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贵女》 第一章 惊魂 大齐二十五年,长安城内定国公府。 时至秋季,秋雨正淅淅沥沥的打在一排青砖碧瓦上,似是还透着些许的凉意。天空依旧黑压压的,一丝光亮都不见,显得格外死寂。 “爷……求您发发慈悲吧!寒儿怎么说那也是您的嫡亲女儿,您不能如此狠心叫她去死啊!”一阵阵痛苦的哀求声忽的响彻了那一排死一般的青砖碧瓦,在这寒湿的雨夜显得格外凄楚和惨烈。 东边靠近荷花池的听风轩内,一位满面泪痕的清瘦妇人正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眸子内满是破碎和惶恐。正座上坐着的男人鬓边已生出了些许白发,显然已是有了些年纪的人。这男子正怒目圆睁的盯着地上的妇人,眼光如烈火一般,看着十分的骇人。 “哼!你哭什么丧,这样的孽障东西你还打算让我放了她不成?她做下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来,我高家的老祖宗怕是都要因她而蒙羞了。今日若是我再纵着她,以后还不知要酿出什么大祸来。” 这正座上坐着的正是定国公高徽,高徽年轻时本是个街头耍大刀的。适逢乱世,后投了军,在军中为人十分的骁勇善战。战乱年月曾随大齐开国皇帝南征北战,屡屡建立奇功,为大齐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安国定邦后,皇上便赐了定国公的名号,加了爵位,又赐府宅家仆,自然是荣耀至极。 而这地上跪着的妇人便是高徽的发妻周氏,周氏听着高徽的话,哭的一阵气噎,面颊赤红,却依旧挣扎着哀求道:“爷……寒儿还不过是个孩子,纵然她做下了错事,那也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教养好。您如执意要寒儿死,那您……那您干脆先打死妾身算了……” 周氏说着便哭着扑将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公爷的腿,青丝已散乱的不成样子,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公爷见此情景,越发气急败坏的甩了甩衣袖。因正在气头上,自然也顾不得夫妻间的情分,将周氏一脚踢在了地上,黑着脸怒声道:“我看你这是越发没个体统了,那孽障有今日的事情,多半皆因你素日里太过宠溺。如今做出这辱没门风的事情来,你这个当娘的竟还有脸来求情,哎……真是家门不幸啊!” 公爷气的伸出手指狠狠的在空中点了几点,身子也跟着晃了几下,似是站不稳脚步一般。鬓边的白发越发显眼,似是瞬间就老了几岁。 “我说姐姐,您瞧瞧您把公爷给气成什么样了。”原本一旁静静坐着的三姨娘王秀娥忽的站起身子来,径直的上前扶住了公爷。娇媚的面上带着一丝责备,眸子却又分明透着股子得意。 二姨娘杜彩凤和四姨娘乔芸娘也随即站起身子来,搀扶在了公爷的另一侧。只是这二人却一声不敢言语,只冷眼瞅着这屋内的局势,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姐姐,妹妹我原本是不该多嘴的,可如今事已至此,我这个当妹妹的却也不得不说了。”王姨娘带着一丝浅笑,趾高气扬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氏。“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国公府的大小姐,如今还未出阁却闹得有了身子,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咱公爷的脸面还往哪里搁?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这也难怪公爷要打死香寒,若是我,我也要打死这不孝的闺女。” 王姨娘说话间,那公爷的面色又黑了一层,越发吓人。 “你个乱嚼舌根的混账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给我滚出去。”周氏眼见着王姨娘落进下石,马上抹了泪水,如护犊的老母鸡一般,站起身来反手就给了王姨娘一个大耳刮子。 这一记耳光打的王姨娘似是有些发蒙,面颊上瞬间多了五道清晰可见的指头印子,鬓间的发丝也遮住了大半张脸,好不狼狈。待有了知觉,王姨娘立刻哭将着捂了面颊,一下扑在了公爷的怀里,哽咽道:“公爷,您瞧瞧大姐,她这是为了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儿要疯了,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王姨娘毕竟是个姨娘,自然不敢对着周氏还手。只能是装脆弱,好博取公爷的同情。 杜姨娘和乔姨娘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嘲弄,似是在笑王姨娘的愚蠢。 王姨娘本以为公爷会为她出头,可她却打错了算盘,忘记了自己的斤两。毕竟公爷能有今日的荣耀,皆因当日落魄之时曾受过周氏父亲的恩惠。如今他虽说位高权重,可也知道饮水思源,不忘潦倒时的收留之恩,平日里待周氏也格外好些。 至于这三房姨太太,也不过是为了显示身份才抬进府里来的罢了! 公爷被王姨娘聒噪的心烦意乱,脸色一阵青黑,顺手便将王姨娘一把推在了右手边的一张高几角上,高几上的白瓷茶碗子也摔在了地上,茶水泼了王姨娘一裙子。公爷看着瑟瑟发抖的王姨娘,厌恶的吼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给我闭嘴。” 话音才落,却听门口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片刻功夫,一声刺耳的“扑通”声打破了这沉寂的雨夜,似是有人落水的声响。 屋内的人都静了下来,尤其是周氏,心都揪在了一处。 “不好了,三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哪!三小姐落水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国公府,这是三小姐高香寒贴身丫头云雀的声音。 这一声犹如晴天响了一个炸雷,周氏顿时瘫软在了地上,待她反应过来,立刻苍白着脸踉踉跄跄的往门外跑去,口内一直的喊着:“寒儿,我的寒儿啊!” 公爷也慌了神,虽说女儿做出了辱没门风的事情来,可他并不想置她与死地,一时也惊慌的追出门去,在雨中高喊道:“快来人那,快给我救人,快给我把三小姐救上来。” 王姨娘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写满了得意,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低喃了一句:“活该,死了才好呢!” 杜姨娘和乔姨娘却急急的追了出去,这个时候,少不得是要陪在公爷身边的。 雨似乎下的格外的急,家仆们已经拿着灯笼照亮了整个荷花池。池内早已不见了三小姐的踪影,只能看到几个年轻水性好的家仆在池内寻找。雨花飞溅在池中,激起了一池子的涟漪。 周氏面色苍白,眼巴巴的看着池子,口内不住的念佛:“阿弥陀佛,保佑我家寒儿平安无事吧!” 侯爷面色凝重,也一瞬不瞬的盯着池子,时不时的斥责边上正哭的气噎的云雀:“你是怎么看的小姐,怎么让她到这里来了?” 云雀只是哭,哽咽了半响才扑通一声跪在湿冷的地上回话道:“是小姐非要来听听您要如何处置她,奴婢一个下人,怎么能拦得住她。” 一番折腾,几个家丁终于将落入荷花池内的人救了上来。被救上来的少女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脸色十分的苍白,尤其是嘴唇,看不到一丝的血色。少女身着一件折梅对襟雪青色褙子,脚上的绣鞋也少了一只,只能看见白色的袜子。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湿透,隔着衣裳,已经完全看不出胸口的起伏,似是没了气儿一般。 “寒儿啊!娘的寒儿啊!”周氏哭着扑在了高香寒的身上,一声声哭的好不凄惨。 “快,快把小姐给我抬房里去,再叫了苏大夫来。”公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下来,焦躁的叫嚷着。 这高香寒可是他和周氏的第三个女儿,他们夫妻俩统共生了一男三女,可前两个女儿皆因生下来体弱多病,都未活过五岁便夭折了。因此这高香寒一出生,周氏便格外的疼她。她又出生在正月里,那时候园子里的红梅开的正好。公爷看着满枝的红梅傲雪,甚是喜欢,便给女儿取名香寒,意为香自苦寒来之意。也是盼女儿能有这梅花的高洁和韧性,不怕寒雪压枝头,依旧能盛放。 谁知道……这还没有盛放呢,却就做下了失了名节的事儿。如今还跳荷花池求死,叫他如何能不心酸! 家仆们也都个个吓得不轻,很快将高香寒抬入了房中。 云雀手脚麻利的替高香寒换着湿衣裳,可是脱衣之时,明显感到怀里的人浑身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云雀有些害怕,可又不敢说,只能胡乱的换好衣裳又替高香寒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让她保暖。 苏大夫也疾步的到入高香寒的房中,他是这府上的内侍大夫,来的自然也快。苏大夫隔着纱帘先是把了腕脉,后又伸手探了探鼻息,脸色一阵铁青,眼中却又十分的惶恐。 “怎么样了?寒儿怎么样了?”周氏眼巴巴的瞅着苏大夫,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 那苏大夫却摇起了头来,跪在地上叹气道:“公爷、夫人,赎小人无能,三小姐……三小姐已经断气,奴才也无力回天。” 站在床边的周氏听闻此言,顿时面如死灰,腿一软晕厥在了地上。 公爷也惊的面色铁青,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躺在床上的高香寒似是睡熟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是脸色惨白的吓人。 第二章 起死回生 “夫人,您快醒醒那夫人!”云雀一时慌了神,不知该去顾谁。床上死了一个,地上又晕了一个,慌乱间却也只能先顾活着的人了。 周氏被云雀摇了几摇,一时又醒了过来。看到面前的云雀,缓过神来又放声大哭起来:“寒儿啊……”一面哭一面起身扑在了高香寒的身上“寒儿啊……你怎么如此狠心,撇下娘就先走了……” 哭了几嗓子,却又回身看见了呆如木鸡的公爷,心中的怨恨陡然间升了起来,一头便撞在了公爷的怀里,又是扯衣裳,又是哀嚎:“你还我寒儿……都是你逼死了她……你还我的寒儿!” 公爷任由周氏将他揉搓成了面团儿,却也一个字说不出来,眼眶中早已噙满了泪水。 白发人送黑发人谁能不痛?他是做父亲的,心中的痛不亚于周氏。 云雀也扑在了高香寒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三小姐……三小姐” 屋外站着的人听着动静,大抵也都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一个个敛声屏气,面露悲切状,一声不敢言语的垂手而立。 王姨娘站在门口听着屋内周氏的哀嚎声,面上闪过了一丝笑容。眼下若高香寒死了,那这府里可就只有一个女儿了,那便是她王姨娘的女儿高慧兰。即便是庶出,却也可以代替高香寒去参加今年的选妃大典了。 王姨娘想着日后若是高慧兰能选中了妃子,自己便能母凭女贵,从此扬眉吐气,心中不觉一阵阵的痛快。 “姐姐,你说咱们还进去吗?”乔姨娘有些踟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别过脸去问身旁的杜姨娘。 杜姨娘白了一眼乔姨娘,明显的有些看不起她,一时压低了声音嗔怒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傻,这个时候你进去不是找骂吗?你也不用你那二钱大的鸡脑子想想,公爷失了爱女,心里能不难受吗?而且香寒原本还是定了今年要去选妃的,这下若是死了,皇上还不怪罪下来?你此时进去,可不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白白挨了骂,还讨不着好。” 乔姨娘听杜姨娘一说,心中不觉一惊,果然说的不错,一时也闭了嘴,不再言语。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风声,时不时的还夹杂着一声声的闷雷,仿佛要撕裂整个天空一般。 屋内的周氏已经哭的几度晕厥,此刻早已有些不省人事,跌倒在了公爷的怀中,苏大夫正在替周氏掐人中诊治。 云雀就俯在高香寒的身上,哭的眼泪鼻涕都流在了宝蓝色的厚棉被上。她自打八岁时候被买进府里,就一直伺候在高香寒的身边,二人年纪又相仿,自然要亲近些。如今高香寒死了,她也是唯一个陪在身边的丫鬟。 云雀正哭的伤心,泪眼模糊间,却似乎看到高香寒露在棉被外面的手,手指似乎微微的动了一下。定睛一看,手指果然还在动。若是她真的死了,这手指怎么会动? 云雀不禁止住了哭声,抹了抹面上的眼泪,忙转身叫嚷道:“苏大夫,您快来瞧,小姐……小姐的手指动了。” 周氏也被苏大夫掐醒了,一听云雀的话,顿时来了精神,一咕噜从地上跳了起来,扑到了床沿边上,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高香寒的手指看。果然,那手指又如同痉挛一般,抽动了几下,每一次都显得有些急匆匆的,似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 苏大夫和公爷已快步来到了床边,隔着纱帘果见高香寒的手指在动。 “江月(苏大夫的小字),快……快替小姐再瞧瞧。”公爷不动眼珠子,也细细的看着高香寒的手指,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不肯放开。 苏大夫麻利的将手搭在了高香寒的腕脉上,另一只手又翻了翻高香寒的眼皮,探了探鼻息,一脸的惊诧。她刚才明明就没有了脉息也没有了鼻息,可如今二者皆有,并不像死了的人。 苏大夫收回了手,皱着眉也说不出这其中的玄妙,只拱手道:“恭喜公爷、夫人,三小姐……三小姐这是又好了,而且她腹中的胎儿也无恙,并无半点闪失。” 高香寒有孕之事也是这苏大夫诊断出来的,因此公爷并不避讳他。 “这事儿倒真是奇了,小人行医数十年,却从来未见过起死回生的。方才三小姐明明就已没了鼻息和脉息……”苏大夫摇了摇头,似是还有些不信“哎!看来这三小姐就是个奇人啊!必定是有神灵庇护与她,才能保她无恙啊!”苏大夫也找不出什么溢美之词来,只能说几句神灵庇佑的话当作恭维。 公爷脸上依旧愁云未散,虽说女儿没事了,可她腹中的胎儿可怎么办?她可是今年选妃的人选,若是这有孕之事传到当今皇上的耳朵里,这高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怕是全都难以保命。公爷长叹一声,面上似是有些犹豫之色,但也不过只有一瞬,稍加思索之后,却又果决的跟苏大夫道:“江月,寒儿确实是落水伤了身子,病了,这往后怕是都要静养着了。” 苏大夫在高府也有些年头了,算是个老人,公爷对他也算是信任有加。此刻公爷说出这番话来,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其中的意思,遂点了点头:“小人知道,三小姐是病了。” 公爷这才闭着眼摆了摆手,似是十分疲倦一般:“你去吧!你去太医院的事儿我会向皇上举荐的。” 那苏大夫得了信,这才千恩万谢心满意足的退出了房门。 才出了房门,却被守在门口的三位姨娘团团围住。 “三小姐怎么样了?”王姨娘一脸急色,巴不得高香寒早早的死了。 “三小姐落水伤了身子,病了。”苏大夫回答的毕恭毕敬,滴水不漏。 “没死?”王姨娘显得有些失望,拿眼狠狠的瞪了一眼苏大夫,似是气他让高香寒活了下来。 “瞧妹妹这话说的,倒像是盼着寒儿死似的,也不怕老爷子听见了气恼妹妹。”杜姨娘语中带刺,她最是见不得王姨娘如此。自持自己有个女儿,全然不顾大小尊卑,每每嘲笑她膝下无子无女,叫她颜面尽失。 想到这些,杜姨娘不觉有些心伤。若不是当年她有身孕之时,不小心跌了一跤,失了腹中的孩儿,如今哪里还能轮得着她王姨娘如此嚣张得瑟。 王姨娘有些气恼,本待要吵,却又怕被屋内的公爷听见,失了分寸,只得忍气吞声的强压了下来,心道:“让你嚣张,若我家慧兰往后做了宫里的娘娘,看我怎么收拾你。”遂不觉嗤笑一声,别过脸去。 杜姨娘也不理会王姨娘的嗤笑,对着苏大夫摆了摆手儿:“你且先去吧!” 苏大夫拱了拱手,又似是有意无意的瞟了杜姨娘身旁的乔姨娘一眼,两人眼神交汇间,却又有些闪躲。 “那小人先下去了。”苏大夫很快消失在了雨夜中,门外又恢复了平静。 “她还真是命大,这么冷的水都没能淹死她。”王姨娘还在嘀咕。 半空中忽的闪过了一道闪电,又接着响了一声闷雷,吓得王姨娘立刻闭了嘴,不敢再言语。 第三章 穿越是个坑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追兔子吗?怎么会躺在这里?”陆婷吃力的睁开了有些酸涩眼睛,眼前有些模糊,似是还未恢复焦距一般。等看清楚了,却看到眼前是古色古香的紫色流苏帷幔,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棉被,浑身上下更是酸痛的厉害,似是散了架一般,耳边还有马蹄声和车轱辘来回旋转发出的声响。 陆婷明明记得刚才是在追一只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兔子,追到了一条小溪边上,后来好像是一失足落入了溪水中。原本她是打算游上来,腿又抽了筋,之后她便喝了许多的水,再后来的事情她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陆婷睁大眼睛努力的摇了摇头,想要将丢失的记忆一点点拼凑起来。可未等她想出个眉目来,一张写满喜悦的脸庞映入了她的眼帘:“三小姐,您醒了?” 云雀见陆婷睁开了眼睛,忍不住兴奋的叫嚷起来。 不待陆婷反应过来,又是一张四十多岁妇人的脸凑了上来:“三小姐,您可是醒来了,您若再不醒来,老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话的正是高香寒的奶娘钱妈妈,此次被罚去高家的废宅,她是主动请缨要陪着高香寒的。 “三小姐?谁是三小姐?”陆婷看着眼前梳着古代发髻的两个女人,更是摸不着头脑。看她们身上的打扮分明就是电视上古代女子的打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在拍电视?不对啊!自己不过是个农科院的研究生,又不是演员,怎么可能会拍电视。 陆婷心里乱糟糟的,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既然是在做梦,那是不是睡醒了就会过去了。陆婷强制自己又闭上了眼睛,想要告别这个有些荒唐的梦。 可她刚闭上眼睛,却听见一声悠长的马的嘶鸣声,接着整个空间如同地震了一般,来回的晃悠了几下。陆婷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马车上,此刻正好是马车的车轱辘碰到了山路上的石头,才会有了方才的反应。 陆婷心里一紧,二十一世纪怎么可能出行还坐着这样古色古香的马车?再瞅瞅那两位穿着迥异的女人,又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穿着的一件素蓝色绣花夹袄,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穿越了?而且还是魂穿了。 不会吧!怎么可能!陆婷在心里高呼!感觉呼吸都有些陌生。 “三小姐,您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饿了?奴婢给您拿点吃的。”云雀满脸的关切,顺手打开了右手边的一个素蓝色包袱,一边打一边絮叨:“小姐,昨晚夫人将您送到车上,特意的给您准备了桂顺斋的桂花糕,说是您最爱吃这个。” 说话间,云雀已经从包袱内拿出了一个四方块的麻质纸包,利索的解开了上面的红绳子,从内拿出了一块洁白如玉的桂花糕,毕恭毕敬的递给了还在一旁发呆的陆婷,浅笑道:“小姐,您快吃吧!您可是从昨儿早上就没有再吃过东西了。” 陆婷已经坐起了身子,钱妈妈在她身后垫了一个睡莲金丝软枕,这东西也是国公夫人偷偷塞上的,生怕自己的女儿在废宅里受屈。 陆婷看了看桂花糕,说实话,她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可现在她连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如何敢吃这桂花糕。 小声咽了口口水,陆婷轻轻摇了摇头,说出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收回去吧!我不饿。” 云雀面露急色,看了看钱妈妈,似是让钱妈妈劝劝陆婷。 钱妈妈摇了摇头,示意云雀将桂花糕收了回去。她打小儿看着三小姐长大的,自然知道她的性子。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平日里又那么要强,又怎能不放在心上。 一时间马车内又安静了下来,静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虽然不说话,陆婷心里却一阵阵犯堵。她穿越了,那她生在西北老家的父母亲往后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因为痛失爱女而病倒?还有她今年才上了大学的弟弟,弟弟的学费又该怎么办?还有她好不容易在首都农科院找到的实习机会,看来只能是白白浪费了。至于她那个想要抛下她独自去国外求发展的男朋友,此刻他已经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了。 想着从此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陆婷忍不住鼻子泛酸,眼泪也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打湿了她的衣襟。 云雀和钱妈妈见陆婷哭,都慌了神。 云雀一面递上绣花帕子,一面柔声劝解道:“三小姐,您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虽然是被老爷罚去废宅,可您好歹还有奴婢和钱妈妈伺候着啊!” 钱妈妈也叹了口气,轻轻的搂住了陆婷,软语道:“三小姐,老奴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如今您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了,即便不为自己想,却也该为腹中的孩子想想。何况您昨晚还在那么冷的水里泡了好一会,若是您总是这么不吃不喝的哭,身子怎么受的了。” 钱妈妈也一阵阵的心疼,她可是吃她奶水大的,怎会不心疼! 有了身子?在水里泡了好一会?陆婷越听越不对劲。也顾不上思乡之情,立刻揣摩这话中的意思来。 有了身子不就是怀孕了吗!难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是成了亲的少妇? 陆婷差点惊掉了下巴,没想到这穿越如此坑,竟然还给她送个孩子。她在二十一世纪虽然也交过男朋友,可她也没怀过身孕啊!更别说要生下孩子来抚养,她以前可是打算将来要丁克的。因为每次看电视,看到那些孕妇生孩子一个个叫的撕心裂肺,疼的满头大汗,她就做好了往后不生孩子的打算。 陆婷顿时有种想捶胸顿足仰天长啸的冲动,心里感叹这老天还真是有才,让她中了如此大的一个奖。 坑啊!太坑了! 云雀和钱妈妈看着陆婷脸上怪异的表情,有些不安的相互对视一眼,却也不敢言语。 悲叹够了,陆婷又开始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有了身孕,那她的男人又是谁?为何他还要让她一人独自坐着马车往自家的废宅去?而且还是被惩罚去的废宅。 看来这具身体还有许多故事是她不知道的,当务之急必须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状况才能在这世界里生存下去。 陆婷瞬间来了精神,以前她总是喜欢看各种八卦周刊,尤其是爱看关于明星的各种隐私。如今要挖掘一个古代女人的隐私,心里竟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只是该怎么问好呢?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去问面前的这两个人?问她们自己是谁,腹中孩子他爹又是谁!若是那样问,会不会让她们以为自己是个疯子,坏了脑袋壳? 坏了脑袋壳?对呀!那钱妈妈不是说这具身体昨晚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吗,那就说自己在水里泡的坏了脑壳,将以前的事情统统都忘记了。这样一来,怕是她们也能信吧! 打定主意,陆婷随即坐直了身子,尽管身子还虚弱的很,但是她还是想拿出些气势来,毕竟她们口口声声的称呼自己三小姐,想来也该是个有身份的人才对。 看到留言区,有读者提出的质疑,在此空某解释一下。本文女主高香寒是个未婚先孕的名门弃女,在古代未婚就先失去贞洁,是会被浸猪笼的,有的甚至还要受到严刑,最后下嫁奴籍。而女主的父亲又是高官,他为了保全家老小和自己的前程,又怎么可能给女主带上许多的丫鬟婆子伺候着?或者是给她什么保镖之类的人?他自然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才会连夜将女主送走,身边跟随的人也是自己能信的过的人,没让女主死,他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至于女主往后的日子,他当然也不可能再去管,即便是管,也可能是私底下偷偷的派人来瞧瞧。 第四章 询问身世 陆婷坐直了身子,先是打量了一番云雀。这丫头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是发育的却十分的好,虽是坐着,却也能看出玲珑有致的曲线,面颊白净眸子灵巧,应该是个聪明的姑娘。陆婷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毕竟和聪明说话,你不会觉得很累,但却又能很快达到目的。 再看看那钱妈妈,四五十岁的样子,额上堆满了皱纹,眉眼却十分的慈祥,一看也应该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只是她身子有些瘦弱,许是老了的缘故吧! 陆婷这么一打量,倒是把云雀和钱妈妈看的有些心慌。尤其是陆婷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陌生一般,显得很是生疏。 这让云雀很不安,遂怯怯的看向陆婷,低声道:“三小姐,奴婢是哪里做的不好吗?三小姐为何这样看着奴婢?” 陆婷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下好了,她先开口,那自己也就省事了。 陆婷咧着嘴憨憨一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格外的傻气:“那个……你叫云雀?”陆婷看了一眼云雀,终于问出了口。 云雀显然有些吃惊,脸色刷一下变的有些哀伤起来,颤音道:“三小姐,您……您不认识云雀了?您是和云雀开玩笑吗?” 钱妈妈也吓了一跳,但是片刻却又笑了起来,对着云雀道:“三小姐这是逗你玩呢!瞧把你吓的,三小姐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我真的不认识她了,就连您老人家……我……我也不认识了。”陆婷摇了摇头,面色显得格外严肃,并不似在说谎。 这下钱妈妈和云雀慌了神,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们了,他们二人可在她身边除了夫人之外最亲近的人。 云雀登时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惹得三小姐说不认识奴婢了。若是奴婢有什么错处,三小姐只管打骂,奴婢绝无怨言,只求三小姐千万别赶奴婢走。”云雀以为这是陆婷要赶她走而找的托词。 钱妈妈也跟着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她也以为这是陆婷要赶她们走的意思。 陆婷一阵头大,这古代的人膝盖骨还真是不值钱,动不动就跪下。可这也不怪她们这样,都是旧时的封建制度造就的,纵然她穿越至此,却也不可能改掉这个时代的陋习。 “你们快起来吧!我并没有要赶走你们的意思。我是真的在水中泡的久,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陆婷说的郑重其事,一点都不像是在逗趣,更不像是在赶她们走。 云雀和钱妈妈这才抹了抹眼泪,只是都不敢坐起身来,依旧跪着,原本就不大的空间,越发看的小了。 “小姐,您……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云雀还是有些不信,怯怯的问了一句。 陆婷肯定的点了点头,又催促道:“你们先坐起来说话吧!” 她们这样跪着倒是叫陆婷心里一阵阵的不自在,她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样丝毫不讲平等的事情一时半会她还有些接受不来,只能往后慢慢适应。 车内跪着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方坐起身来。 “小姐,那您还记得您有身子的事儿吗?”钱妈妈最是关心这个,毕竟她走时受了夫人的托,让她往后从三小姐口内打听一下孩子的爹是谁。毕竟生了孩子出来,怎么着也该有个爹才对。 陆婷原本就想问肚里孩子的事情,既然钱妈妈提起,她也就顺势摇了摇头,询问道:“我什么都不记得,我还正想问你们这孩子的爹是谁呢,我的夫家又是谁家?为何会让我去废宅?” 钱妈妈一听她什么都不记得,心想这下可是坏了,往后怕是再不好知道这孩子的爹是谁了! 云雀面露难色,似是有些不敢说出口。 看来她们一定是有事儿瞒着,陆婷越发来了精神,再次追问道:“你们倒是说呀!我究竟是谁?是肚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钱妈妈见问的急了,便也不好再瞒着。毕竟以后她生了孩子没有爹,她也总是会知道的。还不如此刻就说清楚,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一番思索,钱妈妈便将高香寒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个遍。 陆婷听的惊呆了,她没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竟是定国公府嫡出三小姐,名叫高香寒,今年才十六岁。原本是订了今年要去参见选妃的,只是后来有了身孕,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她肚里孩子的父亲是谁。陆婷真不敢相信这古代的大家闺秀,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选妃的人选,那也就是说她算半个皇上的女人了。她竟然敢给皇上戴绿帽子,真是胆子太大了。这种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要杀头的,弄不好还要诛灭九族。 陆婷倒抽一口凉气,为自己还能活到现在而感到庆幸。心里感激这具身体的娘苦苦求情,才能保住性命。同时又气这具身体的爹冷血无情,竟为了家族的荣辱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遗弃到废宅里去,是死是活的便与他再无关系了。 陆婷听的脸色一阵苍白,越发觉得这穿越太坑,心里不禁有种想再穿回去的冲动。只是这穿来容易,可穿去却难了,如何找到出口,她是一点都摸不到头脑。 云雀见陆婷脸色不好,又有些发抖,她还以为陆婷是不是冷。毕竟此时天气正值秋季,且此刻又是大清早,走的又是山路,感到冷却也正常。 “小姐,您是不是冷?奴婢给您拿件袄先穿着。”云雀麻利的从右手边的包袱内拿出了一件桃红色刻丝小袄,轻轻披在了陆婷的肩头。 她哪里知道陆婷此时的心情,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姐,您饿吗?您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钱妈妈已经再次拿出了桂花糕来,递给了陆婷。 陆婷正好肚子里憋着一口气,接过桂花糕三口两口便吞咽了下去,全然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此刻也只有胃里的满足感能让她稍微忘却这悲催的穿越。 “还有吗?再来几块。”陆婷看了看钱妈妈,这一块怎么够她撒气。 钱妈妈和云雀惊的张大了嘴巴,三小姐脑子坏了难道胃口也变了?原来她吃东西可从不肯吃第二块。而且吃东西都是细嚼烂咽,即便饿的不行,也不会如此狼吞虎咽,没一点吃相。 “没有了吗?”陆婷又催了一句,若是再不让她找个东西撒气,她是会发疯的。 “有有有”钱妈妈低头忙从方才的小纸包内又拿出了一块桂花糕递给了陆婷,陆婷又是一阵狼吞虎咽,此后一共接连又吃了六块,直到那个纸包空空如也才作罢。 吃完了东西,陆婷心情也好了许多,心里的压抑和不开心统统被她吃进了肚子里。 好吧!高香寒就高香寒,别人穿越能生存,我陆婷为何就不能了!陆婷要强的性子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她出生在西北一个偏远的小山沟沟里,父辈们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所以她从小就下了决心将来一定要离开这个山沟子,去外面的世界。因此她拼命学习,一路考进了首都的名牌大学,后又读了研究生,也算是山沟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好胜心自然也比别人强些。 如今既然穿越了,一时半会也是回不去的。与其悲叹老天的不公,还不如振作起来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一番。何况这具身体还给她留了个小包子,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包子打算一番,好让他(她)将来能不被人欺负。 陆婷不禁开始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虽然心里还有一丝丝的不舍,但是她却坦然了许多。 第五章 路遇山贼 打起精神来,陆婷给自己又打了打气. 打气完毕她这才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和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这镯子倒是颇能值几个钱。再看看这马车里放着大大小小五个包袱,包袱鼓鼓囊囊的,似是放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可是她将来去废宅要生存下去的家当,说什么也得保存好。 “云雀,这包袱里都是我娘给我准备的东西吗?”陆婷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了高香寒,她要先知道自己往后有多少家底。 云雀看了看包袱:“回三小姐的话,夫人给您准备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和一袋二百两的碎银子。说是废宅的房子已经好些年没人住了,怕是要修葺一番。这包袱内还有您的秋衣和过冬穿的衣裳。其余的都是您平日里戴的一些钗环首饰,夫人说万一有个急用还能换几个钱用。” 高香寒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五百两的银票加上二百两的碎银子,那也就是说有七百两的银子。虽然她不知道古代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但是从数目上听倒也不少,至少应该够她买几块地吧。往后种上粮食蔬菜,却也不愁吃喝了。 至于那些钗环首饰,到了废宅怕是也用不上了。到时候搁起来,等将来孩子大了送他(她)上学堂,教他(她)读书,将来再给他娶个好媳妇或是嫁个好人家,自己便也功德圆满了。到了那个时候,若是有心,自己再给自己物色个好男人嫁了,却也不枉在古代生活一次。 高香寒一阵憧憬,对未来却也多了几分信心。 正想到美妙处,马车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由于惯性,高香寒的脑袋整个的撞在了马车内部的车沿上,一阵钻心的疼。 云雀和钱妈妈也东倒西歪,哎哟连天的叫了起来,却还是不忘护着高香寒。 “三小姐您没事吧!”云雀的脑袋被撞了个大包,右手已经飞快的扯住了高香寒的衣袖,生怕她掉出马车去。 “我没事”高香寒探出了脑袋去“怎么回事?车怎么停了?”高香寒想问问车夫。 这一探出身子高香寒才发现马车正在一条蜿蜒的山路行走,山路两侧却是茂密的山林,山风吹过,一阵阵的寒意袭来,让高香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三小姐,前面有劫道的。”马车夫战战兢兢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高香寒往前一看,前面路口处果站着十几个个粗壮的男人,手中似是都拿着武器,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的马车。 高香寒心中一惊,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竟遇上山贼了。 “要不咱们绕着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开溜的好。 “三小姐,这山路窄的很,马车根本不可能调过头去的。”马车夫已经带了哭腔,他可是听说过这里的山贼杀人不眨眼的。 这二人正说着,那些山贼却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却是一个刀疤脸男人,胡子拉碴的脸上有一道十分丑陋的月牙形疤痕,面目十分的狰狞。他正瞪着眼睛瞅着车内的高香寒,目光充满了杀气。 高香寒看着这道目光,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冷,他这凶声恶煞的眼光分明就是要置人于死地。尤其是看到他手中拿着的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刀,更是叫人胆寒。 “谁是定国公府高家三小姐?”刀疤脸底气十分的足,看来功夫很是不错。 云雀和钱妈妈也已探出了头来,两人面色惨白,身子还有些发抖,显然是被这场面吓坏了。 高香寒也没见过这阵仗,一时也怔住了,不敢说一句话。 见无人回答,刀疤脸右手边的一个辫子男眼光冷然,盯着车上的人看了一圈,对着刀疤脸道:“大哥,还和这臭娘们费什么话,全部杀了算了。” 辫子男说着便抬起了刀,要往马车夫身上砍去。马车夫已经吓得缩成了一团,抱着头连声的讨饶。 “慢!你们不是要找高家三小姐吗,我便是你们要找的人。”关键时刻高香寒还是选择了挺身而出,毕竟他们要的是高家三小姐,和旁人无关。 辫子男倒是被高香寒怔住了,看着她年纪不大,倒是挺讲义气。 “吆!真是没看出来,你倒是胆子挺大。既然你是高家三小姐,那就给老子下来吧!”辫子男回过神来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高香寒,叫她下来。 “三小姐。”云雀脸上满是担忧,拉着高香寒的胳膊不肯放手。 高香寒拍了拍云雀的手,又看了一眼钱妈妈,乘着下车的空当,高香寒低声道:“我下去了,若是找到机会你们便先跑吧!” 钱妈妈看了嘴型,大抵也知道了什么意思,只是心中越发担忧高香寒的安慰。 下了车,高香寒心中暗想,这些人怎么会点名指姓的要找高家三小姐,看来定是被人买通了才会如此。只是谁会干这样的事情呢?高香寒一时也没个头绪,毕竟她对这个高香寒身边的人都还不是很清楚。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高香寒主动出击,她想为云雀她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刀疤脸有些诧异,这妞儿倒是真有几分胆识,若是换做别人,怕是早就被吓破了胆子,她倒是面色依旧,并无惧色。 刀疤脸心中隐隐的有些佩服,收了手中的短刀:“你倒是个痛快人,那老子便直说了。有人花了银子要买你的命,我们兄弟们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到了阴曹地府,你若要讨债,就找买你命的人去吧!” 云雀和钱妈妈已经吓的瘫在了马车上,他们这是要要了高香寒的命啊! 高香寒果然分析的不错,看来他们确实是被人买通了。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了,只能与他们周旋,说不定还能保了一条性命。 “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买我的命?”她先要摸清楚自己的身价,若是能给出比这个高的价码,兴许还有活路。高香寒心里暗赌了一把,希望买她命的人能少出点银两。 刀疤脸再次打量了一番高香寒,若不是拿了人家的银子,他还真想抢了这个女人当个压寨夫人。 “一千两。”边上的辫子似是炫耀一般喊出了口。 高香寒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坏了。高家夫人统共也就给了七百两银子,即便是加上那些首饰,怕也不够两千两。这筹码有些低,胜算不大呀! 不管怎么说,也要搏一搏才行。 高香寒冷哼一声,对着刀疤脸道:“笑话,难道我一个堂堂国公府的三小姐就只值区区一千两银子?你们未免也太没见过世面了吧!哼!若是让你们的同行知道,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你……竟敢羞辱我大哥,小心老子宰了你!”辫子男涨红了面皮,将手中的刀往高香寒面前晃了晃,晃的高香寒一阵心慌,不禁咽了口唾沫。但是她也知道这些刀口上过活的人,多半都很讲面子,若是戳到他的软处却也是有些用处的。 云雀和钱妈妈已经吓的面如土色,大叫起来,顺势就要下车去护高香寒。谁知还未下车,两把明晃晃的刀已经拦在了她们的前头。 “给老子老实点,少耍花招,若不是我们老大不屑杀娘们和孩童,老子早就剁了你们了。”辫子男吼了一声,似是有些不耐。一抬手却砍在了车夫的胳膊上,车夫登时惨叫起来。再一看,一条右胳膊已经生生的被辫子男砍了下来,掉在了地上,剩下的部分白骨都露了出来,血流如注,惨不忍睹。 云雀当即吓得大叫起来,脸色煞白,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往外溢,钱妈妈搂着云雀不敢让她再看。 高香寒也吓白了脸色,闻着血腥味,胃里翻腾着,一阵作呕。这些人还真是杀人不眨眼,太可怕了。 高香寒不敢再拖着,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小命真的要不保,遂对着辫子男陪笑道:“好汉,瞧您说的,你们这么多人,我们不过是妇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敢耍花样?” 辫子男脸上尤带着怒色,眸子中却又满是不屑,看来这个人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辣角色。 “要不这样吧!既然你们要银子,那我出双倍的价码买下我这条命可好?” 高香寒刚一说完,这些劫匪们果然炸开了锅,三三两两的私语起来。高香寒心中暗暗高兴,看来这银子的魅力就是大。 “笑话!你以为老子会信你这臭娘们?即便你身上有银子,那老子杀了你一样可以拿走你身上的银子。”刀疤脸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有意思,竟有些舍不得杀她。 高香寒这下彻底慌了,她怎么忘了这山贼可都是靠打劫为生,自己却还当面露了财,这不是打着灯笼进厕所——找屎(找死)吗! 新书,各种求哦!若是有票的就送张票,喜欢就收藏一下哦!新书需要你们的疼爱!谢谢! 第六章 杀人 高香寒一阵懊恼,想着自己才穿越却又要死在这荒郊野外,心里十分的不甘。 只是这些人如此凶残,想要逃过一劫却也难。 “怎么?怕了?那你是打算自己解决还是让老子送你一程?”刀疤脸步步逼近,一手捏住了高香寒的下巴。 高香寒只觉得下巴一阵生疼,想躲却又躲不开,只能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既然命该如此,我也认了。给我刀吧!我自己解决好了。” 高香寒不再挣扎,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刀疤脸默了良久,松开了捏着高香寒的手。就这一瞬间,高香寒忽的一个翻转,绕到了刀疤脸的身后,一手却已经利落的从刀疤脸的腰上拔下了方才刀疤脸收起来的那把刀,架在了刀疤脸的脖子上,神色凝重,高呼道:“都不许动,若谁胆敢动一下,我便先杀了他” 这帮山贼都被震住了,一个个互相对视着,却不敢再动弹。 “云雀、钱妈妈,你们先扶着车夫往山下去。”高香寒只觉得手都在抖,这可是她第一次拿刀,心格外的慌。 “三小姐,那你呢?”云雀和钱妈妈都不肯走,想要和高香寒一起离开。 高香寒真是佩服这些古代的奴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自己逃命去,还要想着自己的主子。若是现代人怕是早跑的没影儿了,遂叫嚷道:“你们快走,先别管我,我会在山下和你们会合的。” “走?你们能走的掉吗?哈哈哈!”刀疤脸非但不怕高香寒,反而笑了起来,笑的高香寒心越发的慌乱。 “你……你再笑,小心我手里的刀。”高香寒紧了紧手中的刀,心里又有了些底气。 “刀?哈哈哈哈……你好好瞅瞅,你手里拿着的可是刀?”辫子男也大笑了起来,笑的肆无忌惮。 经辫子男一提醒,众人的目光这才聚集到高香寒手中的“刀”上。这一看,众山贼登时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 云雀和钱妈妈却吓得半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高香寒手中的“刀”。 高香寒也将目光投了过去,这一看却让她吓的不轻,原来方才一紧张竟然只拿了一把刀鞘,而刀还在刀疤脸的身上。 高香寒抬眼看着手上骨质的刀鞘,一身的冷汗。 “既然你杀不了老子,那就换老子动手了。”刀疤脸面露凶光,瞬间抽出了刀,寒光四射。 高香寒只觉得眼前明晃晃的,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高香寒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 云雀和钱妈妈早已哭作了一团,声音都已沙哑。 就在高香寒认为死定了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声惨叫,似是刀疤脸的声音。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这声音十分的浑厚有穿透力,细听之下还有种高山的冷傲,看来此人应该是个孤僻冷傲之人。 高香寒不由睁开了眼睛,刀疤脸手中的刀早已被打落在了草地上,右手上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汩汩的流着,十分的骇人。 再一看密林边的草丛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黑衣人,这人全身都被黑色笼罩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这双眼睛并不大,眼角却很长,眸子黑的如同两口小井一般,此刻正发着寒光,目光直逼刀疤脸。 刀疤脸面色有些苍白,咬着牙似是在忍着剧痛,可眼神却依旧狠辣,咬牙道:“竟敢挡老子的财路,老子要了你的狗命。”这句话似是从刀疤脸的后槽牙内磨出来的,狠的吓人。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眸子内满是不屑。“就凭你们?也想伤我?”这语气波澜不惊,却充满了杀气。 “兄弟们,给老子上,别留下活口。”刀疤脸完全被这双不屑的眸子激怒,如疯狗一般,开始往黑衣人身上扑了过去。 高香寒已经吓的面如土色,可她也知道若是黑衣人输了,那她和云雀她们必死无疑。 心一横,快速的捡起了刀疤脸掉在地上的刀,叫喊着去救云雀和钱妈妈,想着先拉她们躲起来。毕竟黑衣人身怀功夫,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 高香寒举着手中的刀胡乱的砍着,她只恨上学的时候没有参加个什么武术班之类的,现在悔之晚矣。 “云雀,你带着钱妈妈快跑!”高香寒胡乱的砍着,却不忘叫嚷着让云雀逃跑。 马儿显然也已受了惊吓,一阵阵嘶鸣乱跑起来。 那马车夫被砍了手臂,又失血过多,早就躺在了原本就不宽阔的山路上。 高香寒也无暇顾及他,只能听天由命了。只是马车上还放着银票和银子,若是不追,往后可怎么生活? “马……我的马车……”高香寒心急如焚,可又冲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儿乱跑,最后消失不见。 “三小姐,快跑……”云雀和钱妈妈站起身来互相搀扶着往密林中跑去。 高香寒一边躲,一边睁着眼睛惊恐的拿着刀胡乱的砍着,却又不敢真的砍到人,毕竟在她的脑海中杀人是要犯法的,况且那血淋淋的场面,她也不敢看,怕做噩梦。 周围的山贼很快纷纷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这黑衣人出手十分的快,几乎刀刀毙命,不留一点生还的余地。 现在就只剩下刀疤脸和辫子男还在和黑衣人打斗着,但是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那辫子男眼见着打不过黑衣人,干脆回转身子去砍高香寒。 辫子男双眼血红,对着高香寒吼道:“臭娘们,是你害死了这么多弟兄,给老子拿命来。” 高香寒两手紧握着刀柄,浑身已经哆嗦成了一团,上下嘴唇打颤道:“你——你不要过来,我——我可砍人了。” 高香寒拿着刀的手已经抖得如筛糠一般,人也一个劲的往后退着。 辫子男咬牙切齿的步步逼近,还带着一丝讥笑:“来呀!你倒是砍老子啊!” 高香寒已经带了哭腔,她哪里敢砍人,嘴里却还在威胁:“我真砍了,我——我可真砍了。” 辫子男嘴角浮出来一抹冷笑,让高香寒越发绝望。 正被逼的无路可走,却听一身惨叫,那辫子男已经直直的扑在了高香寒手中的刀上。辫子男的面孔离高香寒瞬间近了许多,眼睛中满是惊恐,瞳仁却在不断的涣散。 高香寒只听到皮肤被利刃穿透的声音,好似小时候过年看屠夫杀猪,猪被捅了一刀的声音。血“噗”一下从刀口处喷溅而出,滴在了周围的草地上,瞬间染红了翠色。 高香寒惊恐的松开了手,那把刀还插在刀疤脸的胸口处,刀柄处微微还在跳动,似是心脏的搏动一般。 高香寒手上满是鲜血,整个人顿时瘫软在了地上,面色如死灰一般,嘴唇还在轻颤着,默了半响才放声大哭了出来,边哭边喊着:“我——我杀人了……” 辫子男的尸体已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可眼神却十分的怕人。 高香寒浑身颤抖着,她从前连杀条鱼都觉得是罪孽,现在却杀了人,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泪水不断的从她的眼眶内涌出,她死命的在地上擦着自己的手,可手上的血却越擦越多。多的让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殷红色,全都是血腥的味道。 第七章 神秘黑衣人 高香寒瑟瑟的蜷缩成一团,眼泪飕飕的流着。穿越无故有了身孕也就罢了,如今却还杀了人。她使劲摇着头,几乎要奔溃。 “哭什么哭?不是你自己说要砍人吗?”面前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温度。 高香寒颤抖着抬眸,那黑衣人就站在辫子男的尸体边上。高香寒想着方才辫子男无故倒下,必然是他做的怪。 高香寒浑身一冷,不由狠狠的瞪了一眼黑衣人,怒声质问道:“方才是不是你推的他?是不是你让我杀的他?” 这质问显得有些苍白,黑衣人果然冷笑一声,目光似是透着一丝丝讥诮:“方才明明是你在那里叫嚷着说要真的砍人,我不过是随手助了你一把而已,你不感谢我反倒怨我!” 黑衣人往前一步,指了指地上的死人:“若是他不死,那死的人可就是你了。” 这一句话冷的犹如从千年的墓穴内飘出来的一般,毫无人情味。 高香寒痛苦的直摇头,她不过是想保护自己,并不是真的想杀人。可如今也是因为自己,这十几个人瞬间就变成了尸体,成了孤魂野鬼。 高香寒忽的开始痛恨接受这具身体,接受这个身份,若不是她,这些人又怎么会死。 她大哭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绝望到了极点。 “哭什么哭,他们可都是该死之人,官府已经通缉了许久。你今日不杀他们,来日他们不知又要祸害多少老百姓。”黑衣人似是十分的恼怒高香寒,恼怒她一直不停的哭。 高香寒抹了把眼泪,抬眸吼道:“不用你管,你这个杀人的恶魔,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黑衣人被高香寒骂的气急,蹲下身子一把捏住了高香寒白净的下巴,目光冷冷的直逼着她,:“若不是我,怕是你早就死了,你还怎么可能有力气吼我?你看看清楚,他们可是山贼,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烧杀掳掠不知做了多少了,这样死,也算是便宜他们了。” 黑衣人说完手一松,放开了高香寒,却又从怀内掏出了一个白瓷小瓶子扔在了高香寒的身上:“这里是止血散,拿去给他用吧!”黑衣人看了一眼躺在枯草上的车夫,转身离开。 脚步踩过路上的绿草干枝,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高香寒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瞬间坍塌,一时捶打着草地放声大哭起来,此刻也只有哭才能让她心里安定些。 “三小姐,您没事吧!” 云雀和钱妈妈逃到密林中等了许久不见高香寒跟来,心里放心不下,二人又原路折返回来。却见高香寒坐在草地上放声大哭,周围全是山贼的尸体,血已经染红了这一片草地,看着十分的渗人。 “三小姐,您没事吧!”钱妈妈忍着呕吐的冲动,搂住了还在发抖的高香寒,一个劲的安慰。 高香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躲在钱妈妈的怀中哭了良久。 云雀看着这些死尸,面色吓得刷白,却又不敢乱叫,口内喃喃道:“呀!都死了,太吓人了!” “是啊!都死了,我杀了人,我杀了人……”高香寒再次情绪崩溃,眼中满是惶恐,又大哭了起来。 听到这个,云雀和钱妈妈也吓了一跳,她们三小姐从小就十分的善良,踩死个蚂蚁还要自责好几天。如今亲手杀了人,她如何能受得了! “好了,好了。三小姐,您别伤心了,他们原本也是山贼,平日里作恶多端,这里的百姓不知道有多恨他们呢。死了也好,兴许还能托生成个好人呢!再说您现在还有身孕,若是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钱妈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拍着高香寒的后背,拿她肚里的孩子劝慰,好让她早点忘记痛苦。 “是啊!您瞧瞧他们方才的狠辣劲儿,就连车夫的胳膊都给砍下来了,多可怕。”云雀随声附和,虽然她心里也怕的紧,不敢去看那些尸体。 “车夫!”高香寒忽的止住了哭声,对呀!车夫还受着伤不知死活呢,自己却只顾着哭。 高香寒这才想起黑衣人临走前丢给她的一小瓶药,她忙在地上摸了了摸,最后在脚下摸了起来。 这是一个白瓷瓶子,上面用红绸塞着,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子怪异的味道。 高香寒不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但是事到如今,却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 “三小姐,这是什么?”云雀看着高香寒手中的药瓶子,有些疑惑。 “这是——这是止血药,你快拿去给车夫用上,再替他包扎一下。若是失血过多,他会没命的。”高香寒本想自己去处理伤口,无奈脚腕有些发软,站不起身来。 云雀接过了药瓶子,心中虽然疑惑这东西是谁给的,但是主子的事情不能多问,她也是清楚的。 看着满地的尸体,云雀只能心惊胆战的绕到了车夫的身边。车夫失了一条胳膊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看着格外吓人。 云雀大着胆子在胳膊的伤口处洒了白瓷瓶内的药粉,又从车夫的身上撕下了一块布裹在了胳膊的茬口处,这才忙忙的回到了高香寒的身边。 “三小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云雀看着满地的尸体,心里慌的紧。 高香寒抹了泪水,虽然心中还满是恐惧。但是老天既然没让她死,她就必须要面对这一切。 “咱们也没什么工具,这些尸体却也没法掩埋,只能是让他们在此处躺着了。”高香寒又看了一眼尸体,心中一阵阵的难受。 “可是,咱们的马车也跑了,马车里可是咱们所有的家当啊!”钱妈妈皱着眉,十分的心疼车上的东西。 高香寒长叹一声,这荒郊野外的,马儿跑了肯定是不可能再找回来了。现在也只能是再想别的法子。 “云雀,你身上可还有银子?”高香寒想看看还有多少能用的东西。 “奴婢这里还有二两多的碎银子,还是奴婢攒了好几个月的月钱。”云雀说着从袖口内掏出了一个翠绿色的绣花钱袋,递给了高香寒。 高香寒笑了笑,又将钱袋推给了云雀:“你先拿着吧!等咱们去了废宅,需要的时候你再拿出来。”顿了顿高香寒又道“这些银子就算是你借给我的,等我攒了银子,再还给你。”高香寒不想让云雀吃亏。 毕竟古代的丫鬟也没几个钱,有的攒了钱还要给娘老子,还有的想等着大了若是主人家能放出去,自己还要找个好人家嫁了,这些银子高香寒也是不敢白用的。 云雀显然一惊,却又红着脸道:“三小姐,瞧您说的,我不用您还的。” 高香寒点了点头,算是领了她的好意。 “我这里还有两吊钱,虽然少了些,却也能买几斤白面了。”钱妈妈也从衣裳内翻出了一个粗布帕子来,钱就包在帕子内。 高香寒心里一阵阵的感动,总算是身边还有这样的两个人,否则自己可怎么活下去。 “废宅离这里还有多远?咱们没了马车还能去吗?”高香寒对这里一无所知,心里头很是着急。若是不尽早走出这片丛林,到了晚上要是遇到野兽可就不好活命了。 “三小姐,咱们去的废宅离这里不远了,翻过这座山就是。老奴原来跟着夫人来过一次,那时候三小姐您还没出生呢!”钱妈妈慈祥的笑着,又让高香寒心里觉得温暖了许多。 “那好,那咱们就打起精神来走吧!钱妈妈在前头带路,我和云雀扶着车夫,到了那里再给他找个大夫吧!”高香寒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来,逼着自己不要去看那些死尸。 “三小姐,您说他们会是谁买来杀咱们的呢?”云雀心中疑问。 “我也不知道?现在理不出个头绪来。”高香寒皱眉叹息,她又怎会知道是谁干的?这也是她心中的疑问。 但是她可以肯定这幕后主使者一定和这真的高香寒有仇,亦或者是有利益的纠葛。而且还知道她们一定会走这条路,才会买通了山贼再此处等着。 