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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生育

    猎物送上门来,世上没有不吃羊的狼,李欢欣想:女人如果你不想那事,怎么会跟着一个男人到他的房子来?他给躺在床上的伍桂圆按摩着肩膀,时而又按摩她的儒房,说是为她早点催乳。

    伍桂圆闭着眼睛,任由他胡按乱摸,孤男寡女在一起,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伍桂圆只是怀孕降低了她对男女之事的兴趣,她不想为了这事影响腹中的胎儿,万一给肚子里的小宝宝造成伤害,她是无论如何不能原谅自己的。

    李欢欣却是个床上老手,他用嘴巴在伍桂圆的脖子上、耳朵边一遍遍地嗅着,喘息未定,唉声叹气,申银不已。

    当男女单独在一起时,声音完全可以起到催化剂和催情剂的作用,女人有情时,声音会柔美起来。大多数恋爱中的女人声音都是妩媚的,和情人说话的感觉和声调,与平时明显不同,像加了蜜,让男人融化,亢奋。这时不管多丑的女人,给男人的感觉都是最好的。女性的声音如能回归到自然和柔美,便是穿透男人的一件看不见的利器。反过来,男人的声音也能融化坚冰一样的女人,让她们失去抵抗能力,最终成为你的床上俘虏。

    看到李欢欣一声声地喘着粗气,伍桂圆暗自好笑起来,对他说:“好啦,你要来就来,别装模做样了。”

    “亲爱的,想死我了。”李欢欣说完,温情脉脉地帮她脱掉衣服,再温柔地从侧身将他的老东西推了进去。

    “你们医生是给病人打屁股针打多了,是不是?”伍桂圆感受到了他的冲动,笑他说。

    “别说话,集中精力把该做的事做好。”李欢欣不满意她心不在焉,要她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如果把我小孩弄坏了,我再找你麻烦。”伍桂圆担心地对他说。

    “放心,我再给你做一个就是了。”李欢欣yin笑地说。

    两个人一阵翻云覆风过后,李欢欣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倒在伍桂圆身旁。

    伍桂圆用卫生纸给他擦着那些污物,并递给李欢欣看,对他说:“我要你不要来,你要来,你看看,还有血迹。”

    李欢欣看了看卫生纸上面的血迹,说:“证明你的宫颈里面发炎,怎么不在人民医院多住几天院?再打几天消炎针才行。”

    “不是说打消炎针打多了,要不得的吗?”伍桂圆问她。

    “有专门给孕妇打的针,一般不会对小孩造成影响的。”

    “我认为还是少打一点消炎针,万一生个缺胳膊少腿或畸形儿出来,那就还不如不生的好。”伍桂圆摸着自己的肚子说。

    “那也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生个健康的宝宝,既要自己注意一点,还要看点运气。”

    “我明天就回去了,免得在这里受罪!”伍桂圆看着他说。

    “你看你,什么是受罪?你不是快乐着吗?”

    “血都出来了,还快乐个屁?”伍桂圆平淡地说。

    “你家里的条件没有这里好,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我保证不会再亲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要等生了小孩,满月以后,我会带着小孩来认你这个当爸爸的。”

    李欢欣一听她要带小孩来看他,一下子急了,赶紧对她说:“你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说是我的小孩,这涉及到我们大家的利益,懂吗?”

    “我懂,放心,我不会说的。”

    “那我就放心了,明天我送你。”李欢欣本来兴趣很高,他却怕伍桂圆在众人面前嘴巴不严,说出去就是要命的事。不但他自己的前程和公职可能会成为泡影,还会对医院的声誉造成无法估计的损失。

    因为伍桂圆在计生医院住了这么久时间,医生和护士她都认识了,大家也认识了她,只知道她是李院长的表妹,是计生医院的关系户,还是本院的医疗事故受害人,所以谁也不会在意她在医院住多久,只要她不找医院的麻烦,大家就阿弥陀佛了。

