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重生之暴君 > 072.人心 3
    ( )抿了抿嘴,我上前把准备向我行礼的颤巍巍的老人给扶起来,我不见他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可是即便是这几日,便让人有种物事人非的感觉。

    就拿眼前之人来说,一点都不若往日的那般精神奕奕,此刻的他眉眼带着病态的苍白,头发也有些发白,脸颊凹陷了进去,凸显出苍老老态,也是在此刻,我才恍然觉得这个忠心的老人已经老了的事实。

    张廷玉看着我低声道:“皇上……”

    “别说那些虚的了。”我挥手打断他的话道:“朕知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说罢,我叹息一声,上前把他亲自扶到房内。然后我才注意到他身后跪着个年轻人,大抵是卓文静所说的王建了,我多看了他两眼,王建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眸子深处却带了几分不乐意的孤傲。

    我扬了扬眉转头看向张廷玉道:“以前,你曾为朕举荐过一名王太医,想必就是他了。”

    张廷玉咳嗽了两声道:“皇上**,王太医虽年轻,但医术高明,希望老臣不在之日,能为皇上解忧。”

    我听了哦了声淡淡道:“朕看你这个徒弟对朕很不满意,朕怕是重用不得。”

    张廷玉听了我的话,本就苍白的脸颊有些泛青,而后他忙起身道:“皇上恕罪,王建他是有些脾气古怪,这也是老臣没让他前去为各宫看病的缘由,只怕唐突了皇上和各宫娘娘的贵体,不过王建生性禀直,请皇上看在他赤诚之心的份上,饶恕他的无礼之罪。”

    看着张廷玉,我皱了皱眉,再次上前把他扶起来,而后轻叹一声道:“处在这后宫,脾气还这么古怪,现在朕看在你的面上饶恕他,日后若是落在别人手中,那朕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怕是要连累老御医你的名声了。”

    王建听了我的话,忙道:“皇上恕罪,微臣刚才无礼了。”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心高气傲,有待磨练。”说罢我没有再看他,而是把张廷玉扶坐在软椅上,道:“朕看你的身体不大好,就不要多说什么了,好好休息的好。”

    “人老体弱,经不起风雨了。”张廷玉苍然一笑道。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迟疑的道:“如今新年刚到,皇后身子不过五月,朕心中很是担心。”

    张廷玉听了我的话,咳嗽两声,我则吩咐地上跪着的王建前去为他煮茶。

    王建离开后,张廷玉脸颊略带病态红的看着我道:“皇上,容老臣说句实在话,皇后身体正直关键日,身边需要个有心得照料,那王建性子古怪为人高傲了些,却不与他人同流合污,为人也算是高洁,若得皇上重用,定然忠心。”

    我听了他的话道:“朕知晓你的意思,可是朕不信任他。”

    张廷玉又咳嗽了两声道:“怪只怪老臣病得不是时候,不能一直为皇后调理身子。”

    我摇了摇头道:“朕从元宝那里知晓原因,母后不过是借机发火,惩罚你当初说的实话罢了,说到底还是在为当年如妃那个孩子出气。”

    张廷玉道:“老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大概也听说了,母后最近对朕可是十分的不满。朕荒废朝政时日已久,现在虽然紧抓慢抓的拿了些,可是有多少人时真正站在朕身边的,倒是真说不准……朕不是不想动后宫,只是若是无缘由,后人说朕沉迷美色也就罢了,只怕连累文静成为妄佞残杀后宫妃子之辈,丹书无情,朕不愿他背负不该背负的东西。”

    张廷玉听了我的话道:“皇上,一动不如一静,皇上耐心等待着,总会有机会把那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的。”

    我听了他的话笑了笑道:“张廷玉,你是这整个后宫中对朕心思知晓最多的人,也明白朕这些日子的作为,更对朕的心思一清二楚,朕自然也信任你的……这些话也就不瞒你了。你在这宫里这么多年了,侍奉过父皇,当初父皇对柳妃如何,你比我清楚,如今这情势变成了朕和文静,母后心中不忿,加上如妃在一旁挑唆,你又病倒,朕很是担心文静的处境。”

    张廷玉听到我这么说,沉默了下道:“皇上,虽然过去皇上不大爱理朝政,朝堂一时由奸人把持,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太后和如妃总要靠后一步,而且皇上对皇后也不必过于担心,皇后此刻虽说有龙子在身,可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朕一直不怕明枪,却怕暗箭。”听了他的话,我道:“就连当初对柳妃也做不到事事顾及,不然……”不然何处三哥中毒之事。

    这话我自然不会说,张廷玉心里也清楚。

    他沉默之际,我道:“算了,不提这个,你有什么打算?”

    “老臣想辞官归家。”张廷玉这次倒是没有含糊道:“人老了,总想着荣归故里。何况老臣在这里也帮不上皇上什么忙,不如归去的好。”

    我这次倒是没有威胁他,只是淡淡道:“朕也是这个意思,张廷玉,你是聪明人,朕也知晓,把秘密放在心里很难受,但是有些话就让他一辈子埋葬。朕今天来,就是告诉你这些的,今晚,你就直接出宫,朕会让元宝亲自送你离开,切记出了这京城,日后三代,切莫再来京城为医。”

    “老臣谢皇上恩典。”张廷玉看着我激动的跪拜道。

    我看着他起身淡淡道:“起来。”

