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桃花红》 2章 早餐被劫 “他怎么痴痴呆呆地,是不是被撞傻了?” “他的高烧一直退不下来,这样很危险,快通知他的家人来!” 据外科王主任分析,李伦可能是被震断了某根思维神经,这个病应该到神经内科治疗。因此,在医务处杜主任的大力支持下,把李伦抬上病号车推到了内科。内科刘主任破口大骂:“老王这混蛋是怕李伦死在那里,他承担责任,就在医务处大放厥词。杜主任对医学一窍不通,也就是干过卫生员,他是靠搞政治起家的!扯他娘的鬼,思维神经还能震断,真是奇谈怪论,外科在王主任的英明领导下,终于出来了一群闻所未闻的高手!——不行,得把李伦推出去,不能让他死在咱们这里!” 内科刘主任的推人步骤还没来得及安排,李伦的母亲已经赶来了,同来的还有他的大姨,一个脸容苍老的神婆子,她在老家是方圆几十里的名人,能掐会算善于治怪病。她一边给李伦诊脉一边问:“孩子,你觉得怎么了?” “我老做噩梦,总是梦见一只狗咬我。” “你的主魂掉了,在一个花坛里,旁边有一只狗。不要紧的,我这就给你叫回来!” 第二天李伦就退了烧,院长、政委带着一群查病房的领导,穿着白大褂鱼贯而入,一个个亲切地问候他。李伦大受感动,而更让他感动的是谢主任,他最后一个出去,临走拍拍李伦的肩膀说:“你的选择是对的,你若不走也会被陈副官烦死!这个死老陈,在自己家里不敢喝酒,全靠出去打游击。我本想灌的他说不出话来,谁想他超常发挥,反把我给灌醉了,估计是在家里几天没捞着喝酒了!这伙计喝上酒睡不着觉,象狼一样两眼放光,他的朝鲜战场炸得我在沙发上晕了,可他还不松口,又继续炸欣欣她妈,欣欣她妈值夜班,他又炸欣欣,把欣欣炸得早晨上学都晚了。这老陈,不把所有人炸聋誓不罢休,直接就是个阶级敌人,再也不能和他连边了!——好好养伤,我已经打了报告,要求正式任命你为宣传干事!” 听到谢主任最后这句话,李伦的伤立马好了,头也不痛了,讲话也清楚了。 大姨安慰他说:“放心,你很快会好起来的。一般人吓着,是两个副魂容易离体,那副魂昏昏沉沉的没有思维,怎么走的怎么来的它一概不知,而你这是主魂离了体,所以你能看到自己的身体。” 正好徐小敏提了水果看李伦,硬是拉着两位老阿姨去她家吃饭。徐军医拿出自酿的米酒,把两个老婆子喝晕了。她们高高兴兴地回到病房,向李伦直夸:“徐军医真是个好人,不但人长得好,心眼也好,还给我们一人一百块钱,我们不要她硬塞到口袋里。”母亲和大姨把钱掏出来:“咱不要她的钱,你还给她!” 李伦笑着说:“尽管拿着,我会处理的。我一来到这里就跟着徐军医干,关系一直很好,她就像我的亲姐姐。” 军医院东北侧有一座楼,被戏称为“女儿楼”,上面住着一群单身女官兵。苗惠和李玫住在一个宿舍,分明有两张床,但两个人却挤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搂在一个被窝里睡。 苗惠个子不高,肩宽腰粗,脸上充满红润,她的胳膊非常有力,大腿坚实丰满;李玫则是个瓷娃娃,浑身上下透着一团白光,身材颀长苗条,两条腿就像抽水机里喷出的两股水,清澈而又光滑。苗惠左手把李玫的脖子揽在臂弯里,右手放在她翘起的肥臀上,一条腿压在她白嫩的双腿上。 两人终于幸福地醒来,李玫忽然问:“徐小敏请两个老太太吃饭,也不叫上我们俩,你说她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苗惠的手抚摸着李玫的屁股,诡异地说:“这娘们风流着呢,她打轮子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了,科里的人谁看不出来?又是给他打菜不要菜票,又是偷偷塞给他好吃的,尽是些庸俗不堪的小恩小惠!” “轮子是我们两个的奴隶,她就是轮子的奴隶!你说,李伦是否已经背叛了我们?这两个狗男女挂上钩了没有?” “应该是‘进行时’,倘若勾搭明白了,老徐不会如此露骨地讨好小李。这轮子是我们的免费仆人,叫他打饭就打饭,叫他买瓜子就买瓜子,用起来颇顺手,不能叫老徐争取过去。大家战友一场,说真的,这小子若是死了,还真是怪可惜。星期天也没事,不如我们去陪着两个老太太逛公园,也显得有情有义!” 两人洗刷完毕,勾肩搭背地下了楼。走到小卖部前,李玫问:“是不是应该买点礼物?” 苗惠沉思片刻说:“还是空着手去好。我们不是徐小敏,她已经结婚了,可以无所顾忌不择手段,可我们是姑娘,院里的人嘴臭,不要招惹什么风言风语了。我们中午好好招待两个老太太搓一顿,也就向轮子交代过去了,大家相交一场,点到为止保持友谊。” 两位进了门,不问候老人还好,一问候把李伦问火了:“你们是不是打听到我妈走了,才专门来放马后炮?我今天就出院,你们再晚来一步,连我也见不上了。” 李玫是个没心没肺的直肠子,讲话不打腹稿,就像放屁一样快:“轮子,你若以身殉职,真的‘走了’,我们才再也见不上呢。俗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祸——” 李伦大怒:“谁娶了你谁才有后祸呢!” “小子你可小心了,过了初一还有十五!”李玫不依不饶地说:“都是你背叛我们姐妹俩,才有这场大难!再不老实,下一次老天就弄死你!” 气得李伦半天无语。 李玫蹦跶着走近床头柜,嘲笑他:“是不是老徐给你送来的牛奶?”顺手把一缸子热热的奶端起来喝了一口,咂摸一下又递给苗惠:“还是热的呢,你也尝尝!” 苗惠接到手里,盯着李伦笑:“这样不太好吧?人家轮子还没吃早饭,舍得给我们喝吗?” 李伦无奈地哭笑了一下:“没关系,没关系。我不饿,你们喝吧!” 3章 没有办公桌 李伦对苗惠一直都很尊重,不太和她开过火的玩笑。那时苗惠才21岁,刚从军医大学毕业分到这里,就被调去分部训练新兵,那个连是男女混编的,她去当指导员。新兵连结束的时候,李伦站在队列里接受选拔,首先向外挑大个子,不知是谁说的,挑出去的人要到警通连培训当班长,把个李伦急得翘起脚来张望,盼着有人拉他一把!正好苗指导员走到跟前,一把将他拽出了队列。 这可是知遇之恩提携之德,非以身相报无以表叙自己内心的情感。谁想,一群大个子兵被拉到工程连打山洞,不但没当上班长,甚至还被石头砸破头差点死去。 李伦始终不对苗惠承认自己是她训出来的兵。可苗惠一眼就认出了他:“李伦,你是从北庄仓库的新兵连出来的。” 女人对出众的男孩总是多一些关注的,也容易记住他的名字。 李伦矢口否认:“不,我从来没去过北庄,苗军医可能想错了吧!” 李玫又拿起床头柜上的蛋糕,自己一个塞给苗惠一个。两人你喝一口牛奶递给我,我喝一口再递给你,显得很恩爱。一边吃喝,李玫还一边咕哝:“轮子不饿。——我们先吃饱再说。——吃饱了,就不用再*心早餐。” 李伦饿的肚子咕咕叫,还要看两位老同事甜美地吃喝,又不能给她们夺下来。要是只有李玫一个人,他早就会夺了,问题是苗惠也在,她一直都是自己的领导,李伦对她还是有一些敬畏的。李伦看上去性情温和,内心里却志向很大,早就有一些卑鄙龌龊的想法,他想把两个人分开,来个单挑,一个一个的分别把她们搞了,然后晚上再溜到她们的宿舍里左搂右抱,忙活个左支右绌。可他直到今天也还没有实现这伟大理想,他个人认为,问题出在她们从来都成双成对地出入。 越看肚子越饿,越饿心里越窝火,越窝火就越想发作,终于按捺不住地醋溜开了:“人家都说你们两个好吃懒做,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已不仅是懒做的问题,就连上食堂打饭也懒得去了;人家都说,你们两个狼狈为奸鬼鬼祟祟,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胖一个瘦,一个红一个白,并肩走在路上,酷似电影上的汉奸婆甲和汉奸婆乙。人家还说------” “说你妈那个头,再胡说八道弄死你!”李玫恼了,小嘴一噘冷着脸说:“轮子,你要反天吗?——快去倒杯清水,我们漱口!” 政治处里原来有5个干事,4张办公桌。最后来的是保卫干事李华东,他是从野战部队调来的,这么远距离调动,没有相当关系是不可能成功的。但他只好等组织干事安波利出去了,才能抢占他的办公桌。如今再加上一个宣传干事李伦,6个人4张桌子,狼多肉少,更是候在一边对办公桌虎视眈眈。你出去解手回来可能就找不到桌子了! 李伦看4个干事端坐在办公桌前,一个个定力十足象练气功下神老僧入定一般,丝毫没有要挪动的意思,只好夹着电影票下去发。 到了传染科,用脚踢开门。绕过主任室径奔军医室,依然是用脚开门。这里的门是不能用手推的,因为可能有传染病毒。徐小敏军医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见了李伦,冲他幽怨地怪笑了一下。 “我妈说,你酿的米酒很好喝。” “真的假的?” “话是真说过,可到底好不好喝,我得亲口尝一下。” 徐小敏想了一下说:“晚上你去吧。” “要不要喊上苗苗和玫玫?” “李玫一贯吆天喝地,吵得四邻不安,别叫她!” 正说着,苗惠军医和李玫护士闯了进来。李玫的手热情地伸向李伦:“李干事,你好!” 在传染科是不能握手的。李伦试图躲开她,李玫贼心不死,用手摸了一下李伦的脸:“兄弟,别这么不友好!” 李伦气得叫:“小丫头有点礼貌好不好?我是你大哥!” 苗惠也凑上前去摸了李伦一把:“兄弟,我还是大姐呢!” “坏了坏了,被你们传染了!”李伦绕过她们向外跑,差点跟老巫婆于主任撞个满怀。 “怎么了小李,被人给糟蹋了?” “于主任好!您老人家等着瞧,什么时候等这两个毒妇脱了这身毒衣裳,我一个弄俩再糟蹋回来!” 老巫婆从呆板的死人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数落说:“一个都弄不了你还弄俩!小李,才离开传染科几天,就嫌这里有毒了?你这也算是跳出毒门高升了,你的高升,那是与我们在座的几位领导的长期教育分不开的,是不是应该请个客?” 李伦忽然想起晚上放电影前喝酒影响不好,就笑着说:“放完电影,我请您老人家吃宵夜!”说完朝徐小敏使个眼色。徐小敏会意,偷偷点了下头。 “主任,您算是白疼他一顿了,这不典型的白眼狼吗?”李玫堵住他骂:“这叫小人得志!谢主任是看在你差点‘走了’的份上才要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有才了?别什么时候草包露馅,叫人家撵了,再灰溜溜地回到传染科来。到那时候,小子唉,我们这里可不要你了!” 去年冬天,也是在徐小敏的家里,李伦喝了酒,拥抱了她还亲了她。软绵绵的身子让他陶醉,让他不想离去,但他还是应该离去。她不属于他,从理论上不属于,从道义上也不属于。徐小敏却抓住手不让他走:“再坐一会,我们聊一下。” 李伦认真地问:“这算不算破坏军婚?” “你傻呀,与军人的配偶勾搭才叫破坏军婚。” 徐小敏的丈夫是个大学教授,他的女学生怀上了他的孩子。 “她长得并不美,胸膛还是平的。她赖上了他,说是不娶就告他!” 李伦对那女孩会不会告她的夫君不感兴趣,却很想知道怎么能看出一个女人是不是平胸? “很简单,只要剥光她的衣服就知道了。我把她堵在家里,剥光了她的衣服,把她痛打了一顿!我要起诉她,以破坏军婚罪把她送进大牢,她跪下披头散发地哭求,说肚子里的孩子已经5个月了,死也不会坠胎。他也给我下了跪,他是不能向我提出离婚的,这就是军婚,跟军人结婚就意味着要无怨无悔地忍受孤单寂寞。他要另觅新欢,还得由我先提出离婚请求。我成全了他,理由说来可笑,因为我爱他不愿毁了他。我是不是很傻?” 4章 情人 大年三十的时候,李伦和苗惠军医、李玫护士一起在徐小敏军医家里过年,都想家了,都有些悲伤。虽然不至于流泪,但是酒喝得很多。红酒后劲大,苗惠和李玫醉的躺在床上大睡,李伦和徐小敏站在厨房里亲嘴亲到天亮,却始终没有解腰带。并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时的军医院颇有些庄园味道,似乎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除了窝边草,其实并没有其它的草可以吃。他是怕万一被苗惠和李玫撞上,自己可就死定了。 徐小敏送给李伦一把钥匙:“到晚上你来,晚一点,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 李伦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钥匙,小心地把它藏好。这毕竟是第一次有一个女人肯把房门钥匙给他,是值得珍惜的。 可一见到苗惠和李玫,李伦就没有勇气来开启这扇应该已经是进出畅通的门。而她们两个,苗惠嫌他是个护士,哪有军医下嫁护士的;李玫虽然也是护士,但护士一般都是嫁给军医。她们不迎不拒,维持着多少有点暧昧的,比普通朋友稍微亲密一些的关系。李伦一次又一次发狠,要瞅准机会把她们两个全搞了,以泄心头之很。只是偷着发狠而已,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快要上手了的迹象。 李伦已经24岁。冬天的时候,情欲似乎比较容易控制,看看书忙活一阵工作,时间也就打发了。如今到了初夏,女士们穿上夏装,满眼是裸露的白腿和柔美的胳膊,激发出一个男人身体里的本能来。 而李玫的身体碰都不让他碰,试探着调戏了几次,除腿上挨了几脚,其它毫无收获。他不太好意思轻薄苗惠,对她恭恭敬敬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至于他一下子追俩,完全是因为她们形影不离,而他又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更适合他,苗惠27岁,李玫22岁,这个年龄段对于家境不好的他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苗惠气质好言谈得体,又是长期压迫他的上级,更加撩拨他要翻身做主人的愿望;而李玫是医院里的第一美人,皮肤白皙腰肢苗条大腿修长,拿不下苗惠凑合着拿她也是可以的。哪个剜到篮子里都是菜,谁也行。找个女人生个孩子,让孩子回家喊一声“爷爷奶奶”,也算是没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问题是,两个未婚的女军官整天对他阴阳怪气的,并没有听到一点充满希望的暗示性语言。 李伦已经熬不住了! 那时候医院里有一大片平房,这个地区是拟定的地震中心,住房前面都有一排防震棚。有一个副院长训练儿子防地震,把酒瓶子倒过来立在脸盆里,自己碰倒它,想看看儿子的反应。他那儿子什么反应也没有,睡得象头死猪,副院长怒火中烧,一巴掌把儿子扇聋了耳朵。 这一阵子关于地震的谣言到处传播,说是某个地方震了,一群女兵不太雅观的跑出去,其中一个也太离谱了,她是光着腚出去的。地震一停,她又返回去穿衣服,谁想却被余震给砸死了。从中得出的结论是:不能怕害羞。大名鼎鼎的陈副官小酒一喝,发表惊世骇俗的言论说:开天辟地以来,没见有几个人是羞死的。看来这老古板也支持地震时不穿衣服向外跑。由此可见地震的恐惧感笼罩着众人,酷似世界末日到了。那时候酒场上劝酒的一句话是:“快喝!——不喝明天可就要地震了!” 徐小敏住在医院的最西南角,很偏僻,一般人到不了这个地方。 她是杭州人,在西湖边长大的,从小向往一段刻骨铭心的最好能铭刻到断桥上去的爱情,把许仙和白娘子的传说给彻底压了。问题是,要有这种成就感,必须先得有个人肯压她。她已经35岁了,保养的很好,她不是那种出色的美人,按李玫的话说:眯缝着一双色眯眯的小眼,但她却很有风韵,身材是娇小玲珑,皮肤的肉感很细腻,前面胸猛过人,后边丰臀凸翘,勾勒出动人的曲线,把江南熟妇的柔媚刻画的淋漓尽致。总之,她是一个可人的尤物,是一枚熟透了的甜杏,是那种男人见了就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娘们。李伦早就想上她,只是她太主动了点,倒叫他犹豫不决,过多的考量进一步密切关系所带来的风险。她远不是情场高手,如果她半推半拒,或许李伦早就不顾一切地要她了。 李伦放完电影又等了会,到整个医院似乎是已经沉睡才进了徐小敏的家。这平房很宽,一大间又隔开了三小间,当徐小敏认真地插好门,带他到中间的小卧室时,他明白会发生什么。 徐小敏穿着睡衣,看来她已等了很久,桌子上的菜都凉了。她转了一圈,张开双手问:“好看吗?” 李伦看的很仔细,披散的流水一般的乌发在白天是看不到的,女军人都是把辫子盘起来,藏到军帽里去。透明的薄纱下面,肉体的轮廓清晰可现,半截无遮拦的小腿是那样光滑,一双小巧的脚丫拱在美丽的拖鞋里,煞是诱人。 李伦惊叹了一声,把她搂住,扳着她的头就亲,拼命咂摸她的芳唇。徐小敏很有技巧地将舌头深深舔到他的口腔里,那样香甜那样过瘾,金津玉液的吮、吸达到了极致。互相配合的是那样默契,以致徐小敏推开他,媚笑着说:“你学得很快!” 李伦脸色涨红,下面已竖起了旗杆。 饭桌一边是一张单人床,从前,徐小敏的儿子用过。这种事天生可以无师自通,一刹那倾的眩晕使他震惊。他羞赧地穿好下衣,退回到沙发上,目光避开徐小敏,不敢看她。 徐小敏来的他身边,体贴地递给他一杯水:“男人干完这种事,会口渴。” 5章 捡到个小孩 李伦呆呆地把水喝完,有些不知所措。一种失落感压迫着他,多年的性想象在此时得到验证,但是,似乎是又似乎不是他幻想中的感觉。似乎达到了快感又似乎意犹未尽。仿佛有些浅显,没有给他深刻的印象。而或许是失望多于刺激! 徐小敏握住他的手:“第一次?” 李伦有些惭愧,把头埋在她温情饱满的酥胸上,藏起自己的脸,像个孩子般嗫嚅:“对不起!” 徐小敏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是他对她的侵犯有一种犯罪感?还是其它的什么?她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揪起来,鼓励说:“你不再是一个大男孩,从此,是一个能给女人带来幸福的男人了。我去热一下菜,咱们喝酒,庆贺把你从处男提拔到了非正式的男人,这就好比你的级别从正处提拔到了副厅。” 米酒喝到半夜,李伦已经喝的恍恍惚惚,他挣脱妇人的怀抱,要求回去。 徐小敏伏在他脸上,用销魂的语气责备:“回去干什么,明天又不上班?——快要地震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 “我老了是吗?是不是因为我比你大了许多?” 李伦开了句玩笑:“你只是比我大了一圈!” 徐小敏“扑哧”笑了,打了一下他的头:“坏孩子!跟谁学的风流话?” 军人俱乐部归李伦管理,这里有图书室、广播室、阅览室、娱乐室、放映室。 那时候的彩电很少,医院里的家庭,大部分是黑白电视,看电影还算是一项重要的娱乐。 放映员小张和小王一人一部机子,在交替衔接放映。那时候的国产片政治色彩浓厚,基本上没有什么看点,爱情片显得呆板,娱乐片寥寥无几。李伦看得昏昏欲睡,但他不能走,这里是他的工作岗位。等结束时,他仿佛已经睡着了,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苗惠和李玫,居然还能耐着性子把它看完。其实并不是真想看,而是她们回去也没有事干。 李伦走过去揶揄说:“这么烂的片子你们也看。” 他和徐小敏、苗惠、李玫有个约定,每个星期天在老徐家里会一次餐,要跟她们商量一下明天怎么吃。 放映完毕,小张喜欢顺着一排排座椅找找。他有时能捡到钱包,有时候可能会捡到一串钥匙,若是到了热天,他时常捡到扇子,有一次,他甚至还捡到过一封情书,就情书上的文字情节,和小王连续研究推导了三四天。 小张这一次的收获,比以前所有的收获加起来都大,居然捡到了一个人:五六岁的女娃娃,看穿着打扮不像城里的。 这一下来了忙活。先要问她家在哪里跟谁来的?还好,这小丫头既不哭也不闹,几句话就说明白了;再要打电话向谢主任汇报。 看到苗惠和李玫在哄孩子,李伦走过去拍了拍苗惠的肩膀:“苗苗。”苗惠打开他的手叫:“别碰我!” 又拍李玫的肩膀:“玫玫。”李玫也打开他夸张地大叫:“拿开你的脏手!” “别看你们两个整天勾勾搭搭的,可是——”李伦向小张和小王扫了一眼,坏坏地笑着说:“没有我们几个帮忙,特别是没有我的帮忙,谅你们也生不出个孩子来!干脆,这孩子就送给你们了。” 李伦身上挨了两位女士的一顿暴打。他的身体可不象个护士,而是更象拳击运动员,打痛了女士的手也似乎是没什么感觉,还笑着说免费按摩什么的,把苗惠和李玫气得又用脚踹。 这个女孩叫惠惠,家在双河村,她的邻居主妇是个神经病,某次发作一刀把丈夫给劈死了。她平常不犯病时对惠惠很好,经常给她好吃的也经常带她玩。今天下午,她牵着惠惠的手,顺着曲河边一气走进了沂州城。军医院就在曲河以西不远处,两人买了包子吃,进了医院进了礼堂看电影。神经病就是神经病,她中间出去解手,回来忘了是哪一排椅子。然后就到处去找惠惠,如今也不知找到沂州城哪个角落去了。 谢主任让先安排女孩住下,明天再去送。小张和小王是两个男兵,不太适合带女孩,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只有交给苗惠和李玫了。 第二天李玫值班。苗惠带着女孩,李伦开着电影组接送影片用的跨兜三轮,去双河村送人。 李伦感慨地说:“大惠惠抱着小惠惠,你们真是有缘。”苗惠搂着女孩笑:“你说这孩子,离开父母也不着急,不哭不闹不吵着要回家。她爸爸妈妈怕是一夜没睡,现在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呢!” “我们共、产党员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我看这小惠惠基本上也是!”李伦缓缓开着三轮,扭头望了大小两个惠惠一眼:“这孩子将来会比你还厉害!” “你是讽刺我吗?” “苗苗,你知道我嘴严,一向恪守军人保密守则。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玫玫是不是搞同性恋?” 苗惠一阵脸红,仿佛被人揭了短,半响才回答:“我们——只是比较对脾气,感情上互相依恋,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啦!” 李伦*问:“我想象的是什么样子?” 苗惠的脸更加红了,红的象一枚军旗。 “我可以表示理解也可以表示尊重,但是你必须明白,你得成家了!而我作为你的战友,必须全力以赴挽救你!” 苗惠小声嘀咕着:“我们又不是失足青年。” “玫玫就像昨天晚上的神经病,她早晚会把你弄得找不到自己了。你和这疯丫头玩不起,至少在年龄上如此。苗,我有个摆脱困境的方案,可以提出来讨论一下吗?” “你说。” “你嫁给我,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6章 吵架 苗惠沉默了一会:“你是在吃我豆腐,还是认真的?——你不是一直在追玫玫吗?” “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更喜欢成熟一些的女孩。我准备找个好日子正式向你求婚,苗苗,你认为这个想法可取吗?” 苗惠没吭声,在沉默。她面容红润,脸盘比较大,各方面也就跟着放大,眼睛显得明亮深邃,鼻子高挺,光滑的额头。嘴唇则是厚而开阔,给人一种吻起来会很过瘾的想象。总之,她长得大器但五官又组合的匀称,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的美人。 李伦偷偷看她的反应,见她神色庄重,虽然犹豫但却没有一下子拒绝的意思,可见对他的攻势并非不拿着当回事。 一条小河流入曲河,两条河夹着一个小村庄——双河村到了。全村不过百十户人家,房屋很破旧,街道凌乱,到处是烂糟糟的柴禾堆。有几棵古树森然傲立,使村庄显得古老而又纯朴。 小惠惠的家在村子最前面,家门口围了一群男女老少,在嘁嘁喳喳地议论着失踪事件。她的妈妈跑出来,抱着孩子的头连哭加叫。 小惠惠的爸爸也姓李,叫李子祥,很年轻很憨厚的一个农民,热情地把他们接到屋里,手忙脚乱地沏茶递烟。 这是三间青砖瓦房,间口不大,锅台边一张饭桌,旁边几个凳子,就算是客厅了。 李子祥又是杀鸡,又是韭菜炒蛋,起劲地安排酒菜,一定要让两位解放军吃完饭再走。他老婆领着小惠惠感谢了又感谢,小惠惠的爷爷奶奶也来了,又是好一阵千恩万谢。连村长也跑了来问询,他还要安排人进城去找那个疯婆子。 酒桌摆在院子里的一棵油根子树下。这种树能嫁接桂花,很罕见的树种,看上去不是很粗,却似乎是隐隐然有一股仙气,令人肃然起敬!据主人说,它怕是有上千年了。李伦惊讶不已,围着树转圈,似乎是被它深深吸引了。 论起年龄来,李子祥比李伦还小着一个月。他们家兄弟五个,他十七岁就结婚了,老婆比他大五岁。 苗惠问:“轮子,你要是不当兵出来,也会这么早结婚吗?” 李伦认真地回答她:“子祥是兄弟五个,我是四个,家庭条件也差不多。在农村,兄弟们多的往往娶媳妇难,因此就早早的找,先下手为强。” 苗惠不理解地问:“为什么兄弟多娶媳妇就难?”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娶媳妇要盖房子要花钱,一家农民的收入,能盖得起这么多房子娶得起这么多媳妇吗?我要是在老家,没准还得打光棍呢。” 苗惠嘲笑他:“你不在老家也得打光棍。我的印象里,穷山沟里钻出来的孩子都很诚实,可是你,一贯口是心非弄虚作假。我总觉得你这人,靠不住!”她的话似乎是大有深意的暗示和交流。 李伦与李子祥碰杯,一饮而尽。苗惠阻止他再喝,说一会还得开车。李伦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你先说说我什么时候作假了?” “我早就认识你,而你明明也早就认识我,可你为什么睁着眼说瞎话?” 李伦喝上酒情绪激动,不提这事还不生气,一提这事就来了火,大声叫道:“苗惠,你就是个坏人!当年就是你把我拽出来,推到工程连去打石头。我被砸破了头,差点死在坑道里。你还好意思说!”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承认在那个新兵连待过?”苗惠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说:“我们碰一个,我要向你解释清这件事。你还记不记得练习射击时,我趴在你身边指导了半天?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肯趴在凉地上瞎折腾?我当时是打算新兵连结束后,带你来我们医院的。可你知道你当时犯了什么错误吗?” 李伦不喝酒时害怕苗惠和李玫,喝上酒却胆量陡增豪情万丈,直接斥责说:“你继续编吧,好话我自己就会说,不用你说。我犯了错误,我自己会不知道?” 苗惠恼了:“你这人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把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吗?你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我几次提起新兵连,你都是一句话岔开,弄得我很尴尬。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你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但心里却是恨我,是不是?” “你先告诉我,我当时犯了什么错误?” 接下去的场面就颇为滑稽,李伦一个劲地追问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苗惠却赌气不说了。李伦气得喝酒,苗惠说:“你喝吧,你若不向我道歉,喝死我也不说,一辈子都不说。”李伦大吼:“是你对不起我,又不是我对不起你。我凭什么向你道歉?” “你他娘的人不大,脾气倒不小。你放下酒杯,不许喝了!” 两个人差点动手打起来! 李伦喝醉了,走路都不稳,小便时解不开腰带,尿了一裤裆。苗惠气得破口大骂:“丢丑败坏的东西,出来办事喝成这个样子,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死!我若是会开三轮就一个人回去,把你扔在这里!” 李子祥夫妇连忙收拾西屋,铺上干净的床单,扶李伦休息。李子祥给他脱了鞋褪去下衣,换上自己的衣服。倒上一杯茶,叮嘱苗惠:“醉酒的人千万不要缺了水。” 退出去,两口子在另一间屋里嘀咕:“两个人开始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李伦的大脑昏昏沉沉,有一种不适的感觉。他的主魂又离了体,飘——在空中飘。李伦觉得那棵大油根子树散发出诱人的气息,就努力向它飘去。他飘得很慢,费了大力气用了大工夫才到达它,一刹那顷,他感觉到了大树的能量是那样巨大,仿佛可以喂饱他的灵魂。他于是尽情地吮、吸,直到觉得够了应该慢慢消化一下了,才返回自己的身体。他察觉到比离体时速度快了好多。 他看到苗惠扶起自己的头,骂骂咧咧地让自己喝水。自己则哼哼唧唧地喝完,又倒头睡了。屋里开着灯,苗惠斜倚着被子,身上盖了床单,用穿着袜子的脚蹬自己的脸,那袜底还黑黄不洁仿佛出了臭汗。一边蹬还一边骂:“弄你个妈你丢不丢人?这么大岁数了,又不是小孩,一点数都没有!” 李伦暗骂:“这不是乘人之危糟蹋人吗?”他想回到自己身上,又觉得酒的气味有些不适合,又急于找个栖身之所赶紧消化胀鼓鼓的能量,就进入了苗惠的大脑。 苗惠虽然消停了不再蹬他,但是并没有睡。她的心事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李伦的思维,她在想:父母整天催着快点落实个对象,这个李伦优点是长得好,带着回家满可以拿出门去。缺点是学历低,家在农村。再说,这孩子没个正点,也看不出他是否真爱我?他若不是真心的,闹着玩调戏我怎么办?还有,他比我小着三岁,他真的会不计较吗? 李伦急了,连忙回到自己身上醒过来,起身向苗惠说:“苗苗,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不计较你年龄大。” 7章 相拥而眠 苗惠一愣,红着脸骂:“你神经病!