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重生之天下 > 第 138 章
    宁云晋望着文禛,直言道,“我就是父亲的儿子,凭什么要滴血认亲!?”

    文禛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望向宁敬贤,“易成,你先平身吧!这事要怎么说你自己决定!”

    宁敬贤站起身,摸了摸宁云晋的头道,“清扬听话。”

    宁云晋咬了咬下唇,毫不客气地先瞪了一眼文禛,然后才对宁敬贤道,“父亲……哼,你们要验就验吧!我相信自己就是宁家的二公子。”

    他这一番装腔作势倒是将不忿与震惊都表现了出来,而且是毫无破绽,居然将殿里四个老狐狸都骗过了,至少有两个对他感到了愧疚。

    李德明为难的站在中间,简直是进退两难,更让他吐血的是,他一直在担心,万一真检测出来宁云晋是大皇子,自己可别被皇上怒而灭口了——那两个人都已经是那样的关系,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波折。

    宁敬贤知道此时是多说多错,他拍了拍宁云晋的肩膀,然后大步走到李德明身前,用托盘上的一把小刀在左手无名指上划了一道痕迹。

    一滴血落入透明的液体中,渐渐晕开。

    宁云晋瞥了一眼,存心找茬道,“父亲只是普通人,咱们两个的血本来就不能相融,有什么好验的。”

    “呵呵。”沉寂的大殿里突然出现一声轻笑,显得格外的明显。在这样凝重气氛下还敢发出笑声的,自然只有欧侯和宁了。他张开眼睛,笑眯眯地望着宁云晋,“小伙子就别明知故问了,老朽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宗庙自有鉴定的手段。”

    宁云晋不爽地撅了下嘴,倒是让文禛和宁敬贤哭笑不得。但是转念一想,宁云晋原本在宁家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却突然有人说他不是宁家的孩子,还要弄出滴血认亲这样的事情,换了是谁都心里不舒服。

    宁云晋也知道这事自己是赖不掉的,虽然抱怨了一番,还是走上前去,用同样的方法滴了一滴血在碗里。

    他的血滴进碗里之后,凝而不散,却也渐渐和宁敬贤的那滴血融合在一起。

    宁云晋虽然不知道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但是这样的结果却让他松了口气。

    和他有着同样表情的则是文禛,他望着十分镇定的宁敬贤点了点头,“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关于那流言的事情易成就不用担心,朕自会善后。哼,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

    宁敬贤连忙跪下,磕头道,“皇上圣明。”

    宁云晋偷偷瞥了一眼文禛,他总觉得这样轻易就相信这个结果一点都不像是这个人的作风。

    不过这时候文禛却道,“你们先退下吧!”

    有其他人在宁云晋也不好逾越,只好乖乖的跟着宁敬贤一起跪安。

    等到他们两人退出大殿,文禛这才望向欧侯和宁道,“大宗伯,如今结果已经出来了,宗室那边就要麻烦你发个话让他们不要再乱说话。”

    “帮皇上做这么点小事自然只是举手之劳。”欧侯和宁笑了笑道,“只是老朽想不到皇上居然这么简单就让宁大人过关了。那个东西虽然知道的人极少,却也不是没有配方流失在外。老朽原本还以为您会亲自与小宁大人验一次血。”

    “伪血丹么?”文禛不动声色,十分自然地道,“朕自然知道,但是知道这东西的人都不多了,即使有流失在外的配方也只可能在五大姓手里,宁家可没有那么久的传承。”

    他顿了顿,又仿佛自语一般道,“这流言的事情出来以后,易成也没和清扬秘密商议过什么,除了在衙门碰到过几次,更没单独说过什么话,哪会有什么问题。”

    “皇上既然只想要这个结果,那便继续自欺欺人吧!”欧侯和宁站起身,面色自然地道,“老朽这就告辞了。”

    欧侯和宁离开之后,李德明被大殿里鸦雀无声的气氛弄得十分难受,他缩到墙角偷偷的望了一眼文禛,啧,那脸色简直黑得跟锅底似的,他顿时连呼吸都放缓了两分。

    这厢文禛的心情与想法宁云晋自然不得而知,跟着宁敬贤离开乾清宫之后,他便扯了扯宁敬贤的袖子,小声道,“父亲,咱们回府么?”