    伍桂圆回到镇上,远远就看到很多干部群众正在一个露天的人民会场开批斗会,原来是县公安局在召开宣判大会,伍桂圆手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来到宣判大会的会场前面一排,她想看一看是哪些人站在那里?伍桂圆仔细地辨认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站在第一个的就是杀人犯胡半仙,他已气息奄奄,面如土色,连站都有点困难了,好在背后有两个武警搀扶住他,他的胸前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用黑色的毛笔写着“杀人犯”,头发被剃光,脸皮浮肿,好像是挨了打的痕迹,伍桂圆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走开了。

    站在倒数第二个是彭方松,他的胸前挂着一块“襁坚犯”的牌子,他好像没事似的,眼睛到处东张西望,突然他也在人群中看到了伍桂圆,他生怕伍桂圆躲避开,故意朝她大喊:“伍桂圆,我爱你!等着我出来,我还要来找你的。”

    伍桂圆生怕被熟人听到,吓得赶紧从人群中消失了,这种人,惹不起,躲得起。

    她一路快走,汗流浃背地回到了家。

    彭新松见她回来了,高兴地说:“老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好吗?”

    “我不就是天天想你,想得人都憔悴了嘛。”

    “我不信?”

    “你不信?你看,我折了多少只千纸鹤给你留着。”彭新松将自己亲手折的千纸鹤,全部从纸箱中拿出来,给她看。

    伍桂圆手捧着千纸鹤,眼泪流了出来,她对彭新松说:“今天,胡半仙要被枪毙了,我们去给他烧点香,让他知道,他这个冤死鬼也有人给他烧香焚纸,为他祈福。”

    “他与我们无亲无故,没有必要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彭新松对她说。

    伍桂圆用手附在他的耳朵边说:“他是替我顶罪,不烧点纸送送他,过意不去,怕他来找我报仇。”

    “不知道隔壁张保国他们去替胡半仙去收尸没有?不然他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彭新松对她说。

    “胡半仙那死鬼也是活该,一天到晚装神弄鬼,结果把自己害死了。”伍桂圆说。

    “人死不能复生,怎么会找你报仇?再说我关公大刀在此,牛鬼蛇神一律不敢害你。”彭新松拿着手里的飞刀,在手里扬了扬。

    伍桂圆从家里的神龛上,拿着香、纸和蜡烛,在香炉里焚香,口里念念有词地说:“胡半仙,你不要怪我,是你自己倒霉,撞到了公安局的松口上,怪不得别人,你就安心去吧!”

    伍桂圆在家里为胡半仙烧香的时候,正好是开完宣判批斗会,公安和武警将胡半仙押到刑场执行枪决的时候,几个法警将他和另两个抢劫杀人犯从汽车上拖下来,让他们跪在地上,法警在枪决犯的背上用粉笔画了一个记号,然后,无关人员站到警戒线以外,武警用自动步枪对着枪决犯人的背上开枪,一般是一枪毙命,有些心脏长偏了的犯人,挨了三、五枪还有气,接着法警又用五四式手枪对着犯人的胸口打一枪,直到犯人的心脏完全停止了跳动,才算执行枪决工作结束。对那些手段残忍的犯人,社会危害极大,不执行枪决是不行的,而对有些冤假错案,枪毙人还是应该慎重考虑,生命对谁都只有一次,枪毙了就永远都没有翻案的机会了,历史上像岳飞那种平反昭雪的人,究竟还是少数,大多数冤魂都冤沉大海,死无葬身之地。

    伍桂圆正在自家房前屋后烧香的时候,彭新松的二叔对着他的家这边骂街了,他大声地骂着说:“现在你们满意了吧?我们家的方松被判刑了,他被你们家一个臭女人害处好苦啊!”

