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藏妖 > 第 42 章
    迷迷糊糊中,月琼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粗糙的掌心,摸得他皮疼。贴近那处温暖的地方,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人壮实的腰。黑影罩下,脸被胡子扎了,月琼张开嘴,蛮横的舌闯入,可吻却变得跟以往有些不同。梦中的心慌和不安在吻中消散,当月琼以为这人会继续拿胡子扎他时,对方退开了。

    “进来。”

    嗯?谁进来?月琼第一个想到的是恶医徐大夫。

    进来的人抬着托盘,上面是冒着热气的燕窝粥和小菜。月琼惊呼,是洪喜!跟在洪喜后头的是洪泰!仰头,大眼里是惊吓,这人怎么暴露了?这时他才发现天还亮着,他又是一惊。

    “又想什么呢?”

    严刹粗声吼,把月琼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月琼瞪着大眼,不知说什么好。洪泰面色平静地上前给公子擦了手、脸,又给公子喂了参汤。接着洪喜在床边坐下,喂公子喝粥。两人的表情都很平静,还有几分惧意。

    洪喜和洪泰吓着了吧。月琼如是想。张嘴喝粥,脑子里还在闪着这人为何会这时候出现?为何没有把洪喜洪泰弄晕了?为何暴露自己?为何……

    “喝粥!”

    马上收回心思,月琼乖乖喝粥。喝粥期间,月琼抬眼,洪喜也抬眼,主仆两人交换了彼此的心思。

    月琼:吓着了吧。

    洪喜:嗯。

    月琼:别怕。

    洪喜:嗯。

    月琼:就当他不存在。

    洪喜:嗯。

    洪喜喂公子喝完开胃粥,洪泰又端来了精致的饭菜,有十几道呢。严刹把月琼抱出了被窝,洪泰抬眼和公子交换了一下彼此的心思。

    月琼:吓着了吧。

    洪泰:嗯。

    月琼:就当他不存在。

    洪泰:嗯。

    洪喜洪泰退下了。严刹把月琼放在软椅上,他坐到月琼的旁边,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吃饭。”月琼夹了一块鱼放到嘴里,想吐。

    “咽下去。”

    大眼瞪了严刹一眼,艰难地咽下去。“天还没黑呢。”你怎么就来了?还让洪喜洪泰瞧见了。

    “头还晕?”严刹压根不理月琼的不满。把桌上盘子里的菜挨个夹到月琼的碗里。月琼皱皱眉,刚刚那碗燕窝粥他已经饱了。

    “头还晕?”粗声问。

    月琼甩甩头:“有点。”

    “吃饭!”

    在绿眼的虎视眈眈下,月琼把他能塞下的东西全部塞下,想吐。在他完全塞不下去之后,严刹把他碗里剩下的饭菜全部扫到了自己的肚子里,月琼的眼里闪过微笑,绿眼看到了,可月琼自己却没有发现。吃完了,严刹吩咐沐浴,洪喜和洪泰赶紧去浴间准备。

    ……

    跨坐在严刹的腰上,月琼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还没到晚上他怎么又困了?泡在热水里很舒服,舒服得他没那么恶心了。严刹的大掌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不过却没有做的意思,月琼紧张的心也渐渐归位。就在他快睡着时,严刹出声:“为何要怕?”

    怕?怕什么。月琼睁开眼。下巴被人捏住,头被抬起,月琼看进一双幽暗的绿眸里。

    拇指摩挲月琼的下巴,严刹又问:“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女人,你有何可怕?”

    脑中闪过古飞燕狰狞的脸,月琼的大眼浮现惊惧,当下巴传来疼痛时,他咽咽唾沫:“她,是公主。”

    黑影罩下,月琼的嘴被咬住,胡子扎脸。在他气喘吁吁时,严刹放开了他,似乎有些生气:“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厉王府。”

    “知道是厉王府,又为何要怕?”

    这人在气什么?大眼里是不解。月琼揉揉下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她是王妃。唔!”他说错啦?被啃咬的嘴发疼,月琼却不敢反抗,这人又生气了。直到月琼发出低吟,严刹才怒气冲冲地退开:“在我面前,你如此胆大包天,在那个女人面前,你却怕到晕过去。”

    他在气这个?被吻到发晕的月琼舔舔被吻疼的嘴,其实他也不是怕到晕,就是突然晕了。不过月琼下意识地说:“她不是你。”一说完,他愣了,而严刹的怒火瞬间熄灭。

    头又被抬起,月琼不敢看严刹,他刚刚说了什么呀。胡子贴在他的脸上,有人问他:“我是谁?”嘴唇动动,在对方牙齿的威胁下,月琼回道:“严刹。”嘴又被咬上了。

    水凉之前,严刹把月琼抱出了窄小的浴桶,拿浴巾把他一裹直接抱回了月琼的卧房。洪喜和洪泰没有露面,严刹把月琼放到床上,放下床帐,上床。

    窝在严刹的怀里,月琼很快来了睡意,刚刚在浴桶里他就想睡了,可是胃又有点不舒服,涨涨的,想吐。粗糙的大手不怎么温柔地揉按他的胃,月琼的左手按住,接着他的手被大掌包了起来。

    “月琼。”

    快要睡着的人猛然清醒。这人,叫了他的名字!天上下银票了!绿眼凝视着他,月琼咽咽唾沫,心怦怦怦快要跳出来。

    “睡觉。”

    啊?就,就这个?月琼赶紧闭上眼睛,可心跳得更厉害了。他刚刚都要睡着了……干嘛,突然好好叫他的名字?

