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借种 > 第十五章 追查
    第十五章追查

    人的一生难免有生命的黑暗,比如伍桂圆一气之下砸死了黄山叶,又遭遇流产和小孩被人抱走等人生厄运,这些遭遇让他们夫妻每前进一步都艰难无比,特别是自己的小孩子被贺医生叫人抱走后,伍桂圆感觉到自己的前路已经山穷水尽,再也看不到一点生活的希望了。

    沧海之大,足以容纳每一滴水,大地之宽,足以绽放每一朵花。只要我们懂得用心灵的阳光照耀自己,无论这世界给予我们多少挫折,我们最终一定会在生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世界上没有一条永远波涛汹涌的河,人生也不会是永远泥泞坎坷的山路,你要相信哪怕自己面临生活的绝境,也还有一线希望的生机。悬崖峭壁上的松树不是在艰难中展示了自己的挺拔么?一个人只要自己不打败自己,就没有人可以打败你。一些人之所以一再在生活中失败,不是输给了别人,而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自己那颗不懂得为生命制造阳光的心灵。

    伍桂圆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快快乐乐地与彭新松生活在一起,她像原来一样除了伺候好彭新松外,有空的时候就跑到县城去与李欢欣约会一、两个晚上,她希望李欢欣能让她再次怀上孩子。

    久旱逢甘雨,她太渴望男女之间的情爱了,在计生医院伍桂圆那间曾经住过的房间内,她极尽温柔地讨好李欢欣的喜欢,住了两个晚上,她笑嘻嘻地对李欢欣说:“李哥哥,如果我这次再怀上小孩,我就一直要等小孩生下来,再来你这里,免得像上次一样,快出来了还要你整得要死,结果小孩一生下来就是个残疾人。”

    “那你也不能怪我,谁叫你自己那么骚!”李欢欣将责任推到她身上说。

    “怪我把关不严,让你钻了空子。”

    “就是嘛,脚生在你身上,又不是我绑架你来的。”

    “好啦,是我生得贱,自己的丈夫无能,才有求你,行了么?”伍桂圆自取其咎地说。

    “那倒也不是,我们两个人是相亲相爱的,我对你是真心的,对老婆都没有对你好,你应该感觉得到。”李欢欣对她说。

    “感觉到你那硬邦邦的东西一天不如一天,兄台,再不玩你就玩不动了。”伍桂圆嘲笑他说。

    “那你放心,这三、五年之内,对付你还暂时不成问题。”

    “别吹牛,过几天我又要来的。”

    “过几天我要到省城去开会,你就别来了。”

    “我的夫,带我一起去省城玩一下,见个世面,如何?”伍桂圆恳求他说。

    “不行,那里全是一些领导,人家没有带家属,我怎么敢带?何况人家一查,我的妈,你是我的小三,一下子就玩完了。”李欢欣开玩笑地对她说。

    “你不要小看我,我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三,我是要与你生儿育女的人,你要放尊重一点,否则别让我撕了你。”伍桂圆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放出来的那种阴险、狡诈、毒辣的目光,让所有见过的人都不免胆寒心怯。

    李欢欣没有觉察到她的情绪变化,还当她仍然是那个朴素、善良、温柔、敦厚,善解人意的农村小媳妇,其实人是会变的,特别是经历过一些事后,有些人变得自私自利,有些人变得胆大包天,有些人变得无所顾忌了,伍桂圆就是后一种,她在计生医院的医生护士面前,就俨然以院长的夫人自居,有时居然对不给她安排汽车的司机发脾气。

    那天,伍桂圆在李欢欣那里玩了几天,要回去了,李欢欣正好当时不在,伍桂圆走到医院的车库,对司机小向说:“小向,送我到汽车站去一下。”

    “好的,请稍等一下,我们医院的许医生也要上街,我们就一起去吧。”小向回答着伍桂圆。

    结果,等了很久,许医生也不见人来,伍桂圆感觉是小向为了寻找托词,故意不开车送他,就气呼呼地对小向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开个车吗?过几天我开部车来,让你们看看。”

    她带着一肚子火,走到公路上拦的士去了,后来她还恶人先告状,对李欢欣说:“你当什么院长?连个司机都指挥不动。”

    “怎么啦,我们的司机躺着也中枪?他们正在车库睡觉,看电视,怎么与你有什么利害冲突?”

