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军迷彩涂装的IS缓缓落地，在一道强光之中解除了着装。
“你好，我叫华彩兰，初次见面，黄炎龙……”从IS中走出的那个女军官上下打量着黄炎龙，接下来的称呼就这么卡在嘴里，半天没有说出来。
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身上这身紧身驾驶服和胸前高耸的两团的时候，黄炎龙立刻意识到了原因。
“不好意思，我把这身变装卸了。”黄炎龙指了指路边的电话亭。
抬脚要走，却被拉住了。
“不行呢，你不在视线内我不放心。”
“那么，要我当街换衣服么？”黄炎龙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想不到你有这种爱好。”
“算啦，就这么跟我去指挥部吧，中午饭我们管了。”
感觉到对面两位心灵深处那恶作剧的想法，黄炎龙双手抓住了抢来的驾驶服的领子。
“还是等我一会，这种东西我一分钟都不想多穿。”
手上一使劲，“嚓”的一声，强度足以防住手枪子弹的IS驾驶服就裂成了两半。
趁着两人发愣的当口，黄炎龙从破碎的驾驶服里侧取出几团坨得跟梅干菜一样的衣服，抖开来就往身上套。
半分钟不到的工夫，拉好裤子拉链的黄炎龙向面前目瞪口呆的二位表示——可以出发了。
要和麻烦的家伙保持距离，你得有突破下限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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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人武部某间会议室——
黄炎龙、华彩兰还有凰铃音三人很随便地拉了几张椅子，坐了一小圈。
“我是看新闻上说过有个男人能驾驶IS，不过实际看到还是第一次。”
“不，新闻上说的那人是一夏，这是第二个了。”铃音摆了摆手。
“性别问题先放到一边，你刚才说起这个，我倒是差点忘了……”黄炎龙从口袋里掏出两件东西，放到了她面前桌上。
一个戒指，就是刚才从尸体上摸下来的，还有一条项链，从这台IS上搜到的。
华彩兰看着桌上的戒指和项链，脸色有些黯然。
她认得这两件东西，那是先前派到楼下接应的两人的专用机。
那两人的牺牲，她已经看过报告了。
现在不是悼念的时候，她抬起头，看向了黄炎龙。
“我要问的，你心里应该有底了吧。”
“尽管问吧。”
“铃音留下，余下的都出去。”华彩兰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站着的警卫打了个手势。
警卫们点头退了出去，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黄炎龙听着关门响，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对面的这位该来一句“那是一个命令！”（德语）
事实上没有。
“关于你的来历，我可以肯定会被放进最高等级的机密档案里面。”华彩兰摸了摸鼻子，“说实话，和你这样的……外星人？这样直接的接触我还是第一次，如果有冒犯，还请多包涵。”
“不必在意，我应该有说过我是改造人，虽说是从大气层外掉进来的，不过我以前也是中国出身，尽管不是这个中国。”
仔细想了想，铃音开口问道：
“台湾？”
“不，不，不。”黄炎龙摇了摇头，“如果用比较容易弄懂的说法，大概是平行时空之类，很巧的是，我今天醒过来的那个地方，在那一侧就是我家的老房子。”
“喔？也就是说这一侧的你……”
“这一侧的我？”黄炎龙记得来的路上在车上看的日期，大致推算了一下，“完全不清楚，这边的时间已经是那一侧的我离开之后了，如果他没离开的话之后我也不晓得。”
“会不会变成你现在这样？”凰铃音开口问道。
说实话，这种以前只在小说里见到的桥段，两人都很好奇。
“那可不知道……”黄炎龙再次摇了摇头，“说来你多半不信，我曾经见过来自数十亿平行时空的自己，性格，经历，职业，甚至外貌，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所以，我没法确定他一定会成为什么，从刚才一路上看到的这边的城市样貌来看，也和我印象中的老家很有点不一样。”
“那么，我想你的经历一定很精彩，不介意多说点吧？”
“我自己的经历么？那么就从我……”
“呃，等等，平行时空的事情能不能等下再说？”
感觉这边似乎有要歪楼的倾向，华彩兰赶紧打断了黄炎龙。
“不好意思，看来不是时候。”黄炎龙耸了耸肩，“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了解的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你是否还认为自己是个……”
“Hold！”这次轮到黄炎龙打断了她的话，“我们，从哪开始？”