    伍桂圆给彭新松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要他回敬几句,彭新松心领神会老婆大人的意图,他对着二叔家的方向,说:“二叔,你不要为老不尊,是非不分啊,你做为长辈,应该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老婆被他害成这个样子,我都忍到了现在,别看我是个残疾人,打他我还是打得赢的。”

    二叔那边没有声音了,邓文花走过来悄悄地对伍桂圆说:“方松今天判刑了。”

    “判了几年?”彭新松问她。

    “五年。”

    “就五年,太轻了,我还要上诉的。”彭新松对邓文花说。

    “哎呀,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在生气的时候,就好像乌云盖在心头,你愈想驱散它,愈驱之不走。其实,没人喜欢生气,但往往境界现前,却没办法不生气,而且是越想越气。这心头火,却是被这怒和怨,慢慢点燃,最后形成熊熊烈火,不管不顾,烧掉了所有的功德—亲情、爱情、友情;良好的人际关系和福报善果。当然,人非圣贤,谁也不能时刻都保持良好状态,但是,我们可以通过不断地学习和修持,来慢慢调整自己,学会在大事临头时“忍耐”克制,故寒山子诗偈云:“欲行菩萨道,忍辱护真心。”邓文花劝他说。

    “我不是菩萨心肠,容不下他对你嫂子的冒犯。”彭新松对弟媳说。

    “算了,法律已经追究了他的责任,你们就不要记在心里了,否则自己的心会活得太苦了。”

    “文花,你不要跟他讲了,跟他讲也讲不清,他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伍桂圆要邓文花不要跟彭新松讲这些没有用的道理,讲了也是白讲,他听不进去的。

    伍桂圆腆着肚子,坐在一根矮凳子上剥着南瓜藤,农村里这种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大家都很喜欢吃。她将剥好的南瓜藤撕成小条小条地放进一个脸盆里,用水泡着,然后再切成小米粒大小,掺进一些辣椒,就可以炒一个好菜。

    伍桂圆剥完南瓜藤后,直起腰来,突然觉得肚子里一动,她感觉小孩就要出来一样,伍桂圆大惊失色地叫着:“哎哟,文花,快来,我要生了。”

    邓文花刚转背,伍桂圆就要生了,彭新松以为弟媳没听到,就推着轮椅来到门口,对着门外大喊:“文花,你嫂子叫你啦!”

    “我听到了,马上来。”邓文花听到嫂子的叫声后,马上过来了,她也意识到伍桂圆十月怀胎,也该瓜熟蒂落了。

    邓文花扶着伍桂圆躺到床上,安抚着对她说:“嫂子,你千万不要紧张,放松一点,生第一个可能是有点紧,我生我那老二、老三的时候,比拉粪还快,我还没做好准备,小家伙的头就冒了出来,简直是太快了。”

    “哎哟,痛死了,我的天,痛啊!”伍桂圆痛得大喊大叫,大汗淋漓,邓文花却还在吹牛。

    “文花,你到底奈不奈得何?奈不何我就好打电话要镇医院来人!”彭新松对邓文花说。

    “这有什么难的?张保国老婆生那个二丫头的时候,不也是我接生的吗?”邓文花说完,她帮伍桂圆脱掉裤子,教她将膝盖弯曲,张开血盆大口,用力往外挤。

    伍桂圆按照邓文花的经验,用力往外挤压,可并没有什么效果,她费尽全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彭新松心疼地在外面流眼泪。

    邓文花用洗衣布让伍桂圆咬住,双手帮助她扮开双腿,心急如焚地喊着:“嫂子,加油,嫂子,加油。”

    伍桂圆痛切心扉,但头脑清醒,她断断续续地说:“生崽真是一道鬼门关,下次打死我都不生了,新松啊,快打镇医院的电话,不然要出人命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打电话,让他们来救命。”彭新松拿起电话,马上拨打了镇医院的电话。

    镇医院离他们家只有五、六里地的路程,接到电话后,一个男医生背着药箱,立即骑着单车,半个小时就来了。

    伍桂圆看到来的是一位男医生,心里不是滋味,她很自然地赶紧将自己的双腿夹住,不让他看见那关键的地方,可尿道口痛得要死,是面子重要还是生命重要?她想了一下,只好忍着巨痛,默默无语地让男医生扮开她的两腿,看个究竟?

