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网游小说 > 母子情深 > 第九章 踏上望乡台
    再说,新月紧跟在崔判官后面,一步也不敢落下。不一会儿,就看见前面一所大殿,黑咕隆咚的,冒着阴森的寒气。走到近前,自由看门的鬼差开了大门,黑幽幽的的大门吱呦呦的开了。

    这次,新月很顺利的进去了,没有小鬼敢拦挡。他四下观望着,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刚才的阎王殿,只是坐在大堂上的阎王变了样,换成了白净脸孔,额头上还有块心月似的疤痕,双目深邃,像是能洞察所有的一切;鼻子挺直,嘴巴微张着,头上戴着冠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上穿着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手在胸前捧笏,正襟危坐,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儿。

    崔判官快步走向前去,凑在他耳边低语着。

    阎罗王惊奇地看着堂下的新月,不由得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黑白无常,你们办的好差事,为何不据实汇报?”

    黑白无常从角落里闪出来,急匆匆地来到大堂下,扑通一声跪下了,不时的磕头求饶着,“阎罗王爷爷,不是小的不汇报,是秦广王特意叮嘱,不让小的们说。”

    “大胆,鬼奴才,既然来此当值,就得实话实说,害得本判官亲自去阳间走了一趟,不知耽搁了多少公务,你们可知罪?”崔判官怒道。

    “小的知罪了,小的知罪了,再也不敢了,求判官爷爷饶了小的们,以后当值定会尽心尽力。”

    “哼,巧言利舌,没那么便宜,不给你们点教训就不长记性,执行官。”

    “小的在,”从列班里走出两个鬼头。

    “送他们到油锅里煎炸上两个时辰,让他们长长记性。”

    “是,”两个鬼头一招手,扑上来几个小鬼,架起黑白无常就拖了下去。

    黑白无常满脸恐怖,直喊饶命,没有了以前的嚣张跋扈,一挣扎,揣在怀里的钱都掉落出来,众鬼差都围上来抢。崔判官哼了声,一瞪眼,鬼差们哄得一下子散了,各站到各的位置上去。

    “再加两个时辰,煎炸好后,再到铜柱上烤一烤,烤焦点。最后,挖出他们的心给蛇食,换上两个石头蛋儿心,看他们以后还敢贪不,”崔判官大发雷霆。

    阎罗王依然面不改色,只是看着新月母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一副和善的面孔。

    后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不一会儿,一个鬼差双手托着一个黑色的托盘上来,托盘里有两颗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的心,“判官爷爷,黑白无常的心已经挖出来了,请您查验。”

    “呈上来。”

    有鬼差接过盘子端了上去,放在案桌上。

    崔判官仔细的看着,指给阎罗王看,“大王,您看,此二人心上果然布满了黑丝,再不惩治,地府的廉政就要败坏。”

    阎罗王点点头,“是啊,真是触目惊心,这些鬼吏,徇私枉法,敲诈勒索、中饱私囊,再不严惩,地府千百万年来的基业就会败坏在这些人的手里。”

    阎王发了话,判官点头称是,“来啊,将二人的黑心喂蛇。”

    立时,有两条大蟒从黑暗处游了出来,争食着两颗黑心。

    新月最怕这样的大虫,也顾不得许多,一溜烟的躲到了阎罗王身后。

    “放肆,不得无礼,”众鬼差怒叱。

    阎罗王笑着摆摆手,“不妨、不妨,心中无孽障,阎王也无法,况大虫乎,出来吧。”

    新月哪敢呢,紧紧地抱住阎罗王的后背,伸出半个脑袋偷看着。

    两条大蟒吐着分叉的长舌头,也正看着他,绿莹莹的蛇眼里满是凶光,看来就等阎王的一声令下,马上就把娘俩吞到肚里去。

    新月吓得又缩回了头。

    阎王哈哈大笑着,冲着大蟒挥挥手,“下去吧,下去吧。”

    两条大蟒乖乖的游走了。

    “可以出来了,没想到你阴曹地府都不怕,却怕这两个畜生。”

    新月这才探出头来又看,确信两条大蟒不在了,这才出来,赶紧跪下给阎王赔礼,“刚才冒犯了阎王爷,还请见谅。”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快快起来,跪不得,跪不得。”

    “他有何跪不得?就他刚才的无礼,就该该惩治他才对,”崔判官问。

    阎罗王摇摇头,小声道,“你有所不知,此人善根三百世,我地府又能拿他如何。”

    崔判官听了一愣,“善根三百世,愿不得入地府就像入无人之境,那大王看如何处置?”

