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士你的头脑很好,无论何时都很能让人信任。虽然看起来很凶恶,但其实是个面恶心善的好人呢——啊,因为小黑有和我说过,你有好几次把食物分给它吃,还拿狗尾巴草逗它玩……”
“啰嗦!给我说正经的!!”
看着脸红起来的龙士,莫名觉得很有趣于是我便轻轻的露出一个微笑。
这似乎,是我从那以后第一次毫无阴霾的笑呢……
“我认为龙士是个非常可靠的人,所以,在听完我的话以后,可以和我做个约定吗?”
不等龙士回答,我抢先开口继续往下说,手指握住龙士外套衣摆的力度也加大了。而龙士则装作没感觉到一样,只是沉默的听我说话。
因为现在的我,并不需要任何回应,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
“说实话,我最近感觉自己的状态很不妙。龙士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的左手依旧扯住龙士的衣摆,右手则放到胸口的心脏处。“最近,好像……我身体中属于恶魔的那部分感觉越来越活跃了,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是【觉醒】!就是类似于觉醒这样的感觉——总是觉得心里很烦躁(恶魔的血液在骚动),想要找人打架之类的(战斗嗜血的本能欲望增强),有时会莫名的对周围的东西看不顺眼,会很容易就生气发火(理性缺失);还有就是像今天这样,连身体也出现这样子的异变……”
低垂下去的墨蓝色脑袋充满了沮丧,往日元气满满、活力飞扬的脸庞也不再鲜明。
“因为……害怕……”
“害怕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大家会疏远我,也怕这种觉醒会让我有一天伤害到……”
“所以就什么都不说,一个人闷着这些,还不敢来见我……们吗!!!”
被暴起的龙士抓住肩膀,顺着惯性被掼到身后的砖墙上,身体上的痛苦又加深了。但龙士随之而来的话却彻底消除了我内心的痛苦。
“反正以你那颗笨蛋脑袋,想出来的约定,也无非就是‘万一哪天我对同伴下手,或者变成恶魔就拜托你杀了我’之类的蠢话!奥村燐你给我听好了,这种高尚到自我牺牲的约定才不适合你这样一根筋的白痴的呢!会变成恶魔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只要还保持着你的意识就好了!”
“只要你还是你自己,还是奥村燐,是人类也好,是恶魔也罢,都根本无所谓!!”
龙士的这些话毫不犹豫的化为重锤击打着我的内心,这一刻,我无比庆幸的在这里遇见了龙士,并且对他说出了这番话。
我伸出双手,环抱住龙士的腰,将下巴抵在龙士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道:“谢谢,龙士……”
从怀中透过学校制服所传递而来的属于奥村燐的身体触感和温度,已经足够让相当纯情的胜吕龙士这个伪不良面红耳赤了,若是其他人被这样主动抱住的话,有的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有的会趁机吃豆腐揩油,而胜吕龙士却是紧张到什么都不做只是僵在那里而已。
——这已经不是输在起跑线上的问题了,这么纯情下去胜吕龙士你的赔率可是会无限趋近正无穷啊!!!(抓狂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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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士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就那么任由我抱着。然后,我的双手毫不犹豫的加大了力道,把还沉浸在感动(?)中的龙士给勒了个半死——“不过,说我是笨蛋和一根筋的白痴,这笔账可不能就真么算了!”
“唔呃!!谁会在这种时候斤斤计较这种小事情啊!!你这白痴!!!”
和龙士互相抬杠揭短吐槽,这样的无限死循环大概是永远也停不了了吧……虽然这样吵吵闹闹的也很愉快就是了。(雪男:可我完全不觉得愉快啊,尼桑。)
正在这个时候,从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的西边,传来了不自然的风啸和人类的叫喊。
和龙士相视一眼,我们立即赶往位于西边的目的地——废弃的医院旧大楼。
堪堪到达附近,凭借远超出常人的视力,即使是在仅仅点缀了繁星的夜空之中,我还是发觉到了之前的目标——blackbird。
抬起头,在它的腹部,赫然是前不久才刚刚受伤手臂骨折的三轮子猫丸。
刚要拔刀,一阵疾风从上方直直压下,逼得我不得不停下拔刀的动作,转而去抓住被这风压压倒在地上的龙士。“没事吧!”
“哼,这种小风也就只能吓吓人罢了,倒是你之前……”
我摇摇头,因为心情完全放松,所以连笑容也比以前更加爽朗。“哦,现在完全没问题,倒是子猫丸他……”
目光再次投向展翅于夜空之中的blackbird,深蓝色的眼睛露出了坚不可摧的光芒,瞳孔中的哪一点朱红也逐渐加深了颜色。
【完全认真了嘛,这家伙】龙士看着我的神态,心情也更加冷静了。
“总之,先想一下要怎么救出……喂!!”见我拔出俱利伽罗,龙士忍不住叫出来,“不要太心急,万一伤到子猫丸的话……”
青蓝色的火焰从内心中爆发出来,俱利伽罗冰凉的刀身似乎与现在的我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连刀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与此同时,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与以往充满了爆发力与破坏力的火焰不同,尽管说不出来原因,但我就是知道,这火焰不再狂暴,而是可以由我的心意来让我自由操控。
——简直契合的完美无缺,这个火焰已经彻底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收放自如的如同呼吸一般的自然轻松。
不需要考虑别人的眼光,不需要顾虑他人的看法,顺应自己的心意向斜上方挥动俱利伽罗。冰蓝色的火焰划出半月的弧光,瞬间命中了那鸦黑的羽翼,电光石火之间,纷纷扬扬飘落而下的黑羽燃起了青蓝色的火光,如同一场盛大的烟火,从那苍穹自上而下坠落了无数的星光。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锐爆鸣声从黑鸟的喙中响彻在空气中,混合着惨烈的痛苦,与此同时,子猫丸的脸上也呈现出了疼痛难忍的表情。
但是,动作更快的却是燐。
超越普通人类肉体极限的加速度瞬间爆发,仅仅是借助几个蹬跳,便在水泥的砖墙上留下了数个脚印,飞扬的灰尘屑土抖落,窜起的人影带着青蓝色的火焰,青色的光影闪动,夹带着淡淡的银白色的金属色泽,快速掠动的身影带着明晃晃的剑意,整个人如同一柄锋利的剑,周身缠绕着透骨的战意与冷静,跳动着青蓝色火苗的眼瞳之中,包裹着无人可与之匹敌的坚定决意。
挥舞的剑,不仅仅是为了战斗,更是为了守护。
黑鸟尖锐的利爪仓促之下划破了奥村燐的前胸,破碎的衣衫处瞬间迸发了一道血线,细碎的黑羽飘到了伤口处,渐渐侵染上了诡异的鸦青色。伴随着逐渐扩大的暗红色,沾湿了纯白的衬衫。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尖利的诅咒声伴随着破空声,相较于巨大的黑鸟,略显娇小的少年身影挥舞着锐利的长刀,毫无畏惧,也没有一丝胆怯,沉着的目光赫然昭示着燐纯粹的内心与意志。
那一瞬间,胜吕龙士就明白了,为什么目光会无法从奥村燐的身上离开——那夺人眼球的青蓝色的撒旦的火焰,是属于燐自己的意志,明亮而又纯粹的心灵,才是那火焰炫目美丽的真正原因。
无需华丽的辞藻修饰,也不必让华美的外表遮蔽,那抹青蓝色的火焰彻底进入了某寺庙继承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