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音稀里糊涂的成为了轩辕熙的禁脔,明白了在这个时空里,人人都知道苍暝的巫女月无音能够提炼出长生不老的仙丹,所以上至君王下至达官贵人都想得到她,因为只要得到她就意味着永享仙福、与天同寿。
就如同她在现代的遭遇一样,巫女月无音几乎过着颠沛流离、四处躲藏的生活。就在一天前她终于还是落在了北钰国这位人们口中称为“血修罗”的轩辕熙手中。
北钰国皇帝五岁登基,今年十五岁还未行加冠礼,所以一切国事暂由王叔料理,这一来实则权利都掌握在了摄政王轩辕熙手里。
这十年来他把持朝政,铲除异己,行事诡谲狠绝,不留半点祸根,不少违抗他的人都被他暗中除去,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感违抗他,简直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就是身为三大世家之首的宰相云隐。
她对这些个不感兴趣,尤其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通常对政治都显得比较漠视。
只是,没兴趣不代表她不懂,轩辕熙也好,云隐也好,都是在为自己、为自己的家族奠定扎实的根基,或许表现的方式不同,实则目的都是一样的。世袭的爵位、无数的荣耀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点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温莎公爵那样想得开。
生活在王府里也快一个礼拜了,轩辕熙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相反她可以在王府的任意地方随意的溜达走动。
但,无论她走到哪里,除了有瑶儿紧随左右外,似乎暗处还有一双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她。
不禁冷笑,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轩辕熙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放任她自由,那些多半是他派来监视她的人,毕竟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巫女可不能逃脱了。
晌午下了些小雨,将庭院的植被打上了一层细细的水珠,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润、甜滋滋的味道。
无音瞄了一眼窗外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瑶儿,走,陪我去逛逛。”
“是,小姐。可是小姐,这些天来也差不多把王府逛遍了,还有什么地方是您没去过的?”
“这不闲着也是闲着。”
笨!她不是要仔细观察王府地形,好找机会逃走嘛。
无音一脸讪笑的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眼尾瞥见那来不及躲藏的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假装在面壁研究那些个书法。
呵呵!看来这回来了个新手,监视人都傻呼呼的。
走得急是故意让盯梢的人晕了方向,没想到连带着也累坏了瑶儿。一路小跑下来,虽是初春,天还冷的很,小丫头的额头却已起了一层薄薄的香汗,整张小脸也红扑扑的。
“小姐,慢……慢点,奴婢快跟不上了。”
跟不上才好,虽然小丫头很听话,挺乖,可感觉就是个小跟屁虫,偶尔她也想独自轻松一下。
“快点好不好,我已经走得够慢了。”无音回头一笑。
大概是今年躲黑社会的追捕逃得多了,经验和脚力也见长,所以这么个王府逛了大半却也没觉得有多累。
不过她可是个好人,尤其对下属还是很疼爱的,绝不会虐待员工。
“瑶儿,去那里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也累了。”
瑶儿见无音指着只隔着一道拱门的园子,脸上面露为难之色。
“小姐,去听雨轩休息吧,奴婢已经准备了糕点,梨园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况且……王爷不许人进这个园子。”
无音来了兴趣,听说是那个轩辕熙禁止的事,她越发要进去看看了。
绕过挡在面前的瑶儿,推开那扇红漆的拱门。
上面的黄铜门把手上雕着凤头,估计住在此院落的人一定地位显赫,要不然平常人是绝不会用凤做装饰的。
瑶儿见她闯了进去,惴惴不安的紧随其后。
“小姐,快走吧,王爷早朝快回来了,让他看见不好。”
“你怕他责罚你吗,不用怕,就说是我的主意,要罚罚我好了。”
她义气的拍拍胸脯,瑶儿对她的男人腔调摇头不敢苟同。
映入眼帘的是怎样一派悠然画卷!
