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隐于九幽之下 > 大幕拉开 三
    到得夜晚,众人打灶筑锅,大吃一番,老早儿支起帐篷各自睡去。

    因明日那罗罗鸟不出意外定然成群结队飞来,众人须得好好保存体力。呼汗烈冕、季腾飞交情深厚,那晚餐邀请诸多双方将领共聚一餐,大伙儿或论时事,或谈及明日手段,皆都神采飞扬,双发将领或有相识,聚在一起,勾肩搭背谈及家中逸闻趣事,一片热络气氛。唯一美中不足在于无美酒作伴,这明日里猎捕行动,要是双发喝的个伶仃大醉就是大大不划算了。

    季青龙还是第二次见着呼汗烈冕和蒙丕。初见是在他出生那年,呼汗烈冕率着蒙丕等人前来道贺,那时候季青龙两尺长个婴儿,全无记忆,他自己觉得,今日里才算真正结识呼汗烈冕和蒙丕等人。

    蒙丕天性嗜酒,日里听说季青龙年方十七,却还未解酒禁,他心下好奇,不由涌起一股怂恿之意。要知道他自命酒神,为这酒途再添一友是何其妙的良事。况且日里观季青龙举止潇洒,言行得当,让人心底好感顿生,加之他又为季城主家公子,这关系就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当夜,趁着呼汗烈冕和季腾风叙谈近年旧事,蒙丕佯装睡意来临,连连支着呵欠,大伸懒腰。呼汗烈冕以为他连日里赶路,太过疲倦,就许他速速回帐篷休息。蒙丕心里大喜,瞅着季青龙所在方位,懒懒散散而去。此次季青龙初次随军远征,虽然这征伐对象乃是罗罗鸟而非人,他仍意兴盎然,听着各将领谈及趣事,每每纵笑喝彩,心中快意以极。他虽颇有教养,言谈中注重礼貌行为,但到底乃是十七岁的少年,年龄来论已经成年,这心性终究还沾染有少年的轻狂放纵,不多时便和着众人声浪,一齐摆手比划,时而摇头感叹,抒发胸臆了。

    蒙丕瞧着,越加觉得这小朋友有趣,怂恿之意更加浓厚。在人堆里一番折转,终于来到季青龙背后。当下有人瞥见他,问候道:“蒙副将,这是要去往哪里呀?”蒙丕耸拉着眼皮,大打呵欠道:“连日里赶路,太过疲乏,我困意上涌,须得去休息,可不能耽误了明儿里的正事。”那人笑道:“这自然是,那蒙副将就早早去歇息着,我等继续叙旧。”蒙丕立马呵笑道:“呵呵,那是、那是。你等继续,莫要管我。”

    双手横抱于胸前,装着顾左右而言他,那右手指却用力猛点季青龙。众人聊的兴起,又挤在帐篷里,是以没人注意到他这行为。季青龙突觉背后一物力戳自己,惊讶里转身回顾,却见蒙丕挤眉弄眼一个劲的对他示意,嘴角不停向门外孥着,而后转身离去,他天性聪明,稍加思忖便明了蒙丕的意思。附和着众人意兴,随身抱拳而起,略加道别,便转身离去。众人纷纷抱拳别过。

    出了帐篷,夜空辽阔,一轮弯月清辉徐徐,星辰寥落,微风习习,顿觉清爽。日里闪电乌云纵横,晚上却景致怡人。季青龙深吸一口气,左右环顾,周围帐篷林立,远远地几个哨兵持着火把来回走动,那蒙丕却不见身影,当下暗自思量:“难道我意会错了,不过蒙叔叔戳我后背作甚?”

    正自思量,忽觉腿部吃痛,低头一看,一颗小石子嗒嗒落地,循声望去,蒙丕躲在不远处一个帐篷后面不停招手,当下向那行去。

    走的近时,季青龙略一点头行礼,疑惑道:“蒙叔叔,这般叫小子出来所为何事?”

    蒙丕嘻嘻奸笑,道:“贤侄子,你日里不是说想开酒禁么?蒙叔我这恰好有酒,我向来喜好以酒会友,嘿嘿,来点如何?”

