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黑帮的家法 > 第一百零六章
    第二天其实是廖宏斌生日,他那个漂亮的大眼睛女朋友,着实花着心思把精致奢华的法国餐厅布置一片华贵。水晶酒杯满溢血色红酒,座成的金字塔状,托着上面深紫色硕大蛋糕,棕黑如丝带般挽着精美的“Joyeuxanniversaire(法文:生日快乐)”。廖宏斌一手挽着白裙拖地,公主般优雅美丽的女友,满脸春风得意,嬉笑哈哈,早把昨天被老爷子痛打屁股的惨事丢在脑后。

    廖师傅正是因为不同意他这门亲事,看不上比儿子更会奢侈浪费的准儿媳妇,偏儿子不听话,说他一句有三句等着,气得火冒三丈拎起藤条。可惜儿子记吃不记打,一顿藤条根本毫无成效。

    因为是霍一飞为朋友主持Party,廖宏斌也常常和他道上的朋友混,因此各色人物都来捧场,道一句贺,场面闹的很大,从下午到半夜,真是热热闹闹过了一个生日。半夜12点整,餐厅彩灯一色熄灭,21根晶莹剔透的彩烛一齐跳起火光,廖宏斌憋足劲从头吹到尾,居然都吹灭了,众人顿时起哄般笑叫起来,重金属音乐一奏,整个屋里颠倾狂欢。

    Denny也在,趁这喧闹的时候,使个眼色,和霍一飞两人到卫生间。Denny说,这几天一直跟着葛老辉,除了那天晚上,他前前后后共去了那地方三次。另外,昨天看到他跟T市海关的几个官员喝酒,一直到深夜才出来。

    霍一飞点头,默默记在心里,又吩咐他道,“这边儿都是男的,太闷了。找几个女朋友来,好好热闹热闹。”

    Denny知道他意思,笑道,“一飞哥平时不爱这么闹啊,今天主持阿斌哥party,搞的这么热闹。”

    霍一飞在这边儿玩,葛老辉和陈耀清也不寂静。葛老辉尤其不寂静,但是今天他拉着陈耀清在H市某家高档酒楼包间里吃饭,整屋只有他们两个人。

    “听说昨天霍一飞跟他一个什么朋友过生日,玩一晚上,闹得半条街都没消停。不是说伤还没好么,我看这也挺精神的嘛。比以前还精神了,以前倒是很少看他这么玩。”

    葛老辉把牙剔出一条青菜丝,抹在桌上。陈耀清呵呵笑,“借着由子歇着吧,上次赌场出了不少力,结果还挨罚,对我能没有情绪么。既然做多错多,还是什么都不做好。”

    葛老辉笑起来,“那最好是你希望的嘛,霍一飞不在跟前,不是更加方便?怎么样,第一批货的账我都算好了,上出下进,定金都是半开,一共100辆,只在定金上就收一亿。以前都是收水价,现在走行价,至少能翻上二分之一,这多出来的钱,就是咱俩啦…老弟,你这个岁数,有这样的身价,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一边说,一边亲密的拍着陈耀清肩膀。陈耀清接着他的账簿,心里“咚咚”不停的跳,也不知是因为害怕,恐惧,无奈,喜悦,还是兴奋,百味集杂。

    但不管怎么说,走到这一步是回不了头了。陈耀清小心谨慎的走每一步,处处也留着自己的后路,比如在公司对这个的账上,他就决不肯亲自签字,只是凭己之力给葛老辉尽行方便。饶是如此,依然能够一进账便是五千万。

    龙马码头,工业发展急速后,沿海建的一片简陋不堪小型工厂,高高的炊筒冒着黑烟,源源不断带着异味的废水,一股一股注入大海。空气里飘着一股难言的气味,海风凛凛,在港口空洞的上空打卷,风声轰鸣。海轮靠岸,巨大的装卸机载着成行成列高摞的一只只集装箱,缓慢而沉重墩放在柔软的沙滩上。从这里运出去,便算是通过了海关,拿到市面上,这些没有关税的私货一转手便卖上大价钱。

