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桌边坐下,没有开灯,只有暖色的烛光。对面看过来的目光,好像总带着那么几分暧昧,几分深情。
舒承觉得,他们之间有点像情人了。多么奇怪,他先将卓彦当成家人,然后才是情人。
家人和情人有什么不同?仓鼠先生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至少家人这么看着他,他不会心跳快成这样。想吻他,想看清他,想让他看清自己,想和他分享,想与他一起在每一个清晨醒来,想和他吃一顿这样甜蜜的晚餐。
玫瑰散发幽香。
卓彦取出一支,递到舒承面前,低声吟诵:“今晚天上有半轮的下弦月,我想携着他的手,往明月多处走——一样是清光,我想,圆满或残缺。”
舒承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卓先生改走文艺路线了?
圆满或残缺?卓先生,这已经不能算是问题了啊!
“你要为我写《爱承小札》?”舒承接过玫瑰,笑了起来。
“你愿意看,我就乐意写。”卓彦道。他再取出一支玫瑰,递出:“主的面前,爱是唯一的荣光。”
舒承:“……”
舒承:“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志摩兄的粉丝?”
卓彦:“……”他其实只是发现舒承的床头上有一本他的诗集罢了。
舒承再接过玫瑰,卓彦又取出一支。
“……好了!”舒承啼笑皆非地打断他,“这里有20朵玫瑰,你一朵一朵送?你不饿,我可饿了啊。”
说罢,舒承学着他拿出一支玫瑰,挑着卓彦的下巴,唱诗般念道:“卓先生,我仅有一颗赤诚的心,你愿意嫁给我吗?”
卓彦:“……”
舒承:“恩?”
卓彦:“我……愿意。”
舒承哈哈大笑,起身拽起卓彦的领带,重重亲吻。吻渐渐缠绵,墙上的身影交错在一起,仿佛融为一体。精美的晚餐被遗忘在桌上,玫瑰落瓣,长夜悠远。
“停!”气氛正浓,舒承忽然喊停。卓先生非常郁卒。他默默地看了舒承一眼,默默松手,默默地回到桌旁坐下。
“不用这么沮丧吧?”舒承哭笑不得,“你撒娇?”
卓彦:“……”
卓彦忽道:“我硬了。”
舒承:“……”
舒承:“你……不能含蓄点?”
卓彦:“我勃||起了。”
舒承:“……”
卓彦盯着他:“你要负责。”
舒承面红耳赤,之前的大势已去,手忙脚乱地开了瓶红酒,倒酒的时候手还有点抖:“先吃饭……”
卓彦很敏锐:“先?”
舒承羞而大怒:“闭嘴!”
遂开始吃饭。卓先生心不在焉,意不在此,一边吃一边视奸仓鼠先生。仓鼠先生有苦难言,有怨难申,只能低头往嘴里送菜,一时间,气氛竟有些诡异。
片刻后,卓彦率先打破沉寂,叹了口气。舒承咽下嘴里的菜,抬眼看他。
“我不会勉强你的,你别担心。”
舒承仿佛有些明白,但是他实在说不出口其实我不是怕你勉强我我只是害羞好吗亲!这种话。
他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卓彦举杯道:“干杯。”他仰头饮尽。
舒承忍不住皱眉,随后妥协道:“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就是有点……怕。”
卓彦:“怕疼?我技术很好的,先酱酱,再酿酿,不疼。”
舒承几乎一巴掌拍过去:“闭嘴!”
卓彦眉头舒展开:“我知道你怕什么,别怕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活得足够久,有足够的时间对你好。”
舒承心头一颤。
他很慢的点头,仿佛宣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