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守宫砂(修订版)(GL) > 第一百三十四章
    <!--start-->    陈默和李秀宁在这山里又养了几日,每日里李秀宁出去打猎,赵云柔便守在一边,照顾陈默,陈默现在只要看到她便无名火起,但是赵云柔对她的脸色视若无睹。

    几日后,李秀宁带着陈默下山了。

    一个太监匆匆跑了进来,躬身道:“启禀陛下,公主殿下出现在宫外,求见陛下。”

    秋风徐徐中,李秀宁静静站在宫门前,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淡淡的金光,披风在风中轻扬,她一手扶着剑,一手扶腰,双脚开立,仰头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厚重的宫门。她柔美的身体线条掩饰不了她的坚硬,陈默坐在身后的马车上,掀开车帘看着她。

    她们已经等了许久了,就在这宫门外,李渊既不说见她,也并没有赶她走,李秀宁也无法猜到李渊究竟在想什么。陈默有些心焦,太阳渐渐偏西,宫门却依旧关着,李秀宁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她们差不多等了整一日了,太阳落山之时,厚重的宫门才缓缓打开,陈默急忙抬头看去,就见门里出来一个太监,朗声道:“平阳公主接旨。”

    李秀宁急忙迎上两步,说道:“父亲有没有宣我觐见?”太监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先接旨吧。”李秀宁闻言,撩起战袍跪了下去。太监朗声道:“吾皇谕旨,平阳公主遣放太原驻防,无圣旨相召,不得返回长安,钦此。”

    李秀宁不觉愣了一愣,说道:“父亲不肯见我么?”

    那太监急忙说道:“陛下现在郁郁不快,殿下若相见,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先接了圣旨,以后再说,殿下和陛下乃是至亲骨肉,哪有不见之理。”

    李秀宁无奈伸手接了圣旨,又道:“公共且慢走,你可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马将军等人?”

    那太监说道:“陛下说他知道你为何回来,所以那些人不会杀,但是必然不能再追随公主殿下左右了,陕军也已经被划分,一部分派驻长江防线,一部分归在秦王麾下,军中许多人被免职,公主殿下想来心中有数。”

    李秀宁一时沉默无语,那太监问道:“殿下可还有什么要问?”李秀宁道:“还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叫做陈芝,不知被关在那里?”

    “哦,陛下已经命人将他放了,他自会去会找你们。”

    李秀宁没有再说什么,太监缓缓离去。陈默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说道:“秀宁,这算是被放逐了么?”

    太原已是岌岌可危,处在烽火边缘,太原本是李家的大本营,李渊久居于此,也是由此起兵,更何况太原更是乃是北方一处咽喉要塞,古来兵家必争之地,太原对于大唐江山可谓举足轻重。

    陈默的腿伤渐渐好转,毒瘾还是频频发作,赵云柔再回长安后就被陈默赶走了,她去了那里,陈默不关心,只要她不在自己眼前就好。

    此时已是深秋,草原上只有一片枯草,冷风中,一队人马在招展的旌旗下矗立良久,为首的一人却是突厥的大将军图波尔,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人,但是等待许久也不见等待的人出现,图波尔不耐道:“来人,去个人看看那大唐来使,到底到了没有!”

    一个突厥骑兵策马而去,跑出几里路后,摇摇看到不远处有一篇营地,但是营地中此时看着却有些混乱。李秀宁焦急的从帐房中出来,大声问道:“找到陈默没有?”

    “回大帅,我们已经在这方圆十多里地的地方全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李秀宁越发焦躁起来,自语道:“这个陈默,腿还没好呢,这又跑到哪里去了?”