天亮了回去,打算怎么说?”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咱们就说主人热情招待,村子的最高首长——村长陪着喝酒答谢,硬是不让走,非*着住一晚上不可!” “你撒起谎来脸都不红。轮子,人都说酒后吐真言,你喝醉了说我是个坏人,可你之前为什么还向我求婚?你什么意思,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耍我?——你现在不是也挺好吗,打了两年石头锻炼的体格魁梧,一看就是条壮汉子!而你却小心眼,对我怀恨在心!” “苗苗,那些都过去了,成为往事了!新兵连有一二百号人,那时候你跟我不熟,没有交情,不帮我也是正常的,而我也从来没有计较过,只是不愿旧事重提而已。咱们别去纠缠一些细枝末节,我现在只想知道,当初是犯了什么错误才被你发配到工程连去?说真的我很伤心,我对你很尊重,见面喊指导员也喊的很好,从心里觉得你应该照顾我一些的。” 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苗惠一直是他的梦中情人,就连他第一次把童贞难堪地交给自己的手指头,心里想的也还是她。 “我几次提起这个话题你都不给我机会。你那时到处逞能,号称掰手腕全连第一,工程兵要求个子高力气大的,这些你都符合,你已经上了黑名单,领导们早就集体通过要你了!列队挑选只是走个过场,是个程序,我不拽你出列,也会有别的领导拽你,都是照着名单来的。谁叫你整天臭显摆呢,人怕出名猪怕壮,是你自己惹祸上身,怪我干什么!” 一旦说开,李伦松了一口气。他望着苗惠那张认真而又严肃的脸,笑着说:“跟你开玩笑才说你坏,就这么不识玩?其实在我的心中你占据着一个神圣的位置,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一个圣女看待!” “作弄我是剩女吧?李伦,我——老了,没有时间陪你玩。你给我一个明白话,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李伦握住她温热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痴情地望着她。苗惠也望着他,开始是警惕的眼神,继而渐渐软化,羞赧地低下了头。这是个好时机,有些女人脸上象冰,当寒意消融的时候,必须抓住那温情的瞬间。李伦拥抱了她,试探着吻她,她似乎没有不让吻的意思,只是有些不配合,这应该是个好信号!李伦开始用嘴进攻,强吻开她的芳唇,舌头长驱直入横扫她的口腔。一段时间后,两条舌头已经如火如荼地交缠在一起,享受那种甜蜜的激情。 苗惠推开了他:“你使我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李伦浑身冒火,已收不住了,胡乱地摸起来,摸到哪里是哪里。苗惠没有太严厉的推拒,只是有些矜持,这给了他进一步的鼓舞,心里美滋滋地想:“我干这种事,直接就是天才!” 都到这一步了不干还行,若不趁热打铁,一冷了场好事就没了。然而进攻虽然有力防守也非常及时,屋外的牵牛花估计都要开放好几朵了,李伦的情势却不容乐观,且逐渐变得狼狈和弱化,阵地在一寸一寸丢失,拉锯战出现了疲软。 苗惠有一种危险感,死命不让侵犯,用眼瞪着他严肃地说:“李伦,你现在就跪下向我求婚,不然,我死也不答应你!” 李伦看她动了真格的,只好跪下求婚。他怕丑,抓了一件衣服遮住*。他说的什么苗惠根本就没听,她只是借机穿好衣服坐了起来。 “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苗惠在这一瞬间又变成了圣女:“你也怕丑,为什么还让我出丑?” 李伦默默穿上衣服,冷冷地说:“你是不是早就跟人睡过了,所以不敢让我试房?” 苗惠脸涨得通红:“你尊重我一点好不好?” 这种膨胀而又不能发泄的感觉,会使每个男人沮丧恼火!李伦气得不再理她,背对着她躺下睡觉,随手拉灭了灯。 苗惠也躺下了,她有些发抖,温情地从背后抱住他:“别这样,我只是——有些害怕。但我没有过,从来没有。我若骗你,你可以杀了我!不,你把我的手枪里压上一颗子弹,我自己扣扳机。我都发毒誓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李伦转过身子,从她的脖颈下伸手揽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苗苗,你是不是有心理障碍?你是个医生,不应该这么保守的。你想一下,认真想一下,你的初恋,那个男人——” 李伦主魂出窍,进入她的思维------在一个公园里,他忽然抱住她亲。她推开他,还打了他一记耳光。 李伦的主魂与身体里的副魂有心灵感应,他张嘴问她:“他想吻你,你为什么打他耳光,你不爱他吗?” 苗惠好像被催眠一般开始喃喃自语:“我病了,发烧刚好,嘴唇干裂嘴里发苦,他却让我出丑,我不能容忍。他是我大学的同学,只是互相有好感,一直通信,但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他在不合适的时间里有了不适和的举动,过后还不向我道歉。” 李伦哑然失笑:“一记耳光使本该可以继续发展的关系戛然而止!这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妞。” 李伦的主魂回到身体,探索别人的思维消耗很大,感觉有些累。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调戏说:“摸一下总可以吧?” “嗯——轮子,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的,你只要不用暴力对待我,怎么都行。你说,回去怎么向玫玫交代?” “你们难道真的是同性恋?是不是有过山盟海誓相约白头偕老?——混账李玫,等哪一天我下个迷、药,把她给活活强、奸了!” 苗惠已走出催眠状态,“扑哧”一笑,用指头点着他的额头骂:“这娃娃一肚子坏水!你若敢碰她,我就敢一枪打死你!” 8章 速战速决 早晨走时,两个人商量着给小惠惠家留下一百块钱。李伦让苗惠掏腰包,苗惠说你怎么不掏?李伦说:“第一,你比我工资高;第二,你是女的结婚不用花很多钱,我是男的必须攒钱成家;第三,你若是嫁给我的话,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苗惠说:“进了政治处这理论水平有所提高,连一二三都可以总结了。我这里也有三条:第一,男女一起出来,一般都是男士买单;第二,桌子上的酒都叫王八喝了,菜也吃的多;第三,我若答应了你,你连钱加人都是我的,归我管辖,我若不答应你,你连钱加人都是别人的,花了我也不心痛!” 李伦说:“苗苗就是精,一点也不吃亏!” 苗惠说:“彼此彼此,你算计的也挺到位。” 然后李伦提议五五平摊或抓阄。闹了一通,跟这家人分手时,李伦拿出一百块钱硬塞给小惠惠:“丫头再见!” 苗惠搂住小惠惠亲了一下,向她低声交待。丫头听话,把钱又塞回了李伦的口袋说:“大伯,你是个酒鬼,我才不要你的钱呢!” 苗惠塞给小惠惠一百块钱,跳上三轮,向她的父母挥手告别。 路上,李伦讪笑着说:“怎么好意思让女士破费?” 苗惠狡黠地说:“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用你那一百元给我买件礼物吧。” 李伦先是一愣,随即释然一笑:“我若给你买了礼物,那小惠惠的一百元钱岂不就是我掏的?” “不,它是我掏的。” “你投出去一百元,收回了一百元钱的东西,扯平。我花了百元,也就是说损失了百元。苗苗你行,会算计!” 苗惠说:“计算上是这样,意义上却不是。买了礼物,你就有了脸面,不然,你一想起跟个女士出去,占了她便宜还让她掏钱,会认为自己是个坏人,还会在心理上半年抬不起头来。” 李伦诡秘地一笑:“花一百元买礼物,婚事若是落空,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有更好的主意,干脆买个结婚戒指送给你,你若给我退回来,我也不吃亏,还拐了你一百元;你若收下,则你的人带着戒指再回到我身边,我更不吃亏。” 一路鬼扯回到医院,在门口李伦停下车嘱咐:“我酒后失态的事,你千万别跟李玫讲,那丫头口无遮拦,一会就能炒的全院都知道。” 苗惠瞅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害臊了?我偏要跟她讲!” 李伦抬起手严厉地指着苗惠的鼻子:“你若敢讲,我就对她说,昨晚我把你睡了!” 苗惠双眸射出寒光,*视着李伦,半天不眨一下眼,直到把他看得低下头才下了车。 李伦在俱乐部二楼的藏书室安了张床,平常就在电影组办公。这段时间他与徐小敏就像渡蜜月,正热火朝天,把她折腾地一晚上死去活来好几次。昨晚失约,徐小敏找上门来了,她穿着白大褂拿着一本书。 “你怎么上班时间乱跑?”李伦有些为她担心。 徐小敏满不在乎,瞧了瞧正在办公桌前写东西的李伦,问:“你怎么不在政治处上班?” “那里没有办公桌。”李伦叹了一口气。 “我给你当内应堵住老巫婆,你从科里扛一张三抽桌去办公。不过,人家用写字台你用三抽桌,显得你象个副干事,本来就是熊参谋烂干事,连干事都弄个副的,你这档次也真够呛。” “行了,你不用作践我,我就已经够窝囊了!”小张和小王两个放映员都不在,李伦摸了一下徐小敏的脸:“你是找情人还是找老公?” “我也不找情人也不找老公,只是喜欢练枪法。不敢找老公,就更不敢找情人!你知道,有时候情人会比老公感情更深,一旦坠入情网不能自拔,到遭受抛弃的时候,我可能会崩溃的!” 两个人上了楼。她并不看书,是要追问昨晚他去哪里了?李伦带她进了藏书室:“看一下我的卧室。” 徐小敏脱下了白大褂,它毕竟是从传染科穿出来的:“这里安全吗?” 李伦领会,把窗帘拉得更紧:“这是间闲屋,没有人上来。” “快一点,此地不可久留。” 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又想就地解决问题,必须速战速决。 她灵巧地穿好了衣服。不愧是军人,就连紧急集合也没有如此迅捷!而她并不走,要去图书室。 “你又不看书,为什么要换呢?” “得让别人知道我换了,再说,我有时候也会偶尔翻一下。” 李伦只好取钥匙打开图书室的门,这里只有星期天开放。徐小敏换了书,并不急于走,大大方方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巫婆不好说话,你得快回去上班。” “她能把我怎么样?她既不能革了我的职,又不能扣我的工资,顶多就是开会的时候点我的名。这贼婆子欺软怕硬,专拿我垫背,我才不摆她呢!”徐小敏掀起白大褂又掀起裙子,指着腿上的一块青斑说:“这是让你抓的。” 李伦连忙为她盖好:“让人进来撞见。” “我才不怕呢。只要不把我摁在床上,我就谁都不怕。我有时候真想辞职,拐着你跑回杭州逍遥自在去,如果我再年轻几岁,也许就已经这么干了!我们家又不缺钱,根本就不需要这份工资。我现在唯一的幸福,就是洗澡的时候抚摸你留在我身上的烙印。伦,为了你,我可是伤痕累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温柔一点。” “你小子手劲太大,你觉得是轻轻一抓,我就痛得咬牙根。可我喜欢你这样,它能给我带来快感!你说女人的性情中是不是天生犯贱?当我一个人躺着,细心品味你留在我身上的痕迹,觉得我是你需要的,才会认可自己生命的价值。伦,为爱付出是幸福的,而什么时候你不再需要我的付出了,我怕是会痛苦的想自杀,就像昨天晚上,我在床上痴痴地等待你时,就有一种痛苦的煎熬在折磨我!” 9章 爬墙的女军官 李伦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疯狂也很危险,也许当初不该去招惹她的。她会惹乱子,她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轰出麻烦来。 徐小敏必须走了。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李伦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昨天没聚一下,我们今晚补上会餐。”她诡异地说:“我买牛鞭给你吃。” “那东西管用吗?我其实不用补就可以摆平你!” 徐小敏媚笑着:“吃了它,或许能杀得我求饶。年轻人,要追求进步!你早点去,我提前做好等你,要是让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傻妞抢着吃了,怕是会热的脱了衣服让你上!” “一参加工作就碰上你这样的领导,从来不教我一点正经事。赶紧滚蛋!”李伦在她臀部捣了一拳。 于主任搬张椅子掐着手表,堵在传染科大门口,要抓徐小敏个现行。李玫毛手毛脚地踢开军医室的门,跟苗惠讲:“于老婆子一天到晚什么事也不干,专门找人的麻烦。徐姐这回算是彻底完了,老于堵着大门要抓她个现行反革命!” 苗惠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老徐也太不像话,出去一上午了还不回来。你说去内科取表格,顺便找找她!” 李玫刚走到拐角,就碰到徐小敏喜滋滋地回来。看见玫玫脸上的表情,她神态自若地问:“什么情况?” “大祸临头了!”李玫连忙拉到一边向她通报情况的严重性。 “你说碰到内科的人,他们的表格用完了,赶紧回去缠住老巫婆,我自有办法。” 传染科后墙有几个民工在维修,徐小敏急急奔过去,借梯子爬上墙头,让民工抓住她的手滑下大院。民工很年轻,握着这双又白又软的小手,激动地*弹起来,望着她扭腰摆臀的背影,暗想:“这么漂亮的女军官怎么喜欢爬墙?” 徐小敏不仅爬墙,还爬后窗进了军医室。拂去白大褂上的土,面不改色心不跳,正襟端坐,向偷着笑的苗惠说:“苗苗,这叫偷着吃饱了麦苗往闲地里一蹲,照样做一只文明的兔子。” 苗惠提醒她:“于主任已经转圈找你半天了。” 徐小敏拿过一摞病例摆好,认真地说:“那是她老人家眼神不好,没找明白。我总是把工作做到细微隐蔽不被察觉的地方,从来不去和那些专做表面文章的人争功。” 苗惠忍不住哈哈大笑。 徐小敏拍拍桌子,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苗苗,你什么时候下面的麦苗叫小和尚偷着吃了,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你看我去给老婆子训训话,这老货,一天不醋溜她至少两次,她就上蹿下跳地坐不安稳!” 李玫正在大门口跟于主任闲聊,看到徐小敏从里面出来,惊得目瞪口呆。 徐小敏变着脸叫:“于主任,你就是这么上班的吗?我哪个屋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你,原来在这里聊天,还坐着把椅子,难道打算长期聊下去?我上次的检讨还没写,不如你也写一份,我替你一起交到医务处去。——李玫,身为护士你不在病人身边,却跑来巴结领导,共产党员的脸面都叫你们给丢尽了!” 于主任可就纳闷了:“她是从哪个旮旯里窜出来的?是不是故意躲起来戏弄我?” 回到军医室,李玫由衷地赞叹:“徐姐就是个天才的演员,慷慨激昂大义凛然,把主任训得一愣一愣的!” 徐小敏诡笑着说:“这叫以攻为守,估计她也不敢找我要上次的检讨了,她敢要,我就写封检举信,检举她上班坐着椅子躲在大门后聊天,一聊就是两个小时。” 苗惠轻轻敲一下桌子:“行了,你还是收敛一些吧,老于恨不能把你打成现行反革命,戴上纸帽子押到人民大会堂去批斗!” 徐小敏不屑地说:“这老婆子到了更年期,从医学上讲,不排月经了,身体的毒素就郁积在肝脏里,必定肝火旺盛。她老公估计也不戳她了,更泄不了火!我研究过江青,她过去并不是很坏,只是一到了更年期,生活作风又比较保守,一肚子邪火泄不了,就变得歇斯底里,我敢说,江青若是整天偷人,保证没有精力去整天害人。而这老巫婆就是个现代版的江青,我们要制止她在科里发动第二次文化大革命!” 然后她就怪声怪气的唱:有一个迷失的孩子差点回不了自己的家大门口有一只恶狗在向她吐着要命的獠牙 李玫问:“这是哪里来的歌,我怎么没听过?该不是你自己杜撰出来胡乱哼哼吧?” 徐小敏说:“这是《情人》主题歌,等你再大上几岁,你也会唱的。” 下午于主任开会去了,徐小敏又跳起来去买菜准备会餐:“兵法云: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白天让老巫婆捆了三道绳索,晚上咱们彻底放松。” 苗惠思索一会道:“战策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于主任怕自己一走科里的人反了天,出去时从来都是秘而不宣,这次却大张旗鼓地去开会,你们说,会不会有诈?” 徐小敏想了下:“言之有理!老巫婆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她上午在大门内没堵住我,说不定下午在大门外盯我的梢。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们革命者就是应该有使不完的办法!” 她走出传染科大门,四下里观望高喊:“于主任,于主任!——出来吧,早看到你了!” 果然,于主任从一棵大树后面讪讪地走了出来。还真的佩服她,脸一点也不红,说她老脸皮厚那是一点也不过分。 “那个长肾炎的四川兵想吃粘糕,你说一个小兵,一月就那点津贴,也真够可怜的。科里就我们两个人工资高,是不是咱们来个集资给他买了?” 于主任不悦地说:“谁不知道你小徐是大财主,上次捐款,出手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一块粘糕也用得着集资了?传出去叫人笑话!” 徐小敏讥讽地说:“那是,学雷锋做好事,主任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学明白也做明白了。你把自行车借给我,这事算咱们两个合伙干的。” 于主任极不情愿地掏出车钥匙,没忘了嘱咐一句:“早点回来!” 10章 杭州姑娘 徐小敏哪有工夫早回,她买了菜回家,先把牛鞭炖好,又去俱乐部喊李伦,然后再回去摘菜切肉洗鱼。 李伦吃完,看她绷紧滚圆的屁股蹲着忙活,笑话说:“你干工作一向不积极,张罗起吃来却不遗余力。我本想跟着你学点业务,将来找机会好歹去进修个军医,谁想什么也没学到,只学了一肚子下流话,还被你拉下了水。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别没有良心!”徐小敏抬起头来盯着他妖魅地笑:“味道怎么样? “也没什么味,感觉有些怪怪的!” “重要的不在口感而在效果。晚上若是敢不来,当心憋死你!” 李伦在想,要不要把苗惠的事跟徐小敏商量一下?毕竟婚事跟情人有利益冲突。以徐小敏敢作敢当的作风,李伦有把柄握在她手里,真的害怕她搅局。 有一次跟她缠绵完,李伦曾心事重重地诉苦:“我该成家了。” 苗惠要帮他在杭州找一个,她自然有自己的算盘:两地分居聚少离多,李伦从此就成了她碗里的菜,是他的业余丈夫,他若敢离开她另觅新欢,她就向杭州告状。那个丫头是她的邻居,还是个才女,从小就听她的话,大学毕业在一所中学教书,23岁了,在婚事上,去年还曾郑重地托付过她。 “我才中专文凭,人家会答应吗?” “一切有我呢。我写封信吹捧你一下,你也写封信,附上张照片一同邮给她。你要运用模糊战术,千万不能说自己是学护理的,你哪怕是个草包也要装作不是。你是军官,虽然小了点,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政治处宣传干事是什么概念,你吃皇粮拿工资是国家干部,转业后可以随家属到杭州落户。你还有个强项,虽然一肚子男盗女娼,却长得人模狗样不像个流氓。关键是有你姐姐我在,媒人厉害,这事至少有八成把握。” 徐小敏把那姑娘说的天花乱坠,说是比李玫还漂亮,说是身上没有一块疤痕,皮肤比丝绸还光滑。当然她心里知道,跟李玫还是没法比。但她也知道这穷山沟里蹦出来的孩子好糊弄。 “你们山东姑娘的腰就像麻袋包,至少也像尼龙袋子,你去看看我们杭州姑娘,典型的杨柳腰轻盈婀娜,走起路来像是一阵风,一不小心能飘到西湖里去。兄弟,这事就这么定了!人家是大城市里的美女,论气质,跟苗苗和玫玫不是一个档次。那两块货,简直就是一对土鳖。” 李伦被忽悠的当天就写信发出去,估计已经快有答复了。 可是,如今又跟苗惠有了接触。那苗惠可不好糊弄,说翻脸就翻脸,说不定会和李玫一块,找个机会堵住掐死他。是不是把杭州的事暂停呢?要是被苗惠知道了,危险大大的!而他还是看重苗惠的。 李伦试探着问:“你说,我追一下苗惠行不行?” “她不完整了,我是说她有过初恋,他们通了好几年信,苗惠长病时他来看过她,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没有下文了。我们女军人择偶一般不喜欢找地方上的,他们没有约束缺少纪律性,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谈不到一起去。可我们相对闭塞,被关在这么一个角落里,女儿楼上有多少好姑娘,就是被活活耽误了,有几个都30多了还单身呢。可怜的苗苗!可是你得清楚,情人和对象不是一个概念,情人可以不计较,就像我对你。如果我是你的对象,那么,我会连你在大山上,跟捡柴禾的山妞讲过几次话都追问,我会计较的,我会整个晚上不睡,*着你把过去交待的清清楚楚。相反,男人也会计较的,苗惠苦恋了六七年不可能没有感情,你若和她渡过漫长的一生,你心中会触及这个话题,她心里的那张纸已画了半幅画,是擦不掉的。你会痛苦,哪一天心血来潮,你说不定会和她离婚。你得想清楚!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一切自己做主,我也决不会妨碍你,真的。” 李伦认真盯着她看,看她是不是口是心非。 徐小敏起身走到李伦后面抱了一下他的头:“伦,我要是跟苗惠年龄相仿,会把她从你心中踢开!——我回科里给巫婆送还自行车。” 李玫在收发室截获了一封信,拿回去跟苗惠研究。字迹清秀,像个女孩子的,杭州来的,可能是徐小敏给李伦介绍的对象,信封反面写着:(内装照片)。 “打开它看看!”李玫很果断地说。 “偷看别人的信违法。”苗惠有些犹豫。 “李伦是我们的姐们,看姐们的信,犯什么法!看看照片,我们帮他长长眼。” 两人一拍即合,拔开暖壶盖子用蒸汽蒸封口,一会儿便打开了。先取出照片仔细欣赏:大大的眼睛,明亮的额头,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 “是个美人!”李玫赞叹说。 “不一定。照片是会走样的,无论哪一个女人,只要把她形象中最美好的瞬间凝固下来,没有一个是丑的。可她的身材动作以及言谈举止,从照片是看不出来的。”苗惠抽出信读了一遍:“文笔不错,遣词造句很简约,表达问题非常到位,她看上去有清晰的思路。” 两个人研究了半天信,李玫气鼓鼓地说:“轮子是我们的死党,我们把他当兄弟姐妹看,可他不声不响的来这么一手,简直就是背叛,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象征!我有个主意,咱们把照片给他换了。”她拿出自己的影集取下张玉女照:大胖脸上眯缝着一对小眼,嘴唇还噘着。 “敢来抢我们的人,找死!”苗惠把杭州姑娘用火点燃,使它化为灰烬。 两个人相视大笑。 李玫说:“晚上会餐,拿出来狠狠羞辱他一顿!” 苗惠老谋深算地说:“你傻呀,徐小敏肯定认识那姑娘。” 11章 毁尸灭迹 晚上的饭局就有些火药味,苗惠阴着脸不与李伦讲话,心中想呢:“小子,也亲了我也摸了我还差点——难怪这几天又消停了,不献殷勤没有下文了,原来想绕过我另起炉灶!” 李玫更是直接怒叱:“轮子,这几天不向我们姐妹两个报到了,是不是挂上别人了?要挂,你也得挂个差不多的,可千万别整个眯缝着小眼的胖妞,来恶心我们!” 偏偏徐小敏不知死活,喝上几杯红酒有些飘飘欲仙:“我刚买了一件连衣裙,穿上让你们看看。” 她穿上新衣显得十分妖魅,扭着腰转了几圈,等待众人的赞美。 苗惠冷冷地说:“老徐,你知道地方上的丫头为什么喜欢穿一身女军服,拍张照片做纪念吗?世界上没有什么衣服,比军装更能体现出女人的妩媚来!她象征了青春、活力、健康和正义。” “颜色太鲜艳了,与你的年龄不相称,不如穿到我身上看看!”李玫走过去就要给她剥下来。 李伦大叫:“你们到里屋换去,别当着我的面。” 苗惠猛地喝了一大杯红酒,一双厉眼把李伦瞪的发毛,心中暗想:“坏了,杭州来信十有八九被这两头土鳖给截了!” “你什么意思?”苗惠阴着脸*问。 “苗苗,比如说投稿是不能一稿多投的,可我总是抄上几份分别投给军报、省报和市报,因为大报的采用率太低。” “大报既然已通知你要好好修改、润色,那你是不是应该暂时断绝与小报的联系?” “好,我听你的!” 李玫穿着艳丽的连衣裙走了出来,徐小敏拍手叫:“活脱脱一个大美人,真是我见犹怜!” 李玫骄傲地转了一圈。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双腿,胸脯鼓胀欲裂,还被徐小敏描了眉涂了口红洒了香水,真是眉眼似画唇红齿白。她扭捏地走向李伦:“兄弟,赶紧弄出几个词来形容一下!” “倒是很像个妖精!我想到发财的门路了,咱们把玫玫活活脱光牵到大集上卖了,准能换回一摞钞票。” 李玫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好主意!过几天我再从买主那里逃跑,回来和你分钱。” 徐小敏在李玫的屁股上使劲拍了一下:“这些都是旧社会放鸽子的老套路。叫个黑脸大汉祸害几晚上,弄得你走不动路,还回来分钱!” 闹了一通又坐下喝酒吃饭。苗惠似乎心事重重,急着要回去。 徐小敏说:“玫玫,裙子送给你了!” 李玫想了想说:“我先穿一阵子,等穿旧了再脱下来你穿,颜色就与你的年龄般配了。” 气得徐小敏又要给她剥下来。 三个人打闹着辞别了,走到广场苗惠忽然说:“玫玫你先回去,我跟轮子谈点事。” 李玫似乎与苗惠达成了某种默契,并没有反对。 电影组里一群男女还在看电视,《霍元甲》主题歌在慷慨激昂地唱。拾步走上陡立的楼梯,进了藏书室,苗惠显得很疲惫,在李伦的床上斜躺下去,掏出信来扔到地上。 李伦讪讪地一笑,捡起来放进了抽屉。 苗惠大怒:“你往哪里放?” 李伦又拉开抽屉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你最近不是学着抽烟了吗?” 李伦笑了笑抽出一支烟,拿起打火机:“你不反对?” “把烟放下,把火机打着。”苗惠用眼狠瞅他。 李伦忽然明白,这毒妇是要毁尸灭迹。他不情愿地顺从了她,望着红红的火苗一点一点的烧,慢慢把(内装照片)烧过去。他真希望里面的玉照蓦然跌落,让他看上哪怕一眼。 “你不想看看那姑娘长什么样子吗?” “已经烧了,还怎么看?”李伦不大敢叹息,他其实一直都有点害怕苗惠。 “我妈妈病的很厉害,要开刀,爸爸让我回去一趟。你请假陪着我,让她能开心一点!” “那么,是做做样子,还是,我们的关系你已经批准了?”李伦试探着问。 “介于两者之间,如果家里人对你满意我就答应你,如果反对我就甩了你。家里人都很痛爱我,我不能让家人不高兴!”苗惠喝了酒,原本就粉红色的脸涨得更红,讲话的口气也很独断。 李伦不满地说:“如果我家里人看不上你,难道我也可以不要你吗?” 苗惠瞥了一下嘴,讽刺他:“就你那家庭,哪怕找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你爹你娘也会高兴的胡乱跳!你有什么条件跟我打擂台?” 李伦嗫嚅而言:“我得——考虑一下!” “你考虑你妈个——”苗惠腾地坐了起来。 “我考虑一下怎么请假。”李伦打了个呵欠:“我累了,你早点回去吧!” 他最近迷上了院里的一棵老槐树,一躺下就主魂出窍,去汲取它的能量,常常一去就是几个小时,总是感觉睡眠不足。 苗惠火了:“我还累了呢!”她索性脱掉凉鞋,重新躺下了。 “姑奶奶,这是张单人床,睡不下两个人,除非是上下结构。” “要死呀你!不想点好事。我的头还有些晕,一步也不想走了。我休息十分钟,你把椅子搬过来,在我一边讲讲过去的经历,包括工作的感情的,我想听听。” “改天吧,改天我一定讲。” “李伦!”苗惠又吼了起来:“我军龄比你长级别比你高,年龄比你大工资比你多,难道我就管不着你了?你如果不是想打退堂鼓,就老老实实地讲一下。改天我没有心情了,你想讲我也不稀罕听!” “苗苗我求求你,我真的又累又睏了。” “你们政治处上了班就是玩,怎么会累呢?” “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没睡午觉,在想你,想你会不会接受我。” “真的?”苗惠有些兴奋地问。 “真真的!不然,我现在会这么老实?早就开始*你了!” 苗惠看他确实有些无精打采,只好穿鞋站起来叮嘱:“你请假说是回家探亲,等你批准了,我打电话让家里拍电报来,然后请假。不许让别人知道,听清了没有?” 李伦与她拥抱而别。 他倒头就睡,嘴里咕哝着:“谢天谢地,总算是哄走了。这人信哄喜欢听假话,看我明天有了精神头,把她哄得团团转。老徐,你就先在家里失眠吧,我可要睡了。” 12章 上了香艳的美女 行期很快敲定下来,苗惠和李伦相约在车站碰了头。李伦争着去买票,苗惠说:“还是我买吧,万一我们家的人没相中你,你不白花了钱?”李伦想想也对,就找张连椅坐下了。苗惠又撅着嘴不高兴:“你还真是个实在人!听着,你哪怕白花了钱也要无怨无悔!”李伦赶紧又站起来:“那你看好行李,我去买。” 等车的时候,苗惠去远处的地方转悠,她害怕让熟人碰到。直到上了车,两个人才挨着坐下。 李伦说:“我睡一会!”接着闭上了眼。他这段时间主魂天天外出,几乎采遍了沂州城所有的古树。 苗惠伸手在他大腿上抓了一把:“你睁开眼!” 李伦只好睁开了眼。 苗惠盯着他看:“你是不是心痛花了钱?对我待理不理的。” 李伦苦笑了一下说:“苗苗,你就是个小市民,净算计些细节。” “这能看出你是不是有诚意!你这段时间怎么老睡眠不足?” 李伦答非所问地说:“所以我要睡一会,到时候好精神十足。