由此断定,这幕后主使一定是定国公府的人,而且还是公爷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是到底是谁,她也想不出来。 会是谁呢…… 第八章 破房烂屋 二人扶着晕厥的车夫,在钱妈妈的指引下一路跌跌撞撞的往高家祖宅走去。山路两旁的景致倒是十分的美,枫叶红如烈火,恍如蝴蝶翩翩起舞一般,只是她们也无心欣赏。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晌午十分,三人才艰难的爬过了山头。 刚上了山头,云雀便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道:“三小姐,奴婢实在是走不动了,快累死奴婢了。” 高香寒其实也早走不动了,身边还扶着个半死不活的人,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累:“钱妈妈,还有多远才能到?”高香寒咽了口唾沫,嗓子眼都快干的冒烟了。身上的水分似早变成了汗液,蒸发掉了。 钱妈妈虽说上了年纪,但是走山路倒是颇显轻松,竟都没有一点累了的痕迹,反而十分的精神:“快了,您看,那不是河吗?过了小桥就有人家了。” 顺着钱妈妈的指引,果见一条小河出现在了视野当中。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澈。 看见水,高香寒又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听见有小河,云雀也跳起身来再次扶住了马车夫,面上满是笑容:“三小姐,您快看,水,是水啊!” 高香寒点了点头,总算是有盼头了。三个人的精神似是一下子因这条小河振奋了,浑身又充满了力气,脚步旋即加快了许多。 到这个时候,高香寒忍不住感叹,这人的潜力还真是激发出来的。 那条清粼粼的小河越来越近,仿佛都能闻见一股清甜的水香味。河的对岸,果然是一个不大的村庄,此刻正值饭点,村里炊烟袅袅的,想必是女人们开始做饭了。 三人拖着马车夫一路往前走着,终于到了溪边。 “三小姐,您瞧这溪水多清亮,您快坐下,我去给您取水来。”云雀与高香寒将马车夫靠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自己却气喘吁吁的要去取水给高香寒。 “算了,我自己去吧!咱们又没有喝水的器皿,如何取?”高香寒不觉好笑,有个偶尔犯迷糊的丫鬟倒也不错。 钱妈妈顺手扶起了高香寒,也顾不上水凉,三人在溪边喝了水洗了脸。高香寒特意的多洗了几次手,总觉得手上还残留着血腥味。 匆匆做好了这一切,高香寒忙叫了云雀和钱妈妈赶紧往村子里去。毕竟车夫昏了这么久,若是再不找大夫看,怕是要出人命。 三人气喘吁吁的过了河上的一座小木桥,这木桥有些破落,一踩上去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吓得云雀都不敢往前去,高香寒只能拖着她走。 过了桥,三人往前走了没多久便有了人家。 这是位于西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名叫枫山村,因这里西山上遍长枫树,才由此得名。每年七八月间,山上枫叶似火,景色异常美丽。 枫山村虽不是很大,但人家却不少。三三两两的土坯房错落有致的分布着,茅檐草舍却也能看到几户。每户人家门口处都有自己的菜园子,园子内的倭瓜黄橙橙的,格外好看。 路过时偶尔还能看见几户有些家资的人家,都是清一色的砖瓦房。这些砖瓦房在诸多的土坯房的承托下,显得格外高端大气上档次,宛如桃花源中的皇宫一般,让人向往。 此时正值晌午,村民都在家中吃饭,路上行人显得稀少的很。偶尔看见一个,却也因她们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车夫而吓的躲的远远的。 “三小姐,前面就是了。”钱妈妈指了指右手边拐角处的一处土坯房,房门是木质的,经过风吹雨打早已残破不堪。木门上的铁质门栓也是锈迹斑斑,看着十分的残破。 门口上还放着舵好的麦秸秆和捆成一捆一捆的棒子芥(俗称玉米杆),还有几只山羊在哪里悠闲的吃着棒子芥上的枯叶,看见有陌生人到来,惊慌的叫了起来。 高香寒瞅了瞅,有些难以置信:“这里真是……我爹住过多的宅子? 这具身体的爹爹不是定国公吗,怎么还住过这样的破地方,高香寒有些不信。她并不知道他爹是草根出生,只是后来被皇上重用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钱妈妈笑了笑,一手已经推开了门,木门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吱嘎声,似是述说着它的年纪。 “没错的,这里就是公爷的旧宅子,老奴原是跟着夫人来过的,定不会记错。”钱妈妈站在门边上等着高香寒进去,一面有絮絮叨叨:“这宅子原是公爷未参军之前的住所,后来公爷在京城安了家,这宅子便彻底废弃了。” 高香寒将车夫托付给了钱妈妈,自己先走了进去。 一脚踏进门去,高香寒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院子也太残破了。院里到处长满了杂草,还有几只不知打哪儿来的脏兮兮的山羊被拴在院内唯一的一棵杏树上,这些羊面前还放着一个木槽子,槽内是闸成一节一节的棒子芥。 羊儿们还以为是有人来给它们添食了,看见高香寒都争先恐后咩~咩~咩的叫了起来。 这些羊拉的羊粪更是随处可见,简直叫人无从下脚。 还有几只鸡也乱叫乱跑起来,鸡粪味熏的高香寒都快喘不过来气。 “钱妈妈,那些羊和鸡是谁家的?”高香寒忍不住问了问身后的钱妈妈。 钱妈妈也是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老奴也不知道,先前并没有这些羊和鸡。” 高香寒“哦!”了一声,又往里看去,三间土坯房立在院内,墙上的土坯已剥落了许多,房顶上的茅草更是稀疏的可怜,似是随时都可能掉光一般。 高香寒皱起了眉头,不禁担心这摇摇欲坠的房子会不会塌。但是眼下毕竟身后还有个受伤的人,却也容不得她多想,只能是往屋里头去。 钱妈妈似是知道高香寒心中所想,指了指右手边的一间房:“三小姐,去哪间。” “快,咱们先将人扶进去,再想法子请个大夫来。”高香寒搭了把手扶着车夫进了钱妈妈指的那间房子。 可这一进去,心又凉了半截子。这屋内几乎没有什么陈设,角落里是一铺大炕,炕中间的位置还塌了一块,露出了里面烧的发黑的炕面子。炕边上摆着一张木桌,桌面上满是灰尘,一看便是无人住的。房梁上到处都布满了蜘蛛网,上面还有蜘蛛在穿梭。 “这……这可怎么住?”高香寒无从下手,即便她们西北老家穷,可也没有残破到如此地步。 云雀也皱起了眉头,似是快要哭的样子:“是啊!这地方怎么住人呢?连个被窝褥子都没有。” 钱妈妈先前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现在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结结巴巴道:“三小姐……您……您先别急,老奴记得东边的屋里有被窝褥子,老奴先去找找看。” 钱妈妈急匆匆的出门去东边的一间找东西,不一会便惊喜的叫嚷起来:“找到了,老奴找到了。” 钱妈妈拿着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走了进来,一面往炕上铺,一面道:“三小姐,东西是破了些,可倒是干净,咱们先凑合着用吧!等到了集,咱们再去买。” 高香寒看着炕上花花绿绿的被褥也只能长叹一声,有总比没有的好:“行,那妈妈您先出去问问,看能不能请个大夫来,我和云雀先替他擦把脸。” 这个地方钱妈妈最熟,高香寒凡事也只能先依赖着她了。 钱妈妈应了一声,疾步出门去请大夫来。 高香寒原本以为请个大夫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哪知道钱妈妈去了半个时辰却也不见回来。她和云雀心急如焚,好在车夫的伤口处上了止血药粉,已经止住了血,否则这人肯定是早死了。 想到止血药,她不免又想起了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鬼,心里又是一阵气。 第九章 谁是主人 趁着等大夫的空当,高香寒在这三间破房内看了一遍,东边一间也是个卧房,只是没有大炕,却是一张木质的小床,似是原来给孩子睡觉用的。靠右手边是两条条凳,其中一条还缺了个腿,怕是也坐不了人。 紧挨着条凳摆放着一个漆红色的大木柜子,只是木柜上的红漆也已掉去了大半,露出了木头原本的土黄色。柜子的门被钱妈妈打开了,方才那些花花绿绿的被褥许是从这柜子里翻出来的吧! 柜子里还放着几个包袱,高香寒随手过去翻了翻,倒是真翻出了些东西来。有几件穿旧了的粗布夹袄,颜色有些泛白,许是洗过许多次的缘故。还有些做针线用的棉线布头和一根撮好了的彩线,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其余的便是些男人用的东西,有鞋袜布衣,看来是原来定国公用过的。 最让高香寒惊喜的是里面居然有一堆孩子用的小玩物,有木质的拨浪鼓、小木剑之类的东西,还有小虎头鞋虎头帽和大红的肚兜子,看着倒像是新的,并未用过。 高香寒拿起木质的小拨浪鼓轻轻的摇了摇,不禁又想起了西北老家的父母来,她小时候父亲也曾为她亲手做过玩具。高香寒正想的出神,却听门口一阵脚步声,接着又是一声尖锐的叫嚷声。 “是那个不长眼的把俺家的羊圈门给打开了,俺家的羊和鸡都跑了。”听声音是个妇人。 “羊圈?谁说这是羊圈了?这明明就是我家老爷的宅子。”是云雀的声音。 “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俺家的羊圈。再说这家人早都搬走了,人家可是去了京城当了大官了,家里怎么可能再来人。”妇人不依不饶,直直的逼问着云雀。 高香寒心中一怔,怪不得方才进来的时候院子里有那么多羊,还有羊粪,感情这里被人当羊圈用了。 高香寒本就因着一路上的遭遇心里堵得慌,这下有人来找茬,她正好也能撒撒气。 施施然走出房门去,见那妇人正一手叉腰嚣张万分的看着云雀。高香寒冷笑一声,咱也是农村来的,耍泼谁不会。 “这是谁啊!鬼吼鬼叫的,谁说这是羊圈了?没瞧见有人住吗?”高香寒气定神闲的站在了云雀的身后,一手扯了一把云雀,“瞧把你急的,是咱们的就是咱们的,任凭她嗓门大也是夺不去的,” 云雀一怔,呆呆的看着高香寒,原来她可是从不与人争执的,如今怎么这般伶牙俐齿。 那妇人见又出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生的样貌倒是美,穿的也不俗,只是挺牙尖嘴利的,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但这妇人是枫山村出了名的泼妇,最是难缠。就连他男人李二剩在家也管不了她,说上几句她就要闹腾着上吊自杀或是拿了刀要抹脖子,李二剩也是被她闹怕了,懒得和她纠缠。 二剩媳妇不依不饶,嘴一撇,冲着高香寒翻了个白眼,指着大骂道:“你算个啥东西?哪里钻出来的小泼妇?哪都能显着你了,你以为你是个啥东西?再放一句屁,小心老娘撕烂你的嘴。”二剩媳妇完全发挥出了她的泼妇本色,连声的骂起来了。 “俺家的羊和鸡原来在这里圈的好好的,都怪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把门给俺打开了。俺家的鸡都跑了好几只了,羊也少了。你们说,这损失算谁的?” 二剩媳妇黑着一张肉包子脸,尤其是那一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在这包子脸上越发显得好笑。 高香寒忍住笑,也回击道:“我是谁?我是这家的主人。哪个不长眼的告诉你这里是羊圈了?你家羊和鸡把我家给弄成啥样子了,你瞅瞅。光是那些鸡粪和羊粪就臭死人,我没管你要损失已经是我发了善心了,你还有脸吼,羊丢了,哼!活该。” 既然是到了农村,高香寒也跟着说起了土话,反正她打小儿长在农村,这点子本事还是有的。 不过云雀却是听得傻眼了,她家三小姐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话了?真是将她给搞迷糊了。 二剩媳妇听完高香寒的话,不由拍着大腿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的:“你说这你是这宅子的主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的模样。俺告诉你,这宅子的正牌主人那可是都去了京城当了大官了,这宅子人家早就不要了。你是主人?俺看你是他家倒尿罐子的主人吧!” 二剩媳妇一阵狂笑,还用手指着高香寒讥诮道:“不过俺看你长的白白净净的,倒是有些狐狸精的模样儿,说不定哪天倒贴给人家爬了人家的床,兴许人家还能要你。” “啪”二剩媳妇话刚说完,脸上便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右半边脸上登时起了来一块紫红色。 高香寒气红了眼,这妇人还真不识好歹,腥的臭的都说。 “你干啥?咋还打俺?”二剩媳妇先是捂了脸,还不忘质问一句。 “这一巴掌是让你知道你嘴巴有多臭。“高香寒气的浑身乱颤,这一巴掌还有些不解气。 “你个骚货,敢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二剩媳妇恼羞成怒,一头往高香寒的身上撞去。 云雀吓了一跳,忙扑了上去,护在了高香寒的身上。这高香寒可是有了身孕的人,若是撞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见云雀护在了前头,二剩媳妇越发急红了眼睛,顺手就镐住了云雀的头发,冲着云雀的头猛打了几下,打的云雀哇哇乱叫,却又没有还手的余地。谁让这二剩媳妇生的体格健壮呢,就是两个云雀,怕是也弄不过她。 高香寒眼见着云雀挨打,自己又不能和她硬拼,心急如焚下,却见杂草边上搁着一把菜刀,像是给鸡儿剁食用的。 顾不得许多,高香寒抄起了地上的菜刀,冲着二剩媳妇冲了过去,口中高喊着:“你个死泼妇,竟敢打人,我和你拼了。” 二剩媳妇还在撕扯着云雀打,抬头一看一把沾了菜叶子的菜刀向她砍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吓的急忙丢开了云雀,连滚带爬的躲到了一旁去,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的:“你个小骚货,还敢拿刀杀人,老娘这就去叫人,叫人来收拾你。有本事你给老娘等着,别走!” 二剩媳妇看着高香寒手里的刀也有些胆寒,心里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走的好。 高香寒气的直喘气,晃着手中的刀喊道:“有本事你别走啊!你看我敢不敢砍你!有胆子虎口拔牙就该有胆子打虎才对,你怕个啥?”高香寒看着二剩媳妇吓得苍白的脸,心中的一口恶气也算是出了许多。 二剩媳妇踉踉跄跄的往后退着,生怕高香寒拿着刀追出来:“你给老娘等着,老娘这就喊人去。” 二剩媳妇出门出的急,竟忘记了还有一个门槛。脚一迈过去,一个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却又怕高香寒追出来,顾不上疼爬起身来急急的跑了。 看着二剩媳妇的狼狈样,高香寒唇角浮出了一丝笑容来。 “云雀,快起来,你没事儿吧!”高香寒丢了手中的刀,忙扶起了云雀。云雀被打的青丝散乱,夹袄的领口处也被撕了个口子出来,雪白的颈上一道鲜红的血痕,看来是被二剩媳妇抓的。 第十章 二剩媳妇又来闹 “三小姐……”云雀哭着扑在了高香寒的身上,纵然她在定国公府上是个下人奴才,可也没受过这样的闲气。如今还被二剩媳妇如此羞辱一番,心里一阵阵的委屈。 高香寒搂着云雀长叹一声,她又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了,只是形势所逼,不得不面对。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是自己个的。这乡下地方本就是这样,比不得府里头。这些妇人们嘴里头难免说些脏的臭的,你呀!也别太放在心上。只要你心里头正了,纵然是她们欺负你,你也能理直气壮了。”高香寒又恢复了原来的说话方式,毕竟云雀是在长安城中待了的,一时半会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也是情有可原。 云雀一面点头一面抹了抹眼泪,抬眸看了看高香寒,似是有些佩服:“三小姐,您说您在府上那般娇生惯养着,到了这里却立刻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奴婢都快不认识您了。” 高香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想着自己方才的泼辣样,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叫入乡随俗,咱们往后还要在这里生活,自然要学着点。” 高香寒拿了帕子递给云雀,让她擦擦哭花的脸:“往后人前头你也别口口声声三小姐三小姐的叫了,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我既是被我爹爹赶出来的,他自然不想我露了身份。更何况我肚里还有个孩子,若是让这村里的人知道我是未嫁先孕,还不戳着脊梁骨的侮辱我。” 高香寒一阵怅然,想着往后自己和孩子就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心里还有些酸楚。 “那奴婢在人前头叫您什么?”云雀擦了脸,又将帕子递给了高香寒,似是十分的感激。 高香寒微微一笑,替云雀整了整头发:“往后人前头你只称呼我姑娘便是了,私底下你还称呼我三小姐。”顿了顿,高香寒又接道:“我往后便是高家夫人的远房亲戚,因家里闹了灾荒死了丈夫和婆婆,这才托了夫人来到了此地谋生。这样一来,等我生了孩子,孩子也不至于被人骂,最多也就说他是个没爹的孩子。” 高香寒又叹了口气,没有爹爹的孩子该多可怜,往后等生了孩子,就要多多的疼孩子才行。 正说着话,却见钱妈妈请了大夫疾步的进了门来。 “三小姐,周大夫来了。”钱妈妈喘着粗气,看来是没少走路。 高香寒和云雀忙向周大夫施了一礼:“周大夫好。” “是谁要瞧病?快带我去瞅瞅。”那周大夫一身黑色长袍,随身带着个药箱子,还留着山羊胡,面相倒是十分的慈善,一看就是救人的。 云雀麻利的带着周大夫进了房门,高香寒拦住了钱妈妈,将方才对云雀说过的话又和钱妈妈叮嘱了一次,钱妈妈点头称是,二人方进了房门去。 周大夫检查了一番车夫的伤势,一时叹道:“这山贼还真是心狠手辣,好好的一条胳膊,竟给砍成这样了。” 钱妈妈在来的路上已经对周大夫说了,说是遇了山贼,被砍了条胳膊下去。 “周大夫,您瞧着可有大碍?”高香寒静静的听着,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还是懂的。 周大夫抚了抚山羊胡,回身道:“幸亏你们给他用了止血散,否则他这条性命肯定是不保。” 听周大夫这么一说,三人才各自松一口气,原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先给他开个方子,病人身体很虚弱,吃几贴药补补。这伤口还需再处理一番,否则会化脓感染。”周大夫说着话,麻利的从药香内拿出了烧酒和煮过的布替车夫处理着伤口。 等处理好了,他又写了个药方子递给了高香寒,云雀忙接了过去拿在了手中。 “等下你们来我家取药吧!他现在身子虚,喝了药怕是要到明天才能醒来。”周大夫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高香寒。 “有劳大夫了,云雀,快给周大夫诊金。”高香寒知道这古人瞧病也是要给钱的,虽然不知道要给多少,但是云雀她们肯定是知道的。 云雀掏出钱袋,从内拿出了十几文钱递给了周大夫,点头感谢:“有劳大夫了。” 周大夫笑着接过了钱,悄悄掂了掂放在了袖袋内。 “那老夫先告辞了。”这周大夫可是枫山村鲜有的几个读过书的人,说话也自然要客套许多,不似别人那般粗俗。 “三小姐……”钱妈妈见叫错了,忙改了口道:“姑娘,那老奴……我随周大夫去拿药了”钱妈妈显然还是不习惯以“我”自称,毕竟她在定国公府当奴才二十多年了,已经习惯自称“老奴”,眨一下要改掉习惯,还有些不适应。 高香寒点了点头:“快去快回。” 钱妈妈这边才去没多久,高香寒正想着弄点水和吃的来,还未行动,却听门桄榔一声,似是被踹下来了一般。 “小娼妇,你给老娘出来。”二剩妈底气十足的在院内叫嚷起来。 高香寒和云雀对视一眼,云雀显然已经不再惧怕,大着胆子道:“小姐,咱们要不要再拿刀出去?” 高香寒笑了笑:“刀在外头呢!先去看看她叫了多少人来!”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瞅眼望去,那二剩媳妇带了五个人来,都是清一色的村妇,个个的叉着腰,一副老娘谁都不怕的表情。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村妇看来也不是善茬,都是一个母鸡抱出来的臭鸡蛋,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高香寒心中一阵感慨,在村里就是多这种泼妇联盟军团。 二剩媳妇见高香寒和云雀走了出来,立刻冷笑着撸起衣袖叫嚷起来:“你们两个小娼妇还真是敢出来,老娘刚才被你们打了,老娘这是来报仇的。” “报仇”高香寒冷笑,顺手又从地上捡起了菜刀,眼光随即扫了一眼菜刀,对着二剩媳妇道:“你是不是嫌这菜刀不够利索,要不要我再去磨磨。”高香寒立刻泼妇附体,开始和她们较起劲来。 二剩媳妇看到刀不觉脸色一变,似是有些怕。但是毕竟身边有几个同盟助着,底气一下子又足了,瞪着眼珠子骂道:“呸!老娘倒是要看看你敢不敢砍,老娘的头就在脖子上架着呢!你个小骚货来啊!” 二剩媳妇故意伸了伸肥腻腻的脖子,以为高香寒不敢来。那知她打错了算盘,高香寒提着菜刀就赶了上去,眼中露着精光,口内高喊着:“你别欺人太甚,先是在我家养羊,如今又叫了人来闹腾。今天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高香寒其实只是想吓吓她,并不是真的要砍人。 二剩媳妇见高香寒动了真格的,可是吓坏了。尤其是看着刀在太阳下寒光铮铮的,心里更是发毛。一边叫嚷着:“杀人了!小泼妇杀人了!”一边却往那五个妇人身后钻。 那五个妇人眼见着高香寒拿着菜刀到处乱追,心里也怕的紧,忙拦着劝阻道:“姑娘,有话好好说,二剩媳妇也不是有心的,她就是个直肠子,你不要见怪。” “不要见怪?”高香寒冷哼一声:“你们也是长耳朵的,听她都骂了些啥话。小娼妇?我娼妇谁了?还是勾引她家男人了?她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我这手中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第十一章 索要赔偿 这五个人也是怕高香寒手中的刀,一个个开始往外躲,弄的二剩媳妇无处可躲,拍着大腿狼嚎着:“救命啊!了不得啦,杀啦人啦。” 这一嗓子吼出来,吓的院里正在吃草的羊也乱叫乱跑起来。 高香寒提着刀随手在门框上剁了一下,门框子“桄榔”一声,上面的木屑子随之掉了几块下来。吓的众人越发不敢说话,高香寒对着二剩娘咬牙切齿道:“你怕个啥?方才不还一个劲的叉着腰叫我等着你吗?我等着了,你咋还怂了呢!哼!我就知道你是个欺软怕硬的贱骨头。” 高香寒喘了口气又接着道:“你说这院子是你家的羊圈,你有文书没有?这院子明明就是我远房亲戚高夫人家的,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当我是傻子对吧!” 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听着高香寒的话也都一个个心知肚明。有平日里与二剩媳妇有过过节的人,看着二剩媳妇披散着头发吓的颜色惨白,一个个心中称快,可算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一旁的五个妇人内有个叫狗蛋娘的忙过来拉扯二剩娘,低声劝道:“二剩家的,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这宅子原本也不是你家的,你用了那么久,也是该还了。” 毕竟围观者众,狗蛋娘也不敢再耍泼,怕别人学了去,叫自家男人知道了会挨打的。 二剩娘天生就是个嘴犟的,心里头虽然已经有些怕了,但嘴上却依旧不肯服软,继续叉着腰斜着眼道:“呸!就算这院子不是俺家的,可她红口白牙的说两句就成了她家的院子了?她说她是高家夫人的亲戚,谁能作证?再说了,她把俺家的羊和鸡都给放跑了,俺说啥也不能放了她。” 云雀见她将黑的说成了白的,忍不住上前斥责了一句:“你胡说,你家的羊明明是你没栓好,你还诬陷我们。” 二剩娘一见云雀是个软柿子,忍不住又想过来捏几下,咬着牙,一脸的肥肉顿时颤了起来,叉腰用手指着云雀骂道:“你个小娼妇,脸皮子还真是厚,是不是还嫌俺打的不够重,没撕烂你的嘴?” 云雀委屈的转过身去,眼中满是泪花。这二剩媳妇张口闭口小娼妇,她明明就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高香寒看着云雀受辱,气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提了手中的刀又在太阳下晃了两晃,眼光扫了扫二剩媳妇和狗蛋娘:“二剩家的,你既然非要说这院子是你家的羊圈,那你敢不敢让人把村长给请来?我就不信了,村长能不辨是非,还咱们两人一个公道?” 高香寒知道村长在一个村子中的地位和威望,但凡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没有不怕村长的。此刻二剩媳妇既然天不怕地不怕的胡搅蛮缠,也只能叫来村长评理。 一听说要请村长来,二剩媳妇和狗蛋娘的脸色都变了,在这个村里她们可是最怕村长。再说这事儿二剩媳妇心里确实也没个底,若是这毛丫头真是高家的亲戚,自己岂不是就理亏了,到时候还不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死。 “二剩媳妇,咱还是别闹了。你听她,她可是要去找村长了。”身后的泼妇联盟军团开始嘀嘀咕咕起来,劝着二剩媳妇走。 “走吧!叫了村长来,俺家男人可就知道了。俺家男人脾气不好,晚上说不定就要吃顿好打,俺可不跟着你趟这浑水了。”二蛋娘先转身要走。 高香寒心中冷笑,这些泼妇联盟军团也不过如此,不过才说了一句话,便土崩瓦解了。 二剩媳妇看着狗蛋娘离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现在她就像是武大郎上墙头,上不来下不去,骑在上面煎熬着。 高香寒可没有这个耐心和她磨牙,拿了刀又在门上“桄榔”剁了一下,质问道:“二剩娘,你到底咋想的?请村长还是不请?” 高香寒一言未了,却见钱妈妈拿着药包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一进来便看到高香寒手中拿着一把寒森森的菜刀站在门口处,还有个妇人脸色青红的站在面前,似是刚吵了架的。 “哎吆喂,好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刀你可是拿不得的,伤了手可如何是好?”钱妈妈皱着眉头忙夺下了高香寒手中的刀,又将手中的药包交给了云雀。 高香寒原本也是想吓唬吓唬二剩媳妇,见钱妈妈夺刀,顺势便给了她。可面色依旧不改,两眼直直的瞅着二剩媳妇。 二剩媳妇见来了个老人,心中一下子欢喜起来,对着钱妈妈道:“她是你家姑娘?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家姑娘,她要拿刀杀人。” 高香寒冷笑一声,指着二剩媳妇道:“杀人?我从来不杀人。”冷哼一声却又转了话锋,“我只杀畜生,听不懂人话的畜生。” 这句话明摆着就是骂二剩媳妇畜生,骂她听不懂人话。围观的人群当中发出了一阵哄笑声,这骂人骂的还真是高明。 二剩媳妇脸色越发青紫,气的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拿手指着高香寒咬牙道:“你……” 也就这个空当,人群中又有上了年纪的人认出了钱妈妈来。 “那不是高家夫人身边的钱妈妈吗?看来这姑娘就是人家高夫人的亲戚。” “是啊!李奶奶这么一说,俺倒是也想起来了。那年高夫人带人来看望乡邻,好大的排场,身边可不就有这位钱妈妈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说纷纭,都说高香寒是高夫人的亲戚,这房该是她住。 二剩媳妇听着这些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脸色越发难看。 泼妇联盟军团见事情发展不利,找了个由头各自忙忙的回了家,生怕牵扯到自己身上。 “二剩媳妇,你可听见了?你认不得,别人可是认得的。”高香寒冷冷的瞅了一眼二剩媳妇,想看看她还怎么说。 “就算这房子是你家的,可俺的羊还是被你放走了,你赔俺的羊,俺就走。否则俺今天就不走了,就在这里。”二剩媳妇见理亏,弄不过高香寒,索性开始耍赖,直挺挺的躺在了杂草地上,两腿来回的踢腾着,还在地上滚了两滚一副坐地炮的样子。 这村里没人惹二剩媳妇也都是因为她爱耍赖,动不动就往人家躺,要死要活的不肯走。 高香寒冷眼瞧了一眼,心想,你还真是会作死,既然你不肯要脸面,那我也不给你脸了。 “钱妈妈,这里您熟悉,您帮我请一下村长,就说是高夫人的远房亲戚要他老人家过来主持公道。”高香寒先搬出了村长,又搬出了高夫人,两个人都是这村里举足轻重惹不起的人物。 这两个人果然震慑到了二剩媳妇,嘴里也不嚷了,人也从地上一咕噜翻了起来,一下窜到了钱妈妈的面前,挡住了钱妈妈的去路。 “您老人家可别叫村长来,这么小的事情可别去劳烦村长了。”二剩娘涎着脸看着钱妈妈,心里恨自己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找疼受。 众人都捂着嘴笑,她二剩媳妇也有今天,真是活该。 “钱妈妈,您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我叫您去您还不快去请人,等什么呢!”高香寒步步逼近,谁让她自己作死。 钱妈妈看了一眼高香寒,点了点:“哎!我这就去请。” 这下二剩媳妇可是真急了,红着脸张开双臂拦住了钱妈妈:“您要再去,俺可就……俺可就碰墙了。”二剩媳妇急红了眼,开始以死相逼。 “不叫村长也可以,但是你得赔偿用我家院子当羊圈的损失。大家瞅瞅这院子,叫她家羊糟蹋成啥样了,到处都是羊粪鸡粪的,还叫人咋住?”高香寒两手抱在胸前,得意的瞅着二剩媳妇。她要让她知道,这撒泼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可不是随便一吼就行的。 二剩媳妇脸色一变,似是没听明白:“啥?赔偿?俺家的羊和鸡还没找到呢!你就要赔偿,你这不是讹人吗?” 高香寒冷笑一声:“我要赔偿还是轻的呢!我没告你个私占民宅就不错了,你还有脸再和我讨价还价。”顿了顿,高香寒想着自己肚子也饿了,正好院子里有鸡,就让她赔几只母鸡。几只母鸡也不会给人落下个狮子大开口的骂名儿,还能让二剩媳妇肉疼。“我想好了,庄稼人也没啥银子,我也不为难你,你就拿你家鸡抵债吧!我也不多要,四只就行。” 二剩媳妇险些跌倒,四只鸡,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才养肥的。原本还留着下蛋给儿子男人吃呢,这下好了,鸡飞蛋打了。 “怎么?看你这表情你是嫌少了?要不然我再加两只。”高香寒看到二剩媳妇泄气的样子心里就觉解气,尤其是那张包子脸布满了褶子,看着都觉逗趣。 “我可告诉你,你若不给我鸡,我就去找村长或者找高夫人去。再或者我就去府衙告你,让你蹲几天大狱,吃吃牢饭。” 一听说要吃牢饭,二剩媳妇越发慌了。但是这四只鸡就像是她身上的肉,怎么割都疼啊! “钱妈妈,您看这事儿还能不能缓一缓,咱们可都是乡邻……”二剩媳妇弄不过高香寒,只好向钱妈妈求救,毕竟钱妈妈是上了年纪的人,好说话。 “你到底给还是不给,不给我可真叫钱妈妈去了。”高香寒不耐的打断了二剩媳妇的讨饶,狠狠的瞪了二剩媳妇一眼,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攻人攻心,要是不戳到她的心尖上,她是断不会忍痛割肉的。 二剩媳妇憋红了脸,又看了看钱妈妈,默了半响才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来:“给,俺给。” 第十二章 一锅鸡汤 这肉终于从二剩媳妇身上割了下来,心疼的她捶胸顿足,几乎大哭。 “哼!那就谢谢你家的鸡了,正好我正愁着没饭吃呢!”高香寒笑着瞅了一眼二剩媳妇,回身又对云雀道:“云雀,快去抓四只鸡,咱们过会子炖鸡汤喝。” 云雀欢欢喜喜的“哎”了一声,拉着钱妈妈去抓院子内跑着的老母鸡。 等抓了鸡,高香寒冷笑着伸手指了指被她砍坏的木门,奚落道:“鸡我收了,人还不快走,难不成还要等着吃我家的鸡?” 看热闹的乡邻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都笑二剩媳妇出了丑。二剩媳妇铁黑这一张包子脸,一面扭着屁股往外走,一面冲着人群吼道:“笑啥笑,笑个屁啊!老娘才不稀罕她家的鸡肉呢!” 这话说的她又心疼了一阵,可是四只大肥鸡啊! “别忘了过会子来拉你家羊走,丢了我们可不管。”高香寒笑眯眯的看着云雀手中拿着的战果,心想着晌午饭总算是有着落了。 见没热闹可看,人群渐渐散去。在这个当口,二剩媳妇又来了两回,第一回是来拉她家羊的,第二回是拿木槽的。只是两回都黑着脸骂骂咧咧的:“小妇养的,往后老娘叫你好看。” 高香寒在屋里听的真切,只是她不想再与这样的人较劲,有失身份。 “三小姐,这鸡怎么做呀?”云雀看着地四只被稻草绑了腿的母鸡躺在地上,犯起难来。她在定国公府内一直是服侍饮食起居的,可并不是厨娘,要说做饭她还真是不会。 “我来做,杀鸡炖鸡,我可是好手,你去熬药吧!我记得厨房内原先有个熬药的砂锅。”钱妈妈笑着一手拎起了一只肥嘟嘟的母鸡:“老奴没有进府之前也是山里人,这山里的活儿老奴可都会做。”钱妈妈利落的在鸡翅膀上找了一根最硬的鸡毛,连根拔起,母鸡吓的咯咯乱叫起来,翅膀不住的扑棱着。 高香寒“哦”了一声,怪不得钱妈妈上山的时候都看不出疲劳来,原来她原本就是山里人。 “那您打算怎么杀?这院里也就一把破菜刀,钝的很,怕是不好杀!”高香寒看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哪里还有能拿得出手的刀来。 “没事儿,老奴杀鸡不用刀,有根鸡毛就行。”钱妈妈晃了晃手中的鸡毛,提着鸡出了门去。 高香寒还没见过拿鸡羽毛杀鸡的,急忙跟出去瞧。 钱妈妈找了块空地,利落的用脚踩住了鸡翅膀,防止鸡乱动。左手用力扭住了鸡头,鸡吓的直叫唤,声音显得格外无助。 高香寒心中念佛,若不是没饭吃,她也不能杀它。 钱妈妈控制好了手内的鸡头,摘了摘鸡头上的毛,这才不慌不忙的拿出方才拔下来的那根白色的鸡翅膀毛冲着鸡头扎了下去。这一下扎下去鸡开始扑棱扑棱乱跳,仿佛垂死前的挣扎。少顷,这只鸡便不再挣扎了。 “鸡杀好了,老奴去烧水烫鸡。”钱妈妈拔下了鸡头上的羽毛,鸡头上才出了少许的血。高香寒心想,这肯定是将羽毛穿刺了鸡的后脑,造成了鸡的脑死亡,杀鸡才会杀的如此轻松自如,看来这钱妈妈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我来帮您一起做吧!”高香寒撸了撸袖子,既然到了农村,那就要干活,总不能一直依靠着钱妈妈吧! 钱妈妈哪敢让高香寒干活,但是高香寒执意要帮忙,钱妈妈也劝不住。 二人开始张罗起晌午饭来。钱妈妈从厨房翻腾出了个缺个锅耳的大铁锅,虽然有些破,但是刷刷倒也能用。 云雀也从厨房找到了熬药的砂锅和一个有些漏水的破木桶。正好离院子不远处就有一口井,钱妈妈去请大夫的时候已经看好了地方。 云雀提了水桶去打水,高香寒便从红木柜内拿出了那会子找到的破布头,开始在厨房内打扫卫生。毕竟厨房是做饭的地方,病从口入,怎么着也得弄干净。 厨房不大,就在东边卧房的边上,说实话其实也算不得一间房,就是拿茅草撘的一个草棚子。天长日久的,上面还破了个大窟窿,都能看到蓝天白云。 做饭的灶台是个土灶,下面要凑着柴火烧。若是风顺还好,若是风不顺,点个火都难,弄不好还要熏了眼睛,让你抹眼泪。 土灶边上有个松木架子,这木架子倒是完好无损,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摆放着几个破碗,上面积了不少的灰尘。碗内是一些黑白参半的大盐疙瘩,有的地方已经结晶。还有个碗内是半碗花椒,高香寒拿过来闻了闻,倒也能吃。其他碗里空空如也,看来都用干净了。 下面一层全是些碗盘,边上还挂着一个火钳子,看来是掏火用的。右手边还有个破背篓,背篓内有黑黑的草灰,应该是倒垃圾用的。 靠着门口的地方是一堆劈好的柴火,高香寒心中一喜,这东西竟然没被二剩媳妇偷走,还真是万幸。 三个人分工各自忙活着,忙了半天终于将鸡炖在了大铁锅内。云雀的汤药也熬好了,放在了灶台上凉着。 云雀眼巴巴的瞅着炖在锅里的母鸡,咽了口口水,肚子也咕噜噜的乱叫:“好香啊!这农家的鸡就是香。” 高香寒拍了拍云雀的脑门,笑的眉眼弯弯:“瞧你馋的,这水都还没开,哪来的香味?” 钱妈妈在下面添着柴火,看着火苗也乐开了花:“快了,别急啊!这鸡老奴看着倒是不老,炖上两个时辰也就能吃了,三小姐你再忍忍,老奴多添把火。”钱妈妈说着又往灶内加了一块柴火进去,火苗顿时烧的旺盛,照亮了钱妈妈的脸。 高香寒轻叹,其实苦中作乐未尝不是一种生活的态度。正如此刻,虽然这鸡只是拿白水煮,里面放了点盐巴和花椒,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期待和满足,这也是一种享受。 “奴婢先拿药给车夫喝。”云雀端了药服侍着车夫喝了汤药,三人又开始守在锅边等待。看着锅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三人的面上都充满了期待。 高香寒心想,果然是没有挨过饿的人不能体会这种感觉,真是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就熟了吃到肚里。 终于,锅内的鸡肉味越来越香,香的几乎叫人流口水。 “三小姐,能吃了,您先尝尝。”钱妈妈拿了一个缺了半边的破勺子从铁锅内舀了一勺鸡汤和一块鸡肉出来,递给了高香寒。 高香寒接过了碗,看着碗里的鸡汤,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大半天,她除了在马车上吃了几块桂花糕,这还滴水未进呢!再加上那会子和二剩媳妇吵架,体能消耗的不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如今见了鸡汤,立刻张大嘴巴喝了一口。 “三小姐,小心烫……” 钱妈妈话音未落,高香寒已经张着嘴嗷嗷的叫了起来,这鸡汤也太烫了,口腔内立刻被烫出了燎泡,舌头一阵发麻:“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高香寒跳着脚,使劲的往外吹气。 “快让老奴瞅瞅,烫坏了没有?这刚出锅的鸡汤可不就是烫吗。”钱妈妈吓了一跳,心疼的就要拉高香寒过来。 云雀忙接过了高香寒手中的碗,大口大口的吹了几下:“三小姐,看来您是真饿了,吃饭都不吹,这要是烫坏了奴婢可怎么跟夫人交代。” 高香寒皱着眉头,还在一个劲的往外哈气:“我……我没事,你们先吃吧!” 高香寒一面哈气一面自嘲着,这种状况看来就叫乐极生悲吧!人啊!还是要淡定啊! 妹纸们,新书需要呵护啊!内个,有票的就投个票呗!没票的就收个藏呗!卖个萌哦! 第十三章 倭瓜道歉 主仆三人吃罢了饭,此时太阳差不多已经落到了山腰处,只探出个头来,村内一片祥和。 这一顿鸡汤,主仆三人连汤带水的吃的一点不剩。就连平常被扔掉的鸡脑袋,云雀都啃的干干净净,最后还不忘舔舔嘴唇,嘴里说着真香。 肚子里没食人不踏实,填饱了肚子才能有满足感。 这一顿鸡汤就权当一天的饭食了,屋内还有三只老母鸡在咯咯乱叫,高香寒想着留下两只暂时先别杀,这些鸡还能下蛋吃。车夫晕着,醒来总是要增加点营养的,可以再杀一只给他补身子,等他好些再给他雇辆车送回长安城里去。 正想着,却听门外叫了一声:“有人吗?家里有没有人?”是个男人的声音,听着脆生生的,应该还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三小姐,老奴去瞧瞧。”钱妈妈腾一下从炕沿上跳了下来,出门去看。 “你找谁啊?” “俺是来替俺娘赔不是的,俺娘今年闹了你们家,俺爹生了大气,叫俺来给你们道歉。”声音憨憨的,一听就是个老实人。 高香寒心中琢磨着这人口中的娘,肯定就是二剩媳妇。没想到二剩媳妇那么跋扈泼辣,居然能生出这么老实的人来,还真是老天不开眼!守着那么不着调的娘,他得多遭罪啊! “行,那你快进来吧!我家姑娘在屋里呢,你和她说吧!”钱妈妈将人叫进了屋里来。 来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的黑黑的,身板子十分的结实。少年的眉眼并不像二剩媳妇那么尖刻,反倒十分的柔和,浓眉大眼的,一笑憨憨的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少年上身穿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夹袄,裤脚上满是泥土,一看就是个庄家汉子,是个种庄稼的好靶士。 少年见了高香寒和云雀显得有些害羞,他显然是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姑娘。手里还抱着个黄橙橙的大倭瓜,足有十几斤的样子。 高香寒明知故问:“你是?” 见高香寒问,少年将手中的倭瓜放在了地上,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俺叫李铁柱,俺爹是李二剩,今天来这里闹腾的就是俺的娘。” 高香寒“哦!”了一声:“原来是二剩婶子的儿子啊!你找我有事?” “姑娘,俺是来替俺娘给你赔不是的。”铁柱脸色红扑扑的,面上有些尬尴,看来他娘没少给他和他爹惹麻烦。 “这个倭瓜是俺爹叫俺给你们送来的,俺爹说你们初来乍到的,咱们两家又是邻居,该照应着点。俺家也没啥能送的,只有送个倭瓜给你们吃。”铁柱拿手指了指地上的倭瓜:“这倭瓜可甜了,熬粥喝可香了,俺娘经常给俺们熬粥喝,俺家弟弟能喝两大碗呢!” 言毕,铁柱又挠了挠头发,红着脸看着高香寒和云雀,心里头琢磨着她们怎么长的那么俊,比天上的仙女儿还要好看。 云雀看着他的憨样,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弄的铁柱越发手足无措,一双手都不知往哪里搁的好。 高香寒忍住了笑,这乡下的男人就是实诚,可比那些城里的公子哥儿强,遂笑道:“行,倭瓜我收下了,谢谢你和二剩叔,等我们将屋里整理好了,我们再去拜访。” 铁柱听着高香寒要去他家,立刻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笑道:“行,那俺跟俺爹说”顿了顿,才转身道:“那俺先回去了,待的久了,俺娘又要生气了。” 走了没两步,铁柱又回转过身来,一脸的神秘,嘱咐高香寒道:“对了,俺给你们送倭瓜的事儿,你们千万别和俺娘说。俺娘要是知道了,会打折俺的腿的。” 铁柱站在门口等着高香寒的答案。 高香寒心里低叹一声,这么好的人,在二剩媳妇手里算是毁了。只盼望着有一日他能找个好媳妇,分了家过上好日子吧! “行,我不说,你放心吧!”高香寒向铁柱保证。 铁柱这才放下心来,冲着高香寒笑了笑。 “对了,这是你家的鸡,你拿走一只吧!我们留下两只就行。”高香寒指了指地上的母鸡,虽然二剩媳妇可气。但是既然铁柱来道歉,还拿了东西,那她也该礼尚往来,还只鸡也没什么。 铁柱看了看地上的母鸡,急忙摆着手儿摇头道:“姑娘,俺不是来要鸡的。俺家的羊毁了你家的院子,这几只鸡本来就该给你们留着,俺不要。” 铁柱使劲的摆着手,转身就往家跑去。 铁柱刚一早,云雀便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他还真是够实在的,比他娘强多了。” 高香寒想到二剩媳妇,心里又是一阵厌恶,嘴里低声道:“我都怀疑铁柱是不是她娘亲生的。” 钱妈妈急忙伸手指了指隔壁,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三小姐快别说了,叫二剩媳妇听见又不得了了。” 高香寒笑笑,她才不怕她呢,大不了再闹腾一次。 “这倭瓜倒是不错,明天咱们可以熬粥喝了。”高香寒看着地上的倭瓜,想着小时候在西北老家妈妈最爱给她做倭瓜坨子吃,那个味道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奴婢先将倭瓜收起来。”云雀抱了倭瓜往厨房去。 钱妈妈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完全没入山坳,没有了一丝光亮。 “天色也不早了,今儿折腾了一天,您也累了吧!老奴给您去铺床,您先在东边卧房凑合一晚,等明儿车夫醒了,再让他去睡床。”钱妈妈从炕上扯了条被褥抱在了怀内,到东边的卧房内帮高香寒铺床。 屋里瞬间冷清了下来,只有车夫时不时发出的低低呻吟声。高香寒看着破破烂烂的屋子第一次疯狂的想家。 冷夜寒窗,也不知家中的父母怎样,是否因为自己的失踪而伤心欲绝。 点了油灯,钱妈妈铺好了床,叫了高香寒去睡觉。 云雀又烧了热水,找了个破盆子要替高香寒洗脚。高香寒哪里叫人洗过脚,说什么也不肯。 洗了脚,高香寒上了床,看了看这窄小的床,再看看云雀和钱妈妈,这床无论如何也睡不下三个人啊! 钱妈妈和云雀看出了高香寒脸上为难的表情,二人连忙推说自己不困,晚上就不睡了。 高香寒心想这怎么行,这一天都累呀!若是不睡觉怎么补充体力,明日还要去赶集,还要收拾房子收拾院子,这活还多着呢! 高香寒旋即往床角内挪了挪,指了指空的位置:“你们和我一起躺着睡吧!明儿咱们还要赶集,不睡觉可是不行的。” 云雀和钱妈妈都摇了摇头,主子的床她们一个下人哪里敢上去。 “三小姐,您还是快睡吧!奴婢真的不困,若是奴婢真的困了,那边不是还有条凳吗,奴婢坐上面迷瞪一会子就行。”云雀拿手指了指窗户底下那缺了腿的条凳。 高香寒叹了口气,那凳子上怎么睡人?真是不明白,明明有床睡,她们偏偏不来。遂假装生气,皱着眉头瞪了云雀一眼:“我叫你来,你上来就是了,我可是你主子,我说话都不管用了吗?” 高香寒用身份压她,云雀十分的为难,看了看钱妈妈。 “去吧,三小姐让你去你便去吧!”钱妈妈推了推云雀,云雀这才敢坐到床沿上。 “躺下”高香寒用命令的口气,让云雀躺下。 云雀得了命令,如同机器人一般木木的躺在了高香寒的身边。高香寒心中偷笑,看来还是要说狠话才行。 云雀这一躺下,小床的空间基本就满了,钱妈妈根本躺不上来。 钱妈妈也不想让高香寒为难,没等高香寒说话,自己先笑道:“三小姐,你和云雀就在这屋里休息吧!老奴去看车夫,他吃了药,晚上说不定会醒来,醒来若是没人在身边,老奴怕会出事。” 既然不能两全,高香寒也只能点头,让钱妈妈去看车夫。 安顿好了睡觉的事情,高香寒也觉身子沉沉的,眼皮子来回的打着架,不一会儿功夫便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却是第二天了。 第十四章 赶集 第二天天还未亮透,东方的星子刚刚隐去,灰蒙蒙的有些发白,主仆三个便全起了床。 云雀想让高香寒多睡会,可高香寒在另一个世界读书的时候,每天五点半就起床了。她一直坚持着一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早睡早起多运动,本钱才能足。所以即便到了另外一个时代,她也不肯睡懒觉。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主仆三人精神头明显足了许多。最令她们惊喜的还是车夫在五更时分醒过来了,虽然身子还很虚弱,但总算是醒过来保住了一条命。 高香寒看过了车夫,叮嘱了几句叫他安心养病的话,自己又去院内来回的运动了几圈。 这一运动可是吓坏了钱妈妈,尤其是她劈叉的动作,吓的钱妈妈出了一身的冷汗,直声叫嚷着:“三小姐,您可不能这么动。您是有身子的人,凡事都要小心着点。昨儿您累了一天,老奴这心可是跟着悬了一天。” 钱妈妈一提醒,高香寒才想起肚里还有个未出世的小包子。高香寒一面收了动作,一面心里轻叹,这大姑娘的日子算是过到头了,往后就要升级当娘了,凡事是应该小心点。 敛了心神,高香寒帮着钱妈妈去做早饭,只是这早饭有些难度。家中没有米面,怎么做? 还是高香寒想了个吃法,干脆把昨天铁柱送来的倭瓜给熬了粥。这倭瓜可是个好东西,里面含铁量十分的高,若是贫血的人吃了还能补血呢,秋季天干地燥的,吃了它也能润肠胃。 “三小姐,这……这可怎么熬?”钱妈妈面对着大倭瓜无从下手,一时犯了难。人家熬粥都是在小米里加上点倭瓜进去,单是倭瓜可怎么熬粥? 高香寒笑笑,她记得有次她为了减肥,就是单熬的金南瓜粥:“钱妈妈,您先把这倭瓜的皮给削了,再将倭瓜切成小块,放在锅中熬上一小会,倭瓜熟了就能吃了。” 钱妈妈还没这么熬过粥,虽然有些不信,但是还是按照高香寒做法熬了一锅纯倭瓜粥。熬好了,一尝,还真是挺好吃,甜甜的,却又不腻。 钱妈妈简直对高香寒是刮目相看,她虽然是奶妈,还从来不知道她家三小姐有这样的本事。只是她不知道这眼前的高香寒是如假包换,她家那个三小姐怕是早就投胎转世了。 云雀也熬好了药,服侍着马车夫喝了药,主仆四人又用了倭瓜粥。 填饱肚子,主仆三人收拾一番,打算去赶集。因为她们缺的东西太多了,必须置办齐全,否则过些日子进了冬,天寒地冻的可怎么生活。 高香寒不放心家中的车夫,毕竟他有伤在身。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让云雀留下来,虽然云雀也十分想去看看乡村的市集,但是主子的话她还是要遵从的。 ※※※※ 在村里,每七天就有一个集,只是这集是外村人拿了自家不用的或是多出来的粮食物品来换钱,这样的集往往东西花样太少,即便去买,也不一定能买到合心意的东西来。 而此次高香寒她们要去赶的集,却是在七八里地外的河沿镇上。河沿镇也算是个大镇,所以每到初一十五就会有大集,而集市却是五天一次,想买什么都能买得到。 今天正好是十五,是河沿镇上的大集,镇子上自然是车水马龙,热闹异常。 只是这七八里地对高香寒来说却是个挑战,昨日走了大半天的山路,她的脚底下就已经打了好多水泡。今日再走七八里地,她只怕这腿都要瘸了。好在天气倒是凉爽,万里无云,天蓝莹莹的,比城市里灰蒙蒙的天气可是好多了,空气又新鲜,闻着叫人浑身舒畅。 不过高香寒现在真是想念二十一世纪的公交车,虽然是拥挤些,每天都能闻到人肉味。但是毕竟它跑的快,比脚力可是强多了。 这一路上走着,行人倒也多,多半都是去河沿镇的。 那些家中有牛有马有驴的人家,都是赶了牛车、马车和驴车全家子去赶集,阵仗十分的大。就像是超市里搞促销,人们蜂拥而至的感觉。 高香寒正羡慕那些坐了车去赶集的人,正想的出神,却听身后一阵当啷当啷的声响,似是牛脖子上栓的铜铃在响。果然,当高香寒转过身去瞧,身后正好是辆牛车,再一看,赶牛车的人居然是昨天送来倭瓜的李铁柱,只是车上还坐着二剩媳妇和两个六七岁的女娃儿,看样子这两个女娃儿应该是铁柱的妹妹。 铁柱远远的就看见了高香寒,所以才将车一个劲的往高香寒的身后赶。 “高姑娘,你也去赶集啊?”铁柱叫停了牛车,憨憨的挠了挠头,冲着高香寒咧嘴笑了笑。 高香寒礼貌的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听二剩媳妇冷哼一声,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吼道:“赶集?靠着两条腿能赶个啥集?俺看她是去卖骚的吧!”说完了,又飞了个白眼,就差没把眼珠子飞出来了。 高香寒心中一阵厌恶,真是出门踩狗屎了,倒霉。 “二剩媳妇,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姑娘那里又招惹你了?你这么骂她就不怕烂舌头。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报应。”钱妈妈狠狠瞪了二剩媳妇一眼,拉过了高香寒。她是高香寒的奶娘,自然要护着自家的小姐。 “娘,啥是卖骚?”车上的一个女娃儿抬头看着二剩媳妇,一双眼睛眨巴着想求个答案。 铁柱急的忙瞪眼呵斥了一句:“二妞,可别胡说,你要是再胡说,到了集上哥可就不给你买糖葫芦吃了。” 二妞一听没有糖葫芦吃了,忙紧紧的闭上了嘴,不敢再问。 高香寒脸色一阵铁青,这二剩媳妇的嘴巴实在是太臭了。而且还记吃不记打,才赔了四只鸡,这就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高姑娘,俺娘刚刚说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心上,要是俺娘惹你生气了,俺给你赔不是。”铁柱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他非要追着高香寒的,反倒是让她平白无故的挨了骂。 “啥?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说啥?”二剩媳妇见自己的儿子向高香寒赔不是,心里顿时来了气,瞪着眼珠子一伸手便在铁柱的后脑勺上打了两巴掌。“俺可是你娘,你可是从俺肠子里爬出来的,为了个小骚货你竟然敢说娘的不是,俺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又是一阵打,铁柱急忙用右手护住头,左手还牵着牛缰绳,不敢松开:“娘,你快别打了,再打……再打俺,可就傻了。到时候讨不到媳妇,俺就怪你。” 二剩媳妇最怕这一句,一听讨不到媳妇,立马住了手,一面又去问打坏了没有。 高香寒一听铁柱的话,才知道二剩媳妇有这样的软肋。心里正好气恼二剩媳妇嘴巴臭,就想捉弄一下二剩媳妇。 高香寒撩了撩头发,抬眸看着铁柱笑的温温婉婉:“铁柱哥,不怕,你要是被你娘打傻了,我给你当媳妇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寡妇,我就给你当媳妇。”反正二剩媳妇口口声声骂她小骚货、狐狸精,那她就扮演个狐狸精让她看看。 钱妈妈惊的直了眼珠子,她家小姐这是怎么了?中邪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急忙用手推着高香寒,皱着眉低声道:“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能……” 铁柱一听立刻红了脸,心里突突的。要是高香寒真给他当媳妇,他可是求之不得。 二剩媳妇可是急红了眼,又看自己的儿子红了脸,心里头那个气啊!腾一下便从牛车上跳了下来,一手扯了高香寒的衣袖骂道:“啥?你这个小破货,砸这么不要脸呢!勾引男人都勾引到俺家铁柱头上了,看俺今天不撕烂你这张破嘴,叫你这狐狸精再勾引俺家铁柱。”二剩媳妇唾沫星子溅了二丈高,骂骂咧咧的就要上手,却被铁柱一下捏住了手腕:“娘,你这是闹啥?人家高姑娘又咋惹你了。人家咋可能嫁给俺,不过是和俺开个玩笑罢了!”其实铁柱心里还是期盼着高香寒不是开玩笑的,他倒是真愿意娶了她当媳妇。 二剩媳妇见自己的儿子又帮着高香寒,这下可是真慌了,看来儿子是真被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你咋这没出息?她可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你咋就不怕晦气,还帮着她?”二剩媳妇回身忙指责儿子,又在他身上乱捶乱打了一通,就怕他被狐狸精勾走。 高香寒冷笑,一手扒拉开了二剩媳妇的手,挑眉奚落道:“我就是不要脸,谁让你嘴巴臭,口口声声骂我狐狸精,那我便勾引你儿子让你瞧瞧。我可告诉你,若是你往后还来找茬,我还要勾引你家男人呢!看你家男人是要你这个泼妇,还是要我这个年轻小寡妇。” 语毕,高香寒拉了钱妈妈扭头就走。 二剩媳妇一张脸简直如开了染坊一般,一会红,一会儿紫,一会儿又如黑炭一般。 “娘,她说要勾引俺爹呢!那是不是俺爹就要去她家了。”二妞儿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气的二剩媳妇跳上牛车狠狠的在二妞的腿上掐了一把:“丫头家这嘴咋还管不住,看俺回家收拾你。” 二妞儿哭哭啼啼的躲在大妞身边,不敢再说话。 铁柱看着高香寒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的还有些失落。 新书需要各位妹纸的支持啊!要是看着喜欢的就动动手收藏一个呗,有票的也送个票票呗,空空谢过了! 第十五章 悬赏 高香寒原本大好的心情让二剩媳妇这么一搅和,兴致也变淡了。想着往后还要和这个极品在一个村子里生活,还真是煎熬啊! “三小姐,你方才可真是吓死老奴了,老奴还以为你中了邪呢!”钱妈妈心里惴惴不安,若是三小姐真要嫁了农家汉,她可怎么向夫人和公爷交代。钱妈妈拍了拍胸脯子,还好是虚惊一场,不然这条老命准被她吓掉半条去。 高香寒迎着太阳笑的满脸明媚,她即便要嫁也得给肚子里的包子找个能靠得住的爹。最起码也得让她和包子往后衣食无忧吧!遂笑道:“我不过是吓吓她,谁叫她多嘴多舌的讨人嫌呢!” 钱妈妈点了点头,心里头越发佩服自家的小姐,能屈能伸,又机智,看来这庄稼人的生活她也是能适应了。 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主仆二人总算是到了河沿镇上。长街上小贩的摊位已经摆成了一条长龙,东西更是琳琅满目,小贩们都卯足了劲的叫卖着,都夸自家的东西好。 这一路上高香寒也想了不少,往后持家过日子处处都得用到钱,她们主仆三人加起来统共也就四两多银子,昨天给车夫抓了两服药还花了三百多文呢!剩下的怕是也维持不了多久。况且家中缺的东西太多,房屋也需要修葺,否则冬天一到,冻都要冻死,她可不想做个冻死鬼。 她此番赶集,不仅是要采买东西,还想看看能不能先弄些来钱的小营生,赚点银子冬天花。过了年她可就要生孩子了,到时候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跟着她受罪。 这一路走着,高香寒细心的观察着,看看古代的人都吃些什么,用些什么,有没有他们没吃过没见过的,可以拿到集市上来卖些钱用。 正想的出神,不想正好撞在了迎面匆匆走来的一位四十多岁的老者身上。 “哎吆喂!你这姑娘走路怎么不看着点,我这一把老骨头都给你撞散架了。”老者揉了揉被高香寒撞疼的肩膀,皱着眉头质问高香寒。 钱妈妈和高香寒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小女子不是故意的。您老伤着没,要不我带您去大夫那里瞧瞧去。” 高香寒不由想到了现代社会的碰瓷党,那些个老人被撞一下,就要狮子大口,狠狠的讹你一笔。心里正琢磨着该怎么向他赔不是,不想那老者却不耐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老夫也不和你计较了,你往后走路小心着点便是了。你快让开,若是耽误了我家小少爷吃饭,你可是担待不起的。” 高香寒一听他竟然不要赔偿,心里瞬间松了口气,人也不觉轻松了,这才敢抬头去看面前的老者。 这老者身着一身灰色杭绸袍子,上面是个棉马甲,头上还带着一顶不知是拿什么做的小圆帽。单从穿着上来看,这老者一定是个体面人。 钱妈妈忙拉过了高香寒,陪笑道:“您老快请吧!就不耽搁您办事了。” 老者手中还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些毛笔字,因侧着,高香寒也看不清楚写了些什么字,只隐隐的看到了“赏银二十两”的字样。 老者看了一眼钱妈妈,背着手又急匆匆的往前走去。 待老者走后,高香寒忙问钱妈妈:“钱妈妈,您可认识这人?” 钱妈妈摇了摇头,低声道:“老奴不认识他,不过看他穿的体面,想来也是这镇子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咱们如今到了乡下,自然是要谨言慎行,可不能得罪了他们。”顿了顿,钱妈妈又叹气道:“虽说咱们公爷势力大,可您毕竟是被他赶出来的。往后咱们也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了,时时处处要留心啊!” 高香寒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其实早就认清楚了。谁叫自己是个辱没门风的弃女呢!纵然出生名门,却也只能过小老百姓的生活了。 “钱妈妈,我看那人手里拿的纸上写着‘赏银二十两’的字样,要不咱们跟着他去瞅瞅,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呢!”