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耍狠 > 第 41 章
    第二天孙回醒来,脑袋懵懵的,昨晚灌进来的消息太多,现想挤也挤不出去。

    过了半晌,她才意识到最严重的一件事情,孙回又尴尬又娇羞,闷被子里偷偷瞅了一眼还闭着眼睛的何洲,决定装睡再说。

    这一装,装到天光大亮,上课时间就快赶不及了,孙回的肚子又咕咕叫,枕边却美梦正酣,孙回蹙了蹙眉,牙一咬,掀开被子挺身弹起。

    说时迟那时快,她刚挺到一半,突然就被从旁侧偷袭,抓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拽了下去,孙回大叫,转眼就被对方压制住了,哼哼唧唧半晌,她才憋红着脸呼吸到新鲜空气,指责压自己背上的何洲:“太过分了,该减肥了!”

    何洲一言不发,意犹未尽地啄着她的脸颊,一会儿捋一下她的头发,一会儿又拧拧她的下巴,视线一直锁她的身上,直到将孙回看得面红耳赤,他才笑了笑,贴着她的耳朵低低道:“早!”

    低沉暗哑的第一道声音,晨光中如风拂面。

    起床后孙回装作若无其事,刷牙洗脸吃早饭,没有提昨晚的任何事情,何洲也极其默契,只问她今天上几节课,又载她去上学,积雪落了一地,大路上倒也安全,慢慢开车没有打滑。临下车前何洲亲了亲她,叮嘱了几句才放行。

    孙回一离开他的视线,立刻就把笑眯眯的脸切换成了皱巴巴的苦瓜脸,一瘸一拐步履艰辛,胡思乱想一阵,脸色渐渐泛红。

    谢娇娇对她的异状满心狐疑,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小声道:“做了?”

    孙回奇怪地看着她,又听谢娇娇说:“就是那个,跟家洲哥哥做了?”孙回喷了一口饭。

    通宵一夜的符晓薇原本精神萎靡,什么话都听不进,偏偏就听见了这句,她双眼一亮,拉住孙回的手激动道:“做了?”

    两一脸兴奋,蔡茵唯含着米饭做痴呆状,孙回涨红着脸气呼呼道:“们才做了,们太不要脸了!”

    这顿饭到最后变成了生理课,又或者是辩论会,正方谢娇娇认为女孩子应该洁身自好把第一次留新婚夜,反方符晓薇认为男欢女爱实属平常,憋坏了男友会造成摩擦,她问谢娇娇:“张洋就没暗示过想跟做?”

    谢娇娇语塞,面红耳赤地戳了戳饭。

    对于这个少儿不宜的话题,孙回和蔡茵唯选择性无视,不过孙回的耳朵竖得太高,实让怀疑。

    傍晚放学,何洲准时候学校门口,递给孙回一盒布丁,让她路上吃着解闷。

    孙回说道:“又不是吃货,别总买吃的给了!”边说边打开盖子,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何洲这次从海州回来,黎秋生特意给他放大假,难得时间充裕,他带着孙回下馆子看电影,打算将谈恋爱的程序全部走一遍。

    孙回头一次电影院里享受到此等待遇,手一摊,饮料递了过来,嘴一张,薯片塞了进来,手再摊,纸巾越过她的手,直接擦上她的嘴巴。孙回扭头笑了笑,欣慰地表示孺子可教,何洲将她傻乎乎的小脸掰正,示意她专注剧情。

    看完电影,何洲又牵着孙回去逛街,名品店这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地方向来是孙回的禁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强行要把何洲拽走,结果何洲将她轻轻一抱,就把她带了进去。

    孙回从头到尾都板着脸,一本正经的任由何洲和导购把她当成鱼肉,宰杀完后她心头滴血,颤抖着手举着小票,“败家啊……太败家啦……”

    何洲忍俊不禁,将她一阵捏圆搓扁。

    身为当家,孙回责任重大,也没心思再管其他,回去后就掏出小账本开始算账,这里加一点那里减一点,收支没法平衡,她抱着新买来的衣服裤子还有雪地靴,痛不欲生地趴了桌子上。何洲不为所动,悠闲地走来走去,看看新闻喝喝开水,经过孙回身边的时候顺手给她披上一件外套。