对了,你家附近有没有古树?越年代久远的越好!” 苗惠不满地剜了他一眼:“轮子,你这又蠢又笨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呢?什么古树,古你妈个头!你给我表现好一点,注意,言谈举止要文雅,接人待物要彬彬有礼,尽量不喝酒或少喝酒,你若是敢给我丢了脸,小心我和玫玫活活掐死你!” 李伦搂住苗惠的腰,趴在她腿上睡。那时的公路不太好,颠簸的厉害,想睡着并不容易。李伦想既然睡不着,不如进入苗惠的大脑,侦查一下她在想什么。人的主魂酷似光波,几乎没有什么质量,也就没有惯性,在他离体的一瞬间,魂波穿过车玻璃,被甩到了车后的公路上。他拼命追赶,由于功能量级不高,运行的速度要慢一些,根本不可能再追上去。 车上那个没有主魂的李伦就变得昏昏沉沉痴痴呆呆,跟着苗惠一路到了省城。他很听话,苗惠叫他拿行李就拿行李,苗惠叫他上公交车就上公交车。苗惠家住的楼已有些破旧,有一段土路由于刚下过雨,泥泞不堪,在一个小陡坡处李伦一脚踩滑,连人加包滚在地上,弄了一身泥一身水。苗惠怒声责备:“不会小心一点吗!” 进了家门,苗惠的爸爸苗光普连忙接着,他是个工程师,身材高大,目光炯炯有神。苗惠说:“这是我爸爸!”李伦傻笑着叫了声:“爸爸!”本来商定好喊伯父的,这小子怎么回事?苗惠没有时间多想,连忙张罗着为李伦换衣服,一边换一边给他训话。 到了客厅坐下,李伦两眼无神哈欠连连,躺在沙发上打瞌睡,苗惠气得用眼瞅他,他视若无睹,仿佛根本察觉不到。苗惠的妈妈是胆结石,刚做了手术,她爸爸详细介绍了一下情况,手术还算成功目前状态稳定,他低沉地说:“你们吃点饭再去!” 老苗以为女婿刚下了车疲劳,谁想吃完饭后,李伦却放下筷子说:“我想睡觉。” 苗惠火冒三丈,跳起来大叫:“李伦,你干什么来了?” 可是,李伦看上去已经睁不开眼了。 “无妨,明天再去是一样,就让小李睡会吧。”苗光普宽容地表了态。 李伦这一睡下就不想起来了。到晚上,苗惠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侄子侄女一大群,前来看望新贵客,直到酒席要开了,苗惠还叫不起来,最后拧着耳朵连打加骂,好歹算是进了客厅。 苗惠说:“这是我大哥!” 李伦耷拉着眼皮叫了声:“大哥。” 介绍了一圈,坐下入席,李伦抬手打翻了一只茶碗,茶水流了一桌子。苗惠连忙取抹布擦,又没好气地责备:“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李伦言语无序呆板木讷,简直没法交流,气氛也就很尴尬。喝开酒了,他倒是来者不拒,碰杯就喝,仿佛喝的不是酒是水。一会儿便面红耳赤晕头转向,苗惠的二哥问他老家是哪里的,他已经基本上回答不出来了,气得苗惠夺下他的杯子不让他再喝。 苗惠的大哥问:“小李,工作累不累?” 李伦萎靡不振地说:“我想睡觉。” 惹得一桌人捂着嘴偷笑。 苗光普关切地问女儿:“小李是不是病了?你扶他去休息吧!” 苗惠抓住李伦的胳膊把他拖进卧室,揪着耳朵骂:“日你八辈子祖宗,你是怎么回事?” “我想睡觉。” 苗惠气得差点哭出来,一记耳光就打了过去。 “你打我干什么?我想睡觉!”李伦根本不理会她的态度,倒头就睡。 回到客厅,大哥说:“这小伙子看上去不太精神。” 大嫂比较憨厚,白了丈夫一眼:“可能是病了吧,不精神人家能当上军官?” 二嫂尖酸刻薄,又一向与小姑子不和,就咬着舌头讽刺说:“惠惠,你即便再嫁不出去,也不能剜到篮子里就是菜。” 小侄子学着李伦的语气叫:“我想睡觉!” 侄女也跟着学:“我想睡觉!” 又惹得满屋子哄堂大笑。 苗惠羞得满脸通红,苗光普拍拍女儿的肩膀问:“小惠,到底怎么回事?” 李伦的主魂在公路上飘,飘到前面一个车站,飘向沂州下一辆去省城的客车,进了一位年轻漂亮的美女的身体,他喜欢香味,而这个姑娘比香妃还香艳。魂波是虚体生命,能穿过钢铁或墙壁或水火,他只有附在这个美人的生命场中,才能不被开动的车甩出去。 车子开始走,李伦闲来无事想探讨美女的存在状态,他引导她的思维,想:“我的名字好不好呢?” 他的思维波推动了姑娘的思维波,姑娘自然不会想李伦,她想的是:“黄梦玲,这个黄谐皇帝的皇,这个玲谐皇陵的陵,调一下就是梦皇陵,是否不吉利呢?人家给我起外号喊大玲子,我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13章 大玲子 一路上,李伦把大玲子的信息掌握了个差不多。她22岁,大学毕业在广播台学习当播音员,主持天气预报。在家人的撮合下谈了一个对象,她并不是很满意,那小伙子家庭好工作好,只是在相貌上,似乎与他想象中的真命天子还有差距。她在拖在犹豫在等待一个奇迹的出现。说是相貌不重要,其实在女孩子的第一眼里,还是比较看重长相的,至于心灵美还是丑,那玩意谁也看不到,它又不能张扬出来。 大玲子下了车就有人接站,是一辆警车,她的男朋友是警察,假公济私接心爱的人来了。他把她放下就走说是还有公事。而她一回到住处就洗澡,这是单位的宿舍,厕所里有一个简易的淋浴器,她急着洗去一路的风尘。李伦只好跟着她洗了个热水澡,她脱去衣服,从头洗到脚,最后把小巧诱人的脚丫抬起来,用手一个挨一个撮去脚趾头缝里的污垢,撮的很仔细很努力。擦干后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雪峰,似乎感到了陶醉! 大玲子饿了,急着吃晚饭,李伦则急着找到自己。李伦发现此时控制不了她的思维,因为她的思维里吃饭是第一要务。 等她吃完饭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干什么打发时间也无所谓的时候,李伦才控制她走出家门,上了出租车。她让司机去一个陌生的地址,心里蓦然觉得那里有她的梦想在等她。她惊讶于自己为什么打听一个陌生的名字,这个名字叫苗光普,她随口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然后问清了他住的楼房。这时她也醒了,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她不知道心中的这个念头是怎么来的?可她还是很想去敲开苗光普的门,看个究竟。但她犹豫再三又退却了,为自己的荒唐感到羞赧。 李伦回到身体时,他已睡了,苗惠显然不跟他同房。但他没有心思做绮丽的美梦,今天消耗太大,必须补充能量。大玲子到这里的一路上,他早就踩好了点。他一路飘到沿途的那棵古树,觉得自己的运行速度快了许多,美滋滋地想:“看来干什么都要持之以恒的*练。” 李伦到下半夜才返回身体睡下。早晨醒来,他听到苗惠“哎呀”一声,魂出去看,发现她在厨房里切菜,不小心割了手指。李伦连忙魂出附到她的伤口,发功帮她愈合。当苗惠洗净伤处,找出包扎用品要包扎时,忽然发现根本就没有了伤口。她拼命摇摇头,以为自己是被李伦气晕了,因为失眠而搞的神思恍惚。一腔怒火便对着刚洗刷完的李伦发泄:“轮子你告诉我,你上次碰破头是不是留下了后遗症?——你把我27年留在家里的脸面,一下子给丢光了。你还是回去吧,你昨晚两眼发直象掉了魂,你在我们家出了事,我们承担不起。我妈妈也不用你去看,她刚开了刀情况很不稳定,经不起折腾,若是再听到你的胡言乱语,怕是——” 李伦默默地一声不吭。见到苗光普,他客气而有礼貌地问了声:“伯父早。” 摆好早餐刚吃了几口,电话响了,苗光普接完后,没有心思再吃,阴沉着脸向苗惠说:“我们快去,你妈有危险,进了急救室。” 父子俩匆匆出去,苗惠勒令李伦:“你哪儿也别去,好好呆着在家里看门。” 李伦有一种失落感,他吃完饭百无聊赖地走出门口,不小心把门锁死了。他回不去,只好信步走了出去。 楼下走廊是预制块铺的花格路,缝隙里长出稀稀拉拉的草,一块不大不小的圆石头横在路上,李伦就用脚向前踢它,边走边踢,一直把他踢出走廊,踢到人多的地方,差点砸上一个蹲着的胖老太太的屁股。闲着也是闲着,能打发时光的活就是好活。他想到自己身上根本没带钱,中午苗惠若是不回来,怕是要流落街头挨饿,于是在小区大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抱着头犯愁。这时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下的黄梦玲。她一觉醒来,觉得昨晚的举动太像是一个梦,因此又来打听苗光普,想证明昨晚是个真实存在而不是想象。 李伦走下台阶,笑眯眯地冲着姑娘小声说:“大玲子你好! 大玲子傻愣愣的,有些茫然地问:“你认识我吗?” 李伦想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又觉得不妥,自己沦落并不代表人家也沦落,人家的单位就在这个城市呢。又想说“所有的认识其实都是从一开始的不认识开始的”,又怕她适应不了这种医院里的调笑。 于是只好开玩笑说:“不确定就是你的工作性质。今天白天到夜间,北风转南风有时是东风或西风3到4级,厉害时5到6级,局部甚至是7到8级。也可能下雨也可能不下,不过最好带着雨伞才能有备无患。”他是故作幽默,想在一个美女面前极力表现一下。如果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糊弄的小丫头请他个客,混顿饭吃。 大玲子倒也落落大方:“你在哪个单位工作?” 李伦叹了口气:“你没看到我在流浪吗?” “撒谎,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又觉得你很面熟,说明我们的生活曾经有过交叉点。流浪?我还想天南地北流浪去呢!真是奇了怪,你一个军官也想流浪?” “不是想,而是迫不得已。”李伦无奈地笑了笑。 “上来,我带着你流浪去!”她是骑着摩托车来的,李伦想都没想就跳了上去。 大玲子骑车在大街上疯跑,速度把闷热赶走了,给人凉爽的舒适,李伦算是彻底理解了什么叫兜风,真是棒极了! 大玲子高声问:“这算不算流浪?” 李伦没回答而是叮嘱她好好驾驶。 大玲子带李伦去了咖啡馆。这真是个香艳的妞,隔着咖啡桌都能闻到她身上的芬芳。她有许多话要问,她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广播电台搞天气预报?她还想问你认识我吗当兵的?她更想知道苗光普是什么人该不会是你吧? 14章 吃错了药 她自然是什么也问不明白。她只知道了一件事,对方让她请客。 “嗨,当兵的,我带着你转了大半天,不会如此小气吧?” “不会不会,不但不会我还十分想大方一下,问题是——”李伦摸了摸口袋:“我的国库不支持我这个想法,包括上衣口袋和下衣口袋。” 大玲子叫了咖啡,两个人喝。她仔细端详着李伦,眼睛不是很大,但是有两抹浓眉向上挑着,酷似一*燕的翅膀在飞翔,而且似乎要向她翔来。 “你该不会是从哪里偷了身军服,来冒充军官吧?”她对这个英俊的大兵的外貌感到很满意。在她的印象里,军官都是好人,如果是一个社会青年,她是断然不会带他兜风的。 “从武装部的门市上买的。”李伦笑。 “小子,我爸爸就是当兵的出身,你别想蒙我!军装可以偷,一个人身上的军人气质却是偷不来的。你是红二代还是红三代?”大玲子盯着李伦欣赏他的相貌,显然是被他吸引了。 “为什么非得是红二三代?”李伦不解地问。 “你上班时间逛大街,吊儿郎当的,没有背景才怪呢!你是什么级别?”大玲子仿佛随便一问,又仿佛对他的职务或许感兴趣。她故作无心的交谈着,那时没有授衔,从服装上根本看不出级别高低。 “最小的。”李伦对自己的级别很有一些羞愧。 “看你这个熊样也当不上大官!你到底在哪个单位?” “这个不能说!”李伦故作高深:“象我们这种不能暴露身份的人,一般是绝密单位,不过我却不一定是。我在执行一个任务,需要一张床,你的单身宿舍可以借用一下吗?” 他是想有备无患,苗惠若再赶他走,他好有个落脚点。他请了假,假期不到就回去该怎么说?李玫知道他的行踪,她肯定要刮着他的鼻子望死里笑话。她若知道苗惠把他撵了,睡觉都能笑的肚子疼!反正,他不能就回去。 大玲子是天下熟的性格,一片玩心,根本不会对人设防。不但不设防,她甚至希望李伦进一步靠近他,因为他看上去很酷很神秘。因此,他们很快就成了朋友,互相通报了姓名。 “你晚上请我吃饭,我就借给你宿舍。不过,你只能一个人住,若是带女人留宿我就赶出你去,把你赶到大街上。记住,半夜里我会查房。” 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协议。 “对了大玲子,你帮我查一下附近哪里有古树?”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你别问。现在,你送我去医院看一个病人。还有,你去时就说是我的表妹,特别对那个跟我一起来的女兵,要这样说,要装出跟我很熟,还得装出很亲热。” “我明白了,你是追人家还没追明白,想拿我当托让她吃醋。不过,你这一手都过时了,表哥表妹这称呼也太老土太直露,不如说是笔友更高雅一些。”大玲子忽然有些失望,他盯着李伦问:“那个女兵是你朋友吗?” “前一段时间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是,不过昨晚情况急转直下,已经降到四成了。”李伦无奈地苦笑。 “一个晚上就下降了二成信誉?你都做了什么,是不是非礼人家没有成功?” “小孩子咋就什么也懂,别问,赶紧去结账!” 大玲子送李伦去了医院,她闲得无聊人又天性好奇,热心地带他一起进去寻找病房,她十分想看看李伦说的那个女兵长什么样子。她是那种对送上门来的人麻木迟钝,却对在与同性的竞争中横刀夺爱感兴趣的人。就是说,她是没事找事的人,从小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喜欢战斗,对于把自己的敌手踩在脚下充满信心。她迷上了李伦,是那种一见钟情,想先打进去看看局势再说。 李伦拗不过只好让她陪着。 苗惠的母亲已抢救过来,返回了病房。 苗惠正与医生和护士吵架,因为她怀疑是用错了药才会导致病人忽然昏厥,她揪住护士一起查单子,遭到了阻止。过了很久才把药单给她,她怀疑是篡改了的。苗惠的脾气可是从来都不饶人,据同病房的病号反应,一个护士神态诡异,把药瓶取走藏起来了。苗惠差点就要抽那惹祸的小护士! 李伦找过来,感到了火药味,连忙拉住苗惠说:“病人的情绪很重要,还是别吵了,我们进去看看。” 苗光普和两个儿子都来了。脱离危险后,老二已经离开,老大还站在走廊里生气,要帮着妹妹抽那护士! “轮子,她简直比你还吊儿郎当,可哪怕你干护士时,也从来没敢取错过药!” “那是,我其实干的也还行。苗苗你记住,一会儿咱们施展心理疗法,你要吹捧我是气功大师,然后我给你妈发功,给她一种心理暗示,让她觉得自己好了或很快就会好了。”李伦也是忽发奇想,他认为自己能使苗惠的伤口愈合,应该也能对她妈的伤有所作为。不妨尝试一下,如果一举拿下则局势定会改观,老太太一感恩,说不定立马会把闺女许上。 作为医生,苗惠当然明白让病人心情愉快地充满期待,可以提高病人的免疫力。她擦去脸上的汗水,问:“你是怎么找来的?门锁好了吗?你自己觉得怎么样了?——一下子摊上你们两个病人,简直是要我的命!” “苗苗我没病!”李伦生气人说他有病。他走到不远处的大玲子身边嘱咐:“你回去好好上班,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情况不对我可就指望你了!这个女人一心想赶我,小妹妹,一旦我遭到驱逐,你可就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大玲子同情地拍拍李伦的肩膀,颇讲义气地说:“哥们,看我去替你收拾了她!” 这个莽撞的妞径直走向苗惠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黄梦玲。” 苗惠忙的晕头晕脑,疑惑地伸出手握住。大玲子在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她,想在气势上压下她去。苗惠那美丽的大眼睛,扬眉凝睇的神态,却让她不敢小觑,而那份*人的冷漠眼神,甚至让她赶紧抽回了手。 一瞬间,大玲子觉得自己好像没戏,只好羞愧地走了。 15章 初露锋芒 病房里有一种属于医院的特殊味道,李伦觉得自己很不喜欢这种气息,但他又必须装出亲热的样子,拉住病人的手“伯母长伯母短”的胡乱叫。他发现母子俩脸型很像,但他还是想起了医院里著名的噱话大师王军医来,有一次他发明了一句歇后语:给丈母娘送殡——似喜非喜似悲非悲。李伦只看了一眼这半死不活的老太太,就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亲她,但是要想她闺女的好事,又得假装亲近她。这是件痛苦的工作,远没有吹牛来得过瘾,因此他很快就自爆异能,要给病人发功。 “伯母,我很厉害的,29代祖传家学渊源,连一些中央首长都忙着巴结我,一般人我也不给她治!” 苗惠大惊失色,害怕李伦吹开牛了刹不住车。昨晚自己已颜面无存,今天他若再丢丑败坏,这亲相的,可就真是一路喷狗血了!连忙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假装亲热,暗里却使劲抓,心中在骂:“弄你个亲娘,你认识中央首长,中央首长可不认识你,这混蛋八成是又坏了脑子,你小小的吹一下就算了,怎么一吹就往大里吹!” 李伦打开她的手:“你抓我干什么?” 苗惠怒叱:“我叫你谦虚一点!” 李伦态度决绝地瞪着她叫:“你注意配合我!” 李伦坐在椅子上,握住苗惠的手,让苗惠坐在床边,将另一只手的掌心对着病人开刀的部位。他摆出这么个郑重其事的阵营后,主魂出窍凝聚成了一团,在苗惠身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气疙瘩,缓缓地向她掌心移动,在掌心停留片刻,制造一股温暖。他的主魂与身体的其它两魂七魄有心灵感应,只见椅子上的李伦问:“苗苗,有感觉了吗?” 当然有感觉了,苗惠惊喜地小声问:“轮子,你难道还真有一套?怎么我早不知道呢?” “我这人谦虚。保持你的姿势别动,我要发功了!” 他其实是怕劳而无功,病没治好反被苗惠踹一顿,所以先小小的露一手,显摆自己会气功并非空穴来风,会是真会的,至于没治好那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他也是被*上梁山了,苗惠已对他深恶痛绝,眼看就要赶他滚蛋,如其死路一条不如背水一战! 李伦的主魂连续攫取能量,已经变得很强大!他先在体内的开刀处释放能量,激活细胞组织的聚合力,就像把两块铁板兑在一起加高温使它们粘合,因此,苗惠的妈妈说有一股热流。持续的热过后,刀口居然完全愈合了! 李伦又在体外的刀口处发功,病人也是暖暖的感觉,一会儿痒一会儿很舒服。舒服过后已经大功告成! 但凡开刀的病人都是元气大伤。比如说婴儿,哭上一天嗓子都不会哑,因为孩子的元气充足。元气是一种生命力,而现在这个病人即便伤口痊愈,也会有气无力,因为她岁数大了,元气已然衰弱。女人中高寿者要比男人多,这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奥秘:看上去女人怀胎生孩子要消耗身体贮存的钙质,但是,每个新生命的诞生都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婴儿在母亲体内,会把自己充盈的元气释放给母体,可以说,女人每次生孩子,都是一个给自己充电的过程,而这,正是女性普遍比男性寿命高的原因。母亲很伟大,她用乳汁哺育孩子,但是她不知道她同时从孩子身上获取了回报。她同时获取的还有那种护犊子的强烈的母爱! 而现在,苗惠的妈妈已衰老了,她肾部的生命力已有大量消耗。李伦决定惩罚那个取错药的护士,他进入她的肾部,盗取她的生命力,然后输送给病人。 当输液结束的时候,李伦也收工了。 他松开苗惠的手,站起来舒展一下腰身,然后让她打开纱布。苗惠有些不相信他,她知道李伦是个绣花枕头,除了人长得好看,其它一无是处,干什么都不中用,叫他打扫垃圾都打扫不干净的手!什么气功,早也没见他练过,人家发功的人头发上都冒汗,他头上却什么也没有,忽悠一下老婆子使她开开心,让她以为女婿尽力了,应该见好就收。这打开看,岂不是要草包露馅吗? 李伦说:“你早晨指头上的伤口是谁给你治的?苗苗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这几年我一直像你爸爸一样默默呵护着你,你却一点也察觉不到!” “占谁的便宜!”苗惠白了他一眼,但仍没有勇气打开包扎。 李伦只好自己动手,他好歹也是护士出身。 奇迹出现了:伤口不但消了肿,而且居然已完全愈合,而且还愈合的几乎毫无痕迹,就像是从来没有开过刀一样! 开始还嘁嘁喳喳的围观者,包括同房的病人和医院的医生护士,爆发出一阵阵惊叹声!苗光普和老大也目瞪口呆,老大对父亲说:“原来这小子是真人不露相,幸亏惠惠没把人家赶走!” 各种赞美啧啧不断,一会儿工夫的奔走相告,引来络绎不绝的参观者。这是个爆炸性新闻,几乎全院的人都向这个病房跑,要亲眼见证一下气功大师的绝活! 刚才还差点死去,她女儿嚷着要把医院告上法庭,连院长都亲自出马赔不是,而现在又忽然好了,这个反差也确实有些大,让人一时转不过弯来。 老太太起了床,自己去厕所解手,然后又自己回来,气定神闲步伐有力,她兴奋地拉住李伦的手仔细端详,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看得李伦红了脸。 苗光普拉住老伴的手,激动地问:“你感觉真的好了吗?” 老太太使劲攥了他一下:“比以前力气头反倒觉得大了些,老苗,我们惠惠就是有眼劲,给我们找了个好女婿!不是他治的及时,我怕要挺不过来了,天昏地暗头一个劲地转,我以为要死了!”说着说着,老太太伤心地流了泪。 “听惠惠说可能用错了药。”苗光普动情地为夫人擦去眼泪:“别哭,现在都已经好了,还哭什么!” 喧闹一阵后,临床病人的儿子恳求李伦:“大师,解放军大师,——不,大帅,您能不能给我母亲也治一下?她输了半个月的液,可是至今还在浑身痛,这个*蛋医院技术不行!” 老大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是见好就上喜欢出风头的人,一把推开对方护着李伦说:“我弟弟发功后要休息很久,不然会伤害身体的!” 这个称呼让他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满屋的人在向老太太表示祝贺,老太太高兴地合不拢嘴。满屋的人在向李伦表达敬意,李伦不愿应付,商量苗惠的家人一起出去吃顿饭。 16章 情敌 一群人簇拥着老太太走出医院,在大门口又碰上了大玲子。台里嫌她嗓音有些粗,不让她上镜,她赌狠不上班了,骑着摩托消气呢,转着转着又身不由己的来了医院。她一见李伦,马上亲热地拉住他。在她的想法里,自己请他喝了咖啡,当然就算是朋友了。 苗惠见大玲子拽住李伦的胳膊,心中疑惑胡思乱想,女人天生敏感,她可从来没听李伦讲过在省城有熟人,而且还是个女的? 走上前去跟她握手:“你好!又见面了。” 大玲子轻松愉快的伸出了手与她握住:“你好!有缘的人总是会见面的。” 李伦赶紧向苗惠解释:“我身上没带钱,是她送我过来的。” 没有时间多聊,一群人继续向前走,老太太精神焕发,走起路来比没开刀时还有劲了。 已过中午饭时,选了一个医院左近的餐馆,老太太跟着女儿女婿,大玲子跟紧了李伦。李伦问:“咱们谁花钱?”苗惠说:“老规矩,剪子包袱锤!”两人出拳,李伦一剪子剪在了她的手掌上:“这叫愿赌服输!” 不这样不行,他身上分文没带呢。 惹得苗光普和老大偷着笑。 李伦扶着老太太去找餐室,苗惠一把拖住大玲子追问:“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什么关系?” 大玲子毫无怯意的回答:“我们是笔友,通信多年了。” 苗惠恼火地*视着她叫:“这孩子岁数不大,撒起谎来却脸都不红!——我们一个单位,他一年写几封信我一清二楚,你骗谁呢?” 大玲子不甘示弱,也起了高声:“李伦让我找古树,是他让我等他的,怎么了?” “古树我就会找,不用你!”苗惠很不友好地推了她一把:“赶紧回家去小屁孩!听着,他是我男朋友,你不许靠近他!” 大玲子尴尬地红了脸,她盼着李伦出来喊她,可是他并不出来,于是只好请求说:“我只是想和你们一起吃顿饭,我花钱还不行吗?” 苗惠霸道地说:“不行!你这孩子鬼鬼祟祟妖里妖气的,不像好人,再不走,信不信我敢抽你?” 大玲子被激起了怒火,她看看对手形体矫健,个子也跟自己差不多,若动手不一定能打过她,但是嘴上却不甘示弱:“有种咱们出去!” 苗惠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拖到大门,就势甩了出去,骂了声:“滚!” 大玲子被驱逐出境,气得暴跳,一会儿骂:“我要找人收拾你!”一会儿叫:“哼,他还不知道是谁的呢,狂什么!”一会儿冷静下来又想:“我这是怎么了?我跟他又不熟,跟着瞎搅和什么呢?” 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当这个狼狈来的没有一个熟人知道时,狼狈也就打了折扣,充其量不过是一场不愉快而已。她虽然知道计划不如变化,李伦不一定还会需要她的宿舍,但她不想回家,而是回到宿舍里莫名其妙的哭,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连他的男朋友来看她,都被她吼了出去,她这个时候不但不想见他,还讨厌见到他。她的挫折,他来了根本不好使,李伦来了才能使她挽回面子。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踢开。 找到餐室坐下闲聊,李伦谈吐流畅,虽有些拘谨,但是思维敏捷话题广阔,见解非常富有穿透力,往往一语中的。而且,他脸上透着一层光晕,显得神采飞扬非同凡响!看到他与昨天判若两人,苗光普和老大颇为惊讶。 苗惠订了菜回来,把李伦叫出餐室问:“轮子,你确定没有事了吗?不会象昨晚一样再犯病?” “轮子”是科里人给他起的外号,过去苗惠也是如此喊他,后来他向她发起攻势,她不喊外号了喊李伦,显得郑重一些。如今又重拾外号,让李伦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伦以为苗惠又要赶他走,不高兴地说:“我能有什么事! 我昨晚是给你丢了场,可我现在也多少挽回一些影响了。你只考虑你的脸面,你想到过我的脸面吗?我一个人回去还不让玫玫笑死!” 苗惠看到李伦不再给她丢脸了,哪还舍得让他走。毕竟他是跟自己来的,是个伴,他若走了自己孤孤单单也凄凉。她甚至还设想把家人全都请来,让李伦露露脸再重新表现一次,以便给自己的选择彻底平反,特别是堵住二嫂那张扫帚嘴。 苗惠庄重地说:“好好吃饭,好好讲话,别再给我丢场!” 餐桌边的苗惠显得很兴奋,她第一次觉得李伦像个男人,不声不响的露了这么一手,以前,她基本上把他当姐妹看待。她转向李伦说:“我可不管酒。你好不容易给我挣回点脸面,别喝醉了再给我丢出去!” 老太太主持正义说:“喝一点,喝一点,只要别过量就行。” 苗惠于是半杯半杯地斟,李伦就半杯半杯地讨,喝上点酒容易激动,话也就多了起来。 老苗家父子俩对李伦的气功大感兴趣,围绕着它神奇的疗效,与李伦探讨了又探讨。李伦则根本就不知道气功是怎么练的,但他又不能说不会,只好模棱两可的应付,言简意赅的走过场。父子俩还以为李伦是深藏不露内有城府,大为赞叹,尊为神人! 老大更神,吹嘘自己也练过硬气功,能一拳砸开砖块,还要跟李伦喝完酒后交流交流。李伦搪塞说:“大哥,我要是把你打伤了,你妹妹还不得劈死我!” 老大摊上文革,没上明白学却喜欢搞武斗,打不了别人就整天把他老婆打的哇哇叫,至今还是个工人;老二也只是个专科生,在厂里当小技术员。两个儿子都不争气,这是苗光普的窝心事,他喝上酒就骂:“猫生老鼠一窝不如一窝!”喝大醉了就骂老伴不会生。惟有女儿让他高兴给他长脸,因此她希望女儿找个好女婿。所谓好,也就是当大官或将来能当大官的,他以为凭女儿的能力,应该可以做到。苗惠知道爸爸的心思,这也是她下不了决心跟李伦好的原因。高不成低不就的到了现在! 父子俩一个劲的灌李伦酒,想让他露露底,好把他摸得透一些。苗惠死死不让:“他不善饮酒,爸爸、大哥你们只管自己喝,别管他!”她转向李伦问:“早也不知道你还会气功,你小子咋就这样阴险,连我和玫玫都隐瞒?亏你还整天发誓说,我们是你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除了我们你再也没有朋友!你说,你们家真是29代祖传?” 17章 隔阂 李伦心中偷着乐:“我去,真是个傻妞!还29代,我们家谱记载从山西洪洞老槐树底迁居至此,到我才19世,上面那10辈子还不知到哪座荒冢孤坟再找找去。” 嘴上却不甘示弱,错开话题踌躇满志地开始神侃:“我们老家在大山里面,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里民风剽悍,自古以来就是土匪窝子,尚武精神始终存在,我这气功是从小就练的。旧社会的一个农民,他白天扛着锄头下地干活,看上去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可是到了晚上,大砍刀一磨干开兼职了,跳到半路上就能劫道杀人,一刀劈下去,心狠手辣的很有一些不像话了!都是因为穷,地里的出产养活不了一家人。” 苗惠听得目瞪口呆:“天哪,你小子是根里坏!难怪我管不了你,原来你就是个刁民,一点不服从管理。” 老太太吃的有滋有味,放下筷子批评女儿说:“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小李,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口?” 李伦悲哀地说:“我的父母都是种田的,我还有三个弟弟,家里也没什么收入,我得不时往家里寄钱。我工资又不高,剩下几个钱还让苗苗榨干了,她一会让我买瓜子,一会让我买水果,一会让我买好吃的,当时说好过后给我钱的,可往往一过后就忘了,反正花我的钱她不大用眨眼!她还嫌我级别低跟我三心二意的。