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守宫砂(修订版)(GL) > 第五十三章
    而在屈突通的家眷被接走的那一夜,屈突通自己并不在军中,而在一处破败的农家小院,连年动乱,民不聊生,大片大片的土地荒芜,原本生机盎然的村落变成了一处处凄凉的野坟。

    屈突通背负着双手,站在农家小院中,院外是暗伏在黑夜中的影子,在朦胧的月光下影影绰绰,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

    远处的小路上,一匹骏马披星戴月而来,马背上一个人,披着黑色的大氅,大氅上带着帽子,宽大的帽子将她的面容遮掩去了大半,一个人匆匆跑来,对着屈突通抱拳道:“元帅,李娘子来了。”

    屈突通一言不发,轻轻摆手,黑夜中所有的人影立时消失不见。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片刻后,李秀宁的马停在了门外,李秀宁翻身下马,随手把头上的帽子抹了下去,一张俊秀的面孔露了出来。屈突通缓缓抱拳:“李娘子。”

    李秀宁也急忙抱拳,笑道:“屈帅辛苦,还要深夜来见秀宁。”

    屈突通不动神色说道:“客套话何必多说?”李秀宁闻言,笑了笑,说道:“元帅如何看现下这天下。”屈突通一是默然,轻叹了一声,李秀宁又道:“我知道元帅是忠义之人,可元帅可曾想过,报国不必非要忠君。”

    屈突通微微愣怔了一下,还是不语,李秀宁轻叹道:“元帅一腔报国之心,可是你眼见杨广专横无道,如元帅这般盖世英雄,也免不了要受制于杨诺这般小人,景秀河山沦为焦土,百姓流离失所,元帅忍见?”

    屈突通听在耳中,怅然若失,说道:“老夫戎马一生,有道是文死谏,武死战,这天下大局非老夫所能左右,不过鞠躬尽瘁罢了。”李秀宁马上接口说道:“敢问元帅,杨广身边现在可有死谏之文官?”

    只一句话,竟问得屈突通蹉叹不已,李秀宁也微微叹息,道:“皇帝无道,朝臣自然无能,小人当道,忧国忧民之人却被排挤在外,空有忧愤之心而不得施展,还有话说,良禽择木而栖,为人臣着,要真心为百姓所想,才是真忠,若无百姓,何来家国国将不国,君何以为君?”

    “哈哈……”屈突通忽然仰天大笑,说道:“好一个君何以为君,李娘子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见识,倒叫老夫受教了。”李秀宁急忙说道:“不敢不敢,秀宁终究是晚辈,对元帅一直心存敬意,元帅屡败,秀宁心知非元帅无能,却是拖累太多,顾忌太重,处处被牵制,元帅之败,是人心之失。”

    屈突通听着,又连连叹息起来,说道:“说得好,说得好,人心之失,老夫心知肚明而无力挽回,不过倒要问一句,李娘子今夜果然单枪匹马而来,赌定了能劝服老夫?”

    李秀宁笑道:“元帅磊落之人,秀宁被擒时都能以礼相待,那些卑劣手段,元帅不屑为之。”屈突通不禁又长叹道:“好,好气量,李家一个女儿便如此英雄,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与你们李家争锋?大隋也真是气数尽了。”

    大业十三年冬,屈突通兵变,帅三万亲信旧部北投,汇李世民与渭河边。

    兵变后,隋炀帝竟弃长安南游,而不思归。

    陈默又知道了一个历史真相,隋炀帝是被李秀宁逼走的。

    等陈默回来时,李秀宁早已在等她了,远远站在城头上,在寒冷的北风中眺望。陈默看着那个身影,止不住扬起马鞭,催马跑得更快了。李秀宁在寒风中看到了她,带着笑容,匆匆跑下城头,在门口迎住了陈默,很自然的伸手抓住了马缰,笑道:“你可回来了。”

    陈默翻身下马,李秀宁不由掩了鼻子,说道:“怎么弄这么脏?一身血腥味。”陈默笑道:“走,先让我回去换件衣服,在慢慢跟你说。”

    “好。”李秀宁牵着陈默一起往回走去,回去之后陈默叫厨房送了热水来,自己先洗了个澡,洗去一身血腥气,李秀宁便在一边陪着,陈默趴在浴盆边,对李秀宁招手叫道:“秀宁,过来,奖励。”