    男助产士在城里的医院不太多,可是在乡下,基本都是些全科医生,不管是外科、内科、传染科、泌尿科、妇科、儿科、化验科,样样都要会,不要说隔行如隔山,你必须一通百通,不要说一定能治百病,至少要保证不死人,然后,能拖则拖,拖到大医院再死人,就不是你的责任了,老百姓也会对你心生感激之情,你是华佗转世、扁鹊再生,让他们的亲人多活了几个小时。其实有些老百姓并不清楚,正是这些小医院的医生,救死扶伤的能力较差,医疗技术相对落后,失去了很多宝贵的生命。

    邓文花对助产的医生说:“黄医生,你来得正好,不然我一个人还很奈不何?”

    黄医生一边用蒸馏水给伍桂圆的下身进行清洗,一边对邓文花说:“你们农村的这些接生婆真是害人啦,你们就凭一双手,也不进行消毒处理,就直接接生,对孕妇和小孩都是一种伤害,大人很容易得破伤风,小孩很容易患上血液病的。”

    “哪里会有你说得那么恐怖,我接过好多个小孩了,一个个健壮得像小老虎。”邓文花不服气地说。

    黄医生拿出扩宫器,用酒精消毒后,给伍桂圆张开的阴dao口再用机器扩张了一下,伍桂圆“哎哟”一声,就晕了过去。

    邓文花在旁边继续扮着她的双腿,这时,伍桂圆的两腿间露出了小孩的黑头发,慢慢地由小到大,随着洞口越张越大,小孩的头伸出来了,黄医生戴着手套,端住小孩的头,再顺其自然地往外拉,任由他的身体全部地伸出了母体,是一个淡红色的小男孩。

    当小孩全部出来后,黄医生一剪刀剪断了连着孩子和伍桂圆胎盘的脐带,将小孩放在脚盆的水里清洗了一下,那水里还放着有避邪的米粒,黄医生浇了些水在小孩子身上,用水在他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并说着一些外人听不太明白的土话:“一拍拍,小孩不怕水吓;二拍拍,小孩不怕火吓;三拍拍,小孩不被鬼吓。”

    看来黄医生还是尊重当地的民俗风情,对刚生下来的小孩进行迷信活动,同时也是祈求土地菩萨保佑,小孩子一生平安,易养成人,这样一来,小孩子就不会夜哭了。

    彭新松听说是生了一个男孩子,高兴地对着天空一个劲地鞠躬,他心里虽然知道这不是他的种,但他依然自欺欺人地对里屋的黄医生说:“谢谢黄医生救苦救难,及时解除了我老婆小孩的痛苦,将来我小孩长大后,要认你做再生父母,慢慢来报答你。”

    “不要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黄医生客气地说。

    伍桂圆生下小孩后,如释重负,心情舒畅,觉得千斤重担终于卸了下来,她睁大眼睛,问邓文花:“文花,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嫂子,恭喜你母子平安,是个带巴的。”邓文花用她们家乡的土话告诉伍桂圆,并将用毛巾被包着的小孩递给她看。

    伍桂圆看着自己的儿子,小脸蛋红嘟嘟的,闭着眼睛在睡觉,她幸福地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终于心想事成实现了生儿育女的愿望,在别人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事,可在伍桂圆和彭新松夫妻的眼里,却比登天还难,他们历尽磨难,得来不易,特别是对伍桂圆来说,不管是谁的种,反正是自己的儿子,全世界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假的,只有妈妈是真的,她相信:将来她与自己儿子的感情一定会非常投缘,因为她非常喜欢李欢欣那种直爽的性格。

    “嫂子,我给你煮了鸡蛋和甜酒,你吃一点,马上就会有奶的,不然小孩一哭,你的奶还没来,就麻烦了,我的小侄儿一出来就要挨饿了。”邓文花将刚煮好的鸡蛋和甜酒端到了伍桂圆面前,喂给她喝。

    伍桂圆喝了几口,觉得还比较烫,就对她说:“我不饿,你喝完算了。”

    “我又没坐月子,吃这么好的东西下去消受不了的。”邓文花对她说。

    “看你说的,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伍桂圆对邓文花说。

    邓文花端起伍桂圆吃剩的甜酒鸡蛋汤,一扬脖子吃了下去。她还将舌头在嘴巴周围转了一圈,笑着说:“真好喝,喝了还想喝。”

    “那每次煮甜酒的时候,你就过来,我们一起喝。”伍桂圆笑着对她说。

    伍桂圆的娘家人听说她生了小孩,也觉得脸上有光了,于是,她的哥哥,嫂子和父母、姐妹都来了,他们放着鞭炮,担着贺礼,来到彭新松家里,小舅子还开着彭新松的玩笑,拱着手对他说:“彭员外,恭喜你喜得贵子。”

    彭新松也拱手回礼说:“同喜、同喜!”