本来是没打算谈朋友的,是我看到她一年一年嫁不出去,心里替她着急,想帮助她这个困难户。” 苗惠冲李伦叫:“扯你妈那蛋!你是扶危济困的大侠行了吧?是你自己攒不下分钱,怎么就怪到我头上来了?世界上除了你,哪个男人请丈母娘吃饭还跟女朋友剪子包袱锤?也不怕说出去叫人笑话!” 老太太问:“你这么大本事,给人治病没有收入吗?” 苗惠抿着嘴笑,盯着李伦看他怎么圆谎。 李伦不慌不忙地回答:“伯母,我们部队上的人有纪律,除了工资不允许有其它收入。” 苗光普和大儿子喝的大醉。苗惠阻止,父子俩异口同声的说:“今天老太太这么大的喜事,喝少了还行!” 李伦喝上几口酒开始胆壮,直接不服从苗惠管理了,跟那爷俩一阵碰杯。最后,苗惠硬是压住不让再喝:“妈妈刚好了病,你们可别乐极生悲,我花钱就得我说了算,不喝了!” 只好停下,一阵闲扯吃完了饭,李伦叮嘱:“伯母你千万别急着出院,一定要再打几天针观察观察,一有什么不适赶紧跟医生讲,用药可以适当调整,多打一些偏重保养的。我发功后要及时补充,不然会对身体不利,因此我打算明天就离开,找个清静地方闭关修炼一下。” 老太太慈爱得抓住他的手:“好的,你自己要保重身体,我病也好了,也不用你们伺候了。小李,惠惠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一些!你们也都不小了,又是在一起知根知底的,只要你们两个愿意,我们做老人的没有意见。” 李伦一阵神吹,本是想让这家人挽留他,不让他走的,没想到老太太实在,不跟他玩虚的。 父子俩已东倒西歪,苗光普送老伴回医院,顺便陪床,老大则不知醉到哪里去了,嘴里咕哝着说是要去打人。找了他半天也没找到。 剩下李伦和苗惠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李伦本来为苗惠赶他走而生气,打算今晚去住大玲子的宿舍,利用她的古树资料补充能量,可是苗惠少有这么好的心情,偎在他怀里跟他聊,弄得李伦不敢开口。他怕一提起大玲子这个话题,惹得苗惠大发雌威。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苗惠忽然想起来了,挣脱他的搂抱直起身子追问:“那个女娃娃是怎么回事?!” 李伦不好解释,就去开关下找把椅子坐下。苗惠赌气不理他了,扭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李伦点了一下开关,屋里一片黑暗,然后他再点一下,电灯重新亮起来。苗惠转头看他,他笑着说:“你一直在光明中,不给你制造一段黑暗,你就不会注意我;你一直活在我对你死心塌地的光明世界里,我偶尔黑你一下,你才会重视我。那女孩就是一段黑暗!”李伦走过去抱住她哄:“咱们再也不提黑暗了,好吗?” 苗惠叹了一口气:“我有些看不懂你了。算了,不计较了,我就不相信你还真成了香饽饽,你即便真成了香饽饽,也得我先咬一口,还轮不上别人!你回去要全面做一下查体,看看上次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我若是有后遗症,你是不是又不跟我了?” “李伦,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耍奸使滑的人,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呢?查出身体的问题所在,我们好有个心理准备,好早点采取措施,如此而已!你这人天生就是个小心眼,一辈子成不了大器!” “我累了,想早点睡。” “天还没全黑呢。”苗惠取笑他:“是不是又犯了病?” 两个人谈怎么睡,是同房还是分开?苗惠羞赧地低下了头:“你决定吧,要是你睡了我,就得跟我领结婚证,不能打退堂鼓。你知道我年龄大了没有退路。” “我听说你的那个同学又给你来信了。”李伦听徐小敏添油加醋的说过这事。 “你消息还挺灵通,听谁说的?不会是玫玫吧?我一直都害怕你知道,怕你误会。他又谈了一个,可是又散了,就忽然又想起了我。我想好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已经拒绝了他。那也算是一段黑暗,咱们不提好不好?” 李伦默默想了一会,望着她说:“有一个很有生活经验的女性说,女人心中的那张纸若是画了半幅画,是永远也擦不掉的。我得清楚这幅画画的是不是很清晰,当我在她心中重新作画的时候,能不能把旧痕覆盖?如果不能,我现在想,是否不如找一张白纸重新画呢?” 苗惠痴呆地望着他,审视他,觉得他很认真。这个话题不能回避,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沉默了很久:“你追究这事,不像过去那样一直都跟我开玩笑了。我向你保证,我们只是精神上的一种吸引和纠葛,我从没有同任何人上过床,——除了你。这样回答你满意吗?” “不满意。我想知道的是,他在你心中曾经有过多大的分量,你还能剩下多少爱给我?” 18章 夜探俏美人 “李伦,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别*我好不好,你这样刨根究底我真的受不了!” 李伦走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注视着她说:“今晚不要同房了,让我们彼此都再想一下,好吗?” 苗惠忽然流了眼泪,她呆呆地望着他:“我不用想了。你若肯娶我,我就嫁给你,反正我早晚都要嫁人,嫁给你总比嫁给别人要好一些。李伦,妈妈让我陪着你走,可我必须陪我妈过完假期,她养我这么大不容易,你应该理解。李伦,你和别人好过没有关系,比如你和玫玫就关系很好,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也曾经好过,而且还很要好。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告诉你了。我没有对你的黑暗揪住不放,你为什么就不能宽容我一次呢?” 李伦觉得,苗惠的眼睛不仅大而且深邃,深邃的象老家那口水井,里面隐藏了许多东西;李玫的眼,顶多有一茶碗水那么深,连一粒沙子都不可能藏住。而正是这种隐藏感使他恐惧! “当一片光明的时候,黑暗变得那么显眼,它刺痛人的心。苗苗,人说爱情如影随形如骨附蛆,就像蚂蝗钻进去喝你的血!你说我们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你叫我一个人上路,也不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并不看重我?” “你个小孩子,整天爱情爱情的也不嫌酸!”苗惠哂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爱情有很多种,有的人一见钟情电光石火,有的人青梅竹马长期渗透。我们不是这两种,我、你和玫玫,更多的是友情、亲情,我把你当弟弟把玫玫当妹妹,我们三人中兄弟姐妹的感情很浓厚,其实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完全可以尝试着结婚了。你这颗呆笨的小脑袋瓜里不要胡思乱想,我要是不爱你,会答应你吗?只是,女人的爱不会轻易出口,一旦说了就是一生的责任、义务和承诺。你吧李伦,我觉着,你学历和智商都很平庸,既然气功练得这么好,你不妨发展下去,也算是一技之长,我会支持你的!可这几天我必须陪妈妈,这是我的义务!你不会是一天也离不开我了吧?” “行了苗苗,你别臭美!你说,前面路口上会不会有一个小美人在等着我,把我从你身边拉走呢?” “是吗?看来你小子要交桃花运!不过,一个这么容易就被别人拉走的男人,只能说明他也太不值钱了!” 李伦躺下后立即魂出,他发现自己的功能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精进,运行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已根本不需要别人替他寻找,他围着城市飞,老远就能感知到哪里有可以采集的能量源。他找到一棵感应力超强的古树,贪婪地吮吸它密集的能量,他在中间位置收,立马察觉到四面八方的一种强烈气息,似弓箭一般向他辐辏而攻之,主动袭击他聚集他。他发现自己采集的量比以前大了,采集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他连换四个采集点,感到能量充满了! “去看看大玲子。”心念一动,即向她的工作单位飞,到了那里后穿墙越壁,灵魂的嗅觉能力超级棒,先人而至的是她身上的芳香,他在一个房间里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准确的说,不是她身体上的味而是她衣服上的,因为她的身体已经与衣服分了家。 大玲子刚洗完澡,两手抱头埋在枕头里,身子一丝不挂直直的趴在床上,香肩玉背细腻如水,臀部那凹凸的线条优美动人,一条臀沟把她圆润的臀瓣清晰地分开来,两条丰满的白腿紧并着,脚趾头贴住床脚心向上,一动不动酷似一幅美轮美奂的油画。 李伦进了她的大脑,掌控她的思维:她在想第一次,她与一个男同学趁宿舍空了,关上门来想偷着试一下滋味,刚入了港就传来敲门声,她慌慌张张地拉上裤子,打开门通红个脸逃了出去。从此,她恨这个不分时间地点就发情的同学,他连这种事都安排的如此不安全,能给她带来一生的安全感吗?现在这个家里托人给她介绍的朋友,又是一个正直拘谨的人,他在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她有些幽怨,可她又不能太主动。她其实喜欢更直接一些的男人,哪怕是有些霸道她都心甘情愿!她讨厌在她渴望的时候男人却后退,不顾及她的感受,还自以为是尊重她。 李伦得到她内心的信息后,心想:“这么美的一个姑娘,其实要上马驰骋并不难,去她的苗苗,一个老闺女还动不动就赶我走。我要是真病了,她难道不应该急着帮我医治吗?可她怕承担责任怕我牵连她,真是自私透顶,到如今都没有帮我洗过一次衣服,难怪至今没有人要她,不如趁早休了,明天搞大玲子!” 这时他通过心灵感应,发觉有人在推他,就连忙退出大玲子的身体,飞回卧室:是苗惠端了一杯水在喂他。 喝完,李伦抬眼看苗惠:她的眼睛有些异样,仿佛刚哭过。她穿着背心和短裤,俯下身体时可以看到她半露的雪峰上没戴乳罩。李伦一把抓住她的手,苗惠没有挣脱,而是放下茶杯,上了床偎在他身边,将头拱到他怀里。 “李伦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变心了?你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头上,让我很难受。” “睡吧。”李伦揽住她,半夜采气他实在睏了。 “你不爱我了?” 李伦明白她想什么,平常他对她是逮住机会就亲一有空闲就摸,可现在他很累哪有闲心折腾她,况且折腾出火来还不让进去。夫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苗苗,你如果心里有别人,我爱你还有意义吗?” “我没有!” “你让我再想想,可以么?我要睡了,别打扰我。” 李伦说睡就睡,一会儿便打开了呼噜。弄得苗惠很尴尬,她第一次觉得已有些驾驭不了他,心里暗骂:“弄你亲娘,忽然会了气功治好了我妈的病,架子也大了,对我待理不理的了。这男人本事大了也不好,还不如没有本事好好听我的话,鞍前马后的对我死心塌地好。” 19章 夫妻树 早饭后,苗惠抱住李伦求:“我不愿意你走,你就不能在我的房间里练功吗?你非要去曲阜孔林干什么?那里有古树可我们省城也有,这里是我从小住的闺房,没有第二个男人住过。” 李伦还是拿上背包走了,两个人来一个人走的感觉很不好,有些揪心的悲哀感。苗惠在生气,一个人先坐班车去了医院,路上还想:“这小子敢跟我使牛,说不定想想不对,一会儿又去医院找我服软。扔下晾晾他,看他怎么办!” 李伦有办法,他坐在小区大门口的台阶上,魂出去找大玲子。大玲子刚起了床洗完脸,正坐着发呆,在想吃不吃早餐?李伦控制她的思维,让她骑上摩托车飞速前来报到。 看到在台阶下向他招手的美女,李伦心花怒放:“简直就是我的一匹马,用起来还真顺手,看我今天先骑了你再说。苗苗,滚你妈个蛋,我轮子大叔从今以后走遍天下都吃得开,你以为老子还是科里的小护士,被你整天吼的像个三孙子!” 李伦奔过去上了摩托车。 “那头母老虎跟我吵架,你为什么不出来帮我?”大玲子娇嗔地埋怨。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你得赶紧请我吃顿饭赔罪!对了,你是不是真的被她赶走了?怎么背着包?” “不,我是主动离开!” “太好了哥们,你简直英明伟大!那个疯婆子有什么好?她是军官,我还是干部呢!昨天我要不是怕你笑话,早就把她踹扁了!走,我没有班上了,你没有床住了,咱们流浪去!”大玲子像一只快乐的狗一般嗷嗷叫,发起车来一阵狂飙。 那时的城市不是很大,一会儿工夫就跑出高楼到了郊区,来到一座小山脚下。大玲子应该来过这里几次,她熟练地在一个小饭店寄存了车。李伦把包放在车上,大玲子问:“有没有贵重的东西?” 李伦取出钱来说:“就是几件军装,准备换洗的。” 大玲子打开他的包搜查,还查的很仔细。李伦问:“你干啥?”大玲子笑着说:“我看看你是不是军人。牙缸和手巾是部队上的,当兵的毛巾永远是湿的,塞在牙缸里,我爸爸是转业军人,我在军营里待过,真的假的别想蒙了我。不过你职务肯定很小,脸上缺少一种慑人的威严,一看就是在人家手底下过日子的人。——走,咱们上山。” 到了要爬山,李伦才发现大玲子的凉鞋是高跟的,心中暗想:“高跟爬山还可以,下山可就惨了,上去了看你怎么下来?不会是让我背你吧?可别我还没骑你呢,倒先让你给骑了我!” 山不是很陡,一条小路可以并排四五人,远处近处松柏遍处,郁郁苍苍,显出茂盛的生命力。路边的苦菜花开得幽黄灿烂,蒲公英也不时地跳出来怒放一下。从城市到了这山野景致,确也让人耳目一新。 大玲子显然是有些吃力,每到一个高坡,李伦就伸手拉她,软绵绵的小手一下握住的感觉,简直就很有一些心旷神怡! 幸亏山不大,大玲子不过是才坐下耍了一次赖,被拖死狗一般拽了上去。半山腰里蓦然出现了两棵白果树,可谓通地拔天,粗细数大约要五六个人能搂过来,浓荫达十多亩,根系虬结枝桠相触,绿油油中微微泛黄的叶片很有特色,形状酷似一把半打开的折扇,在夏天的热风中飒飒作响。 大玲子又来了劲头,围着树转圈,蹦蹦跳跳快乐的象一个孩子。她指着一棵较粗的说:“这棵是公树,”又指着另一棵说:“这棵是母树。这是一公一母的夫妻树,公的开花授粉,母的结果成籽。传说一个下雨天,有个小放牛的过来了,可是,树底下立着一个花媳妇在避雨,你猜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李伦想了下说:“小放牛的把花媳妇给领回家去了。” “别瞎琢磨!小放牛的要量一下树有多粗,他挨着媳妇一搂一搂的转圈,共搂了七次,再搂就要搂着花媳妇了,只好又用手掌扎了八下,才到了花媳妇身边。因此这棵树的粗细是七搂八扎一媳妇。” 李伦笑着说:“小放牛的也太不会来事,叫我,就连媳妇也给搂了,这荒郊野外的不搂白不搂!” 大玲子瞅着李伦诡笑:“你这人,不是好人!” 游览的客人稀稀拉拉不很多,大玲子邀功似的问:“这树有几千年的历史了,算不算古树?” 李伦叹息着:“算,如果这个不算古树,咱们国家可就再也没有古树了。大玲子,谢谢你!”他早就嗅到古树上满布的能量,已经喜不自禁。 “我讲不讲义气?” “讲,太讲了!” “那你怎么谢我?” “请你狠吃一顿吧!” 不远处是一汪泉水,叫饮马池,据说古代的一个名将曾在此处饮马,故有此名。大玲子脱下袜子去洗,又仔细地洗脚,她把白嫩的脚丫放进清凉的泉水里,用手搓,没忘了搓一遍脚趾头的缝隙。穿上凉鞋,又在泉水里荡了几下。 李伦领着她去北边的饭店,大玲子问:“你们那个剪子包袱锤,就是剪刀石头布吧?——我们两个也来!” “输了可是要掏钱的。” “男女平等吗,难道我还掏不过那个母老虎?” 她发现李伦的笑有些坏坏的,瞪了他一眼:“你的笑怎么有些不怀好意?” 李伦确实不怀好意,他在想:“干脆狠坏你一下,先叫你花钱,晚上再肆意蹂躏你一顿。”这想法虽然有些卑鄙龌龊,但他还是要这么干,一锤砸在了她的剪刀上。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决定吃火锅。 雅间不是很大,设施也很简陋,推开窗子能看到后山的风景,而大玲子尤其喜欢这里新鲜的空气。 一个火盆里燃烧着木炭,蓝色的火舌舔着锅底,浓汤在锅里咕嘟,沸腾的汤泡溢出锅沿,顺着陶罐肚子往下坠,砸得火苗嘶嘶直响。 大玲子人长得文雅,还像是有一肚子学问,吃相却并不雅肚子也不大。她抬起头说:“我没吃早餐先垫一下,你慢慢喝着。”可她似乎是几口就吃饱了。 20章 同房 李伦斟上红酒仍旧是不怀好意地说:“我一个人喝没有意思。” 大玲子端起杯一饮而尽:“你想灌醉我对不对?” 李伦被窥破心事,脸上有些讪讪的。 “再满上,”大玲子放下筷子,举起杯来与李伦碰:“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看到大玲子如此豪爽,李伦也放了量,嘴里咕哝着:“天生我材没有用,美眉走了却复来。” 李伦酒量有限,喝的摇摇晃晃,大玲子不依不饶地狠灌他:“我从三岁就陪我爸爸喝酒,男人喝醉酒最好玩,问他什么他说什么。”喝的李伦求饶:“我不能再喝了。大玲子咱们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我想在大树边练气功。” “看你笨的,就没有更好一点的理由?”大玲子用手拍拍李伦的脸:“比如说喝了酒不能骑摩托车?” “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 “说你笨吗。其实我早想在这里住一晚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只是以前同来的都不是好人,而一个人来又不敢,现在有你这个保镖,我就放心了。”大玲子放下筷子擦干净了嘴。 李伦心血来潮,一把将她揽到怀里亲了下她的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你就这么放心我?晚上开一个房间,我把你睡了。” “你敢!” 李伦果然只开了一个房间,把大玲子拉进去,插上门也没有客气一下,抱住就下了嘴。两个人亲的如醉如痴,一亲就是大半天,亲的大玲子喘不过气来。 “咱们洗个澡睡觉。”李伦推开她说。 “这样不好吧?天还早,还是出去走一下。再说,我也没想明白。”大玲子有些犹豫。 “我先去洗了!”李伦肯定地说:“你不用想。” 他洗完上了床,大玲子才姗姗而回。 “把门插上!”李伦命令她。 大玲子略示迟疑,但还是顺从的插好了门。她穿着来时的衣服,碎花衬衫和一条宽松的裤子,没有穿裙子,可能怕骑摩托车泄了春光。她有些不自然地坐到床边,低下头羞怯地望着李伦说:“我没带换洗衣服,感觉有些怪怪的。” 李伦拉住她的手:“衣服上有汗味,你别把它带到床上来。”他起身为她脱,大玲子扭扭捏捏的不让,但有些半推半就。李伦觉得自己像一只饿狼在吃羊羔,当羊皮被剥光的时候,他的猎物象受了伤一般蜷缩着身子,被他拖进床单里。 她脸上掠过一阵复杂的表情,有迷茫有惊恐还有一丝兴奋。热身过后应该直奔主题了,李伦看她的脸,眼眉勾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长长的眼睫毛罩着一汪水。女人的眼睛能说明一切,苗苗是深不可测,玫玫是清澈浅显,大玲子的眼神就像一个湖,宽阔而又荡漾。有这种眼光的女人一般都很贪婪! “过后你不会赖着我吧?”李伦发现自己象大观园里的贾宝玉,见了妹妹马上忘了姐姐,大玲子身上那香艳的气息让他陶醉,让他不顾一切也要消受这一刻。他热爱女人! “只要不怀孕。若是怀了孕,我不赖你赖谁?”大玲子喃喃地说。 这个女人的话简直就是一点也不错。 管他呢,反正跟苗惠又没最后敲定关系,即便反悔她也无话可说。他知道大玲子初次学着搞时碰到个雏,还没戳破就收了兵。而自己下面的刺刀已经挑起来了,不见血岂能收鞘。大玲子不仅表情呆板身体也呆板,不懂得配合,他只好唱独角戏,把她当做一个玩偶。 那种紧紧挤压的感觉,与徐小敏的松垮又是另一种风情。 “我怀了孕我就去找你。” “我若是不认账呢?” “你敢!敢耍赖我就找你们领导。你在床上怎么收拾我我都认了,我若怀了孕,怎么收拾你你也要认。我要让那头母老虎从你身边滚开!你可不是社会青年,你级别再小也是个军官,你跑不出我的手心去!” 李伦叹了口气,躺下把她搂在怀里,轻嗅着她脖颈间的发香,只觉得香气浮动久久不消,说不尽的氤氲曼妙。 此时她的吸引力已远没有那两棵古树大,李伦把她放下去,她就拱在他怀里,温柔的像一只剥了皮的白猫,甜甜地睡着了。 李伦立即魂出,飞到大树上疯狂吮吸它的能量。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采了一棵,另一棵上的能量马上向它输送,不亏是夫妻树。一边采一边想:“不把你们的叶子采的发黄老子就不离开,什么曲阜什么孔林先放放吧,以后再说。” 21章 初恋如水 半夜回到身体时大玲子已经醒来,李伦让她下去倒水:“你记住,男人这时候会口渴!”他用从徐小敏那里学来的一套理论驯化她,好让她学会怎么服侍男人。大玲子很乖,光着身子弄来水,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把它喝完。 “我还以为你走不动路了!”李伦调笑她。 “什么呀,没这么夸张吧。”大玲子满不在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和顽皮。 李伦挪好姿势,贴满她整个胸怀,使劲挤压她的两个雪峰:“你都负伤了,我不好意思再——。” 大玲子伏在他耳朵上悄声说:“那就再试一次吧。女人很傻的,为了自己心仪的男孩,什么牺牲都肯付出。” 李伦高兴地拍拍她的脸:“好,继续战斗!你这叫轻伤不下火线,若是在战场上是会立功的!” “我只想在你这里立功,怀上你的孩子!” “你家里人不同意咋办?” “我就跟着你私奔!和你在一起挺开心的,要是把那头母老虎气得一头撞死,我会更开心。” 李伦忽然被她感动了,温情地抚摸着她:“第二次会比第一次战斗的更惨烈,还是睡吧,来日方长咱们细水长流。” “只要有你这个战利品,再惨烈我也不怕!——你会娶我吗?” 大玲子逐渐习惯了把身体呈现出来,也已经基本上不羞怯了。 两人甜蜜的像一对小两口,什么私房话也说,开始逐渐熟悉对方的身体。大玲子追问苗惠的事,李伦敷衍说:“她选来选去的,以为自己挑选的余地有多大,平常一脸冷漠,不是很熟的人她理都不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圣,男人只好对她敬而远之。再说我们医院里比她级别高的,除了成家的就是老头,她上哪里找去。我是看她年龄大了没法向家里人交代,才肯跟她来,她还不领我的情,碰都不让我碰!” “这疯丫头这一点倒讨人喜欢,她若是叫你碰了,还有我的事吗?” 早早起床,大玲子来了勤快,偷偷把带着污血的床单洗了晾在室内。她洗刷完,那张雪白的脸如梨花带雨一般娇嫩,鲜艳的像是要滴水,讲起话来清清爽爽音质撩人。李伦被她吸引的心潮澎湃,悄悄告诉她:“你看上去像个少妇。知道少妇为什么容光焕发吗?因为她灌溉了生命之水,神情的妩媚是一个姑娘没法比拟的!” 大玲子沉浸在热恋中,快乐的忘乎所以。李伦要在这里渡过整个假期,她不假思索就一口答应下,两个人抽空回大玲子的宿舍取来了换洗衣服。李伦背着她下的山,埋怨她象头死猪一样沉,大玲子就嗔怪他:“李伦。你骑了我一个晚上我都没恼,我才不过是骑了你一会儿,你就不愿意了!” 山上空气的清新似乎能净化人心,使他们象两个过家家的孩子一般单纯,只谈感情不想未来,吃饭爬山游逛打情骂俏,互相把对方玩了个痛快,仿佛要一次放纵完一生的情、欲。李伦每个晚上都变换着招式祸害她,但大玲子就是大玲子,始终不屈不挠,真是个能豁出去的女人,甚至还纵容他狠折腾。 李伦发现,大玲子没有心机,单纯的象一碗水,一口就能把她全喝了。但是她满脑子庸俗,理想和追求就是吃得好玩得好住豪宅坐名车,这可能与她的生活氛围有关,毕竟她身边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她极少提起她的家庭,只是一次有些忧郁地说:“我恨我爸爸,他把妈妈给*死了!我就是不上班我就是不回家,急死他!”她赌气的撅起嘴发狠。 李伦觉得自己还远没有到介入她的家庭的程度,就不追问。大玲子看样子也不想触及不愉快的往事,马上打住不谈了。 李伦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回忆不想未来,眼下我们要幸福快乐。” “好的,幸福快乐!” “跑到山顶,让山风把烦恼吹走!” “嗨,咱们比赛爬山!” 大玲子冲到前面,身子就像春天里刚刚抽枝的杨柳,说不尽的苗条秀丽。李伦忽然觉得自己生活档次蓦然提高了,平常的日子,苗苗就像是一张粗油饼,玫玫就是根大葱,其实粗油饼卷大葱也能充饥,问题是他根本还没吃到,而如今这大玲子简直就是奶油蛋糕! 其实,他们能睡到一起去却谈不到一起去,他们能玩到一起去却想不到一起去,他们能快乐到一起去却做不到一起去。他们心灵的交叉点就只有奔放的青春这么一段,其它都离得很远。李伦隐隐觉察到了,但是他不愿意去想。 他们黄昏时躲在山上的松树底下。大玲子偎在他怀里,他向她讲自己的生活,童年和山区的贫穷,当兵和医院的无聊,大玲子听得津津有味。 “说说你的第一次。”大玲子有些战战兢兢地追问。 李伦把她放倒在有些倾斜但是还算干净的砂砾上:“那是个夏天,热的难受,我和一个姑娘在河边想好事,她褪了下衣。” “她自己褪的还是你给她褪的?” “当然是她自己,我一个绅士从来不去主动解女人的腰带。” “后来呢?” 李伦就把大玲子当作那个女孩来示范:“就到这里。河边的黑蚊子立即钉上了,我还没尝血倒叫蚊子先尝了。她就噼噼啪啪的打。”李伦用手啪啪打大玲子丰满如雪的腿。 大玲子不管,继续追问接下去的故事 22章 佳期似梦 李伦把裤子向下推:“我也脱到这里,讨厌的蚊子马上来整我!”他笑着去压她。 “你们搞了没有?” “没有,我们不约而同的穿上衣服就跑。” “吓死我了!” “你害怕什么?又不是搞你!” “我以为你搞了她。搞我我才不怕呢!” “别吭声!” 这个季节真好,温度宜人没有蚊子,最适合打野战。他开始喘息,望着她一摇一晃初上红潮的脸蛋,完成了一个满足的全过程,然后瘫软在她身旁。 “你虽然没搞,但你还是看到她那里了!”大玲子还没忘了那个女孩。 “天黑,根本没看清!” 大玲子忽然爬起来骑到李伦身上,用小拳头死命打他:“我去,你还想看清人家!——你说,后来呢?” “后来见面都觉得挺尴尬,就没有再交往。” “骗人!就不相信我是你第一次!小子,让我查到你敢骗我,我就杀了你!——你在床上怎么懂那么多?” “我们电影组有几盘黄录像带,在那上面学的啦。炊事班里几个光棍想偷着看,得偷了烧鸡给我送礼,不然想都别想。” 年轻时如火的往事,柔情蜜意的回忆,让他们都会在将来深深陶醉那时的纯或蠢。 饭店老板的爹是个退休工人,他每天都在两棵白果树下打太极拳,仙风道骨的,看上去应该有些造化了。 李伦与他搭讪,老人望着他赞叹:“你的脸容有一团仙气,气场很强烈,你若是练一下太极拳,会有很大造就,说不定能长命百岁!——怎么样,我可以教你的。” 李伦摇摇头:“我不喜欢那玩意,活五十岁是死活一百岁也是死,人都一个熊样,何苦五十步笑百步?” “怎么你们年轻人都如此想的开?我一生只看上了你们两个人,那也是个年轻人,他身上的气场比你还强烈,可他也不学,跟你是一个调子。唉!” 李伦对那个年轻人很感兴趣,追问他的情况,老人说:“他不太谈自己,看上去城府很深。我们的三魂七魄中,三魂是无色透明而七魄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光,可他头上有八道光,七色之外还有一道雄浑的光环罩着。他一走近我,身上的气感是那样强烈。他后来不声不响就走了,我直到现在都会想起他来。” 李伦心中勾起了想结交的愿望,但老人说:“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他只住了三天,也是来欣赏白果树的,他临走还写下了几句诗,我留着呢,你若是想看我可以拿给你!” 李伦很想看,就跟着老人去了他的卧室。老人从一个写字台里拿出了那个人的书法,是圆珠笔写的,笔迹奔放如流: 《题白果夫妻树》 千年相伴立,触手诉感情,夫妻成兄妹,朝朝与暮暮。 你打树下过,我共风云舞,我为你庇护,你却欺我足。 物人须互敬,偏颇乃自诩,不应伤害我,为众曾付出。 它日若砍柴,当思夏荫时,树心犹待怜,人情何如许? 李伦看的有些痴,几句话写到了他的心里去,觉得与那人心心相通,只是无缘会面,心中惆怅! 大玲子发觉李伦郁郁不乐,还以为他想苗惠了,大吃了一通干醋。后来骂他:“人家是男人,你怎么如此缠绵悱恻?” 李伦怒叱:“你懂什么,自古英雄惺惺相惜,可以视为知音,英雄男儿的心,只有英雄男儿可以理解。” 每个晚上,李伦倚着床头大玲子倚着床尾,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你掐我一下我拧你一把。 “我身上哪个地方最好看?”大玲子甜蜜地问。 “你的脚最好看。” 大玲子把一双赤脚蹬到李伦肚子上,李伦就拿着把玩,像欣赏一件粉雕玉琢的工艺品一般陶醉,看的既贪婪又狂热,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看你个色样,快舔一下吧。” 李伦用手挠大玲子的脚心,挠的她“格格”笑。她跳过去掐住李伦的脖子:“记住,你以后不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我的。你对我怎么色都行,若敢对别人色眯眯的,我就把你下面给活活割了去!” 只是有一次,李伦忽然问:“你前几天从沂州回省城,你到沂州干什么?” “我没跟你说过这事吧?你是怎么知道的?”大玲子有些不解地问。 “你说过,可你却很快就忘了。”