    李秀宁扑哧笑了,说道:“你怎么就能这么无赖呢?”陈默也不言语,就趴在浴盆边,撅着嘴等着,李秀宁无奈,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陈默得寸进尺,吮着她的唇不松口,李秀宁推开了她,嗔道:“大白日的,不许胡闹。”

    陈默只好安分一点,不过还是一手拖着她的手不放,把来时路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李秀宁不禁叹道:“不知何时能止兵戈,还一个太平天下。”

    陈默此时却把手指探进李秀宁的袖子里抚摩,李秀宁不禁又嗔道:“你怎么这么急色呢?”陈默嬉笑起来,脑袋搭到李秀宁的手臂上,猫咪一样用脑袋左右蹭着手臂撒娇着说道:“能怪的了我嘛?明明是你自己太诱人了。”

    “去!“李秀宁嗔恼,陈默道:”难道你不想我我可是想死你了。”李秀宁看她撒娇,只好说道:“当然想你,很想很想……”.陈默听着她的话,发觉手下那本来光洁细腻的皮肤粗糙起来,她狐疑的撩起李秀宁的袖子,只见手臂上暴起的一粒粒寒栗。

    陈默抬头,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带着疑问望着李秀宁。李秀宁发窘,咬唇道:“我从没说过这般肉麻的话。”陈默闻言心里甜蜜死了,跟李秀宁攀比谁更肉麻:“我想着你心里就甜死了,你是我的心肝儿宝贝。”

    李秀宁伸手在她额上戳了一下,嗔恼:“甜言蜜语说多了会闪着舌头的。“陈默却厚颜道:”小别胜新婚嘛。”

    两人嬉闹一阵,李秀宁衣服都被陈默弄湿了,回去换衣服,陈默洗过澡,换了干净衣服,收拾了脏衣服准备拿去洗,毕竟在军中,李秀宁自己一些事还要自己亲力亲为呢,陈默更不指望能有人伺候着了,而且她也不习惯被人伺候着,有时候头疼脑热裳儿来照顾她也就罢了,平时一般的事她还是自己做。

    她抱了自己的脏衣服,到前面去找李秀宁,进了厅中就叫道:“秀宁,换下的衣服要不要我帮你洗?”换音未落,就听里面传来一些声音,陈默侧头一看,看到李秀宁卧房的门关着,但是并没有关好,开了一点缝隙。

    门内李秀宁背对着门,刚脱了衣服,j□j出她修长的胳膊和半截布满伤痕蜜糖色的玉背,柴绍从后面抱了她,低头正在吻她的背,听到陈默的声音,李秀宁大吃一惊,急忙推开了柴绍,怒道:“大白日的胡闹什么?”

    陈默发现自己多事了,她什么也没有再说,自己抱了衣服转身走了。这里李秀宁心惊的砰砰跳,急急忙忙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应道:“好啊,你要洗就顺手帮我洗了吧。”

    其实她的衣服平时都有裳儿收挣,那用陈默来洗,李秀宁不过是心虚掩饰自己罢了,但她拿了衣服出来时,外面那有人。房间中柴绍笑道:“那你又在这时换什么衣服么?”

    陈默拿了衣服,去了水塘边,汲了水,一边机械的洗着衣服,一边满脑子不知道想什么,心里憋得吐血,却又发不出来。柴绍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不是,陈默算什么?

    “陈姐姐!”猛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炸起,惊的陈默一颗心脏扑扑乱跳,不由怒道:“干什么!”转眼看去,却是柳殊,柳殊在陈默耳边大喊了一声后,看把陈默吓的发怒,不由吃吃笑了起来,说道:“我喊了好多遍,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根本没反应。”

    陈默沮丧道:“什么事?”

    柳殊道:“我看你穿的鞋都是市集上买来的劣货,所以特地给你做了双鞋,你试试,我就看你的脚大小做的,也没量尺寸,不知道何时不合适。”

    陈默看时,却是一双缎面的棉靴,蓝底粉花,绣工精致,于是道:“这鞋能穿去打仗么?”柳殊笑道:“又不是天天打仗,你先试试。”她把鞋放在陈默手里,让陈默试鞋,自己蹲下去帮陈默洗起衣服来。

    陈默于是坐在一边石阶上试了试,挺合脚的,便说道:“挺合适的,谢谢你啦。”柳殊一边洗衣服,一边说道:“谢我做什么,本来是我因该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而且好像你也没事要我帮你,我只好帮你做双鞋。”

