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修神传 >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一章 冰峰血战
    萧枫抬头一瞧,心道:妈呀,这糟老头竟是契而不舍地追到这大雪山来,却亦不怕冷,难道适才我所擒之人果是他儿子不成?

    老约翰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直到这里方是追到,故此早已暴跳火发,心想:你这小子,往那溜不好,还非得到这阿尔卑斯山来,让我老人家冻得瑟瑟发抖,今日就算是拼舍了教皇,我老人家也得给你点厉害瞧瞧。

    他由于受到萧枫的刺激,高级风系魔法‘扶风千里’那是使到了极处,是以远远的领先于那些红衣教士而首先追上了萧枫。在他心里教皇的死活,此刻也管不了,但这肮脏的魔鬼,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教训一番。

    教皇格里高列九世瞧见裁判长约翰到的自己身边,不由心下大定,神色间又已恢复了原先的圣洁,祥和。使人看来他纵是落入了魔鬼之手,也仍是在舍身忘死的保持着自己的风度,维护着教廷的尊严,令人不得不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约翰到了教皇身边,施了个大礼,在他看来,教皇飘飘欲仙的站在雪峰悬崖边,与那臭小子足足的隔了好几步,想来已然脱离了那小子的挟制。暗忖道:原来想要教训你这小子,我老人家还需担心着教皇安危,可现在我大可放手施威。

    由于他来时,萧枫已然放了教皇,故而他对教皇眼下的潇洒,着实也有点丈二金刚般的摸不着头脑,极为不解。不知是教皇自己本事大,救了自己,亦或是那小子主动的释放了教皇。

    但他转念又想:适才那臭小子风急火燎的要擒住教皇,眼下又怎会不温不火地放了他,那是绝不可能得;想来定是教皇另有秘法,趁那小子一个不注意,脱了开来,对,一定是这样。

    老约翰经过自己的详加分析,已然抛去了萧枫的好心,在他心里萧枫实是东方魔鬼的代表,甚至比西方的魔鬼还要可恶,值得他罗马教廷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裁判长来动手诛杀。

    正在老约翰思绪纷潮时,教皇格里高列九世由于适才萧枫饶他一命,他到不好不依不饶的穷追不舍,当下极为平缓地对着萧枫道:“恩……这位魔鬼,由于你的悬崖勒马,没有酿成甚么不可收拾的惨祸及后果。我,教皇格里高列九世可以代表天上的主宽恕你的罪过。只要你能重投天主的怀抱。”

    老约翰一听教皇的话,不由心急道:疯了,教皇他疯了,疯的连魔鬼都要释放了,这可不行,作为教廷裁判长的我绝不能让教皇如此胡来,我要劝阻他,一定要制止这种愚不可及的举动。

    想到这,约翰不待萧枫的回应,急忙大声道:“教皇陛下,请您在说话之前,一定要考虑到您是和谁在说话。他是什么人?他可是东方来的魔鬼。他刚才穷凶极恶地抓住了伟大的教皇陛下,亦就是您;这种举动不仅侮辱了陛下您,更是践踏了千年传承的罗马教廷。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陛下难道还想宽恕他?如果是这样,首先我就不同意。”

    接着又忿忿地道:“说什么‘由于你的悬崖勒马,没有酿成甚么不可收拾的惨祸及后果’,难道是他放了陛下您么?那可是陛下您凭着自己的机智及实力,才脱离了他的魔爪,他才没办法去酿成惨祸,搞出后果,这难道不是么?”

    教皇听了,极是尴尬,一时间舌头打结说将不出话来。他很想维护住自己的颜面,是以早就打算适才的事那是万不能教其他人知晓。当下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得失后,就很自然地退到了后面,保持箴默,其意思亦算是赞同了约翰的理论。

    萧枫见到那糟老头子来后,先是大礼参见了自己适才所擒的人,他便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谬误,原来这穿着大大衣服的人并不是糟老头子的儿子,相反的或许还是一个地位极高,身份极重者。怪不得那遭老头子见到自己擒住那人后,就好似如丧缟妣的在后猛追一通。

    不过他瞧见那穿着大大衣服的人先是对着自己‘叽里呱啦’的乱说一气,接着那糟老头向着那人又是‘咕里咕噜’的大说一番。他便觉得情形很是不佳。

    果然那人听了糟老头子的话后,竟是默默不响的退到了一边,而现在这糟老头子却是对着自己,眼露凶光,满面狰狞。

    他心下寻思:不妙,反正是大大的不妙。瞧着糟老头子的神色,就知自己适才的一番好心,他全都当了驴肝肺了。眼下这种情况,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脚底抹油,一走了之。一对一,自己兴许还不惧,可是一对二,那就绝对是寿星佬吃砒霜----找死了。

    念及此,瞧着老约翰踱步上前,也不待他发话;索性‘七星金丹’猛运,暗施‘御风咒’,身形猛地腾升而起,一下子融入了群山间的呼啸冷风之中,瞧准来时之路,狂飞而去。

    约翰原想有风度地问一下萧枫是否有甚遗言交代,可是萧枫趁自己一个不留意,竟而转身逃跑,这下更是坐实了萧枫是个魔鬼的想法;也只有魔鬼才会这般不懂的礼节的不告而别。狂怒之下,高级风系魔法‘扶风千里’再施,急忙追上前去。

