助别人?”
水流觞的嘴唇抿了抿。冷笑:
“舅舅又怎样?连娘都不在了。况且,舅舅那个人我到如今也无法完全看透,他是个奇异的人。”
小巧不解地望着他,总觉得他的话像是说了一半,可他却堕入了沉默。顿了顿,她问:
“所以你注定了要娶很多人?”
“娶只能有一个,但纳却可以有很多人。”他严谨地答复。
小巧双眸微眯:“你如今的王府后院里有女人吗?”
“有。”他干脆地答复。小巧嘴角一抽,种马!
水流觞却接着说:“她们都是各方权利送过去的,或是押的筹码,或是来监视的奸细。我把她们锁在后院,只需不闹得太凶猛,我会好吃好喝地供着。”
小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有些迷惑,这算什么?辩解本人不是种马?
“那她们要是闹得很凶猛怎样办?”
水流觞唇角一勾,眼里爆出一缕寒芒,冷凝的三个字在唇瓣间吐出:“杀无赦!”
小巧的眉末尾抽,用得着用这种口吻说吗?恫吓她?
水流觞望着她诡异的表情,显露一抹懒洋洋的笑意,其中又带了那么点僵硬:
“怎样,觉得我很可怕?”
“没有。”小巧摇摇头,“对敌人残忍,就是对本人残忍。”
水流觞眉一扬,眼底划过一丝赞赏。小巧又问:
“那你喜欢云梦甜吗?”
水流觞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道:
“还行吧。比起她,我更喜欢你。”
小巧微怔,紧接着心咚地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再然后,一股麻木感从心脏直接通向指尖。她的脸腾地红了。
水流觞望着她的表情从呆滞,再到震惊,再到脸红,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哈哈大笑。
小巧听见了笑声,这才回过神来,突然看法到本人被耍了,脸登时变得更红,瞪着他大笑的容貌,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这个神经病!”
水流觞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摇摇手指,说:“我是说真的,像你这种女人,根本上不容易嫁出去。不如我做件坏事,迎你进幽王府当侧妃好了。”
他笑吟吟的,一副施恩的嘴脸,让小巧气得暴跳如雷。愤怒地吐出一个字:
“滚!”
“怎样,你不想当王妃?”水流觞笑问。
“我干吗要想当王妃?”她咬着牙根问。
“进宫和进王府是一切女人的梦想,你一定不会想嫁给我父皇那个老头子,那就只能选我了。”他天经地义地道。
小巧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她从前怎样就没发现,他的性情居然还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那些女人都是想要荣华富贵,你看我像是缺钱吗?”
水流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呆头呆脑地来了一句:
“难怪你嫁不出去!”
“你才嫁不出去!你全家都嫁不出去!”小巧愤怒地吼道。
“我本来就不用嫁,我是娶的。不过我那些妹妹就惨了,好端端的。却被你给诅咒了。要是她们真当了老姑婆,我一定会把她们送到你家。让你来养。”水流觞摇头,遗憾地叹息。
小巧的太阳穴上曾经凹陷了十字,这是什么人啊!
水流觞晃动了两下鱼竿,突然问:“哎。你有心上人吗?”
小巧愣了愣,以为本人听错了:“啊?”
他转过头,看着她,显露一个很完美,在她看来却很恶劣的愁容。问:“该不会你喜欢的男人不喜欢你吧?”
小巧满头黑线,想也没想地叫道:“呸!老娘根本就没有喜欢的男人!”
“哦!”他一本正派地转过头去,持续钓鱼。仿佛刚刚的话不是他问的。
小巧疑惑地看着他,过了一阵,他还是不说话,像个雕像似的僵在那里,她憋不住,只好启齿问:
“哎,我说你……”
“嘘!”他却用这一声打断了她。
小巧身子一顿,怀疑地以为,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他干吗那么紧张?
连带着,她也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哪知道,突然,他将钓竿往上一提,一条肥硕的大青鱼被他甩了下去,在甲板上苦逼地跳来跳去。
“哈哈!抓住了!”水流觞一跃而去,抓住那只鱼扔进一个空桶里,盖上盖子。
小巧无语地看着他,发现她是白痴,他比本人还像白痴!明天的他可是颠覆了他在她心里的一向笼统,让她想想:初次见面他冷得像冰,那是由于他娘死了;再次见面,他被追杀。好吧,其实那次,他隐藏在冷漠下的白痴相就曾经暴显露来了;第三次,又被追杀,所以他有些寂然。
这次,他根本就是脑袋被门挤了,难道是由于前些日子他把一批对手成功拉下马,所以欢欣傻了?
望着他欢乐地坐在小板凳上,重新钓鱼,她嘴角抽搐,这家伙还挺多面性的!
大半天过去,只钓了四条鱼。
水流觞从舱室里取出一只长方形的炭盆,点燃外头的碳,再在上头铺一层铁丝网,然后将撒了调料的鱼放在炭火上烤。
过了一阵,一股炭烧鱼肉的香味扑鼻而来,混合着浅浅的作料香。小巧拿起来咬了一口,嗯!外焦里嫩!
她赞赏地看了水流觞一眼:“不错嘛!好吃!”
水流觞望着她满足的吃相,突然觉得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充了,感觉暖暖的,不由也温顺一笑。
就在这时,突然,只听“咔嚓”一声,天空中劈出了一道闪电。紧接着又听哗地一声,大暴雨从头顶直浇上去,势如瓢泼。
这场雨来得太突然,把两人全吓了一跳。水流觞先回过神,忙抓起炭炉上的鱼,说:
“快!进外头去!”
小巧早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分,就跑进了舱室,让水流觞嘴角一抽,跟着出来。舱室太小,并没有门,他将一道厚竹帘放上去暂且挡挡雨。
小巧曾经坐在椅子上擦衣服,水流觞坐到软榻上,也用干布巾擦了擦,随手支起窗子瞧了瞧,外头大雨如注,急忙放下,惋惜地叹道:
“好好的,怎样下起雨来了!”
他忘了明天本来就阴天。
小巧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说我不来,你非绑我来!就知道跟你呆着准没坏事,吃个烤鱼都能遇着下雨!”
水流觞不悦地盯着她:“你就不能说句难听的?”
小巧瞅了他一眼,假笑道:“行啊!其实您明天不是来烤鱼的,是来呼风唤雨的对吧,我简直太佩服您的法力无边了!”
水流觞哼了一声:“嘴这么毒,难怪嫁不出去!”
小巧白了他一眼:“这种天气,我本应该好好地呆在家里,听听曲喝喝茶,你却把我拉来享福!到底谁更毒!”
水流觞嘲讽:“你会弹曲儿?”
“我家小茹会!”
水流觞哼了一声:“不就是听曲喝茶嘛,茶你本人泡,曲我给你吹!”说罢,从腰间的袋子里摸出一只埙,末尾呜呜咽咽地吹起来。
小巧满头黑线,这到底算什么啊!(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