    柳殊温声细语说着这些,一边帮着陈默把衣服洗了,洗了衣服,陈默拿了鞋子往回走去,突然又想起自己想要个剑套,于是回头去找柳殊,一事不劳二主。

    不过她这里才赶上柳殊,就看一个小兵跟着柳殊搭话,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柳殊是哪里人,多大年纪之类。柳殊应了几句,显得很不耐烦,片刻后,她对小兵甜甜笑了起来,说道:“这里人多,说话不便,我们换个地方说嘛。”

    陈默心下疑惑,便悄悄儿跟了几步,就见柳殊把那个小兵哄到一个墙角后,别人完全看不到的地方,突然变脸,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小兵愣了一下,柳殊已经飞快的出其不意的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在了墙上,一手便拔了腰间的匕首,小兵眼看着匕首惊道:“你干什么?你居然敢在军营里杀人?你………”

    柳殊恨道:“我杀的是不轨之徒!”说着手起,匕首就要落下去了,陈默急忙叫道:“住手!”柳殊吃了一惊,转头看到是陈默,急忙把握着匕首的手藏到了身后,陈默惊道:“柳殊,你这是干什么?”

    那个小兵其实就只跟柳殊搭了几句话儿,并没有逾越之举,连稍有不敬的话都没有,柳殊便要下这样的毒手,而且看似胸有成竹,杀了便杀了,杀了之后在说那人对她不轨,别人也完全不知道,更没法怪罪她。

    而且看刚才说话时的厉声厉色,陈默能不吃惊么,她眼里一直看到柳殊,从来都温声细语,羞怯怕人的女孩子。陈默兀自心惊着,对那个小兵说道:“你走,不许跟人提起这件事!”

    小兵心惊肉跳,急忙走了。陈默尤觉得自己可能对这事不够了解,试探着问道:“他之前骚扰过你?”柳殊抿了抿嘴唇,说道:“没有。”陈默又道:“那他对你做无礼的事了?”

    柳殊又摇了摇头,陈默想起柳殊杀人时的那种眼神,心中不觉发寒,小心翼翼说道:“那你何必呢?他也就搭个讪而已,便该死?”

    柳殊什么也没有说,陈默想了想,只觉得柳殊现在恐怕是误入歧途,钻了牛角尖了,对男人充满了仇视,于是说道:“柳殊,我们好好谈谈吧,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好不好?”

    柳殊什么也没有说,陈默拉了她,带着她回了府中个,去了自己房间,问道:“昨日那个村庄,那场景,你以前见过?”柳殊沉默了一阵,说道:“我家比那里还惨。”

    陈默沉默了一阵,走过去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说道:“你家也算是大家了吧?”柳殊点了点头,说道:“我家当时连仆人差不多有六十多口人,除了我,全死了,他们把所有的尸体堆在一间房里,放火烧了庄子。”

    陈默看着柳殊,看她说这些时,面无表情,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想了许久,才说道:“那你当时呢?”柳殊淡然说道:“我被他们按着,眼睁睁看着我的家和我的亲人,化为灰烬。”

    陈默握了她的手,说道:“我知道,可是……”陈默想说什么,却又如鲠在喉,陈默觉得柳殊现在是心理出问题了,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心理医生,但是陈默对这方面的了解非常有限,完全不知道怎么解决,也不敢责怪柳殊,怕她会因为责怪将自己封闭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开导。

    她只好说:“不管什么话,你都可以跟我说,不要老闷闷的,你可以信我的,我什么也不会对别人说。”柳殊抬眸望着她,忽然哽咽起来,轻声道:“陈姐姐……”

    这晚柳殊没回去,就留在陈默房中,和陈默彻谈整夜,陈默也不知道该如何引导柳殊,帮她走出歧途,只好做一个好听众,听她发泄,听她悲恸,听她说的歇斯底里,便抚着她的头发,让她平静一点。

    清晨醒来时,已经有些晚了,陈默怕点卯迟到,一轱辘翻了起来,急忙叫醒柳殊,漱口洗脸,头发乱七八糟一束,就要出去,柳殊拉住她,说道:“头发太乱了,我给你梳。”

    她迅速帮陈默束了个髻子,用簪子簪上,两人一起出去,出去时正好看到李秀宁正在练功,李秀宁看到陈默出来,又看到柳殊,心中疑惑,看陈默头也梳好了,于是问道:“柳殊怎么在这?”