    萧枫刚跑了数里,就察觉到自己着实太笨,怎可以向来时的路跑么。这不,一下子就被百十来名红衣人给包围了。朝着左右打量了一下,萧枫不禁哀叹自己衰霉,眼下前有强敌,后有追兵,自己实在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老约翰瞧见萧枫被自己的手下包围,不由一阵狂喜,‘呼’的一声就落在萧枫的背后,那望着萧枫的眼神,已然带着些猫捉老鼠的意味,说不出的调侃。

    这时,萧枫忽然朝着约翰笑笑,显得极为友善,寻思着我以笑颜相对,难道你们还能恶容相向不成。

    谁知,约翰瞧见萧枫的笑容,竟是内心一悸,暗忖道:这就是恶魔的微笑,千万别上他的当,现在只有猛下杀手,不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掏鬼。

    想到这,即见他神色端严,面容壮肃,口中微吟:“充斥于天地之间的光芒呦,根据古老的契约,展现你们的力量吧!!!!”顿时周身白光隐现,接着轻叱道:“光之裁赎”去吧。”

    在约翰诵念咒语之时,萧枫已然有所准备,此刻觉察到一蓬银光只往自己袭来,即忙以‘毗卢遮那印’来守御。

    这“光之裁赎”乃是教廷的光系魔法里对付恶魔的必杀技之一;而‘毗卢遮那印’却是佛门毁灭天魔的至高绝学。眼下这东西方的激烈碰撞,到底会发生甚么事,看来只有天知晓了。

    约翰心中认定萧枫必是恶魔,故而一出手就使出必杀技;怎料的那‘光之裁赎’所发出的无边银光,能制服一切恶魔的神之圣光,刚到萧枫身前的五尺处,就似被另一股庞大无匹的无形力量所挡住。

    只见萧枫的身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金色手印,手心中万字法轮缓缓旋转,散发着‘佛祖释迦’那种唯吾独尊的气息;陡然在魔法的银光里闪了几下,片刻间即把那蓬银光撕成了万缕白丝,激珠溅玉,蔚为壮观;无形中即消弭了约翰的光系高级魔法‘光之裁赎’,整个动作显得极为轻描淡写。

    百余名红衣教士瞧着萧枫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破了裁判长的高级魔法,心下不由微惊,觉得这东方人绝不简单。

    这时,约翰也感到自己甚为大失颜面,他适才所使的光系魔法可是他拿手的几大绝技之一,本以为就算是成效不大,定也让那魔鬼穷于应付。眼下竟然被萧枫在红衣教士的面前,轻而易举的化解,这让他着实有些恼羞。

    怒火勃发下,约翰大喝了一声:“用‘六芒星角灭魔阵’除掉他。”

    百余名红衣教士听见上司的吩咐,当下人影闪动,手足相抵,片刻间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便在这时,教皇格里高列九世忽然赶到,大喊道:“住手,住手……,不要打了,我们走吧,其它比这重要的事,还等着我们去干呢!这个魔鬼下次再收拾也不迟。”说完,就想带着手下离去,在他心里,委实不想再为难萧枫,毕竟此人刚才并未对付自己,只是冻了下而已。

    怎料,约翰却是个拗脾气,认定的魔鬼怎可轻易饶恕,他也怒声道:“陛下,你和这魔鬼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总是三番两次的想要放过他?”约翰恼怒之下,对教皇的尊重不由降了几分,连‘您’都喊成了‘你’。

    教皇一听也是勃然怒起,心道你约翰今天是否想造反了,居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顶撞我,呵斥我,如此一来,我教皇的颜面该放到那里。哼……不给你点厉害,只怕你都要忘了谁是教皇了。

    想到这,教皇眼里精光四射,严厉地对着约翰道:“怎么?约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格里高列会和魔鬼勾结么?你以前自己不也说过,神的爱是博大的,现在不过让你给这魔鬼一个改过的机会而已。”

    周围的红衣教士们瞧见教皇突然和裁判长争吵了起来,一时全都呆若木鸡,不知该是如何才好。

    萧枫虽说听不懂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可从神色里辨别,他晓得两人是在抬杠;瞧着这些蛮人骤然间自相内讧了起来,不禁哑然失笑,寻思:你们要吵那就吵吧,最好吵得越凶越好,吵得都把我给忘了那就妙极也……嘿嘿。

    约翰瞧见教皇神色狠厉的对着他,却亦并未害怕,反而认为教皇有些欲盖弥彰,试图隐藏些什么。索性正色道:“陛下,你想走,那就走好了,可这魔鬼,请你原谅,我是绝不会放过的。”

    教皇听约翰这么一说,倒亦无法,毕竟约翰是裁判长,在教廷里的威望,实也不低于自己,其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想到约翰要对付那东方人,那也需靠着百余名红衣教士,倘若自己命令他们不得相助,约翰岂不孤掌难鸣,到时看他如何下台。

    此时已经不是走不走,或是放不放萧枫的问题,而是关乎到教皇自身的尊严,是以格里高列是决不会手软。

    教皇沉声道:“好,约翰,你可以不遵守我的旨意去一意孤行。”说完转过头对着红衣教士道:“那么你们呢?亲爱的红衣教士们,你们是随我,还是随他?现在是你们应该选择的时候。”

    百余名红衣教士们相互望望,齐声道:“愿遵陛下之命。”

    教皇听了,朝着约翰瞄了一瞄,得意道:“好,你们先退到一边,让我们一齐来看看裁判长大人的魔法威力。”

    约翰对教皇的冷嘲热讽,表面上显得极有风度,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是把教皇骂了个十七八遍,此时只见他腾升而起,大声的念着咒语:“万能的主啊,天罚之时已经到来,请赐给我天使的力量,让我面前的敌人永久的毁灭吧!!!”