李伦硬给她派上个罪名:“你他娘的别很快就把曾经说过的‘阿拉乌油’也忘了,改成‘阿拉无有’。大玲子,忘了亲爹也不能忘了这个。” 大玲子笑着亲他:“你真的害怕我忘了你吗?” 佳期如梦柔情似水,第二天就要分手了,李伦搂着她那仿佛一指头就可以弹破的柔嫩的凝脂,动情的哭了。 大玲子连忙给他擦眼泪,可李伦哭的一塌糊涂,就像一个受了无限委屈的孩子。 “要不,我跟着你去,咱们私奔。” “别胡扯,我一个堂堂的军官,能干出诱拐女孩子的事来吗?你回去告诉你爸爸,或许他能成全我们。你出来这么久了,他不知道会有多着急!” 大玲子送李伦去车站,望着远去的人,她颓废地跌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心里很难受,眼泪哗哗直流。 李伦回到医院,苗惠也已经回来。她来找他,只是说母亲完全康复了谢谢什么的,再没有其它,她还真能沉的住气,李伦看出她是有所期待的,她想让李伦追她而不是自己倒着追。正在有些隔阂还没有消除时,谢主任闯进了俱乐部,苗惠连忙问主任好,然后就溜了出去。 老谢晃来晃去的走动着,比划一通,开始背诵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以后那是一气呵成,好样的主任兼副政委斗志昂扬地把这首词给朗朗背诵了一遍。 李伦深知谢主任的脾性,每逢有重大举措前,他总是背一遍《满江红》壮壮胆! “你准备一下,分部宣传科的王科长要来!”谢主任砸下这句话,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竟急匆匆地走了。 李伦望着他缓缓的艰难移动的胖身躯,十分想在他屁股上猛踹一脚,好让他滚的快点!心中暗骂:“扯你个屌呢,王科长要来尽管来他的,还用得着壮胆吗?真是越老越胆怯了,当年在朝鲜跟美国鬼子拼刺刀的精神哪去了?” 李伦可没有心思管什么王科长,白天他在想和大玲子的爱情,——是的,爱情!扳着指头数算分手几天了,她说一向爸爸说明,不管他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会给他来信的;她说一发现怀孕就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孩子是两个人的,自然应该两个人共同承担这个消息。 23章 王科长到来 到了晚上,李伦壮了壮胆,没用背《满江红》就魂出到了曲阜,直飞孔林。一边还在心中骂老谢:“遇上事就背《满江红》,真是胆小如鼠!”他为自己主魂移动速度的飞快提升而欢欣鼓舞,好一座孔林,直接就是一个能量团,他在中心位置定住,开始疯狂吸收那种浓密的气息,直吸到有胀鼓鼓的感觉。他发现自己获取能量的活越干越精,越干越快,抑或是这里能量太多,心念一动,四面八方的能量一如古代战场上的弓箭,向他辐辏而攻之,他拼命聚集,觉得主魂成了只刺猬。然后他轻松返回,才用了不到半个晚上。 早晨起床饭还没吃,该死不死的谢主任一脚踹开俱乐部的大门,揪了他的衣领就向外拽。李伦迷迷糊糊还没醒明白呢,气得直想伸绊腿,一下子把老头撂倒! “快走,发家的机会到了!”高大的老主任在走出门口时,还抓住他的领子不放。 “发什么家?这老东西是不是想发财想疯了!”李伦极委婉巧妙地摆脱了他的掌握,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知道苍山大蒜的事吗?”谢主任眉飞色舞地问。 这回老主任该不是要领着我们政治处贩大蒜吧?一毛五两毛,老人家的小账目可是算得漂亮极了!李伦心中疑惑,不得要领地回答:“是,那个地方出大蒜。” “蠢货!光出大蒜管什么用?听到前线的山东将士们喜欢吃大蒜,苍山的百姓几天内凑了五十万斤,好多人家不收钱,这是什么品德?——唵,不可多得的品德!”谢主任憋了半天才吭哧出这么个驴唇不对马嘴的小词来,他如释重负般喘息了一会,又补充说:“这充分显示了老区人民的革命基础,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孟良崮,打整编七十四师,对了,还有血战台儿庄,是不是——淮海战役!” 我的个妈,台儿庄是人家李宗仁打的,不是我们共军好不好?这哪儿和哪儿,老人家闲着没事,怎么开始学着偷偷篡改历史了? “是!”李伦唯唯诺诺地回答。 “是个屁!瞧你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象死了三天没埋似的!李伦你要是上了战场,和陈副官一个档次,他老陈会打什么仗?还整天喝上酒穷吹,他吹个屌,除了会把铁锅扣在头上,他还会干啥!当年我,——就是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我——是不,一次战役冲锋过后,我的一篇通讯报道发表了,团里给我提了干。如今那些不知死活的战地记者,那都是我的晚辈!”魁梧的山东大汉用他那双有力的大手使劲拍了一下李伦的肩膀:“回去换上身好军装,带上你的纸笔,马上赶去苍山抢写一篇报道。记住,要把我刚才指点的政治方向加进去,把要点充分发挥明白!” 说完,谢主任扔下李伦一个人走了。 李伦气得心中大骂:“混蛋,把我拖到半路再让我回去准备!他老人家一天去卖咸鱼的小摊前转三圈,无所事事,谁想倒是把珍惜时间的好手!”意犹不甘,又接着偷骂:“为了少花钱,他还和卖咸鱼的半老婆子眉来眼去,也不注意作风了,太有失政治处主任的风度,简直把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给丢失殆尽!” 昨天,分部宣传科打电话说,王科长要来。谢文渊是从分部调过来的,情况摸得比较熟,他分析准是分部没有闲车伺候宣传科,王科长坐班车来,想让医院尽地主之谊给派辆车去采访。老谢要让李伦跟着去学习学习套路,上级对医院的宣传工作很不满意,嫌他几年上不了一篇稿子。 李伦去时,谢主任已经陪着王科长在吉普车一边等。王科长上了车,老谢又把李伦拉到一边偷偷叮嘱:“你写你的他写他的,千万不要和他合作,一合作他的名字在前面你的名字在后面,甚至你的名字报纸上根本看不到,到时候算谁的成果?记住,你写的东西千万不要让老王看到,这人外号王大吹,记忆力特别好,不管什么文章只要是他看了一眼,就能完全复述下来,他也就是靠了这一手到处剽窃,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来邀功!你年轻,凡事要多长个心眼。” 李伦陪着王科长乘吉普车一路颠簸杀奔苍山。王科长是个瘦猴,骨头架子没有过多的肌肉缠绕,怕是给一连串的山路给颠碎了。他并不急于采访,而是找家旅店住下,先跟李伦和司机去饭店喝酒。喝完酒,他装腔作势的说我付账我付账,可他像是喝醉了,半天也没起来。李伦只好抢着去付,又扶着王科长回旅店,心想:“这小子是个老滑头,装醉,学三国里蒋干盗书上的周瑜!我轮子大叔下饭店是苗惠掏钱,吃火锅是大玲子算账,睡了十天美女还没用自己破费呢,一招剪子包袱锤就能搞定。今天倒是栽在你这臭不要脸的贼身上!” 王科长的骨头可能要几天才能愈合,住在旅店里哼哼唧唧不起来。李伦不管他,让司机开车一个人去采访,返回后立马连夜赶了一篇稿子,第二天拿给王科长看。 宣传科长对这篇稿子很感兴趣,不过,他觉得让个年轻人出尽风头,不免要娇惯坏了目前这些自命不凡的假才子,对时下的不良风尚是个助长。“做学问,需要的是漫长的岁月!”四十好几的王科长甩着他那瘦长脸上的过早衰老的秃脑门,仿佛要用自身的状况来回答这个问题。他对稿子挑剔了又挑剔,最后拉了李伦重去采访,一路上心怀鬼胎,算计着怎么才能不露痕迹的把小李给暗害了。不过后来他又发了善心,决定不妨让李伦的名字跟在他后面。 到了目的地,李伦提出再去采访大蒜,王科长则是急于找酒喝。他颇为自负地说:“采访个鸟,就咱们这水平,蹲在家里想想就够他娘们受的了!素质问题,层次问题,——知道吗,这就是你我的差距所在。” 24章 老同学有点暧昧 又喝了一顿酒,李伦按照谢主任指示,让司机送王科长回分部,自己陪着。返回分部重写稿子,王科长醒了酒那还是大大的有才,李伦到卫生间撒了泡尿的工夫,王科长的才思就像他刚才撒的尿一般奔泻起来,对原稿大加砍伐彻底整改,加大了送上大蒜不收钱的人的数量,然后写上自己和李伦的名字。李伦看到王科长的文笔确实比自己厉害的多,可还是气得不行,自己辛辛苦苦搞来的第一手资料,叫这贼光天化日之下就抢走了一大半,又不好发作,就提醒说:“不要钱的人没有这么多,而且听说钱让村长收走偷着喝了酒,对村民却谎称没收钱。” 王科长笑着说:“我就知道穷老百姓没有这个觉悟!你以为当年毛主席四渡赤水的时候,老百姓真的给他们送吃的?放他娘的狗臭屁,没有一个人送而是都把吃的藏起来,我们几万人的红军被这些刁民给活活饿死了大半。老百姓就是一群狗,不过老人家说了,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主人,为什么?因为我们也是人民中的一员。没关系的,这种事越是夸大越是没有人追究,记住,给人家锦上添花人家是永远不会追究的,若是给人家脸上摸黑,人家不但要追究,很有可能还要起诉咱们!这种事我经的多了,放心!” 王科长深通新闻的时效性,自己在稿子下面写上:情况属实准予发表,立马去政治部盖了章。李伦如今主魂功能强大,就想杀了这个贼:“看我不把你的名字给枪毙了!”他魂出控制了王大吹的思维,让他在收发室拿出笔,硬是把王干划掉了,——这是他的笔名,他觉得自己堪比商朝的丞相比干,有颗七窍玲珑之心。李伦怕自己魂出后,这贼反应过来,再一路奔跑着去追回邮件,就一直附在他大脑里发送瞌睡信号,一会儿王大吹瞅瞅没人注意,就偷偷溜回宿舍呼呼大睡,而李伦试着抹去了他的勾名记忆。 李伦大笑,心想:“西方的催眠术也不过如此吧。”他跟谢主任通电话,汇报了一下进程,谢主任指示:“你不要急着回来,在宣传科多泡几天,学习一下人家是怎么搞宣传的!” 李伦只好在招待所住下。学习,学什么习?王大吹说得对:“蹲在家里想想就够他娘们受的了!”李伦可不去学,跟王大吹能学什么。这里离曲阜更近,他不管白天黑夜加紧采气专职练功。他还有些害怕回去,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苗惠。他只想提高主魂运行的速度,好早点能飞到省城去看望大玲子。他想她,想的睡不着觉,心里想她的情分,下面也想,晚上一个人躺倒,那里就像一门小钢炮顶的床单老高,想打靶问题是没有靶子,那炮弹可打不到省城去。 一天,李伦装腔作势地去政治部宣传科。老谢让他学习,学不学倒是没关系,但至少应该走上一趟证明自己去过,顺便记住宣传科的大门,回去好糊弄老谢。 一帮干事不亏是搞政治的,一个个比汉奸还汉奸,日本鬼子要是再进来,相信他们投靠的比汪精卫还要快些。 “李伦!”一个女军官向他走来。 “段旭华!”李伦也是一口喊出了她的名字。她是李伦护校的同学,还同过桌,还酸溜溜地写过纸条。只是她模棱两可,亲嘴倒是有几次,可惜自始至终也没捞着上她。其实她长得不怎么好看,不过时间长了也看不出丑来,仅仅是凑合而已,李伦并不是真心追她,就是闲得无聊,写写纸条权当发情,又没有别人可送就送给她,一是同桌方便,二是总比写了扔掉好。 段旭华把他拉到自己的办公室闭上门说:“王科长大怒,说这篇文章本是他修改的,可不知是什么情况不明的原因,编辑却弄差了,作者的名字里居然漏了他。”她随手推过一张军报,李伦发现自己的文章发在头版头条。 他有些激动,拿过来又重读了一遍。 “也难怪老王眼红,我们分部的笔杆子已经几年没上过军报的头版头条了!” 这无疑是分部宣传工作的巨大成果,它甚至引起了政治部的重视。王大吹不仅吃醋,还在发狠,他眼看自己已拿稳了的功劳,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贼给一声不吭拐走了,气得要改行去后勤处干处长:这样,他就可以给李伦安排一间没有蚊帐的宿舍,让嗡嗡叫的蚊子把他给活活咬死! 段旭华分到医院后没有多久就改行了,她爸爸是分部的政委,考护校不过是个跳板,她如今已调到分部在宣传科当干事,跟李伦成了同行。 老同桌见面还真是倍感亲切,段旭华泡上茶,李伦就慢慢喝,互相问询当年的同学,谁跟谁相好相到哪一步了。 “李伦,听说你跟刘景芬偷着约会过,还不让我知道,怎么后来没有下文了?”段旭华好奇地问。 李伦一个劲的笑:“连你都看不上我,她怎么会跟我?”他想起那个漂亮的同学,长得膘肥体壮,谁想却有口臭,只偷偷亲了一次就把他吓跑了,还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教训她说:同学是纯洁的友谊,让我们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吧。 “我就比不上刘景芬了?你不要打击我好不好!我不如她,那你给我写什么纸条?”段旭华不高兴了,尽管毕业已这么久她还在吃醋呢。 互相问及婚嫁,段旭华的对象在野战部队,是个副营。 “你们真是一群好姑娘,个个是攀荣附贵的高手,全都当开官太太了,我这当年公认的白马王子却还打光棍!”李伦沮丧地说:“世态炎凉就是这么壁垒森严,没有人愿意嫁给一个护士。” “愤世嫉俗没有用,世界上的事可谓一言难尽,人都是活在一个虚荣的说法里,比如家庭背景比如工作收入比如身份高低。今天的报纸上讲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姑娘东临的青年富有但是长得丑,西邻的青年贫穷但是长得好,她愿意在东临吃饭到西邻睡觉。”段旭华叹了一口气:“他要是有你的相貌,或你要是有他的职位,就好了!——他长得不好,我看不上他。” “旭华你知足吧,就你这相貌,人家没看不上你就已经烧高香了!” “扯你妈那蛋,我这相貌怎么了?当年偷着给我写纸条的时候,你可没这样损我!” 谈了一会,段旭华邀请李伦去她家吃饭。 见一下段政委对他未来的发展或许有帮助,李伦连忙买了礼物,跟着同桌去拜见。 25章 发光发热的电灯泡 段文智政委是个典型的老军人,有严正的态度沉稳的作风,面容清瘦个子很高腰板挺得笔直,就像是站过多年岗。一聊才知道,还真是在仪仗队混过。他胃不太好,吃菜挑剔,但是人很客气,一个劲地让:“我上班不能多喝,小李你尽管喝,你是出差不要紧的。” 李伦知趣,不能把领导的话当真。段旭华拿出相机,“咔”地拍下了他和段政委碰杯的镜头。 吃完饭,段政委仿佛故意急匆匆走了,剩下两个同桌在谈感情,段旭华一个劲地追问,当年李伦究竟是不是真的爱过她? 李伦苦涩地笑笑:“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你不声不响的就有了对象,也不通知我一声,害得我至今还在痴痴等待。” 段旭华忘情地握住他的手:“你的家庭和身份都太拿不出门去,我小小的提了一下,爸爸妈妈就激烈反对,我要是嫁给一个护士,妈妈怕是会气得自杀。我有什么办法!可我真的很想念你,经常回想同学在一起的日子,你一直都对我特别照顾,一直都对我特别好。你知道吗,分部从宣传科派一个人去你们医院当宣传干事,我跟我爸爸翻了脸,我说你不仅毛笔字写得好,文章也是出类拔萃的。我不跟你好的条件就是,让他帮助你改行!”段旭华默默地流出了眼泪:“李伦你不要没有良心,我给你写了好几封信,你都不回我!” “切,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不会在我们这个年代重演!”李伦看她的神态不像是假的,心想:“谢文渊这老滑头怎么就只字不提?弄得我还真以为是他老人家慧眼识珠!” “没有给我当妻子倒是给我当了伯乐。”李伦拍拍她的头:“谢谢了!” “怎么谢我?”段旭华怕被人进来撞见,已经洗好了脸。 “你该不是要叫我献身吧?” “你他娘的还是这么油嘴滑舌,你——肯定不纯洁了!” 转眼就是上班时间,李伦一个人回到招待所躺下,又魂出去了曲阜孔林,他在拼命集聚能量,想尝试着最近做一次省城之旅。他想大玲子了,不是轻描淡写的想,而是很想很想的想,想的不去再想别的女人的想。他觉得以现在的速度,去趟省城应该不是很难,尽管可能会耗尽所有储蓄压缩的能量。可是人在相思渐深的时候,宁愿花上三年积蓄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探望自己情、人的。 还在过量的吮吸能量时,发觉有人敲门,他瞬间就返回了身体。那个被敲醒的李伦已洗好脸,在呆呆的与段旭华拉呱。 “咱们吃晚饭去!”李伦站起来,如今这傻妞可是自己的后台老板,不但不能得罪还得捧着供着,这点人情世故他当然明白。 段旭华很高兴,揶揄他说:“你这人一向小气,难得请一次客,走,吃垮你再说!” 去了食堂定好酒菜,碰到了王科长。王大吹还在对李伦的独领风骚耿耿于怀,见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在设想既然后勤处长暂时还干不上,不妨就改行当养殖专业户:养一群黑蚊子放进李伦的宿舍,先咬他个遍体鳞伤! 李伦客气地让了让,王大吹可是一点也不客气,跟了李伦和段旭华就走,心里美美地想:“蚊子还没养起来,就先宰你一顿。” 坏了,又碰上实在人了,怎么就看不出是虚让呢?这真是谢主任骂的陈副官:不知死活不分真假,哪一天我气火了就一刀砍下他这颗麻木不仁的胖脑袋瓜来!李伦还想故伎重演,在酒席上先煽动起段旭华心中那爱情的小火花,然后来个剪子包袱锤,一剪刀剪开她的腰包,如果机会好就算是剪开腰带应该也不在话下的。 可这王大吹不仅不怕当电灯泡,还好像十分热衷于当电灯泡,要成为场上发光发热的主角,他小酒一喝大吹大擂,谆谆告诫李伦的文章缺少明人指点,还大言不惭地拍着胸脯说:“比如说我,不就是一个明人吗!” “我去,我去你的!明人,好,你先去给我轮子大叔付了帐再当明人!”李伦魂出附到王大吹的大脑,只见他酒还没喝完就悄无声息的偷偷去结了账,回来又向李伦大献殷勤。 段旭华在纳闷科长怎么前倨后恭?没想到一向自负的王科长低下头向李伦请求:“李干事大才,我正有几篇稿子写不明白,明天上班后务必请您光临指正,文章算咱们俩人的,署名自然是您排在我前面。明天恭候大驾!”说完告辞:“不打扰了!”倒退着退了出去。 把个段旭华看的哈哈大笑,一肚子雾水:“这大吹恃才傲物,一向都是谁也不服,自认全军一支笔,怎么就忽然这样服你了?” 李伦坦诚地说:“这人有才,新闻点把握的很敏感,不愧是多年历练!一个村长把村民卖大蒜的钱偷着一顿酒给喝光了,叫他一发挥,就成了劳动人民分文不取踊跃给子弟兵献大蒜。花钱买大蒜不值得一写,贫苦农民无私奉献就大值特值了!我那篇稿子全靠了他这一临场发挥!” 李伦想试试段旭华如今是不是变了质,就问:“老规矩还流行不?——剪子包袱锤!我这人思想先进,这其实就是西方AA制的变通。” 段旭华“扑哧”一笑,打了李伦一拳:“你这狗日的真是贼性不改,从来跟女孩子出去吃饭都是玩这一手!她们都说你眼贼尖,总是晚出半秒一下子把人抓住,约女人吃饭从来不掏钱,花了钱的回去心疼后悔,发誓骂谁再跟你出去吃饭谁就是贱人!我们一伙都已经封杀你了,你还不知道吧?” “难怪你们这一群鸡最后没有人敢跟我出去了!” “那我呢?” “你是个例外,你一直陪我输到最后,所以我认为你最顽强!” “李伦我知道你有难处!你很节俭,不但不乱花钱,还偷偷攒下点可怜的津贴往家里寄,有一次我发现了但是没有点破。而我们一伙都是家里寄钱给我们花的。你是既没有钱还想泡妞,就苦练杀敌本领,据说你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怎么出拳,所以百战百胜!我已经不知被你宰过多少刀,鲜血淋漓了还愿宰服输。我是不是傻乎乎的?” 26章 暗室 李伦忽然觉得很感动:“旭华你还没变。” “不,我变了。我发誓一定要赢你一次,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你从来不为女孩买单,只是为我而买了一次。可我从来就没赢过。你现在有工资了,是不是应该为我而买一次单?就算是满足我的虚荣心!” 李伦起身邀请她散席,笑着说:“就怕王大吹不答应!” 段旭华惊讶于王大吹果然不答应,因为他已经付了帐。 段旭华笑的肚子痛:“天哪,大吹从来是三锥子扎不出来血的!这人今天怎么了?人也谦虚了也愿意流血牺牲了!” 并肩走出餐厅时,天还没黑。李伦告辞,段旭华扬了扬手里的包:“我们说好一起去冲胶卷的,你这么快就忘了?李伦你对我一向都心不在焉,过去是现在还是。你这人,真没法说!你心态好对人从来不亢不卑,对女人心态更好,从来可有可无,我算是彻底服你了!” 李伦搜索记忆才知道,她原来早就跟另一个李伦约好了。 洗照片的暗室在政治部办公室的对面,走过长长的寂静的空无一人的走廊,段旭华打开门进去,李伦随手就把门插上,不是他有什么想法,这是暗室*作规矩,怕蓦然闯进人来把胶卷曝了光。段旭华熟练地兑好显影液定影液,把胶卷拿出来,一边干活一边跟李伦聊:“你小子吧,是块牛皮糖,就像刘邦打天下,虽百败而仍有百战,一向胜不骄败不馁,做任何事都有毅力,这是我最欣赏你的一点。” “那我为什么就没最终得到你的芳心呢?” “你从来都是三心二意的,所以我下不了决心在你这棵树上吊死。我不但不跟你,还盼着你一辈子打光棍!” 段旭华把胶片冲好,晾在铁丝上说:“等一会干了,我们马上把它洗出来。” 李伦坐在椅子上,取出支烟来想点,段旭华一把夺过:“别呛人!——你坐椅子,我坐哪里?” 李伦拍拍腿:“如果不介意的话。” 段旭华毫不犹豫地坐下去,搂住了李伦的脖子,仰着脸像是要接吻的姿态。 李伦把她的头按在胸膛上:“旭华,你的唇已不属于我,理论上不属于道义上也是。” “我去,去尼玛滴!第一次叫你强亲了,现在跟我说开理论了,当年你扭着我的脖子亲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讲道义?上班偷着摸我的腿,掉了钢笔弯腰捏我的脚,还不都是你干的,现在忽然又成了圣人!” 李伦尴尬地吭哧半天不知道如何应付。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这丫头惹不起!可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要娶她,有什么办法,自作多情似乎永远是女人的专利。 “旭华,你有对象了,而我可能也要有了。” “行啊李伦,忽然变得纯洁了,当年你一边勾搭我一边跟刘景芬偷着约会,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至今想起来还气得浑身发抖,早就想跟你算账了!” 段旭华热乎乎的身子在他的搂抱中变得酥软,胸口的跳动都能感觉出来。她想起当年的失宠犹有余恨,使劲拧李伦的耳朵。 “别这样旭华,叫人知道了,我们两个都会身败名裂的!” “我才不管,我又不是处女了,就叫他试了一次好让他死心塌地,我仅仅是不讨厌他,远谈不上爱。部队上的女兵都被纪律约束着放不开,可我们内心是希望放开的,规定25岁才能结婚,有几个人能熬到那时。” “你有套吗?” “我才不用那玩意。” “怀孕了怎么办?” “日子好,不会排卵的。” “万一呢?” “真怀上了我也有办法,我马上去探亲。” “你是说,你宁愿怀着我的孩子去嫁给他,也不愿意嫁给我?” “不是。我既不愿意对不起他,也不愿意对不起我自己。这样,既对得起他也对得起自己。对父母也能交代过去。” “那你对我能交代过去吗?” “李伦你别跟我装。你根本就没拿我当回事,以为我真傻是不是?你的心态我早就摸透了,玩玩还可以真心决没有。你就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可到头来我发现自己却是真的傻,心里还在想着你,似乎是永远也忘不了。跟你同桌的时候,我的成绩是我最好的时候,分开了,我常常吃醋常常嫉妒,我宁愿扔钱也不愿你跟别人出去吃饭。当今天再见到你,我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还爱着你!你若是给我回信说爱我,我会不顾一切地跟你,可你大概看都不看就把我的一颗芳心给扔了,你一直都在假装爱我,我知道。” 段旭华哭了,哭得很伤心。哭得李伦也跟着伤心,他忽然希望是大玲子扑在自己怀里哭。 李伦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咱们先洗照片,你明天可是急着用!” 段旭华叹了一口气:“李伦你根本就没爱过我。” 一阵忙活洗完了两个胶卷的照片,李伦要把自己和段政委的合影拿走,段旭华留下说:“沂州人拉帮结派刁钻蛮横,相当难处,我担心你在那里吃不开。等你返回时,我把它寄到你们政治处去,记住,这是你的保护伞!年轻人,要学着点,你要像写新闻报道一样善于炒作自己!” 段旭华的举措让李伦很感动,这套小小的把戏也给了他一些灵感。可他从前还以为她没有脑子呢! 回到招待所,李伦马上魂出去练功。他慑取能量已经轻车熟路,很快就有了吃饱的感觉。他向往象闪电一样飞,他想飞到省城去,见一下日夜思念的大玲子,他想告诉她:“我虽然没有财富没有地位,但我至少为你牺牲了一次女性的诱惑!” 李伦定准方向,尽可能地最快速度运行。灵魂就像车一样,开车是速度越快越节省汽油,飞翔是运行越快越节省能量。他顾不上考察路径,一气极速狂飞,停下后向一个大的光源点飘去,根据路灯下的招牌,发现它是离大都不远的一座县城,而自己还有足够回返的能量。 “我原来已经可以遨游全国了!”李伦压抑不住功力陡涨的惊喜:“不如先去大都市溜一圈。” 27章 大都猎艳 心念一动,马上就寻找目标,向着暗夜中灯火辉煌的那个方向飞。只一会儿工夫,他就游行在了都市的大街小巷上。他专找路灯明亮的主街,慢慢地飘,视觉神经把来来往往的行人面孔折射的清清楚楚。 “我不是人,我是神仙转世。七仙女下凡找什么董永,那董永一个种田的,手上的老茧硬的象石头,脸晒得油黑,身上出透了臭汗大概还不洗澡,能把人熏得头痛,我去,七仙女什么眼神,简直就塔玛滴一神经病!” 李伦满大街找美女看,腰肢要柔软的,肤色要新鲜的,打扮要时髦的,秀发要在风中飘的,屁股要会扭动的,眼睛要大大的,鼻梁要高挑的,嘴巴既要不大不小,还要厚一点天然湿润,吻起来有滋有味的。那薄嘴唇千万不能要,不但吻不出美感,甚至还会像鸭子一般呱呱叫善于播弄是非。 找了一通也没找到个十全十美的,李伦有些泄气:“都说大都的女人丑,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明天要帮助王大吹改稿子,我改什么改,我那水平还不如大吹,不如到军报的编辑部去看看。” 李伦经常投稿玩,虽然多年来就是在大蒜上发了一次,但那地址他早已烂熟于心。找了两支烟的工夫,编辑部到了。 自然是先找主编室,可它居然锁着门。李伦大怒:“你轮子大叔我来了也不赶紧接着,直接就是没有教养!老子哪天心情不好了,附到你身上,叫你狗日的从十二楼一头扎下去,好叫你知道知道,那空气它不是水,扎楼也不是扎猛子,扎下去是要骨碎血飞的!” 李伦找了一个打夜班改稿子的女军官,年轻漂亮气质高雅,腰身是那种能扭动的柔软。他控制了她的思维,只见她拿着稿子走了出去,径奔主编的单身宿舍,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那扇已经沉睡的门。 主编拉灯,穿上长裤头匆匆开了门,李伦感觉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 “是小谭?里面坐,里面坐!” 姑娘叫谭晶,是个编辑,她把稿子递给秃了头的主编:“来打扰舒编,不好意思。这篇稿子我又重新改写了一遍,您看看行不行。” 舒主编对谭晶很殷勤,忙不迭地递茶让坐,两人在沙发上对谈了几句。这秃头老编抬眼看了看挂钟,凌晨一点二十:“难道这篇稿子很重要?浪妞,这么晚了来敲门------” 他睡眼朦胧地拿起稿子翻看,对文字心不在焉,眼睛的余光却偷偷地撇着女军官的裙子下面。部队配发的夏装,裙子过膝,谭晶右腿压在左腿上翘着,小腿肚子白皙圆润,*柔美的脚丫挑着一只好看的拖鞋,拖鞋一晃一扇的轻打着脚底,发出微弱的“啪”声。老编一边翻稿子一边裤裆里鼓了起来,李伦大怒:“这老舒怎么就老不正经,有我在这里哪有你的好事,这分明是毛主席语录没学好,我叫你再动机不纯!” 李伦附到主编的肾部,吸取他的生命力,奇迹在瞬间就出现了,那坚硬的东西竞说软就软了下去。 秃头老编也不再心花怒放了,放下稿子说:“行,我明天就安排发稿。” 望着谭晶扭着屁股走出去,拖鞋打的脚底“啪啪”响,老编眼光贪婪,可下面却贪婪不起来。他连忙插上门,把手伸进去拨弄,竟然半天也不能雄起。心中暗想:“坏了坏了,这大人物的闺女还真是碰不得,怎么只是想了想就受到老天爷惩罚了?” 李伦暗笑不已,他钻进老编的大脑,想让他出去跑一圈,看看自己的控制力。可是,老编的脑袋气场极强,不易被外来思维牵引,风雨不动安如山,倒下呼呼大睡,右手还伸进短裤放在那里摸着。李伦感到很沮丧,看来王大吹的稿子在老编这里不好发。 “还是我功力不到!” 李伦一气返回曲阜孔林,马上补充能量,他这一次吮吸的比以前多了数倍,他发现自己的接收能力越来越强,可以容纳的量越来越大,而嗅取速度则越来越快。 回到身体,李伦察觉到自己的*忽然强烈了许多:“坏了,吸了秃头老编的肾气,是不是补到我自己身上了?”*硬起来久久不消的事实使他很尴尬!一会儿想大玲子,想想而已,她远在省城其实还不如不想;一会儿想徐小敏,心里清楚想她最好等返回医院再说,段政委让他留下在宣传科帮忙,没有领导的旨意他是回不去的;还是想段旭华比较现实,而她也并非触手可及,她睡在家里,爸爸妈妈就在她隔壁。李伦睡不着,恨得大骂自己的小弟不争气:“你塔玛滴就这么色,不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吗?没有文化没有修养粗俗不堪的东西,再敢找麻烦,老子一刀把你割了去!”但他是教育不好它的,它依然顽强地矗立着,高傲的露出光滑润湿的小头颅,仿佛在嘶喊着革命口号急于要上战场一般,跃跃欲试。李伦羞愧难堪,只好用自己的手来安抚它,好让它别再闹了。 早饭后上班,李伦去了宣传科,到王科长的办公室与他切磋稿子。王科长在为昨晚酒后失态感到赧然,绝口不提改稿子的事,仿佛他从来就没说过一般。 李伦趴到他耳朵上悄悄说:“军报的舒主编跟我有关系,你不要告诉别人。” 这句话有神奇的力量,一下子把大吹给击中了:“难怪文章上只有他的名字,而且还发头版头条,这小子肯定给主编打电话把我勾掉了!” 