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春心 > 099根不正
    陈氏见到他濒临怒火爆发,没有退让而是从地上站起,强势上前指着四叔的鼻子骂:“怎么着,你还想打人啊?好啊,你打我打我吧,反正摊上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我也不想活了,你打死我吧,”说完就将头伸过去,意思说你打你打吧。

    奶奶陈氏心里很明镜,老爷子和大儿子被除族,以后要想在篦子镇生活,不被人欺负,都是冲着老四的颜面,如果不将老四抓在手里将他管束住,以后当家作主的就不再是自己,一家人将要仰人鼻息,在老四家的面前委曲求全。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的弱点,所以不怕他的怒火。

    四叔自然不会动手,正如陈氏所料,他开始往后退,四婶怕四叔为难,就从屋里跑出来,挡在四叔面前哭着说:“娘,这事不怪玉贵,是惠婷先找事的。”

    “你说谁找事?你个贱人,你竟敢冤枉我?”方惠婷不哭了,从地上站起,像下山的猛虎往四婶身上扑来。

    四叔急忙将四婶拉到身后,大声断喝:“你再敢耍泼,看我不收拾你。”

    这下好了,陈氏直接上手厮打四叔,不过手伸得很长,绕过四叔掐他身后的四婶,方惠婷也上来帮忙,当然不敢跟自己哥哥动手,而是朝四婶下手。

    大姑带着三个孩子走进来,正看到这个纷乱的场面,扭着身子嘴里冷哼地拱火说:“玉贵啊,你看看你还算是个男人吗?天天在家护着你媳妇,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啊?为了你老婆怎么还跟咱娘动手啊?”

    “大姐,四哥刚才还打我呢?”方惠婷觉得很委屈,又哭了起来,不过手没有停下,依然朝四婶身上猛下狠手。

    “什么?玉贵。你是不是听你老婆的话也跟着偏颇那个贱人啊,将孩子送到那去住也就罢了,怎么还受那个贱人挑唆回家来欺负你妹妹来了?知道谁远谁近不?再怎么说惠婷也是你的同胞妹妹,你怎么偏向外人呢?”大姑掐着腰在一边数落着。

    二姑也走过来怨毒的说:“这不,那个贱人给他们点好,两个孩子不交束脩可以上学,还在那边白吃白喝,所以,四哥觉得那边比自己家对他还要好,再加上他老婆的耳旁风。这不,心思都贴到那边去了?”

    “我说玉贵啊,你别这样不孝好不。爹娘将你养大容易吗?你想跟那个贱人学?咱爹娘将玉生养大,被她迷惑的都忘了养育之恩了,你也有这个心思?”大姑瞪圆眼睛指着四叔说。

    方玉贵正忙着左右护着四婶,没有时间搭理她,所以没有说话。

    “看看看看啊。一定是那个贱人在后面给你们两口子吃什么甜枣了,难道你也想跟玉生一样要分家啊?”大姑无意的一句话,却像一记惊雷,让奶奶陈氏和方惠婷住了手。

    二姑走到大姑跟前,拉着她的衣袖急切地说:“大姐,要是四弟分家出去。我们怎么在这生活啊,别人的唾沫都能将我们淹死。”

    “走,咱们找那个贱人算账去。别以为挣点钱有人罩着,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哼,不让金蛋上学也就罢了,还挑唆四弟分家。这心肠也太恶毒了吧,”说完对着方惠婷喊:“你还傻站在干嘛?被两个耳光打傻了。走啊。”

    方惠婷拍拍身上的土,又将头发捋了捋,然后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跟着大姐二姐后面去找谢芳草算账。

    四叔想上前拦阻被陈氏拼命拉住说:“你要是敢拦阻,我就一脑袋撞死在你面前。”

    四婶哭喊着说:“娘,真的不关三嫂的事。”

    “还三嫂三嫂的,你这个贱种,她已经自立门户了,根本不想跟咱家有什么瓜葛,你还往上贴什么贴?”陈氏边骂着边动手打四婶。

    方会全躺在炕上想,这样一闹自己倒是找到能上门的契机,先将金蛋安排进去启蒙,后面的事一步步来。

    方玉石跟方会全不谋而合,将要出去的大伯母拉住,自己跑到西屋跟爹爹商议。

    所以,没用多长时间方玉石就到了,摆出的姿态很正义凛然。

    听方舒平说,爷爷方会全道歉很真诚,而且还老泪纵横,不过道歉只限于今天三个女儿来这里胡搅,别的却没有提,只是句句不离对方玉生的养育之恩,而且,明确说:“现在我家有难,都是一家人,平时闹意见也是锅沿碰瓢盆的事,不能太过计较,怎么也得拉扯一把,不提我们老两口养育之恩,现在玉石不容易,金蛋能上学,也算是玉生对玉石小时候照顾的报恩了。”