    只见此时的阿尔卑斯山,随着约翰咒语的完成,忽然云团翻滚,雾带缠绕,雷声隆隆的犹如暴雨来临,电光闪闪的织成了一片华丽的亮幕。这时的约翰整个人发出了炽眼的光芒,身体的背后,骤然伸出一对巨大的银光羽翼,随风飘展,焕发着迫人的气势。

    教皇格里高列惊呼道:“天那,‘十二天罗翼’!约翰竟然练成了‘十二天罗翼’,这……这……太难让人相信了。”

    要知这‘十二天罗翼’可是天主教的镇教神功,相传是神之子基督返回天堂时所留下。其因在于基督耶酥发觉天主教的修士只知修炼魔法,操控天地的力量,却不晓完善自身的体魄,以至一个个魔法高手,虽说杀伤力极大,可自身的防御却是不堪一击,基督思虑于此,方留下这套天使修炼秘诀。

    可罗马教廷自得到这‘十二天罗翼’秘法后,千年以来,却是从未有人练成;而且练功不成,爆毁肉身者,更是比比皆是,多不胜数;以至有人甚而怀疑此套秘诀的真实度及可信度。

    这‘十二天罗翼’神功共分六层,每进升一层,练功者便增加一对光之羽翼,当臻至大乘时,即可挥拍出六对十二翼,功达神境。

    要知道天堂里伺奉上帝耶和华的炽天使亦不过只有三对六金翼,眼下约翰身后虽只有一对银羽翼,可他现在至少也达到了‘十二天罗翼’的第一层即就是下阶天使的境界。

    看来这东方人是凶多吉少了,教皇格里高列如是想到。

    萧枫原先见这些蛮人似乎就派了一人与自己相斗,本来已是不惧。可眼下直觉约翰虽还尚未攻击,但他此时所发出的气息,却令自己极为的难过,好似有种将被压垮的感觉。

    当下不敢怠慢,‘七星金丹’运到极点,体内的九颗金丹直至现在才使出了自诞生以来的所有力量;此时的萧枫悬浮虚空,身发万丈金光,恍若天神出世。

    教皇看着两人,不由心下叹息,原以为约翰的实力虽说很强,但想来也最多与自己相仿,可眼下他居然练成了教廷自基督升天,千年以来从未有人练就的‘十二天罗翼’,就凭这,自己倘若不倚赖圣物的力量,就不是他对手了。而那东方人瞧他现在所发出的气势,能和‘十二天罗翼’相抗衡,力量也定是不能小觑,心下不由暗叹不已。

    这时的约翰显得很是威武,本来全身所着的魔法袍,也不知是何时居然变成了一件彩光耀眼,气势逼人的全身银甲。

    一条条金碧色的线条,分布在他的全身,彼此组合着各种奇异的图形,恍若是一种神秘的刺青,布满了他的全身,让他显得飘逸勇武,增添了一种神的恢弘气象。

    身后那对庞大的羽翼,缓缓拍展,动静间带起的力量旋涡。又显得那么的骇人,恐怖。

    此时的教皇心里犹如打翻了调味罐,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在他心中慢慢地滋生。

    萧枫被约翰的威压气势,亮丽的战斗姿态所引,心中沉寂多年的天纵豪情猛然爆发,清啸一声,音调里充斥着对战斗的欢欣,对胜利的渴望。

    便在这时,只见约翰身周的点点银光,在一股莫名的吸引下,渐渐地聚拢在约翰的手心里,又缓缓的拉成了一把六丈长的圣矛。‘咻’地一声,带着群山间狂暴的魔法元素,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直往萧枫刺去。

    全身笼罩在万丈佛光里的萧枫,一个个万字法轮在佛光里飘绕飞舞,游离不定;在感觉到圣矛疾刺而来时,他已把那些佛光里的法轮,悄悄的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万字法轮’。

    只见圣矛挟着一往直前的魔法元素,凶猛的扑入了在虚空里闪烁舞动的‘万字法轮’里,狂搅乱挑,一时间二人斗的激烈而可怖,犹如两道金银的虹光,纠缠交织,不分不离;嬉笑逗耍间,忽碰忽撞,忽弹忽缩。

    二人此刻早已不顾周遭的情形,全都使尽了浑身的力量,只盼击倒对方;此刻的‘万字法轮’早已不成图案,偏圆似方,偏方似圆,行云流水,畅然无碍,片刻没有常形,令人防不胜防;而那圣矛也是变化多端,奇妙诡秘,挟着浑大无匹的魔法力量不断冲击,弯弯扭扭,曲曲直直,在天地间划出了一道道奇异幽美的弧线轨迹。

    起初,约翰是绝对想置萧枫于死地,萧枫却是在无法可想下,被迫和约翰决战,可是被他猛烈的战意所吸引,也焕发了多年未畅的豪情;故而他放弃了以逸待劳的‘太极心法’,改而用至刚至阳的‘毗卢遮那印’来御对。

    至刚至阳的‘毗卢遮那印’对上了强猛绝伦的‘十二天罗翼’那可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这场比斗实是神采丽丽,壮气森森,使二人均是感到了一种多年未有的酣畅淋漓。