高香寒想着老者手中拿着的书函,心里开了活动起来。万一那老者是有急事要悬赏,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弄点银子花花呢! 一想到银子,高香寒心里一阵蠢蠢欲动。钱啊!谁不爱,不爱钱的都是傻子。若是有了二十两,破房烂屋也能修葺一番了,冬天不至于冻死。 钱妈妈本想拉高香寒,毕竟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少走动的好。但是又看自家小姐兴致挺足,不好就此扫了兴,只能跟着点了点头:“行,那老奴就随您去瞧瞧。不过若是人多,您可千万别往里挤啊!小心您的身子。”钱妈妈盯着高香寒的肚子看了看,才两个多月,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她这也就是给自家小姐提个醒,免得她动了胎气。 高香寒笑着拉了钱妈妈的胳膊,撒娇道:“知道,快走吧!晚了怕是就没咱的份儿了。” 主仆二人疾步跟了上去,那老者已经停在了市集最繁华的地带。哪里有个公示栏,凡是镇子上有事儿发生,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你愿意张贴书函,南来北往的人都会过来围观。 果然,老者刚转身贴了书函,周围就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上来。幸好高香寒来的及时,否则早就被挤出三环外了。 高香寒盯着书函看了许久,这上面都是古代的繁体字,许多字她都只能认出个大概来。不过再怎说,她也是读了研的,大致还是弄明白了这书函的意思。 原来是这镇子上苏老爷的儿子苏少爷耍小性子不肯吃饭,苏老爷和苏夫人十分的担心,想找人哄他儿子吃饭。若是有人能让他儿子吃饭,他们出赏银二十两。 人群中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二十两啊!普通老百姓怕是三五年都攒不够二十两吧!这苏家真是出手阔绰,不同凡响,哄个孩子就要给二十两。 人群哗然,都在琢磨着如何让这苏家小少爷吃饭。 高香寒可是糊涂了,这苏老爷何许人也,出手如此阔绰,哄个小屁孩还要花二十两,啧啧,还真是奢侈。 高香寒悄悄的推了推身旁的一位大婶,低声询问道:“大婶子,这苏老爷是做啥的?怎么出手如此阔绰,一甩就是二十两?” 大婶盯着高香寒看了良久,那眼神好像是再说不知道苏家,那就是奇耻大辱。 “啥,这你都不知道,看来还真是白活了一场了。” 白活了一场,高香寒心中嗤笑。难道说不认识个苏老板就白活一场了,他又不是天王老子,还真是夸张。 大婶似乎看出了高香寒眼中的不屑,遂瞪着眼睛道:“丫头,看来你是外地来的吧!俺告诉你,这苏老爷的闺女可是皇宫里司制房中的一等绣娘,那些嫔妃身上穿的衣裳,可都是苏家小姐绣出来的呢!” 一说苏小姐,大婶脸上似乎都有了光彩,好像这苏小姐是她家闺女一般,一脸的骄傲。“苏老爷的大儿子,一直在京城当差。所以苏老爷可是咱们河沿镇上相当当的人物,光他家的绣庄一年就能养活咱们镇上好几千号人呢!更别说是当铺、酒楼、客栈这样的家业了。”说到这里,大婶鼻子冷哼了一声,不由瞟了一眼高香寒:“这往后啊!可是不能得罪苏家的。” 听到这里高香寒已经知道了这苏家的势力,也可以说苏家就是这河沿镇上的王牌家族,谁都惹不起的。 若是能抱上苏家这棵大树,这往后吃穿怕是也就不用愁了。 “你们还有谁要应征?若是再没人了,那老夫这就带人回府了。”老者身边已经站了二十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冲着那二十两银子去的。 这么好的机会,高香寒怎么能放过,急忙举高了手喊道:“等等,小女子也要应征。” 老者寻声看了一眼高香寒,哼了一声:“这不是方才碰了老夫的那位姑娘吗?怎么?你也要去?” 高香寒点了点头,钱妈妈可急的团团转,扯了高香寒的衣袖好几下。可高香寒心意已决,她才不会让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落入他人之手呢! 第十六章 土式蛋挞 “是的,小女子也想去应征。”高香寒冲着老者莞尔一笑,劲量让自己看着有家教。这就好比应聘工作,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老者又打量了一番高香寒,摆了摆手示意让高香寒过去:“行,不过老夫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二十两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若是哄不好小少爷,讨不到他的欢心,弄不好还要吃顿板子的。” 老者先展开了心理战,震慑一下应征者。他不可想弄一堆混吃混喝的进府去,弄不好还要挨老爷夫人的骂,那多掉面子。 这一句末了,果然有几个人从队伍中走了出去,先退出了这二十两银子的角逐。高香寒暗暗高兴,退出一个就少一份竞争,自己胜出的机会也会提高许多。 老者捋了捋山羊胡,看了看退出去的人选,冷哼道:“果然还是有混吃混喝的。” 那些退出去的人顿时红了面皮,不敢再看老者。 “你们都没问题吗?若是没问题,那就跟我走吧!”老者看了看剩下的人,又看了一眼高香寒,眼神十分的犀利。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跟着老者走。 钱妈妈可急坏了,忙挤过人群拉了高香寒的胳膊低声道:“三小姐,您不会真的要去吧!若是您有个什么好歹,老奴可如何向夫人交代。”钱妈妈恨不得即刻就将高香寒拉出人群去,她可不能让她家小姐随着个陌生人走。 高香寒拍了拍钱妈妈的手,她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那个时代的骗子不比现在多?不比现在手段高?她才不怕这是个坑呢:“钱妈妈,没事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完事了便来这里找你。” 老者看着钱妈妈和高香寒嘀嘀咕咕的,心下不悦,扭脸又问了一句:“你走还是不走,若是不走,那老夫可就走了。”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但却又十分的有威严。 高香寒忙挣脱了钱妈妈的手,赔笑道:“走,您老前头走,小女子跟上就是了。” 钱妈妈皱着眉还要说什么,高香寒却已经跟着老者出了人群,往东边去了。 这一路上,高香寒才从旁人的嘴里知道这老者是苏家的大管家赵凤和。赵大管家在苏府二十多年,这河沿镇上的人都知道他的声望,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 高香寒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敢说,看了那么多宫斗宅斗片,她知道谨言慎行往往都能交好运,而长舌妇多半都没有好下场。她可不想在这场角逐里,还未出场就先当了炮灰。 苏府在河沿镇的东大街上,整个府邸几乎占了半条街去,可见气派之大非寻常人家能比拟的。 赵管家并未带着高香寒等人往正门去,而是带着他们绕到了巷口的侧门进去的。高香寒自然也知道依着他们的身份,怎么可能让他们从正门进去。 进了侧门,有几个小厮在那里守着,见了赵管家都恭恭敬敬的问候一声:“赵管家好。” 赵管家哼哼了一声,又带着众人过了角门,过了垂花门,一路到了后院的厨房。这一路走来皆是雕梁画栋,虽不是十分的奢华,却也足见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高香寒看的几乎傻了眼,不禁在心中感叹,真是土豪啊! 一路到了厨房内,几个厨娘忙喜笑颜开的过来迎接赵管家。其中有个上了岁数的厨娘,尤其笑的好看。 “你可是来了,小少爷说什么都不肯吃东西,夫人都快急死了。”上了岁数的厨娘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对赵管家怕的紧,反而十分的轻松。 “我都知道了,这是我从外面找来的人,让他们拿了吃的东西去哄哄吧!兴许小少爷见了这些府外的人,心里新鲜,就能吃饭了。”赵管家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人,吩咐道:“你们挨个去哄小少爷,若是小少爷吃饭了,立刻就给赏金。可若是不吃饭,你们就给我走。”赵管家眼露精光,十分的严肃。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你们谁先来?”赵管家扫了一眼,将目光投在了高香寒的脸上,似是让她先去一般。但是高香寒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她还没准备好。 在她印象中,哄孩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那么容易,人人都能当幼师了。她要先做足了功课,至少给这苏家少爷做两道他没吃过的东西,这样才有资本去讨他的欢心。 内中有两个自认为聪明的人迫不及待的走了出来,是一老一少,倒像是婆媳。看来她们是怕被人抢走了二十两,先下手为强。 “赵管家,俺们婆媳两个最会哄孩子了,让俺们先去吧!”婆婆似是胸有成竹,满脸堆笑,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展示她哄孩子的高超技术了。 赵管家见高香寒未出列,似是有些失望,摆了摆手道:“行,那你们两个先去试试吧!”回身又对着方才的厨娘道:“阿容,你带着他们去吧!” 高香寒心中暗想,这阿容肯定和赵管家关系不一般。后来她才知道,这阿容就是赵管家的老婆。 “你们要拿什么吃的?拿好了跟我来吧!”阿容指了指厨案上摆着的二十多道菜,让她们选择。 这婆媳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选了些鸡鸭鱼肉之类的,总之她们馋什么菜就选了那道。 高香寒心中冷哼!这苏家少爷每天必定是吃惯了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还提的起兴致来。再说了,大鱼大肉吃多了腻,人家那么有钱,怎么会放在眼里。只能说她们眼皮子浅,没有抓住这些锦衣玉食的人的内心。 果然,也就片刻功夫,那两人便在阿容的带领下哭丧着脸走了回来。婆婆的脸上还多了两道血印子,似是被抓的一般。不用问,一看她们二人的脸色也知道没有成功。 赵管家低叹一声,捋了捋山羊胡:“打发她们走吧!谁还去?” 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站了出来,只是这人高明些,并没有选大鱼大肉,而是选了些清淡的,什么萝卜白菜之类的东西。 但她却忘了,这些东西庄户人家的孩子都不肯多吃,何况是苏府的小少爷呢! 结果可想而知,又一个败下阵来的。 高香寒看了看剩下的人,她决定赶紧开始准备起来。 “赵管家”高香寒冲着赵管家笑了笑。 “你要去吗?”赵管家背着手,其实他心里也想让高香寒试试看,毕竟看长相,她可是这一堆人里最出众的一个。 高香寒尴尬的摇了摇头,指了指炉灶,低声道:“不是,小女子是想借厨房一用。” “借厨房?”赵管家狐疑的盯着高香寒,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半响才反应过来:“难道,你是要亲自做饭给小少爷吃?” 高香寒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这赵管家绝对是个聪明人。 “恩!既然小少爷不肯吃饭,那小女子这里正好有几样他没吃过的东西,想做给小少爷尝尝,不知赵管家意下如何?”高香寒低眉浅笑,又露出了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 赵管家捋了捋山羊胡,又看了看高香寒,沉思片刻才道:“好吧!不过得由阿容看着,谁知道你会不会在饭菜内做什么手脚。” 果然,他不仅聪明,还很警惕。一个下人尚且如此,看来这苏老爷必定是个高人。 “阿容,那她我就交给你了。”赵管家又继续叫人去哄小少爷,却让高香寒跟着阿容去了。 “有劳阿容妈妈了。”高香寒也不知道如何称呼阿容,只能称呼一声妈妈。 阿容似是十分的受用,笑着将高香寒带到了厨案边:“姑娘需要什么食材就对我说,我替你准备。” 高香寒早就想好了要做的食物,她打算做一个土式蛋挞,再做一个八宝粥和南瓜坨子。她小时候可是最爱吃南瓜坨子了,又甜又有营养。 “我想要八个鸡蛋和熬八宝粥用的米,还有半块新鲜的倭瓜,再来点面和牛乳。”高香寒将所用之物告诉了阿容,阿容一一的替高香寒备下。 她其实也好奇这高香寒能做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厨案上锅碗瓢盆,各类厨具一应俱全。锅灶也不是土灶,而是用砖砌的,灶台上一尘不染,一看就是时时有人打扫的。 顾不得多欣赏,高香寒急忙做起饭来。先将两个鸡蛋和白面倒入面盆内,细细的和好了面。又将剩下的六个鸡蛋和牛乳以一比一的比例加了糖,搅和在一起打出沫子来放在一个瓷盆内,上蒸屉上蒸了半个时辰。在蒸蛋羹的同时,她又熬了八宝粥,将半截倭瓜剁碎,用了个木盆装着,又在木盆内放了白面,加了少许的盐,这才加了水搅成糊状,待锅底热了,用素油摊了个坨子。 摊坨子的香味一阵阵的往外飘着,赵管家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赵管家心中暗想,这姑娘还真是有一手的。 做好了这一切,牛乳鸡蛋糕也蒸好了。高香寒又将事先和好的鸡蛋鲜奶面做成了一个一个碗状的东西,待锅底烧热,倒了素油进去,又将面碗放在素油内煎熟,直到表面呈红黄色,这才拿了出来。最后又将做好的牛乳鸡蛋糕盛在了煎好的面碗内,在上面缀上了一颗葡萄,土式蛋挞便大功告成了。 这蛋挞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就连一旁的阿容都暗自赞叹。不仅是味道香,就是卖相也十分的好,尤其是点缀在上面的葡萄,更是叫人食欲大振。 第十七章 熊孩子 阿容虽然糕点也见的多了,但是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别致的糕点,忍不住询问高香寒:“姑娘,这东西看着还真是新鲜,叫什么名字?”阿容细细的看着盘内的蛋挞,越看越觉得可口。 高香寒忙拿出了一个蛋挞笑着递给了阿容:“这叫蛋挞,您先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刚刚做的过程中,高香寒都没顾得上尝尝,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心里还真是没个底。 阿容自然是不敢吃的,这东西主子都没吃,她一个做下人的怎么敢先吃。不过赵管家倒是发话了:“阿容,你先尝尝吧!看看能不能吃。若是不能吃,还是别给小少爷送去了,免得惹小少爷发火。” 既然赵管家开了口,阿容自然不再推辞,其实她心里也想尝尝这东西的味道。 接过了高香寒手中的蛋挞,阿容先是看了看,似是再找该从那里下口。犹豫了半天,她才张口在靠近葡萄的地方咬了一小口。 高香寒咽了口唾沫,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阿容的表情,似是在等法院的判决书一般。同样焦急的还有赵管家,也一瞬不瞬的看着阿容的表情,等着她的答案。 “怎么样?这东西能吃吗?”赵管家追问阿容。 高香寒心中有些不喜,怎么就不能吃了,那么好的食材都用上了,即便是厨艺再差,也能入口吧!只是她面上依旧不露出来,还在等着阿容的评判。 阿容咽下了口中的蛋挞,眼睛直直的看着高香寒。半响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这才笑道:“嗯!这蛋挞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外酥内嫩,入口即化,还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十分的可口。” 阿容可是苏府的老厨娘了,能得到阿容的夸赞,那这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赵管家见阿容吃的香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可是个老吃货了,最爱吃美食。如今看着盘中的美食吃不到,却也煎熬。 “既然这样,那你快去劝我家小少爷吃饭吧!这都又快晌午了,我家少爷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呢!”赵管家催着高香寒去劝苏少爷吃饭,因为只有少爷吃了饭,他才能向老爷夫人交差。 阿容三口两口吃了手中的蛋挞,就连掉在手中的渣子也吃的一干二净,眼睛还直直的瞅着盘中的蛋挞,那眼神分明就在说再来一块。 高香寒忍了笑将几样东西装了食盒,阿容在前面带路,一路去了苏家小少爷的房间。 这苏家小少爷的房间在宅子的东边,要绕过一条回廊才能到。回廊两侧种着些花草,虽然是秋天,却依旧显得苍翠。 “我家小少爷的脾气可是不好,若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姑娘可要多多包涵。”游廊上,阿容似是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高香寒心道,看来这是先给自己上眼药膏了。听阿容的话,这苏家的小少爷应该是个熊孩子,不好惹。 “怎么会呢!我还怕得罪了小少爷呢!”高香寒客套了一番,心里却又没了底。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苏小少爷的房门口。木质的房门敞开着,门口还有个穿着翠绿色衣裳的丫头跪在地上哭,手腕上似是还绑着粗粗的麻绳,依稀能看见被勒出来的红印子。 高香寒心里一阵惊呼,这是谁这么狠心,怎么还把个小丫头子绑在外头罚跪呢! 正纳闷着,里头却传来了一声孩童的吼叫声:“滚,你也给本少爷滚出去,本少爷才不听你说的狗屁话呢!”语毕,又是一声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有个人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了出来,险些撞在高香寒的食盒上。 这是要闹那样?跪着一个又跑了一个,看样子都是这屋里的熊孩子干的。 高香寒不由皱起了眉头来,这孩子也忒没个教养了。都说大门大户家教好,如今看来还真是不咋地,还不如小门小户的孩子乖巧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孩子也可怜,打小儿锦衣玉食的,他没吃过苦,自己又吃惯了独食,脾气能不坏吗。 阿容看出了高香寒脸上的不喜,旋即拿胳膊肘推了高香寒一下,提醒道:“到了,这就是小少爷的房间,东西你自己个送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高香寒懵了,她原以为是阿容要带她进去,没成想她竟然躲在了外头。看来阿容也是被这熊孩子折腾怕了,连屋里都不敢去。 高香寒心里毛毛的,干咳了一声算是给自己壮胆子。提着食盒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敞开的房门口,低声喊了一句:“苏家小少爷,我是来给你送饭的,我能进去吗?”高香寒保持着自己的礼貌,尽管面对的是个熊孩子。 屋内站着一个六七岁的胖小子,身上穿的衣裳十分的华贵,一簇儿新的蓝缎子,手里还拿着一个木制的弹弓摆弄着。屋里再无旁人,连个丫鬟都没有,看来都被他给整出去了。 胖小子不答话,继续摆弄着手中的弹弓,似乎高香寒是个透明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被人无视,而且还是被个熊孩子无视。高香寒心中一阵气恼,这熊孩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正当她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时候,那胖小子却已经开始动作了,拿了手中的弹弓放了石子,直直的冲着高香寒打了过来。 来不及躲,石子已经打在了高香寒的右膝盖上。膝盖骨上立刻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疼的高香寒几乎掉下眼泪来。 “哈哈哈,打中了,本少爷打中了。”小胖子见打中了高香寒,拍着手笑了起来,一脸的得意。 高香寒看他那得意的样心里气急了,也不管他是苏府的小少爷,更忘记了还有二十两银子要赚的事情,提着食盒就冲了进去,一手已经紧紧的捏住了小胖子的胳膊腕子。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礼貌?打了人还笑的这般得意,眼里还有没有人了。”高香寒气的肺都炸了。熊孩子她是见过的,但是不懂礼貌的熊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快,向我道歉。”高香寒想为自己讨个说法。 小胖子一下懵了,还从没有人拽着他的手腕说他没礼貌的,还要他道歉。他可是苏成,是苏府的小少爷。河沿镇上谁敢这样和他说话。这个臭女人一定是疯了,一定是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待反应过来,苏成立刻抬脚又在高香寒的膝盖上重重的踢了一脚,一面挣扎一面怒色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抓本少爷的手腕,不想活了吗?本少爷可告诉你,这河沿镇上敢惹本少爷的人还未生出来呢!”苏成瞪着眼睛,一阵的奚落,全然不像个六七岁天真的孩童。 高香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孩子也太自大了吧!才几岁的人,毛都没长全,说话口气就大的吓死人。看来今儿还真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熊孩子,让他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免得将来大了祸害人。 高香寒忍着膝盖上的痛,将手中的食盒往旁边的桌上一撂,一手又捏住了苏成的另外一个胳膊腕子,瞪着眼睛斥责道:“小少爷说这河沿镇上没人敢惹你,那姑奶奶就偏偏惹你了,我倒要看看小少爷如何让我死。”高香寒挑眉,明显带了些挑衅:“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怕再死一次。” 苏成一听这话,顿时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怔怔的看着高香寒,死过一次?那不就是鬼吗?小孩子最是怕鬼怪,苏成也不列外。 “你……你是鬼?”苏成脸色煞白,吓得不敢再去看高香寒的脸,怕她忽然变了脸,那还不吓死他。 高香寒冷笑,熊孩子还真是没胆量,一个鬼就把他吓成了这样。看来还真是被宠坏了,窝里的霸王,若是遇上外人就怂了。 “我不是鬼,若是鬼,你早被我吃了。”高香寒说着张了张嘴,做了个吃人的动作,这才得意的松开了手。 苏成果然吓白了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来第一招有效,尽管挨了一脚,好歹他是怕了。 “小少爷不是喜欢打弹弓吗?要不然咱们比试比试打弹弓如何?”高香寒看了看苏成手中的弹弓,这东西可是她小时候玩过的。那个时候她就像个假小子,但凡是男孩子玩的,她都喜欢玩。什么打弹弓、滚铁环、掏鸟窝……几乎样样都会。尤其是这打弹弓,村里她要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新文需要各位妹纸们的呵护,喜欢就动动手给个收藏呗,嘿嘿。 第十八章 熊孩子输了 苏成似是还未从鬼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默了半响才歪着脑袋盯着高香寒吼道:“臭女人,竟然敢吓本少爷,本少爷……本少爷我饶不了你。”苏成说着又恼怒的拿起了手中的弹弓,对准了高香寒。 高香寒冷笑一声,故意拿话激他:“怎么,小屁孩,你是怕了不成?我就知道,你呀!也就是窝里横,自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其实碰了外人就怂了,吓破胆子了。”高香寒故意摆了摆手,做轻松状:“罢了罢了!本姑娘时间金贵的很,不陪着你这个没胆子的熊孩子玩了。” 语毕,高香寒拿了桌上的食盒就要离开。 “哼!谁说本少爷怕了,你个臭女人,本少爷才不怕你呢!比就比。”苏成怒目圆睁,小手里的弹弓攥的更紧了。 高香寒心中得意,熊孩子就是熊孩子,一个激将法就搞定了。 “既然是比试,那总该有赌注吧!这样赢了才体面,才有意思。”高香寒又将手中的食盒搁在了桌上,慢条斯理的看着苏成。 苏成撅着小嘴,皱着小眉头,半响才抬眸道:“好,那你说想要什么赌注,反正本少爷家什么都有,随便你这个臭女人挑。” 高香寒恨不得撕烂他的小嘴,什么臭女人臭女人的,她哪里臭了。虽然昨天没洗澡,可身上也不至于臭啊! “赌注很简单,若是我赢了,那食盒中的饭菜你统统都要吃了,一口都不能剩下。”高香寒拿手指了指桌上的食盒,一副我看你敢不敢的架势。 苏成拿眼瞅了瞅食盒,有些犹豫,就要伸手去打开。 “啪”一声,高香寒拍开了他伸过来的小手,挑眉道:“不许看,要是知道着里面有多少吃的,那还赌个什么劲。若是小少爷你怕了,那本姑娘这就提着东西走人。” 苏成涨红了面皮,怒吼吼的瞪了高香寒一眼,别过脸去:“哼!本少爷才不怕你这个臭女人呢!别说是一盒,两盒本少爷也能吃的下。只是若是你输了呢?你又下什么赌注?”苏成得意的冲着高香寒笑了笑,他倒要看看这臭女人能拿出什么赌注来。 “我若是输了,我连这食盒一起吃下去,绝不反悔。”高香寒眼中露出了精光,她才不会输给这个熊孩子呢! “好,一言为定。”苏成似是也来了精神,毕竟小孩子都喜欢新鲜的。他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人和他如此说过话呢!更别说和他比试弹弓,就更不敢了。 “那你打算怎么个比法?”高香寒让他来定玩法,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总该让着点的。 苏成从桌上的小木盒内拿出了五颗圆溜溜的小石子:“每人拿五颗石头,外面有树,看谁打的麻雀多。”苏成小脸上露出了必胜的表情,好像稳操胜券。 “行”高香寒随手拿过了五颗石子,在手中丢了丢。“小少爷,若是你输了可千万别哭鼻子哦,我可不想担个欺负毛孩子的骂名儿。”高香寒故意挑衅,看苏成生气的小脸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不待苏成发火,高香寒已经施施然出了屋外,等着和他比试。 苏车只好撅着嘴出了门去。 隔壁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子谦,你弟弟这个小霸王看来是遇到对手了!”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少年眉眼俊秀,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丝的笑。虽只是一丝丝,却已经如桃花绽放一般,足以魅惑众生,又如春风拂过,心里痒痒的感觉。 “让二爷见笑了,成儿他是家父的老来子,所以家父和家母也格外的宠着他,这脾气性子更是无人能劝无人能管。”少年身旁站着的瘦高个子少年低低的叹了口气,似是十分的无奈。 二爷浅笑一声,端了桌上的茶碗轻抿一口,修长的手指扣着青瓷的茶碗,显得格外好看。 “你这弟弟确实也该有个人教训一下了,若不然将来有你爹娘头疼的。不过……不过这女子倒是好玩的很,说话也有趣。”二爷嘴角勾出了一抹暖色,起身背着手站在窗边,透过纱窗看着外面的高香寒。 看了许久,他眸中忽的闪过了一丝惊诧:“这女子……”二爷轻轻的摇了摇头,似是有些不确定,可眼神却又有些炙热。 “怎么了二爷?这女子……二爷认识?”苏子谦站在二爷身旁,目光也聚焦在高香寒的身上。 高香寒正侧身身子聚精会神的拉着手中的弹弓,并不知道有人正看着她。 二爷低沉了目光,若有所思,默了半响才又回到了座上:“天下女子多了,只是看着有些眼熟罢了!” 苏子谦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屋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一阵阵的沉闷…… “呀!没打中,怎么又没打中。”院子内苏成跺着脚有些气恼,这可是最后一颗石子了,居然还是没打中。 “哼!我就说了,玩这个,小少爷可不是我的对手。”高香寒晃了晃手中的三只麻雀,五颗石子,中了三个。 “不行,再来一局,这次不算。方才本少爷不过是热热身,都没施展出来呢!”苏成拿着弹弓拦在了高香寒的前头,想要耍赖。 高香寒得意的笑了笑,故意奚落道:“呦呦呦!苏小少爷这是要耍赖啊?既然赌不起那就别玩啊!这么大的男子汉了,连这个都输不起,羞不羞呀!”高香寒伸出手指做了个羞羞脸的样子。 苏成憋红了脸,黑嘟嘟的眼中满是委屈。纵然他再霸道,也不过才是个六岁的孩童,心里的承受能力还是有限。 高香寒见他快要哭了,心中也觉无趣,便也做出了让步:“罢了罢了,只要你吃了饭,我再陪你玩一次还不成吗?” “真的?”苏成立刻睁大了眼睛,笑了起来。小孩子就这点好,喜怒都不会掩饰,永远一副单单纯纯的样子。 “是的!我可是从来不骗人的。”高香寒说这话的时候心有些虚,她可是说过许多慌的。为了掩饰心虚,急忙拉了苏成的胳膊往屋里去:“走吧走吧!快去吃东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二人施施然进了屋内,高香寒麻利的打开了食盒,从内拿出了蛋挞、南瓜坨子和一碗八宝粥来:“吃吧!这些东西可都有营养着呢!千万别浪费了,浪费可耻。” 苏成原本以为食盒里都是些大鱼大肉之类的东西,正觉得没劲。但是见到蛋挞和坨子,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些东西他可从来没吃过呢。 苏成小心的拿起了一块蛋挞,先闻了闻,似是在研究能不能吃。 高香寒用手指点了点苏成的小脑袋:“吃吧!又不是毒药,怕什么。” 苏成脸一红,白了高香寒一眼,似是有些害羞呢! 高香寒心中乐开了花,这小正太还真是有些意思,调戏调戏也不错。 高香寒看着苏成咬了一口蛋挞,那小眼神儿刷一下美了,一块蛋挞三口两口就下了肚子,嘴里还一个劲的嚷嚷着:“嗯!不错,还真是好吃。” “好吃吧!好吃就多吃点。”高香寒心里有了种满足感,做的东西有人欣赏,这就是好事啊! 苏成接连又吃了四块蛋挞,喝了半碗八宝粥,吃了一角南瓜坨子,这才饱足的打着嗝停了手。“臭女人,这东西是你做的吗?味道不错。”分明是夸赞,但是还要带个臭女人。 高香寒黑线,这熊孩子,才吃了亏,又来:“我可不是臭女人,往后可要叫我高姐姐。”高香寒纠正了一下,她可不想总是这么臭女人臭女人的听。 “臭女人,臭女人,就是臭女人。”苏成胡搅蛮缠,一点也不买账。 还真是可恶,都说吃了人家的嘴软,他的嘴非但没软,反倒越发硬了。 高香寒敛了心神,也不想与他再计较,反正任务完成,二十两银子算是到手了。 “行,随便小少爷高兴吧!既然您吃了饭了,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先走了。”高香寒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你……你不是说还要陪我玩的吗?”苏成不悦,撅着嘴生起了闷气。 高香寒转身苦笑:“小少爷,您就行行好吧!那麻雀容易吗?好歹也是条生命啊,那就禁得起咱们这么一再的追杀了,积点德吧!乖!” 一语末了,高香寒毫不迟疑的去找阿容,她可不想再和这个熊孩子扯上任何关系了。 第十九章 秘方 阿容远远的冲着高香寒微笑,早有守在门边上的丫鬟向她汇报了屋内的情况。 “姑娘,可真是辛苦你了。”阿容满面堆笑,这烫手的山芋总算是给吞下去了,她也不用再担心会被夫人责骂了。 “不辛苦,这是我分内的事情。”高香寒忍了膝盖的疼,客气的对着阿容笑了笑。毕竟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阿容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去赵管家那里领银子去。” 一听银子,高香寒顿时又来了精神,费了这么多力气,总算是没白费:“有劳您了。” 一路上阿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高香寒才知道原来这苏成是苏老爷的老来子,自然宠的厉害。之所以不肯吃饭竟然是因为早上苏老爷见他贪玩不肯用功读书,随口说了两句,他便甩了脸子不肯吃饭。服侍他的丫鬟婆子都被他给打了,也不让老爷夫人去探望。 高香寒暗叹,看来这孩子还是不能太宠,该收拾还是要收拾的。 到了厨房,赵大管家已经得了信,知道苏成吃了饭,他心里方松了口气。这少爷平常也是把他给累惨了,没少折腾他。 高香寒先见了礼:“赵管家,小女子的任务完成了。” 赵管家满意的捋了捋山羊胡,赞叹道:“嗯!没看出来,姑娘还真是有一手。银子老爷已经派人拿过来了,你拿着吧!”赵管家从袖口内掏出了个碎花钱袋子,里面正好是二十两的碎银子。 “老夫看你一个姑娘家,怕你拿着二十两出门不安全。所以老夫便自作主张给姑娘换成了碎银子,这样用着方便。”赵管家慈祥的笑了笑,这姑娘他还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不过他这么做也有他自己的算计,并非只是欣赏这么简单。 高香寒心中感激,接过了赵管家手中的银子。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赵管家想的事情,无非就是想让她将蛋挞的做法交给他,这样也能用这个秘方在苏老爷跟前讨个好。 但是高香寒也有自己的打算,这蛋挞用材简单,做起来也不十分的复杂,而且冷热皆可食用。这样的好东西,若是白白送人她心里还真有些不舍,怎么着也该捞点银子过冬才合算。 收好银子,高香寒向赵管家告辞,说是怕钱妈妈等急了,她要马上回去。其实这不过是个托词,她不过是想让赵管家主动开口关于蛋挞秘方的事情。 果不其然,高香寒刚要说走,阿容便对着赵管家使劲使了个眼色。高香寒看的真切,但是并不说破,依旧面不改色出了房门去。 赵管家匆匆忙忙的追了出来:“姑娘请留步,老夫还有一事想与姑娘商议。” 高香寒心中一喜,鱼儿总算是咬钩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吞下诱饵,当然这诱饵自然是蛋挞的秘方。 高香寒虽心知肚明,却还是装作一脸错愕,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赵管家找小女子还有何事?不妨直说吧!” 赵管家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虽说这里是后院的厨房,但是苏府人多口杂,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个长舌妇瞧见了说出去,坏了他的好事。谨慎期间,赵管家悄悄的指了指前面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见姑娘辛苦,想请姑娘到府外的茶馆喝碗茶罢了!不知姑娘可否赏光?”赵管家一脸笑容,眼眸中满是精明。 “那多不好!还要让赵管家破费,我看还是算了吧!”高香寒笑着推辞,心里却早就答应了。 赵管家老脸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不破费,不破费,姑娘才辛苦了呢!” 高香寒不再推辞,二人施施然去了府外的一家名叫百茗轩的茶馆。这茶馆统共有二层,一楼是普通坐,二楼全是雅间。 “哟!这不是赵管家吗!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店小二眉开眼笑咚咚咚的跑了过来。 “给老夫来一壶上好的龙井。”赵管家一看就是熟客,对这里熟悉的很。 “好嘞!您老楼上雅间请。”店小二一面报了茶名,一面殷勤的引着赵管家和高香寒上了二楼去。 上了楼,赵管家选了一间紧挨窗户的雅间,坐定后,又有店小二送了茶水上来,殷勤的给赵管家和高香寒倒上。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若是有吩咐,老夫自会叫你们。”赵管家扔了几个铜板过去,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容置疑。 “好嘞!您老慢慢喝着。”店小二心满意足的收了小费,咚咚咚的退了出去。 “姑娘,先请喝茶。”赵管家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也端了白瓷茶碗轻咂了一口。 面前的茶水热气缭绕,透过热气,高香寒浅笑,手指不住的轻叩着自己的大腿:“赵管家邀小女子到此,该不会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赵管家放了手中的茶碗,笑着捋了捋山羊胡,不住的点头道:“姑娘果然是聪明,老夫确有事情要与姑娘商议。” “什么商议不商议的,赵管家您太客气了。”高香寒莞尔一笑,先自降身价,这样才有利于谈条件。“若是小女子能帮的上赵管家的,那是小女子三生有幸,求之不得呢!” 赵管家对高香寒的这一番话果然是受用的很,笑的山羊胡都不住的抽动着:“姑娘真是爽快人,既然姑娘说了,那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老夫是想买姑娘手中那张蛋挞的秘方和专属权。” 高香寒心中一怔,这老狐狸,果然是精得很。不但要买秘方,就连往后的专属权他都要,看来他可是算计好了。 高香寒面色依旧,不动声色的笑道:“您可真是会开玩笑,这样粗糙的点心,怎么能入得了您老的法眼呢?您老一定是逗我吧?”高香寒先装傻,端了桌上的茶碗喝起茶来。 赵管家急了,皱着眉头道:“老夫不是开玩笑,老夫确实是想买姑娘手中的秘方。”怕高香寒不信,赵管家又接道:“姑娘不知,其实阿容正是老夫的内人。内人方才已经吃过了姑娘的蛋挞,评价也十分的高,所以老夫才想买了姑娘手中的秘方,打算往后做给我家小少爷吃,免得以后他闹脾气没东西哄他。” 高香寒脑子转的飞快,若是赵管家只是简单的想做给苏成吃,那他大可不必买了蛋挞的所有权。况且她方才在厨房做的时候,阿容全程在场,怕是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要做出几个来自然也不是难事。既是这样,他为何还要再多次一举的买秘方?这答案不难看出,必定是他自己想占有蛋挞的制作权,往后自己拿出去卖。 这老狐狸,胃口还真是大的很,看来他是想背着苏老爷自己单干了,方才还真是小瞧他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高香寒摸透了他的底,自然也知道自己秘方的价值了,砝码不觉又加高了些。 “原来阿容妈妈是您的内人啊!怪小女子眼拙,竟没瞧出来。”高香寒佯作吃惊,其实她心里早就猜了个八九分出来。“既然赵管家想买,那小女子也就只好忍痛割爱,卖给您老了。” 赵管家一听高香寒肯卖给他,面上立刻堆满了笑,一双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恨不能此刻就拿了方子去。 高香寒心中嗤笑,又慢条斯理的接道:“只是这方子可是小女子的全部家底,若是赵管家出的价钱不合理,小女子是断不会卖的。” 赵管家一听这个,脸上的喜庆之色顿时荡然无存。 看着赵管家的表情,高香寒忍不住心中感叹,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但凡是一提钱,这人马上就要变脸,一丝都不差。 “老夫知道姑娘难,所以老夫也不会亏了你的。”赵管家又捋了捋山羊胡,往前探了半个身子,压低了声音道:“姑娘的秘方老夫出五两可好?这五两可是够庄户人家多半年的嚼用了。”赵管家一脸的童叟无欺,好像这五两银子他已经出的十分高了一般。 高香寒心中冷笑,这老狐狸还真是拿她当傻子看了,以为她不知这方子的价值。哼!只能说他太自作聪明了。 高香寒眼光一冷,也随即笑道:“赵管家,您老这是开玩笑呢吧?区区五两银子,您老就想买我的秘方?”高香寒言语中有些奚落,但是更多的却是对五两银子的不屑一顾。 本周编辑榜推荐,希望各位妹纸支持一下喜欢就收藏一个,多谢了! 第二十章 吃定赵管家 赵管家显然不悦,立刻坐直了身子,气的鼻孔内呼哧呼哧的作响:“姑娘,听你这话是嫌五两少咯?老夫可告诉你,你做蛋挞之时,老夫的内人可是在边上看的,她其实早就学会了其中的精髓。老夫之所以想拿银子买,不过是看你可怜,你别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高香寒一阵错愕,这老狐狸变脸也太快了吧!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什么叫把自己当盘菜?老娘本来就是一盘好菜。 高香寒气急,可依旧面容不改,顺手从方才的银子袋内摸出了一锭一两的银子扔在了桌上,眼内写着不屑:“既然您老人家能做的出来蛋挞,那还有什么可谈的?这茶,算小女子请您老喝的,您老慢慢品着吧!恕小女子不奉陪了。” 高香寒毫不犹豫的起身,她可不想与这样满面伪善的人说话,免得掉范。 “你给我回来?老夫的话还没说完呢!”赵管家气的浑身颤抖,他在河沿镇那也算是相当当的人物,还没人敢和他如此说话呢!如今叫个小毛丫头这般羞辱一番,他心里这口老气可如何能咽得下? “你说吧!五两不行那你打算要多少?老夫可告诉你,你这方子若是老夫不买,只怕别人也是不敢买的。”他还是不舍那块肥肉,毕竟这诱饵还是十分诱人的,他此刻也是迫切需要。 高香寒站住了身子,心里头还在气恼他方才说话的语调,只是她也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初来此地便与人结下梁子,并非她所想。况且这赵管家确实也有些势力,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何况她还不是强龙,她也不想与他对着干。 按下心头怒火,高香寒又坐会了原处,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的风浪,但是心里却将他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既然赵管家要小女子说,那小女子便也只好据实以告。这张秘方,小女子打算要四十两,少一文都不卖。”高香寒说的铿锵有力,丝毫都不肯退让。 其实这四十两还是她做了退让的,她原本的打算是想卖五十两,只是她又不想遭赵管家恨,往后在河沿镇上也不好混。 赵管家显然还是被这个数字惊了一跳,老眼立刻瞪的如铜铃一般,脖子上的青筋也随之浮动着:“什么?四十两?姑娘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老夫怕是出不起这个价码。即便出的起这个价码,可这秘方的价值也值不起这个数。” 赵管家狠狠地瞪了高香寒一眼,他没想到这姑娘竟会要出这样的天价。亏了他还带她去了苏府赚了二十两银子,真是不知好歹。 可心里虽如此想着,却又真的舍不下那张秘方。赵管家不住的摇头,再一次讨价还价:“要不这样,老夫出二十两,这二十可不是个小数目,姑娘可要想清楚了。若是过了这个村,可就真没这个店了。” 赵管家眼光清冽,这二十两几乎是从他身上割肉,这蛋挞往后能不能赚钱还是个未知数,现在却要先搭进去点。不过常言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他也是舍了一把。 高香寒眼神一冷,直直的盯着赵管家:“小女子这四十两要的一点都不多,若您老只是买秘方,别说二十两,就是十两小女子也卖给您。可您要买蛋挞的专属权,这就意味着小女子往后也不能再做,更不能将此做法再传授与他人,四十两还多吗?” 高香寒步步逼近,她就是要吃定这四十两银子:“您老好好想想,若是小女子将这秘方卖与苏老爷,怕是不止这个数吧?苏老爷那可是开着许多家酒楼,想必肯定能用得到。” 苏老爷是高香寒的王牌,她清楚赵管家一定是背着苏老爷有自己的生意,否则他不会费心机的请她到茶馆喝茶买秘方。 果然,这一下正戳中了赵管家的痛处。他确实是在外面有自己的酒楼,私底下一直由他的儿子打理着。这次买高香寒的秘方,也是想提升自己酒楼的客源。若是这秘方被苏老爷得去了,还能有他什么事情。 赵管家脸色十分的不好,怔怔的盯着高香寒看了许久。他原本以为高香寒不过是有些小聪明但又不十分精明的姑娘,谁知道她竟然连他的底牌都摸得透透的。感叹之余,他也只能认栽,妥协道:“罢了罢了!四十两就四十两吧!老夫也再不与你计较了。” 高香寒紧攥着的拳头,这下总算是渐渐的松开了,一颗悬着的心也落在了肚里,面上又恢复了笑容:“好,赵管家就是干脆。既然您老如此干脆,那小女子也该表示一下,给您抹去十两银子吧!就算三十两。” 赵管家暗叹,这女子还真是不简单,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叫你心里还真是恨不起来。 赵管家摇着头一个劲的笑:“你呀!老夫今儿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姑娘若是有兴趣不妨来老夫的酒楼吧!老夫一定不会亏待了姑娘。” 赵管家有心将高香寒收于麾下,这样的人才,谁要得了,那真是如虎添翼。 高香寒笑的灿烂,心中竟还有些小小的得意:“赵管家真是太抬举小女子了,小女子不过是乡间村姑,如何能担此大任。况且小女子还是个外乡人,如今身怀有孕,丈夫又早早的没了,换了这些银两,也不过是想来年孩儿出生,能不让他跟着我受罪罢了!至于旁的,小女子也不敢想,不敢高攀,只求能填饱肚子,平安度日。” 高香寒说这些话,竟还有些动容。虽说这孩子与她并无什么关系,可如今他却已经与她血脉相通,心里自然也会升腾出母爱来,一手不由的抚在了还未隆起的小腹上。 赵管家不住的点头,眼神一改方才的犀利,竟变的有些温情:“难怪呢!姑娘要这点银子确实也不多,孤儿寡母的,往后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老夫这就写文书,给姑娘银子。”赵管家虽然有生意人的精明,可他也有子女,心中自然也会动容。 高香寒感激,二人间方才的暗战也随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却是理解和怜悯。 赵管家叫了店小二拿了笔墨来,也就片刻功夫,他便将写好的文书递给了高香寒:“姑娘瞧瞧,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若是有疑问,还可以再斟酌。” 赵管家语气温和,全然没有了那会子的戾气。 高香寒笑着接过了赵管家手中的文书,仔细的看了看。其实文书上的字有许多她还不能认的确,但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文书大体的意思便是她高香寒愿意将蛋挞的秘方卖给赵管家,从此不得再将秘方传与他人,更不得做与外人吃,否则视为违约。违约高香寒要退还原来拿走的银子,还要赔偿酒楼相应的损失。 文书内写的样样齐全,赵管家的心思可见十分的细。 不过恪守商业机密,高香寒还是能做到的。遂一口答应了下来,又在文书上签字按了手印。赵管家当即从袖袋内掏出了三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了高香寒:“姑娘,你看看银票,若是没问题,那你便将秘方写来给老夫吧!” 高香寒其实也看不懂银票,更加看不出真伪。但是赵管家怎么说那也是苏府的大管家,不可能拿这点银子骗她,坏了自己的声誉。 “赵管家客气了,这银子能有什么问题,小女子这就给您老写秘方。”好在高香寒在现代还跟着师傅学过几日的毛笔字,总算是能写出几个像样的字来,否则岂不是出丑了。 写了好秘方,高香寒恭恭敬敬的交到了赵管家的手内。赵管家细细的看了看,满意的收了起来,这笔买卖才算做成。 “姑娘,若是往后你还有什么新鲜的菜方子或者是糕点方子,你都可以来找老夫,老夫一定会出一个合理的价格给你,决不让姑娘吃亏。”生意做成了,赵管家心满意足的喝着茶,随口还想套套高香寒是不是还有什么新鲜的方子。 高香寒将银票收好,也笑的开心:“好,若是小女子再琢磨出什么新鲜的方子来,一定给您老送来。”说话间高香寒已经起身,她耽搁太久了,不知道钱妈妈都急成啥样了。“小女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耽搁您老了,先告辞了。” 赵管家也正好有回去的打算,毕竟他还是苏府的管家,不能在外逗留太久,遂和高香寒道别。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茶楼,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第二十一章 布庄 高香寒怀揣着银票,心里那个美啊!这可是她在这个时代的第一桶金,而且还不少。这就好比饥饿的人在最需要食物的时候,上天居然给他砸了个大蛋糕下来,心情无比的激动。 高香寒如晴空中的小鸟一般,兴高采烈的往公示栏那里去找钱妈妈。钱妈妈此刻正等的心焦,来回的踱着步子:“这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钱妈妈皱着眉头,心神不宁的默念着。 再一抬头,却见高香寒打东边走了过来,一脸的开心,看来事情办妥了。 “三小姐,您可是回来了,都急死老奴了。”钱妈妈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一脸的关心。 高香寒将头倚在了钱妈妈的肩膀上,撒娇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您老别担心了。”高香寒旋即从袖口内掏了掏,拿出了方才赏的二十两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您瞧,二十两银子赚到手了。” 高香寒如同献宝一般,这可是她第一次赚钱,自然抑制不住心头的欢喜,得瑟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钱妈妈先是错愕,转而又欢喜起来:“三小姐,您还真是有本事。您走了老奴打听了一番,说是苏家小少爷脾气坏的很,十分的难哄,您是如何做到的?又没有受伤?”钱妈妈真是越来越佩服她家这个三小姐了,自打落水以后,这整个人几乎变了个大样,完全的脱胎换骨了。 高香寒得意的笑了笑,又从袖口内拿出了银票来:“还不止这些呢!您瞧瞧,这里还有呢!”高香寒将银票递到了钱妈妈手内,笑的眉眼弯弯:“有了这些银子,咱们也能好好将房子修葺一番了。今年过冬还能买些炭火,也不至于挨冻了。” 高香寒开心的谋划着往后的日子,全然不知钱妈妈已经变了脸色。二十两她尚能接受,毕竟是自家小姐辛苦得来的。可这三张十两的银票,又是如何来的?这么多银子,她家三小姐即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弄来这么多呀! 钱妈妈心里一阵阵的不踏实,却又不好问,只好低沉着脸,一言不发。半响,高香寒才发现了钱妈妈的异常,疑惑的询问道:“钱妈妈,您这是怎么了?看您脸色十分的不好,是不是病了?”高香寒不免有些担心,毕竟钱妈妈上了年纪,这样跟着她吃苦,身体未必能吃得消。 钱妈妈老唇一张一合,欲语还休。她不过是个奴才,主子的事情也不敢太过问。只是若是不问,心里又憋的慌,默了半响还是问了出来:“三小姐,这银子您到底是怎么弄来的?老奴心来不踏实啊!” 高香寒恍然大悟,原来钱妈妈是担心这银子来路不明,不敢动用。也难怪了,她家三小姐原来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如今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银子,任凭是谁都会不踏实。 高香寒笑的明媚,睫毛一闪一闪的:“钱妈妈,您老多心了。这银子真的是我自己赚的,具体过程我慢慢的告诉您老。”高香寒收起了银子,一手挽了钱妈妈的臂弯:“走吧!现在咱们先不讨论这些,家里缺的东西多了,咱们还是先采买东西吧!” 钱妈妈听了自家主子的话,心里不觉多了几分踏实,老脸上也恢复了笑容:“行!三小姐说什么老奴照做就是了。” 高香寒只觉一阵贴心,离了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身边好在还有这样一个贴心的人在守护着她,她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前路即便是荆棘,却也多了几分温馨和坦然。 “钱妈妈,您老有什么需要的?”高香寒想替钱妈妈和云雀也买些体己的东西,毕竟她们舍弃了国公府优越的生活,来废宅伺候她,陪伴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锦上添花谁都能做,可这雪中送炭才格外珍贵。 “老奴什么都不缺,您就自己买些喜欢合意的东西吧!”钱妈妈笑的和善,被高香寒这样挽着,她还有些受宠若惊呢! 高香寒早就知道她不肯要什么东西,心里其实已经替钱妈妈和云雀打算好了。秋凉了,三人都需要秋冬衣,而且家中的破被烂褥也不能御寒,还要做几炕被新的被窝褥子,门上还缺个门帘子。这样一来,就要先去布庄买布了。 “钱妈妈,咱们先去布庄瞅瞅吧!” “行!三小姐也该做几身衣裳了。”钱妈妈瞅了瞅高香寒身上有些单薄的衣裳,心中一阵酸楚。若是在府里,哪能让她穿这样的衣裳出门,哎!真是今非昔比啊! 钱妈妈在等高香寒的空当,就已经打听好了这里的布庄和农用市场,此刻钱妈妈带路,倒也省了打听了。 二人说说笑笑的往西街走,几乎半条街都是布庄和绣庄。俗话说货比三家,高香寒也不免俗,带着钱妈妈转悠了好几家,最后停在了一家苏记布庄内。 这家买布的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相十分的和善。高香寒就是冲着店主是男人才进去的。女店主嘴巴太厉害,杀价不好杀,可男店主就不同了,杀价会简单些。 店老板见来了客人,立刻笑脸迎了上来:“二位好,二位是要买成衣还是要买布?我家店里啥样式的都有,二位可以好好看看。” 店主指了指货架上的各色布料和做好的衣裳,让高香寒和钱妈妈挑。 高香寒看了许久,才看中了一件深紫妆花圆领直身薄袄,这袄正好衬钱妈妈的皮肤和年纪,而且现在这个季节穿也正好:“老板,麻烦您给我拿一下那件深紫色妆花薄袄。” 店老板满脸堆笑,转身从货架上取下了衣裳,递给了高香寒,殷勤的介绍道:“姑娘还真是好眼光,这件薄袄是我们这里的新款。你瞅瞅面料,可是纯棉布的,里面装的也是今年的新棉花,就连里子都是棉布的,穿起了可舒服了。” 店老板一番自夸,不过是想抬高衣裳的价值罢了! 高香寒笑笑,拿着衣裳在钱妈妈身上比划了一下,钱妈妈有些不再自,连忙躲避:“三……姑娘,我有衣裳穿,姑娘还是给自己买好了。”人前面,钱妈妈也只能称呼高香寒为姑娘了。 高香寒依旧笑着比划着:“这衣裳颜色鲜亮,我看您穿着人都精神了许多呢!再说天也渐凉了,没件御寒的衣裳可是不行的。” 店老板听见有生意,忙笑着附和道:“是啊!大娘,您瞧您家孙女多孝顺,给您卖您就穿呗!还推辞个啥。”店老板以为高香寒是钱妈妈的孙女,自然是想劝着钱妈妈买下这件衣裳。 钱妈妈可是慌了,皱眉忙解释道:“她可不是我的孙女,她是我家姑娘。” 这下店老板可是糊涂了,看她们二人的岁数,分明就是祖孙。店老板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老板,这衣裳多少钱?”高香寒打定了主意要买。 “姑娘,这薄袄是新款,所以价钱也贵些,得要六十八文钱。”店老板偷偷的打量着高香寒脸上的反应,看她能不能接受这个价格。 钱妈妈一听要六十八文钱,立刻皱起了眉头,拉了高香寒低声道:“三小姐,这衣裳太贵了,咱们还是别买了,老奴这不是还有衣裳穿呢吗,凑合凑合就行。” 高香寒拉住了钱妈妈的手,笑道:“您就别说了,衣裳是我要买的。回去您要不穿,扔了都行。” 高香寒转身又对着老板道:“老板,您这衣裳还能不能再便宜了?” 店老板一脸苦笑:“姑娘啊!这衣裳可是新款,真是不能再便宜了。” 高香寒闻言,立刻将手中的衣裳放在了木质的柜台上,摇着头似是很遗憾一般:“其实这衣裳我们还真是挺喜欢的,只是这个价格也太高了。我可是看了好几家的,前面几家的衣裳也不比这件差,只是颜色没有这件亮罢了!既然您不能便宜,那我就不要了,反正庄稼人也没那么爱讲究。” 店老板原来看高香寒很喜欢这件衣裳,才想要吃定她,谁知道她这就要走,总不能让到手的生意飞了吧! “姑娘,请留步,虽说这衣裳是不能便宜,但是既然姑娘如此喜欢,我怎么也不能让姑娘扫兴对吧!”店老板露出了招牌笑容,“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抹你个零数,就六十文如何?”店老板用手比划了个六,一副童叟无欺的样子。 第二十二章 抢衣裳 高香寒一听才抹了八文钱,这哪是便宜了,分明就是给了个心理安慰。她在现代买衣服,店家要一百,她从来都是还价到五十,对半的还价。 “老板,六十文还是太贵,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一年才能赚几个钱啊?”高香寒苦笑着,似是有些抱歉。 店老板面色有些难看,一副肉疼的模样:“姑娘,那你说,到底多少钱买?” 高香寒伸了四个指头出来,在店老板面前晃了晃,显得颇为无奈:“我怕是只能出四十文钱了,多一文都没有。” “四十文钱?姑娘你是在开玩笑吧!这点钱就连本钱都不够的。”店老板急红了眼,顺手从柜台上拿过了衣裳,就要往货架上搁。 看来他是真急了,四十文确实是有些低了。但是高香寒也不想再多加钱,毕竟话已出口,她也不想再改,干脆拉了钱妈妈出了店门去:“那真是麻烦老板了,我们先走了。” 高香寒前脚出了门,后脚那老板便不耐的叫了起来:“罢了罢了!看你们日子过的也不容易,四十文就四十文吧!不过你们可别往外说去,悄悄拿走就是了。” 高香寒自然知道店主的意思,连忙笑着又拉了钱妈妈进了布庄,点头感激道:“行,我们不往外说去。” 高香寒拿过了衣裳递给了钱妈妈,又指了指货架上的另外一件细棉面子的桃红色撒花袄和一件水蓝色棉面子的小夹袄:“这两件衣裳也不错,麻烦老板拿过来我瞧瞧。” 店老板还有些蔫蔫的,似是不高兴,但是一听高香寒还要买衣裳,顿时又来了精神:“这有啥麻烦的,姑娘稍等,我给你拿去。” 店老板刚转身去拿衣裳,门口跟着走进了两个人,这二人不由分说的挤在了高香寒的边上,险些撞了高香寒一个趔趄,一副让高香寒让道的架势。 钱妈妈急急的扶住了高香寒,生怕跌倒。 高香寒不喜,侧目一瞧,却是两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皆是中等身材,长的黑黑胖胖的,皮肤有些粗糙,但是穿的还算干净爽利。二人手中皆提着半旧的竹篮子,篮子里是些吃的用的,应该是才从市集上买的。 “翠花娘,你瞅瞅那件紫红色的咋样?给俺娘穿可好?”其中一位穿着湖蓝色半旧棉布夹袄的妇人,指着货架上的衣裳询问另一位妇人,脸上笑的开心。 “二喜家的,俺看这颜色是不是有些太鲜亮了,你娘可都五十多岁了,穿个紫红色的会不会太喜庆了。叫村里人瞧见了,该说她老不正经了”翠花娘瞥了一眼二喜媳妇,笑的咧开了嘴。 “呸!俺看你娘才是个老不正经呢!”二喜媳妇一脸不悦,狠狠的瞪了一眼翠花娘。 她们二人说话间,店老板已经拿了衣裳递给了高香寒:“姑娘,你先看着,我去招呼客人。” “行,你忙着吧!我慢慢瞅瞅。”高香寒和钱妈妈拿了衣裳,细细的在身上比划起来。这两件衣裳她是打算一件给自己,另外一件给云雀的。 “你这人咋这么说话呢!俺不过是和你闹着玩,你咋还骂俺娘呢!真是闹不起”翠花娘撇撇嘴,也白了二喜媳妇一眼,不愿意搭理她。 “二位这是要买布还是买衣裳?”店老板打断了二人的争论。 “布。” “衣裳” 二人像是吃了枪药一般,双眼瞪得跟乌眼鸡似的,直直的盯着对方看。 高香寒不理睬她们二人,依旧比划着手中的衣裳,这两件衣裳倒是十分的合身。 “老板,这衣裳多少钱?”高香寒心中满意,指了指手中的衣裳。 “这两件衣裳也都是新款,我也不跟你多要,五十文一件,少一文都不卖。”这次店老板倒是果决,直接断了高香寒砍价的念头。 高香寒心想,看来这店老板是被她杀价杀怕了,干脆来个不还价的!也好,反正看质量也值这个价,遂爽快的笑道:“行,这两件我也要了。” 店老板喜笑颜开,一下子就卖出了三件衣裳去,虽说赚的少些,可也比卖不出的好啊! “行,我给姑娘包起来。