    陈默其实并没有跑太远,只不过她第一次来关外,充满了新奇,于是和陈芝两个人骑了马在这四周走走转转。眼看转的晚了,夕阳西下,两个人打算回去,陈默一眼看到一丛花,那丛花,花朵硕大鲜艳,陈默意外的在这光秃秃的草原上看到这么一丛花,便在花边策马停了下来,下马去看,这丛花不但看上去鲜艳美丽,而且还带着一股甜甜的香气,陈默不自禁的俯□去嗅着香气,伸手要折下一支来,放在鼻子下面闻闻,那香气直透心肺,让她有些迷醉陈默决定把这花带回去,送给李秀宁。

    陈默站起身来,却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软软的到在了地上,那朵鲜艳的花掉在她的胸口,香气扑鼻,陈默终于意识到这株花很有可能有毒,陈芝眼看陈默倒下,吃了一惊,急忙向这边走来,陈默眼看他过来,想要阻止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别说动了,连说话都不能。

    陈芝走过来,急忙把陈默扶起,晃着陈默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了?”鼻中只闻到香气四溢,,他这里正想把陈默抱上马去,那知还没起身,他也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下去,也不能动了,这下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陈默心中感叹自己实在是倒霉,大约满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比她还倒霉的人,更糟糕的是倒霉的似乎还在后面,因为她看到几个男人牵着马慢慢走近了她,上下打量着她,叽叽咕咕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陈默心中只在想:“秀宁,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呢?”

    其中一个男人眼中冒着光,看着她的身体,似乎想要把她一口吃下去一般,陈默无语,看来自己实在不是一般的倒霉,一向不信神佛的她都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找个时间拜拜菩萨去了,但是眼前怎么办?

    有一个人一个人掩住鼻子,捡起她身上的花扔在一边,然后一手拽着她离开花丛边缘,这才放下掩着鼻子的手,伸手就要解陈默的衣服,陈默急怒攻心,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这时却有一个人走出来阻止了那人,对着那人叽叽咕咕说了些话,那人不情不愿的放开了手。

    就在陈默疑惑不解的时候,后出来的那个人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马背上,马背颠簸中,他们带着陈默上路了。陈默不知道他们要把自己带到哪里,但是她现在动都不能动,除了乖乖跟着走,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默在马背的摇晃中睡了过去,等到睁眼,天色已经大亮了,陈默看着四周,这里有许多带着兵器的士兵,似乎都是突厥人,周围散落着几间帐篷,她被带到了一间华美的帐篷里,一个年轻男子看着她,带她来的那个人点头哈腰的说着什么,年轻男子长得非俊美,身材高大,一张脸美的丝毫挑不出半点瑕疵,陈默脑子里一个激灵,心道这不是那个颉利王子么?

    颉利在武庄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留意过陈默,此时在看着她,一时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听着那人的话,忽然就笑了起来,这一笑下让人眼前都亮了起来,陈默有些发怔,一个男子怎么能美到种地步?那个男子也说了几句话,挥手让那人出去,随即走了过来,看着陈默依旧带着微笑,陈默却觉得他的笑容说不出的邪恶。

    接下来会怎样?陈默盯着他,还是难免担忧一下自己的命运,因为很显然,她被这些人谨献给了颉利,不过没多久,她就被人带出去了,带出去关进了一个放在旷野中的木笼里。陈默看到周围有很多人,她努力转眼看着周围的人,只想能寻得一线生机,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立在风中,正在和随后出来的颉利说着什么,那飒爽的英姿,可不是李秀宁么?

    李秀宁并没有看到陈默,她举目看着远处的草原,心里想的却是近在咫尺的陈默,奈何陈默这会出不了声,没办法告诉李秀宁自己就在这里。

    颉利本来就是来迎接李秀宁的,李秀宁再次回到太原,太原正处于困境之中,李秀宁深知和突厥长期耗下去不是什么上策,于是上书李渊派人出使突厥,面见处罗可汗,以便从长计议。李渊欣然应允,就遣她出使突厥。

    李秀宁和颉利此时说的正是陈默,她是想叫颉利帮她寻找陈默,陈默突然失踪,急得她嘴角都起起了火泡。

    颉利闻言却笑道:“难道你说的是她?”他伸手指向一个方向,李秀宁急忙看去,这才看到几十步远处被关在木笼里的陈默,她心中又惊又喜,辛苦找了多日,却不想在这里意外碰上了,她赶忙快步走过去,到了木笼前面,轻声叫道:“小默”。陈默看着她却不说话,其实是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连动一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李秀宁问道:“小默,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默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她,勉强笑了笑,李秀宁看着木笼被上了锁链,皱皱眉头,劼力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手下一群人兴高采烈的看向木笼中的陈默。