    就在双方的纠缠相较,两股力量不断的冲击下,金芒银光却是发生了质感的变化,互相参合,绚丽夺目,显得那样的莹润细腻,艳丽绝伦,赋予了尘世间优美华丽的一幕。

    教皇和一众红衣教士在旁早已是看得惊骇无比,呆讶不止,直觉这天下之大竟还有如此神异磅礴的绝世比斗,就算是今日当场死了,那亦不冤了。

    可是他们又怎会晓得,眼下的萧枫和约翰正在作着一种,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的奇异交流;随着自身外放力量的不断碰撞,竟引起了两人各自的神识汇融,此时的他们已经不需要语言和文字,只须心下微动,对方却是已然明白;生死的决战被他们斗到了这般程度,恐亦是千百年来的头一遭。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金光银芒陡然分开,天地间絮乱混杂的自然力量,刹那间四处弥漫,引起了周遭不断的狂烈爆炸,那炸出的气浪又不断的撞击着周围的雪山峻岭;一时间连绵的高山雪峰象是翻云滚浪的滔滔海波,一片片高高矮矮的山峰顷刻间坍塌而下,溅起漫天的雪雾冰霜,在阳光的云蒸霞蔚里一片灿烂。

    旁观众人里除了教皇外,其余的红衣教士却是顶不住二人碰撞时所散发出的狂暴气浪,只得远远退开;雪雾云烟渐渐散开,望之二人,却俱是一般的脸色苍白,嘴角带血。

    约翰身上的银衣甲此时破烂不堪,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精美雅致,其状狼狈之极;而萧枫也好不了多少,原先身上那万丈金芒,现在只余下了少少的尺余,尚且仍在萎缩之中;一望便知,这场比斗倘若再进行下去,两人只恐将是两败俱伤之局。

    互相地望了望,两人突然间俱都放声大笑,那是对手相匹的喜悦,那是惺惺相惜的快畅;此时约翰的眼里没有了适才敌视的目光,有的只是战斗后的酣畅,萧枫的眼里也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色彩,那是一种,终被人理解的兴奋。

    约翰知道了萧枫适才的难处,萧枫也晓得了约翰刚才的恼怒,在神识的交流下,两人是一笑泯恩仇,原先的私人纠葛那自然是烟消云散了。

    只是这两人笑归笑,旁观的教廷众人,那可是如坠迷雾,不明白先前咬牙切齿,生死互博的两人,现在为何这般如同故人,聚笑言欢。

    正在这本是欢喜结局之时,突然,不知从那里飞跃出了百余条黑影,当先那条黑影迳直地向萧枫和约翰冲去;还未待两人有所反应,便被偷袭者各自重重的劈击而中,恍如两块破布包摔跌在三丈外的雪地里,雪散泥溅,两人掉落处竟是硬硬的迫压出两个一人大的雪坑。

    此时约翰和萧枫的景象,比适才还要狼狈,还要凄惨,可以说已然是有些不像似人。全身都如散了架般的,烂泥似的卧躺在坑里,毫无动静。

    教皇瞧着变生肘腋中,约翰和萧枫被人偷袭,并且不知生死,不由急怒的望着那群偷袭者。

    这群偷袭者俱是身着黑色的前后夹胸铠甲,冷面冷颜,呼吸间更是无声无息;为首的那人,却是比下属多了件黑色披肩罩袍,前胸微微敞开,隐露出里面玄黑闪亮的软皮甲胄;肤色毫不逊于阿尔卑斯山上的陈年积雪,双目淡红,泛射寒光,恰似凝脂点漆,妖星高照,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教皇打量了眼前这群人后,不禁嘶哑地惊呼出声:“阿托司,你竟然是阿托司,没想到堂堂的血族魔党领袖阿托司竟然会干出这种背后伤人的事……主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让天的神雷来的猛烈些吧!把这些肮脏的魔鬼赶回地狱里去吧!”

    教皇自见到偷袭者是血族魔党领袖阿托司带队后,就知今天决不会善了。这血族魔党可是罗马教廷的夙世仇敌,千年以来不知争战了多少回,双方无时无刻的均在寻找着一击之下,便可毁灭对方的机会。

    教皇是个老奸巨滑之辈,经过敌我双方的力量比较,就知道今日自己一方明显势弱;对方是以逸待劳,力量充蓄,谋划已久;己方的红衣教士却是刚释放过禁忌魔法,并且长途跋涉,一日来压根儿就未休息过,原先的力量最多还剩七成。

    故而他趁对方尚未防备,仍在得意之时,在惊呼的话语里突然吟出了高级光炙魔法‘电闪雷鸣之洗礼’。随着他咒语的完毕,只见十余道兰白色交加的cuda霹雳,骤然从昏暗的天际虚空里,向着魔党血族们划闪而下。

    猝然而至的霹雳闪电正是血族们最为头疼的光炙魔法,只要被击中者无不魂飞魄散,片屑不存;有些血族在狂惊之下,慌张的变身成蝙蝠原形,‘忽腾忽腾’的就想散开,怎料逃亡者的狂奔疾飞,你推我挤,却是连累更多的人被炙光炽烧,一时间死伤者甚巨,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阿托斯瞧着情形危急,即忙使出血族唯一的防御魔法‘黑暗魔盾’,混乱的空间里顿时多了一面,骨碌旋转,黑雾缭绕,隐泛血红色光彩的巨大气盾,向着半空里狂窜的迅雷疾电,顶头而上;急速绕旋下,竟是把那粗粗的电蛇,拦头劈断,倏忽间化为乌有。

    瞧着魔法闪电的消失,阿托斯原先淡红的双眼,此刻已是深红一片;适才他拼尽全力的偷袭萧枫和约翰时,心下本也有些忐忑,只因两人的惊艳之战,他也有幸欣赏到;故而偷袭时,只恐人未伤着,反被人灭,岂不冤枉,是以适才那一击,他着实用了十二成的力量。

