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聊到天亮。店老板看上去很疲惫。可能是由于他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表舅便把他让到自己屋里。让他先休息会。店老板躺在表舅卧室里的长沙发上。表舅又给他拿了条被子盖上。不久。他的鼾声就响了起來。
我们几个坐在客厅里。多多少少都有点泄气。沒想到精心准备的陷阱。再一次泡汤。我越來越觉得这个高瞎子。好像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无论是风水大师和老道士。还有别的许许多多想干掉他的人。无不都是以失败告终。
但我们实在沒有别的退路。不干掉他。我们都会永无宁日。况且。他手上有那么多累累血债。如果这样的杀人魔王。得不到惩处的话。天理何在。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表舅忽然说：“刚才店老板问我。咱们这一带有沒有陪葬丰富的墓葬。倒是让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事。”
表舅身子深深的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眯着眼继续说道：“还记得那个张氏吗。就是和犹太人私通的那个。”
我们连忙点头。对这一段历史。我们当然非常熟悉。因为在研究高瞎子身世的过程中。关于张氏和犹太人的这件事。是那么的曲折离奇。尤其是李员外干掉犹太人所用的方法。更算是旷古奇闻。哪能会忘呢。
“那个高瞎子经常拿出來变卖的银锭和金元宝。就是张氏死时的陪葬品。她把李家大部分财富。都埋藏起來。而且。张氏就是这个高瞎子的生母。她陪葬那么多财物。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高瞎子。但我们还不知道。高瞎子是怎么发现这些财物的。并且张氏的墓葬。应该就是在那个山洞里。”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李姐。忽然说道：“其实。从那个山洞里盗取财物的。不仅仅是高瞎子。还有别人。大家忘了吗。”
李姐这么一说。大家都一愣。还有别人也盗用这些财物。那到底是谁呢。那个山洞里面就像是迷宫一样。尤其是我和张屠户。曾经在往山洞里走了很深。况且和李姐我们也一起进去过。那个山洞的诡异可怕。令人不寒而栗。一般人是绝难进去的。除了高瞎子外。还有谁进去过呢。
“怎么。大家忘了吗。那个赵先生的后人们。不是一代代的都从里面盗取财物吗。他们赵家。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就是靠着洞里的这些陪葬财物。才顺利度过难关的。并且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李小潋和赵先生。找出了如何进入山洞的方法。并且找到了这些财物”。经李姐这么一提醒。我们才恍然大悟。都想起來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个赵先生就建文帝的后代。明朝宗室。后來到李员外家做了李小潋的老师。然后帮李小潋找到张氏埋葬的财物。
虽然我们之前通过赵家老族长。接触了赵先生的后代们。但至于同在那座小城的李小潋的后代。却还一无所知。
既然赵家进入山洞、获得财宝的方法。已经失传了。但那些李小潋的后代们呢。他们有沒有可能知道这些秘密呢。如果李小潋的后代。知道如何进入那个山洞的话。那他们遇到过高瞎子吗。他们对高瞎子又了解多少呢。
这一连串的问題。是我们大家都有点兴奋起來。世界真够奇妙的。一个线索断了。沒想到竟会出现另外一个线索。这就是所谓的“天无绝人之路”吧。
事不迟疑。应该立即行动。还是要去附近的那个县城。寻访李家的后代。也许会有新的突破的。“能主动出击。就绝不要被动等待”。。这是表舅定出來的、我们现阶段的策略。
李姐和红梅去厨房做了点早餐。还好。虽然睡眠不足。但大家精神都很抖擞。沒觉得疲惫。我们几个洗了把脸。然后吃完早餐。就准备出发了。
不过听着从卧室传出來的、店老板的鼾声。我们忽然才忽然意识到。这还有一个人呢。于是赶紧把店老板叫醒。他一听我们要出去。就有点慌张起來。昨夜发生的事。简直让他成了惊弓之鸟了。
但店老板如果跟着的话。很多事情就太不方便了。他毕竟是外人。我们有很多秘密。还是不想让他知道。
表舅安慰他说。那个高瞎子。一般不会在白天发动袭击的。并且高瞎子的眼睛。还让店老板用辣椒喷剂给喷伤了。所以今天更不会袭击。如果店老板还是不放心的话。就多雇几个保安。做随身保镖。
店老板这才稍微安心。他突然想起來。应该往店里打个电话。因为他逃出來的时候。曾经看到值班的保安躺在地上。别是让高瞎子也给干掉了吧。
所以赶紧打电话问了一下店里的保安有沒有伤亡。后來。店里负责人员反馈过來说。保安沒出什么事。就是昨天晚上。有个值班的保安。不知为什么。闻到一股怪味就晕了过去。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沒什么大碍了。
店老板一听。才放心下來。处理好这一切后。我们也就赶紧动身了。
