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网游小说 > 母子情深 > 第一章 幽魂路上
    浩瀚星空,繁星点点,多么宁静的夜晚。

    忽然,狂风大作,吹得整座楼都晃动起来。一颗闪着红色光的圆球在半空盘旋着,像是十分留恋,久久不肯离去。

    与此同时,重症监护室的后门,一个慈祥的老妇被推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立时,悲切的哭声传来,白布被掀开了,孩子们争相亲吻着母亲,泪如泉涌。老人家面目慈祥,就像睡着了一样,嘴角还微微透出笑意……

    哭声惊天地,泣鬼神,就像天塌地陷一样。

    新月哭晕过去了,瘫在娘的身边,灵魂出窍了,他隐约看到一个头戴尖尖的长筒白帽子,外罩白色长袍,嘴里伸出个红红的长舌头,两只眼睛就像两个黑洞的鬼在前面招引着娘向前走。

    娘一步三回头,不时的叹息着,很无奈的样子,脸上满是泪水。

    新月从后面追上来,大声的叫着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娘的面前。他使劲的磕着头,磕的黝黑的路上不时出现红光,就像夏夜的萤火虫一样。

    娘认出了儿子,抱着儿子痛哭,“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走的路,快回去,要照顾好你爹。”

    前面领路的白无常大吃一惊,他看着手里的招魂铃,又看着抱头痛苦的母子,愣愣的,是不是招魂的铃铛出了毛病,此人阳寿未尽呀,怎把他的魂招来了?他想着,阎王要是怪罪下来,吃不了可得兜着走,得先把他送回去。

    可是,又不敢靠近他,他的额头流血了,幽魂路上最怕这东西,这还不多,要是多的话能阻断地府的路。看他还不断地磕头,血也越流越多,禁不住毛骨悚然,长舌头进进出出的,浑身抖个不停,“我、我说,你就别磕头了,快回去吧,黄泉路你还不能走,你娘寿终正寝,阎王召见她呢。”

    新月知道他是白无常,忙冲他磕头,求他饶了娘,别把娘带走。他不停地磕头,磕的脚下的路晃动起来,整个阴间就像发生了地震,不停地摇晃着。他额头的血渗进了阴间的土地里,立时在他前面立刻塌陷下去一大片。吓得白无常前后躲闪着,惊叫着,“我的娘哎,你害死我了,求求你别磕了,再磕整个地府就塌陷了。”白无常哀求着,也跪了下来,冲他不停的磕着头。

    这时,黑无常惊慌失措的从远处跑来,“兄弟、兄弟,你干啥呢,我就贪了一杯酒……”他还埋怨呢,一束红光照在他锅底似地脸上,差点穿透了他,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的娘哎,要了我的命了。”他紧紧地抱着白无常,浑身抖个不停。

    新月看着,忙背起娘往回跑。

    “哎呀,跑了,跑了,快去追,”白无常大喊着。

    黑无常躲在白无常的大袍里,露着个黑屁股在外面,浑身抖成团,紧紧抱着白无常的大腿,怎也不肯出来……

    整个地府都震动了,大殿内,阎王扶正了帽子,从桌子下钻了出来,冲着牛头马面大喊,“该不是那个孙猴子又来啦,快去看看,谁在大闹地府……”

    牛头马面接旨后忙出去查看。马面跑得快,把牛头远远的落在后面,牛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兄弟,你等等我,跑得那么快干啥,想累死我呀。”

    马面只好停下来,“我说牛大哥,你倒是快点呀,没看阎王催的急吗,这样磨磨蹭蹭的,小心回去吃板子,也连累了我,上次吃的板子还没消肿呢,你皮厚不碍事。”

    牛头气喘吁吁的赶上来,“说啥呢,兄弟,谁脸皮厚呀,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呢,哪一次不是我替你多挨几板子,板子还没挨身呢,你就知道伸着个长脖子直叫唤。”

    “牛大哥,不说了,不说了,快走吧,怎还跳上舞了呢?,我说你,妈呀,又地震了,”两人赶紧趴到地上。

    再说白无常,照着黑无常的屁股上就是两铃铛,砸的黑无常嗷嗷直叫,“快摇你的招魂棒,魂都跑了,”白无常大声的吼着,使劲咬着手中的铃铛。

    可是,招魂铃铛没有了往常的好使,累得手腕子都酸了,也没有一点反应,眼看着他们快跑的没了影。

    “我说你倒是使劲的摇呀,又不是让你指挥交响乐,温温柔柔的,还做梦啊怎的?这样摇,”他劈手夺过黑无常手里的家伙,狠命的摇动着,摇的十八层地狱里的小鬼东躲西藏,哭爹喊娘。却对前面的母子一点作用也没有。不但如此,不时的有红光射来,照的两人的眼睛啥也看不见,扭头一边,龇牙咧嘴。