    李秀宁走到了劼力身边,说道:“不知道殿下怎么会抓她,她是我的朋友,不如殿下先放了她吧。”。劼力愣了愣,故意意外道:“原来她是公主的朋友?失敬失敬,可是我刚刚才告诉几位勇士们,谁的箭法最好,就可以带走这个女孩子,现在话已出口,这……”他的汉语倒是很流利,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

    李秀宁转头看看那些人,那些人已经张弓带箭,牵来了自己的马匹,一个个跃跃欲试,李秀宁冷笑了一下,什么话已出口?不过是个游戏罢了,因为意外不玩了,这也不算什么,分明就是给这个大唐使者一个下马威。

    李秀宁看看那些武官,对劼力说道:“好啊,不如算我一个。”劼力面带着意外,说道:“难道公主也要比试一下?”李秀宁笑笑,转身走了过去,劼力跟在后面也走了过去,李秀宁问道:“怎么个比法?”,劼力指指远处,李秀宁抬眼看去只见那边地上插了一根木杆,杆上是一个羊头,劼力说道:“每人十箭,射中羊头便算,看谁射中的多便赢。”

    说着他又指着脚下道:“以从这里到那杆子的距离为圈,跑马射箭,公主,可以吗?“李秀宁微笑道:“你说呢“。劼力看着她自信的笑容,眼神似乎带了些赞许。说道:“那就开始吧。”李秀宁回头看看陈默,对着她笑了笑,意思叫她安心。

    陈默是安心了许多,只不过她还是一动都不能动。

    比试开始了,从他们站的地方,到那根木杆差不多有百步之遥,站稳了射也有很大的难度,现在是跑马射箭,难度自然更大,第一个开始的是一个高大粗壮的汉子,叫科扎兰,据说是东突厥的第一勇士,是一员猛将,唐军也曾与他的部队几次交锋,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七儿牵来了李秀宁的战马,当处女兵营那些英姿飒爽的姑娘们现在仅剩下七儿,阚如琴还有柳姝三个人了,七儿和阚如琴一直跟在李秀宁左右,充当贴身亲卫,柳姝被李秀宁任命为校尉,这次也一起跟着来了。

    李秀宁接过缰绳站在那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戎装,背着弓箭,腰悬宝剑,头发梳着马尾,发根套着一个金环,看上去英姿勃发,还如以前一般气势逼人,落在别人眼中,即想与之亲近一些,又被她一身迫人的气势远远挡开,真是近之不能,远之不舍。

    科扎兰纵马挽弓,第一箭便射在了羊头之上,他得意的看看站在一边的众人,再次搭上了一只箭,箭带着风响,端端射在羊头的脑门之上,围观的众人欢呼起来,大声喊着赞美之词,科扎兰不愧是第一勇士,接下来几箭,都射中了羊头,李秀宁身边几人开始摇头叹气。显然是对自己不抱什么希望了。

    李秀宁却不着急,看着科扎兰下了马,趾高气扬的走过来,抱着手臂站在那里,挑衅似的看看众人,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了李秀宁身上,李秀宁礼节性的对他笑笑,一脸淡然。

    接下来几个看得出箭法超群,只是比不过科扎兰,都有一两箭脱靶,最后才到了李秀宁,众人都看着她,却还是不屑的多,李秀宁却不在意他们的眼光,跨上战马,马跑了起来,李秀宁双手松开缰绳,从后背摘下弓箭,挽弓瞄准。一个士兵飞快的跑过去,拔掉了前一人留下的箭。