    蒙丕虽然无恶意,不过确实打着幌子想将季青龙拽入酒道,一时间总觉得自己着实邪恶,说起话来居然颇显局促,一句话愣是忸捏着说完。

    季青龙为人开朗,侠义热情。日里观蒙丕淳朴实在,虽有些粗莽,却也是一个直爽的汉子,早就好感顿生。听他这般说法,想起刚才他偷偷么么将自己引出来,竟是为这事,颇觉有趣,少年促狭心起,挪揄道:“蒙叔叔,军中不是禁止带酒的么?你不怕被别人发现啊?”

    蒙丕抓耳挠腮,自豪道:“嘿嘿,这就是蒙叔我的本事。谁人不知我蒙丕乃酒中至人,这苦行军的行程,不带点儿酒润润口,不得把人活脱脱急死.”

    季青龙假意面露崇拜之情,面貌崇敬道:“那感情蒙叔可是有天大的法子瞒住呼汗叔叔,可是小子虽未有饮过酒,但是腾鱼兽噬海胆,没吃过还是见过的。我可没蒙叔天大的法子瞒住爹爹。”

    蒙丕听他并不拒绝自己,而且极是崇敬,心花怒放,哈哈道:“哪里哪里,你少喝一点,蒙叔再交你一招纳气法子,只要不醉,就不成问题啦。”

    季青龙听得,暗道自己随便说说,不想还真有法子可用,若学成回去和伙伴们炫耀,也是大为有趣啊,而且他早就想解酒禁,之前碍于父母禁令,自己向来不会逾越半步,不过今日爹爹点头应允,当下好奇心大起,直想喝上一口瞧瞧。

    瞪着蒙丕道:“蒙叔可别笑话小子,这酒我早就想喝上一次啦。不过千万得替小子保密,别告知爹爹。”

    之前蒙丕还担心受拒,不想如此简单就诱惑成功,自觉颇有成就,越看季青龙越顺眼,拍胸道:“放心,你这心情我醒得。蒙叔也是尽量瞒住你呼汗叔叔藏酒的。哈哈。”

    话毕,蒙丕带着季青龙鬼鬼祟祟,遮遮掩掩到达一隐秘处,东摸西摸中掏出了三个十寸长一寸方圆竹筒,对着季青龙傲然道:“看,贤侄子,蒙叔我就是将酒纳入这竹筒内带来的,似这竹筒,我全身上下藏了二十根。哈哈.”

    听这话,季青龙哈哈笑道:“原来这躲猫猫的游戏,被蒙叔玩的如此炉火纯青。”

    蒙丕分给季青龙一根,道:“酒入喉中,全身犹如烈火附体,自胸部一股热流窜将起来,极是舒泰,你初次喝酒须得慢慢喝上一小口,别喝太急,你试下。”

    季青龙分辨着句意,将竹筒盖子揭开,一股异香飘然荡散开来,蒙丕立马努嘴深深呼吸一口,摇头晃脑,似极为舒服。

    季青龙瞧见,也有样学样,果然身体轻飘飘很是舒泰,且那丝舒泰中有种奇异的感觉,弄得人似困意上涌,昏昏欲睡。

    当下再不迟疑,举起竹筒,一倒入注,蒙丕忙摆手大喝,“哎,小子,你别急啊,闻着和喝着可不相同。”

    终究晚上一步,酒入口中,辛辣刺鼻,不似闻起来那般清香,婉转。他呼吸如窒,剧烈咳嗽起来。蒙丕苦恼,忙用手拍击他后背。

    咳得半刻,身体火烧火燎,喉中一股热辣刺激,和着周围凉风吹拂,大觉畅快,哈哈大笑道:“蒙叔,快,来,再来一筒。美哉妙哉。”

    蒙丕方才还以为他如此受呛,会悠着点行事,不想季青龙如此豪气,当下苦恼顿消,哈哈乐着又摸出几根竹筒,两人摇头晃脑,筒盏交错,惬意以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