    “啥破玩意呀,这还不听使唤了,”白无常趴在地上,狠命的摔着招魂棒,三下两下,啪的一声断为了两截。

    两人看着,同时愣住了。

    黑无常大嘴一咧,就要哭。

    白无常一吐红舌头,把手里的铃铛也狠命的甩了几下,摔碎了一扔,“这样行了吧?要挨罚咱俩一块挨,反正也没啥用了,天天受阎王老儿使唤,早受够了,不干了,爱怎样怎样。”

    黑无常忙过去抓了他的红舌头,捂了他的嘴,又左右看了看,像是怕别人听见,呲牙咧嘴的,“还没尝够被抽筋的滋味,快追呀,”两人就像袋鼠蹦跳似的,一下子没了踪影。

    新月背着娘拼命的往前跑,却再也找不到来的路,跑一阵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跑一阵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可把他急坏了,眼看着一百一黑两个影子越来越近,他慌不择路,往旁边一闪,脚下一空,载了下去。他背着娘,轻飘飘的,就像随风飘落的树叶一样,慢慢地落在了地上。好像来到了一个山谷里,四周一片漆黑。

    “娘,别怕,有我呢,”新月和娘说,也是给自己壮胆子。他背着娘,觉得娘比以前轻了许多,以前背着娘很吃力,别说跑,就是走一阵儿也气喘吁吁,现在背着娘,觉得娘那个轻,就像啥也没背着一样,要不是看娘的双手紧搂了她的脖子,他自己都不相信是否背着娘。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是在阴间,不是在阳世,得和娘赶紧回去,否则,晚了就麻烦了,肉身要是冰冷了,回去也活不过来了。

    所以,他很着急,明白自己和娘跌落下来了,说啥也得上去。来不及多想,顺着台阶就往上跑。越往上跑越觉得阴森恐怖,好多的冤魂恶鬼不时的从台阶下露出头来哭天喊地,都伸出手,都想让新月拉一把。

    新月顿觉毛骨悚然,没命的向前奔跑,脚下的路软软的,就好像踩在许多人的身上一样,他真害怕陷进去出不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为了娘,他啥也不怕,他可不想娘像他们一样。

    因此,啥也不顾了,“娘,抱紧我,”他大声的喊着,脚下就像生了风。

    可把后面的黑白无常累坏了,连着几次起落,白无常的大红舌头伸的更长了,他一把抓住黑无常,佝偻着身子,“喘口、喘口,都尿裤子了。”

    “就是把肠子吐出来也得追呀,他们就到阎王殿了,想下油锅呀。”

    就在这时,牛头和马面也追了上来。

    “你们还有闲情在这儿跳舞吗,人呢?”马面大声的责问,鼻孔不时的喷出热气,嘴唇哆嗦着,露出白森的大马牙。

    牛头也是,伸长了脖子,吐着个厚舌头,嘴角流着哈拉子也顾不得擦,一下子瘫在地上,马面就是踢他,他都懒得动一下。这要是在平时可了不得,牛头可不会吃他这一套,非得还下来不可,弄不好还拱他个趔趄,想欺负老实人,他牛头可不干,不能像在人间那样了,抽鞭子挨棍子还不敢顶撞一句,还得拼命干,还得忍受马面的嘲笑。现在,谁欺负他是是,头上的两个犄角可不是白长的。可这会儿,他实在没力气维护他的尊严了。

    马面盛气凌人的样子把黑无常惹恼了,“我们这是闲得在这儿跳舞呀?你个多嘴多舌的大马脸,白长了一对大眼睛,浑身都湿透了,都散架了看不见?别乱弄你的马蹄子,谁怕你呀,也就是牛头这夯货忍受你的欺负,我黑无常可不是好欺负的,再多嘴多舌我抽你,”黑无常举起手中的半截招魂棒。

    马面一听,恼羞成怒,大嘴一咧,打了个响亮的马鼻,“黑狗子,敢太岁头上动土,一身的黑皮痒痒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动手,牛头看了他们一眼,懒得理他们,只管坐在一旁歇着。

    白无常心眼多,忙劝架,“都是好兄弟,又干一样的差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伤了和气,不知马兄弟因何这样气盛呀?”

    “阎王有旨,要我等查看是谁在大闹地府,尔等可知?”

    黑无常正要说话,白无常一把抓住了他的嘴巴,满脸讨好相,“不知不知,两位亲差辛苦了。不过,我和黑兄弟刚才发现一个黑影子从前面飞过,吓得我们够呛,可否是闹事之人?”

    “真的,是去了阎王殿了吗?”马面急急的问。

    “好像是,我也没看清,”白无常漫不经心的说。

    “哎呀,大事不好,牛头,快跟我追,”马面大叫着,又踢了牛头一下子向前奔去。

    牛头也觉事情严重,爬起来就追了上去,“马面,等等我,哎呀,和你说多少次了,别跑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