    “我要他们出个车都不给面子,你说你当个院长有什么威信可言?”

    “话可不能这样说,领导的威信是自己树立起来的,你把他们看得有多重,他们就会把你举得有多高?”

    “别说了,你是个软蛋。”

    “我不就是个软蛋,才被你欺侮。”

    “是你欺侮我,还是我欺侮你?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给我一点名份都没有,整天偷鸡摸狗的,吓得我诚惶诚恐。”伍桂圆埋怨李欢欣说。

    “小伍妹,这种玩笑开不得的,我们是有约在先,互不影响家庭的,你要信守承诺哟。”李欢欣提醒她说。

    “先君子后小人,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我为你流过产,生过小孩,陪你渡过了无数的夜晚,你倒好,看到我红颜已去,随时想离开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你在我心里是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花,我深情地爱着你,真到死的那一天,我还要呼唤着你的名字。”

    “别贫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是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李欢欣对她说。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伍桂圆冷笑着说。

    “你不要因为一棵树,而否定了一片森林,难道还有其它男人对你不好?你到底有多少男人?”李欢欣问她说。

    “我是大众情人,人见人爱的,不过上床的人只有你一个。”伍桂圆说。

    “鬼才信你。”

    “不信的话,我就只能以死明志,用死来证明我的清白,我马上死给你看,除了我老公外,就只有你老人家了。”伍桂圆说完,真的准备去公路边撞汽车。

    “你不要去害人家,想不通的话,在自己家里上吊、喝农药都可以,不要去害人家司机,麻烦你行行好,到死也要积点德,下辈子转世就快一点。”

    “跟你开个玩笑,我才不会死啦,命是自己的,也是无价之宝,一定要好好活着。”伍桂圆笑着说。

    “这就对了,有好的心态,一定会有奇迹出现。”李欢欣对她说。

    伍桂圆从计生医院出来后,她在县城里买了一些带给邓文花和她小孩的礼物,回到了家里,与彭新松那些侄儿、侄女们分享生活中的喜悦。

    过了一段时间,几个警察来到彭新松的家里,伍桂圆在菜地里远远看到警察来她家后,心里不免胆寒起来,她不知道警察来此所为何事,只见警察一进来就问彭新松说:“你老婆是不是叫伍桂圆?”

    “是的。”彭新松说。

    “她人呢?”

    “在菜地里摘菜去了。”

    “你们是不是一年之前生过一个小男孩?”警察问彭新松。

    “是生过一个小孩,如果他在的话,刚好一岁了。”彭新松扳着手指说。

    “小孩是怎么回事?”

    “你们要问问我老婆才知道,我是从来没有出门的。”彭新松觉得警察来,不是伍桂圆的事,就好办了,他放下了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

    伍桂圆提着从菜地里摘下来的长豆角、四季豆、南瓜花和嫩叶子,还有青辣椒等蔬菜,回到家里与警察打了招呼,她说:“哎呀,是什么风把几位大警察给吹来了,今天来我们这穷乡僻野来尝尝新鲜蔬菜?”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打拐办的,最近我们破获了一起特大的拐卖婴儿案件,其中有一个涉及到你们的小孩,你们的小孩什么时候丢失的?”警察对伍桂圆说。

    伍桂圆吓了一跳,她以为警察是来追踪十多年前的杀人案,没想到是小彭理的消息,她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总是免不了兴奋起来。

    伍桂圆说:“我是生了个残疾小孩,妇幼保健医院的贺医生说带不活的,她说小孩有梅毒、有脑瘫,就给我出了一个死亡证明,她就让一个老头子抱走了。”

    “这个贺医生是一个披着医生外衣的不法之徒,她们有一个贩买儿童的网络,你详细说说你的小孩的外貌特征?”警察对伍桂圆说。

    “没有什么外貌特征,只是眼睛睁不开,她说一辈子都不会睁大眼睛的。”

    “你叫什么名字?”