姑娘看看还有没有啥需要的,若是有,我给你便宜点算。” 店老板一语未了,却听一旁的翠花娘发起飙来:“店老板,你当俺们是死人啊?俺们也是花钱买东西,你咋光顾她不顾俺们呢?” 原来这翠花娘刚刚受了二喜媳妇的气,如今又被店老板冷落,一怒便将气撒在了店老板的身上。 “是啊!你是不是看俺们买不起你的破衣裳?俺可告诉你,俺们只要想买,买个十件八件那就像是撒了泡尿一样,容易的很。”二喜媳妇也开始教训起店老板。 二人眼神一交汇,刚刚还斗得跟乌眼鸡一样,如今又叉着腰站在了统一战线上,俨然一对坐地炮。 店老板忙放下了手中的衣裳,给她们二人赔不是。这样的女人他可是见多了,惹不起的:“二位大妹子这说的啥话,我哪能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呢!只是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人家姑娘来的早,伦理也该给人家先包了衣裳。” 店老板笑的脸都快抽筋了,就怕两尊大神还发飙。 一听店老板这么说,二喜媳妇皱起了眉头来,拿眼瞅了瞅高香寒,又瞅了瞅高香寒手中的衣裳,眼珠子都瞪直了。 “哟!这衣裳颜色倒是好看。翠花娘,你给俺瞅瞅,这衣裳俺娘穿了咋样,是不是比刚刚那件好看。”二喜媳妇旁若无人的拿手指了指高香寒手中的衣裳,这衣裳正是高香寒给钱妈妈选的那件。 “俺瞅瞅,哟!颜色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样式咋样。”翠花娘随了一句。 她们二人完全是将高香寒和钱妈妈当空气了,高香寒顿觉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人那!货架上的衣服不挑,偏偏要看别人选中的。 高香寒也不与她们计较,径直的将手中的衣裳递给了店老板:“老板,把这三件包一起吧!你算算总共多少钱,我付给你。” 但老板也有些尴尬,正待要接,一旁的二喜媳妇却一把扯过了衣裳,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比划起来:“翠花娘,看看,咋样?好看不?”二喜媳妇扭着水桶腰,一阵搔首弄姿,全然不顾高香寒和店老板气急的表情。 “好看,真是好看。颜色好,样式也好,你回娘家给你娘送过去,你娘还不知道要乐成啥样呢!”翠花娘一阵赞扬,说的二喜媳妇满脸喜色。 “这位大婶,这衣裳可是我挑的,你们这是要做啥?”高香寒忍下了心中的气,一手又扯过了二喜媳妇手中的衣裳,递给了身旁的钱妈妈:“您老拿好,我这就付钱。” “行,我都算好了,一共是一百四十文。”店老板拨着算盘,已经算好了帐。 二喜媳妇眼见着手中的衣裳又被扯了回去,顿时气的涨红了面皮,叉腰嚷嚷道:“小蹄子,你干啥?你咋还从人手里抢东西呢?” 高香寒心中一阵低呼,这都是哪跟哪啊!这衣裳明明就是她从自己手中扯过去的,现在反倒说是自己抢了她的东西。哎!还真是够无耻的。 “这衣裳明明就是我家姑娘的,是你从她手上拿走的,你怎么还猪八戒倒打一耙呢!”钱妈妈也气急,和二喜媳妇理论起来。 “你这个死老婆子,咋说话呢?俺看你才是猪八戒呢!这衣裳你又没给钱,俺们怎么就不能买了?”翠花娘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语气显得颇为理直气壮,好像她们从人手里抢东西就是理所当然。 “行,你们说我没给钱,那我现在给了,这衣裳总该是我的了吧!”高香寒从钱袋子里掏出了一两的碎银子,丢给了店老板。 第二十三章 采买 “老板,这颜色的衣裳还有没有?”二喜媳妇眼见着高香寒给了钱,心里头不喜,又瞪着眼睛忙忙的问了一句。 “大妹子,这衣裳是新款,这颜色统共就一件。”店老板悻悻的,手底下已经开始给高香寒找余下的钱:“收姑娘一两银子,这三件衣裳共一百四十文,找您一吊零六十文钱。” “啥?就一件?”二喜媳妇跳起脚来,这衣裳她可是一眼就相中的。明儿就要回娘家了,不给家里的老娘买件像样的东西,多丢人,还不叫弟媳妇笑话死。 二喜媳妇也顾不上那么多,立刻挡在了店老板的面前,将衣裳往怀里一抱,飞了个白眼道:“这衣裳俺要了,这蹄子出了多少钱,俺就加二文上去。”说话的时候,二喜媳妇皱了一下眉头,似是有些肉疼。 翠花娘一听要加二文钱,心里头一阵吃惊。这二喜媳妇平日里那么抠门,今儿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她哪里知道二喜媳妇心里头的事情,上次二喜媳妇回娘家,买的东西少了,她那弟媳妇就狠狠的奚落了她一番,还给她脸色看。今儿别说是二文钱,就是多上五文,她也要。 店老板面露难色,虽说生意人唯利是图,可也得讲个信誉不是。既然都卖给别人了,就连银子都收了,又怎么好收回去不卖了,况且高香寒一下子就买了三件。 “大妹子,你看,这样不好吧!人家姑娘可都是付了钱的,你看看我这店里,还有好多款式呢!你再挑挑看吧!”店老板赔笑,回身指了指货架。 二喜媳妇翻了个白眼,一副无赖样:“俺就是看中这件衣裳的颜色了,别的俺还看不上眼呢!” “这……”店老板为难的看着高香寒和钱妈妈,似是在求助。这样的女人他也不想招惹,怕她们在店里乱闹腾,影响自己的生意。 高香寒皱眉叹气,怪不得《红楼梦》中贾宝玉说女人嫁了人就成了臭的了,一个个飞扬跋扈的,全然没有了女儿家的清静。如今看来,这话还真是有些道理的。 钱妈妈见高香寒叹气,忙低声道:“三小姐,要不然这衣裳就给她们好了,老奴换个别的也行。”钱妈妈实在不想在与人争执,有一个二剩媳妇就已经闹的头疼了。 高香寒拍了拍钱妈妈的手,眼眸一转,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二喜媳妇,转身对店老板笑道:“老板,这衣裳要不就给这位大婶子好了。她不是加二文钱吗,刚刚凑个整数,七十文,也好算账。”高香寒对着店老板使了个眼色,店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顿了顿又立刻笑了起来。 “是啊!既然姑娘肯让,那我自然是要卖的。大妹子,衣裳是你的了,七十文。” 二喜媳妇登时瞪大了眼珠子,看了看手上的衣裳,又看了看店老板,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啥?老板,你这心肠也太黑了吧!一件衣裳就要卖俺七十文,你是抢钱呀?” 翠花娘努了努嘴,也为二喜媳妇抱不平:“俺可明明听你给她算账要了一百四十文,那两件可是五十文一件的,这衣裳你才管她要了四十文,咋就管俺们要七十文了?” 高香寒冷哼一声,笑的灿烂:“我说二位大婶,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店老板管我要四十文,那是因为我买了三件衣裳。你们想要算四十文,也买三件啊!”高香寒奚落一番,这些女人就该让她们长长记性。 “呸!死蹄子,俺看你这是诚心整俺吧!俺就说你咋这么好心把衣裳让给俺了,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俺呢!啧啧!俺还真是没看出来,你这死蹄子还真是有能耐。”二喜媳妇手拿着衣裳,目光如刀在高香寒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大婶,瞧你这话说的,又不是我让你买这衣裳的,是你自己口口声声喊着要买。再说了,七十文对您来说不就是母猪身上的虱子,小意思吗!”高香寒一板一眼的说着。 不过这话一出口,钱妈妈和店老板立刻扑哧笑了起来,就连翠花娘都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但是一看二喜媳妇黑沉的脸色,立刻又收回了笑容。 “呸,死蹄子,你骂谁是母猪呢?小心俺撕烂你的臭嘴。”二喜媳妇受了奚落,脸色黑黢黢的,一把将手中的衣裳扔在了柜台上:“啥破衣裳,老娘还不稀罕呢!” 典型的酸葡萄效应,高香寒心中嗤笑。 “翠花娘,咱们走,呸!”二喜媳妇拉了翠花娘一扭一扭的出了店门去,差点把老腰给扭折了。 “哈哈哈……”店内一阵哄笑声。 “姑娘,你还真行。”店老板将找回的钱递给了高香寒,又替高香寒收拾衣裳。 钱妈妈也笑的止不住,心里佩服的紧。 “让老板见笑了。”高香寒接过了找回的钱,道了谢,又拿了衣裳,二人才从布庄走了出来。 出来没走几步,却又想起来还没买做被褥的布和做门帘子的布,二人又折回去了一趟,买了布和针线,总共又花去了贰佰二十六文钱。钱妈妈又管店老板要了些碎布头子,这些布头可以做些小秀活,拼在一起还能当板凳上的垫子。 出了苏记布庄,主仆二人便去了市集。 此时已经是晌午十分,集市上的商贩大多都已经散去,剩下的东西也不是十分的齐全了。 不过好在还是几家卖菜卖肉的,虽然菜没多少了,但是总算还能买到。 “三小姐,咱们买什么菜回去?”钱妈妈手里拿着装衣服布料的包袱,紧紧的跟着高香寒。 高香寒四处打量着,这些菜她在上学的时候可都是接触过的,而且还知道它们改良品种以后,就会变的高产和美味。 “老板,这刀豆和茄子咋卖?”高香寒指了指摊上的紫色长茄子和不是很长的刀豆,虽然品种不是很好,但是看着倒也还算新鲜。 “就这些了,姑娘若是都要了,俺算你便宜些。茄子六文,刀豆五文吧!”老板爽快的回答道。 “行,不过我还想买你边上的那个菜篮子,要不这菜也没法拿。”高香寒指了指菜贩子边上的一个竹篮子,往后买东西也能有搁的地方了。 “行,这篮子是俺自己编的,十五文一个,你看行不行?”菜贩子一面给高香寒秤着菜,一面笑着答话。 “我们买你这么多菜,你再给我们算便宜一点。”钱妈妈开始砍价,如今生活艰难,能省一文是一文。 菜贩子已经秤好了菜:“这茄子是五斤三两,刀豆是六斤二两,俺把这零头给你们抹了还不成吗!总共你给俺七十五文就行了。”菜贩子笑看着钱妈妈,等着答复。 “哎呀!七十文算了,往后我们还来你这里买菜。”钱妈妈说着已经躬身将菜往篮子内装。高香寒也拿出了那会子买衣裳找回来的零散钱,数了七十文递给了菜贩子。 菜贩子看了看日头,他还没吃晌午饭呢!便也不再计较,爽快的收了钱数了数,开始收摊:“下次可要来啊!” “好嘞!肯定来。”高香寒笑笑。 主仆二人收好了菜,又往前买了几棵大白菜、土豆、韭菜、萝卜和葱。大白菜可以腌制酸菜,酸菜炒下水,超级好吃的。不过高香寒心想,这古代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吃的,毕竟下水那东西多脏啊!他们兴许都扔了吧! 第二十四章 来个认亲的 PS:新书,求收藏,求票票!么么哒! 买了这些菜,竹篮子基本就满了,钱妈妈喘着粗气,显得颇为吃力。高香寒要撘手,钱妈妈不让,怕她动了胎气,高香寒只得作罢! “看来回去的时候得雇辆车了。”高香寒叹了口气,想着还有许多东西都没买全,心里头有些烦躁。在古代生活就这点不好,出门不方便,买东西更不方便。 “是啊!缺的东西还多呢!看来真得雇车了。”钱妈妈额上已经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高香寒忙拿了帕子替钱妈妈擦了擦。 再看看日头,已经过了晌午饭的时候了,二人肚子也开始饿的咕咕叫了。 “钱妈妈,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吃罢了饭再买?”高香寒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这半天了,她喉咙都快冒火了,肚子里的小家伙怕是也饿的受不了吧! “前面好像有家面摊,要不老奴去瞅瞅。”钱妈妈气喘吁吁的指了指路边一个不大的面摊子,她的肚子也早饿的受不了了。 高香寒原本还打算带钱妈妈去下个馆子,吃顿好的,再给云雀和车夫带些好吃的回去。但是此刻她肚子也已经开始抗议了,想了想,还是凑合吃点算了。 “那咱们就吃碗面吧!”高香寒回身搭了把手和钱妈妈一起提着菜篮子到了面摊前,摊主是一对母子,母亲三十多岁的样子,干净利落,儿子十六七岁,是专门负责端碗洗碗的。 见有人来,摊主儿子立刻赶上前来招呼:“二位请坐,请问要吃点什么?” 钱妈妈扶了高香寒落座,自己才敢坐下来。 “小二哥,你们这里都有啥吃的?”高香寒还不知道这古人的面食都有哪些种类!是不是也和现代一样,有牛肉拉面,肉丝面什么的。 “我们这里有肉面条和素面条,还有水饺和烧饼,不知道姑娘想吃啥?” “那就给我们来两碗肉面条。”高香寒还从未吃过古代的面条,心里隐隐的竟有些期待。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赶集的人大多都已回了家,吃饭的人少,所以面来的很快。面条就是普通的拉面,只是拉的技术一般,没有现代人拉的牛肉面细,不过也能看得过眼。面里面飘着一丝丝荤油花和一片菜叶子,闻着一股子油腻腻的味道。 高香寒兴许是有了生孕的缘故,竟有种想吐的感觉。忍了许久,才忍了下来。 犹豫了良久,高香寒方拿了木箸挑了几根面条送进了嘴里,这一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面条看着还行,但是吃起来却一点都不好吃,口感虽说滑溜,有嚼劲,可却只有咸味。 也难怪了,古代的调味料本来就少,做出来的面汤自然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不过钱妈妈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一脸的满足感,从她脸上一点也看不出难吃来。 高香寒低叹一声,没办法,再不吃,肚子就该抗议了,况且肚子里还有个小东西再等着营养呢!高香寒心一横,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面条,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罢了饭,高香寒付了钱,一碗肉面条七文钱,两碗总共十四文。 肚子吃饱了,高香寒和钱妈妈又来了精神。二人又去买了猪肉,高香寒特意挑了些大肥肉,这样可以炼荤油吃,油渣子还能包包子。 买好了吃的,二人又去了趟弹棉花的地方。买了三条被子五条褥子的棉絮,这样回去缝上面子里子,被子和褥子就好了,过冬也就不怕了。 等买全了东西,看看天色,差不多申时。二人赶紧找了辆骡车,拉了东西往回赶。 再说云雀一人在家中陪着车夫,到了晌午还不见人回来,自己便给车夫熬了汤药,又做了倭瓜粥吃。 二人吃罢了饭,刷了碗筷,云雀提了水桶想去打水洗洗头发。才到了井台边上,正好看到二剩媳妇也在打水。云雀不敢招惹她,急忙转身想要离开。 “哟哟哟,这不是隔壁的小狐狸精吗,你来这里干啥?打水洗你身上的骚味吗?”二剩媳妇提了水正好瞧见了云雀,忙冷笑着叉腰奚落了一番。 云雀气红了脸,回身狠狠瞪了二剩媳妇一眼。本待要和她理论几句,又怕把事情闹大,惹得众人看笑话,只能气恼的往回去。 “哼!死蹄子,和老娘斗,还差的远咧!”二剩媳妇看着云雀恼怒离去的背影,一脸的得意。这下总算是报了仇了,只是一想到高香寒,又肉疼的紧,啥时候这小贱人能落她手里,那才叫解恨呢! 云雀受了辱,红着眼圈气鼓鼓的往回走。刚到了门口处,却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看背影似是母女一般,穿的倒也干净利落。少女的手里还提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鸡蛋。 “你们找谁?”云雀收起了心中的不快,轻声的问了一句。 听见有人来,这母女俩立刻回过头来,眼神亮晶晶的。 “你是这家的主人?”中年妇人笑着上下打量着云雀,眼光十分的不讨人喜欢,看着总叫人产生一种贼滑的感觉。 云雀心头不喜,这女人皮肤有些黑,肥嘟嘟的,怎么看都有些像二剩媳妇的模样,她本能的对这来人产生了一丝丝反感。但是初来乍到的,有人问话又不好不回答,只能耐着性子道:“恩,算是吧!” 妇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旋即眉开眼笑起来,一手拉了云雀的手不肯松开,又对边上的女子使了个眼色:“秀儿啊!还不快帮姑娘提水桶,愣着干啥呢!” 蓝秀儿一听自己母亲的吩咐,应了一声,忙不迭的去接云雀手中的破水桶,浅笑道:“姑娘,还是俺来吧!” 说话的是个十四五的姑娘,长的白白净净的,鼻挺唇红,眼如水波,一笑还有两个梨涡,倒是一点不像她的母亲。在这山沟沟里,这样的容貌也能算的上是美人儿了。 云雀一下子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两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会如此殷勤? 不待云雀开口询问,这母女二人便将云雀拥进了院里。 一进了院门,蓝秀儿先皱起了眉头,这院里一股子羊粪的味道,熏得她差点上不来气。但是今天来可是有重要任务的,不能因为羊粪的臭气就退缩了。 “这院子里咋这么多的杂草,改明儿叫你哥和几个侄子来给你拾掇拾掇……”妇人巴拉巴拉嘴不停的说着,一副咱们就是一家人的模样。 “是啊!让俺爹来给姑娘好好收拾一番,要不然这屋子可是住不得人的。”蓝秀儿笑的梨涡浅浅,随声附和她娘说的话。 云雀听的如坠云雾,不过她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两个人一定是将她当做了她家小姐。云雀有些无奈,连忙甩开手澄清道:“我家姑娘去赶集了,还没回来呢!” 一听云雀不是高夫人的亲戚,这两个人顿时变了脸色,尤其是蓝秀儿,立刻将手中的木桶扔在了地上,嚷嚷道:“这木桶还真是重,累死俺了。” 云雀一脸吃惊,刚才还嚷嚷着要替她拿木桶呢,一眨眼就变了个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二剩媳妇那样的她都见识过了,这样的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你们找我家姑娘有事?”云雀弯腰捡起了木桶,将它放在了一旁,抬眸询问这母女二人? 那妇人的精神头明显是短了,脸上也没了笑容,哼哼唧唧的“嗯!”了一声,连眼皮都不撩一下,明显的不屑。 “你是高姑娘的奴婢?”蓝秀儿撇了撇嘴,有些鄙夷的看了云雀一眼,那口气好像在说原来是个丫鬟啊! 云雀憋红了脸,不愿回答她的问题:“你们慢慢等着吧!我还有事呢。” 云雀转身往房内走去,不理睬这母女二人。 “哎!你这人……”妇人似是十分不满,伸手指了指云雀。只可惜云雀已经摔门进了屋内,不再理会她们。 第二十五章 冤家路窄 “哼!不就是个低贱的下人吗?还给俺甩脸子,真是欠收拾。等她主子来了,看俺怎么收拾她。”妇人咬牙切齿,瞪着眼珠子哼哼道。 “娘,你说高家姑娘能答应俺们吗?你说她会不会嫌弃俺们,不肯帮忙。”蓝秀儿放下了手中的鸡蛋篮子,掏出一块鹅黄色的绣花帕子,在修长的手指上来回的绕着,似是有些不安。 妇人不喜,狠狠的瞪了一眼蓝秀儿:“你这孩子咋说话呢!合着她还能六亲不认?她虽说是高夫人的远房亲戚,可咱们也是高老爷的亲戚的啊!她有啥不能答应的。”妇人又飞了个白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蓝秀儿被她娘这么一堵,有些说不出话来。默了半响却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就咱那个也能叫亲戚?”语毕,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帕子,不再言语。 再说高香寒雇了辆骡车往家赶,骡车到底比脚力快,不出半个时辰便到了村口。车上拉的东西太多,高香寒只能让车夫把骡车往家门口赶。 好在庄稼人地方宽裕,大路也宽敞,骡车自然好走。眼看着快到了家门口,却不想又在路边的井台边上看见了二剩媳妇,二剩媳妇和几个妇人正在井台上闲扯,一副春光满面的样子。 听见骡车的声音,这些妇人都转过脸来看,一看车上坐着的是高香寒和钱妈妈,脸上不由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她们早就打听到了高香寒是个小寡妇,家乡遭了难死了丈夫婆婆,才投靠高夫人来到这里讨口饭吃的。其实她们哪里知道,这都是高香寒让钱妈妈和云雀散出去的,目的也是为了不让人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免得给高家人惹上灾祸。 “二剩媳妇,你瞅瞅,人家可是发达了,买了好些东西呢!”有个妇人捂嘴揶揄二剩媳妇。 二剩媳妇见高香寒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东西,还雇了骡车拉着,心里头眼红的紧,但是嘴巴上却不肯输了气势。眼一翻,冷哼道:“呸!俺看这狐狸精一准是去镇子上卖骚了,要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东西?”二剩媳妇想着早上被高香寒羞辱,又不自觉的咬了咬牙!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哈哈哈……”众妇人一阵哄笑,不过有几个也听不惯,皱着眉让二剩媳妇积点口德。 高香寒坐在车上,远远的就听见了二剩媳妇的说话。,钱妈妈也听的正切,心里头气的紧:“这二剩媳妇,还真是没治了。”回身又安慰高香寒道:“三小姐,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她一个村妇,也就只会耍耍嘴皮子。” 高香寒自然知道这些,而且她也没打算下车和二剩媳妇理论。她只是紧攥着拳头,总有一天,她会改变这些人的陋习,尤其是二剩媳妇,她要让她不再乱嚼舌根子。 “您放心,我不会和她计较的。”高香寒边说边让车夫快点,这样就能拉开和二剩媳妇的距离了。 二剩媳妇见高香寒并不理会她,心中有些无趣,翻腾了个白眼,又和众妇人闲扯起来。 骡车一路停在了高香寒家的门口处,车夫刚叫听了车,院里等着的两个人,便迫不及待的飞奔了出去。 “姑娘,你可是回来了。”妇人挤出了一脸的笑容,正要上前帮高香寒拿东西。可当她见了钱妈妈,这脸色刷一下变的黑沉了下来,似是见了鬼一般,嘴里喃喃道:“咋会是你们?” 高香寒正背对着妇人给车夫拿钱,一听有人喊,猛地回头一看,脸色也变了,眼神不自觉的冷了下来:“怎么是你?怎么?布庄里还没闹够,又来我家闹?还真是狗鼻子,找的够精的。” 高香寒一阵奚落,心里也不由感叹,这世界怎么如此的小,才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又见面了。冤家路窄啊! 原来这妇人正是二喜媳妇,在东边的村头住,而高香寒却住在西边的村尾,都是枫山村的人。 钱妈妈也黑了脸,一面从车上往下搬东西,一面挑眉道:“若是来找我家姑娘吵架的,那就请回吧!我们忙的很,没空跟你嚼舌根。” 云雀也从屋内飞奔出来,一脸的喜色:“姑娘可是回来了,都急死我了,我帮姑娘拿东西。”因为有人在,云雀便以“我”自居,不称奴婢。 “请让一下,我要搬东西了。”云雀用肩膀推了二喜媳妇一下,二喜媳妇早就呆掉了,心里头那个悔啊!怎么就会得罪了她呢!此刻她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蓝秀儿见她娘呆如木鸡,一句话不说,心里头急出火来。低叹一声,忙上前帮着云雀拿东西,眼睛不住的打量着高香寒,笑道:“姑娘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这院子这么脏,俺爹俺哥还能帮衬着拾掇一下呢!” 二喜媳妇老脸一变,马上也堆上了笑容,符合道:“可不是吗?早些收拾好,也省了许多事情了。俺还听说昨儿个二剩家的来闹腾咧!明儿俺让你二哥去给你讨公道去。”二喜媳妇口口声声的套着近乎,那个亲热劲,看着就让高香寒作呕。 “哟!我家姑娘这是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个二哥呢?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呢?云雀,你听姑娘说过她在这村里还有亲戚吗?”钱妈妈提了菜篮子,瞪了二喜媳妇一眼,心里其实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钱妈妈,我可没听姑娘说起过,只怕是有些人烂泥巴贴,硬往上贴咧!”云雀拿眼瞟了一眼二喜媳妇,再一想她方才那个看不起人的样子,心里一阵鄙夷。 “云雀,钱妈妈,拿了东西就回屋吧!人家车夫还要赶路呢!”高香寒对二喜媳妇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她来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蓝秀儿急的心里发慌,不知道她娘这是怎么得罪了人家,人家都不肯理会她们,那这事儿岂不是要泡汤了?她不要,她不能让这事儿泡汤。好不容易来个能在高夫人面前说的上话的人,她说什么也得抓牢了。 蓝秀儿握拳,忙冲她娘又使了个眼色,二喜媳妇早就尴尬的红了脸,接不上话茬来。见蓝秀儿使眼色,她只能再拉下面子,笑着上前帮钱妈妈提菜篮子,陪笑道:“今儿的事是俺的不对,俺给姑娘陪个不是。俺就是个村妇,说话是粗了些,姑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看在俺们都是亲戚的份上,姑娘就别气恼俺娘了。”蓝秀儿怀里抱着网好的棉絮,讨好的冲着高香寒笑着。 毕竟是在院门外,高香寒也不想招来更多人,便冷声道:“先到屋里说话吧!” 这母女俩一听要到屋里说话,心里那个美啊!以为事情马上就能成一般。 谢过了车夫,提了东西进了院子,高香寒让云雀带她们去中间的堂屋里坐着,自己先去洗手擦脸。蓝秀儿忙去院里提了鸡蛋篮子,随着云雀进了堂屋。这屋子早上云雀也收拾出来了,里面虽然陈设简单些,但是来几个人坐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这母女二人可不这么想,一看这屋里头的陈设,都是些破木头做的简易家居,中间的八仙桌儿都缺了好两个角,蓝秀儿的心就凉了半截子。心道,这高姑娘真的是高夫人的亲戚吗?这事情托付给她能成吗?看着悬啊!这屋里比她家还穷呢,哎! 二喜媳妇也是同样的感觉,不过既然来了,总是要探个虚实的,再说看她买东西的样子,不像是穷的掉渣的人啊! 高香寒洗了手,看过了车夫,才和钱妈妈往堂屋去。其实这个时候高香寒也明白了这二人的来意,她们的所作所为早就昭然若揭了。 一进屋,高香寒见二人坐着,便对着云雀嗔怒道:“你这丫头,咋不给二位倒上水呢?虽说咱家是没有茶叶子,白水总是有的,快倒两碗来。” 二喜媳妇一听让云雀去倒白水,心里头的热乎劲一下少了许多,这家真的穷的连点茶叶都没有了?难道高夫人真没给她点银子什么的?不可能啊。 心里虽这样想着,面上却依旧堆着笑,起身摆手道:“姑娘,可别忙乎了。俺们今天来也就是看看姑娘,想和姑娘认个亲。” 第二十六章 无耻之人 二喜媳妇边说边冲蓝秀儿使了个眼色,蓝秀儿忙跟着站起身来笑道:“是啊!俺娘说的不错,姑娘是高夫人的亲戚,那就是俺家的亲戚。” “亲戚?”高香寒心中嗤笑,佯装思索状,也落了座,“是亲戚为何从不曾见过面?” 二喜媳妇有些尴尬,忙往高香寒身边凑了凑,涎着脸解释道:“姑娘,也难怪你不知道呢!俺们是高老爷这边的亲戚,而你是高夫人那边的亲戚,自然是不认得。” 钱妈妈冷眼旁观,出府前她可从未听夫人说过这里还有高家的亲戚,这里不过是公爷暂住过的废宅,又哪何来的亲戚? 高香寒不动声色,若是真有亲戚,那她母亲又怎会不叮嘱钱妈妈,将来还能有个照应。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人根本就是来套近乎的,亦或者想从她这里捞点好处去。 高香寒浅笑,装作不知,拉了二喜媳妇的手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怎么没见过你们呢!既是亲戚,往后多走动便是了。只是,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位呢?” 二喜媳妇听闻此言,面上有些尴尬,一双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是马上又被她笑着掩饰过去:“说起来也不怕姑娘笑话,其实俺家和高家也没啥血缘上的关系,只不过是俺家家公和高家老爷认识。他们原来都是在一起打仗的,都是好兄弟。只是后来俺家家公腿脚不好,先回来了。”二喜媳妇脸红扑扑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一起打仗的都是兄弟,所以咱们也算是亲戚了。”蓝秀儿见她娘尴尬,忙笑着补充了一句,生怕少说了什么。 钱妈妈和云雀心里鄙夷的紧,不过就是个战场上的逃兵,如今人家发达了,她们倒是好意思来套近乎。还说是亲戚,真是够恬不知耻的。 高香寒愕然,这也能算亲戚? 还真是够极品的。 高香寒抬眼扫了扫蓝秀儿,又看了看二喜媳妇,叹气道:“哎!你们可是比我近,怎么说那也是一起打过仗的,过了命的交情。我虽说是高夫人的亲戚,可却是个八竿子都够不着的穷亲戚。若不是老家遭了难,死了男人公婆,我也不会去找高夫人开口,到这个地方来讨生活。谁叫我没那好福气,和高家夫人隔得远呢!若是隔得近了,是她的亲侄女,也不至于来这个地方吃苦受罪。”高香寒佯装叹气,一副愁容,说到动容处还拿了帕子抹了抹眼泪,可怜巴巴的。 二喜媳妇和蓝秀儿可是听直了眼珠子,原本还以为高香寒是高夫人一个多么亲的亲戚呢!弄了半天竟然还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二人见可能会捞不到好处,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 “姑娘,你也别难过,不管怎么说,那你也是高夫人的亲戚不是。其实俺们这次来也是找姑娘有个事情说,不知姑娘能不能帮帮俺们?”这下二喜媳妇也不装模作样了,干脆把事情挑明了,看看高香寒到底能不能帮得上忙,若是帮不上,就当白来了,帮的上,自然好。 高香寒心中冷笑,还真是能沉得住气,现在才说。面上却依旧愁容密布,眼角还挂着泪,哽咽道:“嫂子说吧!若是我能帮的上,一定帮。” 二喜媳妇一听这话,面上又有了喜色。尤其是蓝秀儿,抿着嘴唇,眼睛都是光亮亮的。 “其实不瞒姑娘,嫂子这才来找姑娘,统共有两件事情要求你,这第一件事情是你侄女的事情。”二喜媳妇忙推了一把蓝秀儿,使了个眼色道:“秀儿,还快给你表姑姑说说。” 蓝秀儿似是有些不好开口,来回的绕着手中的帕子,小声在二喜媳妇耳边道:“娘,还是你说吧!俺……俺有些不好开口。” 二喜媳妇撩了蓝秀儿一眼,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戳了一下:“瞧你这点出息,姑娘可是咱自家人,有啥不好开口的。” 高香寒无语,什么自家人,还真是会攀亲,而且一口一个嫂子侄女的,也不嫌恶心。若是一会子她们要是得到不到她们想要的,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嘴脸,高香寒一想都觉得好笑的很。 二喜媳妇一脸悻悻然,又往高香寒身边凑了凑,干笑了两嗓子:“姑娘,是这么个事儿。昨儿个你侄女听邻村的一个姑娘说,长安城里一品绣坊最近正要找几个学徒,你侄女就动了心思,想去当学徒。” 高香寒“哦”了一声,风淡云轻的道:“那就去呗,这可是好事啊!” 高香寒避重就轻,随口答了一句。 “姑娘,你是不知道,这一品绣坊可不是谁想去就去得了的,没有门路的,人家还不要呢!人家的绣娘将来都有机会送去宫里头,伺候那些娘娘们。”二喜媳妇眼睛晶亮,一脸的喜色:“若是你侄女能去了绣坊,她这一辈子可就算是熬出来了,俺和你二哥就算再操劳,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钱妈妈和云雀对这个一品绣坊可是熟悉的很,国公府里头,有许多的上等绣活可都是从一品绣坊出来的。她们没想到这蓝秀儿居然想去一品绣坊,这野心还真是不小。 “是啊!俺娘说的没错。俺是诚心想去绣坊,俺原本也喜欢刺绣,去了一定能学好,还请好表姑姑替俺求求高夫人,让她帮俺说说情,让绣坊收了俺,俺一定会好好学的。”蓝秀儿眨巴着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弄了半天原来是让她去说情啊!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都把注意打到长安城里去了。高香寒心里惊叹,不过她倒是也有些佩服这蓝秀儿,至少她肯为自己打算,而不是任由父母安排,嫁个人了事。 高香寒皱眉沉默不语。 见高香寒不语,这母女二人可是急了。到底是答应不答应,总该有个话吧!这样不说话算什么。 “姑娘,你看这事儿你能不能帮你侄女?俺们全家可都指望你了。”二喜媳妇一脸急色,却不忘讨好。 “二喜嫂,不是我不肯帮秀儿,只是我真的帮不了。我不过是高家夫人的远房亲戚,哪有那么大的能耐。”高香寒佯装一脸难色,她可不想再惹什么事端出来。“我如今都自身难保,若是真能求个缺儿,我还巴不得自己去呢。”高香寒低叹,越发愁眉不展。 高香寒心里清楚,若是她答应了这件事情,开了这个口子,往后不知道还要来多少二喜媳妇这样的。她已经是弃女了,又怎能再给自己的爹娘找事,还不如断干净的好。现在只是得罪一家人,总比往后得罪一票人的好。 蓝秀儿一听高香寒不肯帮忙,脸色立刻黑沉了下来,嗖一下便站起了身来,狠狠的瞪了高香寒一眼:“亏俺还管你叫了好几声表姑姑呢!还真是白白浪费了。” 二喜媳妇脸色大变,马上按住了蓝秀儿,她的第二件事还没求呢!怎么能翻脸呢! 二喜媳妇抬手在蓝秀儿的后背上拍了两巴掌,虽说抬的高高的,可落下去的时候分明没用多大的力气。 “秀儿,你咋能胡说八道呢?是不是魔障了,看俺回家不打你。”二喜媳妇咬牙骂道,其实都是做给高香寒看的。高香寒自然是知道,她也不戳破,不过是看戏罢了,还不如让她们娘儿俩演过瘾了。 本周上最新签约榜单推荐,希望各位妹纸多多支持一下呗!有支持才有动力码字,乃们说呢! 第二十七章 借钱 钱妈妈和云雀心里也都不喜,瞪着眼睛瞅着这娘儿两个。 “姑娘,你侄女不懂事,姑娘可千万别和她记仇。”二喜媳妇涎着脸,又是一阵讨好。 “怎么能呢!我帮不上秀儿,心里还愧的很呢!又怎么会和她记仇。”高香寒一脸愧色,全然不像是装的。 飙演技,谁不会…… “那就好”二喜媳妇舒了口气,又拿眼瞪了身后的蓝秀儿一眼,做出一副让她闭嘴的模样。蓝秀儿一脸委屈,眼泪都在眼眶里转着。 “姑娘,嫂子还有一件事情要求你。”二喜媳妇讪笑,活似哈巴狗,只差没多个尾巴,摇两下。 “嫂子,你说吧!只要我有气力帮衬,一定帮。”高香寒依旧敷衍着,等着她说。 二喜媳妇皱眉低叹道:“前些日子俺托人给你大侄子说了门亲事,是邻村王家的姑娘。可这姑娘还没过门呢,她爹的腿就给摔断了。”二喜媳妇一想到这个就憋火,这事儿咋就偏偏赶在她身上了,还有她那不争气的儿子,非得要娶这王家姑娘,说啥也不肯退亲。 “嫂子,说了亲这可是好事啊!先恭喜嫂子了。”高香寒避重就轻,先恭喜一下。 “好事个屁啊!”二喜媳妇一拍大腿,脸都气绿了:“姑娘你是不知道,那小贱人的爹摔了腿,她那不要脸的娘就非要管俺家要二十两银子,说是要了银子去给她男人瞧病。若是俺家拿不出二十两银子来,这亲事就不能成。”二喜媳妇胸口一高一低起伏着,恨的牙根直痒痒。 小贱人,咋就能值二十两…… 高香寒心中暗暗为这王姑娘叫苦,就算得了二十两银子嫁到这家去,往后还不被这恶婆婆揉搓死了,真是可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谁让这万恶的旧社会女人没地位呢! “可不是,俺看这王家人是想钱想疯了,恨不得掉钱眼里头去。不过俺大哥也是个没出息的,死赖都要娶,俺看他是中了邪了。”蓝秀儿对这件事也是颇有微词,家里过的本来就紧巴,她一年也穿不到两件新衣裳,眼看着自己也到了该说婆家的年纪了,家里要是再拿不出嫁妆来,她可怎么嫁! 二喜媳妇不喜,回身又在蓝秀儿的身上打了两巴掌,只是这一次可是真打,打的蓝秀儿差点一个趔趄撞到桌子上。 “你个死丫头,你大哥可不是你编排的,你再瞎说,小心俺撕烂你的嘴。”二喜媳妇护着儿子,儿子是自己的,就算花银子她也愿意。姑娘那是别人家的,嫁出去了就不和自己一条心了。 蓝秀儿心里憋屈,捂了帕子哭了起来。她自己的事情没办妥,反挨了一顿打。 云雀和钱妈妈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一茬接一茬的事情,还有完没完了。 “你们还真是把我家姑娘当万能的了,我家姑娘是逃难至此,那里来的银子呢!”云雀气鼓鼓的瞅着二喜媳妇,这女人还真是无耻的紧。 “呸,你个死蹄子,哪都显着你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不过是个臭使唤丫头,有啥资格说话。”二喜媳妇一脸不悦,肥囊囊的脸一抽一抽的,恨不得把云雀给撕了。 云雀心里委屈的紧,但是她也开明白了,你不硬气,她们就要骑你头上拉屎撒尿。原本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硬生生的没让它掉下来:“我没资格说话,你也没资格借银子。” 高香寒心里一抽,原本还打算痛痛快快的借给她点银子呢,这下真是一点心思都没了:“嫂子,你弄错了,我哪里就配使唤丫头了。云雀也是跟我一起逃难过来的,她不过是见我有了身子才伺候我。钱妈妈倒是夫人身边的人,可她也不是专门来伺候我的,她是来替夫人看家护院的。” 二喜媳妇似是有些不信,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红着脸讪笑道:“姑娘是和嫂子玩笑呢吧!怎么可能呢!俺看姑娘买了那么东西,夫人一定给了姑娘不少银子吧?”二喜媳妇彻底按捺不住了,一股脑儿把心里头的沟沟道道都说了出来。 “你还真当高夫人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呀!夫人连我都没给多少,更别说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了。我看你是想钱想破了脑袋,昏了头了。”钱妈妈实在看不下去,狠狠的奚落了一句,三小姐好不容易才赚了些银子来,要是便宜了这对母女,还真是白瞎了。 “真的?”二喜媳妇苦着脸,几乎哭出来。 “嫂子,钱妈妈说的不错,高夫人真没给我银子。今天买东西的钱我还是管钱妈妈借的呢!”高香寒给钱妈妈使了个眼色。 钱妈妈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冲着二喜媳妇道:“这银子我可不是白借的,可是要利钱的。” 二喜媳妇皱着眉头,几乎萎靡不振,蓝秀儿也鼻子里呼着冷气,冷笑道:“娘,看吧!俺就说她是个穷鬼,你还不信。”语毕,又鄙夷的看了一眼高香寒,什么狗屁姑娘,还不如她蓝秀儿呢! 翻脸不认人,还真是势力…… “大侄女,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有银子,都是你和嫂子瞎想出来的。”高香寒目光冷然,这蓝秀儿还真是够势力的,捧高踩低,亏了没有答应帮她。 “嫂子,既然你来了我总也不能叫你空手回去”高香寒从袖口内掏了掏,摸出了那会子准备好的五文钱,起身递给了还在发呆的二喜媳妇:“嫂子,多的我是没有,这五文钱你拿着买馒头吃吧!” 高香寒将钱塞在了二喜媳妇的的手中,二喜媳妇立刻浑身乱颤起来,将手中的钱丁零当啷扔在了木桌上,瞠目切齿道:“死蹄子,你当俺是要饭的?这俩钱你就想打发俺,亏你想的出,呸!” “娘,你还和她费什么话,瞧她那穷酸样,怪不得二剩婶子骂她,真是该。”蓝秀儿狠狠瞪着高香寒,冷哼道:“明明就是丫鬟的身子,硬要打肿了脸充小姐,无耻。” “你说谁无耻了?你们才无耻呢!我们又没让你攀亲戚来,是你们自己非要往上贴,还赖别人,无耻……太无耻……”云雀气的连声回击。 这出戏演到这里也就再没多大意思,是该收场了。高香寒不怒反笑道:“秀儿,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大小姐,更没说过我和高夫人是多亲的亲戚。是你自己误会罢了!再说了,又不是我八人大轿抬你们来求我的,那不也是你们自己迈着两条腿来的吗!腿在你们身上……你不迈,它自己还能走?” 对付贱人,高香寒从不手软。 “你……”蓝秀儿又羞又怒,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哪不好去,偏偏来这破地方求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秀儿,咱们走。”二喜媳妇扭着大肥腰气呼呼的往门口去,嘴里还不忘嘟囔道:“穷鬼,真是晦气死了,呸!” 蓝秀儿狠狠瞪了一眼高香寒,也扭着柳腰出了门:“呸,晦气死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点不差。 世态人情,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求时是孙子,求不着就要踩低你。 高香寒一看地上还放着一篮子鸡蛋,想来是她们想等着事成之后的谢礼。眼光一冷,对云雀道:“云雀,把篮子给她们提出去。” 云雀应了一声,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提着篮子飞奔了出去,站在门口喊道:“秀儿姑娘,可别走啊!这鸡蛋还要不要了。” 云雀故意喊的大声,让周边路过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二喜媳妇一听鸡蛋,原本走的飞快的脚步又忙忙的停了下来,回身指着身后的蓝秀儿骂道:“死丫头,谁叫你跑这么快的?还不快去拿鸡蛋。”事儿没办成,她可不想再搭上一篮子鸡蛋,这帐她可是算的清楚着呢! 蓝秀儿有些怕栽面子,毕竟东西都送人家去了,哪有再要回来的理,遂皱眉不悦,嘴里嘟囔道:“你咋不去。” “你个死丫头,敢和你老娘拌嘴了。让你去你就去,废啥话!” 蓝秀儿心里不悦,可脚下又不敢怠慢,磨磨蹭蹭的往云雀跟前走去。 一路上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般,都不敢看人。 “你们富人送的东西,我们这些穷鬼可是不敢要的,吃了还怕你们再从牙缝里扣回去呢!”云雀说的越发大声,周围驻足的乡邻窃窃私语起来,明白人也都能看出些门道来。 一定是二喜媳妇来巴结人家,结果没巴结着。 二剩媳妇也站在门口的大树下依着,冷眼嗑着瓜子,心里暗骂二喜媳妇是个贪财的,真是活该! 蓝秀儿受着指指点点,的脸都快红到耳根子上了。 走到云雀跟前,不拿也不行,拿了更难堪。犹豫良久,才飞快的从云雀手中接过了篮子,提了篮子低了头急急忙忙的往前跑去,嘴里嘟嘟囔囔道:“死丫头,看俺以后不撕烂你的嘴,呸!” “呸!谁撕烂谁的啊!不要脸。”云雀冷哼一声。 二喜媳妇趁这个空当,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第二十八章 蓝家 看着蓝家母女俩急匆匆的跑远了,云雀才止了笑容着回了屋里。 恶人有恶报,活该! 高香寒正和钱妈妈说着二喜媳妇和蓝秀儿,这母女俩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蓝秀儿,简直就是个势利眼,小泼妇,往后还是要和她们少来往的好,免得又生出事端来,让自己心烦。 “那娘俩走了?” “走了,怕是早跑的没影儿了”云雀笑红了脸,将方才门外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一想到蓝秀儿一脸难堪的样子,心里更觉痛快的很。谁叫她瞧不起丫鬟,活该! 高香寒赞许的冲云雀浅笑,她总算是能适应这山沟沟里的生活了。乡下人虽然是朴实,可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这村里的人自然也不乏奸猾之徒,为了一己之私,就要置你于不义,所以还是要活的通透才行。你不犯人,却也不能让人犯你。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对了,你和车夫吃了晌午饭没?我和钱妈妈买了肉、蔬菜和米面,若是没吃,你赶紧去做饭吃。” “吃过了,奴婢熬了南瓜粥。” “哦!那就好”高香寒点了点头,笑道:“我在布庄还给你买了衣裳呢,等会子你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云雀脸红扑扑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心里一阵阵感激:“三小姐,您对奴婢真好。” “说什么傻话呢!三小姐本来就是好人,对谁都好。”钱妈妈笑的温和,心里也高兴的紧:“一会子老奴和云雀去缝被窝褥子,三小姐您躺着休息会。” 高香寒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有些累了。可能是有身孕的缘故,眼皮子有些发沉:“行,不过那些肥肉可要马上炼了油,放的久了就有味道了。”高香寒心里还惦记着买回来的肥肉,这时代又没有冰箱,肉都容易坏,坏了多可惜。 钱妈妈应了一声,和云雀扶着高香寒去了卧房休息,待高香寒睡着,二人才各自忙活起来,切肉的切肉,缝被子的缝被子。 ※※※※ 蓝家厨房里,二喜媳妇正站在水缸边上,端着碗水气鼓鼓的喝着,脸色如黑炭一般,嘴里还嘟囔着:“晦气,真是晦气,呸!” 蓝秀儿提着鸡蛋篮子红这个脸,快步的跑了进来,一进来就将鸡蛋篮子扔在了有些发黄的案板上,立着眼睛喘气道:“娘的腿脚还真是快,平日里下地干活也没见你这么利索过,怎么遇上这事就跑的这样快了。” 蓝秀儿心里怪她娘扔下她先跑了,那么多人指指戳戳的,她现在还觉脸上作烧呢!这往后可咋出去见人,出门了准会被人笑话死,说她蓝秀儿巴结人去了,结果没巴结着,还又要回了送出去的鸡蛋。一想到这些,蓝秀儿就恨得牙根痒痒。 二喜媳妇一听蓝秀儿埋怨,登时搁了手里的碗,翻腾着眼珠道:“啥,你给俺再说一个。俺听这意思你是埋怨俺了呗,俺可告诉你,你是俺闺女,谁都能埋怨俺,就你这死丫头不能。” 二喜媳妇黑着脸上前,咬牙在蓝秀儿的额上拿指头使劲戳了一下,瞪着眼睛道:“要不是为了你,俺能去求人吗?你还有脸埋怨俺了。” 这一句话戳的蓝秀儿一个字说不出来,只撇着嘴站着,半响才嘟囔道:“又不是光为俺的事情,不是还有俺大哥的事情吗?” “死丫头……敢跟俺顶嘴了,小心俺拿鞋底子抽你。” “娘,你们回来了?”蓝秀儿的大哥蓝栓子笑吟吟的从屋外晃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和蓝秀儿年纪相仿的少年,长的眉清目秀的,和蓝秀儿极像。他是蓝秀儿的龙凤胎哥哥蓝大山,只比蓝秀儿大了一刻钟。 “秀儿咋了?咋撅着个嘴?谁惹着你了?”蓝栓子见屋里气氛不对,心里隐隐觉得不好,一时也皱起了眉头:“娘,事情是不是没有办成?秀儿的事情人家没答应?” 一提这个,蓝秀儿登时眼泪婆娑的哭了起来,心里头又是不甘又是羞愤,哑着嗓子道:“那小蹄子压根就不是高家夫人什么重要的亲戚,根本就说不上话,还帮个屁啊!可不就黄了。俺进不了一品绣坊,俺……俺不想活了。” 蓝栓子的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听蓝秀儿说的话,看来这银子也是没借到。没借到银子,他还咋娶媳妇? 二喜媳妇见儿子黑了脸,脸上悻悻的,心里也不好受,开口劝道:“栓子,银子的事情,咱们慢慢再想办法。那死蹄子没有银子,她花的还是朝那个什么钱妈妈借来的呢!” 蓝栓子的手指捏的嘎嘎作响,他都十九了,村里头十九的大小伙子早都成家立业了,有的都抱上了大胖小子,偏他一直没人给说媒。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嫁给他了,家里却又拿不出银子来,叫他如何能不窝火。 “娘,反正俺不管,这媳妇俺就是要娶。俺这些年在外头打短工,零零碎碎少说也存了有五六两银子了吧!你给俺拿出来。俺再去找人借点,凑吧凑吧,没准也就够了。”蓝栓子挑眉伸着手,管二喜媳妇要他赚来的银子。 儿大不由娘,自古都是如此。 二喜媳妇见蓝栓子伸手管她要银子,气的也立时憋红了脸,指着蓝栓子的鼻子骂道:“你个黑了心肝的,现在又朝老娘要钱,你的钱不都给你盖了新房了吗?哪里还有钱?” 半年前,蓝二喜才在后院给蓝栓子盖了一院子新房,为的就是给他娶媳妇。盖房子几乎已经花光了篮家所以的积蓄,为此还欠了一屁股的帐,到现在都没还上呢! “是啊!大哥。娘说的没错,咱家那里还有钱,可不都盖了房子了吗!”蓝大山依着案板,低着头闷闷的说了一句,心里头有些不愿意,钱都给了大哥了,他将来怎么办?媳妇还娶不娶了? “大哥,不是俺这当妹妹的多嘴,那王家姑娘有啥好的?哪那里就能值上二十两银子了?她又不是金子做的。”蓝秀儿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愿意:“俺看你还是退了亲,让咱娘好好再给你寻摸一门好的。” 蓝秀儿抹了眼泪,为了给她大哥娶媳妇,她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敢买过。 蓝栓子冷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蓝秀儿,嘴里嚷嚷道:“你个毛丫头,懂个屁,俺是你大哥,还轮不到你说话呢。反正俺就是看上她了,说啥俺都要娶了她”顿了顿,他又瞅了他娘,犹豫道:“实在不行,俺就去借印子钱,反正俺年轻呢!三年五载的俺慢慢还。” 语毕,蓝栓子急忙避开了他娘的眼睛,不敢去看。 这印子钱可是高利贷,驴打滚的翻倍,借钱就等于借命。 “你个兔崽子,借印子钱?那可是驴打滚的利钱,你也敢借?俺看你这翅膀硬了,胆儿是也忒大了。”门口又进来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身穿一声黑色夹袄,上面打着几个补丁。老头头发有些花白,但精神却十分的好,两个脸蛋子红扑扑的,眉眼里闪着一丝怒气。 “爹。”二喜媳妇敛了脸色,忙叫了一声。 “爷。”篮家兄妹三人也齐齐的喊了一句。 来人正是蓝家的掌事人蓝贵生,蓝贵生当年确实和高香寒的父亲一起打过仗,只是后来战事紧张的时候,他当了逃兵,一直躲在枫山村里种田。所以这些年来,村里的人也都瞧不起他,私底下更是叫他蓝跑跑,让他很是抬不起来头来做人。 蓝二喜是他的小儿子,大儿子蓝大喜前两年上山猎熊,被熊瞎子拍死了,留下了个孤儿寡母,一直也是靠着种田为生。好在蓝大喜的媳妇是个脾性儿好的,没有多少幺蛾子,孙子蓝根子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倒是省了他许多事情。 只有这老二一家子不得消停,三天五天的就要闹出点事情来,闹得他也心烦。 蓝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直直的瞅着二喜媳妇,不悦道:“老二家的,栓子都要去借印子钱了,你咋不管管,就由着孩子瞎闹腾?” 二喜媳妇悻悻的,忙使唤蓝大山:“大山,你先去堂屋给你爷搬把椅子来。”一面又对着蓝老爷子陪笑道:“爹,栓子就是说说,他哪有那个胆子呀!您老放心。” “栓子,还不快给你爷说说,说你不敢借印子钱。”二喜媳妇使着眼色,让蓝栓子保证。 蓝栓子立在门口,有些不情愿,但又不敢不说,只能低声道:“爷,俺是说着玩的,您老别动气,俺不借印子钱。” 二喜媳妇又忙向蓝秀儿使个颜色,蓝秀儿点了点头,立刻凑上来立在了蓝老爷子的身旁,拉了蓝老爷子的胳膊笑道:“爷,您老就放心吧!俺大哥不敢借印子钱的,他也就是随口说说。再说了,就是借印子钱,那不也得您老点了头才行吗!您老就消消气。” “爹,您听秀儿都这么说了,您就放心吧!”二喜媳妇道。 第二十九章 二十两银子的事 说话间,蓝大山已经搬了个半旧的漆黑色椅子过来,放在了蓝老爷子的身后,低声道:“爷,你坐下说。” 蓝老爷子翘着山羊胡,瞪了一眼蓝栓子,回身坐在了椅子上,冷声道:“俺可告诉你们娘儿几个,你们谁要是敢借印子钱,可别怪俺这个当长辈的不讲情面。到时候要了你们的强,别说俺六情不认。” “知道了,爹。”二喜媳妇有些不情愿的回了一句。 蓝老爷子眼冒精光,又盯着二喜媳妇道:“老二家的,俺刚才出门可是听见了些风声,说是你和秀儿去找高夫人家的亲戚了?还提着一篮子鸡蛋,叫人家又给送回来了。可有这事?” 声音不大,却颇有威严。 二喜媳妇低着头摆弄着衣角,脸色一阵发黑,心里头暗骂,是那个不要脸的臭婆娘说的,一个个嘴巴真是坏透了。 不过这村里就是如此,只要有个大干小事,哪怕是谁家的媳妇隔着墙头放了个屁,这消息都会像长了翅膀一样,马上传遍全村子,藏都藏不住。 蓝秀儿聋拉着脑袋,也不敢说话。她可是知道她爷的心事,就因为当年当了逃兵,所以才不允许他们蓝家人往外说他当过兵的事情。 尤其是对和他一同打过仗的高家,更是讳莫如深,绝对不能提的。要是让他知道了她们娘俩去求高香寒的事情,那还了得,还不打死她。 二喜媳妇和蓝秀儿相互对视着,都不敢说一个字。 蓝老爷子一看这母女二人的脸色,心里还能不明白?肯定是如外面听来的那样。 一想到这些,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山羊胡一抽一抽的,皱着眉头骂道:“老二家的,你眼里还有没有俺这个爹?俺的话你们全当耳旁风了?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蓝老爷子气的浑身打颤,越说越激动,不由憋红了脸:“你说你求谁不好,你偏偏去求高家人的亲戚,你这不是打俺的脸吗?还是嫌俺不早死,想活活的气死俺?”蓝老爷子一阵咳嗽,气的心肝都疼,这老二家的从来都不叫人省心。 站在身后的蓝大山忙替他也顺气:“爷,你消消气,气坏了身子还得吃药。” “吃药?吃药俺也没花你们一文钱,你这小兔崽子怕个啥?你爹都没说啥,你倒是来训俺了!”蓝老爷子气急,曲解了蓝大山的意思,又是一阵咳嗽。 蓝大山一脸委屈,只能住了嘴,不再说话。 二喜媳妇被骂的一声不吭,半响才转过脸来解释道:“爹,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栓子都十九了,好不容易说成了门亲事,总不能就这样黄了吧!”声音带了几分哭腔,倒像是受了多大屈辱一般。 “再说秀儿这丫头,她在刺绣方面本来就好,村里的丫头那个能比得上她的绣工?就是镇子上绣庄里的伙计也没她的鲜亮,阵脚没她的好。可偏就因为没人才去不了好地方当绣娘,耽误在了这地方。”二喜媳妇说到这里一阵心酸,不由拿了帕子抹了抹眼泪,一脸的委屈:“俺是他们的娘,能不为他们想吗?” 这些话也戳中了蓝秀儿的心,一时跟着哭了起来,想着不能去一品绣坊当绣娘,这心就疼的难受。 “是啊!爷,您可不能怪俺娘。俺娘也是为了俺和秀儿好,又不是为了她个人。再说了,俺家秀儿要是能谋个好活计,咱家不也能跟着沾光吗!有啥不好的。”蓝栓子扣着指甲,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心里头也是不舒服。 “你给俺闭嘴。”蓝老爷子气的浑身乱颤,恨恨的盯着蓝栓子,动怒道:“你还有脸说这话,你一个大小伙子,成天家窝在家里算怎么回事?也不出去想办法挣钱养家,整天的就知道想媳妇,你以为媳妇就那么好娶?”顿了顿又道:“没银子,哪来的好姑娘跟你。” 一看到这孙子,蓝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前几年年纪小还好管束些,家里人一说,也能出门去找个短工做。如今大了就知道好吃懒做,连地里的活都不肯上心,还偏爱讲个排场,爱穿个鲜亮衣裳,插葱装相。 一语塞的蓝栓子憋红了脸,羞得说不出话来。 “爹,你这也不能怪俺家栓子。这两年栓子虽说没出门干活去,可他不也一直帮着他大伯娘家干活吗!家里的活,地里的活,那个能少了他。”二喜媳妇别过脸去,心里有些不喜,忙替自己的儿子鸣不平。 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蓝老爷子愕然,有些不信的掏了掏耳朵,气恼道:“啥?老二家的,你说这话也不摸摸的良心,你亏心不亏心!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俺不知道?这两年你从老大家抠搜来的东西还吗?你还有脸说了。栓子那回去他大伯娘家帮忙,他大伯娘不是拿了家里的好吃好喝给他?有几次还给栓子算了工钱,你当俺不知道?” 蓝老爷子气的拿手指了指二喜媳妇和蓝栓子,颤着嘴唇道:“你们啊……做人可不能这么着,老天爷可是看着呢!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们就作孽吧!” 这些事情二喜媳妇和蓝栓子确实私底下做过不少,心里头有鬼。 二喜媳妇和蓝栓子辩驳不出来,只能垂着头立着。 屋里一阵沉寂…… “哟!咋都在厨房里?”门口又进来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也是五短身材,穿着褐色半旧的大薄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在后头盘了个髻,一看年轻时候就是个干练的人。 “娘!”二喜媳妇忙上前搀扶。 “奶!”蓝栓子还有些抬不起头来。 “栓子和秀儿这是咋了?咋都一脸不高兴”王氏打量着屋里的人,总觉得气氛不对。 “你问你这没脸的儿媳妇,她都做了些啥好事。”蓝老爷子还在气头上,黑着一张脸,也不去看王氏。 王氏看气头不好,回身看了看二喜媳妇,问道:“咋了?给娘说说。” 二喜媳妇有些尴尬,不敢当众说,只好附耳把她去找高香寒借钱的事情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当然要回鸡蛋的事情只字未提,她也是要脸面的人。 王氏听了二喜媳妇的话,又看看蓝栓子和蓝秀儿,开口道:“他爹,俺看这事儿老二家的也没啥错处。秀儿大了,既然她想往外蹦,咱们总得搭把手支持一下不是!再说栓子的亲事,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叫它黄了吧,难不成叫咱栓子打光棍不成?” 王氏上前拉了蓝秀儿的手安慰起来,她可就这一个孙女,宝贝着呢! 蓝老爷子瞪了一眼王氏,气道:“你给俺闭嘴,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 王氏脸色一变,也有些生气:“你这老头子,你糊涂俺可不糊涂,你不想早抱重孙子,俺可想抱。”王氏又拿手指了指蓝栓子:“反正这二十两银子,咱们蓝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凑出来,栓子是俺家的长孙,绝对不能让他打光棍。” “凑?你说的轻松。给栓子盖了新房,咱家哪里还有银子?哼!有本事你给俺拿一个出来。”蓝老爷子低叹一声,真是二十两逼死个英雄汉啊! “老二啥时候回来?”王氏白了蓝老爷子一眼,瞅着二喜媳妇问道。 “早上去市集,俺去他做工的地方问过了,说是还要三天才能回来。”二喜媳妇如实回答婆婆。 “那他那里还有多少钱?”王氏想看看能凑多少,实在凑不出的再去借。 一提钱,二喜媳妇肉疼的慌,皱眉道:“他能有多少,撑死了也就三四百文的事情。” “那你那里呢?一分也没有了?”王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二喜媳妇,她这个儿媳妇她知道,最爱私藏东西:“俺可是听说你早上还去镇子上赶集来着,就没给你娘家人买点啥好的?”王氏带着几分奚落,她最是看不惯二喜媳妇拿着东西往娘家跑,真是个败家娘们。 二喜媳妇被婆婆拆了老底,也不好说瞎话,只能忍着肉疼道:“加上压箱子底的,俺最多还能拿出四两来。” “啥?四两?娘,你哄俺,你不是说一两都没有了吗?”蓝栓子不悦,嚷嚷了起来,弄的二喜媳妇一阵难堪。 “俺这里还有二两的老本,凑一起也能有六两了。“王氏瞅了一眼蓝老爷子,也交了个底。“回头俺再去问问老大家的,让她出点,兴许还能凑个一两二两的。” 一听让老大家的出钱,蓝老爷子不干了,骂道:“你们咋这么黑心,老大家的钱你们也算计?孤儿寡母的能有多少?过两年根子也要说亲的,到时候拿什么说。” “还有你这当婆婆的,咋就一碗水端不平?合着老大家的就不是你的儿媳妇了?根子就不是你的亲孙子了?”蓝老爷子气的质问王氏,当婆婆的一点都不带好头,还净跟着瞎胡闹,倒弄儿媳妇的钱。 王氏脸上悻悻的,有些不大情愿,嘴里嘟囔道:“要不是那小贱人,俺们老大哪能年轻轻的就去了。俺能让她在蓝家,就已经不错了,还想咋的。” 第三十章 朝谁借银子 蓝老爷子心里苦闷,摇着头道:“老婆子,你咋能把大喜的事情往他媳妇身上算?哎!这是老天爷惩罚俺呢!谁叫俺当年……” 王氏听着心里酸楚,又见蓝老爷子苦闷,却也不敢再说话。 默了半响,蓝栓子有些沉不住气了,瞥了一眼他娘,嘟囔道:“爷,咱家不是还有十几亩地吗,实在不行卖几亩地,不也能凑出银子?家里还能宽裕些,就是根子说亲都有了。” 蓝栓子不敢抬头,声音极小,可蓝家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这地可是蓝老头子的心头宝,可是他辛苦了大半辈子置下的产业。 