    宁敬贤看着他乖巧的样子,知道这孩子心中正忐忑。想到当年将这孩子抱回府时那小小的一团,甚至连嘴唇都是发乌的,在皇宫那样的悉心调养之下都被太医判了死刑,原本还以为养不活会养不活。可是却没想到这孩子不但熬了下来,还越来越出色,已经风华绝代到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他的风采。

    平心而论,当年会一时冲动将这孩子藏下来,虽然有着一丝同情,可是最大的原因是想要宽慰即将离世的静慧,不想让她带着抱憾的心情离开。而会那样做则是肯定这孩子会长不大,那便根本不用担心皇上会发现。

    如今要问他心里有没有担忧,那是毋庸置疑的,一旦自己私藏皇子的事情曝光,那对整个宁家都是灭顶之灾,叫他怎么可能不害怕不担心。

    可是奇异的宁敬贤心里却没有一丝后悔,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看着他这不安的表情就让宁敬贤心中一软。他拍了拍宁云晋的肩膀道,“先做事吧!等到落衙了回府里一起用膳,咱们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聚一聚了。”

    宁云晋眼光闪了闪,重重的点了点头,直到再也看不到宁敬贤的背影,才叹了口气径直出宫前往工部衙门。

    在宁府的晚膳自然十分和睦,最欢喜的是老太太,过完年之后,家里一下子少了四个人,实在是让老人觉得寂寞,特别是宁云晋离开之后,她更觉得闷了。

    虽然如今有重孙环绕膝下,但是穆彤儿平时要管着府里的事务,能陪着她说话的时间不多。能够一直不嫌烦也不怕自己的小辈也只有宁云晋,这叫老人怎么不想念他。

    都是一家人,再加上现在宁府的人少,也就没有将女眷分桌,众人边吃边聊,真是其乐融融。

    宁敬贤没有向他解释那药丸的事情,宁云晋也就十分识趣的没有问。

    在宁云晋要离开宁府的时候,宁敬贤一路将他送到马车前,直到他在要上车的时候才用十分肯定的口吻道,“小二不用多想,那流言只不过是流言而已。你就是我的儿子,毋庸置疑。”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有其他想法……唉……”

    宁云晋怔怔地望着他,肯定地道,“父亲放心,我永远是宁府二公子。”

    不是宁府二公子,而是他的儿子!其实这样的隐喻,已经是一种提醒。宁云晋不相信父亲会觉得自己听不出来,应该只是担心文禛而已。毕竟今天虽然蒙混过关,可父亲也是了解文禛的人,这样的暗示,就是在让自己做到心中有底。

    告别了父亲,宁云晋出府的时候已经晚了,还好在宫里落锁前进了宫,匆匆赶回住处。

    如今接近六月,天气已经有些热,这年头不论男女都要包的严严实实的。先是一身官服裹得密不透风的,换的便装虽然轻薄一些,可也还是闷得慌,宁云晋在外面跑了一天,出了不少汗,便吩咐人备水。

    遣退了宫人,他舒舒服服泡在热水里,只觉得浑身被泡的发软,被氤氲的水雾蒸得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舒服得差点睡着的时候,宁云晋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地推开门,他立刻扭过头,嘴里喝道,“谁?”

    “你倒是个心宽的。”文禛抬步跨了进来,先是转身将门锁好之后,这才走到浴桶旁边。

    “我还以为你会食不下咽,寝不能寐。”

    “原来是皇上您老人家呀!恕臣如今身无寸缕,实在是没办法给你请安了。”宁云晋一看是他,便将头扭了回去,背着他漫不经心的玩着水道。

    “你就是要气我是么?”文禛伸手拿过一个水瓢,一边给他淋着水,一边苦笑道,“难不成是为了早先的事情在怨我?”