    “伍桂圆。”

    “你小孩是在哪里抱走的?”

    “在妇幼保健医院。”

    “抱走的时候有多大?”

    “两个月大。”

    “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如果现在有你小孩的照片,你能认得出来吗?”

    “我不知道,应该认得出来。”伍桂圆说。

    一个警察从他们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小孩照片,让伍桂圆指认,伍桂圆看以照片,又递给彭新松认,都没有认出来谁是小彭理?

    “你知道你的小孩患的是什么病?”警察问伍桂圆。

    “就是生下来眼睛睁不开,不哭也不笑,其它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伍桂圆回答说。

    “她就主动找到你,说你小孩有梅毒和脑瘫?”

    “是的。”

    “你们被她骗了。”警察说。

    “怎么可能?我是看着小孩的眼睛睁不开,也没有像其它的小孩一样又哭又闹的现象?”

    “老头子抱走你小孩,给了你的钱没有?”

    “没有。”

    “你真的没有收她们的钱。”

    “真的没有。”

    “没有就好,我们现在从外地追回来一些小孩,你们夫妻要随我们到医院去做亲子鉴定,我们要做比对,将这些小孩送到他们的父母手中。”

    “太谢谢警察同志了。”

    伍桂圆给彭新松换了一件外衣,对他说:“你要不要去?你不是晕车吗?”伍桂圆的意思是他去了也没有用,因为他们两人都清楚,小彭理是谁的孩子?

    彭新松当然心里知道,但他当着村里的人和警察,当然要去做亲子鉴定,他笑容可掬地对伍桂圆说:“我要去,警察都说要我去,我怎么能不去呢?”

    伍桂圆偷偷地捏了他一把,说:“老公,你行动不方便,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代替你去就可以了。”

    一个警察听到后,却对他们说:“最好你们夫妻都去,那样比对的程度就高一些,去吧,反正我们有车子,到时候送你们一家三口回来。”

    彭新松好久都没有出远门了,他想出去透一下气也好,何况有警车护送,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坐过警车呢,今天坐一下警车看是什么味道?

    伍桂圆看到彭新松兴致这么高,心想:你爱去就去吧,看是出谁的丑?

    一个警察对彭新松说:“你那个小孩很聪明的,一岁多就可以叫爸爸了。他看到我们个个叫爸爸。”

    “好小子,他不知道爸爸多了妈妈有问题。”彭新松笑嘻嘻地对大家说。

    “你才有问题!”伍桂圆急得骂她的丈夫了。

    “没有关系,爸爸多了也有好处,将来长大后照顾他的人也就多一些。”一个警察对伍桂圆说。

    “谢谢警察,你们辛苦了。”伍桂圆心慌地对警察说。她心里有事,当然心里是虚的,不敢直视警察那些威严的眼睛。

    坐着警车,他们一路来到县公安局打拐办,这次拐卖婴儿案件也跟其它大案要案一样,抓一个带一串,端一窝带一片,很多在计划生育和医疗单位有威望的骨干力量都带了出来,伍桂圆想不到李欢欣也牵涉其中,不过还好,他只负领导责任,自己没有在里面分过钱,也没有介绍过人。

    计生医院的李欢欣院长和妇幼保健医院的罗院长都因管理责任免去了领导职务,贺医生及五个不同医院的医生护士利用工作之便,唆使、介绍、容留犯罪集团贩卖过儿童,并多次分得过赃款,赃物,现在已经追究她们的刑事责任。

    伍桂圆在县公安局下车后,来到公安局暂时安置小孩的宾馆,十多个小孩正在护理人员的护理下,快乐地玩耍,伍桂圆看来看去,没有一个眼熟的,觉得没有一个像她的小孩。

    彭新松、伍桂圆和那些丢了小孩的父母在公安人员的陪同下,到人民医院抽了血进行化验,化验结果有三天后才能出来。

    伍桂圆推着彭新松的轮椅在街上行走,她笑着对彭新松说:“老公,你来这里验血,不是自欺欺人吗?