放眼望去,满园的梨花正盛开的别样绚烂,无音被这眼前的美景所折服,身心霍然开朗。
那些花团锦簇的雪白梨花随着春风起舞,宛如轻云一片片洒落下来。
玉蕾绽放,雪白的小花朵层层密密的缀满了枝头,几株梨花透过小楼,压枝的繁花垂落在其间的一栋小楼上,将雅致的闺楼熏得香韵四溢。
是何人居住在这样一个水灵的地方?一定是位绝代佳人,唯有美丽的女子才配在这样一个人间仙境中。
而她,或许是一个闯入仙境的时空过客。
无音忍不住冲入了那片花海中尽情的旋转,伸开双臂几乎想尽揽这份难得一见的美景。
她见过香山的红枫、京都的落樱,只有这洋洋洒洒的梨花才让她激动不已。
“小姐,小心别弄湿了您的衣裳。”
瑶儿见她高兴的忘了形,钻入花丛中雨水完全打湿了衣襟也不自知,好心提醒她一句。
“瑶儿,这里好美。”
她高兴的笑,从来到这个时空的这么些日子以来,今天是最让她放下思绪而欢畅一番的。
瑶儿被她的快乐所感染,呆呆的望着她。“小姐,您好美……”
无音开心的笑起来,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粉嫩的脸颊说:“傻丫头,过个两年你一定比我更美。”
瑶儿含羞的低垂下头,忽然一声惊叫。
“啊呀,小姐,瞧瞧您,等下会感冒的,初春的寒气最伤人了,奴婢这就去取披肩来。”
“哎……”
无音还来不及阻止,小丫头就跑了出去。
她可没那么娇贵,不过……好像现在心情平静下来了,的确感到了一股寒意。
来到园中的亭子里,双手支在栏杆上,懒散的伸手采着靠近她的一簇梨花。
一时间,偌大的园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先前的欣喜也逐渐被一种熟悉的感觉所取代。
那个感觉叫落寞。
目光怔怔的瞧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这里再美也不是她的家不是么。
满园梨花,满世情怀,梨花飘零的美景越是空蒙优美越让无音感觉一种漂泊在外的孤独。
“美人如花隔云端”或许这个庭院原先的主人也像梨花这般的幽雅迷人,无奈深锁宫闱,美人迟暮。
难道她也会老死在这个时空里,再也无法见到亲人和红楼的姐妹?
不,这不是她要得。
她是无音,红楼的夜色,而不是那个巫女月无音。
头顶突感压力,抬眼,只见一只手从她的发顶拣下一片花瓣,修长的指尖一如那片花瓣一样的干净秀美。
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能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入这座园子并对她做出这等越矩行为的人只能是――轩辕熙。
“在看什么?是不是累坏了,没精打采的样子。”
他自然的坐了下来,就在她一旁,顺势将她抱入了怀里。
他是不是把她当抱枕抱上瘾了?她还不是他什么人吧,这样太无理了。
无音挪动了下身子,有意拉开两人距离,可是他的手反而箍紧,她终于放弃挣扎的干脆把全身重量压到他身上。
“你不来骚扰我,我就会活得很自在、很惬意。”
她的口气不佳,他也不恼,依旧笑如春风。
“真伤人,我可是想了你一整天。”
“是想着让我帮你提炼仙丹吧。”她斜睨一眼,笑得冷漠。
小样,他几斤几两她会不知道……呃……到底几斤几两还真不好估量。
“啊!”
