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洛城季朝时,皇帝秦琳为抵御胡人侵袭,御驾亲征。不料因不适北方寒气,患上严重风寒,连日高烧不退,在归途中病危,逐驾崩。在张皇后张玉心拥护下,其幼子秦秉继位,年仅十岁。由秦琳征时常年在外,朝中忠臣皆遭以韩似飞为主的奸臣谋害,上下皆为宦官世家,奸臣辅政,使得季朝连年大乱。终于,一个叫做伍炀的人横空出世,义旗一举,便有两万余人响应号召,短短三天之内,占领了中原以东,青州的两座城池——江城与樊城,成为第一支起义军。
洛城郊外的树林里。
已是蒙蒙一片的白天,一棵参天大树之下,两个狼狈不堪的“逃兵”站在树下,身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地干干净净。一个长得粗犷,身板厚壮,但一天未进过粮,两边的脸颊已经明显瘪了下去,没有了任何神情。
另一个站在雨中,大口喘着气,身材稍瘦,腰里也挂着一把剑,一副正直的嘴脸,看着坐在地上的大汉。
大雨落下,四周似得格外平静,两人互相不说话,只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
“你是哪个队伍属下的?”
“方忠属下,步兵长。”稍瘦的士兵回答。
“在下骑兵卒,豫州人,严溪。”
那士兵上下打量严溪:“徐州人,郝清。”
两人互相行礼,严溪伸出手,两人一起盘腿坐下。
“足下也是杀了人逃出来的?”严溪试探性地问。
“不错。”郝清外表冷静,眼神却一下子失了光。
原来伍炀起义后集军青州两城,对同在青州的洛、沛、丰和邓家四城造成巨大威胁,朝廷立调度徐、豫、兖,三州的男丁充军,严溪与郝清这一队总共四百人不足,发配到江城西面的丰城加防,但路上却被一队来路不明的人马装作酒贩,下了蒙汗药,军中所有马匹和兵器皆被带走,只剩下一堆破铜烂铁,延误充军时限,当以死罪,士兵不满,便厮杀将官,各自奔去。
“如今天下大乱,伍炀在青州起义,河北公孙茂占据冀、并、幽,三州,拥兵四十万,虽为诸侯国,但却对天子诏书视之不理,西凉姜起拥兵三十万,南抗梁州吴易,东吞雍州三郡,却也想进京作乱,将皇帝取而代之。中原外东南处更是群雄并起,如今你与我同为沦落郊荒之人,不知兄台有何打算。”严溪一本正经地说着,好似这些消息都是他自己掌握来的一样。
郝清沉默了一会儿:“还有一个地方你没说到。”
“哦?什么地方?”
郝清摸了摸下巴:“荆州,荆州陆文公拥兵也三十万有余,虽处中原外西部,但有九郡之地,北为江,南为水,今四处战乱,唯荆州之地安然,其全靠陆文公手下将相之智,与陆文公本就以和为贵有关,不如我们投去荆州谋生。”
“也好。”严溪心中大吃一惊:逃兵之中也可遇到如此善察之士?
郝清打了一个寒颤,看着茫茫的冷雨,放下剑:“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明早就出发,直奔荆州而去,日后我们便是一道的了。”
严溪想了想,点点头:“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去趟洛城。”
“洛城?”
“嗯,”严溪站起身,指着原本背对着的那个方向,“那边是洛城,现在步行一个时辰就可到达,我认识一‘丘’姓友人,先是落草为寇,后下山来做商人,就在洛城里头,若得他相助,去荆州路上必然轻松许多,只要明早我们早点出发,先进洛城,再走荆州便可。”
郝清也未想太多:“如此,甚好。”
两人残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上了路,来到洛城城外。
只看洛城城下一条宽三丈的护城河,城高八丈,厚两丈,可谓固若金汤,城头巍巍插着多面“董”字大旗,甲士站在城门边上,一个披着红袍的将军站在大门口。
两人站在队伍后,只看一长队的百姓陆续走去,一些通行过去,还有些则被留下。
“查得这么严实。”郝清抱着剑,从队伍之中探出头。
“当然严实了,如今天下群雄各占一方,青州一块又接连起义,这城中的告示与通缉令,起码得有两万张。”
郝清一惊:“那我们还进得去?”
严溪若有所思地看着前头的士卒:“不怕,这些时间,城里头应该不会有抓我们俩的告示。”
此言似被严溪身后一妇人听见,妇人脸上满是惊恐模样,但又叫不出声,严溪回头狠狠瞪了这妇人一眼,妇人便转身跑到队伍后面去。
“好,如此来,就拼一拼了。”
不久,前面的百姓走光,轮到两人。
两人故作平静,却不敢看那将军一眼。
“站住!”
两人心头一震,止住步。
只听那将军的脚步声临近,两人的头越发往下低。
一阵刀光从眼前闪过,那红袍的将军用剑撩起两人脸庞的头发,看着两人的脸。
严溪终于敢抬起头,直看着将军。
这位将军五官端正,褐色眼睛,体魄更是强壮。
“这两人是送来青州充军队中的逃犯,给我拿下!”
两人只觉得胸口一闷,拔出剑来。
本以为能与古时英雄一般打斗一番,却不想那褐眼将军三拳两脚就将自己制服在地。
“带去董城主府上!”
两人已被像猪一样被捆住了手脚,又双目相对:“本想去荆州安身,却不想刚出初路便被擒个正着。”两人唉声叹气,好似自己也是起义的大将,想要功成名就,建立大业,却被缉拿在洛城。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