    “去你的,又不是麻烦你,我来玩一下也可以嘛,反正在家里不好玩?”彭新松对她说。

    “我们是来办正事,你却是来玩的,你干脆早一点回去,我知道结果后就马上回来,反正我们的情况跟别人的还不太一样,人家的小孩要么是在街上抢走的,要么是在医院抱走的,我们的小孩是有毛病,是自愿送出去的。”伍桂圆小声地对彭新松说。

    “你不能这样说是自愿送出去的,到时候连你一起抓起来就麻烦了。”

    “怎么可能乱抓人?我都是受害者,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全天下的人都在同情我。”

    “那我跟你一样,是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不是照样心急如焚吗?”

    “他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血缘关系就那样重要吗?重要的是家庭成员关系,他跟我姓彭,是大家公认的父子。”

    “哦,我差点忘记了,他是姓彭的,叫彭理。”

    “如果你不承认他是我的小孩,我就让全世界的人来评评理?”

    “我怎么会不承认他是你小孩呢?我还自己去承认在外面偷人、借种不成?”

    到了汽车站,伍桂圆将彭新松送上了长途运输公共汽车,并对司机说:“洪师傅,麻烦你到站后,帮我老公下车,我在城里要办点事,让他先回去,住在自己家里方便一点。”

    “放心吧,到你们镇后,我背他下车。”开车的洪司机坐在驾驶室,手握着方向盘,对伍桂圆说。

    送走彭新松,伍桂圆这一下轻松了,她马上打了李欢欣的手机,李欢欣正在门诊上班,问她说:“你在哪里?”

    “我在县公安局。”伍桂圆说。

    “你在公安局干什么?”

    “被他们抓起来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心里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李欢欣对伍桂圆说。

    “我没开玩笑,是真的在县公安局。”

    “是什么事?”

    “小孩的事。”

    “小孩的什么事?”

    “我小孩被拐卖到外地去了。”伍桂圆带着哭泣的声音说。

    “你这个倒霉蛋,怎么每次倒霉的事都有你的份?”李欢欣对她说。

    “还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带了梅毒,小孩怎么会感染?”伍桂圆埋怨李欢欣说。

    “你不要乱说,我可是清白的,自从认识你以后,就再也没有到那些娱乐场所去玩过。”李欢欣对她说。

    “你骗鬼去吧,我还不知道,街上的按摩店、洗发屋、美容院哪个地方少过你?不传染性病才怪,好在还好,没有感染上爱滋病就算万幸了,不然我和小孩更遭罪!”伍桂圆细数李欢欣的种种劣迹,骂得李欢欣不好意思,无话可说,只好强烈抗议地挂掉了伍桂圆的电话。

    “好啦,我现在也是一介平民,无权无势了,以后没有钱来养你了,你就请便吧!”李欢欣在电话里对伍桂圆说。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之前用过你多少钱?你说,我还给你!”

    “好,好,没有用过我的钱,我的钱被狗吃了,你不要来打扰我了,好不好?”

    “我是告诉你,你儿子有消息了,万一我要告诉公安局,说孩子的父亲是你,要你去抽血化验,做亲子鉴定,你去不去?”伍桂圆吓他说。

    “这,这个玩笑开不得的,你答应过我,不会破坏我的家庭的,你要守口如瓶,我下次才好帮你,懂吗?亲爱的!”

