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都市的出境公路上，一辆淡蓝色的高级跑车飞速疾驰着。
「演算装置？」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初春微微皱起了眉头，满怀敌意地看着那个有着厚重黑眼圈的女人。
这很正常，任何人被双手铐起来还被胁迫上车之后，心情都不会好。
「那是以AIM扩散力场作为媒介构筑成网络，再通过复数的大脑进行处理从而是复杂代码的演算成为可能，这就是『幻想御手』的真实面目。」
木山春生一面稳稳地开着车，一面淡淡地解释着。
「为什么！？」
初春被铐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得抓紧了裙子。这样欺骗他人梦想的事情，特别是自己的好友也成为了受害者，这让初春无法想象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才会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情来。
她原本并没有指望任何解释，但是木山春生却真地回答了。
「我为了进行某个模拟实验而呈递了树形图设计者的使用申请，不知为什么被驳回了。所以需要能够代替的演算装置。」
「嗯！？就因为这个而对大家……」
「已经收集了差不多一万人左右，应该足够用了。」
木山春生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已经收集了一万个零件」「已经收集了一万只小白鼠」那种淡然的感觉，这让初春非常的不舒服。
但她还没有放弃，她希望木山春生能够立刻终止这种伤害了大家的实验。
「请别用那么可怕的表情看着我。」开着车的木山春生微微瞥了她一眼：「很快全部都会结束，然后大家就能够解放了。」
「结束？」初春看着木山春生问：「是什么模拟实验？难道和那个『素养判定』什么的有关系吗？」
一瞬间，木山春生的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平复过来：「原来如此，『素养判定』这种东西一定是那个男生他告诉你的吧？这种完全不在意后果的事情，还真是他的风格。」
「后果？」
「没错。我虽然也是第一次听到『素养判定』这个词，但我在以前的研究中曾经无意中了解到这方面的研究，所以当你提到的时候，我立刻就明白这个词到底指的是怎么回事。你觉得现在的学园都市为什么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稳定吗？那就是因为在他们的宣传中，无能力者和低能力者的现状都只是暂时的，只需要合适的训练外加足够的努力，任何人都能够成为超能力者，所以这些人群仍然可以忍耐他们弱势的处境，努力着希望自己能够更强——可如果剥夺了这种希望呢？学园都市存在的理由就无法成立了吧。『素养判定』的秘密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的确，不过泪子的哥哥也提到过，似乎『幻想御手』能够提供一种打破这种个人极限的可能性。」
「原来如此……」木山春生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总算明白他们所说的『幻想御手的善后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恐怕不仅仅是对于受害的学生，更是对于我本人的『回收』吧。嘛，无所谓了，只需要再过一会，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她伸出手在研究服的口袋里探索了一会，然后举到初春的面前，摊开手，手心里有一个MP3和一张存储卡。
「这是用于卸载幻想御手的治疗程序，交给你。」
一翻手，两样东西被倒在了初春的裙子上。
「不会留下后遗症，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不会牺牲任何人。」
「我无法相信！」初春认真地反驳道：「即便你说这种没有进行过充分临床研究的东西是安全的，可这不是连安慰都算不上嘛？」
「哈，挺严厉呢……」木山春生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突然，她听到了「嘀嘀嘀」的警报声，这是她设置在自己电脑上的安全屏障：「已经查到这里了么？若是失去了和你的联系后才采取行动的话，有点太快了呢，是通过其他渠道得知的吗？」
她冷静地分析着，似乎完全没有陷入麻烦之中的慌乱。
「我设置了如果不按特定的顺序来启动器材就会启动保安系统的程序，这样一来与幻想御手相关的所有数据都丢失了，能够唤醒其使用者的就只剩下……」
她没有说出来，只是简单瞥了瞥初春的手上的东西。
「请认真保管好。」
她非常郑重地说着，然后猛然擦下了刹车。
「嗞嗞嗞」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蓝色的跑车摇摆着迅速停了下来。
前方，临时拦阻防线已经建成。
两辆警备车横放在路上挡住了路面，最前面是一排学园都市的罐装安保机器人，后面是举枪做射击准备的一排警备员，最中间的是一个女人——黄泉川。
她拿起扩音器，简简单单地宣告着：「你是木山春生对吧？」
「警备员……吗？」木山春生无奈地半趴到方向盘上，似乎别有深意地抱怨着：「果然是只有上面下了命令的时候行动才会迅速的家伙们呢。」
外面的黄泉川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们将以开发幻想御手的嫌疑者将你拘留，立刻下车。」
「怎么办？」初春半开玩笑地说道：「看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哦~」
「幻想御手是通过使用人类的大脑作为演算器的程序，但同时，会给使用者带来某种副产物。」
「哎？」
「给你看件有趣的事情吧……」
……
第七学区某座既没有窗户也没有大门的建筑之中，倒吊在试管之中的那个「人」，既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既像是大人又像是小孩，既像是圣人又像是囚徒。
几个小小的显示窗打开在他的面前，既有木山春生那边的影像，也有其他部分的。
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当然，也可以说只有他一个人，外加一个……天使。
天使的声音中略微带着杂音：「看样子你已经失去了对『滞空回线』的完全控制权。」
「虽然是个麻烦，但只需要稍微调整一下进程就可以解决。一旦人工天界按照计划完成，任何麻烦都不存在。」
学园都市的理事长，亚雷斯塔·克劳利如是说。
「那么，请小心吧，为了那个小程序而开放AIM扩散力场的权限是很危险的事情。」天使的声音越来越远：「你知道的，虽然我是不属于十字教序列的天使，但我有一种预感——十字教的天使们这次恐怕是遇到大麻烦了，而那边的那个『存在』，大概比十字教要更麻烦得多……」
现在，这里又只有亚雷斯塔一个人了。
PS：[1]亚雷斯特对于AIM扩散力场有很强的控制力，没有他的默许幻想御手根本无法实现。
[2]感谢独孤夜瑶、kayiy两位朋友的评价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