    “哪敢呢!”宁云晋瞥了他一眼,半眯着眼睛不再看他,“皇上不是怀疑臣是你儿子,想要与臣保持距离么,怎么能跑来看我洗澡。”

    “还说没有生气,瞧你这话说的。”文禛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不过我很高兴,这些天没来找你,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甚至觉得我没来找你更轻松。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心里终究是挂记着我的。”

    这还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宁云晋哪敢坦白说要不是今天太子提醒,自己确实完全没在意这事,一个人过得逍遥。

    不过有一种人就是即使大难临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甚至还要作死的撩拨几下,偏偏宁云晋就是这样的人。

    他十分作死地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说我是大皇子的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今天太子告诉我,我还一直被瞒在鼓里。”

    顿了顿,不等文禛反应过来,他又继续问,“还有,干嘛我要食不下咽,就算是有什么猫腻那也是你们这些大人做出来的好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幸好今儿个的结果不错,如果我真是什么大皇子,也别想我会认你,凭什么你们说要认亲就认。”

    文禛被堵得不轻,不过他也知道当宁云晋不与自己客气的时候,才是真正把自己当做亲密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只得好言地解释道,“那流言最初是从左师家流传出来的,但是具体是谁还没查出来。这样的流言对左师家和鸿明没有丝毫好处,我猜测背后应该还有人,这些天我没来你这里,就是在急着查这件事。”

    他说完,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你难道不想当皇子吗?”

    “切。”宁云晋毫不客气地冷笑道,“当那地位尴尬的嫡长子有什么好,除了招人怨恨,没得半点好处,哪里比得上我现在当宁家二少,定远伯威风。再说,你都为太子造势那么多年了,现在若真冒出个大皇子,要怎么跟天下交代。而且我们两个的事,你要怎么办,现在可不是只有一两个人知道我们两个的奸1情。”

    他趴在桶沿用双手垫着下巴,开启嘲讽大法道,“你该庆幸我真是父亲的儿子,要不然你可是要背上睡了亲生儿子的名声。呃,不过那个造谣的人实在是罪该万死,等你找到幕后之人,一定要让我踹上两脚。”

    “你能不能说得好听一点,堂堂一个宁三元,说话这么粗俗。再说咱们这个也不少奸1情,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公开的,你以为朕喜欢要这么偷偷摸摸才能与你见上一面么?”

    文禛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宁云晋的这番话却让他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在自欺欺人,明明知道今天的滴血认亲十有八1九有问题,却还是不敢真正去确定,因为他是真的不敢去面对那个后果。

    如果宁云晋真的是大皇子,那首先自己就要面对的就是要如何解决多出来一个嫡长子的问题,其次如果宁云晋真的是自己的儿子,那爱上他的自己又情以何堪,更别说那时候自己只怕会永远的失去他。

    他说不清哪一个对自己而言更难以接受,只能默认了这个结果!

    宁云晋一眼就看出他纠结的源头,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奇地问,“先不提这个流言的事,你一直说在意我,那么如果有一天要你在天下与我之间,或者说要你在太子与我之间二选其一你要怎么办?”

    文禛被他问得懵到了,嘴巴张合几次,很想说自己肯定会选择他。但是在看到宁云晋那清澈得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眸子,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他那一脸纠结的表情,宁云晋觉得自己真是太坏了!明明知道男人最怕就是被人问到这种老婆和老娘同时掉到水里,要先救谁的问题,偏偏还要明知故问。

    等看够了文禛的纠结,他也懒得再等答案,见水有些凉了,便起身出了浴桶,拿起浴巾擦拭。

    他这大喇喇坦然在自己眼前j□j着的神态让文禛松了口气,心里明白宁云晋这是在用行动表示并不在乎也不相信那个流言,并没有将自己当成父亲,而是情人。否则文禛实在不相信当有人知道自己有可能是皇帝的嫡长子,有继续问鼎天下之后丝毫不心动!