“……那好，我就开门见山了，以前那套啰里啰嗦的官八股全都去见鬼吧。”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多啰嗦了一句的华彩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想知道……嗯……烂俗的说法就是，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还有，你又能给我们什么？”
“我想得到的东西么？”黄炎龙拈着下巴，仰着脑袋想了很久，最后表示摊手，“说实话，不怕伤你自尊，我想得到的绝大多数东西，我拿得到，你们却没法做主，而你们这里我想要的东西也寥寥无几。”
“比如说？”
“水星、金星、木星或者背对地球的半面太阳，还有小行星带。”
“呃……”华彩兰险些一口茶呛住。
这还真没法做主。
“难道，你就没想过回去什么的？”
“当然想过，只是我要回去，又不能过分影响地球的话，这点程度的资源是必需的。”黄炎龙耸了耸肩，“不然的话，我就只能在这等她们。”
“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无奈地斜上四十五度看天，然后转向了凰铃音：“那个，铃音，问你件事，你要是在大街上和家人走散了，你会怎么做？”
“打手机呗，这还要问？”
“要是像你小时候那样，没有手机、GPS之类的东西，而且警察叔叔也在很远的地方，怎么办？”
“当然是在原地……喔，你是说这个意思啊。”
“就是这个没错，而且我也不急，现在我是在休假中，赶着回去上班才叫不正常吧。”
“好吧你赢了。”华彩兰头疼不已，“那寥寥无几的呢？”
“例如……草莓、甜橙还有菠萝，以前每个星期都会买一堆回来战个痛。”
“……”
二人无语，这什么条件……
“你可真容易满足……”
“……喔，对了，还有，先前帮铃音搞定那个家伙之前，我在兰州拉面馆——就是山阴路，新华书店旁边那家——抢了很大一团面粉，回头帮我赔钱成不？我身上没钱来着。”
“你还真是意外的讲究呢……”
“嘛……怎么说呢？看上去有点不相称，但是这也是我想要的，而你们可以给我的，极少数的几件东西之一。”黄炎龙用手指点着额头，“相应的，我这边所能提供的，恐怕绝大多数都不是你们现在就能理解的，更不要说驾驭……我会尽可能筛选一些吧，我这边能开给你的附加条件就是，别让我太无聊，说出来就几个字，做起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喂，我说，要不要这么二？”
凰铃音一句话刚一出口，立刻意识到对象不对：“呃，对不起……”
“没关系，其实呢，就现在的我的立场看来，你们也很二。”
黄炎龙只是嘴上杵了她一句，实际上心里倒也不以为忤。
他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差别，不仅仅是习惯与性格的差异，而是物种生态层面上的区别。
金钱与权力对自己而言毫无意义，他想的话，啥东西拿不到啊。
感情？对自己来讲，SAD－END才是正常的结局，自艾莉娜、塔洛丝和芙蕾等人相继老去之后，还有共同语言的，就只剩下那些永远年轻的怪物伙伴而已。
嗯，比如说姬幻夜，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警卫进来递上了一份文件，随后附到华彩兰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退了出去。
似乎就是和面前这两位有关，华彩兰并没有避讳什么，她扫了一眼文件，然后把文件拿给凰铃音看了一阵，又凑过去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两人面色古怪地盯了黄炎龙一眼，那眼神不知为何让他寒毛直竖。
总觉得这两人交头接耳之间，就把自己给卖了。
“好吧……”华彩兰把手上的文件丢给了黄炎龙，“现在你不归我管了，上头有人伺候你。”
黄炎龙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嘴角立刻抽了起来。
“IS学院？”
“没错，你将陪同我国的代表候补生一同前往IS学院。”华彩兰很干脆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文件里抽出一本小本子递给了黄炎龙，“你最好马上动身，这是你在这边的证件，到了地方之后，那边那位告诉你其他细节。”
黄炎龙玩味地看着手里的小本子：“你确定我会听你的？”
“不，我不确定，不过，那位确定你会听她的——在你们见面之后。”
“唔……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黄炎龙闻言捏着下巴，然后又把手里的证件举到了两人面前：“只是，为什么会……”
“这就是那位的意思。”
证件的姓名栏里赫然填着“凰炎龙”三字。
“呵，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