    不过没有女生不爱美,第二天孙回就振作起来,穿着雪地靴跟室友们显摆,走路尽往还没融化的雪堆上走。

    几个女生趁着下午没课,捧着相机逛校园,搔首弄姿地拍了一大堆照片,孙回还堆了一个雪,插上两根树枝当胳膊,塞了三颗石头当眼睛鼻子,造福大伙儿多了一道拍照背景。原本她还得意洋洋,结果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发现路议论纷纷,再一看大家手指的方向,原来艺术学院的学生路边用雪堆了一座蒙娜丽莎,栩栩如生的雕像严重打击了孙回的自信心。

    回去后孙回翻着电脑里的照片,把丢失的自信从何洲这里找回,何洲顺从她的心意,夸奖道:“雪很可爱,做工完美!”

    孙回满意极了。

    大雪淅淅沥沥落了好几天,头两天并不太冷,还能见到骄阳,后来变成雨夹雪,又潮湿又阴冷,双休日的时候孙回便懒得出门,窝家里跟何洲一起上上网看看电视。

    她这些天也记得符晓薇所说的话,知道男憋坏了也不好,尤其是她发现何洲越来越喜欢上厕所了,她开始重视起了这个问题。无奈何洲自那天后便一直没再碰她,孙回被他抱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生理变化,不过何洲一脸严肃,丝毫没有进一步动作,孙回也就心安理得的继续装作不懂。

    夜里她偶尔失眠,通常睡着睡着就突然睁了眼,望一眼没有月光的窗外,然后闭紧眼睛接着睡,只是一时半会儿会不了周公,辗转反侧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外头有动静,再一细听又没了任何声音。

    有一回她迷迷糊糊地跑去上厕所,一开门就闻到了浓浓的烟味,扭头瞥见沙发上闪着一粒光,黑漆漆的屋子里犹如鬼魅乍现,她惊得叫了一声,然后就听熟悉的声音幽幽响起:“别怕!”一丝烟雾隐隐约约消散黑暗中,何洲张开双臂,“过来!”

    于是孙回憋着尿,坐到了何洲的腿上。

    两也不说话,何洲把下巴搁孙回的头顶,将她搂得紧紧的,因此孙回虽然只穿了薄薄的睡衣,倒也不觉得冷。

    怀抱温暖,孙回竟有些昏昏欲睡,眼看着就要阖眼了,小肚子上突然被摁了一下,她猛地一震,“哎哟”苦叫。

    何洲轻笑:“会讲话了?”

    孙回推开他,一溜烟儿地蹿进了厕所,舒畅后扑回床上,何洲已经脱了外衣跟了进来,合上眼默不作声地抱紧她,孙回也不好意思赶,只好默默的被他占便宜。

    如此过了数日,就孙回觉得自己即将忘却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谭东年又出现了。

    其实谭东年一直都,自从他派调查了何洲的资料,他便一直留心孙回。

    他看着孙回坐一辆皮卡上进进出出,也看到孙回站一座蒙娜丽莎的雪旁不甘不愿地拍照,谭东年一直眉头紧锁,直到属下将何洲的资料再一次找齐递给他。

    父母离异,从小跟着母亲生活海州市的一个小县城,高中时考入省重点,期间与父亲和哥哥的接触少之又少,直到念了大学才偶有往来,大三时退学,打工赚取医疗费,现跟随海州市商黎秋生工作,前一阵刚从海州市回来。

    属下道:“说是出差,恒福家具贸易方面有些问题,不过好像还接触了一个叫海山集团的公司。”

    谭东年这才掀开眼,抿着嘴角面色微沉。

    孙回接到谭东年电话的时候,她正啃着新鲜出炉的烤玉米,室友们讨论元旦的活动安排,又抱怨老师期末重点划得太多,谢娇娇咬着手抓饼口齿不清道:“就指望孙回和蔡茵唯们俩了,好好背书好好提重点,争取拿下第一第二!”

    孙回没有接话,挥挥手就跑了。

    室外冰天雪地,车内温暖如春,这是孙回自那事以后头一次对谭东年露出笑脸,即使语气平淡,谭东年也有一丝受宠若惊,缓了缓才道:“上次跟说的,想过了吗?”