    提到养育之恩,提到方玉石小时照顾方玉生之恩,姥爷大舅二舅,连方舒平都没有可驳斥的话,善良的人都只是记着别人的好,有一颗包容的心,所以,姥爷他们虽然觉得此事不对,却无从反驳,只是如果答应此事,心里却很别扭、很堵心,感觉像是被威胁或是被胁迫,如果不答应也感觉难受别扭,好像卯定自己是个没良心之人,竟然狠心到对养育之恩漠视的程度,不用别人说,自我就感到罪恶深重。

    姥爷无奈的直言说:“容我跟芳草商议一下,这孩子过去在你们方家,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

    意思是说,你提养育之恩,我们不能说什么,可是孩子在你们家受的苦怎么说?

    方舒平望着方会全说:“爷爷,金蛋想来上学可以,只是王教官很严厉,不知金蛋能不能吃得了那样的苦,要是身上受伤,奶奶和大伯母别跟王教官闹就行。”

    金蛋上学不怕,怕是怕后面牵扯的事很多,尤其是奶奶陈氏和大伯母,都不是讲理的人,要是因为金蛋学武受伤,再来胡搅可就麻烦了。

    方舒平看了看方会全难看的脸色,接着说:“金蛋实在想入学,那就只学文别学武,王和教官可是赵老将军的手下,跟着赵老将军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过,要不是受伤恐怕人家现在是朝廷武将,能委屈来此教习,咱们可不能得罪,否则他一怒挥剑,即使杀了人也有赵老将军作保。”

    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将丑话说在前,让方会全和大伯父能清醒的认识到金蛋入学后的结果,夫子可不是一般人,想要闹腾的话可得好好想想,最好约束住奶奶陈氏和大伯母,别不管不顾的乱闹。

    大伯父有些生气,瞪了方舒平一眼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作为教官作为夫子怎可随意动手杀人,别在这恫疑虚喝危言耸听。”

    方舒平心道:不说约束自己妻子反而指责别人的好意,难怪家里的人都不讲理,敢情根都是这样,怎么能奢望叶子能长得好?

    “大伯父,我只是将最坏之处讲出来,如果大伯父觉得对,权当防患于未然,觉得不对,只当我好意提醒,”方舒平无奈的说。

    方会全低头咳嗽两声,样子很虚弱的说:“平儿,金蛋可是你弟弟,俗话不是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别管金蛋习武习文,长大都会成为你的帮手,都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来?”

    方舒平悄悄撇撇嘴心道:别成为我的累赘就行,还左膀右臂?

    “亲家,我的身子骨还没有好利落,这天气不好强着来此就已经受寒,哎….人老了又病感觉甚是悲凉啊,平儿和强儿已经忘了我这个爷爷了,连去看我都没去,哎….不提不提了,不过,这件事就这么定下吧,明天我让玉石带着孩子去拜见两位夫子,以后还望亲家跟两位夫子说说,金蛋能否成材可就看他们的了,”方会全一脸感慨悲伤遗憾孤苦等等的表情站起说,眼睛还带着幽怨失望望了方舒平一眼。

    要是谢芳草在,定会感到自责或是惭愧自己罪孽深重,好在方舒平已经能看明白许多事,并没有受到影响,而是淡淡的说:“平儿本想去探望,只是担心自己一出现,让奶奶更陷于痛苦之境难以自拔,所以只好忍痛不敢探望,弟弟强儿刚刚不再做噩梦,不再怕自己没有饭吃,所以,平儿觉得还是不让他回去探望的好,等他长大些能了解真相时候再回去,到时也能抵御污言秽语的编排。”

    方会全和方玉石齐齐望着方舒平,没有想到时间不长,这孩子竟然进步这样大,不仅没有任何撼动,还将事情说得圆滑并话藏剑锋寸土不让。

    大舅接着冷言说:“亲家大伯大哥,咱可说好,金蛋能不能成材可不是我们能说的事,这个重任我们可担不起,此事还请亲家大伯和大哥自己跟夫子去说吧。”

    二舅哼了一声不客气的说:“要是块金子在哪里都发光,要是块土坷拉,就是去国子监学也白搭,别将这个由头冠到我们头上,我们可担不起。”

    方舒平再次深深的认识到,之所以方家人都混搅,关键是爷爷本身性格如此,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别人的不是,虽表面上示弱,但每句话都带着敲打带着蛮横,真可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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