    在农村生小孩是一件大事,大凡嫁过去的女儿,如果三、五年不生小孩,娘家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要替她捏一把汗了,人家的女儿一嫁过去就会开花结果,我们家的女儿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命中注定无子女缘分?如果为了没生小孩的事夫妻之间吵架闹事,有些竟将娘家的父母急得一夜之间要老了很多岁?他们也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帮忙?有些男方家里吵着要“退货”,女方家里又不愿意接收,造成一些女人因生不出小孩上吊自杀、喝农药的现象时有发生,所有伍桂圆结婚十多年了,终于为老彭家开枝散叶接上了后代,叫双方父母怎么不开心呢?

    过去农村里有句老话:“无后为大。”彭新松以为自己一辈子就再也没有后代了,总是看谁都不顺眼,特别是看着人家的小孩在房前屋后欢乐嘻戏,充满童年的乐趣,他的心里就开始犯酸水,眼泪不知不觉地湿润了眼眶,人最难受的就是明明知道了结果,还要硬着头皮地坚持下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娶了伍桂圆这个好老婆,她不仅长得一表人材,人见人爱,而且还温柔贤惠,恩爱有加,居然给他借到了种,谁敢说不是他的小孩?明明是从他老婆的肚子里生出来的,谁要是说他没有生能力,你敢让你老婆去给他试试吗?他玩不动,咬也要咬死你!

    彭新松高兴地推着轮椅,唱起了战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祖国,卫和平,就是保家乡……”他知道他现在终于保住了自己的阵地,之前他经常担心伍桂圆离他而去,现在生了小孩后,再也不用怕她弃他而去了,因为他知道,小孩就是拴住女人最有利的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伤透了心的时候,没有哪个做母亲会抛夫弃子,去另外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幸福天地。

    到了给小孩办“满月酒”的那一天,彭新松邀请他们夫妻所有的亲戚朋友和煤矿的一些同事,都来喝酒庆贺,他大摆了三十多桌,推着轮椅在桌子中间给大家敬酒,整个彭家就只有他二叔家没有来人,之前还有人议论说:“这小孩是不是彭方松的?”

    另一个妇女马上说:“不是襁坚未遂吗?肯定就是还没有进去呀!”

    “鬼知道进去没进去,只有伍桂圆自己知道。”

    “那时候她已经怀上了,绝对不是方松的。”

    喝酒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彭新松装着没有听到,继续在众人面前敬酒聊天。

    伍桂圆从堂屋抱着小孩来给村里的妇女观看,一个老年妇女接过小孩,看了又看,她看到小孩一点都不像彭新松,她依然笑呵呵恭喜彭新松说:“瞧这孩子,跟他爸爸长得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看这额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子像他爸,一辈子不愁呷……”

    “五婶,你也变成半仙了,还会看相?”另一个妇女对她说。

    “是啊,鼻为中岳,其形属土,为一面之表,肺为灵苗也,故肺虚则鼻通肺,实则鼻塞,故之逆寒以见肺虚实,准头圆,鼻孔不露又得兰台廷尉二部相之应乃富贵人,年寿上二部皆主于鼻,故天寿之长知也光润丰起者不富则寿点黑节薄不贱矣。天隆高有梁者主寿,若悬胆而直又截简者富贵也,坚而有骨者寿相,准头丰隆大与人无害,准头尖小为人歼计多,生黑子者运蹇多,生横肉纹露主车马伤,尖理纹者养他人子,鼻梁圆而印者主得美貌之妻,鼻如截同衣食丰隆,孔仰之出夭折寒索;鹰咀鼻出人脑髓,鼻有三曲孤独破屋,准头直得外衣,准头丰起富贵无比。”人称五婶的妇女正在夸大其词地吹胡子瞪眼说着相命之术,别人听得似懂非懂。