    之后一击而中,除掉了千年以来教廷唯一练成‘十二天罗翼’,化身为战斗天使的教廷二号人物,不由得他不欣喜若狂;在洋洋得意时,本想用言语调侃一番旧日的仇敌,狠狠的踩踏一下他们的自尊,顺便也可理清一下自己体内絮乱的气息,才下辣手;可就在这自以为稳抄胜券之时,却是忘了教皇一贯的奸猾狡诈,被他反袭得手,一下子双方的实力硬是被教皇拉倒了势均力敌的程度。

    但他也是老谋深算,深知此刻决不是暴跳如雷之时,当下强自按耐住内心的冲动,只阴恻恻道:“没想到趁人不备,暗施辣手,不单单是我魔党血族的专利,还是你罗马教廷的拿手好戏,哼……佩服……佩服。”他纵是冷笑讽刺于人,血族向来的高贵幽雅依然保持得甚好。

    教皇瞧着自己的计谋实施完美,也不由内心得意,大声道:“阿托司你这卑鄙小人,算计了我圣教的约翰裁判长,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来反咬一口,现在你我双方实力差不多,你看是你滚蛋呢?还是想死在我圣教的‘六芒星角灭魔阵’里呢?”说完却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对自己适才的举动,深以为然,洋洋自喜。

    瞧着教皇的笑容,阿托司直觉耻羞不已,本是稳操胜券的事,由于自己的一时大意,眼下却是好事多磨,大费周折,搞不好……唉。

    正在教皇兴奋不止,阿托司懊恼自悔的时候,忽然从不远的雪峰上传来一个尖利凄亢的笑声,待到近处时,却如恶狼嗥月,鬼枭鸣尸,其声恐怖之极。笑声息止,场中已然多了一人。

    此人一身金黄色丝织锦袍,体形圆如滚球,四肢极短;唇上一须短胡,随着其人的呼吸,微微摆动,眼睛小,耳招风,塌鼻宽嘴,肤色蜡黄;可是配上不断散发出的威怖气势,到也令人些微撼然。

    那人刚到场中,便急不可奈地向教皇嚷道:“格里高列,好久不见了,哈里发想的你死啊!”其声在‘死’字上尤为加重,哈里发激瞪着那双小眼,满布仇怒的直视教皇,瞧的出其人与教皇往日必有甚怨怼。

    教皇见着此人,不禁心里一个咯噔,寻思:今日当真是倒霉,先是遇到暗黑界的敌人,魔党血族阿托司,好不容易削弱了他的实力,本以为也就此过了;可又碰到这个异教领袖,教廷十字军的最大仇人哈里发,唉……看来今日只有舍命一战,但愿这两个家伙不要站在一块。最好可以是蒙混一下,把这局面搞乱,或许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教皇干笑道:“是啊,是啊,是好久不见,老朋友现在过得怎么样?有什么事,等我送走了阿托司后再说。”说完,故作镇定地望着阿托司,心下只盼他,在不了解此刻情况下,速速退去。

    正当他自作美梦时,哈里发突然冷笑道:“尊敬的罗马教廷,教皇格里高列,今天我来其实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想告诉你……我英勇的穆斯林勇士已经收回了‘圣城’耶路撒冷。你所组织的十字军此刻估计是回不来了。”

    说到这,继而用玩虐的目光盯着格里高列讥嘲道:“还有,好像我是阿托司亲王邀请来的,所以假如你想赶走亲王,那么你得先赶我。”语声甫毕,望着格里高列的窘相,止不住的又是一阵狼嗥鬼枭,其笑声着实难听之极。

    这哈里发乃是中东穆斯林教中的木剌夷支派的领袖,绰号“山中老人”;木剌夷派是穆斯林教的一个狂热教派,起源于波斯,正统的穆斯林教认为他们是异端邪派,是以来往甚少,关系不密。

    木剌夷派在中东主要以暗杀作为谋生手段,总部设在无名高峰的顶上,称为“鹫巢”。在山谷中建立了一座大花园,花木庭榭,美丽无比。宫殿辉煌,装饰有无数金银珍宝,到处有管子流通美酒、蜜糖、牛乳。园中充满各族美貌的少女,能歌善舞。

    又在各地搜罗健壮幼童,自小授养,从小就教导他们,说为领袖而死,可以上升天堂。等他们到了十八、九岁时,就在他们的饮料中放入miyao,于他们昏迷中每次四人、或六人、或十人一批的抬入花园,任由他们在花园里无所不为,随心所欲,所有美女都温柔的服侍他们。

    这些青年尽情享乐,舒服之极,相信确是到了《可兰经》中所说的天堂乐园。过了一段时候,再用miyao将他们迷倒,抬出花园。等他们转醒之后,大感失望之时,“山中老人”哈里发就召他们来见。这些青年自幼深受教育,确信“山中老人”哈里发是回教圣经中所说的大预言家,对他是绝对崇拜。

    哈里发问他们从哪里来,都答称来自天堂乐园。于是哈里发就派他们去行刺,说为教派尽力,死后可入天堂。这些青年为了尽速返回天堂享乐,行刺时奋不顾身,但求早死,是以血腥嗜杀,无往不利。

    中东各国君主对“山中老人”哈里发见其形骇,听其名怕,对他所提的要求无所不从。

    就在这三大巨头,互相勾心斗角,你讥我嘲时,不远处的两个土坑却是在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异变,四周点点金光汇聚,直涌土坑。