    “我现在在公安局门口,晚上没地方去,你还不来接我?”伍桂圆在电话亭打了很久电话,一直希望李欢欣来接她,可李欢欣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医生,除了自己的宿舍,那些其它的房子钥匙都交出去了,而宿舍里面,他的老婆带着两个放暑假的孩子,正来医院看望他,住在房间,总不能让她们碰面吧!

    “小伍妹,我过去那些办公室和空房钥匙都交给新院长了,我老婆和小孩也来医院探亲,你看怎么办?为了我们两个人偷情,总不能让我的老婆孩子流落街头吧!”

    “去你的,你早说你老婆来了不就完了,我住在红豆豆宾馆,有时间你就过来。”伍桂圆在电话里与李欢欣聊完天,叙完旧,一个人走在街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袭上心头,她漫不经心地从这个店逛上那个店,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买什么?就只知道心里空荡荡的。过去空虚的时候,只要一个电话,李欢欣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真是别人的丈夫过不得夜,还是自己的老公好。

    回到了宾馆,伍桂圆住进了公安局为失散儿童家属所订的房间,她刚放下自己的小包,房间的电话铃就响了,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细声细语的声音,她问伍桂圆说:“喂,小姐,你需要服务吗?”

    伍桂圆还从来没有接到过这样的电话,她的心里一阵阵地发慌,不知道怎么样回答好,就慌慌张张地对她说:“好,需要,需要。”

    接完电话,伍桂圆正准备清理拖鞋和换洗衣服去卫生间洗澡,她脱去外衣,躺在床上看看电视,休息一下再说。

    过了一会,她的房间有人敲门,伍桂圆穿着拖鞋,开门一看,一个长得高大帅气的小伙子站在门口,大概有一米八五的个头吧,足足比伍桂圆高出一个头,皮肤白净,浓眉大眼,一件白色花花公子的夹克衫,里面是一件红色的高档衬衣,白里透红,一看就知道他是受过服装专业培训的人,他笑米米地如玉树临风,清新可人,小伙子礼貌地对伍桂圆说:“小姐,是你打电话需要服务吗?”

    “什么服务?我不知道。”伍桂圆说。

    “你不是打了电话吗?”

    “我没有打,是她们打来的。”伍桂圆对小伙子说。

    “谁先打电话都是一样的,没有关系,关键是看你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小伙子说着,没等伍桂圆让开,他就挤了进来,并对着电视机前的镜子,用手摸了摸他油光发亮的头发。他一边自我欣赏,一边对伍桂圆说:“你看我怎么样?”

    “你很好的,长得真好。”伍桂圆说的是真心话,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长得这样匀称的,五官端正,比例关系适宜,简直是无可挑剔的男人。

    “那么你是同意做了?”小伙子嗲声嗲气地说。

    “同意,同意做什么?”伍桂圆明明知道这种小伙子是吃什么饭的,她故意调人家的口味说。

    “三百一个点,加点加钱。”小伙子对伍桂圆说。

    “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不懂没关系,只要有钱就行了。”

    “我也没钱,只有几百块钱是拿来看病的。”伍桂圆说完,还真的将自己的钱包翻出来给他看。

    “你有什么病?”小伙子这一下真担心起来了,他怕伍桂圆有什么大的传染病,这是得不偿失的。

    “我有大病,是不好意思开口的那种病。”

    “到底是什么病?我要知道病毒是不是会感染?”

    “梅毒,听说过没有?”伍桂圆想吓他,让他早点快走。

    “你真逗,我在这圈子混了这么久,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身体健康的女人。”小伙子自信地对伍桂圆说。

    “何以见得?”

    “看眼睛,你的眼里没有杂质,不混沌;看皮肤,你的皮肤很健康,不虚脱;看脸色,你的脸色很红润,那种逛夜店的女人脸上没有血色,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看里面,看有没有红肿、发炎、有异味、臭味,如果是腐烂变质的女人身体,一定会是伴有恶臭的。”

    “看来你是一个风月场上的老手,遗憾的是你认错人了。”

    伍桂圆说完,只好将门半开半掩着,小伙子没有做声,以为是她默许了,就跟着她走进房间。

    没等伍桂圆开口,小伙子就开始帮她脱衣服了,吓得伍桂圆赶忙护着自己的胸脯,对他说:“嗨,我们都还不认识,你怎么就动手动脚的,如果在我们村里,你的手都要被人砍断的!”