    其实让秘密永远是秘密的最好方法,是让人不再开口说话,可是看着眼前这个人,看着他这般模样,我暗道,流一命,毕竟忠心之人难觅。

    而后,我和张廷玉又说了些别的,对于张廷玉推荐的接班人王建,我不做评估,毕竟没有接触,谁都不敢保证什么,万一出了个什么差错,岂不是然我一辈子后悔。

    后来我起身离开,临走,张廷玉对着我又拜了拜,当天下午,张廷玉被秘密送出宫,据说他在江南老家买了些田地,同家人一起,一辈子倒也安宁,而且他遵照我今天的话,三代再也没有入过京城,也未再做医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我,正在从太医院回去,轿子是往交泰殿方向走去的,去的时候,我看到薛如玉身边的小桃和小青的身影在青石边,于是我顿了顿,让培秀上前问她们为何在此。

    得知的回答是奉了薛如玉的命令前来探望卓文静,我听了这话,在心中嗤笑一声,这薛如玉做面上的功夫太到位,若是以往,她见了卓文静也是当做没看到的,这些日子倒是将就规矩了,还让人拜见卓文静。这么想着,我挥手继续朝前走。

    去到交泰殿,卓文静正在后院喂朱雀,他撒出去的是御膳房做出来的糯米糕。看到我来了之后,他把玩着手中糕点,看着我轻轻一笑道:“老太医没事。”

    我摇了摇头从他手上糕点继续喂鸟道:“事情倒是没,不过怕是不能继续服侍你了。”母后想要他的命,我能保住他已经不易,日后且看他的造化了。

    卓文静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看着眼前叫的欢快的鸟儿道:“这糕点是如妃送的?”

    卓文静淡淡的嗯了声道:“虽说是浪费了些,不过,微臣实在是不喜欢这些。倒是便宜了这只鸟。”

    我听了笑了声道:“你若是喜欢什么,告诉元宝就好,这些日子让他到你这里服侍着。”

    他轻声说了声好。

    我回头看着他,把糕点仍在地上,就这么一直看着他,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而卓文静则是一直朝我静静的笑着……仿佛什么都明白,又恍惚什么都不知晓。最终,我上前把他抱在怀里,低低喊了声他的名字,卓文静也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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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过年之后一个月先来无事,我因为对母后不满,也懒得去请安,看她那张厌恶我的容颜,在这期间,薛寻递了折子,说是年后准备出关,去西北沙漠里走走看看。我看着他的折子许久,最后拿着笔批了个鲜红的准字。

    其实我早就听说,薛寻在年前便病了,卓文静派人去看了,不过他没跟我提这件事,我也不想和他说薛寻的事情。所以此事作罢。

    想到此处我叹了口气,对我也对薛寻,生不如意,大抵如此。折子虽然同意了,不过我还是把它压了下来,决定在过了元宵节之后再让他离开。

    春寒料峭日,宫内是极冷的,不过十五那天,天气确实极好,太阳暖暖的,那晚,我宴席群臣在御花园赏月,虽说有些附庸风雅,不过却也是别有滋味。

    群臣对我的康复自然是多加恭贺的,我听着他们祝贺的话,只是抿嘴轻笑着,目光撇过三哥和薛清的时候,也只是那么飘过去,只是在看到远处的薛寻时,我顿了下,他似乎病得不轻,整个人,脸颊消瘦,身体单薄,冬衣穿在身上显得宽大几许。

    想起他曾经的请求,我叹了口气,而后垂下眼帘,手指刚滑过酒杯,卓文静低声淡淡道:“御医说,皇上现在不宜多饮酒的。”

    听了他的话,我干咳两声道:“朕很久没有尝过旧的滋味了,倒是有些想念呢。”

    卓文静拿眼看了我一眼道:“皇上,那就为了微臣忍下。”他说这话,神色正常,不过耳尖却是红了,在灯火之下,显得格外的引人。

    我低低的笑了两声道:“好。”若是为了他和未出生的孩子,倒是可以忍受三分。

    母后和如妃等人则是在我们身后的珠帘处,沈云在母后那里,我只做不知,细细的和卓文静说这话。偶然彼此四目相对的笑了笑。

    酒过三巡,母后便说累了,带着沈云起身离开了,薛如玉跟着一起,群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后,神色各不一。

    我则冷笑三分,继续和群臣共宴。

    又这么呆了一刻钟,我看到卓文静面色有些难看,于是命元宝把人送了回去,卓文静也没有推脱,便行礼离开。

    等他走后,三哥上前为我敬了杯酒,说些恭贺的话,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拿起酒杯仰头喝下,有卓文静在场,我自然是得忍的,不过他离开了,那我就得趁机好好的喝上几口,大不了今夜独睡便是了。

    这么想着,我兴致颇高,同几个父皇时期的老臣一起喝了几杯,彼此说些面上的话,气氛倒是颇为融洽。这期间,薛寻一直静静的喝着酒,言一在一旁陪着他,时而对我横眉冷对,我当做不知晓。

    这么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我觉得有些酒上头了,于是便起身说了句让他们尽兴,自己便离开了。

    回后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我坐在金銮上,半眯着眼,虽说不想在此刻打扰卓文静,但是还是有些挂心,于是原本回蟠龙殿的路,让我中途给改了。

    只是这么一改,刚过青石桥,我觉得有黑影在眼前闪过,于是一愣之下,让人停轿。培秀忙上前扶着我,我指着眼前的树丛道:“什么人在那里?”

    “万岁爷,那里没什么人啊。”培秀扶着我道:“是片林子。”

    我眯了眯眼睛,而后道:“给我搜。”我虽然有些酒醉,但那道影子却是真的闪过,我可不相信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