    柳殊道:“回主帅,昨晚我睡在陈姐姐这边了。”李秀宁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也不练功了,转身进了厅中,陈默心叫不妙,又怕耽误点卯,只好匆匆拖着柳殊先去点卯。

    到了早饭时,陈默来找李秀宁吃早饭,柴绍也在,看李秀宁依旧陈着脸,陈默只好说道:“柳殊这孩子我觉得有问题。”李秀宁不说话,柴绍也没觉出陈默说这些有什么深层含义,只是看李秀宁沉着脸,心里疑惑,道:“秀宁,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李秀宁还是没说话,陈默又道:“我昨晚跟她聊了一夜,是想开解开解她,我觉得她现在这心态,要是放任不管呢,这个人迟早会废了。”李秀宁依旧一言不发,喝了一口汤。

    陈默叹道:“姐姐啊,我只是跟她谈谈心,她以前经历挺复杂的,怪可怜的。”李秀宁说道:“是挺可怜,我吃好了。”

    “啪”一声响,李秀宁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转身走了,剩下陈默和柴绍面面相觑。

    陈默心中暗道,这女人果然不能惯,这还没怎样呢,就吃醋吃成这样,只许州官不许百姓什么的,陈默黯然的拨弄着碗里的饭粒,失落不已。

    人倒霉放屁也砸脚后跟,喝凉水也塞牙缝,陈默因为李秀宁吃醋,把自己纠结成个麻花了,还都没解释清楚,这里又来事了。

    这日下午,娘子军中几个核心人物全到了鄠县,李渊已快到了,许多事都要商议,除了兵马调动,李秀宁还打算抽调出一些人手来,把临汾的行宫重整一下,以迎接李渊。

    这些事,陈默是插不上话的,只能坐在一边听,听着听着忽然发现这些人话题都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就转到她和马三宝身上了,陈默就听何万从乐呵呵说道:“连我那边都听说了,你这还要藏着掩着?”

    陈默不明所以,抬头看去,看到李秀宁的脸色更沉了,心里越觉得不妙,急忙说道:“在说什么?”

    何万从道:“我是想,不如主帅做主,把你跟马将军的婚事办了,乱世之秋,事急从权,也不必讲究太多。”

    又是一道惊天霹雳,陈默和马三宝面面相觑,马三宝愕然道:“我跟她?谁说的?”

    谁说的,还不是闲言碎语飞传么,陈默醉酒闹事,和马三宝倒在一起,见了的人一致认定这两人有什么了,古时男女之防甚严,两个人居然倒在一起,就算没什么,也必须有什么了。

    何潘仁一拍马三宝的肩膀说道:“老弟,做男人要有担当!”

    陈默不禁道:“你们不要乱说,我可不会嫁他。”一边柴绍笑道:“你别嫌弃他出身低,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陈默闻言,不禁冲口而出:“有你什么事?”

    柴绍不禁错愕,就听马三宝说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就她喝醉酒就发酒疯的毛病,我也不能要!”陈默怒道:“就你三句话闷半天的德性,我还看不上你呢!”

    李秀宁依旧沉默着坐在一边,什么也不说。马三宝接口道:“我这辈子打光棍也不娶她,她就是个母老虎!”

    哐叽一声,马三宝身子晃了晃,一手掩住了脑袋,陈默手一松,手里碎裂的茶杯掉了一地碎瓷,马三宝额角流血,被陈默一下几乎砸蒙,一屋子人全愣了。

    陈默也懵了,看看坐在上手的李秀宁,看她也有些吃惊,一双美丽的眼睛,带着惊诧望着陈默,陈默咬了咬牙,起身走出去,站在门口,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举手起誓:“我早就与人有婚约了,只不过碍于种种原因,不能与她厮守。我今日对天起誓,我陈默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与她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生不能同榻,死也要同穴,有违此誓,定叫我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她说完这些,转身看着屋子里的人,说道:“几位前辈听到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还望以后万不要再跟晚辈再开这种玩笑了。”她说着,目光落在了李秀宁身上。

    李秀宁看陈默动真火了,知道她说的那个人便是自己,想自己真是误会她了,有些心虚,微微的不经意的小小嘟了一下嘴,陈默看着眼里,看她这点小女儿情态,一下又心软了,不过心里气还是没消,嘴上说道:“好了,今日又犯错了,请主帅发落!”