    “这是上流社会的人生体验,这种生活方式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消费得起的。”小伙子将舌头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对着伍桂圆伸了几下,伍桂圆是结过婚的人,当然知道了他的意图。

    伍桂圆对小伙子说:“我是农村放牛的老大娘,如今都上了年纪了,本大娘对你们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请你马上离开。”

    “你今年多大了?”小伙子红着脸,好奇地问她。

    “我现年五十八岁,老头子七十有三,比我大十五岁。”

    “看起来很年轻的,大娘。”

    “你看我像个多大的女人?”

    “你像个三十多岁的人。”

    “哦,谢谢,要下辈子去了。”伍桂圆本身自己就是一个骗子似的,如今碰到江湖骗子,她如鱼得水,一句实话都没有。

    正当他们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门口来了几个穿警察衣服的人,他们进来二话不说,抓住伍桂圆和那个小伙子就走,伍桂圆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乱抓人!”

    一个警察拿出工作证在伍桂圆面前扬了一扬,说:“我们是公安局治安大队的,正在扫黄打非,当场抓住了你们卖淫嫖娼,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妈妈才卖淫嫖娼,我是在这里住店的,你们凭什么抓人?”伍桂圆与警察分辩说。

    “坏女人,你个臭不要脸的,还敢骂人了。”一个警察模样的人对着伍桂圆就是两耳光,伍桂圆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疼痛,鼻子血顿时流到了口里,她还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重重地打过,过去挨过彭新松、黄山叶的打,那都是些毛毛雨,不痛不痒而已,现在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个长期练功夫的人,脸上的横肉证明他天生就是一个恶人,三角形的眼睛看得出他的心跟蛇一样的毒,手上的老茧很厚,手背的肉都练得像石头一样的硬,两颗虎牙伸出来要吃人一样的令人不安,这种人如果生长在古时候,一定是个十足的刽子手。是那种站在行刑台上,头上缠着红布,上身光着膀子,含一口白酒喷向大刀,拎起大刀片子就要人头落地的那些人。

    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伍桂圆暗暗叫苦,今天碰到高人了,她一个女人,在众多男人面前,耍蛮是不行的,只能以柔克刚,她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流着眼泪对警察说:“警察大哥,我是这次被拐卖儿童的亲属,骨肉离散,寝食不安,是你们公安局统一安排住在这个宾馆的,我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你们不但要抓我,还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那个带队的警察征了一下,拿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伍桂圆,对她说:“你把鼻血擦一下,可能是他们搞错了,你把身份证拿出来我们看一下。”

    伍桂圆将自己的身份证拿给那个带队的警察看,警察看了一下后,对同伴说:“你们进来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脱了衣服在床上?”

    “他们没有在床上,是站在这里说话。”一个警察回答说。

    “蠢货,我们走。”那个带队的警察对同伴说,说完扬长而去。

    伍桂圆看到警察走了,她走到卫生间的镜子面前,看到自己的脸被打肿了,她抱着被子淘嚎大哭起来。

    哭完之后,她再次给李欢欣打电话,对他说:“谁叫你不准我去你那里嘛,你来看看,我被打成了什么样子?还差点当成卖淫女抓走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回去了吗?”李欢欣问她说。

    “我要在这里等比对结果出来,被扫黄打非的人当做卖淫嫖娼的了?”

    “你是个猪,不会跟他们解释吗?”李欢欣骂她了,还好意思说。

    “你解释得清吗?”

    “怎么就解释不清呢?宾馆都有摄像头的,你房间进去了什么人,一看就一清二楚,人家怎么就不抓别人?”