    心乱如麻、头脑发晕、胃里恶心的月琼在大掌的抚摸下很快睡着了。在他的身子完全放松后,严刹轻轻掀开被子。宁静的床上,严刹跪在月琼的身边,虔诚地吻上他的肚子。

    ………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恶心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更明显了。床帐挂着,一座小山一般的人坐在床边的软榻上看书。他床边何时多了个软榻?月琼眨眨仍旧犯困的眼。

    “进来。”

    严刹放下书。进来是洪喜和洪泰,还有月琼最不喜欢的徐大夫。徐大夫在床边坐下,严刹把月琼的左手拉出来,让徐开远为他号脉。洪喜洪泰一脸紧张地站在徐大夫身后,让月琼以为他们被严刹吓到了。

    徐开远号了好一会脉才拿开手,他先是对严刹微微一笑,严刹紧握的拳松开。接着他问:“月琼公子有何不适?”

    “想吐。”

    “头晕吗?”

    “晕。”

    “可想睡?”

    “嗯。”

    “何时有这些症状的?”

    “今日,唔,其实前几天就这样了,今天特别明显。”

    “可有何想吃的东西?”

    “想吃点,酸的,或咸的。有味的。”

    徐开远不住地点头,洪喜和洪泰眼里是欣喜,绿眸闪烁。月琼说完心下骇然,不说不知道一说他才发觉自己好似真的病了,这么多毛病。不过这些暂时不是他在意的。

    “徐大夫。”

    “公子请说。”

    “您去看过桦灼了吗?他被打了。”

    徐开远立刻道:“公子放心,黎公子那边我已经去看过了。刚刚来之前我又去了一趟,黎公子上了药后脸已经消了肿,其他的没有大碍,过几日就完全好了。”

    月琼放下了心,心口却仍堵得慌:“是我连累了他。”

    徐开远看了眼王爷,道:“公子这话就不对了。黎公子是拿公子当朋友,才做出如此举动。他要的不是公子的自责,而是公子的安然。而且以公子现在的情况来说,若当时是您挨了那一巴掌,后果可不得了。”

    “啊?我怎么了?”月琼吓了一跳,不是他喝鸡汤喝多了?

    徐开远摸摸自己的长胡子:“公子是不是常常偷吃辣食,饮酒?”月琼不敢看严刹,喏喏地应了声,怕连累洪喜洪泰,他赶忙说:“跟洪喜洪泰无关,是我自己嘴馋。”洪喜洪泰低着头,不敢看公子。

    徐开远道:“公子该知您不能吃辣,饮酒。公子会恶心、头晕皆是因为公子的脾胃有了毛病,而这与公子常常偷吃辣食、饮酒有关。”

    “啊?”不会吧。

    “公子的脾胃已经损伤,在公子完全恢复之前,公子不得再食辣、饮酒。公子若想早日恢复,就要配合我的诊治。”

    不能吃辣,不能饮酒……这日子难熬了。月琼失神地点点头:“好,我听,徐大夫的。”

    徐开远满意地笑了,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交给了洪喜:“这上面是些忌讳的地方,你们要注意。还有公子必须吃的,需要小心之处,你们都要记好。”洪喜宝贝地收起来。

    徐开远又对失落的人说:“公子即使恶心,每餐也要尽量吃下去,胃里若无东西,损伤只会更严重。”月琼还是点点头,他怎么会把脾胃伤了呢?他最爱吃的辣鸭头、他最爱喝的桂花酿还有米酒……

    诊治完了,徐开远起身离开,严刹跟了出去,月琼还躺在床上无法从残酷的打击中回神。洪喜洪泰跪坐在床边安慰公子。

    “公子,等您的身子好了,我去给您买辣鸭头。”

    “公子,今年的桂花开了,我就给公子酿酒。”

    月琼感激地握住两位侍从的手:“洪喜洪泰,你们一定要永远跟着我。”

    “公子——”

    外间,徐开远小声地对严刹说:“王爷可以安心了。月琼的状况很好,只要今日的事不会再发生,他就不会有事。有孕之人切忌受到惊吓和刺激。不过他是男子,症状无法以女子来判定,所以还要格外小心。虽说已经两个月,不过这阵子还是尽量卧床的好,等过了三个月再看。”

    严刹眉头紧皱。

    徐开远瞟了眼屋内,低声道:“绝对不能让月琼练舞。还有在胎儿稳定之前,王爷还是忍一忍,不要行房。”严刹“嗯”了声,见徐开远无话要说了,他转身进了屋。

    ………

    入夜,躺在严刹的肩上,月琼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公主那边……”

    “没有人能在我的地盘撒野,更何况还是在我的府里。”严刹不愿多谈那个女人,搂紧他,“睡觉。”

    月琼抬头看去:“她是公主。”

    严刹冷眼:“你要为她求情?”月琼张张嘴,没说话。若能的话,他想为她求情。严刹大手一伸,把月琼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睡觉!不许在我面前提她,提一次我就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严刹。”某人今晚很不怕死。可他这一叫,严刹的怒火瞬间熄灭。

    “睡觉。”

    “她,是公主。”

    “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真想一个月下不了床?”严刹翻身把月琼压在了身下,拿胡子扎他的脸。以为他要“折磨”自己了,月琼赶紧闭嘴(想不闭都不行,被堵住了)。还好严刹只是把他的脸和脖子扎了一通,就好心地放过了他。

    “睡觉。”

    月琼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半梦半醒中,他突然听到严刹说:“那个女人有孕了。”

    啊?!月琼惊醒,不经大脑地问:“公主有了你的骨肉?”

    黑影罩下,月琼被带着熊熊怒火的严刹剥了个精光,从头到脚被他的胡子扎了好几遍。晕晕沉沉中,他才反应过来,严刹大婚前到现在一直是在他房里过夜的。啊!公主怀了谁的孩子!可他明白地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