蓝老爷子脸色难看,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眼睛怔怔的盯着蓝栓子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二喜媳妇扭过脸,一看阵势不对,没等蓝老爷子发火,便伸手忙在蓝栓子的身上狠狠的打了一把,咬牙骂道:“小兔崽子,你别胡说八道,谁说要卖地了?咱家就是砸锅卖铁借钱也不能卖地。就是你打一辈子光棍,这地也不能卖,这地可是你爷一辈子的心血。” “你说得轻巧,找谁借去?盖房子借的债都还没还利索呢,谁还借给咱。”蓝老爷子一听不卖地,换了脸色长叹一声,从腰间拿了羊骨头做的烟锅子,点了火吧砸吧砸的抽起了闷烟。 屋里烟雾缭绕,绕的每个人都心烦不已。 王氏也不说话,怔怔的瞅着蓝老爷子看,一时又陷入了僵局。 一说借钱,这二喜媳妇脑子忽然一转。那会子高香寒说她的银子是朝钱妈妈借的,只不过给了利钱。虽说给利钱,但她的利钱肯定不会是羊羔利,不会驴打滚的翻倍。若是蓝家也朝钱妈妈借点银子回来,一年半载的给了她利钱,岂不是能解了燃眉之急。 在这方面,她最是个爱动歪脑筋的,蓝家谁也比不上她。 二喜媳妇心里虽这样想着,可她又不敢自己去借,毕竟方才她也算是得罪了人了。若是再去,岂不是自己打脸,还不叫人笑话死。 二喜媳妇皱着眉欲言又止,王氏看出了她的犹豫,斜了眼大声骂道:“老二家的,有啥话你就直说,别憋着个屁放不出来,叫人看着难受。” 二喜媳妇红了脸,看了看蓝老爷子的脸色,讪笑道:“爹,俺倒是知道一个人,朝她借银子,一定能借来。”顿了顿又为难道:“只不过这事儿不好办,怕是要娘和大嫂子去一趟了。” 王氏一听借钱扯上了她,有些不悦,歪着脑袋道:“咋还让俺去借银子?你的儿子,你咋不去?哼!你要体面,俺这个老婆子就不要了?” 谁愿意干着借钱的事情,谁都要脸面。 “老二家的,你到底是要管谁借去?咋还让你娘去?你自己去还借不来吗?”蓝老爷子也是纳闷,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二喜媳妇也不瞒着,干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至于借去不借去,那就要看她婆婆和公公咋想了。 蓝老爷子一听登时瞪大了眼珠子,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啥,你咋这不要脸呢?打主意都打人家家仆头上去了,要借你自己借去,俺们当爹娘的可是没这个脸去。”言毕,就要起身往屋外去。 蓝栓子本来心里还存着希望,见他爷要走,心里一急,顺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爷!俺可是你亲孙子,你不能甩手不管啊!这银子俺又不是不还,等俺成了亲,俺就去打短工做苦力挣钱,一定还上了。” 蓝老爷子见孙子跪在了地上求他,这气越发的冒了上来,为了个女人,这都成了啥样子了,还有没有个男人样了?真是把蓝家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哎!你呀你!真是把俺们蓝家的人都丢尽了,俺今天非打死你,省的你再出去显眼去。”蓝老爷子气的回身就拿着烟锅子,朝蓝栓子的身上打了下来,那烟锅子登时折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 折了烟锅子,蓝老爷子干脆就拍着巴掌打了起来。 王氏一众人都急了,忙上来阻拦。 “老头子,你这是疯了!你不要孙子俺还要呢!这银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俺去借,俺去开这个口。”王氏急红了眼,再也看不下去,俯身扑在了蓝栓子的身上,不让蓝老爷子下手。 蓝老爷子几乎说不出话来,手在空中哆嗦了半响,长叹一口气愤然出了门去:“你们娘儿们就闹腾吧!看你们能闹腾成个啥样子,好赖俺再不管就是了。” “娘……这可咋办?”二喜媳妇看着气呼呼离去的公公,装可怜的看着王氏。 王氏也心烦意乱的,一面检查蓝栓子有没有被打伤,一面冷着脸负气道:“咋办,凉拌。等下你去叫了你大嫂来,俺和你大嫂去借。” 二喜媳妇一听婆婆要出马,心里头那个美啊!立刻屁颠屁颠的笑道:“行,俺去叫。” 一面又支使蓝栓子道:“栓子,还不快谢过你奶。” 蓝栓子抽着鼻子道:“谢谢奶,孙子往后一定孝顺您。” 王氏还能不知道她媳妇心里想啥,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也别跟俺装了,只要栓子能娶了媳妇就行,一年半载的给俺生个大胖重孙子,也就算是谢俺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啥聊斋。 “对了,把你后院里种的白菜和刀豆再给俺装上满满一篮子,空着手去,也不好看。”王氏打定了主意要去借钱,完全的豁出了老脸。 二喜媳妇虽然有些肉疼,但是比起儿子的媳妇来,还是愿意的。应了自己的婆婆,就忙忙的去提了篮子去摘菜。 ※※※※※ 高香寒睡了一个多时辰,精神头也足了不少。有了身子,少不得往后要多休息,总得为孩子着想。 云雀已经缝制好了两条被子和一条褥子,剩下的估摸着天黑前也能做完。钱妈妈的油也炼好了,新买的大案板上搁着一个大瓷盆,盆子里的猪油还是热乎的,没有结块呢!另一个碗里是油渣子,闻着虽然有些油腻,但也还是很香。 “恩,这油渣不错,咱们晚上用它包饺子吃。”高香寒俯身看了看碗里的油渣,有些馋饺子了。 钱妈妈满面含笑:“老奴等下就去剁白菜,吃白菜油渣陷的。” 高香寒其实并不爱吃白菜,吃着总是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她不喜欢,她还是比较喜欢吃土豆泥陷的:“钱妈妈,咱们不吃白菜,吃土豆的。” 其实这土豆泥是很西方的吃法,估计古代人应该是没有吃过。 果然,钱妈妈有些晕菜,不知道这土豆咋做馅:“这东西还能做馅?炒菜老奴倒是吃过。” 高香寒神秘的一笑,做出来,香死她们:“这个我来做,您老只负责给我打下手,帮着和面皮就行。” 一听自家小姐要亲自下厨,钱妈妈还有些接受不了:“不好吧!还是您说,老奴来做。” “没事的,我来吧!”高香寒笑着推了推钱妈妈,让她赶紧去和面。钱妈妈拗不过,只好去和面。 高香寒从菜篮子里拿了五个土豆,洗干净放在新买的蒸笼上,又点了火,凑了几把柴火。这土豆做馅,要蒸熟了才行。 蒸上了土豆,高香寒又去看了一次车夫。其实她是想从车夫哪里打听一下他到底认不认识那伙山贼,她想知道究竟是谁陷害了她,想置她与死地。 但是这车夫也是她娘花钱从外头雇来的,压根就不认识那些山贼。 到底会是谁呢…… 高香寒有些怅然,也不知道往后还会不会还有危险。 但是想归想,日子总还是要过的,饺子也总还是要吃的。 收了心情,高香寒又接着忙活起来,在灶火边不停的添着柴火,等土豆快熟之际,才停了手。 煮好了土豆,趁着土豆还是热乎的,高香寒赶紧拿出来剥了皮,这土豆的皮如果凉了,就不好剥了。剥好了皮,将它们放进洗干净的瓷盆内拿勺子捣碎。高香寒又切了半截大葱剁碎放进了土豆泥内,剁大葱时,辣的她直流眼泪,那个惨啊! 做好了这一切,高香寒才将油渣倒入了土豆泥里,又切了一把韭菜,加了盐。又用擀面杖将花椒碾的碎碎的,放了少许进去,花椒可以提味,做出来的馅更好吃。这样来回的搅和了几次,香味立刻就出来了,馋的高香寒几乎流口水。 这饺子可是她在西北老家最爱吃的,那时候家里穷,逢年过节才能吃的上一次。后来长大了,生活条件也好了,这土豆泥馅的饺子反倒是被渐渐的遗忘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纯肉馅的,或是其他上档次的蔬菜肉的。 如今在另外一个时空,自己做着吃,心里的感觉又不一样了。多了几分乡愁,多了几分熟稔,多了几分感慨…… 也不知道另外一个时空,家中的父母如何了?高香寒眸中多了几份惆怅,低叹了一声。 第三十一章 王氏登门 “嚯!三小姐,这馅还真香啊!”钱妈妈站在高香寒的边上揉着面,也被着香味吸引住了,忍不住赞了一句。 能放下大小姐的身段,亲力亲为的做事,真的是难能可贵…… “香吗,那一会煮熟了您可要多吃点。”高香寒心中一阵开心,有人欣赏总是好的,孤芳自赏,才是悲剧。 “那是自然,三小姐做的饺子,老奴必须多吃。”钱妈妈笑的开心,手底下依旧来回的揉着面。 高香寒看了一眼钱妈妈和的面团,古代的面并不似现代的面又白又细的。这面有些粗,就像过去用磨坊里手动磨面机弄出来的二面(磨面机的头面是白色的,二面里面有少量的麸子,有些粗糙,颜色较黑)一样。或者也是跟小麦的品种有关系,她是学种子改良的,不免联想到了这里。 若是将小麦的种子改良,不单能增产,这口感上也能提高一截子。只可惜啊……现在有了身孕,条件又艰难,想干什么都干不成。 哎…… 钱妈妈活好了面,主仆二人欢欢喜喜的包了饺子。钱妈妈原本以为高香寒不会包饺子,可没想到高香寒包出来的饺子比她包出来的还要好看。一个个长的像小老鼠一样,钱妈妈是彻底折服了。 包好了饺子,天色已渐黄昏,秋天天黑的早,尤其是在山脚下,越发能显得出来。冷风嗖嗖的,颇有些秋风扫落叶的寒意。 “云雀,快别缝了,眼睛要坏了。”屋里光线渐暗,高香寒站住院里叫了一声。“快出来熬药吧!过会子咱们吃饺子。”车夫的药还没熬呢,高香寒还想让他早点好了送他回去。 云雀在屋里应了一声,收好了手中的针线从房内走了出来,去给车夫熬药。 这边钱妈妈已经刷好了锅,烧上了水,准备煮饺子。 “三小姐,您先歇着吧!等煮好了,老奴来叫您。”钱妈妈添着柴火,催着高香寒去休息。 高香寒见搭不上手,正好她也想回房算算账去,今天她还买了纸笔和算盘,打算以后开支收入都要做了明细账,这样方便管理:“行,那我先去了。” 出了厨房,高香寒又和云雀说了几句话,拿了白天买的纸笔算盘,方去了堂屋,因为只有堂屋有桌子。 放好了算盘和纸笔,点了灯,古代的油灯有些昏暗,光线并不足。高香寒从袖内掏出了剩下的银子,搁在木桌上数了数,一共还有四十九两零一百六十文钱,这一天统共花了一吊零四十文钱,差不多花了有一两银子。(古代的一两银子是一千贰佰文) 高香寒拿过了纸笔来,细细的写上去:“衣裳三件,共计一百四十文;棉布针线,共计二百二十六文;蔬菜,七十文……”诸如此类,一一的全部写了上去。 写完了,高香寒又从内拿出了五两零一百六十文来,打算作为修葺房屋的费用。又封了两张十两的银票和五两的碎银子在布袋内,这二十五两她是打算给车夫的,毕竟车夫为送她伤了一条胳膊,将来全家老小还要生活,二十五两也只能是略略帮他一帮。剩下的十九两,便是往后的生活费了。 “看来这银子还真是不经花。”高香寒看了看剩下的十九两银子,心里不觉叹了口气。 真是不养家不知米面贵,往后生了孩子花销的地方还多呢,看来还得再想辙赚钱才行。 刚收了银子,却听院内有人喊了一句:“屋里有人吗?”声音有些低沉,似是个老妇的声音。 “你找谁?”云雀问了一句。 “姑娘,俺们找高姑娘,她睡了吗?”来人正是王氏,身边还陪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她便是蓝家的大儿媳妇。大喜媳妇生的眉清目秀,只是身子显得很是清瘦,似是风大一点,就能将她吹跑一般。脸色也不及二喜媳妇,有些蜡黄,想来是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让人看着都替她捏把汗。 高香寒一听是来找她的,心里又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忙将银子收好,将账本和算盘也收了起来,这才踱出门去:“是谁找我?” 王氏见有人从堂屋走了出来,虽然天色有些昏暗,但是她还是能看出来,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长的肌肤白皙,眉眼俊俏,尤其是身上的气质,与山里人家的孩子全然不同,想来她一定就是高姑娘了。 王氏见了高香寒,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姑娘,俺可是见着你了。” 高香寒心里一怔,这又是谁?今天怎么这么多不认识的人来拜访,先是二喜媳妇和蓝秀儿,如今又是这两个人,真是搞不明白。 “你们是?” 王氏已经疾步赶上前来,伸手一把拉过了高香寒的手,来回的摩挲了两下,笑道:“俺是你二喜嫂子的婆婆,你叫俺蓝婶子就行。” 王氏这么一说,高香寒方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看来二喜媳妇这是又找了说客来,还真是够能折腾的。 “这位是你大喜嫂子。”王氏指了指身旁的大喜媳妇,撩着眼皮子推了一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问你大妹妹好。” 大喜媳妇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也比不上二喜媳妇那么能算计,那么泼辣。再加上丈夫死了,婆婆又不待见,所以平日里人也清冷些,但是心眼子却十分的好。 “高家妹子好,这是俺弟媳妇家里种的菜,叫俺给妹妹送来,请妹妹收着吃吧!”大喜媳妇只是浅笑一下,也不似王氏那般讨好,就将手中的菜篮子递了过来。 高香寒一看是一篮子刀豆和白菜,绿油油的,很是新鲜,应该是才从地里摘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无功不受禄,大嫂子还是拿回去吧!”高香寒笑着推辞道,她可不敢要二喜家的东西。不过她对这大喜媳妇第一印象倒是挺好,看她缅甸不多语,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往后倒是可以交好。 王氏一听高香寒不收,立刻急的跳了脚,狠狠瞪了大喜媳妇一眼,从她手中接过了菜篮子来,就硬往高香寒的手里塞:“这说的啥话,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啥功不功的,快收着吃吧!再说这可是大嫂子拿来的,你若不收,就是看不起她一个寡妇家的。” 高香寒黑线,又来,张口闭口的就是一家人,还真是不外道。现在还要拿寡妇说事,真不知道这老太太怎么想的,也不怕伤了她儿媳妇的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大喜媳妇还真是可怜见的。高香寒不觉开始同情起大喜媳妇来,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既然推辞不了,高香寒只能收下,云雀急忙过来接了菜篮子去。 王氏见收了菜,方松了口气。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她就不信高香寒不肯借给她银子! “外面冷,婶子还是屋里说话吧!”高香寒让了路,让王氏和大喜媳妇进堂屋。 王氏自然不推辞,一脚踏了进去,眼睛还不住的扫视着屋里,贼眉鼠眼的让高香寒不觉生了厌烦。她和二喜媳妇还真是一路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这大喜媳妇却不然,目不斜视,进门便立在了她婆婆的身边,一声不吭。 “钱妈妈呢?怎么不见她?”王氏心中惦记着借钱的事情,进屋便先打量了一番,并不见钱妈妈的影子。 “她做饭呢”高香寒也坐了下来:“怎么……婶子找钱妈妈有事?”高香寒听的有些迷糊,怎么忽的又开始找钱妈妈了,莫非…… 正想着,云雀端了两碗水过来。 “云雀,你去叫了钱妈妈来,就说蓝家婶子找。”高香寒吩咐云雀,一面又使了个眼色给云雀,云雀心领神会,应了一声出了门去。 “瞧着姑娘生的多好,真是好皮囊。”王氏目送着云雀,赞叹了一句。脸上露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却又立刻掩去,换了愁容:“姑娘,不瞒你说,俺找钱妈妈……其实是想借点银子使使。”王氏面露尴尬,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目的。 “借银子?”高香寒暗叹,这蓝家人还真是会打算盘,那会子自己对二喜媳妇说银子是管钱妈妈借的,这会子她们就来找钱妈妈借银子了,动作还真是够快的。 见高香寒问,王氏脸上悻悻的,有些尴尬:“是啊!你大侄子说了门亲事,但是人家女方家里要二十两才肯嫁。俺们庄户人家,哪里来那么银子呢?正好俺听你二嫂说钱妈妈这里有银子,俺就想舍了老脸来给孙子借点钱,让他把这个坎儿给过了。” 孙子娶妻,老娘不来借钱,倒是派了个大伯娘和奶奶来借钱,看来这一定都是二喜媳妇的主意。白天她是得罪完了人,自己没脸来,就让自己的婆婆和嫂子来。假如往后她还不上银子,她也能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反正银子不是她上门来借的。 高香寒暗叹这二喜媳妇心眼子多,就连自己的婆婆她都敢利用,真是不简单。 第三十二章 四亩地的交易 见高香寒沉默不语,王氏心中一怔,顿觉不好。以为是高香寒还在生她家老二媳妇的气,心里暗骂了二喜媳妇一句:“眼皮子浅的东西,啥人都敢得罪。” 王氏干笑着揉搓着衣襟,腆着老脸解释道:“姑娘啊!你二嫂子今儿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她就是个山里头的野婆子,知道个啥?她也没啥坏心眼,就是心直嘴快,才会得罪了姑娘。” 说话间,她又用胳膊肘戳了几下身后的大喜媳妇,脸色有些别扭,似是让大喜媳妇帮腔解释。 大喜媳妇其实并不想掺和进来,这些年二喜媳妇和她婆婆没少坑她。她人又老实,与她们周旋不过,吃亏是在所难免的。这一次要不是她婆婆再三催促,她是绝对不来的。 如今见她婆婆如此,她虽然心里不乐意,也只好开口道:“大妹妹,俺婆婆说的对,俺家弟妹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说错了话,你千万别往心头里去。” 高香寒扶额,心里真是替大喜媳妇捉急,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能替二喜媳妇说情。若是这二十两银子真的借给了她们,将来人家二喜媳妇儿子成了亲,一拍屁股不认账。她婆婆肯定也会当了甩手掌柜的,这银子十之八九就要她还了。 方才王氏也说了,大喜媳妇是个寡妇,她一个寡妇家的,哪里来那么多银子还账? 啧啧,还真是够包子的。 不行,绝不能让二喜媳妇得逞。 “婶子您真是想多了,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生气呢!”高香寒露出了童叟无欺的笑容,站起身来道:“婶子先坐会,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出去一趟。” “去吧去吧。”王氏一听高香寒不生气,心里又多了几分把握。 高香寒出了门,在门口晃了晃,忙绕去了厨房。她心中已经想好了计策,绝对不能让二喜媳妇好过了。 高香寒到厨房点兵布将,细细做了一番安排,这才又悄悄的往堂屋去,才到门口便听到王氏在骂大喜媳妇:“俺说老大家的,你咋这么个闷嘴葫芦,半天也压不出一个屁来。俺们蓝家娶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你克死了俺儿子,如今又来坑俺,养你有什么用?俺真是被你这丧门星活活气死咧!” 大喜媳妇一言不发,只是呜呜咽咽的哭着。 声音压的很低,很是沉闷。 这死老婆子,嘴还真是毒辣,一点都不积口德。自己的儿子死了,还要赖在儿媳妇头上,真是无耻至极。 高香寒在门口气的咬牙,却也无法。只能在门口干咳了一声,给里面惊了个醒,这才进了门。 王氏听高香寒咳嗽,忙止了骂声。大喜媳妇抽泣了两声,也用袖子擦着眼角的泪水,越发显得可怜。 见高香寒看,王氏忙解释道:“刚刚风大,你大嫂子怕是风迷了眼了。” 高香寒嗤笑,屋里那里来的风,还真是会找借口。嘴上却笑道:“是啊,这秋季是山风大,大嫂子可要注意,别被这兴风作浪的山风给吹坏了身子。” 王氏脸上悻悻的,听出这是高香寒有意讽刺,一时只能讪笑:“钱妈妈咋还不来?” “兴许是换衣裳呢,这一烧火衣裳都是灰。”高香寒随口解释了一句。 心中暗骂,死老婆子,这一会功夫都等不了! “是谁找我?”钱妈妈应声而入,笑眯眯的瞅着屋里的王氏,身后跟着云雀,也立在了高香寒的身旁。 王氏忙站起身来,上前拉了钱妈妈的手笑道:“老姐姐好,你可算是来了。”一面说一面拉了钱妈妈坐在了凳子上,全然不顾高香寒。 “您老是?”钱妈妈坐在了凳上,装作不知。 不待王氏自我介绍,高香寒便介绍了一番,又将王氏的来意说明:“钱妈妈,婶子是来朝你借钱的。” “借钱?大妹妹说笑咧!俺一个老婆子哪里来的银子?” 王氏讪笑:“老姐姐就别哄俺了,俺侄女花的钱不都是您老借的?”王氏撩着眼皮瞅了一眼高香寒,笑的贼眉鼠眼的。 “既然大妹妹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了,大妹妹要借多少?”钱妈妈皱眉,有些为难的看着王氏。 王氏看着钱妈妈的表情,心里没个底,只能弱弱的说了一声:“怕是要借二十两。” “二十两?这么多啊?”钱妈妈眉头越发皱的老高,声音也有些轻颤。 高香寒看着钱妈妈的模样,心里偷笑,这要是在现代拍电视,这钱妈妈绝对是个实力派演员。 王氏心里七上八下的,老脸扭吧成了一团儿,甚是好笑的很:“老姐姐,俺知道二十两是有点多,可俺也是没法子,不借,俺孙子就要打光棍了。” 王氏打小儿就十分疼蓝栓子,那时候虽说是大喜媳妇先成的家,可她嫁过来五年间一直没有身孕,直到后来才有的根子。所以老二家的栓子便成了长孙,他们蓝家老俩都疼的紧。 钱妈妈瞅了瞅高香寒,似是欲言又止,十分的为难。 “钱妈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啥不能说的。”高香寒点了点头,让钱妈妈说。 钱妈妈这才舒了眉头:“好,那我就说了。”回脸又看着王氏道:“老妹妹,这银子我倒是有,只是这银子是我用来防老的,这一旦借出去,我可就什么都没了。所以,这利钱……”钱妈妈也不明说,只是一点。 王氏是个聪明人,先前又听二喜媳妇说过这事儿,自然有所准备,忙笑着接到:“老姐姐,俺懂。亲戚归亲戚,利钱俺们自然是不能少的,老姐姐只管算。” “既然老妹妹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利钱我按照一两银子一个月五文算如何?也不要羊羔利,不做地抽,不管是半年还是一个月,都按这个算。”钱妈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其实这都是高香寒的意思,反正银子她暂时也用不到那么多,还不如借出去收点利钱。当然这话她自然是不能开口的,只能借着钱妈妈的口说出来。 王氏一听,这一两银子就是五文,那二十两可就是一百文,若是借上半年,那可就是六百文。王氏觉得有些多了,但是再想想放印子钱的,可是比这个高。 高香寒见王氏犹豫,便笑道:“婶子,若是觉得这利钱多,那婶子就再考虑考虑”顿了顿又接道:“只不过这年岁不好,缺钱的人也多。虽说我们初来乍到的,可有心的人却也多,保不齐就有人来借银子。钱妈妈面皮又薄,若是借出去了,婶子可别怪我啊!” 王氏听了脸色有些难看,有心人?这不说的就是她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却是也是这个理。你不借,保不齐就被人借走了,还不如先下手的好。再说一个月一百文,其实也不算多,少穿件衣裳也就有了。 “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银子俺借。”王氏舒了口气,拍板定了下来。 “借多久?一年还是半年?”钱妈妈接着问。 这一问可是问住王氏了,二十两银子一年半载肯定是还不上的,就算栓子出去打短工做苦力,那也得三五年才能还的上。 她是管借钱,可她却不管还钱。 高香寒看出了王氏脸上的为难,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不然怎么要她家的地呢! 原来高香寒早就打算好了,她如今虽然有银子,可是在这枫山村买地却也难。一来初来乍到的,别人未必信她,二来毕竟庄户人家都是靠种田为生,那就那么容易卖地了!既然不肯卖,那她干脆用租的。租了地,她就能施展开自己的本事,科学种田,发家致富。 高香寒使了个眼色给钱妈妈,钱妈妈心领神会,看着王氏又道:“看老妹妹这神色一年半载是还不上咯?” 王氏干笑几声,表情有些不自然:“不瞒老姐姐说,这二十两可不是小数目,少说也得五年才能还的上。” “五年?”钱妈妈一脸惊诧,使劲的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这五年不还银子,那我吃什么?还不饿死了。”钱妈妈摆了摆手:“不行,绝对不行。” “老姐姐,你再考虑考虑不行吗?”王氏也急了,除了钱妈妈,她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弄银子去。 “这有什么难的,既然钱妈妈没吃的,干脆你们就将家的地给她种,她收了粮食不就要饭吃咯?”云雀似是无意的嘟囔了一句,其实早就是套好的话。 “胡说什么?”高香寒冷着脸,立刻打断了云雀的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氏不觉动了心思。对呀!若是将家里的地给钱妈妈种几亩,等还了银子再要回来,也没啥损失。 蓝家一共有二十六亩八分地地,其中十亩二分地是旱地,这些地都是靠天吃饭,有雨水就多收成,没雨水,颗粒无收的时候都有。剩下的十六亩六分地都是水浇地,收成也相对好些。 蓝家地多,糊口度日肯定是没问题的,少了四亩地,也还能够一大家子人吃饭。 “老姐姐,你看这样如何。”王氏往钱妈妈身边凑了凑:“这银子俺借三年,利钱你就别要了,俺家的地给你四亩种。另外你再给俺们一亩地每年一百文钱,等俺还了银子,你也还俺家的地,这样如何?” 第三十三章 有地了 PS:今天热门文字推,求支持哦!摸摸~ “啥?您老还要收租地的钱?”云雀挑眉,这老婆子,还真是不吃亏,真能算计。 “咋了?地总不能让你们白种吧?”王氏不喜,脸色沉了下来。算账,她可是精明着呢! 高香寒冷笑,再精明,你还不用钱了?随即轻轻在桌下拉了一把钱妈妈的手,钱妈妈自然知道她家三小姐的用意。 随即讪笑,假装为难:“这样不好吧,我要老妹妹家地做什么?我也不种你家地,这银子我也不借了!留着养老,这样心里还踏实呢!” 王氏急了,借不到银子她孙子咋办?心里暗骂,死老太婆,还真是会出幺蛾子。面上却又换了笑容,咬牙笑道:“要不这样,一亩地俺也不要一百文了,你给俺一亩地一斗粮食,这样总行了吧!” 尽管嘴上妥协,这心里头可是十万个不愿意。庄稼人哪有愿意把自己地给人种的?若不是为了她孙子,就是打死也不让她们占了香。 “您就答应了吧!”高香寒推了推钱妈妈,佯装帮着王氏说话:“反正银子不还,您手里不还有地吗?有啥好怕的。” 这样做也正好辖制了二喜媳妇不还钱,不还钱她就不还地,地可是比二十两银子金贵多了。 跟我斗,想得美。 众人一番好言劝说,钱妈妈“终于”答应了下来。但是钱妈妈也提了个条件,谁借的银子就要谁签文书,要不然到时候扯皮,闹的脸上不好看,可就不好了。 王氏虽然答应来借银子,但是她可没想着还银子,这还银子的活还是要儿子来。 “这银子是我二嫂子借的,这文书自然由她签才合适。”高香寒浅笑,适时提醒了一句,她可不想害大喜媳妇,让她一个寡妇吃亏。 高香寒一语道破。 “是啊!娘。这银子是给栓子成亲使的,弟妹是该签文书,这银子也该她来还。”大喜媳妇苦着脸,弱弱的说了一句。她虽然有些清冷,但是关键时刻她也是想的明白。二十两啊!可不是个小数目,她这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咧!她可不想平白无故的背上债务。将来她家根子还要说媳妇,到时候咋办! 亲归亲,账得算清楚了。 王氏不喜,用胳膊肘狠狠推了一下大喜媳妇,嘟囔道:“多嘴多舌的婆娘,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王氏一时拿不定注意,默了半响才笑道:“要不这样吧!俺看天色也不早了,等俺回家和俺家老头子商量商量,等后儿早上俺再来给信,老姐姐看行不行?” 看来女人还是拿不定注意,也罢!反正也不急于一时,给她时间。 “行,婶子回去好好想想,这也是个大事,还是商量清楚的好。”高香寒笑道。 “那俺们先回去了,等后儿一早就来给信。”王氏面带笑容站起身来,又瞪了身后的大喜媳妇一眼,施施然往门口走去。 主仆三人送走了王氏,回到堂屋,三人方松了一口气。 “三小姐,您说她们能答应吗?”云雀有些担心,毕竟四亩地也不少,能让她们种吗? “肯定能”高香寒笃定,王氏那么宠她的孙子,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孙子娶不上媳妇。 “算了,快别想了。等她们后儿早上来了再说,我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快煮饺子去吧!”高香寒笑着推了一把云雀,她确实也饿了。 钱妈妈和云雀应了一声,忙去厨房煮了饺子,盛了盘,端到了堂屋的桌上。云雀又扶了车夫过来,主仆四人借着灯光吃了饺子。 这土豆泥陷的饺子味道特别的好,可是比什么白菜肉的强多了。高香寒心中暗想,若是往后赚了银子,可以开一家饺子馆,土豆泥馅的饺子倒也算个特色。 钱啊!还是要赚钱才行,高香寒握拳。 主仆四人用了饭,坐在灯下闲聊了一会子。古代没有可娱乐可消遣的场所,只能是聊天打发时间。这也是为啥搬弄是非的多,没事干,撑的…… 高香寒又拿了白日里买的衣裳出来,主仆三人回房试了试,果然是十分的合身好看。 云雀和钱妈妈心中感激,越发服侍的尽心尽力,不敢怠慢。 这一晚,高香寒、云雀和钱妈妈睡在了大炕上,车夫去了东边屋里的小床上。炕上铺的是新缝制的褥子,身上盖的是新棉花被子,柔柔软软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这种满足感就好像小时候过年穿新衣一般,从心里溢出来的…… 蓝家人就没这么安逸,几乎一夜未眠,为这二十两银子商量了大半宿。蓝老爷子说啥也不同意拿地作抵押,但是王氏和二喜媳妇一个劲的劝,渐渐的,也就松动了。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由二喜媳妇签字按手印,这四亩地也从老二家头上出。二喜媳妇纵然有百般的不愿意,却也耐不住儿子一再的祈求,最后只能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高香寒起了个大早,今天的事情可多,她要压一缸酸菜。她在西北老家就爱吃酸菜,尤其是酸菜面条,清淡爽口,还能解酒。 还有酸菜炒血块,酸菜炖粉条,酸菜炒豆芽,真的是美味。不过暂时条件不允许,古代也没粉条,只能得了地,中了白薯和土豆,再做打算。 主仆二人抬了案板在院子里,洗菜切菜压菜,这一忙活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高香寒的胳膊都快提不起来了。 好在身边还有个钱妈妈和云雀,要不然,这日子过的指不定有多艰难呢…… 知足者常乐,苦中作乐也是人生的一种态度。 …… 美美的睡了一个晚上,村里的大公鸡刚打鸣儿。 王氏、二喜媳妇和蓝大山三人便乘着早上的雾气来敲高香寒家的门了。之所以带着蓝大山,是因为蓝大山上过几年学堂,颇识得几个字,能看懂文书,这样也能避免高香寒和钱妈妈在文书上做手脚,让他们蓝家人吃亏。 高香寒知道她们肯定会来,所以昨晚上就写好了文书,今儿早上也是起了个大早,梳洗穿戴整齐,就等着她们来。 云雀开了门,二喜媳妇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一般,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云雀主动请她进了屋里,这才略略消了些尴尬。 寒暄了几句,王氏和二喜媳妇说明了来意。 “就知道婶子要来,文书我早就写好了。”高香寒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云雀忙拿了文书递给了王氏。 王氏一脸严肃,拿着文书拉近了看,只可惜她和字都不认识对方。王氏悻悻然,将文书递给了身后站着的蓝大山,可这蓝大山的眼睛却不住的在云雀身上打转,像磁铁一般,移都移不开。 蓝大山长的其实不算丑,四方脸,皮肤有些粗黑,眼睛很大,也很有神,就是鼻子有些塌,显不出男人的英气来。 高香寒嗤笑,看来这傻小子是被云雀勾了魂了。也难怪,云雀在定国公府也算是个上等丫头,被调教的跟个水葱儿似的,谁看见了谁不爱? 高香寒故意朝云雀干咳一声,云雀脸立刻红的如枝头的柿子一般,登时避开了蓝大山的目光。 心里暗骂:“没脸的色狼,不要脸。” “大山……大山……”王氏见蓝大山两眼发直,不接文书,以为这孩子是不是中了邪,立刻推了一把。 蓝大山这才缓过神来,脸嗖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手却忙接过了王氏手中的文书,遮在了眼前。 “咋样?这文书有问题吗?”二喜媳妇有些着急,回身看着蓝大山。 蓝大山红着脸摇了摇头:“娘,俺看没啥问题。” 既然没问题,二喜媳妇和王氏也没啥犹豫的。二喜媳妇不会写字,最后只能用印泥盖了个大红手掌印上去。 签了字,钱妈妈也将高香寒提前准备好的二十两的碎银子给了王氏。这银子十九两是那天做蛋挞赚的,又加了云雀的一两进去,刚好二十两整。 收了银子,王氏和二喜媳妇眉开眼笑,细细的数了好几遍,还偷偷的拿牙咬了咬,生怕是假的。 等确认无误,这二人才收好了银子,喜笑颜开带着蓝大山告辞而去。那蓝大山目光不舍,时不时的偷看着云雀,弄的云雀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好不容易忍到了她们离去,方解脱。 高香寒本想打趣云雀,可又一想那二喜媳妇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算了吧!没的叫云雀难堪。 早饭倒是简单,主仆四人吃了点昨晚剩下的饺子,连汤带水的倒也吃的舒服。 吃罢了饭,云雀和钱妈妈拿了扫帚打算拾掇一下院子,来了好几天了,院子还没打扫过呢!高香寒其实是想修修房子,但是方才碎银子都借出去,看来还要去趟镇子上兑点银子使。 正想的出神,却听云雀“呀”的一声,随即拿手捂住了头,咬牙跺脚道:“这是谁啊?打我头了。” 钱妈妈和高香寒急忙过去瞧,云雀的头上已经起了一个大包,似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看来一定是有人故意往院子里扔东西。 这些人,还真是坏透了。 高香寒往地上找了一圈,一个赤红色麻皮的山核桃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地上,看来它应该就是砸到云雀的“凶手” 第三十四章 掐架 “这是谁呀?这么不长眼。”钱妈妈嚷嚷着,替云雀揉着头。 高香寒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山核桃,有些心疼云雀,好好的挨了这么一下,一大早上的好心情全都没了,不知道这是又得罪了谁? 正想着,门口却探进来了一个小脑袋,白白净净的,还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高香寒认得她,她就是前些天去赶集在路上碰到的李二妞。 二妞眨着大眼睛,看着云雀捂着脑袋,有些怯怯的,贴着门不敢进来。 一看这模样,高香寒心道,看来这扔核桃的人应该是她了。 “二妞,这山核桃是你扔的?”高香寒晃了晃手中的核桃,往前几步蹲在地上询问二妞。 小孩子贪玩是难免的,她也没打算和个小孩子过不去。 二妞似是也受到了惊吓,大眼睛中已经开始闪动着泪花,一面揉粗布衣裳,一面撅着小嘴弱弱的道:“俺……俺不是故意的。俺本来是想把山核桃扔在墙壁上,让它自己碎了,俺再捡里面的核桃仁吃,可没想到……呜呜呜……砸了人咯……呜呜呜……” 二妞咧着小嘴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听着叫人心疼。 孩子总是最纯净的,他们心里头虽然没有大人那样的是非观,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准则。 她知道她做错事了,才会哭的如此伤心。 眼见着二妞哭,高香寒慌了,急忙拉着二妞的小手安慰道:“二妞儿乖,快别哭了!我也没说是你的错啊!” 二妞儿抹着眼泪,有些不信的看了一眼高香寒:“真的?你真的不怪俺?” “真的,不信咱们拉钩。”高香寒伸出了小手指,二妞儿这才破涕为笑,和高香寒打了勾勾。 “二妞,你告诉我,这山核桃是从哪里来的?” 这山核桃可是好东西,浑身是宝。核桃仁能补脑,这皮还能入药,关键是这核桃还能做成各种各样的工艺品,很是好看。 既然要发家致富,说不定这山核桃也能赚上一笔。高香寒替二妞抹了抹泪水,希望二妞能告诉她山核桃在什么地方。 二妞笑笑,一面嘟着嘴道:“东边山洼有的是山核桃树,俺们都是从那里头捡来的,捡来山核头拿火烧着吃,可香咧。” 东边山洼?难道是来时的那片山脉?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看来这山里的宝贝应该不少。 二妞侧脸看着揉着额头的云雀,心里难受,眼睛里又满是泪水,弱弱的哭道:“姐姐,俺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还疼吗?” 云雀揉着头,原本还生气的不行,如今见是个孩子扔的,心里的气也就消去了:“我不怪你,也不疼。你别哭了,往后别淘气咯。” 这一语未了,却见二剩媳妇扭着腰风风火火的绕着门前的树走了过来,包子脸拧巴的如同纳坏了的鞋底子一般,一脸的毒辣样。 二剩媳妇上来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高香寒的身上:“小骚货,你打人都打到俺家二妞儿头上了,俺今天非要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死娼妇,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再打俺家二妞儿了。” 原来二剩媳妇隔着墙头听见她家二妞儿哭,以为是高香寒欺负她家二妞儿,这才找到门上来闹事。到了门口又见高香寒拉着二妞儿的手,越发笃定就是高香寒打的她家二妞儿哭,这心里的火也就腾一下烧了起来。 高香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打的登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来不及反应,二剩媳妇又扑了上来,一下压在了高香寒的身上,又是扯头发,又是在高香寒的身上捶打。二剩媳妇本来长的就壮实,腰身粗圆,高香寒那还有力气还手,只能拼命的保护着肚子,别让她压在肚子上。 “你快起来,你给我起来……我没打你家二妞儿……快起来……” 云雀和钱妈妈吓了一跳,都白了脸色。待反应过来,急的又是叫嚷又是冲上来打二剩媳妇。 “死泼妇,你快放开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可是有身孕的人,若是有个好歹,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是赔不起的。”云雀急红了眼,顾不上许多,也睬住了二剩媳妇的头发往后扯,嘴里嚷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钱妈妈见二剩媳妇不肯起来,吓得一面拉扯二剩媳妇,一面大喊:“来人那……快来人那……杀人了。” 高香寒被压在身下,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疼,虽使不出力气来,也是死命的扯着二剩媳妇的衣裳,直声的喊道:“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二妞儿看到这混乱的场面,也吓得大哭起来:“娘,别打了,你别打了……” 高香寒拼了命的护着腹中的孩子,挣扎着起身一把撕住了二剩媳妇的嘴巴,使劲的拿指甲掐她的嘴里子。血顺着指甲缝登时流了出来,殷红一片。 高香寒咬牙:“你给我下来……死三八,你快给我滚下来。” 疼……肚子上一阵阵的疼…… 二剩媳妇被高香寒撕的一个吃疼,鬼哭狼嚎了一声,才从高香寒身上跳了下来,一面捂着嘴,一面又拿脚踹高香寒:“小妇养的,老娘今天就踢死你,踢死你肚子里的小杂种,生出来也是祸害。” 二剩媳妇已经打红了眼,全然失去了理智,也不顾高香寒腹中还怀着孩子,抬腿就往高香寒肚子上踢过去。 云雀急忙挡在了前头,那一脚正好踢在了云雀的膝盖上。膝盖上发出了一声骨骼的脆响,似是折了一般。云雀咬牙,白皙的脸颊瞬间通红,疼的她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钱妈妈急忙扶住,也护在了前头去,和二剩媳妇扭在了一处。 “我打死你……” 二剩家的已经被扯的头发散乱,脸上也多出了几道血印子。挨了打,更是打红了眼。 二剩媳妇撕扯着钱妈妈的衣襟不放,钱妈妈上了年纪,本就不是二剩媳妇的对手,不一会额头上也被抓的流出了血。 “小贱人,小娼妇,老娘今天就打死你。让你打俺家二妞儿,老娘和你拼了。”二剩媳妇打的愈发厉害,再加上前几天赶集受了高香寒的羞辱,正好憋着一肚子的火,全都撒了出来。 “娘……俺……俺是自己哭的,姐姐没打俺……”二妞儿忍了哭声,忙替高香寒辩解,辩解完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红霞(二剩媳妇本名叫崔红霞),你这是干啥,快住手,快给俺住手。”李二剩和李铁柱听着哭声和叫嚷声也急急的追了过来,两人急慌忙拉扯住了打红了眼的二剩媳妇。 “死婆娘,你咋还动手打人?”李二剩气的浑身乱颤,这婆娘,净惹事。 “娘,你快住手,再打可就要出人命了。”李铁柱看着倒在地上的高香寒,她脸色有些苍白,低低的喘着气,右边脸上还有一块用手指甲抓伤的痕迹,头上的钗环也散在了地上,甚是楚楚可怜。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钱妈妈去扶地上的高香寒,高香寒只觉得腹痛异常,有些站不起来身子,尤其是后腰,更是酸疼。 到了此刻,她不由咬着牙大哭了起来,若是腹中的孩子出了意外,她可怎么办:“钱妈妈,我肚子疼……” 高香寒咬着牙,额上已经布了汗水,嘴唇也有些发白,眼里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掉下来。 钱妈妈和云雀都慌了,急忙冲着人群叫道:“快,快去叫大夫来,我家姑娘有身孕,怕是动了胎气了。”这话音几乎带着哭腔。 二剩媳妇还不依不饶,瞪着眼珠子,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大骂道:“小贱人,你就给老娘装吧!老娘告诉你,你今儿死了,老娘才能解气呢!” 二妞儿已经拉扯住了她娘的衣襟,哭道:“娘,姐姐真没打俺,是俺拿山核桃砸了人,俺自己吓哭的。” “真是不要脸,自己娃儿都说没挨打了,她咋还有脸动手?” “是啊!真是不要脸。” “快去叫大夫来,给人家姑娘瞧病,俺看打的不轻咧!” 围观的人群也都是义愤填膺的,看着高香寒哭的满脸泪痕,谁能不动容?早有人去请大夫,还有几个看不下去的妇人上来搭手搀扶高香寒。 李铁柱也跟着出了门,火急火燎的去请大夫来。 李二剩黑着脸,这几年他真是把这婆娘给惯坏了,丢人都丢到家了。 “你这个败家的婆娘,还不快去扶人,给人姑娘赔不是,小心俺拿鞋底子抽你。”李二剩也是怕出事,高香寒如果真的有个好歹,可是要吃官司的。 二剩媳妇还在气头上,以为是高香寒在假装,做给众人看。这样一想,登时哭着将头抵在了李二剩的怀里,哭喊道:“你这个臭没良心的,俺跟了你这么多年,又是给你生娃,又是给你做饭洗衣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咋还想打俺?你打……你打死俺算了,反正俺也不想活了”二剩媳妇鬼哭狼嚎的越发往李二剩怀里撞,顺势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第三十五章 动了胎气 高香寒被众人搀扶着往屋里去,整个人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额上满是汗水,神情颓然绝望,只哭道:“孩子,我的孩子……” 没有那个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的,她也不列外。尽管这孩子是原主的,可她已经接纳了原主的身份,那这孩子就是她的,她必须要保护好他。 现在,她却没有保护好他,让他未出世就受了如此大的伤害…… 高香寒自责、恐惧、绝望,仿佛将自己置身于一团黑色迷雾一般,走不出来…… “姑娘,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钱妈妈握着高香寒的手,冰冷无比…… 她老泪纵横,这罪宁可她受,也不能让自家小姐受:“铁柱已经去叫周大夫了,你先躺着好好休息。” 云雀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俯身安慰道:“姑娘,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高香寒看着钱妈妈和云雀钗环不整,脸上脖子上都有伤,心里更是自责的要命,当时若不叫住二妞儿,怕也不会招来如此灾祸。 有些事,无论你多想躲避,它都会来…… “你们……疼吗?”高香寒双手捂着腹部,眼中满是疼惜。 她们是下人,可也是同甘共苦的战友,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不疼……” 钱妈妈和云雀摇着头,都什么时候了,她家三小姐还惦记着她们,就这份情,纵然搭上一辈子,也情愿。 二剩媳妇还在院子里闹腾着,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又是打滚又是鬼哭狼嚎。尽管她心里清楚是自己错怪了高香寒,高香寒根本没打她家二妞儿,但是她从来就不是个知错就改的人,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认错,那还不如让她去死来的痛快。 面子上就是磨不开,心里也更加肆无忌惮。反正也是闹腾了,丑也出了,还不就此大干一场,闹腾痛快了。 “臭婆娘,你还闹腾个啥?人都被扶走了,你还不消停?快给俺回家去。”李二剩也是被激怒了,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也是要脸面的。 李二剩脱下了鞋底子就往自己媳妇身上打了下去,打的啪啪都能听见声响:“臭婆娘,滚,你给俺滚回家里去……” 挨了打,二剩媳妇越发闹腾起来,叉着腰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嘴唇被高香寒撕的也不轻,现在还在流血呢! “你个杀千刀的哟!老娘不活咯……死了算咯。俺看你是黑了心肠,被这小狐狸精给迷惑住咯。俺这就死……死了你好和这狐狸精成双成对的,一个被窝里过。”二剩媳妇大声嚎着,嘴里不干不净的,又指着自己的脑门往李二剩怀里钻:“打,你照着这里打……” 李二剩抬着鞋底子,通红着一张脸,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臭婆娘,越说越离谱…… “俺打死你,叫你胡说八道……”李二剩又羞又怒,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 二妞儿和大妞儿站在门口,两个人只是哭喊。 “爹,你别打俺娘了……” “爹,你就饶了俺娘吧……” 稚嫩的声音替二剩媳妇求着情,她这样的人,居然能遇上如此好的三个儿女,真不知道是如何修来的福气…… 只是这苦苦的哀求换不来她们娘亲的理智,二剩媳妇还是一个劲的哭喊,拒不认错…… 在她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认错这一说。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更是心里嗤笑,这当中有好事之徒,难免也会起了黑心乱想,是不是高香寒真的勾引了李二剩? 可就李二剩这年纪,这样貌,咋可能呢! “你们这是干啥呢?一个个一个都闲的没事做是咋地?要不要俺给你们找活做去?”门口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但又颇有威严的声音。 众人都住了嘴,一言不发的朝后望去。 片刻,人群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一位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穿着褐色缎子长袍的老者背着手走了进来。 这老者目光威严,面露不喜,有些恼火的盯着还在闹腾的二剩媳妇,怒斥道:“二剩家的,你这是又咋了?成天家搅和的鸡飞狗跳的,你咋就不嫌累呢?” “村长来了,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是啊!看她还怎么耍泼。” 人群中小声的议论着,原来这老者正是枫山村的村长李长全,村里人都管他叫李村长。李村长其实前两日就想来看高香寒,毕竟她也是高家人的亲戚,怎么着也得打个招呼。 只是这些天镇上有人请吃饭,一时半会也没能回来,一直耽搁着。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功夫,所以这一早才想过来瞅瞅,哪知竟遇上了这事儿。 李二剩一见是村长来了,脸上悻悻的,有些不敢抬头看,只弱弱的喊了一句:“李村长。” 二剩媳妇黑着脸,抬头见是村长,心里头也是有些犯怵,一时也闭了嘴,不敢说话,只歪着脑袋蹲着。 满头的乱发好似稻草一般,好不狼狈。 “俺说二剩啊!你这婆娘你可是要好好管管。俺打村头过来,远远的就听见她嚎了,嚎的跟杀猪似的,也不嫌丢人现眼。”李村长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二剩媳妇,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说起来李村长与李二剩家原是有些亲戚的,只是前些年里李二剩的爹娘相继去世,这门亲戚也就走了的远了。 李二剩一脸的尴尬,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蹲着的媳妇儿,气的就差没过去给她两脚:“村长,你放心,俺一会子就让她给人家高姑娘磕头去。” 二剩媳妇一听让她磕头,气的顿时又红了眼珠子,站起身来伸手在李二剩头上戳了一把,怒声道:“啥?让俺去给那骚货磕头?李二剩,你这脑子没坏掉吧!要俺去磕头?她来给老娘磕头才对呢!” 二剩媳妇全然不给她家男人脸面,李二剩可以说是颜面扫地。 所谓人前教子,人后教妇(夫),她一点都没有做到。 “二剩家的,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了,啥叫骚货……。”村长黑了脸,有些恼火的瞪了二剩媳妇一眼:“俺可是告诉你,人家就是再不济,那也是高家的亲戚。高家人,你惹得起吗?人家就算是个穷亲戚,那也是比你强,你自己好好想想,往后等人发达了,你别后悔就行。” 李村长直接把话说明白,其实他这次来,也是想攀攀关系,不管将来有没有用,总之多条路也是好的。 二剩媳妇一听这话,顿时成了闷嘴葫芦,说不出话来。 屋里头高香寒已经疼出了一身汗来,心里头更是怕的紧,一心就等着大夫来。若是这孩子保不住,她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精神支柱让她留在这个地方了。 一瞬间,恐惧、担忧、无助感全部像她涌上来,眼泪就想绝了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周大夫来已经是半刻钟后的事情了,李铁柱气喘吁吁的拉着周大夫,几乎是一路小跑到此处。 碍于男女,李铁柱没敢进屋,和村长等人就等在门口处。周大夫进门时,村长特意嘱咐他一句,让他一定要治好屋里的人。 钱妈妈和云雀见周大夫进来,二人脸上尤挂着眼泪,钱妈妈更是哽咽道:“周大夫,请您一定要治好我家姑娘。” 云雀已经麻利的在高香寒的腕上搭了块帕子,虽说乡下人不兴这个,但是高香寒的身份摆在那个地方呢! 周大夫看着面色苍白的高香寒,只觉得压力山大,把了脉,见脉象并不平稳,看来是动了胎气了,而且这胎还不好保。 “大夫,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高香寒流着泪,声音有些沙哑,心里头的恐惧感几乎将她淹没…… “这……”周大夫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说。 “您快说吧!肚里的孩子到底是有碍无碍。”钱妈妈也急了,火气不觉也上来了。 “她是动了胎气了,这胎怕是不好保。”周大夫声音有些细小,脸色也不好看,但满屋的人都听的真切。 “这二剩家的真是没个轻重,一个孕妇,咋能下死手?要是孩子保不住,看她怎么说。” “可不是,下手真是够狠的。” 那些送高香寒进来的妇人听着说孩子有可能保不住,都开始骂起二剩媳妇来 只是骂有如何?事情出来,只能是解决。 高香寒几乎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的几乎看不出血色来,一手已经死死的抓紧了周大夫的衣袖,眼里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祈求道:“大夫,我求求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 钱妈妈和云雀也抹着眼泪,祈求道:“大夫,您一定要帮帮我家姑娘,不管花多少银子,用多好的药,都要保住她肚里的孩子。” 周大夫长叹一口气,点着头道:“放心吧!老夫尽力就是。老夫先开个保胎的方子,你们去我那儿拿药。先吃上三天看看效果如何,若是这三天无碍,这孩子差不多也就能保住。”顿了顿,周大夫又叮嘱高香寒道:“这一个月姑娘怕是都要躺着了,重活累活是万万不能干的,否则即便是保住了,往后还是不牢靠。” 高香寒抹泪点着头,别说是一个月,就是躺上十个月,她也是愿意的,只要孩子能平安无事就行。 第三十六章 被孤立的二剩媳妇 把完脉,周大夫开了药方子,钱妈妈跟着去拿药。云雀就在边上巴巴的守着,一刻也不敢离开。 高香寒静静的躺着,她现在不想与二剩媳妇再计较什么,沉默,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有时候沉默是金,她深深的知道这一点…… “周老,屋里的情况咋样了?高家姑娘没啥大碍吧?”村长匆匆迎上来,询问周大夫,也是担心的紧。 这高香寒虽然不是高家什么正经八百的亲戚,可只要有个“亲”字在里头,就是亲戚。若是万一真有个好歹,她要是告到高夫人那里去,高夫人势必要管,到时候可如何是好?他这村长还当不当了? 混账二剩媳妇,整个一个搅屎棍子,搅和的哪里都不得安生,净添乱。 李村长愤然,一撮小胡子不断的抽动着,这婆娘要是把事情闹大,一定不饶她。 周大夫拱手揖了揖,叹气道:“村长,不瞒您说,高家姑娘动了胎气了,再加上受了些惊吓,一时急火攻心,怕是要静养上好一阵子。这段时日也不能下地,只能拿保胎药先养着,视情况而定吧……” 这么严重?村长忍不住又瞪了一眼二剩媳妇,才摆着手急道:“快去给抓药吧!可别耽误了病情。” “哎!这就去。”语毕,周大夫忙带着钱妈妈去拿药。 到了门口处,钱妈妈停了一步,瞅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二剩媳妇,看她蓬头垢面不成人样,冷声道:“二剩家的,我告诉你,若是我家姑娘今天有个好歹,或是孩子保不住,我就是豁了这条老命出去,也绝不会饶你。” 眼神冷然,语气坚定,对坏人绝不手软。 李二剩立在门边上,神情木讷,呆呆的看着钱妈妈和周大夫离开,只盼着高香寒不要出事。 三十多岁的男人,叫她女人可是坑苦咯…… 二剩媳妇也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看钱妈妈,更不好回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心里也知道她这次是下手重咯。尤其是方才村长的告诫,字字诛心,醍醐灌顶,更是让她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此刻心里正后悔的紧,就怕高香寒小产。 但是后悔归后悔,她还是不想拉下脸去屋里看高香寒,更不想在她男人面前认错。 她的人生信条就是,错了,我愿意一错再错…… “你们呀你们!叫俺些说啥好呢!二剩媳妇,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东边说人长短,西边就和人闹事掐架,你还有个女人样没有?这下好了,差点就闹出人命来咧,俺看你咋收场。”村长皱眉,气鼓鼓的看着二剩媳妇骂道。 “刚才周大夫的话你们夫妻两个也听到咧,俺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人家姑娘要是在炕上躺一天,你们李家人就要端屎倒尿的伺候一天,人家躺上一年,你们就要给俺伺候上一年。自己拉的屎你们自己给俺舔干净咯,俺当村长的不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李村长干脆把话都说死,反正从今往后高香寒的死活,就是她二剩媳妇的事情。和他村长无关,和枫山村无关…… “二剩,你说俺说的在理不在理?你媳妇打了人,叫你媳妇伺候人家姑娘,没啥错吧?”村长冷眼看着李二剩,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 打人要负责,杀人要偿命,天经地义…… 李二剩靠在破木门上灰头土脸的,他也怕的紧,心里更是把他媳妇骂了好几百遍,这臭婆娘,不知天高地厚,竟给他惹事,嘴里却赶紧回复道:“村长,你放心,俺一定让她伺候。” “你这婆娘,还不快向村长保证,你瞪着个眼睛,还等啥呢?”李二剩抬脚,狠狠的往自己媳妇肋窝里踹了一脚,心里窝的火也撒了一些出来。 二剩媳妇被这一脚踢的嚎叫了一声,眼泪吧嗒吧嗒直掉,想着往后要给那死蹄子端屎倒尿,她就觉得又恼又委屈,咧着嘴拍着大腿哭道:“俺不,你休想让俺给那贱蹄子端屎倒尿。” 她婆婆死的时候,她连给她婆婆都没有端过几次尿罐子,现在给这贱蹄子倒尿罐子,呸!想的美! 李铁柱也呆立在门口,怀里头搂着二妞儿和大妞儿,又是急又是气恼,不知道他娘咋就这么爱胡搅蛮缠,错了就错了,陪个不是有啥难的,遂皱眉接口道:“娘,你咋这样呢?人是你打的,咋就不能伺候了?你要不伺候,俺和大妞二妞替你伺候着” 虽是气话,却也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也不知道为啥,只要他一看到高香寒受苦,他这心里就莫名其妙的不舒坦,好像被啥东西挠了一把一样,痒痒的疼疼的…… “二剩家的,反正俺是把话撂这里了咯,伺候不伺候随你便,只是往后别后悔就是了。”村长气红了脸,甩了脸子大步踱出门去。 说不清理,干脆甩手不管…… “你们还站着干啥?有啥好看的?一个个是不是嫌肚子吃的太饱了,都没事做了?” 门口站着看热闹的人,被村长这么一说,一个个也觉无趣,一时散了回家,不提。 见人都散去,李二剩又脱了鞋底子,狠狠的打了自己媳妇一顿:“臭婆娘,看你干的好事,俺给你说,这回你要是不长个记性,你就给俺回你娘家去。”李二剩难得硬气了一回,搁在平日里,他是断断不敢的。别说是拿鞋底子抽,就是说话声音大些,都不敢。 “你……你敢?”二剩媳妇抱着头,满眼的难以置信,着实的狼狈。 “爹,你可别让俺娘回俺姥姥家去,俺要娘……”二妞儿一听要赶她娘走,刚止的泪水,又不自觉流了出来。 “俺也要娘……”大妞儿也哭了起来,不住的揉着眼睛。 “你哭啥哭,你还有脸哭,这事情还不都是你这丫头片子,事儿精惹的祸。要不是你哭,俺能打她吗?”二剩媳妇听着二妞儿哭,站起身来照着二妞的腿就踢了一脚,把所有的过错都往娃儿身上推。 二妞儿越发哭的伤心,扑在了李铁柱的怀里。 “你咋还打二妞儿,你个不识好歹的婆娘,真是气死俺了。”李二剩气的只直跺脚,这女人真是没发管了。 “爹,要不然俺去向高姑娘赔不是。”李铁柱挠了挠头,这事儿总是要解决的,总该有个人承担责任。 “你给俺闭嘴,先带着二妞大妞回家去。这事儿俺说了算,就让你娘去,她拉的茅坑,就让她自己慢慢收拾去。”李二剩大声喝了一句。 李二剩从未像今日这般大声呵斥过谁,更没有打过人,看来他也是被自己的败家婆娘逼急了,实在没辙咯。 “你给俺听好了,今天个你要是不伺候人家,你就别给俺回家。住鸡圈住狗窝的,你自己想办法去。”李二剩额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给自己的婆娘下了最后通牒。 二剩媳妇也没见过自己的男人发这么大火,这还是第一次,心里隐隐的竟有些怕,也不敢再像那会子那样回嘴,只能瞪着眼珠子不说话。 “走,你们都跟俺走,谁要是敢帮她,小心俺打折你们的腿。”语毕,李二剩连拉带扯的拉着李二柱和二妞儿回了家,只留下二剩媳妇在院子里干嚎着。 “天杀的,真是没法活咯……” 只可惜,这一声声的干嚎声,李二剩再也不会理会咯。 高香寒在炕上听着这一切,心里虽然恨的紧,但是她现在绝对不能出声骂人。 在这村里,失了人心就活不下去,得了人心凡事才能往前走,这顿打,她不能白挨…… “哭什么哭,你要哭就门外头哭去,我家姑娘还要休息呢,你少在这里杀猪,做给谁看呢?”云雀在屋里实在是听不下去,撩帘而出,直直盯着二剩媳妇骂道。 人都被她祸祸成这样了,她还不肯消停,怕是正庄儿的母夜叉都及不上她…… “你个贱蹄子,俺嚎俺的,碍着你啥了?”二剩媳妇死性不改,又想捡软柿子捏,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这两天的事情早让云雀看透了,在村里,你不强,别人就把你当草踩着。你强了,她就把你当奶奶…… 她再也不想当草被人踩,她要开始强硬起来。 软包子要翻身,挡都挡不住。 云雀冷着脸也不说话,索性端了地上的木盆,木盆内是洗过手的水,顺势就朝着二剩媳妇坐着的地方泼了过去,冷笑道:“这是我家院子,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二剩媳妇见她真泼水,忙跳起身来躲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道:“死娼妇,小心老娘撕了你。” 只可惜云雀已经进了屋,关了门,不再去理会她。 二剩媳妇见人都走了,只留下她一人在院里,心中也觉无趣,便踱出院门去,往自家门口走去。这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家的门居然从里面上了锁,任凭她如何叫嚷,屋里就是没人来开门。 “李二剩,你敢快俺开门,若是不开,俺就死给你看。”见无人开门,她索性使了杀手锏出来,一哭二闹三寻死。 “爹,俺娘要寻死,咱们还是出去瞅瞅吧!”二妞和大妞有些坐不住了,一双眼睛祈求的看着李二剩。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她们不想当草…… 李二剩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让她长点记性,她若是不肯去伺候高香寒,他就不让她再进这个家门半步。 第三十七章 保胎 “你想寻死就去吧!俺这回绝对不拦着你。只是你若是不去伺候人家高姑娘,这李家的大门你就休想再进来。”李二剩站在堂屋门口,隔着墙头也说了句狠话。 之后任凭他媳妇如何闹腾,如何哭喊,他就是不开门,也不让三个孩子去开门。 李铁柱虽然心里担心他娘,但是这回他也站在他爹这边,他娘是该好好的想一想咯!要不然以后闯出大祸,谁都救不了她。 二剩媳妇在门口来回踱着步,见她男人是铁了心的不让她进门,心里头那个气啊!但是一时也没了法子。 再加上又有许多看热闹的丫头婆娘们指指点点,她脸上也是下不来,一怒之下,跺脚咬牙切齿的隔着门吼道:“李二剩,你个挨千刀的死鬼。俺也告诉你,你不让老娘进门,老娘还就不回你这个破家咯,只是老娘走了你可别后悔。” 李二剩隔着门也咬了咬牙,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要了她的强,就不能再松口,心一横也嚷嚷道:“随你便,你爱咋样就咋样,反正俺的话你不照做,俺就不让你进门。” 二剩媳妇气的不行,晃了几晃,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砸在了木门上:“好……你有种。” 言毕,哭哭啼啼惨兮兮的往东边跑了。 “呸,真是活该。” “可不是吗,二剩休了她才好咧!” 围观看笑话的人又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都拍手叫好。 李二剩听着门口没了动静,长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的皱着,这败家娘们啥时候才能学点好呢! “爹,俺娘是不是走了?她去那了?”大妞儿拉了二妞儿出来看,二妞儿头压的很低,今天这事都是她惹的祸。 要不是她,她娘也不能打人…… “爹,你别骂俺娘了,都是俺的错,是俺不该拿山核桃砸人,更不该哭。”二妞儿眼泪婆娑,又哽咽起来。 多懂事的娃儿,偏偏摊上这么个娘…… 真是白瞎咯…… “二妞儿乖,这事儿不赖你,你才几岁的娃娃,能知道个啥。都是你娘要强,瞎闹腾。你放心,她这会子肯定是去你姥姥家告状了。你们长大了可是不能和你们娘学,知道了吗?”李二剩蹲在了地上,伸手替二妞儿擦着眼泪,心里头一阵酸楚。 “那高姑娘那边怎么办?”李铁柱倚在堂屋门口,心里头还惦记着高香寒。 想着她当时躺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模样,这心里就不舒服。 李二剩低着头,脸色十分的不好,默了半响才咬牙道:“人是你娘打的,她的医药费咱家出,你娘若是想不明白不去伺候人家姑娘,那咱家就多赔点钱,哪怕砸锅卖铁也得把人家的孩子给保住了。” 李二剩说到这里,心里头又是一阵气。这臭婆娘,打谁不好,偏偏打个有了身孕的小寡妇,真是丧了良心,黑了心肝的东西。 李家一时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 再说高香寒这边,云雀正拿着绞好的帕子替高香寒擦脸,高香寒眼睛哭的红肿,一手抚着腹部,眼泪还在娑娑的流着:“云雀,你说孩子不会有事吧?” 云雀也红着眼睛,心里头堵得慌。但是看着自家小姐这样,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三小姐,您可别乱想了,钱妈妈不是拿了药去煎药了吗,吃了药就能好,您就安安心心歇着吧!” 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可这心里却是担心的紧。 “三小姐,药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吧!”钱妈妈抹着额上的汗水,自打跟着周大夫去拿药,她就一刻也没敢闲着过。 云雀扶起高香寒,将药碗接了过来,一股浓浓的中药味立刻充斥了高香寒的鼻腔。她从小到大最怕喝药,尤其是汤药,总觉得特别的苦,难以下咽。 高香寒看着碗中黑呼呼的汤药,只觉得口苦的紧,胃里一阵阵的泛酸:“这药……” 高香寒挑眉,迟疑了一下,从云雀手中接过了药碗,良药苦口,吃了药才能保住孩子。 高香寒闭着眼睛仰脖咕嘟咕嘟的将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才皱眉将碗递给了钱妈妈:“真苦啊!” 云雀又端了水让高香寒漱口:“三小姐,这药你怕是要吃上一阵子了。” 高香寒漱了口,将身子靠在了身后的被褥上,虚弱的道:“吃多久倒是不怕,只要能保住孩子就行。” “三小姐放心,老奴已经问过周大夫了,周大夫说只要您好好将养着,就能好。”钱妈妈一脸慈爱,宽慰道:“往后这一月里,您千万别下地,家里的活计老奴和云雀打理就行,您就别操心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当下也只能这样了:“对了,这保胎药多少钱一剂?”好不容易赚了点银子,怕是又要花出去了。 钱妈妈苦笑,这药可是比吃的用的还贵呢:“这一剂药一百四十文,还只是些普通的保胎药,并没有添什么名贵的补药,不过倒是比长安城里的药便宜了许多”钱妈妈只能这样安慰高香寒。 一百四十文才一服汤药,确实贵,要是吃上一个月…… 哎!看来要当东西咯…… “哦!”高香寒答了一声,叹气道:“这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这就要没咯。” 云雀愤愤然,憋红着脸道:“不行,不能便宜了她,我去要药费去。打了人,不赔礼,这药费总该出吧!” “是啊!咱们不和她闹腾,这药费咱们可得要。”钱妈妈也觉不公平,想去李家要医药费…… 高香寒摇了摇头,她又何尝不想报仇,不想让二剩媳妇付出代价。但是若是她要了医药费,她这打就算是白挨了。 她不要医药费,也坚决不再提起此事。只有这样,才能让李家人心怀愧疚,让枫山村的人知道她的大度,这样即便以后自己和二剩媳妇再发生冲突,众人也都会一致站在她这边,而不是二剩媳妇那边。 人心……是她最想要的。 “你们都别去闹,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我也累了,你们出去吧”高香寒似是倦极了,闭着眼睛再不说话…… ………… 高香寒这一卧床就是整整一个多月,好在总算是保住了腹中的胎儿。这一个多月里,车夫的身子也已渐渐痊愈,高香寒让钱妈妈雇了辆车,又赠送了二十五辆银子送他回了长安去。 在这一个月里,二剩媳妇一直躲在娘家没敢回来。李二剩和李铁柱父子俩,果然愧疚不已,每日都会来探望高香寒,送些吃的用的,就连家里的房顶子也给修好了,院子里的杂草赃物也给一一的清除了出去。他们还从山上砍了木头来,给她家做了些简单的家具。 高香寒其实并不怨恨他们,毕竟这事儿不是他们父子俩闹腾的,每每劝他们不要再来送东西,可他们就是不听,劝解无效,高香寒只能接受。 王氏和大喜媳媳妇前几日也来看过高香寒,大喜媳妇送了一篮子鸡蛋过来,还让高香寒好好保重身子。村长媳妇刘氏也送过来了一只老母鸡,叫她补补身子。其他高香寒不认识的村民,也有人过来送东西,或者十来个鸡蛋,或者新鲜的菜蔬,皆为高香寒的大度所感动。 高香寒心里都记着她们的好,想着往后若是能有出头的一日,一定会涌泉相报。 “云雀,快扶我出去走走。”高香寒看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心里头有些痒痒,这一个多月她可是连炕都没下过,憋都憋死了,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 云雀有些犹豫:“您还是歇着吧!好不容易好了,可别乱走动了。” “我没事,你要不扶我,那我可就自己走了。”高香寒掀开了盖在腿上的被子,就要下炕。 云雀急了,忙过来帮着穿鞋:“行行行,奴婢扶着您出去。”云雀撅了撅嘴,无奈的笑了笑。 “钱妈妈还没回来?”高香寒往门口走去,顺嘴问了一句。自打上次发现了山核桃的存在,她便心里一直放不下,最后和钱妈妈商量了一番,由钱妈妈去山里瞅瞅,弄点山核桃回来。 钱妈妈这一去山里,才知道这山里满山都是宝,除了山核桃,山坳子里还有成排成排的柿子树,都是没人管的。地上还有野菜,野蘑菇,就连那条小河里都有鲫瓜子,小河虾。 “还没回来呢,估摸着也快了吧!” 出了房门,九月的太阳还算和煦,暖洋洋的照在高香寒的脸颊上,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这一月不见太阳,哪里还能红润的起来。躺了一月,小腹也微微的隆起,已经渐显孕相。 高香寒闭着眼睛迎着太阳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唇角勾起了一抹暖色:“乖宝宝,你也晒晒太阳吧!晒太阳补钙。” 云雀有些听不懂,什么补钙?在古代还没有补钙这么一说,所以那些猪骨头、羊骨头、牛骨头什么的,都给白白浪费掉了,没人用它熬汤补钙。 第三十八章 山果子 “云雀,你拿木棍去翻翻山核桃,这山核桃要晒的干干的才行,要不然核桃皮的颜色不好。” 高香寒拿手指了指院子东边角上晒着的一百多斤山核桃,这可是钱妈妈一个多月的劳动成果。 云雀笑着应了一声,先去屋里给高香寒搬了把椅子出来,伺候高香寒坐好,自己才去拿木棍翻山核桃。 这些山核桃高香寒打算用来卖些钱用,里面的核桃仁子可以做成椒盐核桃仁卖出去,核桃皮还能做工艺品,当然大一点的直接就可以做工艺品,一个成品的工艺品许是也能卖个几百文吧! 这个目前河沿镇上也没有人卖过,还不知道行情如何。 这一个月光她吃保胎药就用了四两多银子去,若是再不赚点钱,怕是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咯。 看来这从古至今都是看病难,难看病啊! 早知道有现在,当初就不该借银子给蓝家,高香寒有些后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好歹还弄了四亩地呢!来年就能有田种了。 “多翻翻,晒透了才行”高香寒看着云雀翻,时不时的插一句。这山核桃晒不透,核桃皮会发黑,到时候就是做了工艺品,卖相也不好看。 那种好的山核桃,拿手不断的揉,上面的皮就会发红,颜色极好。核桃能辟邪,这是众人皆知的…… 正说着话,却见钱妈妈背这个半旧的竹篓子从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 她脸色红扑扑的,一头的汗水,许是爬了许多山路的缘故吧。 “姑娘,您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大,可别吹着了。”钱妈妈看到高香寒坐在堂屋门口处晒太阳,心里头紧张起来,怕别再又出点什么事情。 “我没事了,您老别担心。要是再不出来晒太阳,我怕是都要发霉咯”高香寒自嘲,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她哪里就那么娇弱了。 这身子骨说来也够经得起折腾了…… “您就放心吧!屋里不还有我在吗!”云雀翻好了山核桃,拍拍手,也笑着走了过来。 钱妈妈玩笑的瞪了云雀一眼,嗔笑道:“小蹄子,姑娘要是再出事,我可不饶你。” 云雀吐了吐舌头,主仆三人都笑了起来,太阳照在三张笑脸上,院里一阵温馨。 “姑娘,今儿老奴捡的山核桃不多,这山核桃都被一群毛娃娃捡去烧着吃咯。”钱妈妈边说边让云雀接下了后背上的背篓:“不过,老奴可是摘了些好东西来,给您尝尝鲜。”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 高香寒好奇,不过山里头遍地是宝,只可惜,她这身子…… 哎…… 钱妈妈神秘一笑,从腰间拿了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弯腰从背篓里拿出了一把红红的果子来。这果子不大,长溜溜的,外皮晶莹剔透,尤其是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颇为诱人。 “酸李子?”高香寒有些兴奋的喊了出来,这东西她可是认得。她所学的专业,就是研究这些东西的,而且小时候在山里头也见过吃过,现在看到还很是怀念呢! 高香寒忍不住砸吧嘴,她这一段日子就爱吃酸的东西。 “三小姐,您认得?”钱妈妈和云雀都很诧异,这东西只在山里长,她一个官家小姐可是没地方见的,怎么还认得? 高香寒嬉笑着接过了钱妈妈手中的酸李子,打了个岔道:“我不认识,只是看它红红的,瞎猜的。” 高香寒吞了吞口水,她正好害口害的厉害,这酸李子也能解解馋。 “小姐猜的还真是准,瞧,这里还有好多野果子呢!都是老奴从西山坳里找到的。”钱妈妈献宝似的将背篓整个的推到了高香寒眼前。 高香寒伸手往背篓里一看,好家伙,多半背篓的野果子。这里面好像还有熟透了的水叉子(野苹果)和梨枣。这些野果子都有清热化痰,开胃健脾的功效,小时候她常常和弟弟去山里头摘,吃不了的就做成罐头,装在瓶子里慢慢吃。 对呀!罐头……她怎么就把罐头个忘记了。 上次去镇子上,她可没见到有卖罐头的,这罐头,在这个时代一定没有。若是将这些做成野果子罐头,怕是也能小赚上一笔。 高香寒有些兴奋,商机啊……真的是无处不在的商机。 “钱妈妈,这些野果子山里头还有吗?”高香寒急忙询问,眼看着过冬了,能赚上一笔,这个冬天也就能过的宽裕些。 “有,山上好多呢!”钱妈妈边说抓过了一把来,用帕子擦了擦,塞了一个在高香寒的嘴里,酸酸涩涩的,还有一丝丝的甘甜。 还有好多!哈哈,看来真要来钱咯…… “云雀,你也来尝尝,可好吃了。”高香寒递了一个水叉子给云雀。 可能是没熟透,云雀吃了一口,顿时酸的皱起了眉头来,叫嚷着:“好酸那!” 高香寒看着云雀的模样,开怀大笑:“那是个没熟透的,当然酸了。” “是啊!这东西熟透的甜。”钱妈妈也在一旁笑着,顺手又往背篓里翻了翻,居然从内拿出了一把麻皮小蛋来:“老奴还从山里捡了好些鸟蛋呢!晌午咱们煮了吃。” 鸟蛋?居然还能捡来鸟蛋,真是不简单。 高香寒喜的接过了鸟蛋,细细一看,原来是鹌鹑蛋。看来这山里头还有野味,冬天设个陷阱,也能打打牙祭咯。 “这蛋卤着吃最好,只可惜咱们没有肉汤。”高香寒砸吧了砸吧嘴唇,有些可惜,若是调料多,还能做五香鹌鹑蛋吃。 “烧着吃也好吃”云雀也探过头来,嬉笑道。 “三小姐,这里还有婆婆丁呢,晚上老奴给您做个婆婆丁煮鸟蛋。”钱妈妈又从背篓内扒拉出了一堆婆婆丁,其实这婆婆丁就是蒲公英,也能入药,有清热解毒之功效。 云雀有些吃惊,瞪着大眼睛道:“这也能吃?”她可没吃过婆婆丁,生怕吃坏了肚子。 “放心吧!毒不死你。”高香寒笑着打趣了一句,既然能入药,当然能吃。 她又瞅了瞅这些野果子,打算过会子弄个罐头先试试,若是成功了,倒是真可以拿到市集上去卖。 “钱妈妈,这些野果子给我留着,我给你们做个好吃的。”高香寒顺手又拿了一个酸李子塞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好酸……要的就是这种酸味。 “您还是好好歇着吧!做吃的还是让老奴来吧!老奴可是不放心您。” 虽说是吃了一个多月的保胎药,可周大夫也说了,还是要静养才行,否则再动了胎气,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她可是受了夫人托付的,说什么也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高香寒看着钱妈妈严肃的表情,知道也拗不过她,干脆把做罐头的方法告诉她,让她做,自己在边上指挥:“行,我听您的,我来说,您来做好了。” “行” “你们要做啥好的?用不用俺帮忙?”李铁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处,正冲着高香寒憨憨的笑着。手里还提着一只山鸡肩上挂着一个箩筐,也不知道箩筐里装的是什么。 这一个多月,他可没少送东西来。 “铁柱哥来了。”云雀笑嘻嘻的,忙过去帮着接了李铁柱手里的东西。 云雀打小儿就没有哥哥姐姐疼爱,在国公府内,也就高香寒待她最好。而这一月里,她又见李铁柱老实能吃苦,待人也好,待她也好,这心里便也将李铁柱当哥哥一般对待。 人心换人心…… 李铁柱咧嘴笑了笑,又挠了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别说,还真是有几分呆萌。 高香寒和钱妈妈也报以微笑,虽说二剩媳妇不是个好东西,可李铁柱绝对是个大好人,也值得信赖。 “俺刚从山里打了只野鸡回来,俺爹让俺送过来给姑娘补身子。”李铁柱将手里的山鸡晃了晃,红着脸,还有些腼腆。 “这里还有些野蘑菇,是大妞和二妞从山里头采的,蘑菇炖山鸡,又好吃又滋补。”李铁柱又指了指云雀手中提着的箩筐,那箩筐里是满满一箩筐的山蘑菇。 看着分量可是不少,那两个小家伙肯定采了好久吧。 高香寒眼前忽然晃过了两个小人影,她们在山里头蹲着身子一朵一朵的采着蘑菇,偶尔擦一擦快要从额上流下来的汗珠…… 心里一阵暖意…… 高香寒有些过意不去,在山里打只山鸡不容易,他肯定是舍不得自己吃,才送过来的,遂起身推辞道:“铁柱哥,这山鸡你还是拿回去给大妞二妞吃吧!她们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缺了营养。” “没事,她们要吃,俺再去打一只回来。”李铁柱红了脸颊,每次和高香寒说话,他都不自觉的脸红,心也跳的突突的。 高香寒心里更明镜儿似的,打野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通过这一个月,她也看出来这李铁柱是个一根筋,再劝他也不可能拿回去的,看来也只有杀了鸡炖好了肉,叫了李家人过来一起吃了。 第三十九章 罐头 “钱妈妈,这山鸡咱们收下吧!”高香寒看着钱妈妈,又接道:“等炖好了肉,叫二剩叔、大妞二妞他们都过来一起吃吧!人多也热闹。” “好嘞,咱家还没热闹过咧!热闹热闹好。”钱妈妈笑的开心,提着鸡去杀,杀鸡,她可是好手。 李铁柱听闻此言,红着脸不住的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推辞道:“那怎么行,这山鸡是俺打了给姑娘补身子的,俺们可不吃……大妞二妞要是吃,俺……俺再去打。” 憨憨厚厚的,若是打小儿就长在这个地方,他倒真是个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云雀听李铁柱推辞,嗔笑着推了一把李铁柱,捂嘴笑道:“铁柱哥,叫你们来,你们就来呗,还推辞个什么?” “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咯……” 云雀莞尔一笑,一阵打趣。 “那……那俺就不推辞了。”李铁柱眼睛闪亮亮的,脸越发红成了煮熟的螃蟹一般,有些手足无措急道:“俺……俺去山上给你们砍柴。”说着便蹬蹬蹬的跑了。 云雀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低声道:“一个大男人,还会脸红,真是有意思。” 在国公府,那些半大小子才不会脸红,恨不能和那房里的丫头们多说几句话,多耍几句贫嘴呢! 这样和女人一说话就脸红的男人……说实话,云雀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自然觉得新鲜。 高香寒也掩了帕子笑,其实抛开二剩媳妇,这李家一家人都挺有意思的。而且李家在这个村子里也算是能过的上来的人家,若是往后生活在这个地方回不去了,这李铁柱倒是个可以信赖的人选。高香寒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云雀,再过一两年,也是该给她打算打算了咯。 笑够了,高香寒便吩咐钱妈妈和云雀去烧火做饭。乡下人其实晌午饭和早上的一顿基本是在一起吃的,觉得吃三顿不划算,有时候早上的一顿饭便会省下。但是高香寒认为早饭绝对不能少,早饭可以供给一天的营养,吃早饭对肠胃也好。所以她一直保持着三顿饭的习惯。 钱妈妈拎了山鸡去杀鸡,高香寒和云雀拿了野果子和鹌鹑蛋进了厨房。 厨房经过李家父子的一番修葺,已经换了个样,黑黢黢的屋顶不再是露天的,他们父子二人已经给铺了草,上了房泥。里面的灶台也是重新给盘的,一共有两个灶眼,能炒能蒸。李铁柱还给做了个大木箱子,专门放菜用的。 因为九月的水有些冰凉,高香寒也不敢下手,怕触发流产,只好让云雀帮着洗干净了野果子,自己则点了火先烧了水,等会子还要蒸罐头。 “云雀,野果子可要洗干净咯……里面有不熟的,青的,都捡出来,那样的不能吃。”高香寒添着柴火,嘱咐云雀,那些没熟透的青果子有毒,吃多了会拉肚子。 “哎,好。三小姐,你这是要做啥好吃的?”云雀洗着野果子,随口问了一句,语气中已经带了许多“土”味,在这里一个多月,她说话的口音也再减减的改变,入乡随俗总是好的。 “做个野果子罐头吃。” “罐头?罐头是啥东西?奴婢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东西?”云雀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她可是从没听过罐头,自然也不可能吃过。 高香寒扶额,居然忘了这个朝代没罐头这回事。若是解释给云雀听,她势必要追问从哪里学来的,还不如不说的好,遂打岔道:“这是我方才胡乱想的,我也没吃过呢!做了一起吃。” 不待云雀说话,高香寒又急忙接道:“云雀,你把洗干净的野果子给我装到木盆子里,再放上水,水一定要没过野果子才行。” “哎!知道了。”云雀心里头虽然还疑惑,但也没多想,毕竟在枫山村的这段日子里,她家三小姐确实起了很大的变化,或者是因为要当母亲?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倒也不奇怪。 洗好了野果子,云雀照着高香寒的吩咐装好了果子,又倒了水进去直到没过了野果子:“三小姐,照您的吩咐,果子弄好了。” “恩!拿过来吧!”高香寒看了看蒸锅里的水也差不多开了,便起身接过了云雀手中的木盆,将木盆放在了蒸屉上,又往木盆内加了一大块砸好的冰糖,搅和搅和。 做好了这一切,这才小心翼翼的盖好了木锅盖,又在周围蒙了一圈碎布做成的锅圈,防止漏气。 “好了,差不多一刻钟就能吃了。”高香寒拍了拍巴掌,总算是大功告成,只可惜家里没有蜂蜜,若是能再放点蜂蜜进去,味道会更好,还能润肺生津,排毒养颜。 “这能吃?”云雀还是有些疑惑,野果子她是吃过,可都是生着吃,她可从来没吃过蒸的呢! 高香寒笑着点了云雀的额头一下:“等熟了不就知道了,快去添火。” 蒸野果子罐头需要大火快蒸,毕竟野果子太小,若是小火熬着,就成了野果子汤了。只有掌握火候,时间,才能蒸出最佳状态。 说话间,钱妈妈也杀好了山鸡,高香寒又帮着烧了热水,烫了山鸡。这山鸡和家养的鸡不同,跑的快,体型要小。不过李铁柱送来的这只山鸡倒是个头挺大,足有三斤多,足够她们这些人吃的了。 “对了,钱妈妈,山鸡毛和别扔。” 山鸡毛十分的鲜艳漂亮,若是做装饰品,一定超级好看。高香寒可舍不得扔掉,忙提醒钱妈妈。 “哎!没扔,在院里呢!” 回头拿野山鸡毛做几个好看的毽子,送给二妞大妞她们,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高香寒让钱妈妈将鸡剁了块,打算做个小鸡炖蘑菇,再将那些野鹌鹑蛋放在里面卤上,哎呀!想想都流口水。 这农家的生活也过的太奢侈了,高香寒不禁感叹。 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做好了饭,堂屋的桌上已经摆了野果子罐头和野山鸡炖蘑菇,高香寒还炒了个土豆丝,钱妈妈做了几个窝窝,看着颇丰盛。 桌边上围坐着李家人和高香寒主仆三人,李家人显得有些拘谨,看着桌上的饭菜都不敢动筷子。尤其是李铁柱,更是坐的笔直,额上都沁出了汗水来,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大妞和二妞眼睛直直的盯着木盆子里的野果子罐头,红红的汤汁,看着格外的诱人,吃起来也应该不错吧! 两个孩子砸吧着嘴唇,眼巴巴的瞅着,却都不敢动筷子。 “二剩叔,这一个多月可真要感谢您和铁柱哥,若不是你们,我们这房子还是漏风的呢!”高香寒笑着站起身来从盆里夹了一块野山鸡肉送到了李二剩的碗里,以示感谢。 李二剩长的与李铁柱颇像,都憨憨的,性格有些柔,典型的包子男。真不知道他怎么就看上了她老婆那样的悍妇。 他就是古代婚姻不能自由的牺牲品,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害了。 李二剩有些受不起的摸样,才三十多岁的男人,额上却生了好些皱纹,许是被他婆娘气的吧! 李二剩脸上悻悻的,叹气道:“姑娘,你可别这么说,若不是俺家那婆娘,你也不能遭这么大罪,在炕上躺上一个多月,惭愧啊惭愧……”李二剩低头,脸颊有些微红:“姑娘又不肯要俺家送来的医药费,俺们爷俩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是啊!俺爹说的对。”李铁柱憨笑着随了一句,脸腾一下又红了起来。 忍了笑,高香寒点了点头:“行,二剩叔,您啥也别说了,我懂……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咱们都别计较了。”一面又往二妞和大妞的碗里各夹了一个大鸡腿,笑道:“吃,都别客气,吃饱了长身体。” 大妞和二妞看着碗里的肉,眼睛睁的晶亮。二妞刚要吃,又怯怯的看了一眼李二剩,弱弱的道:“爹,俺们能吃吗?” 李二剩有些尴尬,是他出门前让大妞二妞别随便吃东西的,此刻又见高香寒真诚,便抚了抚二妞的头,笑道:“吃吧!爱吃啥就吃啥。” 这一句也算是消除全部的隔阂,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真诚。 “这是啥?真好吃!”大妞夹了一个酸李子塞进了嘴里,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叫……这叫罐头。”云雀想了想,才想起了名字来。 “罐头?这名儿倒是新鲜的很,俺活了半辈子,还没听说过咧!”李二剩也夹了个水叉子塞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确实可口:“恩!好吃,比糖葫芦的味道还好咧!” 一时间,桌上的人都开始吃起了野果子罐头。 高香寒看他们吃的高兴,笑道:“这汤水更好喝,你们尝尝。”说着便拿了勺子给每人盛了小半碗,让他们尝尝,若是好吃,就做了下个集去卖。 这汤红红的,很是晶莹剔透,看着就有食欲。二妞儿先喝了一口,小眼睛立刻亮晶晶的看着高香寒:“姐姐,这汤真好喝,比镇上卖的酸梅汤还好喝咧。” 高香寒笑的开心,眼眸中多了几分亲切,做的东西有人喜欢,这就是最好的奖励:“这汤还能开胃健脾呢!好喝就多喝点。” “是吗?还有这功效,姑娘真是好手艺。”李铁柱忍不住赞了一句,见高香寒看他,又忙忙的低了头去扒拉碗里的肉吃。 “那是,我家姑娘会的东西多了,这不过是皮毛罢了。”云雀喝着汤,忍不住得瑟了一句,心里也是美的紧。 第四十章 挑唆 “二剩叔,你再尝尝这野鸡蛋咋样,味道可好?”高香寒又从盛鸡肉的盆里夹了一个卤好的鹌鹑蛋出来,这个朝代人吃鸡蛋的花样少,什么熏蛋卤蛋几乎都吃不到,吃的最多的也就是荷包蛋,煮鸡蛋,火堆里面的烤野鸡蛋。 尤其是这乡下地方,金贵些的吃法就更是没有了。 蛋在肉汤内有些滑溜,高香寒连夹了两三次才夹出来,送到了李二剩的碗里。 高香寒一脸期待的看着李二剩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惯这样的蛋。 钱妈妈等人也停了手里的动作,一瞬不瞬的盯着李二剩看。 李二剩小心翼翼拿木箸将卤蛋夹成两半,里面的蛋黄已经有些黑褐色,看来入了味了。 夹了半块,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嚯,这蛋……这蛋真是好吃,比俺们白水煮的可好吃多咯,俺看下酒一准也不错。”李二剩满面含笑,瞪着眼睛,嚼的津津有味。 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满足…… “爹,俺也想吃。”二妞儿拉了拉李二剩的衣袖,砸吧着小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瞅着盆里的卤蛋。 “妹妹吃,俺也要吃。”大妞也不甘示弱,争着要吃卤蛋。 她们两个平常很少能吃的上鸡蛋,鸟蛋,即便是有,她娘也是攒着换钱,或是送到姥姥家去。所以看见卤蛋,她们也眼馋。 “给,哥给你们夹。”李暮生心疼妹妹,忙夹了两个大的给大妞和二妞。 夹完卤蛋,他又快速的瞅了一眼高香寒,那眼神,就跟做贼似的,弄的高香寒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熟络了,桌上的气氛也就欢快了起来,两个小丫头子争着抢着的喝罐头汤,嘻嘻笑笑的很是开心。高香寒、钱妈妈和云雀三人,也和李家父子聊的热络,全然不知二剩媳妇已经偷偷摸摸的回了村子来。 原来那一日二剩媳妇惨兮兮的被李二剩拒在了门口处,几番闹腾,李二剩都不肯开门。她回不了家,只好气呼呼在河边洗了脸,梳了头,偷偷摸摸的溜回了娘家去。 她原以为在娘家住个三天两日的,李二剩就会服软,乖乖的上门赔礼,接她回家,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在娘家的这一个多月,她可是一点没闲着过。每天要帮着娘家人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的,把她当老妈子的使唤。 她两个嫂子和一个弟媳妇可不愿意让她白吃白喝,在家里抓膘。 二剩媳妇的大嫂刘氏,平日里和她这个小姑子就对不上眼,此番她如此狼狈的回家,自然称了她大嫂子的心。私底下更是奚落她,说她活该,说她是被男人休了,没人要的破烂货。 二剩媳妇的娘又是寡居,几个儿媳妇都不怕她,她听到这些话虽然心里不舒坦,可又不敢多言,只能眼看着二剩媳妇受气。好不容易忍了这一个多月,今儿刘氏妯娌几个又做了甩手掌柜的,将五口袋棒子交给她一人剥,她们三人倒是打扮的狐狸精似的去赶集咯。 二剩媳妇自然气不过,干脆乘着晌午吃饭,就偷偷摸摸的溜了回来,看看家里情况如何。 二剩媳妇蹑手蹑脚的进了村,一路上低着头,也不与人搭话谁知道才一进村,就被村口张大嘴的女人吴寡妇给拦住了:“二剩婶,你这是打哪儿来?这么些天可都看不见你咯。” 这吴寡妇的男人张大嘴是个瓦工,两年前去给镇子上孙地主家干活,结果失足从房顶上摔下来给摔瘫在了炕上,熬了没一年,人就给去了。 这吴寡妇叫吴莲花,生的跟妖精儿似的,今年才刚二十,眉眼细挑,皮肤是这村里媳妇堆里的第一白,走路之时,更是扭着水蛇腰,生的很是风流。 当初她之所以嫁给张大嘴这样的瓦工,也全是因为她后娘逼迫,看中了张大嘴出的十两聘礼,不得已才嫁的。 如今张大嘴一死,她这样的人,自然也就耐不住寂寞,头年就传过她和公公爬灰,还和她娘家的表哥乱搞。所以这村里的女人基本都不待见她,见了她都躲着,生怕她勾引自家男人。 倒是这些臭男人,一个个趁着自己的女人去洗衣裳做饭,有机会都要过来撩拨撩拨这吴寡妇。这吴寡妇自然也很受用,时不时的调笑两句,惹得男人说些荤话出来。 尤其是那些没成亲的,看见吴寡妇就跟看见荤腥的猫儿似的,挠心挠肺的。 二剩媳妇也是怕她勾引李二剩和李铁柱,所以平日里从不与她来往,避之不及…… 此刻吴寡妇正依着门口的一棵大柳树下嗑着瓜子,撩着眼皮子看着二剩媳妇。 “要你管,多事精,呸!”二剩媳妇心里头还憋着火,又见吴寡妇笑的妖媚,心里头更是窝火的紧。 “呀呀呀!你这人咋这样呢!俺也是好心,俺是怕你回家看见不该看的,气死过去。你倒是好,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听拉倒,有你脸绿的时候。”吴寡妇瞪着眼睛吐了一口瓜子皮,扭着腰转身就要离开。 二剩媳妇一听不对,什么看见不该看的?心里头腾一下,觉得不对,忙变了脸色,叫住了吴寡妇:“啥叫不该看的?你这贱蹄子,给俺说清楚了。” 吴寡妇冷笑一声,又转过身来,努了努嘴道:“你知道你家男人干啥去了?还有你家儿子干啥去了?” 吴寡妇一阵故弄玄虚,弄的二剩媳妇摸不着头脑,心慌的厉害。 “俺男人?俺男人当然是去镇子上打短工了,他那死鬼样还能去那里?”二剩媳妇面对吴寡妇的故弄玄虚,心越发慌的厉害,脸色更是难看。 “呸!打短工?俺看二剩叔是去被窝里打短工了吧!”吴寡妇冷哼一声,笑的有些得意:“二剩嫂,俺告诉你,你家男人打你走了以后,就一直伺候着你们隔壁那位。还有你家铁柱,也是每天往她家跑,今儿早上俺带着俺家狗子去山里头捡柴火,还亲眼见到他给人家送了只大山鸡过去呢!那山鸡足有三四斤重呢!俺都没见过那么大的山鸡咧。” 吴寡妇一阵添油加醋,说的有鼻子有眼,听的二剩媳妇气炸了肺,黑着脸跳脚拍着大腿骂道:“死娼妇,敢勾引老娘的男人,老娘剁了她这个小骚【逼】” 一面骂一面风风火火的往家里跑,到了家门口,却见大门紧闭着,踹门进去,屋里竟一个人也没有。这下越发助了二剩媳妇的火气,这人都不在,肯定是去了那小骚货家了。 二剩媳妇只觉得天旋地转,脑门里直冒火,三步两步就冲出了家门去…… 这边李二剩还正吃的香呢!却听门口一阵叫嚷声。 “李二剩,你给老娘滚出来。老娘这才走了几天,你就给老娘养小妇,你给老娘滚出来。” 一听是自己媳妇的声音,屋里顿时静了下来。李二剩脸色铁青,将木箸啪一声扔在了桌上,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 这婆娘,嘴里啥话都敢说…… 大妞和二妞也吓的搁了汤勺,二妞撇着嘴低声道:“爹,是俺娘。” “李二剩,你和小骚妇做了啥好事了?你咋不给俺出来?俺告诉你,俺就是死,也不让你和这骚货有一天的好日子过。”二剩媳妇叉着腰,眼内冒火,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活剥了屋里的人。 “二剩叔,是婶子回来了吧!”高香寒听着这些难听话,还是忍了心里的火,毕竟才保住了孩子,她不想再起事端:“要不,把婶子叫进来,给她解释一下。” 高香寒看着李二剩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 云雀和钱妈妈也气的撂了木箸,恨不能冲出去撕烂二剩媳妇的嘴。 “解释啥?有啥好解释的,俺和她成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俺是啥样的为人,她还能不知道?”李二剩有些心寒,成亲这么多年,他处处忍让着她,到头来,还落个偷养小妇的骂名。 “爹,俺去看看。”李铁柱也坐不住了,听着他娘嘴里不干不净的,这心里就堵得慌。 李铁柱刚要起身出门,却见他爹已经摔帘子出屋去了。 “臭婆娘,你说啥呢?谁养小妇了?抬头三尺有神明,你别睁眼说瞎话,坏了俺的名声,坏了这屋里人的名声。”李二剩说话有些气颤,许是被气的。 李铁柱和云雀也跟了出去,高香寒不动声色,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出去,出去了误会就会更深。 她和钱妈妈在安慰大妞和二妞,这是人家的家事,她再不想掺和。即便是这其中说了她的难听话,她也不想再争锋相对,为了孩子,她也要忍。 清者自清,事实总是不会被扭曲…… “哎哟喂……俺不活了,俺一头碰死算了,活着也是多余的哟!”二剩媳妇在门口又瞎闹腾起来,躺在地上来回的打滚,全然不顾自己男人和儿子的脸面。 有人闹腾,自然少不了看热闹的人,尤其是吴寡妇,早叫了一帮子好事的媳妇婆娘站在了门口处守着。 这吴寡妇就想看高香寒的笑话,自打高香寒来后,这村里的男人女人都说高香寒长的好,为人处世也好。同样是寡妇,她咋就有男人送山鸡,而她吴莲花就没人送? 她不甘……她才是这枫山村里的一枝花儿,男人,就该围着她吴莲花打转转才对。 吴寡妇眼神毒辣,冷眼看着二剩媳妇出丑。 第四十一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李二剩红着脸,简直是不忍直视地上乱打滚的人,这那里还是个女人?分明就是个不讲道理的老母猪:“你……你给俺起来,你还要脸不?你不要脸,俺还要咧!” “铁柱,你给俺把你娘架起来,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俺们李家的人,全都叫她给丢尽咯!”李二剩气的浑身直颤,又拿手指了指地上乱滚的‘土人’,让李铁柱拉起来。 李铁柱黑着脸,也是气的不行。别人家的娘都怕给儿子丢人,怕儿子将来说不着媳妇儿,她倒好,一点不嫌丢丑,三番四次的闹腾。 李铁柱心里不由打定了主意,将来一定不能娶他娘这样的,就是打上一辈子的光棍,也不娶, “娘,你快起来跟俺回家去,俺爹不是你想的那样,高姑娘也不是那样人,你别乱说话。” 李铁柱俯下身去拉扯他娘,却被她娘一把打开了手,坐起身来指着李铁柱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黑心的种子,你跟你爹都是一条藤儿上的,都被那屋里头的小狐狸精给迷住了。哼!你当俺不知道?你打了山鸡送那了?不就是送给这那小骚货,进了她的【逼】嘴里去咧。” 吴寡妇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心里头那个舒坦啊! 李铁柱听她娘骂的难听,早就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死婆娘,你别欺人太甚。上次你就差点害的我家姑娘流产,如今又回来闹腾,你是不是想把我家姑娘给逼死了?”云雀听着这些不干不净的话,真想将高香寒的身份说出来,让这死三八立刻闭嘴。 但是若是说出来,又要给高香寒带来麻烦,忍了忍,还是烂在了肚子里。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骚活,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咧。快,快去叫你家那个狗屁姑娘出来,出来给老娘说清楚咯!”二剩媳妇冷哼一声,嘴里又开始口沫横飞骂骂咧咧的。 “二剩家的,俺看你还是积点口德吧!你上次把人家姑娘害的多惨,差点就没了孩子,你咋还有脸来闹?俺都替你臊得慌。”大喜媳妇不知啥时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鸡蛋,足足有二三十个。 她身后还跟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身蓝色夹袄,上面打了几个补丁,长的眉清目秀,很是俊俏, “啥?大喜家的,这是俺家的事儿,哪都显着你了?俺说的是俺家男人,又没说你家那死鬼男人,你急个屁啊!”二剩媳妇不依不饶,又开始攻击大喜媳妇。 “闭嘴,不许你说俺爹,也不许你欺负俺娘,你要再骂俺娘,俺就跟你拼命。”大喜媳妇身后的少年一脸愤然,接了一句,表情很是严肃。 “小杂种,俺就骂了,咋样,你能把老娘给吃了不成?” “俺不是杂种,你这个长舌妇。”少年急了,握拳就要打:“俺打死你,叫你说俺杂种。” “根子,不许动手。”大喜媳妇见状,忙喝了一句,喝住了蓝根子。 二剩媳妇见大喜媳妇喝住了蓝根子,这下越发来了劲,伸着头就往蓝根子的怀里撞,一面还拿手指着头道:“小杂种,来啊!照这里打,有种你就照这里打,俺不怕你,打死了才好咧!” 死猪不怕开水烫,绝了…… “啪”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了二剩媳妇脸上,打的她耳畔一阵嗡嗡作响,脸也跟着肿了起来。 李二剩还抬着手臂,脖子上的青筋隐隐的往上窜动着:“你听听你都说了些啥话,你骂俺和孩子也就罢了,你咋还骂人家孤儿寡母?丧了良心咯!也不怕根子爹来找你讨个说法。” 二剩媳妇错愕,捂着脸,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又动手了,还打的这么重,难道?真的和那女人好上了?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二喜媳妇,哭喊着大骂道:“你个黑了心的,打俺?你干脆打死俺算了,反正俺活着还要看你和那小骚货一桌上吃饭,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便鬼哭狼嚎起来,又是撕扯头发,又是撕扯衣裳,要多乱有多乱,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李二剩脸色越发黑的厉害,嘴唇轻颤,一字一句的道:“你也别闹了,你死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俺都看够了。俺今天把话撂这里,你若是不死,俺就休了你,说啥也不和你这泼妇过了。” 李二剩拿手指了指靠近茅厕边上的一把菜刀,这还是上次高香寒拿过的那把,怒声道:“你去啊!你死给俺看看,俺还真没看过自杀的咧!就当给大家伙儿开眼界咯” 吴寡妇有些心急,伸着脖子往屋里瞅,想着这高香寒咋还不出来。 不出来人,这热闹还有啥可看的…… “爹!你可不能让娘死。”李铁柱见他爹来真的,也吓坏了。 一堆婆娘在门口看着好戏,一个个就等着二剩媳妇出洋相。 “她敢死?哼!路边的狗都不吃屎咧。” “可不是,她要敢死,俺就服了。” “死了倒是省心咧!” 一推女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都是让二剩媳妇去死,二剩媳妇听着越发觉得难堪。若是她不死,今儿可怎么下台,往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再一看自己男人一脸决绝,顿时心也就灰了一截子,干脆狠了心豁出去,她就不信这满院子的人没有一个救她的? “死就死,俺反正也不想活了。”二剩媳妇边说边爬起来去拿茅厕边上的菜刀。 屋里爬在窗户边上看着的二妞儿见她娘去拿菜刀,顿时吓的大哭了起来。哽咽道:“俺……俺娘要自杀,俺要去拦她,姐姐,你快去拦俺娘。” “二妞别哭,你娘不会有事的,你哥不是在吗,放心吧!”高香寒也在窗边悄悄看着院里的动静,见二妞哭,急忙安慰二妞,院子里那么多人,肯定不会出事的。 她并非想当缩头乌龟,只是胡搅蛮缠,她真的有些不屑咯! “妹妹,你别哭咯!你放心,咱娘不会有事的。”大妞见多了她娘寻死的场面,显得颇为淡定,还安慰二妞儿。 眼看着二剩媳妇拿了菜刀架在了脖子上,李铁柱可是急了,忙冲过来要抢他娘手中的刀,却被李二剩喝了一句:“铁柱,你让她死,今儿谁都不许抢她手里的刀。谁要是敢拦着,就是和俺李二剩过不去。” 李二剩也是气急了,她先前拉的屎,屁股都没擦干净,这又开始折腾事情,若是再纵着她,这人就废了。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婆娘竟然说他养小妇,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肯给他留,若是再不教训她,往后越发的上了头。 “爹……”李铁柱还有些放不下心来,皱眉祈求。 “你还求个啥,你要她死,死了俺去抵命。”李二剩铁了心的要她的强,就是不肯松口。 二剩媳妇见自己的男人不救自己,反而还要阻拦儿子救人,这气腾一下窜了上来,嚎着叫嚷道:“李二剩,你个杀千刀的,原来你早就盼着老娘死了。老娘辛辛苦苦的给你生娃、养娃,伺候你穿衣吃饭的,你这死没良心的,竟然眼睁睁的看俺死。好,俺就死给你看。” 二剩媳妇握着菜刀的手有些颤抖,狠了心咽了口唾沫闭着眼睛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了过去,只不过抹下去的时候没敢使劲,再加上这是把老刀,有些钝了,因此一刀抹过去,脖子上只稍微划破了点皮。 院子里的人可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还真敢抹。 看来真是被逼急咯。 吴寡妇还在一门心思的等着高香寒出门,只是她完完全全的打错了算盘,高香寒压根就没想出来嚼舌根子。 “娘,你这是干啥。”李铁柱急的忙去抢他娘手中的菜刀,二剩媳妇见儿子来夺刀,心里更觉得了理,越发的拿刀往脖子上抹去。 “快把刀给俺……” “不给,让俺死了算了,活着还要受那死鬼的闲淡气,还要看那小娼妇的脸色,俺活着干啥。”又是一阵嚎叫。 “叫她死……你叫她死。”李二剩气喘嘘嘘的,使劲摆了摆手,脸上的肌肉都在哆嗦。 “爹……你咋能说这话咧!”李铁柱不住叹气,只能发狠夺他娘手中的刀。 这母子两个人来回的抢夺着刀,二剩媳妇不住的往后退,没成想身后正好是个尿桶子,桶子里还有满满一桶子尿,里面泡着那日收拾出来的羊粪和鸡粪。这原是高香寒糟了用来肥田的,哪知这二剩媳妇一个没注意,一屁股蹲便坐在了尿桶上,衣服后面顿时沾满了秽物。 又兼她身板子粗壮,一挣扎,这桶子很自然的就往后倒去,她整个身子也压在了茅厕的木条子门上。也合该她倒霉,这木条门也是才弄的,还没上门沿子,自然禁不起压。这一压,二剩媳妇整个的倒在了茅厕里,尿桶里的秽物也跟着倒地,流了她一身,就连头发上都是,好不恶心。 手里的那把刀也跟着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她的肩膀右侧,寒光四射,若是再往右一点,就会落在她身上,正儿八经砍她一刀。 二剩媳妇眼见着菜刀从天而落,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挣扎着张牙舞爪的叫嚷道:“救命啊……快救命,俺不想死,俺不想死……” 高香寒在屋里看的真切,心道,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作死就不会死”,真是一点都不错。 PS:求个收藏行不?嘻嘻 第四十二章 合作 “李二剩,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瞅瞅,俺被你作践成啥样了”,二剩媳妇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着,只不过这一次是真哭,眼泪鼻涕一大堆,好不恶心。 看热闹的人见二剩媳妇满头的羊粪,一个个捏着鼻子都不靠前,还有称心的,骂道:“活该,咋没叫屎尿给淹死。” “可不是,淹死才咧!” 吴寡妇眼见着高香寒不出门,又见二剩媳妇如此狼狈不堪,心里一阵厌恶,扭着杨柳腰转身离去:“呸!晦气死了。” 李铁柱忍了作呕的冲动,皱着眉头死命将他娘从秽物里拉了起来,大妞和二妞也哭喊着冲了出来,去帮她娘。 “娘,你没事吧!” “娘,俺来扶你。” 大妞二妞也不嫌她娘脏,拽了她娘的衣裳就往起来拉。 方才那一刀下去,别说,高香寒还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来,好在没有伤到人,否则她可真就成了罪人咯。 二剩媳妇在李铁柱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身上的尿还往下滴答,臭气熏天的,好不狼狈。估计这味道,就是连她自己都闻着恶心吧。 “李二剩,你咋就这么黑的心,俺都这样了,你也不来扶着俺,诚心盼着俺死啊?”二剩媳妇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的,眼里头的泪刷拉拉直流。 估计李二剩都没见他媳妇这么流过眼泪,还是头一遭吧! 李二剩心里头其实也急,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又不是冷血。 但是既然要了他媳妇的强,就要要到底,一放松,她就会又不知天高地厚。 思虑良久,遂冷声道:“你还有脸让俺扶你?哼!俺没打你就不错咯,你还让俺扶你。俺告诉你,你今天若是不给人家姑娘赔礼道歉,俺不可能让你回家。” “你……”二剩媳妇心里一阵委屈,再也忍不住,再次嚎啕大哭起来。若是他真不要她了,她可咋活?还不让她嫂子弟媳妇揉搓死,啃的连渣渣都不剩。 “娘,你就服个软,说句好话能咋地?今天的事情本来也是你的不对,俺爹不是那样人。你不分青红皂白撵上来就骂,俺爹能不气吗?”李铁柱软语劝着他母亲,希望她能开窍。 “上次你打了人家高姑娘,人家可是在炕上躺了一个月,医药费啥的都没管咱家要一文钱。你说说,就这个,俺和爹帮着她家干点活不应该吗?再说了,俺打了山鸡给人送来补身子,人家也是好心请俺们吃饭,想让俺们一家子也打打牙祭,有啥不对的?” “娘,高姐姐是好人,她不是狐狸精,你就别骂了吧!”二妞儿也替高香寒辩解了一句,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的有些红肿,直直的盯着她娘看。 “娘,俺妹妹说的对,她还给俺们做好吃的咧,就连鸡腿都给了俺和二妞吃咧!”大妞眨着眼睛,忍不住砸吧嘴。 “吃,就知道吃,咋就吃不死你们。”二剩媳妇顺手抹了把眼泪,冲着自己的女儿呵斥了一句。心里却暗想,如是再不服软,怕是连这个台阶都没有了,干脆先服了软,往后再好好收拾那小贱人也不迟。 二剩媳妇忍了心里的火,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行,俺给她赔不是,都是俺的错,行了吧!” “你说什么?听不见,你大声点。”云雀捏着鼻子站着,有些鄙夷的看了二剩媳妇一眼,谁叫她自作孽呢!现世现报,活该! 见云雀故意使绊子,二剩媳妇脸一黑,正要发火,抬眼又见她男人正瞪着她看,那眼神,可是让她有些怕。 咬了咬牙,遂有些不情愿的大声嘟囔道:“都是俺的错,俺给姑娘们赔不是咧!姑娘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俺吧!” 这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心和幽怨,不过再怎么说,那也算是服软了。 高香寒隔窗含笑,果然没出去是对了,若是出去了,肯定不是这个结果。 此刻正值晌午,太阳正照院里,一径照在二剩媳妇的身上,身上的粪水越发恶臭难闻,就连她自己都一个劲的忍着恶心,干呕了好几次。 李二剩见她认了错,心里的火也消了许多,便换了个脸色,让李铁柱去告诉了高香寒一声,一家子这才回了家去。 门口的人见二剩媳妇出门,都捏着鼻子躲得老远,生怕被臭味熏到。 “多谢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嫂替我家姑娘说话,有空就来我家喝杯水……” 云雀站在院内,打发人群散去,这一场闹剧才算收场。 ………… “大嫂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也跟着挨骂,我这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的很。”高香寒见人群散去,才在钱妈妈的搀扶下,从屋内走了出来,一时拉了大喜媳妇的手,一脸的歉意。 “妹子说的啥话,这有啥的,俺见多了这样的,往后你别留情就是了。妹子的身子好些了没有,咋就出来走动了?” “我好多了,还劳烦大嫂子记挂着。”高香寒一面搭话,一面拉了大喜媳妇和蓝根子进屋去,在她保胎这期间,蓝根子也是来过的,还帮她干了许多活计。 进了屋,二人挨着坐在了炕沿上,云雀忙去倒水,钱妈妈也出去院里收拾方才的残局。 蓝根子很有眼力见,见钱妈妈出去,他也忙跟出去帮着钱妈妈干活,弄的钱妈妈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高香寒和大喜媳妇说了会子闲话,大喜媳妇才说明来意:“妹子,明天俺上镇子上赶集去,你有啥要买的东西没有?要是有就告诉俺,俺帮你买回来。” “明天是集市?”高香寒拍拍脑门,躺了一个多月,脑袋都躺傻掉了。 “是啊!嘿嘿……要是有啥买的就跟俺说,省的你再跑一趟咯!” 高香寒莞尔一笑,心中一动,不由想着野果子罐头的事情,若是能将罐头卖出去,也能小赚一笔,补贴家用。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高香寒笃定,这大喜媳妇和蓝根子也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他们为人善良,又不势利眼,最重要的是能守口如瓶,是个守信用的人。 若是将这事儿托付与她们母子两个,赚了钱平分,却也是好事。况且多个人,就能多弄点野果子来,人多力量大。 打定了主意,高香寒笑道:“嫂子,东西我倒是没啥要买的,不过我有卖的东西,不知道嫂子能不能帮着卖?” “卖东西?卖啥东西?”大喜媳妇挑眉,睁着眼睛有些惊诧。 高香寒又没种庄稼,也没种菜,她能有啥卖的东西? “你等着,我让云雀去给你拿去。”高香寒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云雀。 云雀心领神会,忙去堂屋里端来了剩下的罐头和卤鹌鹑蛋:“嫂子,你尝尝这个” 大喜媳妇看着木盆里红灿灿的野果子,迟疑的拿了云雀递上来的勺子,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嫂子,你说卖这东西能行吗?”高香寒心里其实也没底,不知道行不行。 “行,咋不行了。俺吃着就好,集市上娃娃多,谁家的娃娃不吃个零嘴,只是这东西好弄吗?”大喜媳妇砸吧着嘴,还在回味。 “好弄,不过得要你和根子的帮助。若是赚了钱,咱们平分。”高香寒笑道。 大喜媳妇一听要平分,顿时急起来:“俺要是图你的钱,俺还不帮呢!你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咧!赚了钱留着自个儿用吧!” 高香寒可不这么想,只要是付出劳动,就要有所收获,不管多少,那也是她辛苦得来的。况且她们孤儿寡母的,日子也不好过,平常还要受到二喜媳妇和王氏的压榨,也算是个可怜人。 第四十三章 野果子罐头 一 “嫂子,你就别推辞了。你要是不收钱,我也不让你和根子帮忙了,大不了我自己去一趟。”高香寒故意装作生气,赌气的看着大喜媳妇。 大喜媳妇叹了口气,看来不收钱是不行,只能答应道:“行,俺答应你” 高香寒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旋即又换了笑容。若是这件事情能成,她大可以往后和他们母子两个合作。毕竟日后肚子越来越大,干体力活几乎是不可能了,而且钱妈妈和云雀对着个地方又不熟悉,他们母子两个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这事儿还是要做的机密才行,若是让二喜家的知道了,怕是往后这生意也就做不成了。 想了想,高香寒又拉了大喜媳妇的手,一脸严肃的嘱咐道:“大嫂子,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让我二嫂和婶子知道,要是她们知道了,这银子也就赚不来了。” 大喜媳妇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使劲点头道:“妹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事儿俺谁都不说,俺赚了钱就自己个攒着,往后给俺家根子娶媳妇用。” “行!到时候我去喝喜酒。” “我也去,嘿嘿……”云雀也插了一句,笑的开心。 “好好好,都来,人多才好咧……” 三人都抿着嘴相视笑了起来,一片和睦…… ………… 既然商量好了,自然要说干就干。毕竟这季节,野果子也快没有了,能乘早就不赶晚。 高香寒身子不便,便留在家中看家。钱妈妈带着大喜媳妇、蓝根子和云雀三人去了山里摘野果子。此时正值晌午,山路上倒也没遇见多少人,只有三三两两的孩童在山间嬉闹着。 钱妈妈带着众人过了一片低矮翠绿的山麓,又往前走了不多久,便看见了一个山坳子。山坳子的矮灌木丛里满是酸李子树和水叉子树,树枝上的野果子红灿灿的,缀满了枝头,迎着太阳,煞是好看。 “到了,就是这里。”钱妈妈喘了口气,一屁股先坐在了地上歇着。 “嚯!没想到这野果子还真是多,红红的,真好看。”云雀看着这些红色的精灵,很是兴奋。 “恩!不过这酸李子青的可是不能吃的,云雀妹妹,你可一定要捡红的摘,青的吃多了会闹肚子的。”大喜媳妇笑着叮嘱了一句,庄稼人都不敢吃青果子。 她还记得有一回,老二家的嘴馋,不分青的红的,吃了一肚子,结果回到家拉了一天的肚子。打那往后,老二家的就再也不提吃野果子的事情,哪怕看上一眼,都避之不及。 秋天的天气幸好不热,四人摘起果子来倒也爽利。 大喜媳妇和蓝根子是山上跑惯了的人,干起这个来又快又不吃力。钱妈妈曾经也是山里人,自然也显得颇轻松。 唯有云雀显得笨拙,才干了一会儿活,头上的汗珠就往脖子里滴,手上也挨了好几次扎,水葱儿似的手指,哪干过这样的粗活! 蓝根子手快,摘满了一背篓,又忙着过来帮云雀摘。也就一个时辰左右,每个人身后的背篓内就是满满一背篓野果子,这一背篓少说有三四十斤,加起来怕是也一百多斤。 摘好了果子,几人又怕走在山路上太招摇,干脆又从灌木丛里拔了许多野草,遮在了野果子上,这才匆匆忙忙的按原路返回。这一路上也是找着树荫歇了好几次,才到了家里。 高香寒已经将家里的一口缺了缸沿的大水缸刷了出来,等做好了罐头,就放在水缸内。 “姑娘,我们回来了。”钱妈妈喘着粗气,将背上的半旧背篓放在了院子地上。她虽说年纪大了,倒也还有把子力气。 云雀跟在钱妈妈的身后,已经憋红了脸,头发上全是汗水。干这样的粗活,还真是难为她了。 大喜媳妇和蓝根子自然最轻松,丝毫看不出他们是上了山干了活的。看这样子,在蓝家他们肯定没少干活,天长日久,才能练就如此本事。 “真是辛苦你们了,快进屋歇会喝口水吧!”高香寒有些过意不去,若不是有孕在身,她也会去山上与她们一起摘野果子。 洗了手,几人进屋喝了口水,云雀还在喘着粗气:“姑娘,果子摘来了,咱们怎么处理?” “先洗果子,将上面的果子把都摘了去。这么多野果子光上蒸屉蒸怕就要耗费大半天的功夫,咱们还是快些动手吧!” 这罐头要吃凉的,所以要提前蒸好,再密封在大缸内。 “行,那咱们也别歇着了,都去洗果子吧!”大喜媳妇平常就是个勤快人,最是个闲不住的,她总觉得这庄稼人要是不干活,那就不是庄稼人了。 “对了,妹子你就别去了,由俺们四个人洗就行。你这身子才好了些,还是好好养着吧!”大喜媳妇不忘插一句,心里头还有些担心。 高香寒心里温暖,这些人,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没事,我没那么娇弱。”高香寒撸起了袖口,也要帮着洗野果子。 “姑娘,你还是歇着吧!听蓝家大嫂子的话,别干了哦!”钱妈妈和云雀也拦在了前头,在这孩子未生下来以前,她们做奴婢的是一点险都不敢再冒了。 高香寒拗不过众人劝,只能搬了个凳子去院子里看他们洗果子,顺便也能晒晒太阳补补钙。 在枫山村的这一个多月,她渐渐的也放慢了脚步,学会了享受生活。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些,但是却很充实。 这里空气好,村子里大多数人也很朴实,相处起来少了许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没有无线电通讯,少了网络上的冰冷,多了与人相处的机会,说来也很惬意。 