    “你不信就算了,我都冤死了,白白挨了一顿打。”

    “好,我马上过来。”李欢欣对伍桂圆说。

    伍桂圆听到李欢欣要过来了,马上在房间里清理衣物,开始洗澡,她不敢坐在宾馆的浴池里泡澡,怕浴池里面别人用过的不干净,只好赤脚站在浴池里,用淋浴的水往自己身上冲。她用自带的洗发精洗了头发,再用宾馆的沐浴液擦拭着身体,自我欣赏地对着浴室的镜子看了又看,她想:这样隆重地迎接他,李欢欣来了后,一定会满意的。

    伍桂圆洗完澡,穿着内衣内库躺在床上,等待李欢欣的到来,她等啊等,等到晚上十二点,还不见人来,打了他的电话和手机多次,也不见人接,一种不祥的感觉在伍桂圆心里掠过,因为计生医院离宾馆也不远,伍桂圆打了一个的士,朝李欢欣所在的医院开去,一路上既没有发现车祸现场,又没有发现其它情况,伍桂圆在计生医院家属楼不远处,碰到一个过去认识的护士,她问那个护士说:“黄护士,你看到李院长没有?”

    “哪个李院长?”不知黄护士是想故意刺激她,还是真的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一个李院长,因为新来的院长也姓李,叫李小隐。

    “是原来那个李欢欣院长。”

    “他呀,现在有点恼火哦,检察院的人来找过他几次了,可能有经济问题,晚上又抓走了。”黄护士对伍桂圆说。

    “难怪打他的电话打不通。”伍桂圆喃喃地说。

    “你就别为难李欢欣了,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当官的人,只要检察院一查,肯定会有问题的,就看判多少年了?”

    “你也不要这样落井下石,李院长还是一个好人。”伍桂圆的脸色很难看,说完转身就走。

    “只有你说他是好人,我们这里的医生护士个个都恨死了他。”黄护士窃笑着对伍桂圆说。

    “人心是杆称,倒霉的时候才看得清谁好谁坏?”

    “那也是,听说李欢欣倒霉就倒霉在女人身上,他在外至少有三、四个情妇。”黄护士说完,偷偷地瞟了伍桂圆一眼,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伍桂圆脸不改色,心不跳地问她,说:“那他在内还有几个情妇呢?”

    “不知道,看不出来。”黄护士说。

    “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如果乱说,别人就会说你是他的情妇。”伍桂圆警告黄护士说。

    “你才是他的情妇哩。”黄护士回敬她说。

    “我跟你一样,不是他的情妇,只是他的朋友。”伍桂圆对黄护士说。

    “对,对,我们只是他的朋友,谁问起我们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黄护士生怕伍桂圆说她是李欢欣的情妇,吓得赶紧撇清关系。

    伍桂圆觉得现实生活中,有些人的心里太复杂了,其实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是看不清自己,以自我为中心,过于执着,迷失于自我偏见。如果没有随缘的心态,要求事事都随己愿,那么任何环境都不可能满足你。只有端正身心,用智慧化解掉心里的障碍,去除执着偏见、分别妄想,所有的烦恼才会云开雾散。

    伍桂圆没有见到李欢欣后,又回到了宾馆,到了半夜时分,她正在睡梦中,她作了一场心惊肉跳的短短的恶梦,梦见一只凶猛的黑狗想要咬她。她心里一吓,就吓醒了,这样算是逃过了凶狗的牙齿,然后就又睡着了。可是没多久,又开始做梦了,她正在一处很怪、很阴沉的地方,是深谷中一处树林里,再不然就是在一个山洞里,或是一处高山中狭窄的峡谷里,那儿有一条路,一直通出去,起初好像是一条很好的路,可是,她愈走愈狭,也愈黑,到后来,这条路就根本找不到了。接着,她回过头来,想看看他能不能找到回头的路,只看到背后一大堆蛇,当初还以为只是一堆短树呢?上面只看见至少有二十来条毒蛇狰狞的蛇头,叉形的舌头,玛瑙色的眼睛。她马上转过身来,可是前面有一支有角的凶猛的野兽,身子非常大,走路的时候,矮树都给踩在它的脚底下,把它这一面前进的路给阻住了。在这一种绝望的情形下面,她吓得使劲地叫喊起来,终于又吓醒了,这一晚伍桂圆再也没有睡觉了,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到天亮。

