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持久战,双方都累的筋疲力尽骨头散架,嘴巴此刻恢复自由。高渐离张嘴刚想出声,就被一只大手牢牢遮住,耳边同时传来磁性而低沉的声音:
“若是还想问一些或者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就免了,我不会信的!”太后说她经常故意胡言乱语,无非是希望放她出宫去找皇后哥哥,果真如此吗?
她侧脸愣看了他N秒后,拉下他的手叹口气道:“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在前世,她可是个百分百的无神论者唉,从没想过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好伐。
“我下过地狱,上过天堂,还见过黑白无常…天上的大罗神仙还说我是九天玄女下凡…”要是她当特警那会儿听见人这么描述自己的经历,她一定会马上给那人找好去处——精神病院。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在前世的梦中啊,还是前世的我在做今生的梦?”她看着朦胧的宫灯喃喃道,不过很显然,这是个即使将自己大腿掐断也掐不醒的梦!
“那你究竟喜欢前世还是今生?”他侧脸凝视她迷茫得恍若梦呓的眼睛,心里触动,不由得顺着她的思绪低声问,或许只有如此方能接近她的心灵深处?
“当然是今生啊。”她握住他温暖的手,抬起另一只手爱恋的抚摸他的脸颊,“这里有你,有伯牙儿,还有羲和…”有一些她爱的人,还有很多爱她的人。虽然男女颠倒曾让她很不适应,不过现在差不多习惯了。
“就是这里没有爱我的父母。”她遗憾的补充了一句。
他板着她的双肩大力的摇晃了几下,长眉大大的拧了拧沉声道,“你究竟何时方能心智成熟些,不去想那些虚妄的事情?”
“呃?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他知道她比他大多少岁吗?他居然在指责一个比他大十岁的女人心智不成熟?
“既然你说喜欢今生那就好好过啊?为何还如此留恋那虚无缥缈的前世?莫非你还想回去?”她语气中那份不舍令他强烈不安。
“你不信是吧,我拿证据给你。”她想起了样白龙匕首,想起身去寻,被他一把按住。
“你说这些,无非是想逃避肩上的责任,想出宫去找皇后哥哥罢了!”他眸子锐利的盯着她。
“我没有!”天地良心,她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何况她要走早走了,不就是因为考虑她离开的后果,才迟迟没有付诸行动嘛。
“那就好好振作,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承担起自己对天下对子民对夫君的责任,用行动证明你确实喜欢今生,无悔今生,而不是净放在嘴上说!”他挑眉盯着她大声道。不可否认,他说得很对,现在的她还真是思想狭隘啊。
“可我真的不是之前那个人呀。”她瞥见了掉到地上的匕首,赶紧伸长胳膊捡起来凑到他面前道:“喏,这个你见过的,叫白龙,是白无常给我的,不对不对,是我逼着它借给我的。”这下该信了吧?
他凝视她诚挚而认真的脸,老半天不吱声,惊得她的心呀七上八下在胸膛里荡秋千,他不会是在想着离开自己吧?完了完了…她张嘴等着他的‘死刑宣判’,没一秒钟都有一年那么长哦…
“我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抑或是你曾经有过怎样的混沌经历…总之,你就是我今生唯一的妻。”那个为了救他三天三夜不合眼,那个为了救他不惜千里奔袭南疆…那个宁愿默默死去也不愿让他伤心的女人,当然,她也是那个让他心碎的‘可恶’女人!
“柔!”听见他的表白,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热泪盈眶的扑进他怀里,打算再跟他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持久战,估摸着他也是这么想的,一点儿拒绝的意思都木有!
“哎呀!嘶~”可惜肚皮上的伤口貌似再也经不起折腾,撕裂般的痛起来!
“我看看。”他紧张的拨开她的手指,伤口果真裂开了呢,心痛了半天才逼着一句话:“你这伤从何而来?”
“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吧?
“太后说是墨舞所刺,可是事实?”想瞒他么?
“呃?”都知道还问?“你是说太后也知道?”那他怎么会放过墨舞?
“你似乎对太后不满?”他微眯着眸子低声问。
“算了,不提他,我们继续…”她推倒他,要跟他好好爱爱一回,不必以‘她’的名义,这种感觉超好。
“可你的伤。”他提醒道。
“没关系的。”已经绑紧了嘛。
“那让我在上面。”他提议。
“不行!”她拒绝,医不死说这个姿势比较容易受孕,她要创造一个他们爱的结晶,牢牢的栓他一辈子!