    一个女人笑着说五婶:“刚刚枪毙了一个胡半仙,又横空出世了一个谢半仙,算命那行当,谁买一本相书背几天,就可以到街上去摆摊了。”

    “你们真是些聪明人啦,只有算命这行当,本钱小,来钱快。”

    “你不服气,你也去摆个摊试试,我可以这样告诉你们,如果你拿了人家的钱算不准,人家不掀了你的摊子才怪,你以为江湖上这碗饭是这么好吃的?”五婶将刚才那几个女人说得哑口无言了。

    一个女人又偷偷地对同伴说:“这小孩一点都不像彭新松,你们说呢?”

    “不像他,那像你呀?”

    “我如果是个男的,像我就捡了个便宜货了。”

    “看书上说,杂种的孩子更聪明,不然为什么杂交的稻谷产量这么高?”

    几个妇女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别人的隐私,邓文花笑呵呵地用菜蓝子拎着一蓝子红鸡蛋分给大家,说:“好事成双,一人两个。”

    “要的,那桂圆就还要生一个出来,就是好事成双了。”五婶对伍桂圆说。

    “谢五婶吉言,不过我们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还是少生点好,有一个就够了,在城里,很多人都不愿意生,过那种丁克家庭,也很快乐的。”伍桂圆对前来凑热闹的妇女们说。

    “还是有小孩好,等我们老了,就有人来问寒问暖,不然老了,孤苦伶仃的,也不是个滋味。”邓文花与妇女们聊天说。

    伍桂圆抱着小孩,微笑地将自己的儒房送进小孩的嘴里,小孩子开始吸吮着她的乳汁,在她家的男人和女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她那丰满圆润的奶波,大家会心地笑了。

    彭新松喝得红光满面,他看到大家在看他老婆喂奶的情景,他借着酒意,摇头晃脑地对那些个男人说:“同志们,不必去羡慕他人的风情万种,亦不必嗟叹自己的落魄寥落,不去管他人有美丽的太阳,要知自己也有皎洁的月亮,想那世间百媚千娇,总有一片风景属于自己,想那旅途条条大路,总有一道径路属于自己。你们吃饱了,喝高了,就赶快回去吧,你们的老婆还在家里等着你们哩!”

    一个喝得有点高的男人,结结巴巴地说:“松哥,我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不像有些人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俗话说:长嫂如母,看到桂圆嫂子的奶要像看到母亲的奶一样,充满神圣的感情,不能有其它的想法的。”

    “二赖子,你说谁?自己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倒说是我的眼睛珠子蹦出来了,太不像话了,经常喝了酒就做傻事,今天不要再回去发酒疯,襁坚老婆了?”

    “我襁坚老婆关你屁事!”二赖子与那个男人争吵起来。

    其它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哈哈大笑,二赖子是村里有名的酒疯子,平时的为人处事是非常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既喜欢助人为乐,帮忙抬抬重物,还热心肠地替村里人看看果园,吆喝一下小孩子别去鱼塘边玩耍。可是他喝酒喝高了后,就喜欢借酒发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是满地打滚吸地气,就是借酒骂人不留余地。大家看到二赖子喝了酒,就远远地躲开了,万一被他扯住,他就要拉着你的手,话拉拉长,开始从几百年前他们家的苦难,爷爷的爷爷是怎样奋斗过来的,奶奶的奶奶又是怎样知书达理,遵守妇道的,家族史代代传承,虽然没有代代出英贤,但也人丁兴旺,子孙后代倒也忠厚老实,没有出什么江湖骗子、坐牢挨枪炮子的。他总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一直讲到当下,没完没了,有些事他怕你没听清楚,还要反复讲几遍,你说几代奋斗史,一把辛酸泪,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就只有你们家苦得不得了,比苦瓜藤上的苦瓜还要苦。被他扯着的男女老少,脸都红了,劝二赖子说:“二哥,你说那些干啥用?”