脖子一疼,无音捂住后颈猛地回头,大睁着眼睛瞪他。
“你属虎的啊,没事老咬人。”
他悠然自得,嘴唇不依不饶的再次袭击上她的颈项。
“你怎么知道我属虎的,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脑门一根黑线浮现……想也知道他在瞎掰。
孩子?是说她吗,她在现代的年龄估计要比他大哦。
“嗯,别,别咬了,会痛……”
什么人啊,严重抗议。
“没人告诉你这里是禁地,不能进来。你瞧你,真不听话,我只能这样惩罚你。”
还没听说咬人脖子性骚扰是惩罚人的。
歪理,难道王爷就可以歪理一大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知道,瑶儿提醒了,是我自个儿硬要进来的,除了刚才的那个,随便你怎么罚。”
她豁出去了,他却浅浅的勾起嘴角。
“这是我娘生前住的园子,很久没有人来了。”
无音一脸古怪的望着轩辕熙,她不明白他对自己存在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为什么要说这个给她听,这应该是他的家事吧。是单纯的希望勾引她好为自己讨来仙丹还是……
轩辕熙被她看得有点坐不住了,一副任君观看的拽样。
“喜欢你看到得么。”
瞧他那个模样,如果有尾巴的话恐怕那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看你是瞧得起你,别美得你。”
她的白眼换来他更热情的搂抱,然后是醉人的吻,一点点的缠绕在她的嘴唇、耳垂、锁骨……就像掺了毒的蜜。
在无音的喘息中轩辕熙结束了这个吻,抬头将她绯红一片的脸收入视线中。
“这会儿该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了吧。”
“我在想……”
无音羞怯的呢喃,趁他毫无防备的跳开他的怀抱。
“我在想你怎么不去死。”
哈哈哈,瞧见轩辕熙俊脸上难得浮现出的那丝尴尬的裂缝,她的心里就像乐开了花。
区区一个吻就想摆平她,那不是太小看她红楼夜色了。
“你在玩火。”
一霎那,很快他就恢复了那份淡定的悠然与自傲。
手里折下了一簇花团,狡黠的含笑。
“好了,该说正经事了。”
嚯嚯,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调情是假,恐怕有事吩咐她是真。
无音坐在了他的对面,很不淑女的翘了起二郎腿,然后如愿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但,很快的,他就变成了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爷,而不是那个刚才与她调情暧昧的轩辕熙。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莞尔,“说来听听。”
她想看看他到底会耍什么花样?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而我能给你的回报也相当的丰厚。”
仙丹……每个人都对它魂霠梦牵,历来权力者更是如此,多数权贵与皇帝不都是迷恋于炼丹术么,连始皇帝他老人家也不例外,可是他的下场又如何,浩浩荡荡的求仙丹队伍唤不回神仙的眷顾,不仅死了、臭了都没人知道,还间接害死了自己的长子。
轻蔑的看一眼轩辕熙,她是不是也该同情他?
可惜啊,她不是月无音,无法给予他想要的。
“我对回报比较感兴趣。”抱以微笑,无音美眸一瞟,神态妩媚动人。
“呵……”他低笑出声,勾魂的双眼正对她,“小妖精,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如果你继续要猜谜游戏那就没什么可玩的了。”
“我想我不说你也该知道,你对我……有多大的价值,所以你尽管可以按照你自身的价值来提出条件。”
无音装出一脸吃惊样,“你是说我还有选择的权利?真是感动……”
骗鬼的吧,这个狡诈的男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落在他手里,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就范。如今他还能客气的与她对持,难保下一刻他不会动用武力。
心里很清楚,自己引起了这个男人的兴趣,或许是她的离经叛道,或许是她与这个时代大家闺秀应该有的矜持完全不同,所以他好奇、试探、揣测,甚至想征服。
但任何新鲜事物都有它的保鲜期,一旦过了保鲜期……无音可不想做那块失去保鲜期的烂肉,让轩辕熙下狠招。
“如果给你想要的,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可以满足我?”
无音也笑得格外的诡诈。
轩辕熙走到她面前,指尖缠绕上她的一缕秀发,魅惑的笑意越来越深。
“那是自然……”
“包括成为你的王妃么?”
无音假扮天真的眨了眨纤长的卷翘睫毛。
头皮被牵扯的一痛,她仍旧保持着笑容,十分之满意的看见轩辕熙阴沉下的眸光。
他低头,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漆黑深邃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她。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恋我了。你究竟是谁,小妖精?”