    阿托司的全力一击,自以为萧枫和约翰两人必是双双毙命,再亦无救,是以也未去察看,更未去补杀;因为他晓得教廷魔法师的肉身是何等的脆弱,别说是自己出手,就连随便一个血族只要能击中魔法师的肉身,结果亦是相同。

    可是他忘了萧枫并非是一个魔法师,而是东方来的修真者,纵是约翰,自练了‘十二天罗翼’后,也不是个纯粹的魔法师了,而是有着下阶天使力量的人类。

    萧枫被击中时,虽说不及还手,可在那变生俄顷间,运起了‘太极心法’来防御,只是阿托司的力量太过巨大,再加本身又是力竭精疲,故而被强力击晕,一时不醒。茫茫然直觉一股庞大绝伦的炙热之气分从脉门,天灵,檀中,注入,登时和体内原有的丹能激荡冲突。

    金色的丹能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不断地躲避外来地侵袭;与那炙热之气偶而不期的遇上之后,则又并发出璀璨的金银光芒,两道能量发现彼此势均力敌便又沿原路回去,反正此刻萧枫的体内空荡无比,完全的任由两道能量四处窜流,甚至连原本从不运行的经脉路线,两道能量也不约而同的侵入冲击。全身说不出的难受,只想张口呼喊,却叫不出半点声音,真如身受千般折磨、万种煎熬的酷刑。

    正当无可忍受之际,突然盘旋在天灵的神识,呼的奔涌而出,接着冲天腾起,达至云霄,俯瞰众山;待觉察到约翰的身躯,忽又疾泻而下,须臾遇到另一股神识,仿如多年故友,寒暄交融,隐隐里尚且闻得约翰的呼唤,两股神识在山壑间欢腾跃喜,汹涌翻滚,在不断的碰撞下,竟是渐渐凝结合一,遨游天穹,直觉天下广阔,气吞万里,脑海里逐渐一片虚无,再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

    在虚无里,远处忽然闪出一个亮点,陡然好似宇宙爆炸,那亮点碎成了无数的亮点,仿佛夜空繁星,数不胜数,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繁星遁着天地的至理,奇异绕旋,渐渐融合为一片混无际涯的广阔星河,与此同时,那股神识被星河所吸,急往萧枫的脑中挤拥进来,瞬时无数的记忆符号纷至沓来,原本有些稍减的折磨苦楚,顿又疾速而至,刹那的头疼欲裂,万般痛苦直欲让萧枫就此寻死,但是手足又不能动,也只得随之任之。

    此刻体内的两道能量仍在不断的追逐着,那剃骨碎肉,焚血断经般的痛苦,使得萧枫的身躯,忽而涨大如球,忽而缩小如枝,歪歪扭扭的简直不成人形,整张脸七窍流血,乌黑一片,其恐怖的程度,只恐血族见了也要骇死。

    教皇听到哈里发如是之说,心下暗自叫糟,没料这极端恐怖的杀手首领居然与血族有了勾结。这可是万万想不到的巨变。思忖间,讪讪道:“哈……哈哈……,那就先恭喜你了,既收复圣城,又攀上血族,只是别太得意忘形了。”

    接着又反唇相讥道:“只是你们今天想除掉我,只怕力量还不太够吧?我教的‘六角星芒灭魔阵’可不是拿来看的哦!”说完,大喝了一声:“布阵。”

    百余名红衣教士听得教皇大喝,当即听令而行,霎时‘六角星芒灭魔阵’又已摆好。格里高列口中低吟,身周防御魔法的光芒,瞬时大炽。他知今日决不可能善了,由得他们先动手,不如自己抢个先手,兴许还有所获。

    哈里发和阿托司对望一眼,心下明白,暗道这老狐狸当真是狡猾无比,什么时候都不愿吃亏。

    不过两人的手脚也不慢,教廷的灭魔阵布置堪堪完毕,阿托司凄厉尖叫一声,身化黑雾,扑腾夭飞,象箭般的射向教皇,身后的其余血族飞跃翻舞,虽未变身,可也犹如蝙蝠般的遮天蔽日狂冲而去;哈里发随在人后,只因他擅长一击而杀,故而想瞅准机会,方才扑上。

    此时‘六角星芒灭魔阵’忽的白光散现,遍及百丈,阵内天主圣音袅袅响起,异香飘飘,那白色圣光显得那般圣洁,祥和,可在里面所蕴涵的庞大力量,阿托司等人却是感觉到了。百余名红衣教士恍如红色鲤鱼在白色圣光合成的银河里窜跃不息,骤然织成了一张巨大的乳白光网,围住了阿托司一干人等,兜头盖下。

    阿托司不禁大骇,血族防御魔法‘黑暗魔盾’顿又使出,死死的抵住那片光网,不让它伤着自己的下属。他万万没想到,罗马教廷的‘六角星芒灭魔阵’竟有偌大威力,虽说闻名已久,可自己几百年来从未与教廷碰过一场硬仗,是以对这阵亦是无所知晓,眼下一瞧,当真是盛名无虚。

    甚多魔党血族极为讨厌圣光散发出的气息,也不知这白色光网有何厉害之处,迳直扑去。只见沾光者,或被圣光直接击中者,无不耗干精血,像一具枯瘦皮囊,顺势滑下,功力强劲者也是半身瘫痪,不能再动,丧失了再次进攻的能力。