    天亮后,伍桂圆起床漱了口,洗完脸,上完厕所,又摸了摸水龙头里面有热水,于是马上又脱了内衣内库,到卫生间简单地冲了个澡,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准备出门吃早餐。人还没出门,检察院就来人了,一个检察官对伍桂圆说:“你叫伍桂圆吧?”

    “是,你们有事吗?”伍桂圆问他们。

    “据我们掌握的材料,你与计生医院的李欢欣经济案件有关系,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一个检察官对伍桂圆说。

    “我有事,正在等待与失散的小孩团聚,再说我还没吃早餐,你们有什么事就在这里问吧?”伍桂圆对检察院的人说。

    “也行,就在这里我们问你几个问题,你与李欢欣是什么关系?”一个检察官坐在电视机旁的书桌上,摊开记录本,拿出圆珠笔,开始记录了。

    伍桂圆回答检察官的话说:“我和他是表兄妹关系。”

    “没那么简单吧?”

    “真的,我表哥是个好人,他不会犯什么错误的。”

    “这个不用你说,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你之前住在他那里,是同居关系吧?”检察官问她。

    “怎么可能?我在他们医院检查怀孕情况,被这次抓住的那个贺医生当做超生妇女流了产,如果不是看在表哥的份上,我是要上告的,试想一下,你们的老婆好不容易怀孕了,被无故流了产,你们会怎么想?”伍桂圆一脸忧伤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情,将流产的事开来说,她想将话题往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去带。

    “不要扯宽了。”

    “你们男人不是喜欢扯宽吗?”

    “看来你真的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谁说的,我跟他没完。”

    “李欢欣说的。”

    “他敢这样说我,表哥有时也不厚道呀。”

    “你和他是不是还有男女关系?”检察官试探性地问她,同时也看她的表情。

    “你们不要乱说,一个女人的贞抄BI生命还重要,搞得不好会害死同志的。”伍桂圆故意含羞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巴,手指在床单上划来划去。

    “李欢欣被关起来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检察机关说?”检察院的人提示她说。

    “我相信他是无辜的,医院一些人想害他,希望检察机关还表哥一个清白。”伍桂圆总是将表哥挂在嘴边,检察机关的人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与李欢欣的案件有关,所以问不出来一个所以然,他们就与她握了一个手,离开了宾馆。

    伍桂圆经过这么多事,她也学会了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关紧要的话一顿乱说,关键的话一句也不说,总之在她的嘴里抓不住一点破绽,她也就没有因为自己的语言不慎而害了李欢欣。而有些女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太好,见到公安局的或者检察院的人,吓得屁滚尿流,面如土色,只要她知道的,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像倒豆子一样地倒出来,搞得办案的警察或检察官记录的时候,写都写不赢,还要用录音笔来全程录上,回去再放一遍来补充材料,哪个男人碰到这样的女人,真是害死人,她为了给自己脱罪,该说的全说,不该说的她想办法也要说,有些事情连警察和检察院的人都不知道,她要搜索枯肠地说出来,那些与她曾经交往过的男人就这样被这些胆小怕事的女人害了命。因为她们怕牵连进去,有些则怕失去现在拥有的幸福,没有几个女人像伍桂圆一样替男人说话,打圆场。对李欢欣来说,伍桂圆真是他的红颜知己,既不会坏他的事,也会不沾他的什么光,更不会伸手向他要这要那,完全是将一个女人所有的情感都交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