一翻地动山摇后,她不满的大声抗议道:“喂,你干嘛趁我不备,将我压在下面呀?”多好的造人机会呀,就这么白白浪费啦。
“我现在还不想要。”他笑看着她道。
“为什么不…”她将后面的几个字用牙齿咬掉,他早就看出自己的意图了?难道她的意图就那么明显吗?这算不算心智不成熟的表现呢?囧,很囧,非常囧中…
“为夫上次留的秘语你真的没看见?”他欣赏着她的窘样,心情好好的转移话题。
“什么甜言蜜语的,没看见!”她用手遮住脸装傻。
“如此啊…那要你找的玉佩可有找齐?”他抚摸着她细长的手指,唇角泛起诡异的笑意。
“还是那几块,他们又不肯交。”她一下反应不过来,顺势应道。
“撒谎!”他忽然在她耳边大声道,惊得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喂?”干嘛那么大声啊,她的鼓膜都破了。看见他瞪着自己的眼睛,这才心虚的反应过来。“嘿嘿,干嘛突然提这个呀?”
“找兵符刻不容缓,得尽快!”他严肃道,“如今十二妃除了玉儿和花语芳菲,其余的都在宫里吧?”
“嗯…”她沉吟了下,忽然脑子一机灵,“今天初几?”
“若按时辰算,这会儿应是初九。”他疑惑的看着她淡淡回答。
“哎呀,坏了坏了…”她忘了跟伽蓝的婚期,怎么办呀?
“你真的要此时出宫?”高高的宫墙下,水清柔看着正打算用起步跳翻越高墙的她沉声道。
“是,伽蓝还在等着我呢。”她那个急呀!太后收走她的衣服,藏起了阿绿,虽然不能阻拦她出宫,但却大大的影响了她出宫的速度。
“要不要跟太后说一声,明日再出去。”这深更半夜的,出去实在太危险。
“不行呀。”伽蓝还在等着她呢。
“如此…为夫陪你去。”他不等她同意就揽过她的腰,驮着她掠了出去…她侧脸凝视夜色下他俊美的侧脸,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乱颤,搭轻功的感觉也不赖哈…
两匹快马往东边祭坛方向疾驰,伽蓝生性冷清惯了,所以远远住在东边祭坛的庙宇中,不问世事,京城中近日发生的惊天大事,想必他也无从得知。
“伽蓝!”她一走进伽蓝寄住的庙宇,连马也顾不得栓,就丢到马缰大声呼喊,回答她的只有夜晚寂静的风。推开他的房门,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她疯也似的四处寻找他的踪迹…
“伽蓝?伽蓝?”他出了什么意外了吗?为什么庙宇找遍了都没看见?她焦虑的颤声道:“柔,他是不是也被人绑走啦?”
“你看这里。”柔提着灯笼照着他面前的墙壁。
“负心人?”墙上殷红的字迹,灼伤灼痛了她的心,前情尽忘却,往事一缕风;恩爱如春梦,醒时原是空。
“伽蓝!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不等我呀?”她痛苦的大喊,伽蓝以为她故意悔婚,故而伤心欲绝,留书出走了吗?
柔紧紧抱着又要奔出去找的她大声道:“天下如此大,你去何处寻?”他骑着个凤鸟可是来去如风,无人能追得上。
“不行,我要去找他,要去找他呀…”她伤心的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无比自责呀,肠子都悔青了,她不该忘的,不该呀…
天大亮后,宫中上下乱成一锅粥,四处寻找他们昨晚突然不见的女皇。水清柔揽着面容憔悴的高渐离从宫外缓缓走了进来,吸引得人群自动靠拢过去。
双星从最高的城楼上看见后拧紧的眉微微舒展,但很快拧得比之前更紧,怒气冲冲的走了下来道:“水清柔,你竟敢私自带陛下出宫,好大的胆子!”
“是朕要出去的,不是他的错。”高渐离挺直身体看着后爹先生,眼神饱含疏离和坚毅,“他跟伯牙儿一样,都是朕最在乎的人,不准任何人伤害他,否则…别怪朕不客气。”上天既然派她来代替之前的女皇活下去,那么她就理所应当轰轰烈烈的活下去,保护好她所爱的人,守护好天下的子民都是她的责任,她不会再逃避。
只有自己强大的人,才能守护他人,才能减少不必要的悲欢离合。她的懦弱让她丢了伯牙儿,丢了伽蓝,今后她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她发誓!
一旁的人不停的吸着凉气,他们的妻如此模样好威严,好有气势哈,天宇威武的女皇终于苏醒了吗?
“你这是在跟为父说话?”双星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是!而且朕的话只说这一遍。”她果敢道,“朕现在要去处理政事,有什么事下朝后直接找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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