去之前。表舅先跟那个赵族长的儿子打了个电话。然后我们就出发了。因为是附近县城。所以开车很快就到了。我们以前已经來过几次。算是轻车熟路。
赵族长的儿子看见我们非常热情。他知道表舅和他父亲是好朋友。并且他父亲在临终前。还专门留给表舅一本比较隐秘的笔记本。
因为时间比较紧急。所以在落座寒暄了几句后。表舅就直接问老族长的儿子：“你是不是听你父亲说过。那个李小潋和你们的祖上赵先生的事呢。”
这位赵族长的儿子。遗传了他父亲的长相和爽直。听表舅这么问。很诚恳的点了点头：“嗯。我听说过。我们两家算是世交。但与我们赵家相比。李家的后代很不旺。听父亲说。前几代两家还有交往。过年过节。还都会互相走动。但到后來。就慢慢断了。他们李家的后代。不像我们赵家这么多。并且大都在本乡本土的。很少迁到外面去。
并且他们李家。已经好几代是单传了。虽然人不多。但确很富有。其中年龄最大、辈分最高的一个。应该是个叫李慧中的。今年大概也六十多了。我们县城里最大的夜店。就是他开得。应该算是我们县里的首富吧。听说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虽然我们两家曾是世交。但从我父亲那一辈开始。就算是绝交了。沒什么來往了。尤其是和这个李慧中。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就完全算是陌生人了。
听我父亲说。原來我们赵家和他们李家。是我们县里的两个大户。算是这里最有钱的。人家都说“富不过三代”。但我们俩家。富算是超过三代了。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我们赵家慢慢衰落。慢慢的‘人旺财不旺’。而李家。却和我们相反。倒是一直算是‘财旺人不旺’”。
沒想到李家的这个后代。竟然是开夜店的。并且还好像有黑社会背景似的。这对我们好像很不利。因为这样的背景。应该很难接近。也好像很难从中轻易得到相关信息。但不管怎样。总算是打听到李家后人的下落了。无论如何。还是要试一下。
我们向老族长的儿子问清楚地址后。不再耽搁。就马上驱车前往。
先是到了这个县城里。最大的夜店门前。这个店在县城里最繁华的路段。不但是夜店。还有购物广场和超市。甚至还有电影院。都是用“李慧中”的名字命名的。看这些产业。说是县里的首富。好像也不为过。
因为是刚过中午时分。这算是夜店最为安静的时刻。门口有值班的保安。我们几个下车后。问他们老板李慧中在不在。那个保安用眼斜了我们几眼。有点不屑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表舅满面微笑。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保安说：“小伙子。这是我的名片。你给你们老板看一眼。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保安一见表舅戴着眼镜。一幅老知识分子、文质彬彬的样子。便有了些好感。脸上的表情也稍微诚恳了一点。接过名片。认真的看了一下。看到是省里文化局的顾问。觉得这应该大小也算是个领导。于是便马上换了副笑脸说：“这位老先生。你不要见怪。我们老板倒是在。不过你几位要是见他的话。我也必须要问清楚身份才行。要不然的话。我又要挨打挨骂了。既然知道您是省里文化局的领导。我马上帮您问问”。
接着。他走到旁边。掏出对讲机。 说了几句什么。不一会。里面又出來一个穿西服、满脸横肉的壮汉。打量了我们几个一下。然后拿了保安手中的名片便进去了。又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那个穿西服的壮汉又走了出來。仰着脸、撇着嘴。冲着我们几个冷冷的问了句：“是想找我们老板对吗”。
表舅谦和的点了点头说：“是的。有点事情要拜访李先生一下”。
“哦。那跟我來吧”。壮汉说完。领着我们往里面走。
我听见小磊在背后不满的嘟囔着说：“他妈的。架子真他妈大啊。我们军区司令都沒摆过这种谱。不就是一个开夜店的流氓头吗。”
穿西服的壮汉。好像听见了。停下來两眼恶狠狠的瞪着小磊。而小磊则是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俩人好像马上就要动手似的。
我和李姐、红梅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表舅则不慌不忙的哈哈一笑。拍着那个壮汉的肩膀说：“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
然后又用手指了指小磊。对那个壮汉说：“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他可是特种兵。也是搏击专家。如果想较量。等事情完后有的是时间。不过。他可是真杀过人的。下手很重。上次行动就把一个嫌犯打成了植物人”。
表舅这些话里。分明也是带着威胁、挑衅的语气。那个壮汉好像被彻底激怒了。他应该是横行霸道惯了。那能受到了这种气。骂了声：“他妈的。管你是谁。想在这惹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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