    旁边四、五个挺胸腆肚的男人中间站着瘦小的葛老辉,一双小眼睛里散着精光。陪着这几个海关胡侃乱侃,一边不时四下打量。源源送出的集装箱犹如长龙,葛老辉心跳如鼓槌敲撞,咚咚响声,掩埋着胸下异常的兴奋。

    待大数目的过了,留下五只集装箱放在原地,葛老辉吩咐,手下七手八脚,很快把其中的一只打开,剥开其他填充物,簇新,早已经安装完好的黑色奔驰跑车夺目的晾在几人眼前。

    葛老辉拿过钥匙,笑着递上,“杨局,试试顺不顺手?”

    这车扬起一路海沙,漂亮的飞驰出人们视线。葛老辉手下们迅速把剩下四只也一一拆开,货过了,礼也上上了,这一笔买卖九成就算达了。

    货过海关的时候,钱已经通过转账汇入上面来家的账号里,这也是葛老辉亲自与上面接头交算的。二亿定金由公司预付,不用他管,只要把这批车接到,再顺利卖进N区各个下家手里就ok。已经在和盟定了货,交了的钱,葛老辉自然打不到主意。但是没关系,余下数目已经足够他吞贪。今天这一批150辆车里,有30辆是他的私货,葛老辉拿公司的钱为自己买了第一笔单,30辆名车没有一分钱本钱,这一笔他能够赚上近一个亿。除了上下打点,剩下的也足也令人乍舌了。

    手下的兄弟给老大献媚,在酒店摆庆功酒。大家都聚在一起,推杯换盏,喝了几杯之后,葛老辉声称还有它事,提早走了。陈耀清害怕招摇,也没有待太久,其时天色还早,出了酒店他自个儿开了车四下闲逛。

    这车也是葛老辉刚带回来的,宝蓝色法拉利快跑,非常漂亮。上手适感和速度都没得说,转上两圈,陈耀清不由得兴起,转上外道踩大油门,挂挡,车如扬风飞驰。

    风把微长的黑发吹乱,抚了清瘦煛然脸庞,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还是这条熟悉的道,陈耀清想起数年前他常和朋友们在这儿赛车飙道,不少漂亮的小姑娘天天跟着心目中的帅哥们,就在这道边摇旗呐喊助威,现在已经换了严实的三白两红标准路栏。

    那时j□j是摩托车,最好也就是几辆日本车,现在开的是世界上最好的顶级跑车,然而耳边的欢笑,叫喊,都变成呼啸风声。那时候还是个小屁孩的霍一飞,整天跟在屁股后,递衣拿水,从小霍一飞就很乖巧会看眼色,会来事,陈耀清愿意带着他,把自己侍候的很舒服。

    很快看着他在一帮后起之秀中崭露头角,摩托车逐渐落伍,飙车族们纷纷转玩跑车。自己还没来得及适应,15、6岁的霍一飞已经成为路边那些女孩子们追捧的新对象。但是霍一飞从来不在他面前玩车或者上道,尽管如此,陈耀清还是渐渐讨厌了赛道,很久,再也不玩这项游戏。

    脚下的路就像这车下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的这么远,回头时,根本找不到出发的方向。

    而华灯初上,霓彩缤纷,光怪陆离,更把眼前照的一片茫然。

    二环区一带是葛老辉的地盘,陈耀清泊过车来,靠在路边,那酒吧看场的小弟都认识他,连忙上前招呼,替他泊车。陈耀清和人约了谈事,这一趟街走出几步,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停下脚回头看一看,却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没有一分钟便猛然意识到,抬起头由近及远细细看去,果然,酒吧间间或夹杂着好几家,门口看场的人都是很陌生的面孔。