    教皇安详平和的站在阵中,手指点处,那枯瘦皮囊及行动不遂者顿时化为空间灰砾,不留残渣,脸上却是毫无不忍之色,端的是意气风发。

    阿托司瞧见这般惨状,不禁眦裂发舞,心血忿张,大吼道:“哈里发,你这狗娘养的在哪里?”他此时挡住了大部的攻势,实是腾不出空手来援救自己的属下,心下当真是懊悔无限,把怒火全都移到了哈里发的头上。

    哈里发瞧着魔党血族引住了教廷修士的全部注意,身影在无息中淡化,直至无影无形,瞅准着格里高列疾刺过去,本当这下出手击杀教皇,定然是万无一失,但被那阿托司急呼一声,格里高列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寻思:杀了这么多血族,却是把那卑鄙小人哈里发给忘了,他可是最擅刺杀,不要一时得意,还是枉送了自己。

    想到这,即忙引过部分白光,围在四周,耳目俱用,查勘动静,还未待准备完全,忽然心中一悸,直觉左侧杀机狂涌疾至,此刻已然无暇退避,只能强撞硬碰,教皇慌乱下甩出一道白炽色圣光,光芒划过之处,竟是显现出哈里发的踪迹。

    格里高列不敢怠忽,他心知适才那是运气,倘若不是阿托司大喊大叫提醒了自己,或许就被哈里发偷刺成功了也不定。当下不住地挥手施法,光影合成的巨大气团,趁着哈里发还未二次消去影踪时迳直怒扑而去。

    哈里发为避圣光气团的冲撞扑杀,只得不停的往来飞舞,时上时下,看去真似一个肉色的大气球,随着一个圣光乱爆乱跳,互相追逐闪避,在万丈白光之中星丸跳动,飞驰如电,顿成奇观。

    众人瞧之,不禁叹曰:其人虽说臃肿,可形如猴跃,灵动无比,不愧是穆斯林教的恐怖大宗师。

    三人此时实是有苦自知,阿托司一人抵住‘六芒星角灭魔阵’所发出的无匹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直觉力乏精疲,气喘吁吁;身后那百十来个其余血族,别说是上前襄助,就是能自保业已不错;而教皇格里高列亦是不敢松懈,手中发射出的圣光波更是一时半刻的也不敢停顿,只怕哈里发缓过气来,再隐去身形,行那必杀一击,到时可就没有适才那么好的运气了;如是这般,三人当真是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处在了僵持不下的尴尬局面。

    群山间数百年稳定安和的自然元素,被这三方是搅的混杂凌乱,狂暴乖张,四处雪峰坍塌之声,更是不绝於耳,天际电闪雷鸣,劲风卷云,漫天冰雪随风缭绕,直使人睁不开眼。

    就在此刻,忽听见一个高亢清亮的厉啸声,啸声里藏着痛苦,含着解脱,众人遁声望去,只见一个全身焕发万丈金芒的人正在土坑里袅袅升起,长发飞舞,衣袂飘扬,山壑间的狂暴元素接近金芒后,即又快速退去,似是恐怕冒犯了什么。此人正是阿托司以为必死无疑的萧枫。

    萧枫赤红的双眼,陡然金芒闪现,望着阿托司大声道:“就是你这卑鄙的家伙,偷袭了我和约翰,我要你替约翰偿命。”那声音似远似近,远的就如九天之上传来,近的又好像在你耳边暴嘲急嚷,感觉仿佛就是千万人在叫喊一般。

    萧枫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这蛮人的言语却是张口即来,想来是和老约翰神识相融的后果,现在他的脑海里充斥着约翰的所有记忆以及他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其他人到是尚好,阿托司却被那声音硬是震的口喷出血,委顿在地,直觉现在的萧枫,比适才与约翰比斗时暴增了百倍的力量还不止,只怕都不须他亲自动手,只需再加些气势的威压,自己就要筋骨寸断,脏腑碎裂。

    哈里发心里一动,瞧着苗头不对,身子冲跃,狂奔飞去,可还未待他驰出百丈,只见萧枫身上激出一道金色剑罡,呼啸射去,无声无息里就透穿了他的身躯,在半空里好似被箭命中的大鸟,‘噗’的就掉在雪地里,溅起雪尘飞扬,砸出好大一个球形土坑。

    众人见他手足不动,便毙杀了穆斯林教的一代支派领袖,个个吃惊不已,尤是认为眼前一切必是假象,不禁均都摇头晃脑,只想把脑袋摇晃清醒。

    萧枫远远望着哈里发跌落之处,冷冷地说道:“哼,既是同谋,那也是死罪。”其声冰冷之极,尤胜阿托司三分,语声甫毕,向着阿托司道:“现在轮到你了,你想怎样……”

    话未等萧枫说完,只见天色骤变,昏黑一片,好似世间末日,极为恐怖,风声刺啸,犹如千万条巨龙,纵横肆虐,挟着冰雪狂卷乱舞。

    众人相顾而视,忽然想起什么,神色骇惧,惊叫狂呼,各自四散,在风中隐隐传来‘雪崩了,雪崩了’的颤栗声音。

    萧枫听及,再瞧见这些欧洲人怕死模样,不禁飒然一笑,即忙遁光追去,深恐阿托司逃之夭夭,让约翰为之白死。

    此时百十座巨大雪峰齐齐坍塌,此起彼落,你推我挤,成千上万吨的积雪夹杂着岩石碎块,以极高的速度从高处呼啸而下,所过之处摧枯拉朽般的将一切扫荡净尽,望之着实怵目惊心。