    二赖子哭喊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拉错了人,本来想拉住自己的老婆说说知心话,再落魄的丈夫也有柔肠,让她知道一个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却拉住了自己弟媳妇的手,弟媳倒没有说什么,弟弟就气得发火了,骂他说:“你发什么癫?喝不得就不要喝,喝了几杯马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二赖子只好在自己的脸上打了几下,表示不好意思,他想:“是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一切要靠自己去打拼,你说那么多,别人也不会同情你,别人家的情况可能比你更糟,只是别人咽着苦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吞,有苦不言苦,才是男儿本色。”

    弟弟骂了他几句后,他的酒醒了一大半,他庆幸自己还没有完全醉,如果拉着别人的女人到了床上,就不好收场了,非得出人命不可。

    喝得大家倒的倒,歪的歪,二赖子却不忘还要吃两碗饭下去垫着胃,可见他把自己的命看得还是很重的,最后他带着酒足饭饱的大肚子回到自己家里。

    家是男人放松的地方,二赖子不管他的女儿在场不在场,回到家里他就开始解皮带、脱衣服,脱光了衣服后,大字一摆、叉手叉脚地躺到床上,然后开始二卯二卯地对家里人大呼小叫,嘴里哼哼唧唧地说:“那个谁?给我端茶来!”

    他的女儿怀着一片孝心,小心翼翼地将茶端到他的面前时,顿时吓得腿都迈不动了,大叫一声:“妈—”就跑了。

    二赖子老婆走来一看,床上那一片乌黑的草原在迎风招展,黑得吓人,他竟不知羞耻地光溜溜地朝天举起,就是他老婆看到都羞死人,何况一个黄花闺女,真正的黄花闺女。

    他老婆气得差点吐血,你这个龟儿子,吓到自己的女儿怎么办?他老婆走到灶屋,从柴角落拿起一把杉木树叶,气呼呼走到二赖子身边,对着他那高举的东西就是一顿乱打,她边打边骂,说:“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大白天,你短裤总得穿一条吧!”

    二赖子被打得“哎哟、哎哟”地喊叫,双手捂着自己的命根子,在床上打滚,急得他女儿都替他求情了,流着眼泪对她妈妈说:“妈妈,算了,别打爸爸了。”

    “不打他可以,那你拿剪刀来,老娘我一剪刀剪了他。”二赖子老婆脾气不来就不来,来了还真倔强的,非要他求饶不可。

    “反正是一家人,看到也无所谓的。”女儿替父亲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小女孩也知道,在心理卫生课上,连年轻的女老师拿着男人的生值器图片,大大咧咧地挂在黑板上,照样吓得女生们谁也没有敢大声出气,只有男生们在大声喧哗,他们骄傲得自己的长处,就是女孩子的短处。

    这门生理卫生课是自由发挥,老师只是按照教案简直讲一下,大家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不要讲得太明白,讲得太明白,等于教会低年级的学生早恋或者性犯罪。

    二赖子的老婆一惯在家里逆来顺受,今天如果不是护犊之心急切,老婆也不会如此残忍地打他。只见二赖子的下身被杉树叶那尖利的针刺,刺得血淋淋,一直打得他求饶告恕,他老婆才罢手,然后将一条短裤丢给他说:“让你长点记性,一个做父亲的也要知道礼貌、自重,你是怎样对待晚辈的,晚辈将来也会怎样对待你?”