    科扎兰却依旧一脸的不屑,他不太相信一个女子箭法能比他好,就算是声名在外的李三娘子,而且就算李秀宁箭箭中的,也不过和他平手罢了,她一个女子难道还要硬和自己争那个美女不成,想着越发得意,回头看看陈默,木笼中的陈默软软依着木笼坐着,眉目如画,肤色白皙,脸上被秋风吹的有些发红,更显得可口诱人,他挑着眉,冲陈默打了一声口哨,显然已经把陈默当作自己的战利品了。

    李秀宁一箭射出,射在了羊头立起的耳朵上,看的人发出一声嘘声,以为李秀宁这一箭偏了才射到耳朵上,李秀宁却依然不慌不忙,再发一箭,却是射在了另一只耳朵上,这下那些人不嘘了,意识到李秀宁是有意要射的。

    再发一箭,这一箭是射在了一只眼睛上,再一箭射在了另一只眼睛上,围观的人开始瞪大眼睛看着她,李秀宁笑笑,手挽三箭,搭上了弓弦,三支箭齐齐射出,并排射在了羊头的脑门上,众人开始惊异,再看李秀宁,这次却是两箭齐发,一箭射在羊头的鼻子上,一箭射在了上唇,围观的突厥士兵们静默了一会后,突然齐声喝起彩来,真真的英雄在那里都会受到别人的尊重。

    最后一箭,李秀宁微笑着,自信的拉开弓,不加瞄准便射了出去,端端射在唯一没有落箭的羊下颌上,在一阵喝彩声中,李秀宁下了马,一手提着弓,走到了劼力身边,道:“现在那个女孩应该是我的了吧?”颉利还未说话,科扎兰已经用生硬的汉语大声道:“你一个女子,非要争个女人回去做什么?”出口无礼,劼力却不加以阻止,李秀宁冷笑着对科扎兰说道:“我赢了,她就该是我的,你管我带她回去做什么?”

    科扎兰抢上一步道:“我不服,比赛规矩,谁射准的箭多谁赢,你射得再准也不过和我平手”,李秀宁眉毛一挑,看着置身事外的劼力冷冷一笑,道:“那你还想怎样?是不是再比几箭看看?”

    科扎兰道:“箭法已经比过,有本事便和我比比身手。”科扎兰总还以为一个女子,箭法好也不过时看个眼力,论身手再怎么说也不能和他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相比,李秀宁淡然一笑,道:“比便比,就在这里比好了,还请王子做个公证。”

    围观的众人一片唏嘘声,也不知道是笑话李秀宁自不量力,还是嘲讽科扎兰不顾脸面向一个女子挑--战 ,李秀宁解下佩剑扔给了身后的赵亮,道:“我们便比比拳脚,刀枪无眼,伤到人就不好了。”,科扎兰却当她SHI弱,冷笑道:“你若是怕,不比也罢。”

    李秀宁却已先动手,叫一声:“接着……”一拳打向科扎兰的面部,科扎兰拧腰蹲步,让开了这一拳,一手拧向李秀宁的手腕,两人就拳莱脚往的打在一起。这时众人才发现,他们到底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子,李秀宁在科扎兰毫不留情的攻势下进退自如,丝毫不落下风,身形如灵猿一般,科扎兰虽然身高体壮,力大无比,但是李秀宁毫无惧色,轻轻巧巧从他手掌下闪过,科扎兰根本伤不到她。

    那边的陈默却捏了一把汗,明知道以李秀宁的身手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能打败她的人,但还是担心不已,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李秀宁,科扎兰出身游牧民族,最擅长摔跤,李秀宁脚步一滑,用上了陈默教给她的八卦游身掌,如鱼在水中游弋一般,科扎兰只觉得她在身边打转,硬是找不到人在哪里。两人相持半日,科扎兰已经有些累了,李秀宁抓住个破绽,一掌斜劈,砍在了他的左后颈的地方,科扎兰仗着皮粗肉厚,强忍着疼,一把揽住了李秀宁的纤腰,就要把李秀宁举起来,李秀宁随势欺进他的怀里,曲臂挥肘,再次撞在了科扎兰已经被打击过一次的左后颈。