    “入我地府来,那是劫数所定,天意不可违,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下官谨遵圣意,”就冲跪在堂前的新月说:“你且起来,阎罗王有好生之德,不追究你的无礼。”

    “多谢阎王爷,请阎王爷给我快批路条,我和我娘也好快点回去。”

    “我和你说过,阴曹地府只有来的路,没有回的路,要想回去,不知有多少劫难等着你,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和你娘就此别过,我派牛头马面送你过河,”崔判官道。

    “不,既然来了,我一定要和娘一块回去,”新月坚定的说。

    “那好吧,登上前面的那块磐石,那就是望乡台,看看吧,你会改变主意的。”

    新月半信半疑,望乡台是不是跟孽镜台一样?他也很想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就匆匆登上了那块石头。刚站上去,眼前豁然开朗,第一眼却看到自己被人从车上抬了下来,身上盖着白布,哥哥和妹妹悲痛的哭着,爹爹也泪流满面。

    自己也死了?新月摸摸自己,没有啊,自己浑身结实得很,不像娘,身体软的就像刚退了皮的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抬头都很困难。他看着,家里的一切就像在眼前一样,想大喊,却喊不出声来……

    儿子也走了,三木悲痛欲绝,几次瘫倒在地上,好好的一个家,转眼间就去了两个人,老婆死得蹊跷,临走一句话也顾不上说,儿子死得更蹊跷,哭晕了,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去了,这不是要人命吗?人生三大难: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这一下子就是两难,谁受得了啊。

    三木哭,孩子哭,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哭,邻里也哭,看事的陪着掉泪,也不管一家不一家了,也不管姓王还是姓高了,全村人都来帮忙。

    多好的人啊,实实在在的,跟谁也没红过脸,不管谁家有事都热心帮忙,只要上门开口了,就是没钱她也再借钱给人家。村里来个要饭的比来个亲戚还热心,把人家请家里,还诚心诚意的给人家做好吃的,临走吃着的拿着的,简直就是个活菩萨。怎就好人无长寿呢?说着说着就是一脸的泪。

    全村的妇女都来吊丧,都哭得很痛。

    如今,儿子又死了,这是怎啦,老天啊,怎不睁睁眼呢?这么好个人家,几十辈子都是老好人,怎就这么狠心啊,把全村人都心疼死了。

    村里人轮流守着父子三人,光哭不行啊,还得注意身体啊,死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呀。都这样说,都这样劝,劝着劝着,捂着嘴跑出去,也是一脸的泪。

    三木攥着儿子的手,数落着他,“你个死孩子,你娘就喜欢你了,还没送走你娘,你怎就走了?黄泉路上好好的照顾你娘吧,有你陪你娘,爹放心,”三木哭说着,一把鼻子一把泪。

    新贝嗓子哭哑了,眼泪哭干了,光咧着嘴直哼哼,谁也劝不住。新凡还好些,他里里外外忙活着,脸上的泪也没有干过。

    三木攥着儿子的手,儿子的手还热乎乎的,脸色也很红润,就是额头还不时的往外渗血,怎也止不住。新贝要过来攥着哥哥的另一只手,哥哥的手还很柔软,不像娘的手那样僵硬,那样冰冷,又把手探进哥哥的胸前抚摸着胸口,沙哑着嗓子说:“我哥的胸口还热乎乎的呢。”

    大姑以为她悲伤过度,说着痴话,就过来劝着她,“别把泪滴在你哥身上。否则,他走的不安生。”

    一句话惹得三木大哭,两个侄子忙把他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