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拈花一笑醉流景 > 结发
    “这一次擅自离宫,又作何解释?”

    直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惶惑的心神才勉强聚拢,不由自嘲一笑,我的确傻得可以,居然还以为他的出现是为赴约,居然还有被捉奸当场的慌乱。他的愤怒,不过是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了他的权威吧。只是,纵然这般清醒,我依然移不开目光,任由视线里的他一阵阵模糊。

    彼岸花在岁月深处遥遥绽放,哪怕相隔生生世世,哪怕相离千秋万载,一样无法舍弃,一样令人痴狂。

    手心忽然一暖,冰煜送来一道安慰的眼神,他替我辩解:“哥,你不要怪她,是我执意让她当炎系祭司,临行匆促,没来得及征求你的同意。”

    “新任的炎系祭司这么快就名花有主,真是毫无悬念。”冰焰慢慢走了过来,“只可惜,她的温柔似乎不止给了你一人。我记得我曾提醒过你,离她远点。”

    “她对谁怎样是她的事,在我身边的她就是唯一的。”

    “小煜,你哥说得没错,离我远点。”我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想让你将来恨我……”

    话音未落,几声轻笑驱散我所剩无几的理智,只剩噌噌上蹿的怒火。

    红发飘扬,霓裳出现在我面前,半开玩笑道:“凡事过犹不及,欲擒故纵也得有个限度。”

    我毫不犹豫的扬手,“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呆住。

    霓裳的笑容随着鲜红的掌印一起停在脸上,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眨眨眼,往前凑近了些,附在她耳边低语:“被你看出来了?我就喜欢欲擒故纵。可惜你又看走眼了,我纵的分明是你男人么。”说完,刻意娇笑出声。

    反正也不会出现比现在更糟的状况了,她已经将我咬得死死的,这口气不出,我死不瞑目。

    霓裳手中隐隐泛着紫光,人却僵立原处,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我心情大好的拍拍手,这也不能怪她,神灵两界,各类攻击性法术是小孩子都会的,直接动手打人的事连他们都不屑一顾。不过,我宁愿忍着手疼点,被人看扁点,也要速战速决。重点是,这种方式便于打完就跑。

    我不是君子也不是白痴,当然不会等着人家还击。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轻而易举的蹿出老远。谁知,移形咒还没念完,一团白光便将我笼罩,紧接着手腕一紧,头顶上有人淡声问:“你还想去哪儿?”

    四周景物飞速转换,下一刻,流景宫出现在了眼前,他像卸沙袋一样将我扔上床。顾不上脊背的生疼,我腰上攒劲就地十八滚试图从床的另一边逃脱,可惜滚到一半,就被冰焰抓住脚腕拖了回来。

    “我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你竟然心疼成这样!”我努力忽略地势的不利,毫不示弱的与那双紫眸互瞪,“主上至于对平民动用私刑吗?你为什么不问清原委,她对我,不对,是对冰煜……”

    “闭嘴!你还有脸说这个?”

    “我怎么就没脸了?”厚积薄发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我的嘶吼中带着哭腔,“你凭什么指责我!你自己不也左拥右抱,你与霓裳既然都到了水j□j融的地步,为什么还在浴池招惹我!”

    “你就那么容易被我招惹到了吗?”

    我愣了愣,抬眼看向冰焰,他似笑非笑:“这么说,冰煜一定也成功了。”

    眼眶边滚动着的泪珠怎么也流不出,我怒极反笑:“主上真是英明,连这都能看出来。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你我互不相犯就是,值得动怒么?”

    “早知你是这般朝秦暮楚之人,我又何必忍那么久?”冰焰满嘴嘲讽,行动更是毫不含糊,没几下,我的外衫便褪到了手肘处。他眯眯眼,勾起我的下巴,顺势抚过我的颈项,“平时倒没看出来,你的身材还满有料。”

    轻浮的语气,挑衅的眼神,我扬至半空的手却停住,直觉的跟了一句:“你平时也会偷看我吗?”

    他动作一滞,却不抬头:“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最后一线理智消失殆尽,我脱口而出:“我就想知道,你这么做,可是因为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喜欢?”冰焰避开我的目光,烦躁的拉扯着自己的衣领:“不如你先来告诉我怎样才叫喜欢!你不是一直都很懂吗?你不是一直都宣称自己在为另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吗?”

    烛影摇红,精致而完美的脸庞犹如玉雕,狂狷中透着几分无所适从。

    心被狠狠刺痛,我凝视着他,缓缓说道:“那我就告诉你,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他,见不到时会想他,想到他时会情不自禁的微笑,有他相伴的每个时辰都很快乐,在一起多久都不够。但独处的时候,心又会跳得很厉害。”

    紫瞳渐渐紧缩,焕发出异样神采。

    我努力克制住杂乱无章的呼吸:“当然,也会想要亲近他……”

    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脸,我垂下眼帘,慢慢贴近自己发抖的唇。

    他没有躲避,也没有迎合,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任由我吻上他的唇。

    思念已久的触感,却无法流连。

    泪流进心底,蜻蜓点水般的触碰,短暂得来不急回味。

    睁开眼,我若无其事的笑:“就是这样。”

    风清月明,满园梨花,满园沉香。

    等了许久,等不到我要的答案,j□j在外的肌肤感到丝丝凉意。

    我不再看他,拉起衣衫下床:“主上今天耗损灵力过多,请早点休息。”