她愣了下,身怕他发现了什么。
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忘了月无音可能是个柔弱内向的女子。先前听他说,月无音见到他的第一晚不是还吓哭了。
这个男人比狐狸还精,不会是察觉出什么了吧?
作为王爷,他的情报网一定是一流的,应该是早就查出了月无音的底细。
挤出笑,或许现在的她笑得比哭好看不到哪去。
指腹带着些薄茧,但抚过唇瓣时还是会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是什么不舒服,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让她感到不安,那种仿佛要把人撕碎了、看透彻了的目光委实让人觉得渗得慌。
难堪的沉默后,瑶儿的声音简直宛如天籁。
“小姐……王,王爷。”
瑶儿看见了轩辕熙立即跪了下来,不敢抬头看他半眼。
无音正好借机推开了他,局促的整整衣服。
“王爷,我回房了。”
她原本想称呼他的名字,可是刚才已经触怒到他了,她还没活够呢,于是规矩了点。
“去吧,刚说得话好好考虑下。”
轩辕熙像是看透了她的心,嘲弄的笑笑。
“是……”
恨的牙痒痒的无音巴不得快离开这个有着他的危险之地,于是转身就想跑开。
“无音。”他忽然低唤她,语气里有种莫名的黯沉。
她本能的回头,却一下子被他拉住了手臂拘禁在胸前。
低头,炙热的唇、略带粗暴的吻痛了她……
嫣红的唇、凌乱的发、纷飞的思绪……还有耳畔残留的话音……
“下次再逃开,就杀了你……”
仿若那沁入心尖的香,一阵阵、一股股的萦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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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接旨――”
一名太监打扮的人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无音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哈欠跪在地上。
没天理,为什么她要跪,而轩辕熙却可以站着,甚至没等太监宣完诏就拿过了诏书。
真是拽,在古代这应该是大不敬之罪,可是他却一脸理所应当的跋扈样。
太监走后,无音一声不坑的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膝盖,偷偷瞄了一眼。
轩辕熙粗略的看了眼圣旨后,将它一把丢弃在案上。
“出什么事了?”
她问,他冷淡的笑说:“皇帝要你去替他治病,久闻苍暝国巫女一族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现在到你施展的时候了。”
“进宫?有没有搞错。”
自己顶多是个药剂师,清楚各种药的药性而已,要说到治病救人可是一点辙也没有。
咦?无音怎么觉得他似乎在生气,明明在笑,眼里的锋芒却愈演愈烈。
“天下还真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说你在我这里。”
轩辕熙朝她看去,那眼光似乎想说,你都成香饽饽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想来也好笑,朝野虽然是被他霸占着,可总有别的势力存在,他不是唯一。
“能不能不去,我不会治病。”
他扬眉,慢吞吞的开口:“你说呢……”
“完了。”无音一本正经的,像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怎么了?”轩辕熙诧异。
“皇帝非给我治死了不可。”
他错愕,愣了半晌,终于大笑起来。
笑死得了,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鬼王府。
眼前人影一闪,身形已经到了她的面前,看来轩辕熙的武功登峰造极。
他压低的脸正对着她的,阴晴不定的邪恶一笑。
“凡事量力而为,勿需尽心尽力。”
无音端茶的手一颤,若有所思的抬头对上他冰冷的眼睛。
从那双勾魂夺魄的漂亮双眼里她看见了一样东西――野心!
他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会意错的话,他心里还有后半句吧。
凡是量力而为,不需尽心尽力,治死岂不更好……
早该想到的,这才是她印象中的轩辕熙真实的一面。
他的野心无人能比,一步步走来,这么些年,他始终都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东西看似无形,却能带来无比的满足,一种对权利的满足。
皇帝……自古多少英雄豪杰不都想要那张龙椅么。
危险!