    连续两次沉重的打击下,饶是科扎兰再能忍也疼痛难禁,手上也使不出力气,李秀宁随即起脚蹬在科扎兰的肚子上,科扎兰被蹬的退出两步,李秀宁也借力跃开,科扎兰强忍疼痛,合身向李秀宁扑去,李秀宁起身跃起,让过科扎兰,空中出腿,一个下劈,小腿狠狠劈在了科扎兰的后颈,科扎兰立时趴倒在地,面部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再爬起来时已经是鼻青脸肿。

    科扎兰咬牙切齿,愤怒不已,还欲再上,颉利一声喝止他,或道:“好,好功夫,上次去时,没能和公主切磋一二,深以为憾,今日总算大开眼界。”李秀宁淡然抱拳道:“王子过奖了,这点身手,不值一提,现在可以把那个女孩交给我了吧?”颉利笑道:“当然当然。”李秀宁已经等不及了,转身要到陈默那边去,却又听颉利说道:“刚才公主的箭法实在让大开眼界,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公主再让我等见识一下您的箭法。”

    李秀宁心中开始有些怒意,这分明是故意刁难她,但是在人家地头上,她又不好说翻脸便翻脸,当下冷笑道:“王子请说。”劼力却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走到了木笼前,将玉佩的丝绳递在陈默口边道:“咬着它”,陈默看看李秀宁,见李秀宁微微点头,便张口嘴巴咬住了丝绳,劼力走了回来,对李秀宁说道:“公主如若能在这里射断那条丝绳,而毫发不伤于她,尽可带她回去。”

    李秀宁看看木笼中的陈默,再看看那条丝绳,丝绳在玉的重量下直直垂在陈默的颈间,离陈默的喉咙不过寸许远,而且还有木柱遮挡着,从这里到木笼近五十步远,要想射中那根丝绳,谈何容易,李秀宁有些犹豫,真要射的话,些微一些偏差都有可能要了陈默的命,劼力道:“公主要是做不到,还是让我带她回宫,她是公主你的朋友,我一定善待于她,公主也不必挂心。”

    李秀宁冷冷看了他一眼,终于道:“拿箭来”,一边的阚如琴立刻递上了弓箭,李秀宁张弓搭箭,向那边瞄准,但是却静不下心来,关心则乱,李秀宁越怕伤到陈默,就越是紧张,半天也不能瞄准,连握箭的也微微有些颤动。

    看得人也都捏了一把汗,李秀宁的额头上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她干咽了一下,始终还是不敢放箭,就在这时陈默忽然冲着她笑了,雪白的牙齿咬着丝绳,嘴角上挑,笑颜如花,眼睛里充满了信任,还带着鼓励,李秀宁看着陈默笑,不觉也笑了笑,这一瞬两人曾经有过的隔阂似乎一下消失了,只有贴的近近的两颗心,彼此信任依赖,李秀宁安心下来,重新开弓瞄准。

    箭带着破风之声射了过去,去势飞快,快到别人更本看不到箭在空中的痕迹,几乎就在李秀宁手中弓弦响过之时,木笼的一根木柱从中间断裂,箭势不绝,丝绳在锐利的剑锋下断开,箭继续向前冲去,带着巨大的力量,再次射断了与先前那根木柱对应的另一根木柱,又飞出十多步远的距离,才势尽坠落斜斜插入地面中,所有的人都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声音。

    李秀宁扔下弓,伸手拔出佩剑,走到了木笼前面,一剑劈开了锁着木笼的锁链,伸手将陈默抱了出来。陈默软软靠在她的怀里,李秀宁抱了她回到凉棚下,无视于别人或是惊叹,错愕,或是仇视的目光,坐回到了垫着毯子的矮几后面,一手揽着陈默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问道:“你怎么了?”

