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官话 > 第五九0章 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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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革开放好不好,从中国人的穿衣就看出来了。

    改革开放前,中国人穿衣讲究的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衣服色调也是以灰蓝黑为主,在外国人眼里,是一群“蓝蚂蚁”。陈观小时候除了夏天穿个白色小布衫,基本上穿的都是蓝衣裳。那个时候,五龙峪的小伙子们找对象,媒人夸姑娘长的好、心灵手巧,最常说的话就是:“人家闺女长的俊,脸黑薄薄的,眼睛虎灵灵的,最难得的是人家闺女一手好茶饭、一手好针线。你去人家家里看看,那闺女烙的馍能起一扎高,屁股上的补丁又园又结实,那针脚儿,细密得就象蚂蚁爬在蜜糖罐上一样!”

    一扎,是五龙山区乃至明水县的土话,就是单手伸开拇指和食指成直线时的长度。用来比量烙馍厚度的时候,则是单手伸开拇指和食指平行的时的距离,大约就是一寸、两寸的意思。

    那个时候人穷,买不起新衣服,旧衣裳缝缝补补就显出姑娘的针线活水平了,能看出这姑娘是不是过日子的人。

    改革开放后就不同了,80年代初,开始流行喇叭裤、蝙蝠衫。那个时候有个电影叫《街上流行红裙子》,说的是一个女劳模要不要穿适合女人爱美心理的红裙子的故事,现在看来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但却是八十年代中国人从穿着到心里变化的真实记录,也是中国人思想观念变化的真实记录。

    到了九十年代,就已经无所谓潮流了,国门大开,国外有的国内就有,已经没有什么单一的流行色了,再也不会有人把穿着时尚、大气、高贵看成是奇装异服了。

    这个变化,是一个了不起的变化,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人从思想意识上走上了现代化。

    晚上8点的时候,京城西客站出站口,澹台明月穿着一件黑色连衣裙,长发披散在肩上,静静地站在西客站北一出站口一侧,等着陈观的身影出现。

    如瀑秀发,明眸皓齿,奶油一般纯净细腻的皮肤,修长的身材,美丽的澹台明月,站在大厅里,如星辰,如满月,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

    西客站是国家为了缓解北京交通枢纽压力实施的重点工程,今年1月24日通车,这个时候站内设施都还是崭新崭新的,地板都光可照影。

    来接站的人很多,大厅里熙熙攘攘的。

    澹台明月太漂亮了,漂亮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站在人堆里绝对的鹤立鸡群。就有一些男人的目光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还有个别胆大的小伙子故意走到澹台明月跟前询问这是不是北一出站口,弄得澹台明月不胜其烦,干脆就高高地扬起了头,任凭那些眼珠子在自己的连衣裙上骨碌碌打转。

    好不容易等到陈观乘坐的车次到站了,澹台明月的心怦怦直跳,脸上飞上了几朵桃花,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

    这也难怪,澹台明月过年那几天刚刚和陈观两情缱绻,陈观就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半年时间,这让美丽的澹台明月如何你能不想他、如何能不想起他就脸红心跳呢?

    来了,来了,远远地,陈观拉着两个旅行箱朝出站口走来了。

    澹台明月脚跟一下就踮了起来,雪白的玉臂高高举起,小手不停地挥动着,嘴里还在喊着:“陈观!陈观!”

    陈观神识那么灵敏,又提前在火车上打过电话,知道他的心上人澹台明月就在出站口等着接他呢,快到出站口时就已经抬起了头,在搜寻着澹台明月的身影呢!

    澹台明月一喊,陈观就听到了,目光也看向了澹台明月。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澹台明月的心跳加快了,眼睛里的一汪春意弥散开去,似乎一下就把整个大厅渲染成了百花盛开的春天!

    仅仅是一眼,澹台明月就羞了,手臂也放了下来,不再喊了,头也垂了下去,脸颊上、长长的天鹅颈上都染上了红晕!

    片刻之后,澹台明月的头扬了起来,目光再次看向了陈观,看着陈观一步步走向出站口,向她走来。

    看见澹台明月的那一刻,陈观的心也是怦怦直跳!半年未见了,多少次梦里魂牵梦绕,我的姑娘你可好?可安然?

    不过陈观的脸皮厚,没有象澹台明月那样面染桃色。

    直到陈观走到了澹台明月面前,美丽的澹台明月这才又低低地叫了两声“陈观、陈观!”