无音知道轩辕熙野心极大,他要得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摄政王的位子,大有取代现今皇帝登上龙椅之意。对于政事她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一不小心极有可能遭来杀生之祸。
“我懂。”
不就是让她不必尽力为皇帝诊治,让那位小皇帝自生自灭。她不是傻瓜,自己的小命才重要。
看见他满意的笑,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不知他脾性的人或许会以为他是个温柔优雅的人,其实他就是一只毒狐狸。
“好乖……”眼里的凶光在悄然乍现,嘴角的笑分外温柔。
矛盾的男人,他这么活着不累么,她看着都累。
今个儿是进宫的日子,瑶儿早早和另几名侍女将她折腾了个够,一身美服很快就穿上了身。
裹胸上大朵的芙蓉分外娇艳,外罩一件粉色纱罗的外衫,上头用金线绣着一片片精致的叶瓣,丝织的料子轻薄的一有风就徐徐摆动,最后在腰间缠上一截桃色缎带,接着用编成如意结的丝带束上。
一头青丝直垂腰下,只挑起两股在头顶绾了个简单的垂云髻,斜插上两枚镏金的镂空雕花发簪,发前一小朵粉白相间的芙蓉绢花,最后在嫣红的唇上点上桃红的胭脂,抹上一些个香粉,使无音整个人显得娇媚动人。
怎么感觉后背有种异常的不适感?
她回头,看见轩辕熙正站在门口,一派惬意的望着她,眼里闪烁出一种惊艳的喜悦。
看呆了吧,哼哼,傻冒。
“王爷。”
众侍女参拜后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包括瑶儿。这小丫头这会儿怎么这么聪明了。
“装扮完了就随我进宫。”
要死,就不会夸她两句,都打扮了快一个小时了。
无音死死一瞪,拉着下摆很不淑女的说:“来了来了,催命啊。”
走过轩辕熙身边时,他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一个香,然后用那种腻腻的嗓音在她耳边说:“要不是急着进宫,真想在这里要了你。很美……”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来,他已经率先走出了房门,留下无音生闷气。
再待下去,保不齐哪天她会心率不齐而死翘翘。
这只毒狐狸……
去过北京的紫禁城,当时心里还乱感动了一把,中国伟大的劳动人民还真厉害,偌大个紫禁城就是如今看来也是世界上最雄伟的宫殿。
北钰国的王宫和紫禁城没什么相象,更像是楚魏时期的建筑,谈不上大却也非常富丽堂皇了,只是色彩上有些压抑。
穿过一道道的廊桥,无音和轩辕熙来到了皇帝居住的‘储兴宫’。
不知道那个小皇帝什么样,书上那些皇帝大多是年老色衰。(皇帝都能让你yy,没救了)
轩辕熙是摄政王,所以有先帝的遗诏,可以任意来往禁宫,不必下马不必朝拜,几乎给予了最优厚的待遇。
呵,恐怕是先帝老子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乃水中潜龙,加以时日一定会浮出水面有番作为,所以以礼待之形同招安。
意思是说,我对你不错拉,你就不要不知足,好好辅佐我的儿子,不要想谋反,给个面子我。
两名侍女拉开了厚重的幔帐,正中是一张大床,床正中雕刻着两条交首的龙,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正中发出晕黄的光泽。
“臣轩辕熙参见皇上。”
轩辕熙扫了无音一眼,她立刻会意的跪了下来。苦命啊,来到古代没少下跪。
“民女月无音参见皇上。”
“起来吧。”
气若游丝,这位皇帝看来病得不轻。
无音站起身,朝床上的人看去。
只见一名身着明黄服饰的少年半窝在那里,一张清秀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丁点血色。眉宇间和轩辕熙倒真的有点像。
轩辕昊玥由太监扶着坐起身来,客套的说:“有劳王叔来瞧朕,只是……怕朕这病是好不了了。”
“皇上无需悲观,苍暝国的巫女臣已经为陛下找到,她定可以治愈陛下。”