    孙回点点头,表示她心中有数,强调她跟何洲属于自由恋爱,谭东年眉头一皱:“还是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是跟说小情小爱,不是挑拨离间,何洲这不简单,就算他是真心对,以后难保他不会给带来麻烦,害出事!”

    孙回一句话堵了他:“那跟说说是什么麻烦,会出什么事啊?”

    谭东年噤了声,孙回又笑:“看,又不愿意跟说,也只是猜测而已,相信是为好,可是——”孙回皱了皱眉,搓着冷冰冰的手酝酿道,“知不知道这六七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呢?以前每个双休日都会回旅馆帮忙,现每个双休日都是呆这个家里,本来没有地方可以去,但现还能有地方去,不管何洲是不是理科状元,也不管是不是他放高利贷给们家,这一切之前,认识的他是一个网管,是他把带回去给地方住,高利贷的事情是这之后,理科状元的事情他也从来没骗过,他只是没说而已。”

    双手渐渐被搓热了,孙回吐了一口气:“他既没有害过也没有利用过,他力所能及的对好,他自己都吃不上饭的时候还会给吃大鱼大肉,为什么要因为与无关的事情就放弃这样一个,爸妈也没有对这样的好……”她坦坦荡荡地看向谭东年,褪去平日的嘻嘻哈哈,轻声道,“也会自私的,就算他算计了爸妈,可还是想自私的跟他一起,不知道他能对好多久,从来没有能一直对好,但至少现能尽情去享受这份好,不希望有任何来破坏,姐夫。”

    最后两个字,听得谭东年的心颤了颤。

    晚上回到家,孙回一反常态,吃饭的时候摸了摸何洲的脑袋,惊得何洲险些把嘴里的饭掉出来。

    饭后孙回又让何洲躺到她的腿上,举着挖耳勺眼睛亮亮,何洲眼一闭牙一咬,英勇的把耳朵贡献出来,结果意外地舒服,孙回小心翼翼百般温柔,挖完耳朵以后还亲了亲他,继续抚着他的脑袋一脸关怀。

    何洲最渴望的关怀却是孙回所惧怕的,夜里孙回战战兢兢倒他的怀里,可怜巴巴道:“最怕痛了,以前生病从来都不敢打针,学校体检抽血的时候能一嗓子把校长吼来!”

    何洲忍不住笑了,只能想尽办法让她尽早适应,次次都将孙回折腾的死去活来。

    眼看胜利望,黎秋生又一次提醒他:“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没几天了啊,那个空缺好不容易给争取来的,好好干,那里也要帮忙!”

    这天何洲又一次黑灯瞎火的客厅里抽烟,孙回悉悉索索上完厕所,自动自觉地跑到他身边,刚要坐下就被他捞到了腿上。

    何洲拿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光线太暗,孙回看不清,举起来瞅了好几眼,问道:“什么东西?”

    “机票,礼拜天去海州的机票。”

    “又要出差?”

    “不是。”何洲顿了顿,道,“那里工作,有一个职位空缺。”

    孙回愣了愣,举着机票半天没有动静,何洲也不说话,只凑孙回的颊边不断亲吻。

    好半天孙回才小声道:“什么工作,还是现的公司?是要一直那里吗,有没有可能调回来?薪水差很多?这里的工作没有前景?”静了片刻,她又低低问,“真是去简简单单工作的?海州市……”

    一连串的问题,条理太过清晰,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何洲怔了怔,他一时没有开口,孙回扭头看向他,说道:“那去吧,记得要回来!”

    记得要回来,浓墨浸染的夜晚,这话像是空灵的山谷间溢出,不停地打转再打转,将何洲的心脏震得又疼又软。

    何洲抚着她的脸,一直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可惜这句话没有派上用场,孙回原本还有些伤心,强打起精神啃书本,准备期末考中大放光彩,捧着成绩单等何洲回来给他看。

    不过她既没猜到前头,也没猜到结局,这天何洲递给她一张似曾相识的纸,孙回愣愣道:“什么?”

    何洲一笑:“等期末考结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