大吹“嗖”地蹦起来找出一摞稿子:“这些都是我的心血,绝对有分量。” 李伦拿起来就要走,王科长不放心的再强调一次:“说好了算我们两人的。若发了,我还请客!”他心中暗想:“名字在后面不要紧,我需要的是年终总结时写上在军报发稿几次,至于跟谁合作名字在前面还是后面,根本不用写。这小子或许还真有些门道!”这样一想,想的两眼冒火。 28章 寻找大玲子 李伦去段旭华的办公室,把稿子交给她说:“你帮我看一下有没有问题。老王的文笔是没得说,就是吹开牛了刹不住车,能把轮胎吹爆,可别闹出什么笑话来,把我的关系给砸了!” 段旭华不摆他,气咕咕地吃醋:“你自己看,上面又没我的名字,我看什么。滚,滚回你们的臭医院去,我不想再见到你。忘恩负义的小人!” 李伦嬉笑着靠近她,从办公桌下掀起裙子,伸手摸她的大腿,嗅着她脸上迷人的气味耳语:“你找个好地方。那里连张床都没有,亏你想的出来。听话!”一边顺着她的腿向上滑。他觉得自从吸了秃头老编的肾气,自己的*已强烈的消化不了! 段旭华瞪了他一眼,警惕地望向敞开着的门,并没有赶走他的手。外面上班的人走来走去,也没有人向这边看。这是个鼓励,使他更加胆壮,不用背《满江红》就把革命的黑手伸向了深渊。段旭华颤抖着抓出他的手,红着脸低下头,也不看他,开始把稿子拿过来看。 李伦大喜,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把鼓起来的小弟硬生生压倒,悄悄走出去,返回招待所睡觉。魂出后他飞扑省城,径奔大玲子的单位宿舍,看到的是室空人去的凄凉景象,而且,单位里的同事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灵魂感觉不到寒冷和闷热,也感觉不到大风和伤病,但是,那股深深牵挂的痛苦却可以真切的体会到。 李伦非常失落,他虽然已经可以做到瞬间千里,可还是把人给弄丢了。他只有寄希望于大玲子的信函,忽然想起它可能被苗苗和玫玫截获,心中一阵不安,倏然飞回医院,去传染科找苗惠。他进入她的思维,发出一个意念:“最近有没有李伦的信?”苗惠的反应是:“这混蛋出去这么久,也不给我来封信。”他又进入玫玫的思维,发出一个意念:“李伦最近收到的信?”她的心思是:“这傻蛋也不来个电话,还真是怪想他的!” 看来大玲子根本就没有写信。 李伦返回身体,起了床闷着头抽烟:“她去哪里了?单位把她开除了吗?最最主要的,她有没有怀孕?” 李伦忽然觉得,自己很在乎很在乎大玲子,她的去向牵动着他的心。 李伦再也想不到,大玲子去了沂州。 她的父亲黄鹤田在沂州干地委书记。他有一些背景,是正师转业,在省城地位显赫本来可以呼风唤雨。他是个英俊魁梧的中年男人,相貌很得女孩子青睐,同时得到青睐的当然还有他手中的权力。 问题就出在他太优秀,他才学饱满决不是纨绔子弟,事业蒸蒸日上,可是他的太太却是个神经质,做事不犯考虑。一切都坏在大玲子的中学老师楚红,她出身寒微,爸爸是个普通工人还有着病,两个哥哥干临时工,是黄鹤田看在她经常给女儿辅导的份上,给她两个哥哥安排了工作。黄梦玲考上大学后,她不再联系黄梦玲,而是去黄鹤田的办公室找她的爸爸。具体谈些什么没人知道,他们似乎是忘年之交的朋友,黄鹤田出去吃饭带着楚红不带夫人和女儿。这个事件被大玲子的妈妈搞砸了,她在黄鹤田的办公室大吵大闹,炒的满城风雨。 在制度内混的人都知道,任何一点捕风捉影的谣传,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负面作用。你干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在说你干了什么,而且制度内帮派林立,都是打太极的高手,一个个上蹿下跳兴风作浪落井下石,宰开政敌了那是眼都不眨,心肠比杀人越货的山大王还要狠辣。与黄鹤田对立的团体借机发难,虽然没有整倒他,可是却成功地把他发配到了沂州。他在省城是正厅在沂州也是,虽然属平调,但意义却大不一样。年轻的干部从副厅下来扶正,是来日升迁的跳板,可他快50岁的人下来,就是贬谪。 楚红在校长办公室,一杯滚烫的热茶泼在了校长的脸上,跑出学校,家也没回就奔沂州去找黄鹤田。 黄鹤田让她在沂州开公司,后来,干脆提出与夫人离婚,刚离下来就与楚红结了婚。她的夫人到了更年期情绪不稳,听到消息后想不开,一瓶安眠药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大玲子宁愿住宿舍也不愿回去,她总是仿佛能够看到妈妈那张痛苦的脸! 黄鹤田靠了公司的财力,又调回了省城。 大玲子本来与爸爸绝了交,除了接受爸爸的生活费,其它一概不接受。她失踪了,消息自然反馈到黄鹤田这里。一个做爸爸的那是班也不上了,到处找,打听遍了大玲子可能去的地方。黄鹤田甚至急得犯了心口痛,住进了医院。 官靠商助商靠官护,只有官商一体钱权统抓,才能在宦海中风起云涌扶摇直上。黄鹤田深谙此中之道,给老领导是不能送钱的,老领导们大都厌恶钱,但是若送一张纸,比如说张大千的一幅画,它再值钱也不是钱。它不算钱,可是弄它来却需要花钱。黄鹤田的年龄已到了一个坎上,越过去就还能上,消停了也就从此没戏唱了。他自然跳的欢,世界冠军跳三米,他是甚至想咬咬牙跳到四米五的。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黄鹤田成功地当上了副省长!他十分不放心把妻子扔在沂州,也十分不愿意妻子太有钱,他其实早就想让女儿替自己打理家业,而大玲子恰巧丢了工作! “玲子,你简直胡闹,好好的工作你一声不吭就扔了。告诉爸爸,你到哪里去了?” “跟男朋友旅游去了。” “他是干什么的?家在哪里?你知根知底吗?” 29章 大玲子微服私访 做爸爸的对此自然不能掉以轻心,他刨根问底,大玲子并不告诉他朋友在哪里上班,她害怕一旦让爸爸知道李伦就在沂州,会坏了接收楚红公司的好事,只是笼统地说他是个军人,从农村出来的。 “他根基肤浅,怕是成不了大器!” “我不找当大官的,我不愿重演妈妈的悲剧!只要他真心对待我,一生一世是我的人,就足够了!” 黄鹤田以为女儿不愿透露姓名的男朋友在省城里,就更加决定了要把他们分开,让女儿接管沂州的一切资产。 大玲子偷着乐,但还是装出一副牺牲了爱情的悲壮! 黄鹤田想:“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他太了解女儿了,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她早晚会走回正道,她天生需要靠吃喝玩乐打发光阴。对方若是不能给她,还有什么爱情呢?” 老夫少妻不好处,特别是少妻当了成功的房地产开发商,杯觥交筹多了后,就更加不好处。楚红对钱财很敏感,牢牢地控制着经济大权,天南地北到处飞,独断专行一言九鼎招贤纳众,她又是个暴烈的性子,黄鹤田深深感到自己已驾驭不了她也控制不了公司,趁她在医院生孩子,营业执照等一切相关的法律手续全部换成了女儿的名字。 楚红再强势也是斗不过黄鹤田的。 大玲子本一片玩心不想搞什么公司的,可是能让这个贱人痛苦,她又感到幸福:“*,你的腰带与我爸爸贴得再近,也没有女儿的心与爸爸贴得紧!叫你再蹦跶。”她上任第一天,就命人将楚红办公室里的东西通统扔进了臭水沟,包括写字台和沙发。她觉得这就像当年日本鬼子投降了,自己作为接收大员去没收汉奸的一切家产。她不仅没收家产,还添油加醋的向爸爸放楚红的黄风,想把爸爸对那贱人的感情也顺便没收了。 大玲子第二天就开车去了军医院,她当然精心打扮了,脸上扣着副大大的墨镜,上下是一身名牌,她一是怕苗惠认出她来发生冲突,二是想给李伦一个震惊,先把这土包子唬破胆再说,她准备揪着李伦的耳朵把他拉上车,去一个饭店好好聚一聚,然后认真地给他训训话,好叫他放老实点,敢不听话则就地灭了他! “上了床你跟我耍威风使劲收拾我,还想叫我服软。看我下了床怎么收拾你!”大玲子美滋滋地想。她记得李伦说政治处没有办公桌,他在俱乐部里,就把车子直接开到礼堂门口。奥迪在那个时候很厉害,她会开车但还没拿到驾照。这个她不管,自己开着来了,踢着脚上了台阶,大摇大摆的敲开门。 小张和小王被这光彩照人的美女吓傻了,停下一切工作与她亲切交谈。大玲子问了很久,什么都问,她甚至问:“你们医院那个老闺女苗惠,跟李伦经常来往吗?” “苗军医有时会来,但不是很经常。”小张若有所思地耍了个小心眼:“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李干事为人正派,从来不接近女性,他是那种很专一——绝对非常专一的人!” 这个回答让大玲子很满意。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大玲子非要拉着两个新兵蛋子出去。两个兵受宠若惊,院长才坐吉普呢,坐这种车的人级别比院长还高,于是坐上奥迪就跟着走。这两个兵在医院里熬,也是学的油嘴滑舌,喝了几杯好酒,把李伦好一顿吹捧:“李干事才高,硬是被分部抢走不放回来了,我们谢副政委整天翻军报,一看到李干事的文章就召集政治处的人集体读,据陈干事说,劲头不亚于当年学习毛选。” 小王更是个大吹,不把领导捧上天去誓不罢休:“李干事马上就要升任分部宣传科副科长了!我们谢副政委说,他跟分部段政委通了电话,段政委把他们宣传科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说是一年的宣传任务,叫我们李干事几天完成了,光在军报就发了十几篇稿子。” 小张一听,也不甘落后,更上一层楼地穷吹:“什么副科长,我听说分部要把宣传科长免了差,直接叫我们李哥干!谢副政委昨天跟陈副院长喝酒,骂老陈说,你们炊事班的人连个馒头都蒸不熟,你看我老谢带的兵,随便挑出一个不太成熟的来,就能把分部宣传科干翻!这都是我教导有方,小小的一点拨,一把大蒜就让小李子彻底发了家!” 大玲子听得很高兴,她不太在乎李伦升什么官,他就是再升也是个小官。但是她看到李伦的手下对他很崇拜,说明李伦为人不错,有威望。要知道,如今部下可是偷着骂领导的多。而且,她验证了李伦对她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他很诚实,没有欺骗我!” 李伦在分部的确是大出风头,他把稿子寄给谭晶,他控制不了秃头舒编,却可以控制谭晶的思维。作为附体,女人比男人会容易受控。那谭晶,李伦彻底弄明白了“老鼠”为什么怕她。这老鼠自然是李伦给老舒起的代号,确切地说老鼠不是怕谭晶,而是怕她的爸爸,因为她爸爸位高权重。走了这么一条曲线之路,李伦顺利地帮王大吹连发了三篇稿子,段旭华眼红的饭都不吃了,李伦也帮她发了一篇,他不能让自己的后台老板感到不舒服。然后,李伦帮段文智发了一篇关于新时期部队后勤工作的论文。这段文智是个老粗,靠了在越南边防的一阵冲杀而负伤,才有今天的地位,他不是官二代而是个农家子弟,胸无点墨,还想附庸风雅的支撑门面,文章自然是找人代的笔。李伦控制谭晶,谭晶帮助找大笔杆子修改。段文智高兴晕了,特别是他这武人,对军报的头版头条更崇拜的五体投地。他以为是李伦改的,觉得欠了他一个人情! 30章 招待所里的暗室 于是段文智请李伦到家里吃饭,李伦买了好酒提着,礼貌而又亲切地再次去觐见这“差点”老丈人,政委对他的谦恭有极高的评价。连“差点”丈母娘也在,她似乎是很喜欢李伦,觉得比看自己的女婿更顺眼:“看人家这孩子长得,脸上放光,一看就是有大处!” 李伦越是有成就,段旭华就越发失落,吃饭时显得很不高兴,她老在心里把男朋友跟李伦比较,越发觉得当初的决定很唐突,在关系的界定上应该还有修正的必要。 在饭桌边,李伦聆听政委向他发挥最新思想,默默记下来,觉得应该回去跟谢主任或几个同事讲讲,好让他们及时跟上领导的步伐。 第二天,段旭华脸色阴沉,又要去洗照片。她是上次遭到委婉的拒绝丢了面子,不挽回一些心里就很不痛快。女人大都比较浅薄,心理上缺少一定的包容性。幸亏王大吹诚心请李伦的客,他知道如今连政委都在请李伦,自己不赶紧请请怕是不行了。 王科长对李伦有一种复杂的心态。一方面李伦帮他在军报频繁发稿,他应该高兴,他也认可时下的潜规则;另一方面,他认为被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以众所周知的手段压在头上,对自己是一种羞辱。但他又必须巴结,段旭华倘若在政委面前滴一滴鼻涕水,这官运也就算玩完了。 一回生两回熟,大吹已经多少吹得差点了,他其实是个可以畅谈的好伙伴,能把思想一竿子发挥到底。段旭华可不想李伦也跟着王大吹发挥思想,那思想发挥的再深,也没有实际用处,她如今只想去暗室,让他在自己身上发挥的更深一点。什么思想,如今李伦也是要把一竿子插到底的精神,向段旭华发挥,暂解寡人之疾。看王大吹发挥开思想了就没完没了,李伦只好附体控制他,让他自罚一大杯,看看还没倒,又自罚一大杯,直到罚的他趴在桌子上睡过去。段旭华向李伦使个眼色,李伦悄悄说:“咱们去招待所,只要你带着自己身上的暗室就够了。” 段旭华嫌他讲话不文雅,打了他一下问:“你同屋那个油料仓库来的连长,走了吗?” 李伦笑:“那伙计偷着喝汽油喝多了,下面发动起来就落不下,晚上能把床单顶起一尺高,放心,他今晚一准会坐夜班车回家去灭火!” 段旭华嘲笑地又打了他一下:“你们这些脏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正是你要的好东西,别他娘得了便宜卖乖!” 两人没话找话的聊,到了招待所门口,李伦说:“你在这里等一会,我那同室不出10分钟就走。” 招待所是平房,李伦进了宿舍,一边洗脚一边魂出施法,只见同室急匆匆地起身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我得快回去,家里有急事。”他临走,没忘了把自己的烟扔给李伦。因为李伦没烟了! 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李伦的主魂一直把他送上火车才回来。心想:“等你糊涂过去又明白回来,总不能跳火车吧?” 李伦复体,撇下正在有一搭无一搭拉呱的段旭华,去把门插上,随手关灯。屋里阵黑过后,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钻进来,暗影里的段旭华比白天更像个女人,长长的秀发披散着,裙子下的白腿能给人充分发挥想象的空间。李伦象一阵风似得扑上去,段旭华推开他不让亲:“一股子烟味,你肯定还没有女朋友,不然,她会容忍你?——我觉得这里不安全,万一有人敲门怎么办?“李伦笑着说:“你看,这扇窗子打开就能走。” 这个退路果然让段旭华安心了许多。 她半跪着,从容不迫的把衣服有序地摆在椅子上,小声说:“当年搞紧急集合,5分钟打好背包出去列队,一有情况,你拖上3分钟我就能消失。” 李伦赞美说:“还是跟部队上的妞放心,你们一个个具有良好的临阵脱逃的过人素质,地方上的妞作风不够利索,简直没法睡。若是被人抓住而她吓转了腿肚子,你总不能背着她跑。” “扯你个妈,你偷了多少人了?老实交代!” “你还是找你的副营长听交代去。” 李伦大脑里的思想,没有跟王大吹做一竿子到底的交流,这回用身体跟段旭华交流,那可是毫无保留的到了底!他成心要害她,不用任何热身就下了手。 段旭华被蹂躏的花容失色,小声哀求:“行了吧?都快半夜了。求求你放我走!” 31章 逛商店 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段旭华惊慌地要起身来个紧急集合,李伦死死压住她命令:“不要动!”他立即魂出,发现是油料仓库的那个连长又回来了,不禁大怒,紧急进入他的大脑,只见他忽然转身就是急走,提着包又一路步行返回了火车站,没买票就钻进了随便一趟正要开动的火车。那火车的方向与他那油料仓库背道而驰,汽笛一声长鸣,李伦骂:“蠢货,我把你发到北京城去!” 李伦还以为段旭华生气了,谁想她一大早就来敲门,进屋翻着白眼也不跟李伦讲话,悄悄卷起床单去洗。服务员认识她,不叫她洗说扔在那里就行,段旭华欢笑如锣地说:“我一个同学,一杯水洒在上面了,还是我洗一下吧。” 洗完,又把李伦打起来,把下面铺着的褥子与连长的对换了:“看这一圈地图,叫人家看到,还以为你尿床了。” 看了一会,觉得已没有任何痕迹,满意地去打来早饭与李伦吃。从她的殷勤看出来,她不但没恼还似乎特别爽快。这种事,女人越是过瘾对男人越体贴。 “李伦你早就不纯洁了,你塔玛滴怎么敢骗我?”段旭华一边喝稀饭一边打李伦的头。 李伦似乎还没醒透,并不打算理她。段旭华夺下他的碗,伏到他怀里痴痴地说:“我出了那么多水,你说,这肯定就是*吧?热热的一下子流出来,又吓人又舒服,全身都酥软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成了女人。” 依恋着男人的女人是可爱的,她似乎很动情,温柔的像一只卧在怀里的波斯猫。李伦轻轻揽住她的柔肩,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段旭华把唇递上去:“你刷了牙可以吻我,但是你以后少抽烟。我要是你的女朋友,哼,你敢抽烟我揍死你!” 段旭华又打了他一拳,李伦瞪着眼叫:“你打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打你呗!我一高兴就不上班,一不上班就想买衣服。我爸爸今天要下去,叫你替他写一篇稿子,他已经列好了提纲,我陪着你,不用急,多久写完也行。吃完饭,我们先去逛街!” “旭华,我们不能一起出去,免得有人说闲话!” “别扫尼玛滴兴!没你想的这么严重,不要紧啦,再说,我又没登记,跟谁还不一定呢。我就算是要跟你,谁又管的着?” “坏了菜,这蠢妞又来劲了,千万千万,你打谁的主意都行就是别打我的主意,我哪怕被你*死也不想娶你!”李伦大惊失色,从她的眼神就看出,她对自己又燃烧了爱情的小火苗。怎么才能兜头一盆凉水把它彻底浇灭呢?我的天,现在的女人真没法说,能一天变换三个主意! 工作是第一位的,段旭华拿着政委办公室的钥匙,打开门看了一下提纲。李伦暗想:“这糊涂老段还真把我当块才了,我若是能写还用榨王大吹的油吗?苗惠讽刺我是粪坑里耍大刀——文不得武不得,整天臭骂我狗屁不是!还应该说这老闺女眼毒,一下就能看穿我。” 李伦有他的方式,他先去宣传科把提纲交给王大吹,就像自己是政委似得,安排他要怎么写怎么发挥要点。他拍拍大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当年狗头军师张、春、桥靠揣摩老人家的心理写文章,差点就能当上总、理!你要把政委的思想一竿子发挥到底。”他悄悄伏在大吹的耳朵边鼓励说:“马上就要晋级了,政委可是打算提拔你。” 王大吹果然奋起神勇,霍地站起来就要表达一通“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之类的话。不过他醒悟过来表达的对象似乎有些不对头,只好又把一腔热血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放心,你顶不住了还有我!” 王大吹心中忿怒:“你塔娘滴还不是靠剽窃我起家?看你这副小人得志的神态,老子哪天再喝了酒壮壮胆,不活活掐死你才怪呢!” 这一阵子,段旭华为了讨好李伦,把家里的好烟好茶没少偷出来。李伦拿出一包塞给王大吹:“政委赏你的,尝一下。” 安抚了枪手,李伦还得陪段旭华去逛商店。段旭华脱了军装,穿一件美丽的连衣裙,脸上施了淡妆,扣一副墨镜扮酷。“怎么样?”她得意地向李伦炫耀。李伦没好气的骂她:“像个女流氓。旭华你还是穿军装最好看,这打扮的,简直是扮丑!” 一心想听赞美的段旭华恼了,撇着嘴骂:“李伦你就是一条狗,你这狗嘴里永远也没有象牙!” 这女孩子的脸就像大玲子的天气预报,说变就变。她变李伦只好马上跟着变:“旭华,还真得说你这身连衣裙有档次,怎么你一穿上,东施立马就成了西施呢?我恨不得剥下来,带回家去给我女朋友穿。” “放屁,你女朋友配穿我的衣服吗?”段旭华“扑哧”一笑:“看你这副穷酸相吧!回去找一下我不穿了的,打包送给你,你再贴上副新标签就说给她新买的。我的衣服可都是簇新的,我一年只有星期天或晚上穿穿!嗨,你要不要呢?” “要,你多找一些。”李伦满不在乎。 段旭华盯着李伦瞅了半天:“你还真要?——你这人,没有一点自尊心!” 32章 天热寻找空调 李伦最烦泡商店,他没有耐心等待女人那坚忍的挑剔。以前陪着苗苗和玫玫去,她们不过是买内衣袜子之类,很快就能搞定。可这段旭华就是一只看花了眼的狐狸,眼贼尖,旮旯里的衣服都能发现,她换了一件又一件,问来问去照来照去,试穿了一身时髦的秋装,很大方很宽松,决定要买下来。李伦说:“天这么热你买什么秋装?” 段旭华认真地说:“刮风下雨天凉的时候,可以偶尔穿一穿。这小服务员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呢,你就假扮一次好不好?” 李伦苦笑着去付账,段旭华跟着拧他的胳膊:“看你心痛的,我不让你付了。就像是我一晚上才换来这一身衣服似得。” “你若是去鸡店出野,就你这形象,一晚上顶多值一双袜子!” “我日你个妈!” 李伦不理她,付了帐拉着她就走:“我告诉你,我讨厌逛商店,尤其是服装店。” 段旭华赌气不搭理他,站在门口不动,既不回去也不再继续买。李伦哄了哄,她干脆蹲下了。不过,女孩子的脸不像是人间的四月天而像是六月天,说变就变,李伦硬拉她走的时候,她已经又笑了:“以后,你给我买新衣服,等我穿旧了再给你未来的老婆。” 回去的路上,段旭华叽里呱啦乱问:“说说你女朋友。” 李伦不高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既然我们有了这一层关系,我就必须清楚对手的分量。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若有半点虚假,当心我给你搅黄了。” “我当然是采取广种薄收的战略,漫天撒网只期待钓上一条最重感情的傻鱼来,现在还没有收网,我怎么知道会是谁!” “你这话像是没说假,它符合你的本性。李伦你就是一个感情骗子,一个闺蜜告诉我,如果不能榨干他的感情,那就榨干他的钱包,叫他没有资本再发送他那匿藏下的感情。今天中午你请客,别想再跟我玩剪子包袱锤!” “旭华我没有钱了,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 段旭华决不可怜他,回到招待所食堂就去定菜。李伦碰到了那油料仓库的警卫连长,一把拉住说:“对不起了老兄,走,我请客!” 连长不知道什么对不对的起,只是垂头丧气的说:“我发觉自己办事就像小孩子一样荒唐,昨晚一个劲的想回去,硬是控制不住。我们库主任他爹是个杀猪的,这屠夫的传人心肠狠着呢,我要是没办完事就回去了,他还不得活活杀了我改善伙食?——罢罢,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惭愧惭愧。” “老兄,你别怕,咱们还杀了他爹下酒呢!”李伦硬拉他坐下。连长是个实诚人,羞愧地说:“本来我可以请你的,可我坐错了车,快天亮时才察觉,钱也花光了。” 李伦等段旭华回来,故意当着她的面把口袋里的钱塞给连长:“拿着花,盼望你哪一天混大了,一脚把那屠夫的儿子踩到地上。——千万别说还,你第一次来办事,人生地不熟的,我不要紧,有她呢!”李伦对这坚持不懈回到工作岗位的连长充满了敬意,也同时想表达歉意。自己为逞一时私欲,害得这仁兄差点就回不来! 大家寒暄一阵,李伦要喝酒,段旭华说:“开始花你的钱,你不说喝酒,现在花开我的了,你又说喝酒。你是不是成心要算计我的腰包?上班呢,不许喝!” 李伦在分部一个多月,他腻歪段旭华,可他弟弟却离不开她,一到天黑就想钻暗室。段旭华把暗室的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去时包里带上薄薄的床单铺着,上面有吊扇下面的地板凉丝丝,倒也十分惬意。一关上暗室的门,段旭华就急于打开自己的暗室,她怕揉皱了衣服,总是脱得很开放。天气太热,李伦讨厌出一身汗的感觉,并不是很卖力。段旭华带着湿手巾,两人干完活接着擦了一下,李伦说:“什么时候不这么热了,让你爬不起来!” “能的你吧!明天我爸爸到军区开会,我妈也跟着去省城,晚上去他们的卧室,有空调。” “谢主任打电话说,全军医院考察团要来,我得赶回去写标语。”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现在晚吗?我明天才走!” “后天再走吧,明天我不上班,咱们在我家里泡一天。” 父母不在家,段旭华像是终于可以大闹天宫的猴子,她拿出几条好烟来:“我妈妈说拿到小卖部卖了,爸爸不让。你以后不要抽那些劣质烟草,我们家唯独不缺这些东西。我让爸爸将你调过来,他不肯,我知道他害怕什么。”段旭华又去拿茶叶:“多带上一点,喝不了可以给你们领导送礼,反正这也是别人送来的,现在时兴这一套,干得好不如处的好。”她把要送给李伦的东西包了一下,打着他的头说:“跟我好,你小子简直是财色双收。” “把你的旧衣服也给我打包。”李伦想送人,双河村小惠惠的妈经常捎煎饼给他们吃,这些衣服她能穿。 段旭华找了一尼龙袋子,嘲笑李伦说:“你还真给你对象?也好,让你在她身上天天能看到我的影子。”她拍了一下李伦的下面:“我把你这里也用旧了再送给她,让她成为收破烂的!” 一阵吃喝,从闷热的客厅走进有空调的卧室,感觉太棒了。李伦躺在床上抽烟,让段旭华拿来烟灰缸;一会儿又喝水,让她赶紧倒;一会儿又要吐痰。段旭华骂:“不让人伺候着你就难受,是不是?” 李伦笑:“等会我还伺候你呢。” “这是双方需求,那是你单方面需求。我给了你单方的需求,你回报我双方的需求,算起来我很吃亏!”段旭华感伤地说:“算了,不计较了,谁叫我是个好人呢。你一走我又要守寡了,整天是无聊的上班,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打发!” 33章 重逢更亲切 李伦揶揄她:“分部机关里男人多的是,估计你也闲不着。” “呸,你以为世界上的男人都像你这么风流!机关里没结婚的我都瞅遍了,没有一个上眼的,那些结了婚的一个个冒充圣人,谁来招惹我,他们哪怕看着我的背影馋的流口水,但是为了政治前途没有人敢碰我。机关里的人都是一群可怜虫,被纪律压扁了,抬不起头来。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你调过来!”段旭华越说越生气,扒下李伦的衣服趴到肚子上掐他的脖子:“他有身份可你有机会,他有前途你却有激情!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一想到你可能属于别人,我就恨不得弄死你,都是我爸爸妈妈作孽,非要叫我找个有前途的,我恨死他们了!” 回到医院,就像游子回了家一般,往日里沉闷无聊的院区,在李伦眼里忽然就觉出了亲切。谢主任对他大加赞叹,一帮干事慑于他最近的成就,争着给他让办公桌。几天过后,当段旭华把他和段政委的合影寄过来,在政治处轮流传阅时,李伦觉得已没有必要担心,谢文渊再把他赶回传染科了。而处里有几个干事,甚至已经在盘算,怎么才能在不被外人知道的情况下,悄悄的请李伦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了。当然,组织干事安伯利是谁也不请的人,包括谢主任,他的外号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最浪漫的莫过于,小张和小王告诉了他大玲子的下落。 “红远房地产开发公司”并不难找,李伦假也没请,骑上跨兜三轮一阵狂奔。这里原来是一家倒闭的工厂,如今却已改头换面,给人一种蒸蒸日上的感觉。三层办公楼外观有些陈旧,水泥已经开始斑驳,一棵爬墙虎长得青葱旺盛,紧紧贴在腐朽的衰墙上。 大玲子显然在忙活着熟悉业务,当李伦敲开办公室的门时,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日夜思念的那张面孔,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李伦痴痴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就一下子来到了自己身边!她那好看的瓜子脸上,水汪汪的眼睛闪现着亲切,尖尖的下巴颏依然富有挑逗性,唇上涂了口红,清淡细微的眼眉也描了,显得反差分明错落有致。 “你怎么来沂州了?‘“想你了呗,你不回来,我就干脆找个工作在这里等!““你原来的工作呢?““还不是叫你害得,你绑架了我那么久不上班,人家把我开除了!“李伦站在办公桌边盯着她看,大玲子用手托着半边腮也看他,目光对视了便不错开,两个人开始瞪眼,你不眨眼我也不眨,最后同时“扑哧“一笑。李伦抓住她的手拖起来,抱在怀里就不撒开。 “讨厌!”大玲子挣脱开,用拳打他:“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叫我等这么久?” “我给人家当差,哪里有自由!”李伦抬起手来抚摸她的脸。 “也不亲亲我?” 李伦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嘴上有口红。” 大玲子狡黠地说:“也不问问我住哪里?跟谁住在一起?——告诉你,我跟一个异性朋友同居了,它是当海军的。” “大玲子!——你别吓唬我。” “跟我来!”大玲子走出办公室。走廊里铺着红地毯,她的卧室就在隔壁,是一个三连间,中间客厅里有沙发茶几,左边是卫生间,大玲子进去洗嘴,然后走出来朝李伦笑,带他走进右边的卧室。 34章 分手时才觉得痛苦 一张双人床,一个写字台,还有一个衣橱,墙边是几盆盛开的鲜花,墙上有几幅名人字画。布局虽清素淡雅,却很富有诗意。 李伦拥着她就亲,亲的如醉如痴亲的热火朝天。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深爱着大玲子,而且只爱她一个。别人都是铺垫,只有她才应该是自己的专注。 大玲子被他亲的开始呻吟,微妙地说:“我一个人躺倒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你来了,在席梦思床上与在硬板床上,感觉会有什么不同?” “只要试一下,马上会有答案!” “呸,还是这么坏!”