    她又被罚去站校场了,有人嬉戏道:“陈军师,你可要把这校场站穿了。”陈默翻着白眼,仰头看天。

    陈默这里站了一日一夜,眼看着又是一天过去,晚上到来,心里只盼着这时间过得快点,又想李秀宁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心里思念,一边思念,又压不住火,想着女人果然不能无原则的宠着,太过宠溺了再理智的人也会被惯坏的。

    不知不觉间,又是天黑,到了后半夜,陈默愈发无聊,又疲惫,止不住丢起盹来,猛然间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陈默一惊,本能的就一拳打去,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一阵清脆的低笑声传来,却是李秀宁的声音。

    陈默一下清醒了,凝神看去,可不是李秀宁么。李秀宁笑道:“走,回去吧,后半夜不用站着了。”陈默一看到李秀宁,心中欢喜,不过马上回过神来,仰头看天,说道:“不必,这里挺好。”

    李秀宁伸手拉了她的手,说道:“走吧,还赌气呢?”陈默甩开手,板着脸不理她。李秀宁又拉了她的手,说道:“别气了,回去我陪你。”陈默赌气道:“柴绍呢,不用陪他了?”

    李秀宁说道:“昨天我就让他走了。”

    “走了?”陈默不禁意外,李秀宁已经拉了她的手,说道:“快走,待会巡夜的就巡过来了。”她拉着陈默,两人悄悄儿从后面翻墙出去,回到了府里,李秀宁看陈默还有些气鼓鼓的,笑着把她拖进房间里,柔声道:“快别气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我吃醋吃的不对。”

    陈默还是气鼓鼓的,李秀宁想了想,说道:“不然。。。我给你敬酒赔罪?用肉杯怎样?”李秀宁脸是红的,却厚了脸皮,脱去衣服,取来酒,就在陈默面前,把酒水洒落在自己身上。

    陈默马上便迷离了,眼看着脸颊绯红的李秀宁,她情不自禁的俯身过去,舌尖舔过她绸缎一样的肌肤,火辣辣的酒水滑进口中,格外刺激。

    李秀宁真是一个好学生,不管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陈默迷离的舔着她的肌肤,把她抱进了怀里。李秀宁吧酒袋扔在了一边,捧起陈默的面孔,低声说道:“你若不负我,我定不负你。”

    陈默一阵迷蒙,说道:“你说的是醉话吧?”李秀宁柔声说道:“上次我是喝醉了,这次可一点酒也没喝。”陈默心中突然振奋起来,她把李秀宁放倒在床上,低头了头一点点舔着她的身体,李秀宁在陈默的口舌下意乱情迷起来,把手伸进了她乌黑的发中,迷乱的说道:“以后肯定还有很多麻烦,很多压力,但是就像你说的,有所图就必须要有付出,小默,我们一起走下去吧。”

    “嗯!”陈默吻住了她,一手笼着她饱满的突起,激动的把那点嫣红含进了嘴里。“啊……”李秀宁止不住j□j起来。她的身材比例非常好,四肢修长,隐现的肌肉透着力量之美,但又美的柔和,胸部和臀部,都很饱满,而且挺翘,腰肢柔细,盈盈一握,腹部有着隐显的肌肉她的皮肤是蜜糖色的,在烛光下泛出甜蜜的光泽,只让人觉得添上去一定也想看到的那样甜蜜。

    虽然这美丽的躯体上面布满了伤痕,但是这一点也不能影响陈默对她的迷恋,反而让她更加怜爱。

    一个多月后,李秀宁亲迎李渊,引精兵与李世民会师渭河边。

    陈默又发现了史书上最大的一个谎言。

    “太宗自趣司竹,贼帅李仲文、何潘仁、向善志等皆来会,顿于阿城,获兵十三万。”

    实质上,他所率兵马仅三万余人。陈默叹了一下,历史骗人不浅,只不过她那会看史书的时候要是多花点脑子想想,就会发现,隋末时人口不过两千余万,遍地军阀,这些军阀个个拥兵自重,这两千多万人,刨去老人孩子妇女,所剩的那些青壮男子就算全去从军了,李世民由太原引兵而来,能有多少人剩给他?十三万人?简直天方夜谭。

    实际情况是,长安周围是当时人口最密集之地,盘踞关中的李秀宁才是当时势力最强盛的军阀,没有之一。

    陈默心中暗自唾了一口:“啊呸,这操蛋的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