    有时象一堆尚未凝固的水泥般缓缓流动,偶尔会被障碍物挡住去路,有时大量积雪急滑或崩泻,挟着强大气流冲下山坡,会形成板状雪崩。冰雪的破裂声或低沉的轰鸣声,声浪激撞,破人耳膜;云状的灰白尘埃布满了整个阿尔卑斯。

    原先四处逃窜的众人,这时却是被四面八方的奔腾雪流给赶了回来,有人想御风而行,可此刻的自然元素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乖巧,就如一群暴民,在呐喊,在示威。

    纵是凭着自己力量飞腾的萧枫,也被山壑间狂流奔涌的气浪给撞了下来,此时天地色变,自然狂悖,那暴躁的力量压根儿就不是眼下这群人可以挡得住,任你再是如何英勇无惧,可在这天威地势前,也不由得你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教廷和血族众人此时竟然足肩相抵,齐心协力的发出了各自的防御魔法,那光明与黑暗齐驾并驱,布成了黑白色浑大圆罩,只盼能抵挡住这天地之威,也好躲过一劫。

    在此危机时刻,千年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居然会合作无间,萧枫不由的为这天大的玩笑而失笑。

    可是那天地之力实是巨大无比,挡不过数个呼吸,那教廷和血族所合作的魔法护罩就被撕裂,顿时无数的雪浪暴尘淹没过来,众人在雪浆里嘶吼呼救,但此时又有谁人能有这偌大力量可以救得了他们,自顾尚且不暇。

    陡见萧枫窜到约翰的尸身边,盘膝坐下,神色毫不慌张,有的只是将死的觉悟,及那满面柔和的莹光堇彩。此刻他已了无生趣,深知今日必是有死无生,不如与这蛮人里的唯一好友,一同雪葬了罢。

    寻思:适才有约翰牺牲自己,成全了我,现在……

    想到这,身子缓缓坐下,却见周身所有毛孔里,冒出万点金芒,片刻工夫结成了一个硕大的金茧,围绕全身,厚厚实实的犹如一块金石。刚刚结茧完毕,雪尘即已覆盖,层层迭迭,片刻后不闻声息。

    咯巴与撒尔,拉旦等听到远处雪山忽然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声响,不禁相顾而视,心下均是在想:莫非是萧枫搞出的。想到这,也不去唤那些蒙古骑兵,迳自飞跃而去查个明白。

    刚到了阿尔卑斯山脚下,那雪崩的威势已然把他们三人给吓倒,暗忖:在这巨大的威压面前,有谁可以全身而退?思虑了半天,心里那些原先都是俾睨天下的人物,倘若遇到今次雪崩,想必亦是难逃一劫。心念及此,为萧枫担忧的心事也是越来越为沉重。

    如此,咯巴等人在山脚下,足足等了两日,却不见萧枫的行踪,待到第三日,山脉上雪崩泥流稍减后,三人分头上山勘察了一遍,归来后照旧无功而返。此次雪崩实是阿尔卑斯山千万年来最大的一次,有些山形地貌经此雪崩后,也是大大的改变,莫说是这三人,就是三百万人也不定能寻找到萧枫的踪影。

    三人无法可想下,只得让咯巴率领三千蒙古骑兵先回中原,撒尔和拉旦再留下寻找……

    萧枫在金茧里不松而自松,不静而自静,直觉万物同在,天地为一。

    脑海里约翰临死前传给他的记忆,也似静淌小溪在心里潺潺流过;体内金丹在挽救自身时早已尽破,此刻是金液琼浆荡漾周身,阳?盼氯螅??诳斐?

    不知过了多久,激荡的金液琼浆又是慢慢凝聚;在以为又要汇聚成丹时,竟然在毫光大发中,现出个金色小人。

    萧枫心下大喜,晓得自己又是跨进一步,到了‘化婴’的修真境界,至此倘若再进一步,那就是修仙层次了。

    他阅遍道藏,览尽典籍,知道这‘化婴’境界的象征便是在体内破碎金丹,化为元婴,只是这元婴初成时一般均是白色。那是由于破碎金丹,化为元婴,实是要倾尽一生修炼之力,故而元婴初成想变成金色,当真是痴人说梦了,只怕是‘度劫’期的修仙人也尚未有金色元婴。可自己的是金色,这一点让萧枫大惑不解。

    而且,既是元婴,那也是长得像婴儿般的自己,但是这金色小人长得煞是怪异无比,虽说与自己相若,却有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不仅如此,且还全身穿着金色甲胄,身后cha飞双翼,胸前太极镌刻,额上万字旋印,双手虚握,其间漫天星辰流绕盘转,化为无限银河,倘佯在双手的虚空里,端的是神威绝伦。

    他那晓得自己所修炼的数种秘诀,俱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修真密法,寻常人想得其一,只怕也是万难,而他是奇缘迭遇,既练道家仙诀,又练佛门密法。之后在那生死之际,约翰为了挽救教皇和百余名教廷精英,竟又是把自身残余的力量和神识,一起输送给了萧枫,使得他无论力量还是精神都是倍增。

    眼下在这金色的大茧里,又被他从约翰的记忆里整理出了天主教的‘十二天罗翼’的修法。

    经过这三教秘诀的淬炼,又加上这阿尔卑斯山脉千百年来所蕴藏的丰厚灵气,此时萧枫的未来走向,只恐是重阳祖师来瞧,也是玄乎得紧。而他现在所修的功法也早已脱离了修真的范畴,若硬是要用修真的阶段来衡量他的话,相信现在的萧枫都可以直接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