    文禛沉默不言地上前,拿起浴巾帮他擦着后背。宁云晋看不得他怏怏地那样子,拈起一滴水,抬到他眉心。

    “得了,别想了。我开玩笑的。像我这种天下第一聪明人可不会让自己落到要让你做这个选择的地步。太愚蠢了有木有!”

    所谓的人不能太铁齿就是这样,宁云晋自然不知道他很快就要阴沟里翻船。

    但是他这劝慰却让文禛松了口气,将人一把抱起来,“你现在是越来越淘气了。”

    “有没有更爱我一点。”宁云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道,“你说若是下次再床上突然叫一声父皇,你会不会被吓到不举。”

    文禛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黑了,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记,“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滴做过,这样一番相互挑逗,忍不住都情动了起来。天时地利人和,此时若再不做点什么,那才是不正常。

    文禛一路抱着他避开了头所的守卫,直接进了宁云晋的房间。也许是因为出了这则流言的关系,这一夜两人做得格外激烈,当文禛进入到自己身体最深处时,宁云晋忍不住坏心眼地真的喊了一声“父皇”。

    这事本来就是文禛现在的一块心病,又刚好是快到极乐的时候,他哪还受得了这样的刺激,顿时一泄如注,而且即使被宁云晋再次挑逗也提不起兴趣来。

    当他黑着脸离开的时候,宁云晋乐观的想,万一某人真要是有了心理阴影自此不举,说不定自己就能翻身了。

    在滴血认亲之后,流言因为有大宗伯放话出来,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而身为当事人的三个,却一致保持了沉默。

    宁云晋觉得这样的情况很有意思,尤其是父亲和文禛偶尔露出的纠结表情,实在是好玩得紧。特别是现在双方都觉得亏欠了自己似的,加倍的对自己好,他只能淡定的笑纳了。

    唯一可惜的是父亲因为这个流言丢了入阁的机会,不过好在他还年轻,总能熬出头的。

    在那天早朝之后,宁云晋就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折子递了上去。他的折子一向引人关注,看他居然号称蒸汽机能够超过水力,并且能够使得现有的布厂不需要再依靠水力,并且受到汛期影响生产,都觉得十分有兴趣。

    第二天阁老们就让他将那蒸汽机模型带到南书房让他们看稀奇,虽然是缩小后的机器,可一看到那飞速运转的轮子,众人就忍不住眼前一亮。

    他们这些人虽然不事生产,却并不是对眼皮浅显的人,立刻看到了这东西带来的好处。如果说这东西确实能够用在矿业和纺织业,那一年给朝廷增加的产量只怕十分可观,那可都是银子呢!

    文禛早就在宁云晋那里看到这个蒸汽机,简直是爱不释手,若不是怕被宁云晋吐槽与自己儿子争,他还真想让宁云晋先给自己做一台。

    要知道自从当年改进了炼铁法之后,文禛就一直想要扩大采矿规模,可是仅仅只靠人工,光是抽取地下水就要花费不少功夫,有了这个机器,那将增加不少速度。

    矿多便意味着铁多,能够打造出来的铁器也就多,若是能在下次与大商开战之前,囤积上一批新制的装备大炮,说不定能够直接消灭掉这个隐患。

    在这件事上,文禛征求了宁云晋的意见之后,决定采取由工部出面,与蒸汽机的发明者合作的形式开办一个机器厂,专门卖适用于矿业和布厂的蒸汽机。

    所谓蒸汽机的发明者其实也算做是宁云晋的人,文禛自然十分清楚这一点,无论从哪一方面他都愿意给宁云晋一些实惠,所以并没有采纳内阁提到的将技术上收到朝廷的做法。

    他这一拍板,内阁自然也不好多说,于是大夏第二家国营企业便诞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狗血了啊,其实三方都有心理准备,也有最坏的打算,但是都不点穿而已。就差最后一点事情就戳破了。

    另外看到有姑娘给了个负分,说是祭天者不跪的,我记得前面就写过是只跪“天地君亲师”,唉。

    今天有点累了,只码出这么多,洗洗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