    Jsedyy门口换了两个黄毛,一个青茬,20岁左右,黄毛手上刺着刺青,手指间夹着香烟。远远看见他,三个人都起身招呼,陈耀清仔细的看了看,仍然没有印象。

    抬手招招,黄毛跑过来,欠头道,“清哥。过来玩哈~”

    陈耀清问,“你是新来的?以前的polly呢?”那黄毛笑着说,“清哥,我叫阿波,是刚来的。polly他妈让他上学去了,在五新口那,小虎和涯子都跟他去那边了。我接plloy的活,会好好干的。”

    陈耀清看看阿波,阿波抿嘴一笑,一双大眼睛很清澈。

    半晌,陈耀清点点头。酒吧换个看场子的原算不上什么大事,也许是过于敏感了,陈耀清心里很不安。其实他们江湖上的人,对危险有一种格外敏感的嗅觉,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闻到。陈耀清的敏感绝对没有错,不过他回到车上摸出电话,拨开葛老辉的号,却是一阵忙音,随后“…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

    关机。陈耀清皱起眉按下去,不知道葛老辉无缘无故怎么会关机。

    这个月高风黑的夜晚,一间花园别墅门前“咣咣”砸门。主人在屋里看电视,佣人披着大褂,嘴里骂着,迷迷糊糊去开门。映着月光,看这人并不认识,心下便起了疑惑,开了一条缝又欲关上,这时只见一只手闪进来,抓着她头发猛地往下按去,一块浸满药水的药布登时捂在嘴上。

    佣人拼命的挣扎一会儿,很快软了下去。门推开一半,几个黑衣打扮的男子悄无声息踏入。屋里灯火通亮,外面有什么动静难以看见。屋里女主人只穿着丝绸睡衣,j□j丰硕性感的胸和大腿,歪在沙发看韩剧。一个笑声未停,只听门“咣当”一声,重重撞开。

    女人正要骂,“你可算能死回来!”话在嘴边怔住,惊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只来得及问这一句话,但听“啪“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顿时噼哩叭啦的玻璃碎片往下落,女人惊叫着去躲。灯打碎了,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脖颈上一凉,低头只见寒光闪亮的匕首卡在脖子上。

    女人大叫,“不要!不要杀我!你们疯了,知不知这是葛老辉的家,抢劫抢到这里来!”。那人一掌扇过去,打女人一个踉跄,低喝,“少废话,保险柜在哪?”女人捂着脸大叫,“不知道!不知道!”脖领子给人从后面提起来,愈发的大叫,“我不知道!你们要钱自己去找!”

    正僵持中,听着小拖鞋蹭地趿拉趿拉声,葛老辉五岁的小儿子,手里攥着棒棒糖,趿着拖鞋下楼来,稚声叫,“妈妈,怎么了?为什么没有灯了?”孩子乍巴了小腿儿摸黑往下挪,女人方才满脸惊恐,声音带着颤抖,“bobo~bobo…不听话!谁叫你出来的,赶快给我回去…看我不打你屁股!”

    中间的男子上去把孩子抱起来,孩子用两只手,摸抱他人的脸,“咴儿咴儿”的笑。男子抱着孩子逗了逗他,转身上了楼梯。女人惨叫着要扑上去,却被后面抓紧头发,狠狠按在地上。二楼有一截平台,男子两只手,把五岁的孩子高高举起来,甩到平台外面的上空。

    下面是一只开阔的玻璃大鱼缸。

    女人挣红了眼睛叫,“你们要什么我给你们就是了~~!”

    足有半人来高的保险柜打开,里面100多万现金,各自名贵首饰,还有成打的票据通通被翻出来,扔满地尽是。抢劫的这几个人似乎很有目标,多余的东西一样不拿,除了卷走现金之外,只在票据里翻走了银行账户和几张证件。

    女人搂着孩子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孩子嘴里还含着那根棒棒糖。末了临走,一个拉了其中领头的,耳边压低声,“Denny哥,那女人和孩子怎么办?”

    Denny摇头,“要的是东西。那女人是死老葛心爱的老二,一飞哥没说让杀,给他留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