无音嗤之以鼻,他明明是最希望皇帝死的人,现在倒说得冠冕堂皇的,也不怕闪了舌头。如果不是有人告密,他会让她进宫来吗,恐怖不会吧。
“来,过来让朕瞧瞧。”
皇帝吩咐了,轩辕熙暗地推了一把老大不情愿的无音。
她白了一眼,只得上前。
皇帝温和的含笑审视她,少年的目光刹那竟有了丝神采。
“月姑娘果然倾国倾城。”
无音没有因为他的赞美而高兴,人家从小受过良好教育,搞不好是客气,她不会白痴的把这些话放心上。
现在靠近了,仔细观察了下重病的皇帝,她的眉头也有些皱起。
面泛苍白,嘴唇干裂毫无血色……这哪里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看来他是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了。
“皇上,让民女为您把脉可好。”
既然要做戏,那就做全套好了,也不污了苍暝国巫女的名号。
皇帝很听话的伸出手,小太监端了把椅子来。
“月姑娘请坐,以后你可以随意进宫,无需跪拜。”
好耶,这下她可和轩辕熙平起平坐了。
回头朝轩辕熙得意的笑,他无可奈何的抿起了唇,只是不小心泄露了唇边的笑意。
假装把脉,摇头晃脑了一圈后,无音的目光不经意瞥见了轩辕昊玥的手指。
长期的疾病让那修长的手只剩下了一包骨头,只是那指甲让她的心不住往下沉。
果然猜得没错,皇帝的指甲根部泛着丝丝紫色的脉络,而指端又形成了一圈殷红,很明显的是慢性中毒的症状。
偷瞧一眼轩辕熙,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只手,或许他是知晓事情的。
果然够狠,自己的侄儿也不放过,这个小皇帝几乎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可是他仍要赶尽杀绝。
“没事,已经有了起色了。”
皇帝企盼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忍,于是加以慰藉。
“月姑娘,不用骗朕了,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有些认命的低语。
可怜的少年,何苦生在帝王之家,或许再过几个月他将不久于人世。
伸出手拨开挡在他苍白俊秀的脸上的发丝,无音笑着说:“我会把您治好的,到时候皇帝就能去任何地方了。”
她是用宠溺孩子的口吻说着,但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不妥,不明事理的人看来恐怕是一名少女在对一个少年调情。
轩辕昊玥白净的脸上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片红晕,一直烧到了耳根。
一只手强硬的将她的手从皇帝脸上拉下,无音见是轩辕熙,纳闷的不解他什么意思。
“皇上要休息了,你随我出去吧。”
口气有丝不悦,奇怪,他不高兴个啥。
拜托……是想歪了吧,人家可是十五岁的孩子,她没有摧残祖国幼苗的念头。
“王叔,让月姑娘陪朕一下吧,好让她讲讲苍暝国的风俗人情。”轩辕昊玥不舍的开口。
她胜利的瞅瞅轩辕熙,就算他再怎么嚣张,毕竟现在在宫里,他多少都要给皇帝点面子。
“是,臣先告退了。”
轩辕熙转身,凌厉的目光让无音一个哆嗦。
他在警告她好自为之,可惜,她夜色天不怕地不怕,向来自由惯了。
“月姑娘……”
皇帝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叫我无音吧,月姑娘听着怪生分的。”
轩辕昊玥低头脸又是一红,“……无音。”
妈呀,他不用摆出一副万年小受的模样,那样会让人升起罪恶念头的。
无音泡了杯茶递给他,有一句没一句的瞎编着她去都没去过的苍暝国异事,心却莫名的感到了焦虑。
皇帝的中毒症状很明显,与她听说的心绞痛大相径庭,难道那些太医都是瞎子吗。
或许太医们医术是高明的,但是轩辕熙要谁死,他们怎么敢救活。在心里她是深深同情这位少男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