    二赖子哭笑不得,只好将自己身上的杉木叶子的针刺拔掉,然后,像老虎一样将他老婆扑倒在床上,捂住她的嘴巴,解开她的裤子,干脆利落地强行将自己的老杆子推进她老婆身体里面去。只有这时,她老婆喊又不敢喊,哭又不敢哭,任由他发泄完畜欲,然后两个人一言不发地穿起各自的裤子,去干各自的事情。因为大白天干这事,自己的儿女暂且不说,他们知道也不会出去讲的,但邻居的耳朵是非常灵通的,只要她老婆一叫喊,一个村子的人都来看热闹了,合法夫妻的房事竟会像新闻一样公诸于大众,他老婆只能息事宁人,自叹命苦,嫁了个酒疯子,人生就是一个丑态百出。

    完事后,二赖子自己还要到外面去吹牛说:“嗨,色字头上一把刀,又伤眼睛又伤腰,女人那东西真是碰不得!”他的话听得那些村里的王老五个个羡慕得要死,他好像自己很了不起,生活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每天有不少女人在围着他转,这不,由于用力过猛,又伤到腰了?其实他只不过是与自己老婆扯了一回皮,围着他转的也只是他的老婆、孩子,妹妹和姨妹,都是自己的亲人啦,除了你老婆是必须的,其它你还敢跟谁乱来?

    在彭新松的家里,彭新松和伍桂圆拿着字典翻来翻去,不知该给小孩取个什么好名字?

    伍桂圆对彭新松说:“名字只是一个人的记号,只要叫得响亮一点的就行,最好不要与别人的重复。”

    “那不行,太庸俗了,可以看出我们做父母的文化水平,好呆我们也是些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人。”彭新松将字典都翻烂了,都没有找出个好名字。

    夫妻俩为了给小孩取个与众不同、又独一无二的名字真是煞费苦心。大千世界,每个人的经历和遭遇千差万别,或可悲可惜,或可憎可恨,或可歌可颂。有的人曾成就过很多事业,有的人才智出众,见识越群,却囿于失败混沌的渊谷中,无以自拔;而有的人实为庸俗之辈,反而成为名利双收、洋洋得意的人;有的人积德行善、热心公益事业,却还在人生的逆境中申银,甚至陷入贫穷、凄惨的生活之中;而有的人悭吝贪婪,做出的淫盗之事为世人所不齿,竟安享富贵快乐。有的青年人经过艰苦努力学业有成,正当要立足社会,大展宏图时,偶被病魔侵袭,竟然短命身亡;有的年轻女子,各方面条件都不差,本人也不是很挑剔,就是找不到伴侣,青春将过,仍独守闺房。有的夫妇感情投合,转眼间为一些不可思议的生活小事分手,了结夙愿,双方都痛苦不堪。也有的人,不花多少精力,竟能享受着人生的种种幸福。

    人生的命运的确有一个凶吉的问题,而人生命运之凶吉似乎又是不能预料、无法控制的。人区别于动物的显著特点就是人的意识有超前性和预见性的特质,人是完全可以预测自己未来的人生及命运的,所以每个父母都希望通过给小孩取名来对他的将来起到好的作用。通过姓名的好与善,能对小孩的气质、性格、健康、事业等有好的暗示或诱导作用,从而也就预示着这个人的人生命运顺畅吉祥。相反,一个人姓名的坏与恶,也对这个人的事业和生命等有坏和恶的诱导作用,从而也就预示着这个人的人生和命运注定艰难危险,不免要遭受凶灾,事业有可能失败。有可能丧败、破家、甚至短命。如果人的姓名里带有凶兆,不管他的身体、地位、品格、学问如何?都将不知不觉地步入人生的厄运,甚至事事不顺,性命难保。

    当然,按照古代传承下来的取名理论,给小孩取名还要配合十二生肖命名,才会有一个吉祥的名字,有了吉祥的名字,小孩子才会有顺畅的人生、成功的事业、健康的身体和幸福的婚姻。

    夫妻俩本来文化水平都不高,尽管彭新松这些年残废后在家看过不少的书,但要给小孩定下一个好听的名字却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对伍桂圆说:“老婆,我看就叫彭理吧!理字里面既有王字,又有田字,还有土字,一个理字,主要包含有人间正气,有理走遍天下,你看如何?”

    伍桂圆放下手中的字典,高兴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老公,你太有才了!”

    “‘有才’是我们村里的老单身汉,不准念着别人。”彭新松跟她开玩笑说。

    “看你说的,我怎么会念着别人的名字呢?从此以后我的心里只有你和他。”伍桂圆说完,也在她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襁褓,幸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