    澹台明月没有想到,就在这熙熙攘攘的大厅里,就在出站的人流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陈观竟然放下了手中拉着的两个旅行箱,两手一圈,就把美丽的澹台明月搂到了怀里,喊了声“明月”,嘴唇就吻上了澹台明月的额头。

    澹台明月“嘤咛”一声,就瘫软在了陈观的怀里。

    陈观的亲吻雨点般落在了澹台明月光洁的额头、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红扑扑的脸蛋、葱管一样的鼻梁上,最后落在了鲜红诱人的樱唇上,一下就再也分不开了。

    良久良久,两个人才从热吻中分开了,澹台明月这才想起是在西客站的北一出站口,惊醒了,抬头一看,出站口的工作人员、周围等候接站的人都在看着她,吓得“妈呀”一声,就又把头拱在了陈观怀里,不敢露头了。

    陈观心里美的啊,就象喝了一杯蜂蜜茶一样!

    这是他的女人,是他的会害羞的女人!

    半天,陈观才轻轻地拍着澹台明月的背,轻声说到:“好了,明月,我们该走了!”

    澹台明月这才把身子从陈观怀里挣了出来,又飞快地四下瞧了一眼,然后就擂起粉拳,照着陈观的胸膛上捶了几下,边捶边说:“坏蛋,没良心贼,一走连个电话都不打,刚回来就害我丢人。打死你,打死你!”

    陈观一生不吭,脸上满是憨憨的笑,任凭澹台明月的粉拳在他的胸脯上捶打。

    澹台明月捶打了几下,就不打了,乖乖地拉起一个旅行箱,一只手牵着陈观的手。陈观拉起另一只旅行箱,扯着澹台明月的玉手,一起向出租车停靠口走去。

    两个人只是手牵着手走着,谁都不说一句话,似乎很享受这种静美、这种甜蜜、这种默契!

    直到坐上了出租车,司机询问去哪里,澹台明月才吐出了两个字:“北广!”

    澹台明月是在北广进修,水泉电视台给北广打的培训费中包含有住宿费,她在那里有一间单人宿舍。

    这个时候正是开学的时候,必定热闹的很。澹台明月敢把陈观往学校的宿舍带,说明她心里已经把陈观当成自己的丈夫了,不避人了。说不定她还想让熟悉的同学们见见陈观,显摆一下呢!

    陈观可不想去北广的宿舍楼,他知道自己的生猛,怕晚上和澹台明月在一起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其他同学,让澹台明月没法做人。

    陈观就告诉澹台明月说,不去北广了,他还饿着呢,先找个饭店吃饭,然后登记宾馆,回头再去北广的宿舍看看。

    陈观这一说,澹台明月会意了,羞的不行,小手狠狠地朝着陈观的大腿上拧了一下。

    京城的出租车司机有两个特点,一是脾气大,挣钱多少无所谓,稍不如意,就不愿意跑了;二是都是话篓子,最擅长唠嗑,只要客人配合,能唠得一个个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国家大事、人事变动到自家的房子要拆迁、能换几套房子,什么都说。聊着聊着,就吹得一个个都是千万富翁一样。到最后归结起来一句话,那就是他之所以开出租车,图的不是赚钱,就图一乐子。

    陈观和澹台明月正是干柴遇烈火的时候,情到浓时,都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

    那出租车司机得不到乘客的配合,话匣子都快憋哑巴了,也不管陈观和澹台明月到底要到哪里去了,直接把陈观和澹台明月拉到了距离西客站并不远的一家宾馆门前,说是这里条件好,距离车站近,便于明天坐地铁或公交车。

    陈观和澹台明月都没想到这是出租车司机不想拉他们了,找个借口把他们赶下车了,下车后,还是含情脉脉地十指相扣,一刻都不想分开。

    这种情况下,京城的名吃什么的都失去了吸引力,陈观和澹台明月就在宾馆一楼餐厅里吃饭,然后登记了个套间,直接进房间了。

    这一进房间,刚刚把旅行箱放到地上,澹台明月就低低地喊了声“陈观”,扑进了陈观的怀里,踮着脚跟,一双玉臂抱住了陈观的脖子,湿润温暖的樱唇贴上陈观的唇,疯狂地亲吻开了。

    半年未见的恋人,这一见面,就象吸铁石遇到了钢针一样,再也分不开了。

    吻着吻着,澹台明月的玉手伸进了陈观的体恤衫里,在陈观光裸的脊背上轻轻地摩挲开了;陈观的手也迫不及待地伸进了澹台明月的连衣裙里在贪婪地探索着、抚摸着、揉捏着。

    两个人一声不吭,嘴相接,舌纠缠,手在对方的身体里互相摩挲着,鼻息越来越粗重。

    慢慢地,澹台明月连衣裙的拉链被拉开了,滑落在地。陈观虎吼一声,抱起玉人就进了套间里面的卧室,直接把她撂到了宽大的床上。

    床头灯被打开了,房间里朦朦胧胧的。

    澹台明月羞的双手再一次捂住了双眼,不敢看陈观了。

    陈观半年未见心上人,胸腔里满是情思,早已憋得急不可耐了。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爬上床,伸手搂过澹台明月,就又开始温柔地亲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