    陈默摇摇头,放心的靠在李秀宁的肩膀上,身体此时似乎有些恢复了,她试着清清嗓子,好像能出声了,于是说道:“我饿了。”

    她能说话了,看来身体在慢慢恢复。李秀宁看看矮几上面的一大盘煮羊肉,轻皱了一下眉头,这个肉她是吃不下去的,陈默想来更吃不习惯,于是掂起了一块奶饼递在陈默口边说道:“试试这个,味道还不错。”陈默张开嘴巴就手吃了起来,浓郁的奶香在嘴里散开,咽下之后还留着厚厚的余味。

    颉利也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饶有兴味的看着李秀宁,一起来的几名武官也不见了先前的傲慢,开始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李秀宁对颉利问道:“请问王子,她这是怎么了,又怎会被你抓起来?”劼力笑道:“她没有什么,只是误中的曼陀罗花的毒,这个毒会麻痹人的身体,初中毒时连嘴巴舌头都不能动,一般有个二十个时辰就会自动消退了,也有的人早些,有的人退得晚些,说不一定,不过与身体无损,她是中毒后被我派出去的几个手下碰到,带来这里献给我,却不想是公主的朋友。”

    李秀宁听他这么说,放心了很多,一手揽紧了陈默的纤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近近的感受着她的气息,心里踏实了很多,看着陈默软软的样子惹人怜爱,不禁爱惜的说道:“曼陀罗花我倒是知道,开的花很漂亮,必定是你自己撞上去的对不对?”陈默就着她的手吃着奶饼,很无辜的点点头,说道:“可我不知道它有毒嘛,对了,陈芝也跟我一起中毒了,我被带走以后,他有没有回去?”

    李秀宁微微一挑眉,说道:“他没回去,不过你别担心,我叫人去找。”

    陈默点了点头,李秀宁笑道:“看来是好些了,能点头了。”陈默笑笑,继续吃奶饼,李秀宁却叹了口气,道:“还好在这里碰上我,要不然你可怎么办?”李秀宁想着又思忖道:“他会不会是恢复之后,去找你了?要是一直向北找你,必定会到冉贡,不如我们回去那里,再派人找他?”陈默点点头,冉贡是东突厥的都城,陈芝去那里的可能性很大。

    颉利本就是来迎接李秀宁的,现在迎到李秀宁,一种人准备第二日就拔营起寨,回冉贡。突厥人主食除开肉就是许多种奶制品,李秀宁因为实在吃不惯他们只在水里滚两滚便捞出来割着吃的羊肉,晚上便吩咐手下自己开火做饭,不多时饭菜送来,李秀宁亲手一点点喂给陈默吃。

    陈默倚在床栏上,一边吃,一边凝望着李秀宁,李秀宁笑道:“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陈默吃吃笑了起来,李秀宁看她笑,便抬起一只手,轻轻用手指描绘着陈默的眉眼口鼻,陈默舒服的偎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这副容貌李秀宁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但她依然眷恋不已,那眉那眼,还有眉梢眼角间抹不去的那份不羁,都让她痴迷,李秀宁情不自禁的贴上嘴唇,把一个吻印在了陈默的脸颊上,陈默吃吃笑道:“你要做什么?”

    李秀宁低头咬在了陈默的颈上,陈默浑身颤了一下,原本就无力的身体,越发柔若无骨一般,嘴唇微微张合,胸口因为喘息起伏不已,眼神朦胧,脸上带着醉红,一切的神情都再告诉李秀宁,她身下的身体迫切的期待着她进一步的索求。

    李秀宁喘息着一只手攀上了陈默胸前起伏不定的柔软,隔着衣服挤压摩挲,陈默轻轻“啊……”了一声,条件反射的反弓起身体,似乎想把自己的全部都交在李秀宁的手中,任由她恣意欺凌。李秀宁感觉着她饥渴的,不安分的身体,眼神越发恋恋不舍起来,陈默此时已心醉神迷,期待不已,心里巴巴等着李秀宁继续下去,李秀宁却在这时说道:“睡觉。”

    “什么?”陈默马上睁开眼睛,失望的看着李秀宁说道:“你睡得着?”

    李秀宁道:“你伤还没好呢,养伤要紧。”

    “你…….”陈默欲哭无泪。<!--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