    刚站起身,冰焰扶住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低头吻了下来。

    唇瓣火热相抵的一刹那,如电流似的酥麻,又如甘醇似的诱人,突如其来的幸福吞噬了一切。我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缠上他的脖子,贪恋着久违的温存。冰焰侧过头,舌尖灵巧的挑开我的牙关,深深探入。他的鼻翼顶住我的脸颊,他却浑然不觉,急切得犹如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年,长吻动情,再难自拔,

    残存的意识在激烈的纠缠中迅速消散,额间红钻摇摇欲坠,折射出意乱情迷的绮彩。

    “浣玉,”终于在我快要调控不了呼吸时,他稍稍离开了些,眸中柔情漫溢,“从今以后,只有我,好吗?”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微仰起脸,目光散乱的搜寻说话的人。

    他忍不住笑了,舔舔我的唇,轻声道:“我也一样。”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在我听来,有如天籁。

    泪水毫无预兆的涌出眼眶。

    一次次的擦肩而过,一次次的心碎神伤,所有的缺憾与彷徨在这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我痴痴看着他,唇角微扬,泪水肆意流淌。

    温暖的掌心摩挲着我的脸,他轻叹一声,吻上我的眼睛:“你在圣坛上,也是这么对着我笑,这么看着我,我竟觉得你在向我告别,明知这样的想法很荒谬,我却一直都不敢眨眼,生怕再也见不到你。当时我就知道,无论如何都是放不下了。浣玉……”

    “叫我落儿,我的小名。”

    “落儿……”清软的吻时轻时重地落在我的眉梢眼角,他低声呢喃,“落儿,答应我。”

    我轻轻软软的笑着,一言不发,牵引着他的手轻解罗裳。

    他眸色渐深,几分犹疑。

    我垂下眼帘,踮脚亲吻着抿成一线的薄唇。

    “爱我,就证明给我看。”

    一连串的吻落在光裸的背上,我在他怀中化作一滩水,手足无措。最后一件衣物悄然落地,他翻身覆了上来,两具躯体更紧密的嵌合在一起,紧密得可以完全感受到对方的轻颤。

    “第一次可能会有些疼。”他的声音有克制的沙哑。

    “不,我不是第一次。”

    “我说的是,我们的第一次。”他固执的纠正。

    “这也不是……”

    余音消逝在绵长而温柔的吻中,硬物一点点进入身体,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我不安的扭动腰肢想要抱紧他,却引来沉重的喘息。他按住我,嗓子被欲望烧得嘶哑,紫眸近似墨色:“落儿,不要乱动……会伤着你。”

    我拭去他额角细密的汗珠,任性的继续:“不会,你把我想象得太……”

    他低低一笑,不等我说完,拉下我的手,埋头一个深吻,略一挺身。

    我再也无暇考虑其他,忍着险险要出口的j□j,紧紧攀着他的肩,承受着狂袭而至的情潮……

    他吮吸着我的耳垂:“落儿,只是我的,好不好?”

    我慌乱地点头,那个“好”字呜咽在喉中。远古洪荒中最古老的乐器在声嘶力竭的演奏,万物消失无踪,冷风混霜,潮汐退涨。肌肤相亲的撞击一浪高过一浪,来势汹汹,却温柔异常,直指灵魂最深处……

    芙蓉帐暖,香风缥缈。

    我昏昏欲睡的翻身,刚披上的衣衫斜斜散开。

    “落儿……”肩头落下一个轻吻,灼热的气息混着话语含糊起来。

    “嗯……”我有些无奈的捉住探入薄衫内的手,转过身,抵靠在他胸前,“我睡着了。”

    耳边传来轻笑,他的声音柔软而低醇,残留激情过后的轻喘:“之前是谁说,我把她想得太……嗯?太什么?”

    瞌睡虫一下跑得无影无踪,我腆着脸不吭声,继续装睡。

    “落儿……落儿……”一声比一声绵软,一声比一声勾魂。我嘴角抽搐着睁开眼,那双紫眸中三分调笑七分醉色,看得我又一阵面红心跳。

    他抚着我的发,将我搂进怀中:“落花如尘,这个字,有点萧瑟。”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我趴在他身上,把玩着他散落满枕的黑发,“寝宫外那么多梨花,花开是美,花落不也一样吗?”

    “你喜欢梨花?”

    “我比较喜欢吃梨。”

    我随口而答,十指上下翻动,将两人的长发各取一缕编在一起,打了个结,墨黑中交缠着丝丝酒红,赏心悦目。

    冰焰取过我手中的发结,看了半晌,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好玩而已。”

    他略显迟疑:“可是……”

    “是不是拉扯得有点疼?我现在就解开。”

    我刚伸过手,眼前金光一闪,嚓嚓几声。

    只见他收起小剪刀,微笑着握住发结:“为夫妻,怎能轻易解开?”

    我睁大眼,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想说而说不出口的话被人抢了去,我在他眼里反倒成了好奇宝宝。

    “你大概没听过,虽然是人界的说法,也不妨一信。”冰焰低头亲了亲我,不一会,再次低头,意犹未尽的轻碰着我的唇,渐渐的,狭小空间里的温度再次被他点燃。

    我气喘咻咻的躲开:“人界还有很多关于爱情的传说,主上都能记起吗?”

    “你叫我什么?”他惩戒性的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温热的唇流连着向下滑去。

    “冰焰……”绵软的嘤咛连自己都倍感陌生,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着:“那些传说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现在,先办正事……”

    正事?我的才是正事好不好?

    原本想趁在刚才的机会,顺藤摸瓜的试探他记忆的底限,结果……

    在使人筋疲力竭的欢愉后,最终的意识还是被睡神征服,我枕在他的臂弯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