大玲子推开了他:“分手以后我一直都责备自己太轻率,彼此了解不深就陷进去,真害怕被你骗了!来了一个月,没事我就去你们医院逛,跟你那两个新兵聊天。怎么说呢,你基本上还是坦诚的,我对你就多少放心一些了。但我发誓,再见到你决不能让你太随便了,我得保守一些,等了解深了再给你。” “都睡成那个样子了,你忽然跟我保守?扯淡吧你!——对了,你没怀孕吧?““没有啦。” 李伦把她推倒在床上压住:“你三心二意的,不真诚。”他坏坏地笑着说:“我现在就法办你!” “你怎么说也比我大了几岁,没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不教我一点好事,就知道——” 大玲子激动地哭了:“你就会欺负我!也不问问我是怎么来的,也不问问我这几天等待你是什么心情,你是个坏人,一点也不关心我!” 她趴在李伦胸膛上使劲用小拳头打!李伦为她擦干泪水,她举起小拳头问:“你说我敢不敢打你的头?” “不敢。” 大玲子轻轻打了一下:“你看我不敢?!”她骑到他肚子上压住,两手拽着他的耳朵:“你再敢让我找不到你,我就杀了你!“ 苗惠是打算让李伦主动找她的,可李伦一见到她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敢面对她,吓得一个劲躲。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对她说呢。弄得苗惠只好到他宿舍堵,人是堵住了,李伦顾左右而言他,绝口不提婚姻。 苗惠也不好提,就讪讪地跟他聊工作:“你这一段时间进步不小,听说谢主任对你很满意。” 李伦不置可否的笑笑,没当作一回事。 苗惠没话找话,开玩笑说:“看不出来你还文武双全,乱七八糟的发些稿子,谢主任高兴地乱跳,逮着个人就拿起报纸说:‘看我们政治处组织的稿子’。” 李伦憨笑。过去跟着苗惠干,一受到她的表扬心里就美滋滋的,这回还像是受了领导表扬,谦逊地低下头检讨:“你还不知道我的斤两,胡诌八扯还行,干不了什么正事。不求别的,只要老谢用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可不愿再回到传染科去,受你们一群娘们摆布了。” “瞧你这点出息吧!你一个宣传干事,写稿子就是正事,你怎么竞不拿着当作一回事呢?你这稀里糊涂的小脑袋瓜,也不知道整天想什么!”苗惠再也耐不住性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有点志气好不好!连谢副政委都跳开了,喝上酒骂陈副院长,说他领导的院务处一无是处,炊事班连个馒头都蒸不熟,我们的稿子都上了军报头版头条了,你们的馒头还是扔到臭水沟里喂狗的水平!两个人喝着酒吵起来了。现在正是你干事业的大好时机,看你萎靡不振的熊样,又没睡好觉是不是?” 李伦唯唯诺诺,自从不想跟苗惠谈情说爱了,他又恢复了对她的尊重,后悔当初在她面前出尽了丑。不该亲她摸她,还差点上了她。这有些让人脸红,放在别人或许会不拿它当回事,可这老闺女一向认真,她要是赖定了怎么办? 苗惠终于到了正文:“工作和感情并行不悖,不能为了事业就把个人问题撇开,你向我汇报一下,个人问题如何解决?”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李伦满脸通红,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自知理亏,“呜呜啊啊”半天也不好意思说。 “怎么了?”苗惠发现他神情不对,急切地问。 再不好说也得说,总不能给人一种还可继续的错觉,以致耽误了人家。李伦硬着头皮嗫嚅:“我——苗苗,我这个人,既贪杯又好色,不是好东西,我配不上你。” “我也没说你是好东西,我不是给你机会让你改了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说假话呢?是不是,你在分部这一个月,又挂上别人了?”苗惠忿怒地剜着眼看他。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觉得,对自己没有把握,不能耽误了你!”李伦不敢看她。 “撒谎!你一撒谎的时候,总是先脸红。你肯定有人了,你告诉我,发展到哪一步了?”苗惠的脸越来越阴,眼角几乎垂下了泪。 “真的没有!”李伦不敢告诉她,毕竟他对她有深厚的感情,又摸透了她的性格。他不是想骗她,从来都是她拒绝别人,现在自己拒绝她,她可能会受不了! “你打算瞒我多久?李伦,你可以拒绝我,但你不能欺骗我;你可以指出我的缺点,但你不能欺负我!”苗惠擦了下眼泪,悲哀地拉开门就走。 李伦感到很心碎!望着她踉跄离去的背影,一股莫名其妙的痛苦折磨着他。 他绝不想脚踏两三只船,可是,他弟弟真的不争气,见了女人就想抬头。而与大玲子再度会和,那直接是秦少游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但他却没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胸怀。他觉得自己一天也离不开大玲子,身体离不开,心灵也是,一天见不到她,就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35章 深情如初 每到吹熄灯号,大玲子开车在外面等他。按内务条令,夜宿不归要请假的,不过,后勤兵的纪律一向都不严,医院里从来也没查过房,基本上不怎么管。家在本市的军官,其实都是回家睡。 大玲子今晚特别兴奋。马路很窄,到处是骑自行车的人,她开的很慢,不时扭头与李伦交谈。 “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你身份再高也是个社会青年,让人看到我坐车走了,影响不好。” “你是怕苗惠看到我吧?我偏要去羞辱她一顿,你们不是有四个铁杆会餐的习惯吗?到时候我也去!” “大玲子,苗惠心思很重,我不许你刺激她。记住,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会记恨你一辈子!” “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大玲子,你别无理取闹,好好开你的车!” 进了红远公司的大门,停好车走下来,一只宠物狗向大玲子扑来。大玲子快乐的蹲下抚摸它:“海军,想我了吗?都是叫这混蛋把你给赶走了!” 小狗煞是可爱,一蹦两跳的站起来,伸出长长的舌头舔大玲子的手,对她很依恋。 李伦嘲笑她:“这就是你的异性朋友?” “我封了它个舰长,比你级别还高,以后你见了长官得敬礼!” 走进办公大楼,在楼梯处,大玲子伸出手让李伦拉她。李伦打开了她:“你的手被狗舔了,还有狗毛,我才不碰呢!” 李伦上了几步台阶,发现大玲子站在下面撅着嘴没挪步,只好返身去哄,哄不动就揽住她的腰抱起她的腿,命令她:“把手耷拉下去,不许碰我!” 大玲子撒娇成功,心里美滋滋的,她扬起手来威胁:“你说我敢不敢摸一下你的脸?” “别胡闹!当心我一脚踩空了,咱们两个一起滚下去,你没发现这楼梯特别陡吗?” 大玲子吓得赶紧缩了手:“我一个人的时候有些害怕,全靠海军陪着我,到了晚上,多上它这个能喘气的,我似乎就胆壮了许多,它是你的哥们,你要好好对待它!” 李伦喘着粗气爬上三楼,把大玲子放下,摸出她的钥匙打开了门。 大玲子改装卫生间,安上了一个双人浴盆。她羡慕电影上的鲜花浴,让人到处买花供她洗澡用。饶是她家境富裕,以前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当她第一次进入资本带来的梦幻般的花池时,感到了深深陶醉。她先洗了手,再除去衣服,扑到李伦怀里娇滴滴地说:“抱我进去!” 李伦双手托着她,轻轻放进盆里,自己也迅速走进去。他不习惯异性看他的身体。 水是早就放好的,玫瑰花瓣被温水泡的失去了鲜艳,大玲子要浸提出花的汁液滋润身体。她在这温热的舒适中搂紧李伦,将头放在他肩膀上媚笑:“人家都说你脸上有一种容光,你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我专门为你设计了这浴盆,放上这些新鲜的花瓣,所以,你要报答我!” 李伦讽刺她:“你脸上怎么没有?” 大玲子抬手摸过头顶处的镜子,照自己的脸:“是啊,我为什么没有?你说是不是我皮肤紧,吸收不了?” 李伦一把夺过镜子给她扔了:“整天照镜子,脸上也看不出花来。告诉你,因为我是仙人而你是俗人!你的皮肤能有我的紧吗?” 大玲子用手触摸他身上那结实的肌肉:“臭美什么,老天赐给你一身好力气,是专门为我服务的。你以后要经常抱我,上楼下楼都要抱着我,伦,被男人抱着的感觉真好!” “你说在水里干活,会不会进去水?” “会进去花粉,给你受了孕,生出个小花神来。” 大玲子不好意思的小声请求:“我想试试。” “玲子你就是个荡妇,将来我若是没有钱花了,就把你卖到妓院里去!” “你将来若是对我不好,或者是背叛了我,我就一气找七八个男人,给你戴上一筐绿帽子。” 大玲子只有在这种时刻才像个女人,非常温柔非常听话,叫她怎样就怎样,从不反抗。 “伦,我想听到你说你爱我!” “你爱我!” “坏死了,不是这一句。我是认真的想听!” “你烦不烦人,别吭声!” 李伦躺倒喘息:“在水里感觉怎样?” “不怎么样,缺少那种挤压感!” “看来你就是喜欢受压迫!” 大玲子不愿用清水冲洗,她就这样擦干,让身体带着花粉的滋润。回到宽敞的席梦思床上,望着她娇嫩的身躯慢慢退去红潮,李伦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大玲子则心满意足的趴在他身上发嗲:“你要一天至少来看我一次。你要一天抱着我好几次。你还要经常说爱我。你还要不想别人光想着我。” “我们就这样整天鬼混?玲子你有没有想过跟我结婚生孩子?” “好哥们,我还小,不想过早的当妈妈。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好,我二弟都一个孩子了,我三弟也要结婚了。我爱你一通,付出了我的感情,别到时候你却不跟我了!” 大玲子兴奋地爬起来笑:“这话我爱听。骑我的时候你耍威风,现在知道我的用处了,没有我,你就没有老婆!气火了我,我就真的不跟你了,叫你打一辈子光棍。你王八蛋听好了,哪怕我不跟你,也决不允许你跟别人结婚,你除了在床上能欺负我,其它哪一方面你也斗不过我!不老实,我叫仁叔废了你!” 36章 借钱 曹仁是公司的保卫科长,黄鹤田当连长时他刚入伍,黄鹤田当营长时提拔他当了排长,黄鹤田当师长时,他是副营长。曹仁转业后在省城工作,一次失手打死了一个小流氓,被判了防卫过重,进了监牢。出来后没有工作,就投奔了楚红。他是黄鹤田的铁杆,负责保卫黄梦玲的安全。 早晨起床后,李伦说:“玲子你再睡一会,让别人送我。” 大玲子也起来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亲自去送你。若是传到我爸爸那里,他还不定会怎样呢。” 终于象送瘟神一般送走了三总部全军医院检查团,又来了一个画家叫丁仲三,老头是谢主任的朋友,他嫌家里去讨画的人太多,打扰他不能安心作画,就跑到了俱乐部的阅览室。阅览室一个星期开放一次,其它时间就归了老丁,他是急着要办画展,想作出几幅成熟的精品来,因此吃住都赖在这里,在李伦的宿舍安了一张床。老丁清瘦微黄,两眼贼亮,是个熬夜大王,这人很好说话,问题是谢主任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李伦不敢造次,怕谢主任察觉他不睡宿舍,只好中断了与大玲子的约会。 大玲子不干了,干脆一下班后就来接李伦,一起吃晚饭,一起泡到晚上10点才放李伦走。 两人一边就餐,大玲子一边咕咕哝哝不高兴:“你塔玛滴就是个穷鬼,一月挣那点工资,能养活我吗?” “你知道我一天花多少钱吗?你没有钱没有地位,我也认了,可你如今连时间也没有了,我不能容忍!” “你干脆别当兵了,下来给我打工!” 李伦知道大玲子有口无心,只是爱穷叨叨,也不拿她的话当回事。但每次下饭店都是大玲子破费,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 好不容易才把丁仲三这第二瘟神送走了,大玲子心满意足,总算不嘟嘟了,晚上睡下她搂着李伦的脖子说:“对不起,自从我妈妈走了,我时常会莫名其妙的害怕。你也算好脾气了,我这么吆喝你,你也不和我吵架。我离不开你,没有了你,我不知道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不行,我得想法赚钱!” 前一阵子苗惠劝他好好攻一下医学,结合他的气功,练习给人治病,或许还能有所作为。苗惠想的很简单,李伦却自知消耗不起,集聚数月的能量,往往在那一瞬间就释放净了。况且,他也不喜欢学医,这条路走不通。 他曾郑重其事的叮嘱苗惠:“千万不要把我会气功的事泄露了,不然,来找的人多,而我自己缺少能量应付不了,会很尴尬!” 气得苗惠数落:“不中用就是不中用,学个气功还学些不能广泛普及的招数,到底还是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我算没看错你!” 很郁闷很纠结,又无计可施。晚上胡思乱想一通,白天还得听谢主任瞎吆喝。老家却又来信说,三弟找的对象肚子大了,姑娘要求快盖新屋结婚,凭良心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老三比我行,我睡了大玲子几个月都没见她肚子大,她该不会是背着我服避孕药吧?”老爹信上没说,但他知道家里缺钱盖屋。 李伦不好意思向大玲子开口,整天吃人家睡人家,人家没恼就已经不错了。跟苗惠又翻了脸,上一次徐小敏热心的搞了个会餐,虽然都勉强去了,但是往日的融洽亲密已荡然无存,苗惠见了他就像见了杀父的仇人,翻着眼看他,白眼珠多黑眼珠少,有钱也不会借给他。就连李玫也跟着踩践,情况真是不对头。徐小敏有钱,但李伦不会向她借,男女之间有了这种关系,李伦不愿被钱绑架了,这种性伴侣说聚就聚说散就散,聚散自由才能拿得起放得下,因此,徐小敏的路不能走。 想想,只有哄李玫的钱,这丫头傻,好哄。 为了苗惠的事,李玫已经揪着他的耳朵骂过无数次了:“你就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苗苗?人家是第四军医大学出来的,你不过就是学了几天护士;人家是连级干部,你才是个排级,虽然听说最近要提副连,可这不是还没批下来吗?你就喘不开了就以大干部自居了?苗苗不就是比你大了几岁吗,再说了,老人家都讲女大三抱金砖,我看你是有福不享找罪受!大点怎么了?大点知道心疼你!” “我也没见他心疼过我呀,连件衣服都不给我洗。还不如你呢,好说歹说总算是给我洗了几次,虽然洗的不干净也不积极。” 找李玫借钱也不容易,她一般情况下跟苗惠形影不离,得瞅个她跑单的机会。好不容易在食堂碰到一次,李伦一把抓住:“玫玫,今天我请你吃饭。”将腰上的钥匙递给她:“你先到我宿舍去。” 李伦打了几个菜,买了一份李玫爱吃的米饭,回去时李玫在帮他扫地收拾写字台。这丫头勤快,三句好话就哄得什么也干。 一边吃饭,李玫一边纳闷:“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轮子你怎么呼哧一下子就大方起来了?” “什么文化,用个词也用不明白!”李伦先震呼住她,然后赶紧展开攻势:“玫玫,不要没有良心,我平时没少给你买瓜子吃,你那牙比老鼠还锋利,一会儿工夫就攒下一大堆皮。人家都说我们两个长得很像,有兄妹缘!” “扯你个蛋,我怎么没听人说过?怎么你今天讲话的口气,就像黄鼠狼给鸡拜年呢?有话快说,我还急着上班去!”李玫吃相不雅,米饭塞满口,鼓得腮帮子老高。 “知我者玫玫也,这李伦和李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妹妹。这样吧妹妹,你借给我点钱,我有急用!” “叫开妹妹了!”李玫瞪着眼不想借给他,她吃完饭漱了漱口,指着李伦骂:“我满指望你能和苗苗结婚,混上两间大房子,我也搬过去住一小间,跟着你们吃跟着你们睡,可你这混蛋说翻脸就翻脸!我也不借给你钱,我也不和你交朋友了,从今以后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和苗苗两个人过独木桥,咱们划清界线!” 37章 冒出来个表妹 李伦气火了,把筷子一扔:“混账李玫,借钱是你我之间的事,别扯上苗苗。你的钱又不急着花,宁愿存着也不借给我是不是?不交往算了,滚蛋,永远别和我说话!” 李玫瞅瞅他真发怒了,拍拍他的肩膀说:“行了行了,我借给你还不行!——有你这样借钱的吗?吹胡子瞪眼的,像是要吃人!” 李伦也为自己一时失态而不好意思,叹了口气说:“我三弟要娶媳妇,家里盖房子,我又没攒下几个钱,不问你借,难道我去抢银行!” “我去,要是有这本事,我早跟着你入伙了!省得整天在科里守着一群传染病,一天的班下来吃饭都恶心。”李玫望着李伦看,还拍了拍他的头:“轮子你没事吧,头上是不是真留下了后遗症?你以前嬉皮笑脸乐呵呵的,追女人追不上被吐了唾沫都不生气,怎么最近脾气越来越大?” “我什么时候叫人吐唾沫了?胡说八道,明天把钱给我送来。快滚,再不走我掐死你!” 尽管李伦一再嘱咐李玫,不要让苗惠知道,当李玫和苗惠一起来找他时,李伦明白玫玫这傻丫头是瞒不过苗惠的。两个人在一起玩,就会有一个人受到另一个人的主宰,这是人的通性,是没有办法的,玫玫一向都是唯苗惠是从。 李伦只好把她们让到自己的宿舍,泡上茶招待。 苗惠拿起李伦桌子上的香烟,盯着他问:“这种牌子的烟我打听过价格,它很贵,你根本抽不起。我想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这老丫头还真是心思细腻!说别人送的她肯定不信,就他这么个小干事,还不到有人送礼的时候。但是苗惠咄咄*人,不回答显然是过不了关,若惹恼了她,借钱的事也就泡汤了。 苗惠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审犯人!我们都是远离父母,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流泪,发工资的时候我们一起买东西放松,以我们的感情,不说同甘共苦,至少也会互相帮助。家里盖房子是正事,只要是正事,我们都会和你共同面对。你把老家的地址交给我,你和玫玫都拿一点出来,不够的我出,我比你们多上了几年班,积蓄自然多一些,我明天给你寄回去。——李伦,我不是怀疑你可能拿了玫玫的钱胡乱花,你一向节俭,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每做一件事都是由我做主,就算是习惯吧。我这样处理,你是否满意?“李伦感激地点了下头:“谢谢你!” 苗惠抽出了一支烟:“我可以点一支吗?” 李伦有些惊讶,但还是顺从地给她点上了:“没见你抽过呀?” “这种事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只有偷偷在宿舍里,关上门来抽。”苗惠吸了一口:“偶尔抽一支缓解压力,没什么瘾。” 苗惠坐在椅子上,李玫起身从后面搂住她:“苗苗你别抽了!——死轮子,都是你害得,她现在抽的越来越多。” 苗惠拍拍她的手,然后盯着李伦:“咱们书归正传,你告诉我们,这烟是从哪里来的?” “我帮分部的段政委写了一篇稿子,他送给我的。他家里的好烟到处都是,他的夫人又限制他抽。”李伦觉得这个应该能应付过去。 “那篇稿子我读过。谢主任这一阵子很张扬,下科室查房都是拿着报纸大吹大擂,说分部段政委写东西如今都是从我们政治处抽人帮忙。问题就出在这里,你不介意我实话实说吧?” 李伦也点上一支烟掩饰他的不安:“当然了,你说!” “李伦你身上有三个优点,一是毛笔字写得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二是你为人好,谁也不得罪;三是你性情温和,善于忍让。但是,你的文才实在不敢恭维,你写的东西我早就领教过,说真的,不愧是穷山沟里钻出来的土包子,词汇贫乏观念陈腐有头无尾!段政委那篇文章我读过,文笔犀利立意深刻,它绝不可能是你写的。李伦你别耍赖,我苗惠敢押上脑袋跟你打赌!”苗惠盯紧了他,观察他脸上的神情。 李伦的困难是,既要赶紧想对策又不能在脸上露出破绽,他假装不悦地打岔说:“我就如此不堪?” “对,李伦,你就是如此不堪。你整整一个绣花枕头——草包!业务松松垮垮,才学狗屁不通,就你那赖狗肏腚的水平,我都怀疑你是否脑袋撞墙撞得忽然聪明了?玫玫,背一下党的政策!” 李玫依然搂着苗惠的脖子,张口就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苗惠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不亏干过指导员,善于观察揣摩别人,她的分析入木三分,说的李伦头上直冒冷汗。 李伦忽然想起了谭晶。她的爷爷是红一代,功高名大,但却是个老色鬼,八十多岁才刚娶了个二十出头的,岁差达六十年,他一生娶妻众多,谭晶有许多不太来往的隔房姑姑,李伦为了给自己的动作圆场,第一次发稿时就给她写了封信,称她为表妹。他是利用模糊概念,断定谭晶不可能记住所有姑表兄弟的名字,果然如此,谭晶前几天刚给他回了信。 不禁心想:“小样,给我背党的政策,我轮子大叔可是政治处的!”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信递给苗惠,嘴上说:“龟有龟路蛇有蛇路吗。” 苗惠打开看信。 表哥你好:家里有许多亲戚,平常忙于工作,疏于往来,还请见谅!俗话说“是亲三分向”,力所能及之处施以援手是应该的,千万不要说客套话,那样就显得生分了。以后兄长有事尽管还来找我,举手之劳而已。 有机会来大都,小妹当尽地主之谊,为兄接风洗尘。 顺致夏安! ——小妹谭晶 这还真是杀手锏,一下子打消了苗惠的所有猜疑,她看完果然信了,但还是讥讽李伦说:“有个干编辑的亲戚是好事,但打铁还需自身硬,你也该用用功,提高一下水平,你难道一辈子靠投机钻营过日子?可别到时候草包漏了馅,弄个灰头土脸!这么大个人了,仍然下流无耻不干点正事。” 38章 相亲 终于送走了苗惠这第三瘟神,李伦长出了一口气。 李伦虽然智商不高,但是却颇懂女人,惯于施展男性的魅力。他想:“应该给谭晶回封信,就说‘家里亲戚多,表妹可能记不起我来了吧?随信寄上一张照片,别以后见了面连声表哥也不叫’。”他知道苗惠说的不错,自己就是个绣花枕头,可这绣花枕头往往有时正是少女杀手,可以迷死一大片! 李伦说干就干,马上动笔,他还有一个优势:字写得好。他又忽发奇想,在信上说:“我只打听到你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其实我也记不起你的长相来了,希望你能寄给我张照片,别让我到时候去了大都认不出你来。” 他美美地想:“亲情加魅力,一定要抓住谭晶这个私人秘书!” 尽管黄梦玲把她和李伦的关系瞒的很严,但黄鹤田还是知道了。他派人查了李伦的底细,自然是相当不满!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假装毫不知情,并紧锣密鼓的给女儿寻觅佳偶。黄鹤田找的,当然是能帮他再上一级台阶的人家,副省知名度不会很高,只有去掉副才可能全国闻名。圈子里的人,第一代出生入死打天下,然后传给第二代殚精极虑争权力,第三代则是前仆后继敛财富。从打天下到争权力再到敛财富,其实没有什么猫生老鼠一代不如一代的逻辑,而是,他们的追求自始至终都贯穿如一。打天下就是为了争权力,有权力就想活的舒适一点,要活的舒适就必须靠财富。 从黄鹤田被贬下去,经过卧薪尝胆的奋斗,继而东山再起,说明了他的斗志仍然顽强,他的官场能量在不断释放。当年那些提到一起打仗就亲切慷慨的简单关系,到今天已不好使了,现在的人一个比一个精,已经浅薄到需要等价交换来界定关系,寻找平衡点。 黄鹤田托病把女儿哄回省城,然后给她苦口婆心的上政治课,安排她与在省厅上班的一个正处级青年相亲。青年叫耿连臣,才28岁,京都名牌大学硕士毕业,前程无量,更重要的是,他的家庭能轻易拉黄鹤田再上一步台阶。 望着父亲那张皱纹已显却仍雄心勃勃的脸,大玲子觉得很内疚!尽管他恨父亲,但他同时也深切地关心父亲。世界观一半来自家庭的熏陶,一半来自学校教育和社会环境的潜移默化。在道德的大方向上,大玲子与父亲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希望父亲过得幸福快乐,如果父亲的幸福快乐就是职位更上一层楼,那么,她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 耿连臣极有教养,老成持重。打扮得很朴素,言谈举止带着一股书卷味,但又绝不是书呆子。大玲子和他一起在餐馆吃饭,他摘下近视镜擦镜片的动作,让大玲子有些吃惊,因为他的脸容似乎是与戴着眼睛时,有了很不一样的感觉。然后是表白感情史,似乎这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惯例,既然是相亲,不谈这个又能说什么呢? 小耿坦诚地说:“我在大学时谈过一个,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 大玲子心想:“淡淡的一句话,掩盖着多少死去活来的故事。” 她有些好奇地问:“你还想她吗?是你先不要她,还是她先不要你的?” 小耿微笑了一下:“个性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或许是互相厌倦了。人在相爱的时候心有灵犀,在分手的时候也是心有灵犀。几乎同时,我们一致同意分手!” “唉,怪可惜的!大家相爱一场,谁也不愿看到悲剧。”大玲子在想他讲的是不是真的? 小耿望着她一笑:“那么,说说你。” 大玲子平淡地说:“也是大学时,不成熟的初约,很快就拜拜了,只是为了一句话的争吵。打听了一下那时候的男女们,以后在一起的很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想:“我这就算是向你表白,我已不是处女了。”她似乎是在李伦身上消耗了太多的心思,已剩不下多少热情去构筑一个新的缘分。 大玲子住在宾馆,她决不回家住。她不想见到楚红!她一直想快点走,只是黄鹤田硬压住了,他要求女儿给他一个明确的“行或是不行”的说法。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碰头,双方逐渐接近,进一步探索。 耿连臣说:“大学时的同学很少有玩到头的,那时候只看重人品,可是到了社会上,就不仅仅是人品这么简单了,我们有时候是在为父母为亲朋好友而活着,为社会舆论而活着,其实人真正为自己而活的时间并不多。” 他去宾馆探望大玲子,两个人一起喝了酒,喝的很多,还议论了贞*。 大玲子好奇地问:“你们男人是不是很在乎这个?” “不是在乎,而是,它隐藏着许多后遗症,如果你跟别人有过,我可能首先会想,你为他付出了多少感情,到我这里还剩下多少?” 耿连臣拥抱了她,大玲子有一种稀奇古怪的念头,她没有推拒,而是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哪怕没有缘分,也请你帮我照顾父亲。他有时很孤独,孤独到我甚至不敢责备他,他可能是比我更怀念妈妈。” 耿连臣想求欢,求了很久,他是个文明人,不像李伦那样粗野:“你明天就要走了,留下份怀念不行吗?” 大玲子说:“我觉得,我们之间不是很合适。怀念是可以留下的,但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耿连臣并不是雏子,他迅速将大玲子压倒在床上。大玲子想:“父亲,女儿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我是愿意帮你的,我是你的女儿,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楚红可能会盼着你早点死呢!” 39章 破碎的花瓶 其实,李伦一直魂出在跟踪她。就在耿连臣褪下去一截想进入时,他的那里忽然就消了,软弱无力的垂下去。他显得很难堪,不明所以地说:“对不起!” 大玲子起身抚了抚裙子,乘机占他的便宜。她伸出小手拨弄他那里,还在尺寸上与李伦的在心中做了对比。她一边玩弄一边笑:“你是不是有病?怎么好端端的就起不来了?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耿连臣打开她的手慌忙提上裤子,不知所措地在发抖。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 大玲子滚在床上大笑。茶几上的一个花瓶插了朵火红的玫瑰,是耿连臣送来的,忽然,它自己炸开了,“啪”地一下碎跌在几面上。是李伦一怒之下在花瓶里发了功,她当然不知道,只是呆呆地望着里面的水顺着几沿流下去,最后滴滴答答的滴。她心里忽然涌出一个意念:“这是你情人的眼泪,上天在惩罚你了,把那朵玫瑰花扔出去!”这是李伦发的信号,大玲子以为是自己想的,她起身打开窗子,将玫瑰花扔了,然后看着它打着旋从九楼的高处跌落到地面。 接下去大玲子结了账不辞而别,她知道父亲会问耿连臣,而耿连臣应该至少能够说责任不在她。 大玲子一路飙车回到沂州,把浴盆里放上水撒下鲜花,然后马上给李伦打电话,她显得很高兴,用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词:“亲爱的我回来了,快点到大门口,我马上过去接你。”以前,他们讲话从来没有这么酸过。 她满以为李伦会情意缠绵地亲她摸她拥抱她,可李伦上了车神色冷峻,一言不发,把头靠在座椅上,甚至还闭上了眼。 “怎么了?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被你们领导剋了一顿?”大玲子打了一下他的腿。 “是你做错了事,我却代你受过!” 听着李伦没头没脑的话,大玲子纳闷了:“你什么毛病?人家事还没办好就跑回来了,一路上想着你,满以为你会欣喜若狂!我难道急急忙忙地回来,是为了看你脸色吗?” “你的事若办好了,可能从此就没有我的事了吧?” “你什么意思?”大玲子又打了李伦一下。 “那你说说你在省城都干了些啥?” 大玲子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大通,相亲的事他不敢提。她是在乎李伦的,不想让他生气。 “黄梦玲!”李伦腾地坐了起来:“咱们说点真话好不好?” “我说的不是真话吗?” 转眼到了红远,大玲子停好车,李伦阴着脸跟她走。正是下班时间,她跟员工客气的打着招呼,慢慢爬到二楼,停下来站住喘息,盼着李伦能有所表现。李伦却从她身边掠过,顾自上了三楼,停在她卧室门口等。 放在平日,对他这大逆不道的举动,大玲子早就发作了,可今天她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不愿跟他吵。她在省城折腾了十多天,回来是盼着李伦赶紧补偿她的。 “我相亲的事,他不可能知道。”大玲子解嘲地踢了一下楼梯栏杆,一边咕哝一边向上爬:“你不抱我,我就上不去了吗。” 她爬上去走到李伦身边,掏出钥匙打开门:“告诉我你到底发什么神经?李伦我今天不想和你闹别扭。” 两个人进了客厅,大玲子做了亏心事也有些隐隐不安,她一把抱住李伦的腰,将头伏到他脖子上:“我心里已经够烦的了,你别这样对待我好不好?” 虽然还是一起去洗澡,但是已没有了默契。李伦直接进了浴盆,那些叫不出名字来的花瓣五颜六色的在水上漂。大玲子先在淋浴器下洗干净了,才走向浴盆。 “你去把我的烟拿来。” 大玲子顺从地穿着拖鞋走出去,一会儿从李伦的衣服口袋里取来了香烟。她拿出一支为李伦点上,然后越过他的身体爬到了里面。 李伦闭着眼吸烟,仿佛沉浸在梦境中:“今天睡午觉,我做了一个清晰的梦,梦见你在宾馆的卧室里,被一个男人推倒在床上。但他后来又似乎不想下手了,可你象个婊子一样,厚颜无耻地去撩拨人家。” “做个梦你也当真?伦你别胡思乱想,这都是你想出来的,没有的事,我不是好好的完整的,回到你身边来了吗?” “可那花瓶却不完整了,它碎了,里面的水就像我的眼泪一样往下流。还有那个男人送的那朵红玫瑰,你依依不舍的亲了一下才把它扔出窗外。” 40章 分手 “天哪,你是怎么知道的?”大玲子被吓傻了,她趴到李伦的胸膛上,呆呆的望着他的脸:“伦你原谅我行吗?都是我爸爸*着,我没有办法,我不愿意让他伤心,他岁数大了还有心绞痛!” 经过一段痛苦的思索,被迫下了一个分手的决定后,李伦很快就平静下来。他其实是一个能适应任何变局的人,伸手把大玲子揽在怀里,诚恳地说:“我知道你爸爸不同意我们的关系,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人的意志有时候并不由自己做主,为了家庭为了社会环境,总是要做出妥协和让步。大玲子你想过没有,你爸爸现在不同意,过上两年三年四年,我顶多就是个副连提成正连,工资长上那么一点点,我也还是配不上你,你爸爸也仍然不会同意。没有长辈祝福即便你肯跟我,我也不会要你的,因为我骨子里还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可我要结婚,要向我的父母家人有个交代,与其到时候被你抛弃,不如我们现在就说开了,你可以找我也可以找,找到跟自己般配的人,然后不打不闹友好的分手,在彼此的心中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 大玲子哭了,哭得很伤心很委屈,而且越哭越厉害,最后直接嚎啕大哭。李伦受了她的感染也跟着流泪。 在一段缠绵悱恻的感情用眼泪释放以后,他们又重归于好。 大玲子认真的问:“伦,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个花瓶它忽然就碎了,当时屋里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从没有向第二个人说过。” 李伦把事情摊开以后,心一下子就跟着也放开了,他装出一副情圣的面孔忽悠:“相爱的人能做到心心相印,你一举一动我都能通过心灵感应,掌握的清清楚楚,而你对我却无动于衷,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你爱我远没有我爱你爱的投入,爱的将一颗心完全放到了你身上。” 关于李伦是怎么知道的,两人探讨了很久。 “不,不同意你这种说法。我把整个的人从头到脚给了你,也把一颗心完完全全给了你!”大玲子闪动着魅力的宽阔眸光,下了断语:“所以你才能知道只有我心里知道的事。算了,不谈这个了,谈着谈着你都把我给谈傻了,我现在觉得你就是一个巫师!” 李伦还和大玲子来往,但他知道黄鹤田的砝码不是他这个分量能抗衡的,他和大玲子是刚出卵的蚂蚱,蹦跶不了一年。我去,去他的爱情,还是先找个老婆来的实在一些。他还在琢磨,怎么才能连哄加骗的把苗惠再搂过来,别让她象发情的母猫一样到处呼唤配偶了,自己最近从排级提到副连的事马上要有苗头,想必分量又比从前加大了,从前自己是排级苗惠是正连,见了她就觉得矮一头,可如今据说要成副连,那可是马上就只矮半头了。排级只能授少尉,而副连可以授中尉,连级就可能会授上尉衔。野战部队都已经授衔了,这里是后勤,事事都那么落后于形势。 真是想什么有什么,苗惠主动找他来了! 她显得心烦意乱!脸容憔悴嗫嚅而言:“我妈打电话说明天就来看我。我没敢告诉她跟你出现了障碍,我该怎么办?” 这位一贯做事强势,整天以首长自居,在李伦面前神气活现的传染科军医,就像是经了霜的茄子——蔫了!什么神气也活活现不出来了,低头象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沮丧着。 李伦大喜,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先滚塔玛滴大玲子!马上见机行事来了个以攻为守:“苗苗,我深爱着你,你一直都是我崇拜的偶像。可是你心里却爱着别人,这是我绝不能忍受的。” “我没有!” “你有。” 李伦针对这个问题开展了长篇大论,把苗惠的思维引导到她自己的身上,两人在这件事上争吵了很久,李伦强加给她这个话题,非*着她承认对自己的爱太少了。这恶人先告状的招数果然凑效,把苗惠熏唬得气势弱了,被迫做出了让步:“好,我承认对你关心不够,既然你如此看待过往。李伦你就是一贯的小家子气,老大姐有难,你幸灾乐祸是不是!” “我是深深爱着你的!”李伦抓住她的手乱摇晃:“苗苗,你不爱我,你一来到这里就给我上政治课,一会儿让我学医,一会儿让我参加自学考试弄张国家承认的大学文凭。你只关心我干什么是什么身份,从来就不关心我本人。你打心里觉得我是个笨蛋,配不上你,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可是我对你忠贞不渝,哪怕你不爱我,我也决定要娶你!”李伦从大玲子那里学到了一个奥秘,女人都特别喜欢听男人表白,爱她爱的有多深多深的话。 41章 丈母娘要来 可是,李伦对大玲子的爱有多深呢?这个很好计算,她的洞有多深,他对她的爱就会有多深。一旦没有洞了,他的爱也就象洞里的水一般,跟着枯竭了。 李伦的一番话打动了苗惠,这老闺女智商高而情商低,她在这方面根本就把握不了自己,而是被动地受对方牵引。 “你真的回心转意了?”苗惠忽闪着明亮的双眸,望着他:“你可不要再出尔反尔了,不然,你会害死我的。李伦我是真心的,我也是爱你的。” “苗苗你别哄我,我还不知道你,一贯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我们不能让老太太失望,明天我为她接风,把谢主任也叫上,顺便把我们的关系公布了。” 刚才还在忧愁的苗惠,心里一下子敞亮了许多,她做了一个甜蜜的动作,颠起脚来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满脸是解脱的表情。李伦决定再敲诈她一番:“从前你不给我洗衣服,说是怕人笑话,还有,你从来不关心我怎么吃饭,还有,你心里想着别人。” “那你让我怎么办?” 李伦一一敲定明天接老太太的条件:以后给我洗衣服给我打饭心里还只能想着我一个人。 “好,我答应!”苗惠很爽快的点了头。只要李伦肯为她招呼老太太,他提什么要求似乎也不过分。她心里在想:“答应归答应,以后干不干还不是我说了算?我干,留着你干什么?结了婚你给我洗衣服做饭还差不多,傻小子越想越美了,不信我就管不住你,结婚前我哄着你,一旦结了婚,对不起,一切照旧,我说了算你得听我的!” 李伦想了想,又说:“今晚上要试试你还是不是——到底有没有骗我。” 苗惠迟疑了一下,红着脸低下头说:“有一次搞紧急集合,忽然来了例假,那时候在大山里行军,失足跌下一个陡坡流了很多血,我过后一直猜疑,是不是下面摔破了。” “真的?”李伦盯着她看。 苗惠受不了他猜疑的眼神,咬了一下嘴唇,推开李伦去把窗帘盖严:“我也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她脱掉凉鞋,躺倒在了李伦的床上:“混蛋,你现在就试一下吧。” 李伦望着她丰满的身躯,鼓胀的胸脯随着呼吸在起伏,原本红润的脸涨得更红,圆滚白皙的小腿肚子压在床单上,脚上穿一双洁白的丝袜,散开象一个八字。他忽然想起大玲子为了父亲,不惜向耿连臣献身的事。但他没有犹豫,毕竟这个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女人,他太想压回来一次了,他一直都渴望知道她的花房是什么温度,火热的还是象她的人一样是冷淡的。接下去是一鼓作气势如虎的探花行动,苗惠就像一根任凭工匠雕刻修理的木桩,呆板木讷。其实对李伦来说,她的不配合非但丝毫没有减少情趣,而是增加了他的兴致和欲望,使他的亵玩和蹂躏更加起劲!完事后,两个人同时观看,一起望着床单上的血,相视一笑。苗惠是坦然放心的笑,李伦是“不好意思啊”的笑。其实什么笑都是笑,只要看不出来,都可以当做快乐的笑。 苗惠忽然温柔的伏到他的怀里,羞赧的问:“如果没有这个,你会不会猜疑我一辈子,会不会指责我一辈子?记住,这叫原配,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再敢对我有二心,我就地灭了你小子!” 老太太其实一直都想来,她要催着女儿把婚事快点定下好着手*办。这老太太也是个能人,当年苗光普在厂里当技术员,又是大学生人又长得好,她却只是个普通女工,而且还比他大,可她硬是凭着自己一腔热血,把他争取到了手。她已经退休了,老伴也马上要到退休年龄,唯一的心事就是女儿,她急着要把自己当年,怎么给老苗洗衣服打饭那一套小手段传授给女儿。她刚认识苗光普几天,就开始做这些事,而厂里那些高傲的公主们,没有另一个人肯这么干。直到最后,搞得苗光普不好意思不娶她了。 苗惠先是说李伦出差,继而说她忙着要考研究生。这是第三次要来,而且不和苗惠商量,直接下通知打了个措手不及。老太太急,她要搞明白什么情况。 42章 接风 李伦直接把老太太接到了俱乐部,这里宽敞,两层楼一个大礼堂就他和小张小王三个人。这里的物质还很丰富,都是下去慰问放电影时老乡送的。老太太望着李伦宿舍里,大米、小米、红豆、红枣、核桃、栗子、苹果、梨堆了半间屋,乐得直笑。老人有些贪,见了东西就高兴。 这里是革命老区,周围多得是用不上电看不上电影的乡村,李伦每次下乡慰问,村里的支书都是酒菜伺候,临走还有馈赠。 苗惠请了假李玫没上班,在一起陪着喝茶问长问短。李伦就开玩笑逗老太太乐:“七里沟村有一个老支书的女儿,才18岁,那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长得好看,比我们玫玫还好看,比电影名星也好看,送了我一摞鞋垫子,那可都是一针一线手工做的,叫她们两个抢走了,一双也没给我剩下。那鞋垫子照着我的脚做的,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她们弄了去用剪刀剪短了,自己垫鞋,伯母您说说看,两个什么人啊!” 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李玫揪住李伦的耳朵骂:“既然已答应了跟苗苗的关系,以后你小子就要老实点,再有这样的赠送绝不能收,你一收了,叫人家姑娘有想法怎么办?” “友谊,纯洁的友谊!” “纯洁你妈个头,等友谊越来越厚了,你报答不了人家,还不得以身相许!” 关于这点,老太太是深有同感的。 李伦本来是请谢主任下饭店,老谢却风风火火的跑来,一阵寒暄,非要请到他家里为老太太接风:“听说你和苗军医喜结连理,欣欣她妈没上班,非要亲自下厨为你们祝贺。饭店里东西贵还不卫生,走走走老人家,到我家里去!” 谢主任的夫人在门诊处干司药,苗惠和栾司药到厨房忙活,陈副官大大咧咧的提了礼物来凑局,他是不请自到,因为他和谢主任是邻居,已经侦查明白了状态,认为这个酒可以一喝,而且礼物是他从炊事班拿来的。 这老陈再怎么不堪那也是个院领导,应该说还是很给李伦长脸面的。李伦站起来介绍:“这是我们陈副院长!”老太太连忙起立搭话。陈副官客气地问候了老太太,就把她晾在一边,开始跟谢主任掐上了:“老谢,我们炊事班三年前来了个新兵蛋子,把馒头不小心蒸坏了一次,你就念念不忘的数落了我们三年;你们政治处三年没上一篇稿子,还是把小李调上来才发了发市。这一阶段本来不太听到你说蒸不熟馒头了,可是最近,沉渣又从泔水缸里翻起来了,你又开始到处散布谣言攻击我。老谢,你就是个两面派!”原来,他是听到了风言风语,咽不下这口恶气,跑来要跟谢主任干架。 谢主任白了陈副官一眼:“老陈,注意你的措辞,别叫人一听就知道你是做饭的出身,就这文化,你还整天想发表演讲,开会的时候姜院长摁都摁不住,你跳起来就跑讲台!那讲台也是你随便就能上的吗?我上去吆喝两句还差不多,而且,院长和政委那也是期待我讲讲的,可是你一站就闭不上嘴,硬是霸占了一个上午不下去!不是分部领导在场,我和黄副院长是准备揪着你的头发再把你拖出会场的。” 栾司药听到两人又在干架,连忙上菜压住:“都吵了十几年了,也没见你们吵够!” 陈副官逮住栾司药诉苦:“小栾,你给我们评评理。” 栾司药朝他使个眼色:“今天我们小李和苗军医定亲,老人家远路风尘从省城赶过来,老陈,你作为一个曾经获得过二等功的老军人,不能光靠老资格过日子,我交给你个新任务,把酒喝好把客人招待好,今天这个场可就交给你了!” 把老陈激动的差点要站起来“保证完成任务”,因为一般的酒场,是没有人敢交给他的,交给他,那是十有八九要喝砸。小栾的信任让老陈感到了温暖! 谢主任暗想:“坏了坏了,这可是个不交给他都要喧宾夺主的人,狗日的蠢婆娘就会干糊涂事!”于是装糊涂说:“老陈还立过功?不是偷着捡了别人掉的勋章吧?” 43章 李玫要改行 陈副官朝着栾司药叫屈:“听听你们老谢,这个他可就记不住了,我偶尔一次蒸不熟馒头,他可是三年忘不了!改天我拿证书叫他开开眼,看看彭老总的亲笔签字。” 谢主任未说先自笑了一阵,肯定接下去不是什么好话。只见他脸上笑得象弥勒佛:“你还是先把勋章拿过来,我才养了一只狗,脖子上还缺个铃铛挂着。” 栾司药第二次上菜,踢了老谢一脚才算镇住场:“你们先喝着,我慢慢上菜。” 老陈就不客气的当开了栾司药任命的酒司令,大呼小叫的领着喝,一个劲的劝老太太,不喝酒就劝菜,还奉承她看上去也就是不到50,把个老太太感动的年轻了好几岁。别看是从大地方来的,一个副政委一个副院长陪着,她也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讪讪的站起来敬酒:“你们当兵的就是会说话!” 苗惠和李玫被栾司药赶到了酒桌,苗惠向李伦使个眼色,李伦就起身去厨房替主妇端菜。谢主任也跟进去嘱咐:“要警惕老陈,他是一喝到3两就上朝鲜,喝到8两就什么也忘了,我们要把他控制在3两以前或8两以后,就像当年我军在朝鲜控制38线一样,一定要把他赶出3到8两的警戒线去!不然,他能把你的婚事给搅黄,整的你丈母娘压住闺女不发了。这就是个害人精,他不但是历史反革命,同时也还是现行反革命,时时刻刻都会兴风作浪!但是,照今天这个局面看,3两以前让他住口是不可能的,不用让,他自己端起来就喝!一会你看我眼色,过了3两咱们轮番灌,争取把他*出8两线去,让他闭上鸟嘴!” 两个人商量好端菜回桌,老陈抓住不放了:“这吃政治饭的专搞小动作,端着阴谋诡计就能当下酒菜,不时刻提防简直不行了!老人家,你这个女婿没说的,那就是个好女婿,就是跟着老谢干不出好干来。来,小李,咱们碰一个,下一步你跟着我干,咱们院务处马上就要盖楼了,我人手不够!” 李伦就跟老陈碰杯! 最近,陈副院长闲着没事,就跟李伦下去放电影玩,一是贪杯,到哪里也有伺候,二是散心,50多岁的人了又没文化,再提一级那是个不可能,政治上没有追求,求也求不到,他干脆耍横当地痞,分部参谋长来开会,他占住讲台就不下去,指手画脚,到处放炮,谁也不敢撵他!急了眼还拍着桌子叫:“当年,彭老总接见我的时候——”这一手管用,你若不听他就扣帽子,骂你年纪轻轻当上个官,狂妄自大了,不把彭老总放在眼里了。弄得年轻的参谋长只好硬着头皮听这废话篓子胡乱侃。这老陈,三天以前的事他记不住,其实就连开什么会他也是记不住的,但是,三十年以前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讲起来依然慷慨激昂! 下乡放电影时,李伦脾气好有耐性,总是能把陈副官的朝鲜战场听完,老陈找了几十年,这回算是彻头彻尾的找到了个知音,回到家向老伴直夸李伦有涵养,是个大才! 看看过了3两,老陈又在挖政治处的墙角,非要给李伦升官不可,他真能给升上去也好,问题是他说了不算算了不说,院长政委从来就不听他的,权当他是放屁!谢主任气不打一处来,逮住老陈喝开了,一会儿李伦又上,把陈副官喝了个不亦乐乎。偏偏李玫又找事,本来李伦调到政治处她就吃醋,这回老陈又要调他到院务处,好事都是他的了!李玫就敬陈副官酒:“陈副院长,我到你们院务处吧,我保证干的比李伦好!” 男人再老那也是人老心不老的,什么年纪见了漂亮女人也会欢喜。李玫虽然粗俗没有什么文化素质,但是陈副官更粗更没有文化,在他的眼里,李玫直接就是个知识分子!这李玫也确实长得好,眼是眼鼻子是鼻子,脸上没有一点缺材的地方,连苗惠都对她我见犹怜,爱不释手,更别提男人老陈了,美女敬酒那是大大的喝,还有些三生有幸的架势。早也不知道李玫如此能喝,最后跟老陈碰白酒,再最后她两杯碰老陈一杯,喝的陈副官再没有工夫去打朝鲜,甚至直接不会走路了,是他老太婆加上李伦和老谢联手,才把他象拖死狗一样拖回家去,还幸亏是邻居。 酒也算喝的皆大欢喜,即日起,院里的人都知道苗惠和李伦好上了。老太太能干,将李伦攒了好久的衣服,趁他不在全给偷偷洗了,把李伦感动的不行,送她上路回去时下了保证:“您老人家放心,我会照顾好苗苗的,等来年开春我一到了25岁,就登记结婚!” 44章 李助理 李玫缠着李伦,叫他去问问陈副院长许着把她调到院务处的事,有眉目了没有?这李玫是个傻B二百五,她根本摸不清陈副官在院里的发言权有多大,还以为他真能调她,而跳出传染科的毒门,是她日夜追求的梦想。只要是离开传染科,哪怕调她去农场种地也乐意。 李伦叹气说:“如今都是官官相卫官官相提,我问过了,赵政委要提内科的护士王玮,他爸爸在地委大院里上班。陈副官的话语权根本就左右不了上层的决策,你听他胡咧咧!” 李玫急了,大骂李伦不关心她:“王玮就是个流氓,有一次他对我动手动脚,还想亲我,被我吐了一脸唾沫!” “玫玫咱管不了别人!你清醒一些,现在要么有钱送礼,要么有领导罩着,就我们的档次,你、苗苗、我、徐小敏算是铁杆,可没有一个当官的。我们是一个弱势群体,院里298名军官,只有三成搞医的,其它全是混饭吃,医护人员太缺,你一个女护士,没有过硬的关系是不可能跳出去的!” “你只管自己向外跳,根本不管我的死活!那是一个悬崖,我在拼命爬,后面有一群毒蛇追我,你就站在上面,而你连伸手拉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李伦被她*得差点流眼泪:“玫玫,我就是个医院里最小最小的小干事,又没有一点权力,你不要折腾我好不好,我要有这能力,还用着整天拼命工作吗?” 李玫把陈副官的话当了真,想走出传染科想的都有些走火入魔了:“我不管,陈副院长说可以的,他许下让我到院务处当助理,你却说不行。” “老陈的话你也当真!这人狗屁不是,喝上酒说话是从来不算数的。我帮不了你,你看,这里的一切土特产全部给你,你自己去送礼吧,需要钱,我和苗苗的工资一律先支持你,就怕你送了礼还没办成事,白白惹一顿臊!” “我不去送礼,我才不向谁低三下四呢,你想想还有什么法子?” 李伦就叫她毛遂自荐,主动找领导献身,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说是这样在经济上没有损失,他的那些土特产也能保住。 李玫红着脸骂:“轮子你混蛋,我才不呢!” 晚上,徐小敏请客祝贺李伦和苗惠,什么祝贺,徐小敏心里酸溜溜的,恨都来不及呢还祝贺,但中国人一向虚伪,善于做表面文章。李玫的嘴就像走风的破门,自己忍不住早漏了陈副官要调她去院务处当助理的事,弄得满科里的人给她起了个外号:李助理。这么多天没有人叫李助理去走马上任,她羞的失魂落魄,不敢抬头见人,就像犯了罪一般。她一上桌子就要白酒喝,徐小敏还真有,而且是好酒。 李玫成心要醉,喝开了夺也夺不下,*得苗惠流眼泪,抱住她苦苦哀求:“玫玫你别这样!” 徐小敏也跟着感伤:“玫玫怕科里的味道,一天下来,她饭都吃不下去,科里的人又成心作践她,一天到晚喊她李助理,没打着狐狸反惹他娘的一身臊!玫玫你别伤心,明天我替你去献身,我这模样,那还是有许多人偷着流口水的!” 苗惠瞪了徐小敏一眼,对李伦说:“你调到政治处是走了谁的路子?” 李伦豁然顿悟:“对了,分部段政委的女儿跟我是同学,正好宣传科打电话叫我,我这几天安排一下工作就过去帮忙。你们献身还不如我去,我们走上层路线,把王玮那小子干掉!” 苗惠忽然记起来了,一个叫段旭华的过去经常给李伦写信,她警惕地望着李伦审问:“你是不是跟她真有什么关系?” 李玫一听马上醒了酒,而且倒上又喝,还大骂苗惠:“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献身!”见苗惠不高兴,又扑到她怀里撒娇:“苗苗你就是好色忘友,轮子去分部,不是还有我陪着你补偿你吗?好了,我一辈子不嫁人,陪你一生一世还不行吗!将来你们结了婚,我就跟着你们住跟着你们吃,我把工资交给你,我还帮你带孩子。” 45章 出差 临行前向苗苗告辞,她认真地跟李伦聊心里话:“轮子你一定要帮玫玫,她是个很孤独的人,才几岁父亲就抛下母子走了,后来母亲带着她改嫁,继父是个酒鬼,还在她10岁时,一次继父喝醉酒性侵了她,母亲大怒,一气之下报了案,把继父判了刑。她当兵时继父出来了,一个无业游民吃了上顿没下顿,依然下流成性,喝醉酒又去打前妻的主意,醒了酒后他可能害怕她再报案,居然丧心病狂的把玫玫的母亲用刀劈死了!玫玫的心里只有我们这几个亲人,有一次我探家回来,她整个的人瘦了一圈,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趴在我怀里哭,说是她天天盯着宿舍门,盼着我早点出现。她感情太脆弱了!”苗惠一边说还一边默默流泪,弄得李伦心情沉重。 苗惠又谆谆告诫:“你到了分部一定要好好表现,你的未来可都掌握在人家手里!我也不指望你能有什么大出息,你现在才是个排级,就你这个岗位升迁的机会很少很少,你混到退休,顶多也就是能干谢主任这个差事,其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一走不明白,马上会被转业到地方。百万大裁军已经开始了,日子越来越不好混,而你的性情天生就是个混日子的货,叫你好好自学考个文凭,你表面答应也不见有实际行动。轮子你是一点也不上进,你就这样整天糊弄我?” 苗惠一番话说的李伦心寒。 中午抵达分部后,段旭华象狗皮膏药一样,立即贴上了。他在招待所找了个双人宿舍,把同屋的人整的没退房就返回了原单位,然后单刀直入地向段旭华咨询:“我们医院有一个女护士叫李玫,我拿着她象妹妹一样,她受不了科里的味道,想改行到医务处当助理,你帮我斟酌一下,应该走动谁的路子?” 段旭华皱着眉头说:“医护人员短缺,没有特殊原因一律不许乱抽调!你没听现在的流行语吗,首长对站岗的说‘同志们晒黑了’,战士们回答‘首长更黑!’我们分部的孙主任权力欲极强,我爸爸顶多就是收点烟酒,动钱的事一概免谈,孙主任却对烟酒瞧都不瞧,心比士兵的脸还黑!他要的是红包,明码标价。你千万不要招惹他,那简直就是一块烧红了的烙铁,谁碰上宰谁。你最好别走高层打招呼的路线,从你们医院下手,先报上来等这里批,到时候你亲自找我爸爸帮着过问一下,不露痕迹的把事就办了,万万不可张扬。这是最佳方案!” 李伦一个劲的吸烟,听段旭华把其中要走的路子细细唠叨了一遍。 打发走段同学,李伦躺下后立即魂出,先去曲阜孔林补充能量,再飞赴大都去找谭晶。这段时间,谭晶把玉照寄给了他,并一直与他保持通信联系,两人成了亲密的“表兄妹”笔友,都把读对方的来信当作了生活的一个项目。 谭晶刚睡完午觉上班,面带忧伤,呆坐在办公桌前喝茶沉思,什么也没干。李伦进入她的大脑搜索,发现她的爷爷到了肺癌晚期,正在住院观察准备这几天开刀,手术的风险相当大,病人有死在手术台上的可能。 李伦心想:“这个时候找人帮着发稿子,不太好吧?” 返回招待所,已到了晚饭时间,烦人的段旭华又来找他,李伦一招剪子包袱锤,硬*着她请客,一边吃饭一边调侃:“我以为你已记恨我了,晚上一见我就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惹我!” 段旭华用勾魂的眉眼剜着他,小声说:“呸!这种事永远不会记仇。共产党员死都不怕,还怕你个变态狂?有本事咱们暗室见,真刀真枪再较量一番,我还真是不服你!” 李伦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妹妹的事一天不落实,我就一天没有心情干其它的!” 段旭华讽刺说:“八成又是相好吧?李伦,以你的能量,要办这事难度非常大,我劝你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要轻举妄动弄巧成拙,对你以后的发展造成障碍!” 李伦很坚定:“我们是战友,我即便以后不发展了,也要帮她!” 段旭华哂笑:“现在的兵真是无耻,没一起打过仗就敢叫什么战友,战你妈个头,简直哗众取宠用词不当!”她拍拍李伦的肩膀:“一起战斗过的兵才叫战友,就像我们。” 李伦吃完饭擦干净了嘴:“同学,我不跟你胡扯,明天中午给我弄几条烟来。”说完,扔下她就走。 李伦在招待所躺下后,立即魂出到医院找王玮。这小子在内科值班,看上去心情不错,正使出浑身解数在哄一个卫生员小女兵,就像一条狗围着主人团团转一般,显得情绪亢奋。李伦进入他的大脑搜索,把他家里走的路子记住,然后又去探望苗惠和李玫。 苗惠在认真学习,李玫过去是一个人到俱乐部看电视,这几天,李助理的外号炒遍了医院,她臊的不出门了,躺在床上想心事,可怜巴巴的盼着李伦能给她带来出路,好让她有脸走出门去! 46章 追讨礼物 李伦心中更加沉重,本来他还不太好意思用太绝的法子,不过在这一刻,他下定决心要给王玮来个釜底抽薪,心中暗骂:“敢调戏我们玫玫,小子你找死!分明是没把你轮子大叔我放在眼里!好,老子直接砸锅拆灶,叫你吃不成院务处这碗饭!” 他真想叮嘱李玫,叫她沉住气做事有点城府,别整天像个小孩子:“为了你我可是在上蹿下跳的拼命呢!” 李伦能在人的耳边讲话,可他还是忍住了。 王玮忽然从内科溜了出去,直奔院长的家,姜院长在吃水果,他个子很高,脸很长人很瘦,站起来热情接待造访的客人。王玮态度傲慢神情呆滞,直入主题:“姜院长,我最近重读毛主席语录,老人家说‘革命不是请客送礼’,因此,我要把家里送给你的礼物收回去,彻底制止你的犯罪行为!” 这一刻要多尴尬有多尴尬,饶是姜院长涵养深厚,脸上也挂不住了,这也太浅薄了吧?不亏是当院长的人,什么大风大浪也经历过,思维出奇的快,一瞬间就想到:“是不是这小子等不及了,心生怨恨?”于是满脸堆笑说:“小王,已经定好了,院领导明天就开会研究,我和赵政委通了气,开完会立即让组织干事上报。”他不是心疼礼物,那点东西他其实也没放在眼里,问题在于收下的礼物又叫人追了回去,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这世界上的事它没有这么办的啊!提拔他,那主要是人情而不在礼物! 可王玮就这么办:“院长,礼物我带回去,你好自为之,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一带走你就能睡个踏实觉了,什么鬼也不会再叫你的门了。以我的境界,早看出你要晚年失节,是十分瞧不上你的!” 姜院长气得嘴唇颤抖,喝令夫人退礼送客。他夫人更有意思,找出东西时红着脸坦诚地说:“还有一件我们送人了。”再也没想到王玮不依不饶:“那就把你们家里的给我补上。” 这可是太气人太羞辱了!王玮提着大包小包的礼一走出门去,老姜就抓起个苹果狠命砸在了屋门上,骂了一句:“娘希匹,差点叫这个反革命分子,混到我们革命的阵营里来!” 姜院长脸红脖子粗,气得在屋里转圈,浑身发抖,这叫办的什么事呀?一会儿想:“可能是这年轻人自作主张,他父母并不知道!”一会儿想:“不知道也不能原谅,这种人不敢跟他打交道!”一会儿想:“不行,我得给老赵打电话!” 不过,他其实不用打电话了,因为王玮提着礼物找个垃圾箱扔了,急急忙忙又去了赵政委家,把老赵就地斥责了一顿,结结实实地给政委上了堂政治课,还背诵了毛主席语录,没收了他收下的礼品。老赵家的礼已经又转手送出去大半了,王玮就自己下手拿他家里的东西补偿,近乎抢劫一般,肩扛手提后,扬长而去! 气得赵政委翻了白眼,想摸起个凳子砸破王玮的脑袋,还不惜要把他给砸出脑浆来! 不过第二天,捡破烂的可就发了一笔百年不遇的横财,高兴的以为时来运转了,差点要当天休掉自己的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