高香寒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没有任何污染,没有一丝汽车尾气的空气,竟有些留恋和痴迷。 洗好了果子,几人又细细的摘了一番,不好的不熟的都摘了出去,只留了红的大的。 “姑娘,果子洗好了。”云雀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笑的开心。 “好,那咱们烧火开始蒸吧!蒸好了就倒我刷好的水缸内,明儿咱们雇辆牛车拉了去集上。”高香寒起身去准备蒸罐头。 “雇啥车,俺家有平板车,叫根子拉着,俺们推着,省的再花钱了。”大喜媳妇也喘了口气,看了一眼蓝根子。 有现成的人不用,雇车……太奢侈咯。 “是啊!姑,就别雇车了,俺有的是力气。”蓝根子甩了甩胳膊,似是再说他有力气拉车。 “那怎么行,这么大一口缸,可不是闹着玩的。”高香寒看了看院里的水缸,摇了摇头。蓝根子可是大喜媳妇唯一的希望,若是累出个好歹来咋办?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俺行的,俺二叔家盖房,那些大石头都是俺从西边的山脚下拉来的。”蓝根子憋红了脸,有些不服气,自打他爹死了,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啥活都能干。 “是啊!就让他拉吧!你要是不让他拉,他这力气还没地儿出去咧!”大喜媳妇拿手戳了戳蓝根子的额头,一脸幸福。 见拗不过他们母子二人,高香寒只能笑道:“行,就让根子拉,回头姑给你做好吃的。” “好嘞。”蓝根子也笑的开心,很是得意。 PS:最近这收藏咋就这么不给力啊!嘻嘻,要是写的有问题,各位妹纸可以留言告知,都不评论,这心里没动力啊!内个,继续求收藏哦,喜欢的就动动手呗,乃们说呢? 第四十三章 野果子罐头 “嫂子,你就别推辞了。你要是不收钱,我也不让你和根子帮忙了,大不了我自己去一趟。”高香寒故意装作生气,赌气的看着大喜媳妇。 大喜媳妇叹了口气,看来不收钱是不行,只能答应道:“行,俺答应你” 高香寒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旋即又换了笑容。若是这件事情能成,她大可以往后和他们母子两个合作。毕竟日后肚子越来越大,干体力活几乎是不可能了,而且钱妈妈和云雀对着个地方又不熟悉,他们母子两个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这事儿还是要做的机密才行,若是让二喜家的知道了,怕是往后这生意也就做不成了。 想了想,高香寒又拉了大喜媳妇的手,一脸严肃的嘱咐道:“大嫂子,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让我二嫂和婶子知道,要是她们知道了,这银子也就赚不来了。” 大喜媳妇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使劲点头道:“妹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事儿俺谁都不说,俺赚了钱就自己个攒着,往后给俺家根子娶媳妇用。” “行!到时候我去喝喜酒。” “我也去,嘿嘿……”云雀也插了一句,笑的开心。 “好好好,都来,人多才好咧……” 三人都抿着嘴相视笑了起来,一片和睦…… ………… 既然商量好了,自然要说干就干。毕竟这季节,野果子也快没有了,能乘早就不赶晚。 高香寒身子不便,便留在家中看家。钱妈妈带着大喜媳妇、蓝根子和云雀三人去了山里摘野果子。此时正值晌午,山路上倒也没遇见多少人,只有三三两两的孩童在山间嬉闹着。 钱妈妈带着众人过了一片低矮翠绿的山麓,又往前走了不多久,便看见了一个山坳子。山坳子的矮灌木丛里满是酸李子树和水叉子树,树枝上的野果子红灿灿的,缀满了枝头,迎着太阳,煞是好看。 “到了,就是这里。”钱妈妈喘了口气,一屁股先坐在了地上歇着。 “嚯!没想到这野果子还真是多,红红的,真好看。”云雀看着这些红色的精灵,很是兴奋。 “恩!不过这酸李子青的可是不能吃的,云雀妹妹,你可一定要捡红的摘,青的吃多了会闹肚子的。”大喜媳妇笑着叮嘱了一句,庄稼人都不敢吃青果子。 她还记得有一回,老二家的嘴馋,不分青的红的,吃了一肚子,结果回到家拉了一天的肚子。打那往后,老二家的就再也不提吃野果子的事情,哪怕看上一眼,都避之不及。 秋天的天气幸好不热,四人摘起果子来倒也爽利。 大喜媳妇和蓝根子是山上跑惯了的人,干起这个来又快又不吃力。钱妈妈曾经也是山里人,自然也显得颇轻松。 唯有云雀显得笨拙,才干了一会儿活,头上的汗珠就往脖子里滴,手上也挨了好几次扎,水葱儿似的手指,哪干过这样的粗活! 蓝根子手快,摘满了一背篓,又忙着过来帮云雀摘。也就一个时辰左右,每个人身后的背篓内就是满满一背篓野果子,这一背篓少说有三四十斤,加起来怕是也一百多斤。 摘好了果子,几人又怕走在山路上太招摇,干脆又从灌木丛里拔了许多野草,遮在了野果子上,这才匆匆忙忙的按原路返回。这一路上也是找着树荫歇了好几次,才到了家里。 高香寒已经将家里的一口缺了缸沿的大水缸刷了出来,等做好了罐头,就放在水缸内。 “姑娘,我们回来了。”钱妈妈喘着粗气,将背上的半旧背篓放在了院子地上。她虽说年纪大了,倒也还有把子力气。 云雀跟在钱妈妈的身后,已经憋红了脸,头发上全是汗水。干这样的粗活,还真是难为她了。 大喜媳妇和蓝根子自然最轻松,丝毫看不出他们是上了山干了活的。看这样子,在蓝家他们肯定没少干活,天长日久,才能练就如此本事。 “真是辛苦你们了,快进屋歇会喝口水吧!”高香寒有些过意不去,若不是有孕在身,她也会去山上与她们一起摘野果子。 洗了手,几人进屋喝了口水,云雀还在喘着粗气:“姑娘,果子摘来了,咱们怎么处理?” “先洗果子,将上面的果子把都摘了去。这么多野果子光上蒸屉蒸怕就要耗费大半天的功夫,咱们还是快些动手吧!” 这罐头要吃凉的,所以要提前蒸好,再密封在大缸内。 “行,那咱们也别歇着了,都去洗果子吧!”大喜媳妇平常就是个勤快人,最是个闲不住的,她总觉得这庄稼人要是不干活,那就不是庄稼人了。 “对了,妹子你就别去了,由俺们四个人洗就行。你这身子才好了些,还是好好养着吧!”大喜媳妇不忘插一句,心里头还有些担心。 高香寒心里温暖,这些人,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没事,我没那么娇弱。”高香寒撸起了袖口,也要帮着洗野果子。 “姑娘,你还是歇着吧!听蓝家大嫂子的话,别干了哦!”钱妈妈和云雀也拦在了前头,在这孩子未生下来以前,她们做奴婢的是一点险都不敢再冒了。 高香寒拗不过众人劝,只能搬了个凳子去院子里看他们洗果子,顺便也能晒晒太阳补补钙。 在枫山村的这一个多月,她渐渐的也放慢了脚步,学会了享受生活。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些,但是却很充实。 这里空气好,村子里大多数人也很朴实,相处起来少了许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没有无线电通讯,少了网络上的冰冷,多了与人相处的机会,说来也很惬意。 高香寒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没有任何污染,没有一丝汽车尾气的空气,竟有些留恋和痴迷。 洗好了果子,几人又细细的摘了一番,不好的不熟的都摘了出去,只留了红的大的。 “姑娘,果子洗好了。”云雀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笑的开心。 “好,那咱们烧火开始蒸吧!蒸好了就倒我刷好的水缸内,明儿咱们雇辆牛车拉了去集上。”高香寒起身去准备蒸罐头。 “雇啥车,俺家有平板车,叫根子拉着,俺们推着,省的再花钱了。”大喜媳妇也喘了口气,看了一眼蓝根子。 有现成的人不用,雇车……太奢侈咯。 “是啊!姑,就别雇车了,俺有的是力气。”蓝根子甩了甩胳膊,似是再说他有力气拉车。 “那怎么行,这么大一口缸,可不是闹着玩的。”高香寒看了看院里的水缸,摇了摇头。蓝根子可是大喜媳妇唯一的希望,若是累出个好歹来咋办?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俺行的,俺二叔家盖房,那些大石头都是俺从西边的山脚下拉来的。”蓝根子憋红了脸,有些不服气,自打他爹死了,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啥活都能干。 “是啊!就让他拉吧!你要是不让他拉,他这力气还没地儿出去咧!”大喜媳妇拿手戳了戳蓝根子的额头,一脸幸福。 见拗不过他们母子二人,高香寒只能笑道:“行,就让根子拉,回头姑给你做好吃的。” “好嘞。”蓝根子也笑的开心,很是得意。 PS:最近这收藏咋就这么不给力啊!嘻嘻,要是写的有问题,各位妹纸可以留言告知,都不评论,这心里没动力啊!内个,继续求收藏哦,喜欢的就动动手呗,乃们说呢? 第四十四章 出摊 五人开始分工干活,高香寒专门负责蒸罐头,蓝根子劈柴,云雀和钱妈妈挑水添水,大喜媳妇烧火。厨房内一时热闹了起来,几人有说有笑的,干的热火朝天。 大约用了三个多时辰,这些红彤彤的野果子便全部变成了酸甜可口的野果子罐头,盛了足足有大半水缸。 看着缸内晶莹剔透,颜色鲜亮的劳动成果,这五人都乐开了花,一脸的满足。 “总算是好了。”高香寒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喘了口气,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往水缸上遮,遮严实,又绑了绳子,这样也能防止罐头变质,还能防尘,一举两得。 “是啊!总算是弄完了,就是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卖出去?”大喜媳妇虽然笑的开心,可心里头没底子,毕竟这东西先前也没人卖过,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吃。 “娘,你就放心吧!咱们又不是没尝,吃着可好咧!咋会没人买呢!”蓝根子握了握拳,信心十足。 “大嫂子,你放心,反正这野果子也没啥本钱,大不了咱们卖便宜些,总是能卖出去的。要是真卖出去,咱们拉回家分给大家伙吃了也还有个人情咧!”云雀瞥了一眼大喜媳妇,忙笑着安慰,她倒是挺看好这野果子罐头。 “放心,一定行……”钱妈妈也信心满满,好歹干了一天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咧,咋就会卖不出了…… “哎呀!反正做都做好了,怎么着也得去试试,卖不卖的出去,一试便知。”高香寒叹了口气,上次去苏府赚钱那是侥幸,可这次不同,这次是要和这时代的人的胃口对阵,到底这心里头还有些怕。 不过她也坚信,只要肯尝试,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行,那俺们娘俩先回去了,明儿早上俺们再来。”大喜媳妇拿抹布擦了擦手,就要走。 “吃了饭再回去吧。”高香寒急忙留人,干了半天的活,不吃饭怎么行。 母子两个推辞不过,只能留下吃饭,一时不提 ………… 却说二剩媳妇从高香寒家弄了一身的尿,狼狈不堪的回了家中,一进门便一屁股坐在了堂屋的门槛上,拍着大腿咧着嘴哭了起来:“李二剩,你这杀千刀的死鬼,俺和你夫妻这么些年,你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俺的强。你这黑了心的,没良心的……” 李二剩背着手站在院内,冷着脸,一言不发,半响才对着李铁柱道:“去,去给你娘烧水去,这一身的臭味,还不洗洗,等什么呢?难不成等着生蛆?” 李铁柱摇了摇头,应了一声,忙去厨房添水烧火。 李二剩又皱眉叹气道:“红霞啊!你说说,这么多年俺要过你的强吗?但是今天这事你做的实在不该,你先是弄的人家姑娘差点没了孩子,现在你又拿脏水往人家身上泼,俺是你男人,俺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哎……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 李二剩的语气让他媳妇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坐在门槛上低着头抹泪,半响才委屈的道:“俺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俺不也是怕你被狐狸精给迷迷惑住吗?你要被迷惑住,不要俺们娘几个,到时候俺家大妞二妞咋办?”说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大妞二妞守在边上,二妞也不嫌她娘脏,伸手抹了抹二剩媳妇的眼角,安慰道:“娘,不哭。” “哎!啥话也不说了。今天的事情俺就当没发生过,往后你办事情多想想,别再出去丢人了。你再这样,俺家铁柱……他往后可咋说媳妇,你就算不替俺的脸面打算,也该替铁柱打算吧!”一语末了,李二剩背着手叹着气进了堂屋去。 二剩媳妇听着自家男人的话,心里头也不是滋味,一时不语。 ………… 第二日一大早,村子里的公鸡刚一打鸣,大喜媳妇和蓝根子就锁了家门,推着板车往高香寒家来。 不成想,才一出门便遇见了二喜媳妇。 二喜媳妇正在门口的大柳树底下漱口,见大喜媳妇和根子这么早推车出门,心里不免起疑,遂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嫂子,这么早你这是去干啥?咋还推着个空板车?买啥好东西去?” 大喜媳妇没想到会遇上她弟妹,一时有些心慌,刚要说话,蓝根子却抢先回了一句:“二婶,俺家没粮食了,乘着还早,俺和俺娘想去山上砍点柴火上镇子上换点粮食回来。” 二喜媳妇一听没粮食吃了,生怕他们娘儿俩管她借粮,忙朝地上吐了口漱口水,瞪着眼睛道:“哦,那你们快去吧!晚了可就赶不上咧。” 语毕,赶忙的扭着腰往自家院子里钻去,嘴里嘟囔着:“真是穷鬼,呸!晦气死咧。” 见弟媳妇进了院子,大喜媳妇这才松了口气,笑着推了把蓝根子,悄声夸赞道:“儿子,还真是机灵,要不是你,娘都不知道说啥好咧。” 蓝根子憨憨一笑,心里头有些得意,他的二婶子是啥样的,他当然清楚的很,能说啥话该说啥话,他心里明镜儿似的。 蓝根子旋即又推着车子往前走:“娘,别说了,俺们还是快走吧!晚了遇上的人就更多了。” 母子两个一径到了高家,高香寒主仆三人也已经准备停当。 高香寒穿了上个月在布庄买回来的新衣裳,脑后挽了个半扇髻,一根木簪斜插其中,眼波流转,很是清丽脱俗。 钱妈妈本不想让高香寒去,可高香寒又怕钱妈妈她们不会叫卖东西,心里头不放心,再三央求。 既然拗不过高香寒,也只能答应让她去。 其实高香寒怕她们不会叫卖是其中一点,还有一点她是怕大喜媳妇和蓝根子被村里的人瞧见了,到时候传到王氏和二喜媳妇耳朵里,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她去是打算卖罐头,而大喜媳妇和蓝根子只负责把装罐头的大缸给送过去。 商议定,几人合力将大水缸弄上了板车。这大水缸很是重,抬了好久才弄了上去。 装好了车,高香寒又将准备好的条凳和一摞碗放在了车上,又在碗周围围了一圈稻草,防止碰撞。 乘着天还未大亮,五人便出了门往镇上去。因怕被人瞧见,蓝根子特地选了一条清幽的小路。这条小路比大路要多出一里多地来,走的人也相对少一点。高香寒很是庆幸,好在这个朝代女人不用裹小脚,否则推着车走山路,那该多痛苦。 因为拉着车,所以走的也慢,这段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等到了镇子上,天已经大亮,太阳照的河沿镇一片祥和。摆摊的小贩大多都已占好了位置,一字儿的排成一条长龙。 高香寒早已寻好了地方,便是那一日吃面的面摊旁边。 选这个位置高香寒也是有用意的,一来也是这里空着,暂时没有人摆摊;二来,这里吃饭的人多,孩子自然也多,相对容易将罐头卖出去。更重要的是这卖面条的母子两个脾气好,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能相互照应着。 几人十分麻利的摆好了摊子,高香寒让大喜媳妇和蓝根子去镇子上逛逛,省的被人瞧见,传到王氏和大喜媳妇耳朵里去。 PS:继续求收藏啊求收藏,嘻嘻!姐妹们,给力点呗! 第四十五章 吆喝 “三小姐,咱们这就要开始了?”云雀红着脸,显然有些害羞,此刻正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她还从未抛头露面的出来卖过东西呢!心里头自然紧张的要命。 “嘿嘿,那当然了,难不成要等到散了集市再开始?”高香寒微微一笑,麻利的摆了条凳。 她自然知道云雀心里想的,她又何尝不紧张了,只是生活所迫,不得不为之。 主仆三人放好了条凳,此时集市上也已开始熙熙攘攘起来,路人如织,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来来来,新鲜的鱼咯……” “卖菜咯……又好又便宜的菜咯……” ………… “三小姐,咱们是不是也该吆喝几声?”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钱妈妈心里有些着急。若是不吆喝,谁知道你卖的是什么东西呀! 高香寒脸上有些尴尬,虽然她出门前已经做好了吆喝的准备。但是此刻真上了场子,还是有些胆怯,放不下面子来。 “三小姐,老奴来喊吧!”钱妈妈明白高香寒的心思,她一个堂堂官家小姐,开不了口也很正常。 “来来来,卖罐头咧!又甜又好吃的野果子罐头,快来尝尝哟!”钱妈妈吆喝了一嗓子,只是这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和低沉,显然未能引得起路人的注意。 旁边卖面条的少年见她们三人扭扭捏捏,缩手缩脚的,一时大笑了起来,隔着条凳道:“这位姐姐,俺一看你们就是第一次出来做买卖的吧!俺告诉你,这吆喝可是很讲究的,若是吆喝不好,吸引不来人,你这一天就算白来咧。” 高香寒听的出神,这孩子说的没错,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现代,那些搞促销的还不是拿着大喇叭来来回回的叫卖。 “小娃儿,那你说,该如何吸引人呢?”钱妈妈有些尴尬,就方才那一嗓子,还是她舍了老脸喊的,此刻老脸上还有些作烧。 少年刚要说话,他娘跑过来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又冲着钱妈妈笑道:“老婶子,您可千万别听俺家狗子胡说八道,您老就可着嗓门喊就是了,这来往的人只要能听见了声音,那就有人来买。”顿了顿又笑道:“俺和你们说,这做买卖,一回生二回熟,多喊几嗓子就习惯了……” 这妇人又絮絮叨叨了一阵子,高香寒才知道这妇人姓阮,是个小寡妇,一直和儿子狗子相依为命,说来也是个可怜人。 阮家娘子絮叨了一阵子,又听高香寒也是个寡妇,肚子里还怀着个遗腹子,心里不由的同情起了高香寒,叫了狗子帮着高香寒吆喝几声。 狗子也不推脱,扯着嗓子站在条凳前叫了起来:“来来来,好吃又便宜的野果子罐头咯……快来吃哟……” 这一吆喝,果然有人前来询问。高香寒见效果不错,也便不再束手束脚,跟着狗子吆喝了起来:“卖罐头咧,好吃又开胃的罐头。走过的路过的,千万别错过咯!” 这声音清脆而欢快,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瞧。只是瞧归瞧,并没有人买。 其实在古代女人抛头露面是大忌,许多人都接受不了。尤其是像她这种十五六的,长的俊的,就更会被人耻笑。 那些看热闹的人不乏有这样心态的人,只是为了看热闹,当然也有心怀不轨之人,看她的眼神自然也多层深意。 高香寒心知肚明,但却依旧坦然的很,她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并不是有意要破坏这里的和谐。 只不过可就苦了云雀了,她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跟着她抛头露面,被一众人盯着看,却也有些难为她了。 这些吃的苦,受的罪,也只能等到以后发达了,一一的回报。 高香寒握拳,她一定要靠双手创造出人上人的生活来…… “罐头……还挺新鲜的名字。” “是咧,俺还没听过这个名字咧……”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就是没人上前买。 见无人买罐头,高香寒心里头隐隐的有些着急和焦躁起来,但却依旧耐着性子等着。好饭不怕等,好汤不怕烫,她确信一定会有人买。高香寒握拳,再次给自己加油打气。 “各位都尝尝吧!好吃又开胃的野果子罐头,保证实惠。” “来喽,野果子罐头咯,好吃又实惠。”钱妈妈也跟着吆喝了起来。 “娘,啥叫罐头?”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好奇的问了一句,问话的人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生的胖嘟嘟的,还没留头,很是可爱。 高香寒见机会来了,忙让云雀给小女孩盛了一勺子罐头,自己亲自递了过去,笑道:“小姑娘,这罐头可甜可好吃咧,还能开胃呢!你先尝尝,这碗不要钱哦!” 孩子娘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妇,穿的簇新的水红色妆花夹袄,生的颇为富态,头上还簪这个金簪子,明晃晃的,很是耀眼。看她这身打扮,想来这少妇应该是个衣食无忧的主,若是能得到她家孩子的青睐,旁人应该也会放心买吧! 高香寒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拿下这母女二人。 这小女孩看着碗里红灿灿的罐头,舔了舔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碗里的罐头,看样子是十分的想吃。 “娘,俺能尝尝吗?”小女孩显然很懂规矩,转身睁着大眼睛去问她娘。 少妇脸上很是迟疑,也不让孩子去接高香寒手中的碗和勺子,只低声道:“梅子,咱们回家去吃好吗?这路边的东西脏着咧!吃坏了肚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还要吃药。咱们回家去,娘给你买点心吃。” 高香寒黑线,这古代居然就有怕路边摊吃坏肚子的,看来这女人还真是有些洁癖,再或者就是她眼里头看不起这些卖东西的商贩。 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拿下她…… 小女孩撅着嘴,有些犹豫,显然是被碗里的罐头吸引了,看了半天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娘,俺只吃一小口,保证不多吃。” 小女孩眼神闪烁着,透着丝丝的祈求。小孩子就是这样,从来都不掩饰喜好,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这位大姐,你看这娃儿都开口了,你就让娃儿尝尝呗!这罐头是我亲手做的,果子洗了好几遍呢!卫生上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你就放心让娃儿吃吧!”高香寒可不想放走这好不容易来的第一个客人,笑看着少妇。 少妇瞥了一眼高香寒,尤其是目光扫过高香寒微微隆起的肚子时,眼神有些惊讶,半响却又皱着眉头犹豫道:“俺在河沿镇上生活了许多年,也没听说过啥罐头。这东西人能吃吗?可别吃坏了肚子。” 高香寒心里一阵叹气,是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需要莫大的勇气,才能张口吃下去。 最快更新,请。 第四十六章 美男来袭 “能吃,绝对能吃。你要不信,俺先吃一口狗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探着脑袋笑着接过了高香寒手中的碗,拿了勺,大口大口的吃起了碗里的罐头来。 这狗子可能没料到这罐头如此好吃,第一口入嘴,一双眼睛刷一下亮了起来,手里的动作也快了许多,不停歇的往嘴里送,边吃还边砸吧嘴道:“好吃,甜甜酸酸的,真是好吃 高香寒看着狗子,心里一阵感激。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处处有真情。 这一吃,可是馋坏了边上站的小姑娘,又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瞅着她娘祈求道:“娘,俺就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少妇见狗子吃的香甜,心里也开始松动,又见女儿可怜巴巴的瞅着,只能叹气道:“罢了罢了!那你就给她来一勺子尝尝吧!”少妇有些烦躁,末了又加了一句:“若是吃坏了肚子,俺可不饶你们 云雀已经麻利的拿了碗又盛了一勺子递给了高香寒,高香寒亲自送到了小姑娘手中,一面又起身冲着少妇笑道:“大姐放心,若是吃坏了肚子,我们定会负责 小姑娘欢喜的接过了高香寒手中的罐头碗,拿了勺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瞧着孩子,想看看孩子脸上的表情再决定买不买。 孩子吃的很仔细,细细的嚼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吃的颇有教养。 “梅子,咋样?若是不好吃就别吃了,可别硬吃少妇显然还十分的担心,皱着眉头看的投入,似乎孩子每吃一口,都要揪住她的心尖一般。 高香寒轻叹,天下父母心,皆是一样的,都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小姑娘眼睛晶晶亮,抬头笑的十分的开心:“娘,这罐头可好吃咧,又甜又酸的,俺还想吃小姑娘添着勺子,显然是没吃够。 高香寒听到这评价,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身后的钱妈妈和云雀也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露出了微笑,总算是被人认可了。 “真有这么好吃?”少妇还有些疑惑,怔怔的瞅着高香寒。 周围的人也用相同的眼光质疑着,似是一个孩子的评价还不足以服众一般。 没办法,新事物的接受过程总是漫长的,需要足够的耐心。 “大姐,好不好吃您尝尝不就知道了,我再给您来一勺,不好吃,绝不收钱高香寒依旧一副好脸色,笑的明媚。 少妇显然有些心动,又见孩子眼巴巴的瞅着,顿了顿,便有些尬尴的干咳了一声道:“行,那就来一勺俺尝尝吧!” 高香寒心中窃喜,果然她还是没有抵抗住诱惑。云雀已经笑着盛好了罐头,钱妈妈端给了少妇。 少妇端了碗,先是放在鼻前闻了闻,又拿勺子搅和了几下,才敢入口。只不过这一入口,就再也没有停下。 “嚯!还真是不错少妇嚼着嘴里的果子,赞了一句,原本紧缩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笑容。 “娘,俺没骗你吧!俺就说好吃,比街边的冰糖葫芦可是好吃多咧小女孩撅着小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娘,显得颇为得意。 “这罐头真这么好吃?” “看她们母女俩的表情就知道了,看来是真的好吃 众人一阵议论纷纷,大多都吞咽着口水。吃螃蟹成功,那些没吃过的,自然也是心里痒痒,都想尝尝滋味。 “大妹子,这罐头咋卖?要是便宜,就给俺再来一碗少妇碗里的罐头已经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眼睛还不住的往罐头缸里瞅,显然是没有吃够。 高香寒笑的开心,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遂笑道:“不贵,一碗二文钱,半碗一文钱 这个价码确实不贵,吃一串糖葫芦还一文钱呢!何况这罐头还有汤汁,倒是比糖葫芦实惠多了。再加上这野果子是开胃健脾的,还能消食呢! “行,那给俺们娘俩来一碗吧!”少妇从袖内拿出了两文钱,笑着递给了高香寒。 高香寒接过了钱,摊在掌心内,真的是百感交集。上次赚了赵管家的银子,那完全是靠的运气和智慧。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却是众人辛辛苦苦的成果,这两文钱显得格外的珍贵。 云雀和钱妈妈忙活着将罐头递给了少妇,少妇接了便带着女儿坐在条凳上吃了起来。 有一个吃的,那些看着发馋的,自然也都开始上前买罐头吃,生意一时好的不行,一度碗都供不上。好在不到饭点,阮家娘子的生意并不火,她家吃饭的碗便先借给高香寒用。 高香寒很是感激,萍水相逢,却能仗义相助,却也叫人心里暖的很。滴水之恩,她自然也会记在心里,来日有能力,一定会涌泉相报之。 ………… “子谦,你看那楼下的女子可是那日在你家府上遇见的那位?” 对街的八珍轩二楼雅间内,一男子正背着手往窗外望去。虽背着身子,可依旧难掩他身上的威严和贵气,一身石青色团花刻丝锦袍,显得格外的高大优雅,此人正是那一日在苏府的二爷。 苏子谦移步到了窗前,望向楼下的高香寒,须臾,一脸的惊讶:“哟!还真是她,没想到她竟是个生意人 苏子谦也有些诧异,自打那一日高香寒走后,苏成居然好些日子没有调皮了,心里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她的蛋挞,却也好玩的很。 “没想到,这穷山僻壤之地,竟也有这样出色的人物”二爷感叹一声,声音没有往日的清冷,竟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柔情。 苏子谦看着高香寒,阳光下的她唇红齿白,青丝随风微微浮动,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一笑一颦确实是魅力无限。 只不过……这女子的肚子…… 高香寒已经显怀,明眼人自然是能看的出…… “子谦,你下楼去瞧瞧。瞧瞧这女子她卖的什么东西,你下去替我买回来一份。爷倒要尝尝,如此出色的人物,能做何等山珍海味来二爷勾起唇角,不经意间,已是沾染了阳光,温暖和煦。 “是,属下这就去 苏子谦一刻不敢停留,咚咚咚的下了楼去。 “为何要这般的抛头露面,莫不是有什么难处?”二爷低声呢喃了一句,轻蹙眉头,清澈的眸中有了一丝担忧之色。 苏子谦下了楼去,心里头却是诧异的紧。虽说他家二爷平日里是风流倜傥,女人多如牛毛。但如此三番如此关注一个女子,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看来这女子不简单。 高香寒正忙活着收钱,全然不知对面楼上有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收您二文,下次还来……” “老板,给我也来一份苏子谦已经站在了高香寒的面前,笑的满面春色。 “好嘞……” 高香寒抬眸,微笑着看了一眼苏子谦。 只这一眼,她心里便立刻惊呼道,这男人也太美了吧!苏子谦确实长的很俊朗,剑眉星目,鼻子更是如山峰一般挺立着,嘴唇有些薄,但并不显刻薄,一袭玄色团花锦袍更是衬得他气质不凡。 今天码字软件出了点问题,打不开,刚刚才好,更新的晚了,妹纸们勿怪啊……内个,继续求收藏呗!嘻嘻 第四十七章 赏银 面前的男人还是高香寒在这个时代见过的第一个美男子,这种美真的不是电视上奶油小生能媲美的。高香寒被这苏子谦瞬间秒杀,整个人进入了花痴状态,一言不发的盯着苏子谦看。 太好看了……这样的男人,得什么样的绝色女子相配呢…… 苏子谦道是不显尴尬,大大方方的让高香寒看个够,对于女人花痴的目光,他早已经习惯了…… 在这里吃罐头的人却一时间都认出了苏子谦来,皆站起身来点头问好。 “苏大公子好……” 苏子谦温润一笑,很是谦和。 这一问好,高香寒才幡然醒悟,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眼神,咽了口唾沫,语无伦次道:“公子要吃罐头?请问要几碗?” 话说出口,她又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方才人家美男明明都说了来一份,如今又问,这不明摆着有搭讪之嫌吗? 高香寒啊高香寒,你这花痴女……不就一美男吗,至于你如此…… “来一碗就行苏子谦倒也不介意,又笑着回答了一次。 云雀和钱妈妈也同时回头盯着苏子谦看,她们自打从定国公府出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衣着不俗之人! 尤其是云雀,只看了一眼,那小脸就红的如苹果一般,一副闪闪躲躲的娇羞状。 高香寒看着云雀的表情,心中不觉偷笑,看来这小妮子也和她一样,也对美男没有免疫力。 “这东西叫罐头?”苏子谦背着手询问,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是这罐头他还真是没见过。 “是的,这罐头是用野生的酸李子和水叉子做成的,有开胃健脾的功效。这个季节食用,还可去火生津,要不公子先尝尝?”高香寒浅笑,和有身份的人说话,就必须用官话。 苏子谦饶有兴致的看着高香寒,听这番话语,她倒一点都不像是乡间野妇,颇为知书达理。不过此刻并不是他研究这些的时候,二爷交代给他的事情他还未办妥呢,遂干咳了一声道:“不必了,你只给我来一碗便是!” 高香寒冲云雀使了个眼色,云雀忙盛了一碗端了过来:“公子请慢用说完话,一张脸又如熟透的柿子一般,红的挂不住了。 好在苏子谦的心思都在这碗罐头上,并未发觉云雀脸上的异状。 “多少钱?”苏子谦一手端着碗,另一手从腰间摸出了一块三两的银子来,递给了高香寒。 高香寒看着这么大一块银子,一时皱起了眉头来,她忙活了一早上可没挣出来这么多银子找给他,遂有些抱歉的干笑道:“公子,我这是小本经营,一碗才二文钱,您给我这么大块银子,我找不开,您看……您能不能换换……” 话说出口还是有些尴尬,第一次遇到帅哥,居然就这么的悲催,这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 苏子谦听完高香寒的解释,又见高香寒一脸的尴尬,便干咳两声,似是忍着笑:“咳咳……罢了,银子你也不必找了,当我赏给你的吧!” 赏?好家伙,好大一个赏…… 听到这个,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唏嘘声,或艳羡,或感叹,或嫉妒,各种表情精彩纷呈。 云雀和钱妈妈也惊的张大了嘴吧看着苏子谦,一脸的不敢相信。 “苏家大少爷就是出手阔绰,三两银子都不计较 “这姑娘还真是命好,一下就捡个大便宜 各种声音充斥着高香寒的耳膜,就好比天降五百万,一下子砸中了她一般。 晕……有些晕…… 尽管如此,高香寒也不敢随便收下这银子:“公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三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公子若是真没有一文钱,那这碗罐头就算是我请公子的吧!”高香寒推辞着,不肯收下银子,心里头却可惜的紧。 财……谁不爱,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收人银子。 不收? 苏子谦心中一怔,旋即对高香寒有些另眼相看。 这女子还真是特别的很,若是旁人怕是早就喜笑颜开的收了银子偷着乐去了,她却知道分寸,意外之财不肯轻易收下,却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不过他苏子谦送出去的银子,就不会再收回来,遂笑着将银子扔在了装罐头的平板车上:“我赏你,就是你的了,不再必推辞。不过是区区三两银子,你放心收着吧!” 高香寒见推辞不过,干脆悻然接受,拿过银子笑道:“乡亲们,这是苏大少爷赏我的银子。既然苏大少爷如此慷慨,那众位的罐头就当是苏大少爷请的,大家随便吃,吃完为止 众人一听这番话,一个个喜得眉开眼笑,都冲着苏子谦拱手道谢。 “苏大少爷,谢谢您请俺们吃罐头 苏子谦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香寒,眼中满含笑容,显然很是受用。 借花献佛,高明的很…… “看不出,姑娘还挺会做人。银子你收好,东西本少爷端走语毕,苏子谦径直的往对面的八珍轩走去,衣带飘飘,甚是潇洒。 ………… “二爷,东西属下给您买来了,您要不要尝尝?”苏子谦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垂手立在了雅间的门口处。 二爷还临窗而立,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注视那位姑娘,苏子谦自然也是不敢过问。 “放下吧!”声音有些清冷,二爷身形略微一晃,幽幽的转过身来,坐在了矮凳上。修长的手指已经扣在了白瓷碗上,目光如炬,盯着碗内红灿灿的罐头,半响才笑道:“这东西看着倒是清凉,只是秋季食用,有些过了季节 苏子谦也随即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恭恭敬敬的答道:“属下已经问过了那位姑娘了,这东西叫罐头,据她所说是山里的野果子做成的,能开胃健脾……” “野果子?”二爷打断了苏子谦,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默了半响才道:“子谦,你去把她给爷叫过来,爷要亲自问她这罐头的好处 苏子谦有些诧异,这好处他也能说得出,为何二爷还要亲自问。不过职责使然,他立刻应了一声,便匆匆的下了楼去。 ps:继续求支持呗!嘻嘻,喜欢的妹纸们就收藏一下呗,有啥意见也提一提呗,写作太寂寞,求回应啊……嘻嘻…… 第四十八章 贵人啊贵人 此刻高香寒的罐头也已卖的差不多,偌大的水缸里只剩下两三碗的量。这些是高香寒特意剩下的,打算收摊的时候送给阮家母子两个吃,今天若不是他们母子两个帮忙,尤其是狗子的试吃,只怕她到现在还是一碗都卖不出去咧! “阮嫂子,今天可真是多亏了你和狗子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这罐头怕是也卖不出去,真是谢谢你们 饮水,高香寒感激的很。 阮家娘子正忙活着下面条,回身笑道:“妹子,你可别这么说,俺看你一个人也不容易,将来还要养活孩子,俺是个过来人,知道这里面的苦,俺能帮衬着就帮衬着 这二人正说着话,苏子谦却忽的站在了高香寒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这位姑娘,我家二爷请你过去一趟,不知姑娘可否赏光?” 苏子谦摆了摆衣袖,潇洒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高香寒一脸疑惑,二爷?那个二爷?她可从不认识什么叫二爷的,二货倒是知道几个…… 但是既然苏家大少爷都叫二爷,那想必这人身份一定不一般,看来也是个得罪不起的主。思前想后,高香寒还是决定跟着去一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了就知道了…… “钱妈妈,你和云雀先收摊子,我去去就来 钱妈妈和云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人都有些纳闷。但是经过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钱妈妈已经彻底的信任了高香寒,相信她做事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便也不去追问,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快去快回 “恩!” “苏大公子,请……” 高香寒回了一礼,没吃过猪肉,可她也见过猪跑。 高香寒随着苏子谦一径去了八珍坊,这八珍坊也是苏家的产业,更是这河沿镇上出了名的酒楼。八珍者,便是有八道极具特色的美食组成,这也是八珍坊的招牌菜。 一路上,高香寒本想从苏子谦的口内打听一下这二爷是何许人也。但是转念又一想,打听了又如何,自己不过是个乡下讨生活的丫头,即便知道了二爷是谁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想到这些,心里又觉好笑起来。 土豪可不是人人都能结识的,还是要自知的好…… 高香寒就这样一路目不斜视的跟着苏子谦上了八珍坊的二楼,二楼上十分的安静,并不见有人吃饭。 大晌午的不见吃饭的人,看来这层楼应该是被这位叫二爷的人给包了。 啧啧……还真是大手笔。 苏子谦带着高香寒停在了靠窗的一间雅间门口,木质的窗,古色的雕花,雅间门口挂着翠色轻纱帷幔,风透过木窗往里一吹,轻纱摇曳,如梦如幻,别有一番韵味,倒像是女子的闺房一般。 高香寒心中偷笑,没想到这古代的男人还有这个嗜好,喜欢女儿家的东西。 转念又一想,雅间内的二爷不会是个娘炮吧!心中更觉有趣。 纵观历史,古代有身份的男人多有短袖之癖,有点基情也是难免的,倒也不稀奇…… 只不过她不是个喜形于色之人,面上依旧带着一丝浅笑,站在雅间门口等着。 “二爷,您要的人来了苏子谦表情严肃,垂手而立,极尽谦卑。 隔着轻纱,高香寒只能看见个人影在窗边立在,这背影显得颇为高大,墨发高束,单看这背影,就知道此人应该十分的俊美。 “子谦,你先下去声音破有磁性,如山间的清泉一般,缓缓流过心间,但却又极富威严。 苏子谦应了一声,又低眉瞥了一眼高香寒,转身下了楼去。 高香寒立在原地,看着苏子谦离去,她心里头莫名有些慌乱起来,额上不由跟着沁出了汗珠,手心内也汗津津的。 这种慌乱她很肯定是于雅间内的男人。 “这罐头是你做的?”屋内的人显然是没想请她进去说话,依旧隔着帘子,依旧是个背影,只是这声音多了几分平和。 高香寒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或者如何称呼他,只能极力保持平静,低声道:“是我做的 “恩!味道不错二爷夸赞了一句,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这野果子是从山里摘的?” 声音有些低沉,似是在思索一般。 高香寒迟疑了一下,又接道:“是的,是从西山坳里摘来的 听他问这些,高香寒不由舒了口气,看来他只是问些罐头的事情。 她心中惧怕这样有身份的人,也是惧怕她的身份会暴露,一旦暴露全家就要遭殃,她自己也活不了。 二爷听闻果子是从山坳里摘来的,背着的手不由紧紧的握成了拳,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消失不见,眼神有些阴沉,默了半响才道:“山上多猛兽,你倒也敢……” 有啥不敢的,上刀山下油锅,若为了一口饭食,也得去…… 当然她是不敢这么说的,只能讪笑道:“日子艰难,倒也不怕这些 二爷似是轻轻点了点头,对高香寒的回答颇为满意,默了半响又道:“这样吧,从今开始,你的罐头爷全买了,有多少送多少,只管送来八珍坊便是 高香寒愕然,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天爷也太眷顾了,居然遇上这么大一个主顾,心里头自然是又惊有喜。 出门遇贵人,诸事皆宜啊! 只不过这罐头真有这么好吃?他都要……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是既然有人要,断断没有不卖的道理。 再说这山里的野果子也没多少了,最多只能再送一两次,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思索片刻,高香寒还是决定说清楚的好:“这位……二爷”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既然苏子谦称呼他为二爷,便随之称呼吧! “二爷,这野果子罐头最多也只能再送两次。时值深秋,野果子也快没有了没有了野果子也就没有了财路,这个冬天注定不好过。 高香寒低叹一声,不由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有些茫然。 二爷似是也听见了这一声低叹,握紧的拳头似是越发的用力,依稀都能看见手背上的青筋。只是隔着纱帘,高香寒什么都看不见,留给她的只是个背影。 “爷说过了,有多少送多少,今年没有明年还没有吗?”二爷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个音节,字字入心,听的高香寒浑身打了个冷战。方才明明还好好的,一转眼就换了个人似的,果然是人心难测,阴晴不定啊! 若是往日,高香寒面对这样的语气,或者会顶句嘴,杀杀对方的性子。但是生活已是如此的艰辛,来年还要养孩子,已容不得她再做别的选择。 压了一身的骄傲,高香寒选择顺从:“谢谢二爷,罐头我做好,后天给您送过来” ps:求收藏啊求收藏,嘻嘻……催啊催……不求不行啊…… 第四十九章 这个贵人有些怪 “行,日子你自己定二爷声音又恢复了温和,默了半响,却又似想起什么来,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拉着那么大一个水缸行走,你家里人就如此放心?” 高香寒错愕,心里头又开始担忧起来,只要是关乎家人,她都害怕。 见高香寒不说话,二爷脸上闪过了一丝冷笑:“怎么?很难开口吗?” “没有”高香寒镇定下来,立刻否认:“二爷你想多了,这有何难开口的,只不过我家的家事有些复杂,说了怕二爷不喜 “不喜?你没说,如何知道爷不喜?”声音有些挑衅,也有些不耐。这样的人,似乎隐隐的还透着危险。 高香寒不想引火烧身,握了握拳,立刻答道:“既然二爷如此说,那我也就只能如实相告了,其实……其实我是个寡妇,才没了男人和公婆,出来讨生活也是迫不得已 听闻此言,二爷的眸内居然升腾出了一丝嫉妒和愤怒,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行了,你去吧!” 声音如冰川一般的寒冷,没有丝丝的温度。 如此叫人捉摸不透的男人,还真是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难道是“寡妇”二字,让他觉得晦气…… 不明觉厉啊…… 走归走,高香寒也不想失了礼数,仍旧隔着轻纱施了一礼,道谢道:“今日多谢二爷的赏,小女子感激不尽。二爷保重,我这就告辞 高香寒说着告辞,眼睛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高大的背影,这男人……为何不肯回头? 是奇丑?还是绝美?亦或者是…… 摇摇头,她猜不出,也不想猜。 他的世界是她不能企及的,也是她不可能触碰到的。 既然不能企及,猜有何用…… 收了目光,施施然离开。 下了楼正好碰见苏大少爷和赵管家在说话,在八珍坊遇见赵管家高香寒并不意外,毕竟这里也是苏家的产业,他是大管家,自然能来。 不过赵管家倒是颇为意外,一脸的惊诧:“高姑娘……怎么是你?” 苏子谦也冲高香寒浅笑:“下来了?” “多谢苏大少爷的慷慨,再次谢过了,等下回做了罐头,一定送上高香寒镇重的施了一礼,以示感谢。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家二爷吧!”苏子谦拍了拍衣袖,嘱咐赵管家道:“劳烦赵管家送送这位姑娘,我先上楼去了 说罢,转身上了二楼去。 好一个潇洒的背影…… “大少爷好走 高香寒和赵管家目送着苏子谦上了楼,高香寒这才急忙的问了赵管家好,又将来意说明。 赵管家暗自唏嘘,这姑娘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能得到二爷的青睐,真的是不简单。 二人寒暄了几句,赵管家便送了高香寒出了八珍坊。一路上高香寒又悄悄问了问赵管家的生意,蛋挞卖的如何,毕竟秘方是她卖给赵管家的,怎么着也该管管售后。 幸好结果没让高香寒失望,蛋挞卖的很好,赵管家的三十两银子也算是没有白花。 只是这蛋挞口味有些单一,赵管家怕卖的多了,客人也就吃腻了。 高香寒也不是小气之人,一口气又说了两种口味的蛋挞,一种是红豆的,一种是枣泥的。这两种口味容易做,而且口感也好,适宜大众食用。 赵管家自然是感激的很,想要给高香寒银子。 高香寒摇头不收,她给他这两种口味的方子,不过也是想结个善缘,将来在雾柳镇上行走,赵管家也能念着她的一份好。 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还是要为长远考虑。 赵管家明白高香寒的意思,也便欣然接受。 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是这般容易。 ………… 八珍坊的二楼上,二爷仍旧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高香寒离去的背影,苏子谦就站在身旁。 “子谦,这女人的罐头往后送来多少你就让柜上收多少 苏子谦挑眉,这还是第一次,他家二爷如此的帮一个女子。 “好,我等下去交代王掌柜的,让他收了 “京都那边有消息了吗?冀州这边的粮饷可曾都到位?”二爷背着手转过身子,一脸冷然,神色颇为严肃。 “回二爷,京都那边属下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刺客尚未找到。冀州这边的粮饷……还是有克扣苏子谦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担忧,目光依旧盯着二爷。 二爷点了点头,旋即道:“明早先回京都,粮饷之事,目前尚未有力证据,待回京都,再作打算 …… 集市上,云雀和钱妈妈已经收拾了摊子,两人正帮着阮家娘子和狗子干活。 见高香寒回来,二人忙放了手中的活迎了上去。 “姑娘,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与你?” 高香寒按捺着心里的喜悦,故意阴沉着脸不言语。 看着钱妈妈和云雀急红了脸面,这才笑道:“咱们交了好运了,八珍坊要买下咱们的野果子罐头,有多少送多少,他们都收了 “真的?”云雀眸内满是喜悦,拍着手道:“真是太好了,这个冬天总算是能过的去了 “妹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往后你们也省的在这里摆摊受罪了,过些日子天冷了,在这里卖东西,那才叫个难受咧!你这可是遇到贵人咧!” 阮家娘子也替高香寒高兴,一个怀孕的女人还出来讨生活,真的很不容易。有如此好的事情,她是发自肺腑的替她高兴。 阮家娘子和狗子都是好人,今日能有此好运,也多亏了狗子的帮助。知恩图报,方能称之为人。 高香寒含笑,或许今日她帮不了阮家娘子和狗子什么忙,但是她相信她总有一天能报答今日的恩情。 “阮嫂子,今日的事情还要多亏了你和狗子兄弟。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发达的一日,就必然会记着你们的好处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看多了踩低捧高,自然也懂得情意可贵。 “妹子,你这话可是说重了,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俺们可不图你那个。俺也是个过来人,只盼你能平平安安的生了孩子,拉把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就行。俺们这样的,别人都瞧不起,咱可不能自己作践自己,往后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理阮家娘子拉着面条,一脸的诚恳。 高香寒微微一笑,心里暖融融的。 …… 第五十章 主仆猜测 过了晌午十分,赶集的人渐渐散去,大喜媳妇才和蓝根子回来。听高香寒说赚了三两多的银子,母子二人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做买卖,就赚了这么多银子,他们还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喜悦。 这三两银子,高香寒已经让钱妈妈拿到酒楼换了碎银子回来。高香寒给了大喜媳妇一两五钱的银子,又给了阮家娘子二钱,自己留了一两三钱外加三十多枚铜板。 大喜媳妇和阮家娘子死活都不肯收,但是劳动就该有回报。劝了许久,这二人才收下。 阮家娘子收了高香寒的银子,特意的煮了饺子给高香寒吃。高香寒也不推辞,几人便与阮家母子俩吃了晌午饭。吃罢饭,又替阮家娘子收了摊子。 高香寒因还想买些东西,便与阮家娘子辞别。 根子推着板车,几人先去了趟布庄,高香寒想买些布料,这肚子一日大似一日,衣裳也快穿不下了,得重新做衣裳。 她还想买些黄豆和冰糖,黄豆用来做黄豆酱吃,这里卖的酱味道不佳,更本没办法吃。 买好了东西,又花去了三百六十文钱。高香寒还特意在布庄内又要了一些碎布头,想着回家再做几件小衣裳。上一回要的碎布头,高香寒和钱妈妈就凑了几个座垫,很是耐用。 回去的路上,五人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 高香寒又特意嘱咐了大喜媳妇几句,这是她自己辛苦赚的银子,千万不能让王氏是二喜媳妇知道,否则又要搜刮了去。 大喜媳妇心里明白,这银子她打算攒着给蓝根子说媳妇用,肯定不会让王氏知道。 顺着小路到了村口处,几人约定了第二天去山里摘野果子的时间,便各自回了家中,一时不提。 往后的七日内,高香寒又往八珍坊送了三次野果子罐头。每次去,八珍坊的王掌柜也不称斤,也不问数,只说一缸给三两,三次一共赚了九两银子。 只不过这三次,高香寒均未见到苏子谦和二爷,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去了。 九两银子,高香寒只拿了四两五钱,余下的四两五钱给了大喜媳妇。这四两五钱银子加上上次的一两三钱,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冬天了。 ………… 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尤其是才下完雪,更是冷的出奇。门外北风呼呼的吹过,木屋的门窗便跟着一阵颤动,那窗户纸也好像随时会破一般,摇摇欲坠。 屋内,高香寒主仆三人正团坐在热炕上绣着活计。高香寒手中拿着个红肚兜子,正一针一线的绣着福字,虽然针脚并不十分的出色,但是她却依旧绣的认真。此时正值腊月底,再过三个月她腹中的孩子便要来到这个世界了,这肚兜是她送给孩子的见面礼。 这绣工还是她最近才学的,虽然还有些不成样子,但是也勉强能看得过去。 “三小姐,大后天就是大年了,咱家还用买点炮竹吗?也喜庆喜庆”云雀绣的是个荷包,上面一朵荷花清淡高雅,针脚齐整均匀,煞是好看。 “不用了,咱家又没有男人,买了也没人放高香寒抬眸,笑的开心。 在枫山村的这几个月,又让她找回了儿时在农村生活的感觉,只是偶尔想起父母,心里头有些怅然。 “也不知道老爷夫人怎么样了?府上这个时候,年货也都置办齐整了,就等着过年咯!” 钱妈妈皱眉,叹了口气。这还是她第一次提起高府的人,自打七月中到了这里,高府还从来没有派人来瞧过呢,就好像是将她们给彻底遗忘了一般。 云雀的脸色也随即变得阴郁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低叹道:“是啊!您说夫人怎么也不派个人来瞧瞧,三小姐再怎么不是,那也是……哎……还有大爷,他平常可是最疼咱家三小姐了,这次出事,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想不通 “说的是,大爷就三小姐一个亲妹妹,这会这是咋了?” 钱妈妈一想到高香寒的哥哥高明远,这心里头也有些气。自己的亲妹妹这样了,他竟一点都不担心? 云雀见高香寒不语,再不敢往下说,只低声的叹气。 高香寒其实也很纳闷,按说上次送车夫回去,府里头知道她们被山贼打劫,怎么着也该派人来送点东西。可惜,一直也没人来。即便是不送东西来,也该派人私底下来瞧瞧,毕竟原主是高家的嫡女,而且又是高夫人唯一的女儿,再犯错,也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 莫非…… 高香寒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某个环节出了错误,只是说不好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叹了口气,只能安慰云雀道:“我现在不过是个不忠不孝的弃女,父亲能网开一面饶我不死,我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如何还敢奢求旁的这一句算是自嘲,也算是自我安慰:“母亲不来看我也好,免得暴露了身份,全家都要跟着我遭殃 其实高香寒心中并不痛苦,若是原主,可能会看不开,毕竟她以前养尊处优,身边一直有亲人呵护,这样的环境,怕是她早就撑不下去了吧…… 可她不是原主,她是陆婷。原主的生活她从未经历过,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平衡的,更没有什么太多的眷恋。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如此坦然的在枫山村生活下去。 “三小姐说的对,不来看反而好。三小姐如今这样,夫人若是再来看,被那些小人知道了,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呢!那些个姨娘那个不是巴巴的等着看夫人的笑话,尤其是王姨娘,恨不得夫人和三小姐都出事才好咧!她好早早的扶了正,当夫人 钱妈妈跟了高夫人大半辈子,自然懂得轻重。不过话虽如此说,可她心里还是疑惑的紧,以她对高夫人的了解,女儿被打发到这里来,她不该不来打听,更不会不闻不问。 除非…… 这种预感让钱妈妈心里不踏实起来…… 第五十一章 过年 “罢了!咱们也别说这些不舒心的事情了。大后天就是大年夜,你们想吃点什么?咱们早早的预备下高香寒放了手中的秀活,绣了这大半天,脖子都酸了。 “行,不说咯,先欢欢喜喜过个年再说 主仆三人又相视笑了起来。 正说笑着,却听院外有人敲门:“妹子,快来开门 是大喜媳妇的声音,自打上次合作赚了银子,这大喜媳妇便时常送些吃的用的来。高香寒也愿意与她交好,毕竟孤掌难鸣,还是要有个帮手的好。 云雀忙披了棉袄,跳下炕去开门:“大嫂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这不要过年了吗,俺来给你们送些吃的 大喜媳妇穿着一身旧花棉袄,落了一层雪,背上背着个大背篓,也不知装的什么东西。 高香寒忙让云雀帮她拍了身上的雪,又喊着大喜媳妇往炕上坐。 “大嫂子,外头雪下的这么大,你也不怕路滑!”高香寒有些过意不去,拉了大喜媳妇的手,她的手有些粗,指关节很大,冷的如石头一般。 大喜媳妇抽了手,两手对掌摩擦了几下,笑道:“不冷,俺在这地方住习惯了,也不怕冷咧语毕,又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背篓:“大后儿就是年了,俺给你们送些吃的,好好过个年是正经事 高香寒心中感激,大喜媳妇一个人拉扯蓝根子也不容易,还总是想着接济着自己,果然是雪中送炭之人。 “大嫂子,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过年吃的喝的我们都有了。再说我们就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高香寒推辞道。 “可不是,根子娘,你拿回去吧!你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钱妈妈心里也感激的很,这大喜媳妇可是她在这枫山村见过的最仁义的一个人,孩子也教育的好。只是可惜咯……偏偏生在这么个家庭里,被婆婆和弟媳妇拿捏的死死的。 哎……人哪…… “妹子,钱妈妈,你们这是说啥呢!俺可不拿回去咧。这背篓里是些獐子肉和野猪肉,都是根子前两日和村里的几个后生娃儿猎来的,俺家分了许多,俺们娘俩也吃不了多少。再说过年俺们还要合家吃饭,老二家的若是知道了俺有这些东西,还不全都搜腾了去?你就留着慢慢吃吧!你们要是不收啊,那可就是看不起俺” 大喜媳妇搓着手一个劲的笑。 “行,那这肉我就收了高香寒也笑的开心,再不收,还不把大喜媳妇给急坏了。 “嫂子,你先喝口水,暖暖身子云雀端了水笑眯眯的递给了大喜媳妇。 大喜媳妇接了水,道了谢,拿眼瞅着高香寒手中的秀活,笑道:“这肚兜俺家还有好几个呢!都是根子小时候穿过的。庄稼人不讲究,妹子要是不嫌弃,下次来的时候俺给你拿过来 她当然不会嫌弃了,都说新生的孩子穿旧衣好,好将养。既然有人给,她自然愿意要。 “嫂子说的啥话,我家孩子那就那么金贵了,都是种庄稼的命,有啥好嫌弃的 “哎,不嫌弃就好,等俺有时间了,给你也绣一个 几人又闲聊了一阵子,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夹杂着西北风,门窗晃得越发厉害。大喜媳妇又怕被王氏和二喜家的知道,忙辞了高香寒往家去了。 ………… “这下过年有肉吃了云雀看着背篓内的肉,笑的开心。 高香寒起身看了看,这背篓内的肉足有十几斤,这大喜媳妇还真是个实诚人,一下子就给了这么多。 “先收起来吧!吃了晌午饭咱们先把肉腌起来,这么多肉,一时半会也吃不完,等过了年咱们做腊肉吃 这些野猪肉和獐子肉做腊肉应该很好吃,只可惜没有下水,若不然还能灌腊肠吃。在古代可是没有火腿之类的东西,完全可以一试。 只不过这些也只能是想想,孩子一日未落地,她就什么也不能做。 …… 腌了肉,主仆三人又将各个屋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番,弄的亮堂堂的,准备过大年。 年三十这一日,天晴的很好,万里无云,天蓝的如绸缎一般。太阳和煦的照在屋檐上,晶莹一片。 主仆三人起了个大早,先是贴了对联,又开始煮土豆包饺子。今儿依旧吃的是土豆泥陷的饺子,高香寒特意让钱妈妈剁了半斤獐子肉进去,也算是奢侈了一把。包的时候又包了几个洗干净的铜板进去,图个喜庆。 包好了饺子,高香寒亲自下厨,又做了一锅炖野猪肉,这一锅肉做的格外的香,馋的云雀守在锅边闻了又闻,就是闻不够。 “馋鬼,等熟了多吃点就是了 云雀这丫头,几个月进步也不小,现在都敢和二剩媳妇顶嘴了。前几日二剩家的几只鸭子丢了,非说是高香寒家偷走的,还是云雀出面摆平的。 乡下的日子过多了,谁都能适应,大环境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 煮好了饺子,主仆三人围坐在桌边吃饭。 “呀……我的牙云雀用手捂着腮帮子,惊叫了一声,很显然,她是被什么东西割了牙。 高香寒浅笑,知道她定是被饺子内的铜钱割了牙:“看来你是个有福气的,先吃着我包的铜板了 云雀又惊又喜,小心翼翼的从口内吐出了个圆溜溜的东西,放在帕子上看,果然是一枚铜板。 “呀!还真是,看来奴婢来年有福气咯 “呵呵……老奴也吃到一个” 钱妈妈摊开掌心,掌心内一枚铜板安安稳稳的躺着。 “哟,还真是。钱妈妈,看来你来年要走运啊……” “哈哈哈哈……” “三小姐,你吃着没有?”钱妈妈拿着铜板,眼巴巴的瞅着高香寒。她家三小姐今年不顺,来年一定要交好运才行。 “还没呢,看来我是……”还音未落,高香寒忽的觉得牙齿一震,咯噔一声脆响,铜板的声响。 “哈哈哈,三小姐也吃着铜板咯 云雀有些兴奋,拍着巴掌笑了起来。 高香寒吐出铜板,握在掌心,期待来年能有好运陪伴。 这一顿饭吃的格外的香甜,虽然有些落魄,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围在一起吃顿肉,真的很满足。 吃了饭,村里响起了炮竹声,也不知道是谁家放的。只不过这种炮竹和现代人的烟花比,那自然是无法比拟。没有绚烂,却也能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高香寒站在门口,看着大山,心里不觉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此刻是否已经吃了年夜饭,是不是也吃的土豆泥陷的饺子…… 望乡不知何处,唯有心中浓浓的思念…… 第五十二章 早产 过了年,开了春,这天气便一日暖似一日,高香寒的身子也越发的沉重,每日只在院里活动。肚子里的小淘气时常用小脚丫踢着她的肚皮,似是让她感受着他的存在。 这种甜蜜是她从来都未曾感受过的,好比怀揣着整个世界一般,格外的满足。 站在院中,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阳光的味道弥漫开来…… 醉人…… 蓝老爷子很信守承诺,给了高香寒四亩地,两亩水浇地,两亩旱地,旱地只能靠天吃饭。高香寒倒也不怕,反正她是学农业的,靠天吃饭也有靠天吃饭的种法。 早起她就让钱妈妈和云雀往地上挑粪了,先养地,再种田,才能长出好庄稼来。 “姑娘,你怎么又出来了,快进去歇着吧!”钱妈妈搁了肩上的粪筐,就要过来搀扶。 云雀随后也进了院子,额上满上汗水,湿哒哒的,看来累的够呛。 “没事,这不才八个多月吗,又不是快生了,怕啥?”高香寒莞尔一笑,递了帕子给她们二人,转身又进屋去给钱妈妈和云雀倒水喝,忙活了一个大早上了,她们连口水都没喝呢! 蹒跚进了屋,才伸了手拿了茶碗子,手还未触及茶壶,忽的,肚子却抽疼了起来。 高香寒吃疼的缩回了手来,皱着眉,嘴里低喃着:“这还不到日子呢!怎么就疼起来了。” 一语未了,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就好比有把刀在肚子内搅和一样,一抽一抽的疼。 “啊!怎么如此疼……”高香寒忍了疼,一手抚着腹部,挣扎着往炕边行走去。 她想可能是站的久了,累着了,兴许躺在炕上休息休息就能过。 钱妈妈和云雀已经洗了手进了屋来,一进屋却见高香寒扶着桌子往炕边走,步伐蹒跚,勾着身子,看着与往日不同。 钱妈妈是过来人,立刻感觉不妙,忙上来搀扶道:“三小姐,您怎么了?这走路的姿势咋不对劲。” 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高香寒的额头往脖颈处留,脸色也不大好看,许是疼的:“钱妈妈……我……我着肚子疼的厉害。” 声音有气无力,已经不成语调。 “肚子疼?”云雀一阵慌乱,也过来搀扶高香寒。 “这还不到日子呢,这肚子就疼的紧,许是我累着了吧!”高香寒一手撑着炕沿,一面往炕上去。 “坏了,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要早产吧!”钱妈妈将高香寒扶在了炕上趟下,脸色也难看的紧。算时间,她才怀孕八个半月,显然是不到日子。 “疼……好疼……”高香寒躺在炕上,一手撕扯着炕上的褥子,右手放在腹部,眼中满是惊恐。 生孩子?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姑娘,你等着,奴婢去叫大夫来。”云雀急红了眼,转身就要去请大夫。 “慢,你先别去,依我看,姑娘这是要生了,请大夫也不管用。你快去叫了大喜家的,让她帮着找个接生婆,要快去快回。”钱妈妈保持镇定,立刻做了安排。 云雀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的去了大喜媳妇家。 这边高香寒已经疼出了一身汗,声音几乎变成了哀嚎:“钱妈妈……我的肚子好疼……” 钱妈妈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第一胎的痛苦。现在只是阵痛,等到了正儿八经疼的时候,那才叫撕心裂肺呢! 只是这孩子八个月就早产,怕是不好将养…… 七活八不活,但愿这孩子能是个命硬的…… “姑娘,你别怕,我先去门外弄稻草去,马上就回来。” 这古代的女人生孩子,尤其是农村,都要在炕上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怕产妇的血污了炕上的被褥,不吉利。等生完了孩子,再将稻草弄出门外烧了,也能躲过血污。 高香寒咬着牙吃力的点了点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已经布满了她光洁的额头,她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下唇处已隐隐能看见血迹,看来是疼的熬不住了。 她不知道女人为何一定要受这样的罪,为了一个男人生孩子,而这个男人是谁她都不知道。 高香寒握拳,死命忍着疼,无助感充斥着周围的空气,让她觉得快要窒息一般。 钱妈妈手脚十分麻利,已经背来了一背篓干净的稻草,正麻利的往炕上铺:“姑娘,您先忍忍,老奴铺好了稻草就陪着您。” “钱妈妈……我怕是不行了,快要生了”高香寒喘着粗气,手紧紧的撕扯着衣角,她明显感觉到下体有东西汩汩流出,这心里头更是一阵慌乱。 钱妈妈忙丢了稻草,过来坐在炕沿上握住了高香寒的手,一边拿了帕子替她擦汗,一面低声鼓励道:“姑娘,你在忍忍,接生婆马上就要来了。放心,老奴在呢!不会有事的。” 听到钱妈妈的鼓励,高香寒莫名有些心安。 是啊!既然怀了孩子,就没有不生的道理,只是迟早的问题。 忍忍就过去了…… 高香寒自己给自己打气,心里头镇定了许多。 钱妈妈铺好了稻草,又在上面铺了一块事先准备好的棉布,将高香寒挪在了棉布上。 高香寒不住的喘息着,这种疼与那种受了伤的疼截然不同,这种痛似是从骨头里往外冒的疼,锥心蚀骨。 忽的,高香寒感到腿间一阵温热,下体流出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腹部越发搅的疼痛难忍:“啊……疼……疼死我了。” “血……出血了……”钱妈妈握着高香寒的手,目光移在了高香寒的裤子上,大片殷红的鲜血正顺着高香寒的裤腿往外渗出。 “云雀这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这一出血可就是要生了呀!”钱妈妈也着了急,她生过孩子,可还从来没有接生过呢! 高香寒疼的几乎叫了起来。 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刘婆婆,您快点。”是大喜媳妇焦急的声音。 钱妈妈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总算安定了不少,不由念起佛来:“阿弥陀佛,总算是来了。” “姑娘,产婆来了。”云雀跑的气喘吁吁的,两腮上一片通红。 第五十三章 得子 产婆是个五十出头的婆子,头发花白,微胖,她几乎是被大喜媳妇和云雀架着走进屋里的。 “大嫂子,你也来了。”看到大喜媳妇,高香寒心里一阵感动,不由要挣扎着起身。 “快别起,自家妹子生孩子,做嫂子的自然要来的。”大喜媳妇一脸心疼,拉了高香寒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哎!这早上吃饭还好好的,现在说生就生,我们都还没准备好咧!”钱妈妈有些慌乱,那个时候她自己生孩子都没如此紧张过。 “这生孩子的事,谁能说的准,有早有晚的,还有上个茅房就生了孩子的呢!”产婆觑着眼接了一句,一面又交代交待云雀去烧热水。生孩子需要很多的热水,必须早早烧好。 “刘婆婆,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俺去办。” “俺先看看产妇啥情况了,这顺不顺产还不一定呢!要是不顺产,可就麻烦咯……”刘婆婆絮絮叨叨的说着,整个人已经跪在炕沿边上开始替高香寒脱裤子,高香寒还从没当众脱过裤子,心里又羞又慌乱,有些挣扎有些抵抗:“我……我自己脱……” “妹子,你可别起来折腾了,省着些力气吧!等会子生的时候,才有的疼呢!让刘婆婆脱吧,她在咱们村不知接生了多少娃儿咧,是个生娃的能手,俺家根子都是刘婆婆接生的。”大喜媳妇按住了高香寒,那个女人不过这一关?就算害羞也没法子,娃儿还是得出来。 钱妈妈帮着产婆褪下了高香寒的裤子,刘妈妈洗好了手,伸进手指细细的检查着。 高香寒浑身发抖,不敢看产婆的脸,嗓子也有些嘶哑,额上的头发像被水洗过了一般,湿漉漉的贴着头皮:“啊……疼,我怕是不行了,生不了了。” “妹子,你可别说傻话,俺那时候生根子疼了一宿呢!不也咬着牙生了根子。女人迟早是要过这关的,就好比母鸡,该下蛋了就是疼死也得下呀!”大喜媳妇拿着帕子替高香寒擦着额上的汗水,柔声安慰。 不过话虽粗,但是理却是那个理。 “刘婆婆,我家姑娘怎么样了,她这还不到日子咧!”钱妈妈满眼的急色,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不到日子这也是要生咧,她要是不放松,一时半会也生不出来”刘婆婆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阴沉。 她最不喜欢给这些头胎的产妇接生,这些投胎的小媳妇子又矫情,又不肯使力,这一生就得生上好几个时辰,耽误工夫不说,还吃力的很。 “妹子,你快放松,心里头啥也别想,想的越多越疼的慌。”大喜媳妇拉住了高香寒的手,再次给与力量 “嫂子……我听你的!我……啊……太疼了。”高香寒尽管咬着牙关,还是忍不住叫了起来。 刘婆婆见高香寒不肯放松,脸色有些不好看,使劲掰着高香寒白嫩的大腿道:“俺说,高家媳妇,你要是再不放松,这孩子就真没法生了。” 高香寒浑身都在颤,咬着牙,一阵阵的呻吟着:“我……我放松……”说完便尝试着调节呼吸,一呼一吸,一吸一呼的放松着自己。 “好,就是这样,使劲,肚子上使劲。”刘婆婆见高香寒肯放松,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指挥高香寒使力。 “姑娘,使劲,使使劲就能生出来了。”钱妈妈皱眉,心疼的紧。 “啊!我不行了,使不出劲来了。”高香寒疼的大叫起来,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大喜媳妇的手,雪白的大腿间满是殷红的鲜血和羊水,触目惊心。 “刘婆婆,你看啥时候能生出来?”大喜媳妇看高香寒有些撑不住,心里头也急的不行。 “生孩子又不是生鸡蛋,那就那么快了。”刘婆婆两手满是鲜血,丢下这句话又去洗了个手过来。 云雀不断的往屋里送着热水,一盆接着一盆。 也不知送了几盆…… 外面呼呼的又刮起了北风来,吹着房檐上的茅草漫天飞舞,散落四处…… 高香寒还在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只是声音有些微弱,似是没有气力一般。 “高家媳妇,你快使劲,孩子就要出来咧。” “妹子,使劲……咬着牙使劲……” “啊……我快不行了,我快没力气了……啊……”高香寒挣扎着,身下的稻草一片狼藉。 她真的快没力气了,四肢百骸都感到疲倦。 “快,你再不使劲这孩子可就保不住咧,大人也会有危险。”刘婆婆喘着粗气,额上满是汗水,脸色颇显沉重。 这都生了一个多时辰了,孩子才只出来了一点,任谁都会急。 高香寒脸色苍白,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青丝散乱,眼神颇显无助,转身吃力的对刘婆婆道:“婆婆,若是……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务必保住孩子……” 一语未尽,泪却禁不住滚了出来。 死,谁人不怕?可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死了也算是解脱了。孩子无罪,他是属于这里的,他本该留下。 “别说傻话,什么保孩子保大人的,两个都要活着。”大喜媳妇忍不住也流出泪来,哽咽道:“快使劲,再使劲就生出来了。” 钱妈妈老泪纵横:“姑娘,快别说了,一定会没事的。” 云雀端着水盆刚进来,也听到了这些话,心里头一阵酸楚,立在炕边也哭了起来:“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的,再使使劲,我们都守着你。” 门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可屋里却满是暖意。旁人尚且对自己的性命这般担忧,自己又为何要轻易放弃! 高香寒顿悟,攥紧了大喜媳妇的手,咬紧牙关,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来:“啊……” 刘婆婆见高香寒又肯使出力气,刚刚还没出来的孩子,也开始往外推。刘婆婆喘着粗气,有些欣喜的指挥着调整呼吸,让她用力。 “快,再用点力,孩子的头出来了。”刘婆婆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啊……啊……“高香寒挣扎着使出了最后的力气。 “生出来了,孩子生出来了。”刘婆婆幸喜若狂,将手中的孩子托起。孩子周身的皮肤显得有些红,上面裹着一层白色的胎脂肪,还有血丝。 “嚯,还是个男娃,大胖小子哟……嘿嘿嘿……” 亲爱的们,小包子出来咯,奶包子要开始萌人了哦……求收藏…… 第五十三章 得子 捉虫 产婆是个五十出头的婆子,头发花白,微胖,她几乎是被大喜媳妇和云雀架着走进屋里的。 “大嫂子,你也来了。”看到大喜媳妇,高香寒心里一阵感动,不由要挣扎着起身。 “快别起,自家妹子生孩子,做嫂子的自然要来的。”大喜媳妇一脸心疼,拉了高香寒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哎!这早上吃饭还好好的,现在说生就生,我们都还没准备好咧!”钱妈妈有些慌乱,那个时候她自己生孩子都没如此紧张过。 “这生孩子的事,谁能说的准,有早有晚的,还有上个茅房就生了孩子的呢!”产婆觑着眼接了一句,一面又交代交待云雀去烧热水。生孩子需要很多的热水,必须早早烧好。 “刘婆婆,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俺去办。” “俺先看看产妇啥情况了,这顺不顺产还不一定呢!要是不顺产,可就麻烦咯……”刘婆婆絮絮叨叨的说着,整个人已经跪在炕沿边上开始替高香寒脱裤子,高香寒还从没当众脱过裤子,心里又羞又慌乱,有些挣扎有些抵抗:“我……我自己脱……” “妹子,你可别起来折腾了,省着些力气吧!等会子生的时候,才有的疼呢!让刘婆婆脱吧,她在咱们村不知接生了多少娃儿咧,是个生娃的能手,俺家根子都是刘婆婆接生的。”大喜媳妇按住了高香寒,那个女人不过这一关?就算害羞也没法子,娃儿还是得出来。 钱妈妈帮着产婆褪下了高香寒的裤子,刘妈妈洗好了手,伸进手指细细的检查着。 高香寒浑身发抖,不敢看产婆的脸,嗓子也有些嘶哑,额上的头发像被水洗过了一般,湿漉漉的贴着头皮:“啊……疼,我怕是不行了,生不了了。” “妹子,你可别说傻话,俺那时候生根子疼了一宿呢!不也咬着牙生了根子。女人迟早是要过这关的,就好比母鸡,该下蛋了就是疼死也得下呀!”大喜媳妇拿着帕子替高香寒擦着额上的汗水,柔声安慰。 不过话虽粗,但是理却是那个理。 “刘婆婆,我家姑娘怎么样了,她这还不到日子咧!”钱妈妈满眼的急色,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不到日子这也是要生咧,她要是不放松,一时半会也生不出来,而且现在她才刚开了二指,这生娃儿可得开到四指才能生。”刘婆婆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阴沉。 她最不喜欢给这些头胎的小媳妇接生,这些头胎的小媳妇子又矫情,又不肯使力,这一生就得生上好几个时辰,耽误工夫不说,还吃力的很。 因为宫口没开全,高香寒只能忍着痛在炕上有呻吟了两三个时辰,满屋的人都急的团团转。 期间,刘婆婆又检查了三四次,直到最后一次将手伸进去,才点了点头道:“这会俺看是真要生咧!四指咧。高家媳妇,你开始使劲。” 高香寒早就疼的熬不住了,想着使劲,可又使不出劲来,浑身绷的越发紧。 “妹子,你快放松,心里头啥也别想,想的越多越疼的慌。”大喜媳妇拉住了高香寒的手,再次给与力量 “嫂子……我听你的!我……啊……太疼了。”高香寒尽管咬着牙关,还是忍不住叫了起来。 刘婆婆见高香寒不肯放松,脸色有些不好看,使劲掰着高香寒白嫩的大腿道:“俺说,高家媳妇,你要是再不放松,这孩子就真没法生咧。你听俺的,缓缓儿的使劲,一下一下的推。” 高香寒浑身都在颤,咬着牙,一阵阵的呻吟着:“我……我放松……”说完便尝试着调节呼吸,一呼一吸,一吸一呼的放松着自己。 “好,就是这样,使劲,肚子上使劲。”刘婆婆见高香寒肯放松,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指挥高香寒使力。 “姑娘,使劲,使使劲就能生出来了。”钱妈妈皱眉,心疼的紧。 “啊!我不行了,使不出劲来了。”高香寒疼的大叫起来,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大喜媳妇的手,雪白的大腿间满是殷红的鲜血和羊水,触目惊心。 “刘婆婆,你看啥时候能生出来?”大喜媳妇看高香寒有些撑不住,心里头也急的不行。 “生孩子又不是生鸡蛋,那就那么快了。”刘婆婆两手满是鲜血,丢下这句话又去洗了个手过来。 云雀不断的往屋里送着热水,一盆接着一盆。 也不知送了几盆…… 外面呼呼的又刮起了北风来,吹着房檐上的茅草漫天飞舞,散落四处…… 高香寒还在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只是声音有些微弱,似是没有气力一般。 “高家媳妇,你快使劲,孩子就要出来咧。” “妹子,使劲……咬着牙使劲……” “啊……我快不行了,我快没力气了……啊……”高香寒挣扎着,身下的稻草一片狼藉。 她真的快没力气了,四肢百骸都感到疲倦。 “快,你再不使劲这孩子可就保不住咧,大人也会有危险。”刘婆婆喘着粗气,额上满是汗水,脸色颇显沉重。 这都生了四个多时辰了,孩子才只出来了一点,任谁都会急。 高香寒脸色苍白,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青丝散乱,眼神颇显无助,转身吃力的对刘婆婆道:“婆婆,若是……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务必保住孩子……” 一语未尽,泪却禁不住滚了出来。 死,谁人不怕?可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死了也算是解脱了。孩子无罪,他是属于这里的,他本该留下。 “别说傻话,什么保孩子保大人的,两个都要活着。”大喜媳妇忍不住也流出泪来,哽咽道:“快使劲,再使劲就生出来了。” 钱妈妈老泪纵横:“姑娘,快别说了,一定会没事的。” 云雀端着水盆刚进来,也听到了这些话,心里头一阵酸楚,立在炕边也哭了起来:“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的,再使使劲,我们都守着你。” 门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可屋里却满是暖意。旁人尚且对自己的性命这般担忧,自己又为何要轻易放弃! 高香寒顿悟,攥紧了大喜媳妇的手,咬紧牙关,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来:“啊……” 刘婆婆见高香寒又肯使出力气,刚刚还没出来的孩子,也开始往外推。刘婆婆喘着粗气,有些欣喜的指挥着调整呼吸,让她用力。 “快,再用点力,孩子的头出来了。”刘婆婆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啊……啊……“高香寒挣扎着使出了最后的力气。 “生出来了,孩子生出来了。”刘婆婆幸喜若狂,将手中的孩子托起。孩子周身的皮肤显得有些红,上面裹着一层白色的胎脂,还有血丝。 “嚯,还是个男娃,大胖小子哟……嘿嘿嘿……” 亲爱的们,小包子出来咯,奶包子要开始萌人了哦……求收藏…… 第五十四章 妯娌狭路相逢 命悬一线,大人孩子都安然无事,她当产婆的也能心安。 高香寒十分疲累,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只是心里一阵阵的激动和感动。她生了,她终于生了孩子。 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希望,这个希望,她会好好珍惜,用生命去爱护他。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喜媳妇攥着高香寒的手,激动的道:“妹子,你当娘咧……你当娘咧。” 钱妈妈和云雀也抹着眼泪,这是激动的泪水。为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为了一份责任。 这泪,是甜的。 刘婆婆叫了钱妈妈帮忙,托着小包子麻利的从身旁的炭火盆子里拿了烧热的剪刀剪断了脐带,打了个死结,又涂上了麻油,这脐带就算是处理好了。 处理完脐带,刘婆婆立刻在小包子的屁股上拍了几巴掌,巴掌声一阵脆响,打的高香寒的心也跟着抽疼了几下。 小包子挨了这几巴掌,登时张着嘴大哭了起来,声音异常洪亮,似是在宣告他的到来一般。 听到哭声,屋内的人都很欣喜激动,脸上溢满了笑容。 “妹子,听见了没,俺大侄子哭咧。”大喜媳妇笑的开心。 高香寒苍白的脸上也满是笑容,激动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刘婆婆和钱妈妈已经替孩子裹好了护肚脐的棉纱布,穿了红肚兜,垫了尿布,最后又裹了棉布小被子。这小被子是上个月钱妈妈和云雀做的,上面的面子上绣了个大大的福字,颜色十分鲜亮喜庆。 “高家媳妇,你这娃儿生的还真是好。你瞅瞅,娃儿天格饱满,耳垂又大,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刘婆婆笑着将孩子抱到了高香寒的身旁,一阵夸赞。 高香寒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是那样的娇嫩,皮肤呈红色,眼睛紧闭着,眼泡有些浮肿,看来是在羊水中泡的。小嘴唇也十分的红润,尤其是一头乌黑的浓密的头发,虽然还未干透,但一看长大了就是个头发密实的美男子。再看看天格,果然很饱满,尤其是耳垂,很是有福相。 这耳垂可是一点都不像她的,看来…… 高香寒有些怅然,他的父亲究竟是谁? “长的真好,就是身子有些弱,你瞧着小胳膊,多细。”大喜媳妇拉了小包子的小手,皱起了眉头来。 “是呀!没足月就生了,孩子还没长足实呢!”钱妈妈也叹了口气,不过立刻又恢复了笑容,毕竟母子平安,就是大喜事。 刘婆婆等胎盘出来,云雀忙递了个小木匣子过去。古代的人最讲究这些东西,尤其是胎盘,基本都埋了起来。不像现代人,弄什么胎盘素,有的甚至买去吃,美其名曰“美容”,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行了,往后的一个月里,你们就要好好伺候高家媳妇的月子,多给她喝点米汤,下奶。要是下不来奶,这孩子可就要遭罪咯。”刘婆婆收拾着剪刀等物件,叮嘱高香寒多喝米汤。 “哎!多谢刘婆婆了。”钱妈妈起身答谢刘婆婆,又从袖内拿出了一百文钱来:“辛苦您老了,一点小意思,您守着买菜吃。” 刘婆婆看着钱妈妈手中的钱,先是推辞一番,后收了钱,方千恩万谢的笑了起来,因此也更加尽心的替高香寒换了污秽的衣裤。几人又合力将炕上的被单和稻草全部撤下,拿到了门外去,这些东西都是要烧的干干净净才行。 云雀已经去了厨房熬米粥,半月前她和钱妈妈就去市集买了小米和红枣,小米红枣粥既能下奶,又能补血。 送走了产婆,高香寒已经疲累的睁不开眼睛,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气力。下身处还火烧火燎的疼,高香寒总觉得某个地方似是裂开了一般,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长的好。 见高香寒累了,大喜媳妇也不愿再做打扰,低声道:“妹子,你好好歇着!晚些时候俺再来看你。” 现在是二月初五,虽不是农忙时节,但是各家也开始犁地种田了,耽误了大喜媳妇这半天,高香寒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大嫂子,真是谢谢你了。” “谢啥谢!俺和你都是苦命的人,俺不帮你谁帮你。”大喜媳妇拍了拍高香寒的手:“俺走了,你可得好好歇着,要不然下不来奶。” 语毕,大喜媳妇出了门去,钱妈妈跟着送出了门。 高香寒看着身旁躺着的小包子,心里一阵阵的满足…… ………… 却说大喜媳妇一路欢欢喜喜的回了家,想着抓只鸡给高香寒送过去,才生完孩子的女人,最需要补补身子。要不然身子虚,下不来奶,孩子就要受罪。 大喜媳妇回家抓了两只还在下蛋的老母鸡,这两只老母鸡可是她辛辛苦苦养了一年多的,一直也不舍得杀了吃。 拿麻绳绑了鸡腿,装了竹篮子,为了谨慎期间,上面又盖了些稻草,大喜媳妇这才提着往高家去。 哪知才到了岔路口,却正好撞上了二喜媳妇和蓝秀儿。二喜媳妇肩上扛着耙子,一身粗布补丁衣裳,裤脚上带着泥土,看来才从地上干活回来。 大喜媳妇心里一惊,忙将篮子往身后挪了挪,怕被二喜媳妇瞧见篮子里的鸡。 二喜媳妇一见大喜媳妇从家出来,眼一瞪,登时立了脚嚷嚷起来:“哟!俺说大嫂啊!你难道不知道晌午爹让俺们去耙地?俺让栓子上你家找了你三四趟,你咋都不在家里?你是不是诚心躲着俺们,不想干地上的活?” 二喜媳妇边说边翻着白眼,一脸的不喜。 虽说这蓝家早就分了家,老大老二都不住在一个院里,也各分了几亩地。但是蓝家老俩却是跟着老二住,所以每到春耕秋收农忙时候,蓝家老大就要帮着蓝家老二去干活,这也是蓝老爷子定的规矩。 在蓝家老大死后,这大喜媳妇在二喜眼睛里就是个屁,气不顺了捏两把,没钱花了算计点。婆婆王氏也站在她这边,尤其是王氏将蓝大喜的死归罪在了大喜媳妇身上,说她是个丧门星,克夫。 大喜媳妇娘家人软弱,又穷,依靠不上,只能忍气吞声的任由她们揉搓。 推荐一部作品[bookid==《带着鬼姬闯战国》] 第五十五章 大喜媳妇被跟踪 二喜媳妇沉着脸,狠狠瞪着眼睛,自持站了理,全然不将长嫂放在眼睛里。 大喜媳妇也驻了足,收了笑容,低声道:“家里不是还有根子在!根子替俺把活干了不就行咧 说起干活来,大喜媳妇心里也气的紧。这老二家的一家子都是偷奸耍滑的,到了地上不是说尿憋的慌,就是说闹肚子,来来去去,蹲坑拉屎撒尿,就是不肯正经干活。这活最后还是她和她家根子干了,到了老人那里,还捞不着个好,好都让他们一家子给占了去。 现在看她们母女这幅模样,必然又是托了闹肚子或是憋了尿,回家来了。 大喜媳妇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心里一阵嗤然。 二喜媳妇一听她大嫂这么说,有些不悦,立刻白了个眼,冷笑道:“啥?让根子干了?就根子那个小身板子,能干个啥?还不都是俺家栓子跟大山干的,哼!俺说大嫂子,说话可不能昧良心啊!你也不瞧瞧你家根子那样儿 二喜媳妇撇着嘴,阴阳怪气的,一脸的不愿意。 “大伯娘啊,俺娘说的对,根子能干啥?还不如俺咧!你看俺一个大姑娘都上地干活,你当大伯娘的就好意思在家偷懒,也不怕叫人知道了笑话蓝秀儿努了努嘴,放了肩上的耙子,瞪了大喜媳妇一眼。 她和她娘一样,也不把这个大伯娘放在眼里。 大喜媳妇心里觉得好笑,她们还真是会把红的说成是黑的,明明就是根子干的活,还非要往栓子和大山身上算。不过她也不想和她们算计那么多,反正多干活也不会死人,就当是练力气了,也没啥的。 “行,你们也别说了,俺等会子就去地里,剩下多少活,俺都干咧,这样从行了吧!”言毕,大喜媳妇提着篮子就要走,不想理会这娘儿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知二喜媳妇还死皮赖脸的,依旧不肯让道。一双不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盯在大喜媳妇手里提的竹篮子上,那眼神,好像在看贼一样:“俺说大嫂,你这提个篮子干啥去?这篮子里……是啥好东西?” 二喜媳妇厚着脸皮伸手就要去抓篮子,大喜媳妇忙忙的躲开,瞪了一眼道:“没啥东西,你们快回家吧!俺还有事咧!” 大喜媳妇心里紧张,忙从蓝秀儿身边绕了过去,就要走。 这母女二人一见大喜媳妇不让她们看,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回身又堵在了前头。 “大嫂,你这可就不对咯!咱们可是一家人,有啥不能看的!就算是山珍海味,斗大的银子,俺还能抢了你的去?”二喜媳妇说着又涎着脸伸了手要翻篮子。 死皮赖脸,爱占便宜,一项是她的作风。 大喜媳妇气红了脸,忙躲了过去,恼道:“老二家的,俺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大嫂,那有你这样乱翻嫂子篮子的。你哥要是活着,你也敢?俺告诉你,你要再翻,俺就告诉爹去,叫爹评评理 蓝家也就蓝老爷子能说句公道话,旁人,可是指不上的。 二喜媳妇一听要告诉蓝老爷子去,犹豫了一下,才不甘心的住了手,撇着嘴不悦道:“哼!俺可告诉你,俺不是怕你,俺就怕你偷了家里的东西往娘家送去 “就算往娘家送,那也是俺挣来的,也不是你给的,你心疼个啥大喜媳妇气的直跺脚,什么人呢! 正说着,篮子里的鸡却忽的“咯咯咯”的叫了起来,翅膀还扑棱扑棱拍打着上面的稻草。 二喜媳妇听着篮子里的鸡叫声,立刻像抓了多大理似的,叉着腰奚落道:“俺说呢!大嫂这是偷偷的拿了鸡去孝敬娘家人咧!真是好闺女,俺可是比不了咧 阴阳怪气,搬弄是非。 “老二家的,你别红口白牙的胡说,说话积点口德吧!俺啥时候往娘家倒腾过东西了?别一口一个‘偷’的,俺没干过那样的事,你也别往俺头上扣屎盆子大喜媳妇涨红了脸,本待要与她狠狠理论,又怕她闹腾起来,没的叫外人瞧见了笑话,谁的脸上也下不去。 蓝秀儿忍不住了,冷笑着上前伸手翻着篮子道:“大伯娘,你这还不叫偷偷往娘家送东西呀?你瞅瞅这盖的多严实,要是鸡不叫,俺和俺娘还看不出咧 真不愧是二喜媳妇的女儿,说话毒辣的很。真是啥人有啥儿,一点都不错。 “俺奶和俺爷辛辛苦苦的操持家里,俺可没见大伯娘你杀过鸡给他们吃。亏俺爷还时常护着你和根子,啧啧……俺看啊!他可真是白护着了,哼……”蓝秀儿撩着眼皮子,嘴里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话出来。 “秀儿,这说话可是要摸良心的。俺家统共六只鸡,四只老母鸡,两只大公鸡。过年俺和根子都没舍得杀一只吃,就给你爷和奶杀了两只大公鸡,炖好的公鸡肉,你们全家子不都跟着吃了吗?你咋说俺没杀过呢?这嘴巴子上的油还没擦干净,咋就不认账咧?”大喜媳妇叹气,心里苦闷,冷笑道:“这鸡是俺养的,俺送谁你们都管不着 说完便红着眼睛,提这篮子往高香寒家去了。 这母女两个被塞的半响说不出话来,见人走远了,二喜媳妇才跺着脚骂道:“丧门星,克夫货……” 蓝秀儿瞪着眼睛看着她大伯娘往西边去,不由努了努嘴道:“娘,大伯娘的娘家不是在垒子村吗?垒子村可是要往东边去,她咋还往西边去了?” 一语提醒了二喜媳妇,这几个月二喜媳妇就发现她嫂子和高香寒走的近,两家还鬼鬼祟祟的,这其中是不是有啥见不得人的事情? 思前想后,总觉不对,忙拉了蓝秀儿低声道:“秀儿,你快悄悄去瞅瞅,你大伯娘是不是把鸡送到高家去咧?” 蓝秀儿可是最爱干这事,应了一声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丧门星,这都敢顶嘴咧,呸……”二喜媳妇还嘟囔个没完。 ………… ps:推荐一本书《诱仙计》想知道孟婆转世后会如何吗?想知道唐僧心里究竟惦记谁吗?想知道吗?那就来看《诱仙计》吧! 第五十六章 开|奶 上 再说高香寒喝了云雀熬的红枣小米粥,正要躺下休息,不想身边襁褓里的小家伙却咧着嘴大哭了起来,一双小眼睛紧闭着,也不睁开,只是一个劲的张着嘴哇哇大哭。 高香寒听着哭声,心里一紧,也顾不上下身的疼痛,忙将孩子抱在了怀里,隔着小被子轻拍着,嘴里低声道:“哦……哦……宝宝乖,宝宝不哭,娘在这里呢……” 这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但却溢满了母爱。经历过如此艰难的分娩,她的心已经和孩子融为了一体,孩子是她的,她要给他全部的爱。 “姑娘,小少爷怕是饿了,该喂奶了云雀跪在炕沿上看着高香寒怀中的孩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急色,要是不吃饱了奶,这孩子还不定哭到什么时候去了呢。 “是啊!”高香寒皱眉,头上已经裹了厚厚的头巾,身上也穿了棉衣棉裤。这生完孩子最怕风,必须要捂的严严实实才行,否则将来落了病,可就没地儿哭去咯。 “我也没喂过奶?如何喂?”高香寒红了脸颊,她心里自然知道怎么喂奶,毕竟以前看电视也看过。但是让一个孩子吸食她的乳|房,她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云雀一个大姑娘,又怎么好意思说如何喂奶,只能红着脸干咳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我还是去叫钱妈妈来,她是您的奶娘,肯定有法子 其实高香寒的两个乳|房已经涨了许久了,就在方才她还隐隐的感觉有液体从乳|头流出,她当然不知道这叫溢奶,心里更不知道这初乳对孩子的重要性。 云雀已经跳下炕去叫钱妈妈,钱妈妈正在院门外烧生完孩子沾了血污的物件,这些东西不让在家里多留,必须早早的烧掉。 “钱妈妈,我来烧,您快去瞅瞅,小少爷饿了,正哭呢!”云雀接过了钱妈妈手里烧剩下的布单子,蹲在地上接着烧。 钱妈妈这才想起她家三小姐还没开奶呢!这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就必须早早的开了奶,往后这孩子才能有奶吃。奶开的晚了,奶水少,孩子就要遭罪。 这一忙,竟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真是老糊涂了。钱妈妈拍着脑门,忙站起身往屋里去。 高香寒左哄右哄仍不见小包子停下哭声,反而是越哄越哭的厉害,两个原本就通红的小脸蛋,越发憋的红紫。只不过这小包子只是干嚎,并不见一滴眼泪,还真是奇怪。 钱妈妈拍了拍身上的土,忙忙的进了屋去:“哟哟哟!小少爷哭了?快,让老奴抱抱 钱妈妈从焦头烂额的高香寒手里接过了孩子,来回的晃悠着,笑道:“姑娘,您得开奶咧,要不然小少爷没奶吃,可就有的哭咯!” “开奶?”高香寒装傻,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关。 “对呀!这村里又没奶娘,您就得自己喂养孩子,不开奶,小少爷吃什么?咱总不能巴巴瞧着小少爷挨饿不是钱妈妈笑着抱着小包子坐在了高香寒身旁,来回哄了会子,襁褓中的小包子果然安静了许多。 高香寒一阵佩服,到底这姜还是老的辣,知道如何哄孩子。 “来,您抱着小少爷,老奴先给你摸摸下奶了没?”钱妈妈将小包子递给了还在发愣的高香寒,伸手就去解高香寒胸前的盘花纽子。 高香寒反应过来,大惊,眼中满是惊恐和羞怯,忙往后缩了缩:“您……您这是做什么?” “摸|奶呀!看看您有没有奶水,要不然您怎么喂小少爷钱妈妈说的**裸的,高香寒感觉别扭。就是她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让他男朋友摸过,充其量也就接过吻。 高香寒紧抱着小包子,坚定的摇了摇头道:“还是别摸了吧!要不……要不给娃儿找个奶娘?” 钱妈妈无奈的笑了笑,这山沟沟里,上哪里去找奶娘来?就算有生了娃儿的媳妇,她自己家的孩子还吃不够呢,哪有多余的给别人家的孩子吃。 “姑娘,老奴知道您别扭,毕竟您贵为国公府的三小姐,这喂奶的事情本来也不该是您来做。可现在不是没法子吗!您瞅瞅怀里的小少爷,饿的哭成啥样子咯,您就忍心?”钱妈妈作为下人本不想说这些话,但是孩子哭,她心里头也不舒服。 高香寒咬着牙,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怀中的小包子,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手还乱舞着。高香寒心一疼,低叹一声,咬了咬牙,干脆豁出去,遂点着头道:“行,您摸吧!摸完了开奶 钱妈妈这才舒了口气,伸手在高香寒的两个乳|房上来回的挤压抹了几下,这原主的身体发育的本来就好,高香寒估摸着怎么着也得是个d罩杯,现在生了孩子一涨奶,估计得是e罩杯了吧! 胸大,存货应该也不少吧! 高香寒胡思乱想着,想着怎么着奶水应该也足吧! 钱妈妈摸过,叹了口气道:“奶是有点,不过您得受罪咯!要是小少爷吃不通,怕是要胀,到时候老奴还得给您揉奶,否则往后可有的疼了,小少爷也不够吃 揉奶?高香寒错愕……天哪!要揉?怎么揉? 瞬间她的脑袋就大了,胸被人摸了不说,还要被揉?就算是钱妈妈也不行,那也别扭。 钱妈妈似是看出了高香寒的心思,坐在炕沿上笑道:“姑娘,老奴知道您害羞,不过若是真的涨奶了,只怕老奴不揉,你都得请着老奴揉 年轻人,真是不知道涨奶的苦楚,那份罪可比每月来月事疼许多倍。 “行了,您先给小少爷喂奶吧!这第一口奶可是很重要,小少爷吃过一次,这往后就会认奶,长大点也和您亲近钱妈妈慈祥的笑着,手已经熟练的撩起了高香寒的衣襟,露出了白嫩的乳|房来,又让高香寒将小包子往乳|房上推。 ps:推荐一部作品《带着鬼姬闯战国》 只爱小萝莉的王天邪,左拥右抱全是萝莉,肿么办好捏?个个俺都想要捏!来来来,野蛮萝莉驾到,王天邪,你还不跪着接驾…… 第五十七章 开|奶 下 婴儿的天性就是吃奶的,小包子的小嘴巴刚凑了过去,便一口吮吸住了乳|头。高香寒一个激灵,浑身的神经都跟着颤了起来,这也太疼了吧!就好比从身体里突然抽出某种东西一般,疼的她直冒冷汗。 可怀中的小包子才不管她疼不疼,依旧不停嘴的吮吸着。 “钱妈妈,这……开奶怎么这般疼?”高香寒皱眉,浑身汗津津的,相比方才的难堪,这个疼才要命。 高香寒这一刻清楚的认识到,当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钱妈妈凑在边上看着,和颜悦色的笑道:“姑娘,这女人第一次当娘,给孩子喂奶就没有不疼的。老奴那个时候也是疼了十七八天呢!这奶|头上烂了,每次喂|奶都疼的直咬牙。可是也没法子,孩子吃不到奶水就哭,当娘的更心疼,只能忍了疼的让他们吃 高香寒听的直冒冷汗,十七八天?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奶|头上还要烂? 天哪,她要疯了。 正说着,怀里的小包子又哇哇大哭起来,粉嫩嫩的小嘴巴里还叼着奶|头,也不吮吸,只是干哭。 “钱妈妈,他怎么不吃了?”高香寒慌了神,仿佛这孩子一哭,她的心便不由自主的被牵动了。 他哭,她疼…… 钱妈妈利索的接过了高香寒怀中的小包子,一面笑着解开小包子身上的小被子,道:“小少爷这是拉脐屎了,这孩子生下来,吃的勤,拉的也勤 果然,高妈妈解开了被褥,捏了小包子的两只小脚丫,轻轻往上一提,果然底下的尿布上,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高香寒很奇怪,看见便便她怎么不捏鼻子,反而觉得很喜悦,看来这一切皆是母爱作祟…… 钱妈妈麻利的替小包子换好了尿布,擦好了屁屁,又拿被子裹好。 小包子果然不再哭闹,依旧闭着眼睛睡的踏实,小嘴巴还在轻轻蠕动,十分的可爱。 “姑娘,老奴先去洗尿布,您要多休息,否则奶水少钱妈妈笑着拿了方才的尿布去洗,高香寒俯身看着襁褓中的小包子,小小的,嫩嫩的,仿佛稍微一用力,都会伤害他一般。 “宝贝啊!既然你来到我的身边,我就一定要当好你的娘。娘已经做好了准备,你呢?”高香寒发自内心的一笑,轻轻的吻了吻小包子的额头。 只不过俯身之际,胸部好疼好疼。 高香寒叹气,不知道这种疼要到什么时候结束…… 还真是煎熬。 ………… 却说大喜媳妇提着鸡一路到了高家,正巧云雀烧完了秽物,见着大喜媳妇从东面来,便欢欢喜喜的叫了一声:“大嫂子,你来了 “恩!俺从家抓了两只鸡来,给俺妹妹好好补补身子,这刚生了孩子,身子都虚透了,可得好好补补大喜媳妇满脸喜色,并不知道她已经被蓝秀儿跟踪一事。 云雀忙请了大喜媳妇进屋,钱妈妈洗好了尿布正在绳子上晒,见大喜媳妇来了,忙赶上来说话。 “钱妈妈,这两只鸡麻烦您老杀了,给俺妹子炖汤喝,这老母鸡汤,可下奶咧大喜媳妇将篮子里的鸡提出来交给了钱妈妈。 钱妈妈自然不收,忙推辞了一番,最后推辞不过,只得收下。 “俺去看看俺妹妹大喜媳妇迈腿往屋里去。屋里的门窗紧闭着,生完孩子的女人最怕着了风,受了凉。尤其是在古代,这方面十分的讲究,女人坐月子绝对不能出门,更不能沾水,孩子不出满月,月婆子就要在炕上趟一个月。 这有个说法是,女人生完孩子这全身的骨缝都开了,须得好好养着才能再次长好。 高香寒正侧着脸睡觉,听木质的房门响了一下,她才睁开眼睛,见是大喜媳妇来了,忙挣扎着坐起身来,笑道:“大嫂子来了,快,快来炕上坐 屋里头还有股子异味,许是才生完孩子的缘故。大喜媳妇见高香寒脸色还有些苍白,也难怪了,折腾了四个多时辰才生下孩子,多遭罪。 “妹子,你快躺着,月子底里的人千万别多坐,要不然以后腰和后背会疼的大喜媳妇已经大步赶上前去,拿了个枕头靠在了高香寒的身后,让她依着枕头半躺着说话。 高香寒感激大喜媳妇,要不是她的帮忙,上哪里去找接生婆来:“大嫂子,今儿个还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上哪里找接生婆去 因为是早产,她压根就没有准备。 “说啥傻话呢!你不也帮了俺赚了银子!”大喜媳妇拉了高香寒的手,眸中满是真诚:“咱们都是苦命的女人,俺男人死的早,你男人也死的早,咱们都是没有依靠的。这往后啊!家里有啥干不了的活计,你就跟俺说,俺叫根子帮你干 这些话说的高香寒心里暖暖的,尤其是在她刚生完孩子,最需要依靠的时候,这些话就像是一缕阳光一般,格外的感动。 “谢谢你……大嫂子高香寒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这几个月就是高家人都没有来一个瞧的,萍水相逢,她却肯真心相待,也算是前世积了善缘了。 正说着话,炕上的小包子又哇哇大哭起来,离上次哭的时间也就不过半刻钟。 高香寒扶额,这又是怎么了?没碰没动的,怎么就又哭起来了…… 大喜媳妇已经笑着抱起了小包子,拿手指在小包子的脸上轻轻的逗弄着:“娃儿是饿了,妹子,快给娃儿喂奶吧!” 饿了?不是吧?这才刚吃了不到半刻钟…… 高香寒错愕的抱过了孩子,姿势还有些生疏,大喜媳妇忙抬着手臂帮她纠正。 高香寒有些尴尬,红了脸颊,手却一刻不停的解开了衣襟,将小包子的嘴巴凑了过去。 这小家伙天生就是吃奶的,稳、准、狠的吮吸住了奶|头,大口大口的吮吸起来。 小包子在高香寒的怀里吮吸了半天,疼的高香寒汗流浃背,他却不给面子,依旧憋红着脸大哭,两个小手还在胸前不断的挥舞着,似是在抗议。 高香寒慌了阵脚,饭都给他了,他咋还哭闹? ps:推荐一部作品《庶女华冠路》 灭蛮族、平内乱、争后位,且看庶女如何用皓腕撑起一片天,母仪天下。 然,一曲浮华终散去,荼蘼花开华冠路。 第五十八章 E罩杯是个坑 “大嫂子,他咋还哭?”高香寒一脸急色,这小东西的哭声总是能激发她全身的“爱觉神经”。 “妹子,你才生了娃,这奶水还没完全的下来呢!娃儿吃不饱,当然要哭大喜媳妇伸手轻拍着高香寒怀里的小包子,也很无奈。 坑……真是个大坑…… e罩杯的大胸,原来存货这么少,连一个小屁孩吃的奶都不够。这一刻高香寒深切的体会到四个字,地大物稀…… “妹子,没奶水你也得让娃儿吸,多吸才能有奶水。现在刚刚开河,俺明儿一早就让根子去河里给你捞几条鲫瓜子去,这鲫瓜子豆腐汤,最是下奶大喜媳妇又将小包子的头往高香寒的身上凑,这奶水也是越吃越多,越不吃就越没有。 高香寒忍了疼,只能再次让小包子吮吸。 疼……钻心的疼…… “对了,大嫂子,这村里有没有杀猪的?”高香寒忽然想起她曾在美食节目中看过猪脚炖黄豆有下奶的作用,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有,东边老王头就是屠夫,一年四季都杀猪、宰羊、宰牛,啥东西都有 专业屠夫,这下好了,还能从他那里弄点下水来。这羊肚子和牛肚子最是养胃的好菜,做了羊杂碎和牛杂碎,泡着馒头吃,那才是美味。不过现在她顾不上那么多,还是先弄点猪脚来的好,总不能叫小包子饿肚子吧! “大嫂子,明儿早上怕是要麻烦你一趟,你带着钱妈妈去老王头哪儿,给我买些猪脚来。要是有猪下水、羊下水、牛下水,猪血、羊血、牛血,也给我弄点来 过了个冬,这家里日子过的又紧巴了,还得赚钱才行,先试验试验这下水做出来味道如何。 大喜媳妇愕然,除了猪蹄子,别的可都是没人要的东西,她要来干啥。 “这些东西……可脏咧!妹子要它做啥?” 高香寒看着大喜媳妇,若是这次做杂碎能成功,她们母子两个也能跟着赚上点银子使使,因道:“大嫂子,你可别小瞧了这些‘脏东西’,若是做的好了,那可是美味,兴许咱们还能狠赚一笔呢!” 大喜媳妇显然有些不信,那东西里面可都是大粪,臭吉拉轰的,还能赚钱? “妹子,你可别开玩笑了,这东西……它能赚钱?” 高香寒神秘的一笑:“能,至于如何赚钱,我慢慢告诉你 ……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高香寒怀里的小包子许是哭累了,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钱妈妈和云雀又熬了粥送了过来,这月子里的女人,每天要汤和粥养着。 看高香寒喝粥,大喜媳妇又看看天色,外面黑影子都下来了,要是再不回家,老二家的怕是又要闹腾起来。 “妹子,你好生歇着,俺先回家去了。明儿五更,你让钱妈妈在井台边上等俺,俺带她去老王头家 大喜媳妇又摸了摸小包子的小脸蛋:“这娃儿真是讨人喜欢,怎么看都看不够 送走了大喜媳妇,钱妈妈又去厨房给高香寒窝了个红糖鸡蛋。红糖鸡蛋既补血又能下奶,也算是农家的奢侈品了。 好在年前高香寒做的罐头赚了一笔,否则能撑到现在,真是玄。 高香寒看着熟睡的小包子,心里头开始琢磨杂碎的事情,想着做好了要怎么卖出去,毕竟这东西在古代并不受到认可,即便味道再好吃,怕是肯吃第一口的人也不好找。 忽然,她想起一个人来…… ………… 镇子上的苏府内,赵管家正在前院里嘱咐下人们打扫上房,晚上苏子谦和二爷要来住。 其实这二爷的身份苏府的人并不知道,只有苏老爷和苏子谦知道,就连苏夫人都不知道。 苏宅内的人只知道这二爷是京城的名流,家里的产业十分多,家资很殷实,但是他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们也说不清楚。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惊醒着点,做事手底下麻利些,各个角落都给我打扫干净咯!若是让我看见有一丝的灰尘,要了你们的强,别说我不给你们脸面赵大管家站在别院门口,看着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丫鬟婆子们,发号施令。 这别院是在苏家后院的花园子里头,每次苏子谦和二爷来,都要收拾出别院的上房来。苏老爷也不去打扰,只叫几个妥帖的丫头尽心伺候着。 这二爷每次来都有事情要办,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事情…… ………… 却说大喜媳妇给高香寒送了鸡,趁着天还未黑,忙往家去。这一脚才踏进了家门,便被守在门口的二喜媳妇伸着胳膊拦住。 二喜媳妇歪着脑袋看着大喜媳妇胳膊上的竹篮子,冷笑道:“大嫂,这东西送了?”手已经不安分的往篮子里摸了过去,除了稻草还是稻草。 大喜媳妇冷着脸避之不及,只能叹气道:“老二家的,你这是干啥?眼里还有没有俺这个大嫂了?一个破篮子,有啥好摸的 “哼!俺干啥?你拿着鸡去讨人家的好,巴结人家。俺摸摸篮子咋了?俺倒是想看看人家给了你些啥稀罕东西!让俺这土包子也见识一会 听闻此言,大喜媳妇憋红了脸,气道:“老二家的,你咋能这样说话?啥巴结人家?俺巴结谁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俺就去和爹说,叫爹给俺做主 大喜媳妇显得颇为无奈,只能拿她公公出来压服。 哪知道这次二喜媳妇不吃这一套,叉着腰半阴不阳的笑着:“行,正好娘等着你咧!咱们一块去说道说道去,俺这当坏人的,有啥罚俺去领,只要大嫂你清白就好 撂下这句话,二喜媳妇得意洋洋头都不回,屁颠屁颠的往她家去了。 她家和大喜媳妇家只有一墙之隔,当初蓝老爷子盖房子,也是想让两个儿子住的近,相互有个照应。 如今倒是好,大喜媳妇这边放个屁,二喜媳妇就能在王氏哪里搅和起一池子粪水来…… 大喜媳妇皱眉,早就想到她该往婆婆那里去说了,哎…… ps:推荐一部作品《农女本色》 田园生活,自得其乐, 万事俱备,只欠桃花! 可是,这突然掉下的桃花未免太多了些, 她杂么觉得自己有被砸死的危险捏? 第五十九章 王氏发飙 缓缓放了手中的竹篮子,大喜媳妇冲着屋里喊了一声:“根子……”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声,看来根子也被“请”去了。 大喜媳妇皱眉,心里头自责,自己受屈也就罢了,还要连累自己的儿子跟着受委屈……哎……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叹气归叹气,人还得去她婆婆那里,要是去的晚了,又要多出许多话来。 大喜媳妇长叹一口,施施然去了二喜媳妇家。 …… “娘……”大喜媳妇进了堂屋,老二家这一院子房总共五间,虽然看着有些老旧,但是都是砖瓦房。蓝家老俩住东边的正房,边上的堂屋便是蓝家的“议事厅”,蓝家有啥大干小事都要在这堂屋里说。 “哼,你还知道有俺这个婆婆?还知道有这个家?”王氏冷着脸,立着眉毛,盘着腿坐在右手边的火炕上。边上的半旧漆红色炕桌上搁着一小蝶黑豆芽,看来她正在摘豆芽子。 屋里并不见蓝老爷子和蓝二喜,剩下的都在。二喜媳妇倚在炕沿边上站着,手里也拿着豆芽再摘,眼里露着几分鄙夷,格外的盛气凌人。 王氏身旁坐着的蓝秀儿也笑的得意,一副要等着看笑话的架势。 蓝根子靠着右手边的木桌站着,皱着眉头,一脸灰色,眼中满是委屈。看这模样,应该是已经被他奶数落过了。 蓝栓子和蓝山子挨着根子站着,一言不发。 “娘,俺……”大喜媳妇挨着门边,也不敢看她婆婆的脸色,躬了躬身子,不由叹了口气。 二喜媳妇扭着嘴,看着痛快,心里头那个解气。 偷偷拿着鸡给别人吃,不给自家人吃……哼…… 丧门星…… 活该…… “咋了?没嘴的葫芦了?咋不说话了?”王氏冷笑着:“你就没啥话跟俺说说?还是人家给了你金山银山咧,把你这个逼|嘴给堵上了咧?” 这话说的不堪入耳,不过大喜媳妇也听多了,还有比这个骂的难听的话,她也忍了,谁叫人家是当婆婆的呢!百善孝为先,她懂,一个“孝”字压死她…… “娘,媳妇不知,您老到底要俺说啥话?”大喜媳妇心里知道,准是为的是她送出去的两只母鸡,但是她总不能自己挑明了说出来吧! 王氏气的扭着嘴,也不说话,而是瞟了一眼蓝秀儿。 蓝秀儿自然明白她奶的意思,立刻靠在她娘的身上笑道:“大伯娘,奶是问你篮子里的鸡的事情,那两只鸡,你送给谁了?”话出口又觉不对,顿了顿又道:“大伯娘,这话可不是俺告诉奶的,是奶去你家帮着捡鸡蛋,见少了两只鸡,才问的。” 蓝秀儿有意撇清…… 根子厌恶的瞥了一眼蓝秀儿,他和蓝秀儿只差一个多月,虽然他比蓝秀儿大,但是蓝秀儿从来眼窝子里就没有他这个当哥的。 平常和村里的同龄人从山里弄点好吃的来,她和栓子都要搜刮些去。这兄妹三个,也就蓝山子还算个好人,别的,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大喜媳妇的脸色煞白,一时愣在了那里,一手搓着衣襟,不知该说些什么。 虽然鸡是她养的不差,但是到了她婆婆这里,这鸡就是她婆婆的,她没权利处置。 “咋了?没话说了?还是俺这老不死的不该问?”王氏立着眼睛,越发咬牙切齿:“俺这老不死的还比不上个外头来的小蹄子。俺辛辛苦苦半辈子,连个儿媳妇的鸡都吃不上。俺还活着干啥?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王氏回身就往土墙上撞去。 吓得一屋子人忙上前阻拦。 看来她们已经知道这两只鸡是送到高香寒那里去了,他们咋就能知道呢…… 大喜媳妇一身的冷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泪花。 她自打嫁到蓝家来,虽然是吃苦受累,小心谨慎的过日子,可她也不想担个气死婆婆的骂名儿。若是担了这个名儿,根子往后还咋做人? 就是自己死了,也清白不了了…… “娘,儿媳妇错了,您老要打要骂的就冲着儿媳妇来吧!儿媳妇领罚。”大喜媳妇泪水刷刷的流着,猛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红红一片,起了一个大包。 “奶,你就原谅了俺娘吧!你看俺娘的头都磕破了。”蓝根子看不过去,心疼的紧,也跪在地上替他娘求情。 二喜媳妇扭了扭嘴,想到过年的时候蓝根子去山里打了野味来,只给了她婆婆一些肉,都没给她家送来,这心里就不喜,冷哼道:“你个小兔崽子,也跟着起哄,是想气死你奶?” 蓝根子咬着牙,瞪了一眼二喜媳妇,并不理会。 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他一定要自强…… “好,既然你知道你错了,那你给俺说说,这鸡你为啥往高家送?她给你啥好处了?你不知道她还占了俺们四亩地吗?”王氏坐在身来,连声的质问。 到这时候大喜媳妇也算明白过来了,肯定是二喜家的还记恨着高香寒要了她家四亩地,才挑唆婆婆找自己的晦气。 果然心肠毒辣,记恨心强…… 大喜媳妇也不敢抬头,只能哽咽道:“娘,俺高家妹妹生了娃儿,俺这当嫂子的总该要看看,送两只鸡不也是应该吗!再说那四亩地,娘当时不也是同意了吗?弟妹不也拿了人家二十两吗?” 一言说的二喜媳妇脸上红红的,地契是她家大山签的,银子是她拿的,确实也怪不着人家。 王氏心里虽然气,但是也没啥好说的。 “行,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送两只鸡去吧?送一只还不行?真是败家娘们。”王氏瞪着眼道,心里疼的紧,两只鸡啊……那可是喂了一年的。 大喜媳妇不语,两只鸡咋了?上次人家带着她们娘儿两个卖罐头,还赚了好几两银子呢!做人就要知恩图报,要是不懂图报,那还叫个人? 当然这事儿是绝对不能让她婆婆和二喜媳妇知道的,否则银子保不住,还要挨顿好打,落个吃独食的骂名儿。 PS:推荐一本书《璃月传奇》谁说女子不如男?一代奇女闯神界! 第六十章 没奶是个事 “老大家的,俺可告诉你,往后有啥事你可别自己做主,回来跟俺说一身再去办,别眼睛里没人,好歹俺和你爹还没死咧!” 王声挑眉冷哼一声,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蓝根子,拿指头指着骂道:“根子,你这兔崽子往后可别跟着你娘学,要不然,俺叫你二叔打断你的狗腿 蓝根子心里不服气,刚要回嘴,却被他娘扯了一把,大喜媳妇抹着眼泪忙道:“娘,根子记住了,俺也记住了。往后家里有啥事情,俺一定回来给您老说 王氏听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儿媳妇的强也要了,脸面也挣足了。 “行咧,你们娘儿俩也起来吧!这样跪着,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俺这个当老人的苛责你们孤儿寡母咧!对咧,明儿个老二家的就不去地里干活咧,让她在家里收拾收拾屋里头。你爹和你二兄弟这会子去王家咧,老亲家的腿也好咧,咱们根子也该把亲事办一办咧。明儿你们娘二俩把地里剩下的活都干完,可别再让俺操心了王氏安排了一下。 大喜媳妇这才知道原来他公公是找王家人商量亲事去了,年前银子是送过去了,但是姑娘还没接过来,是该把亲事办一办咯。 “行,娘您放心,地里的活俺们娘儿俩就包咧,保证干完咧 王氏心中满意,这才摸了摸额头,冲着大喜媳妇摆了摆手,让她去干活。 大喜媳妇和蓝根子如释重负,相互搀扶着出了门去。 二喜媳妇和蓝秀儿投出了一道鄙夷的目光…… 到了她家,大喜媳妇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已是一身的冷汗。 “娘,快让俺瞧瞧,你这额头要不要紧,俺去给你弄点药膏去蓝根子心疼他娘,要去周大夫那里买药膏。 大喜媳妇一听,忙拉住了蓝根子,药膏可是贵着咧,她那里就配使了:“快别去了,还得花钱。娘攒的钱可是一文都不能乱花,将来要给你说个好媳妇的 大喜媳妇虽然额头上疼的紧,不过这点小伤不算啥,她还能挨。 “对了,明儿早上你早早起来,先去河里抓几条鲫瓜子去,抓了鱼,咱们再去上地大喜媳妇低声道,生怕隔墙有耳,再听了去。 “抓鲫瓜子?抓它做啥?”蓝根子并不知道是为了下奶,侧目疑惑的问道。 “你一个小孩子家就别问了,娘肯定有用处大喜媳妇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她还没烧火做饭呢,忙往厨房去,一时不提。 再说高香寒这边,因为没有奶水,小包子一直哭闹个不停,憋着小红脸,不肯安安稳稳的睡觉。看着小包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高香寒是既心疼又着急,恨不能化身成奶牛,让小包子喝个饱。 只可惜,她不是…… 对呀!有奶牛就有奶羊。 高香寒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听云雀说李铁柱家的羊羔下了崽子,那想必肯定是有羊奶,若是能弄点羊奶给小包子吃,小包子也就不必受罪咯。 只是…… 高香寒皱眉,有些怅然…… 她与二剩媳妇一向不睦,尤其是自打上次二剩媳妇弄得她差点小产以后,这两家就基本没什么往来了。现在去求她,她能帮忙吗? 高香寒心中如波涛翻滚,如何是好…… 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包子,他还那么小,柔柔弱弱的,可一出生就要挨饿,心里不觉一阵难过。 没办法,谁叫她这么不争气,有大奶,没奶水,坑娃。 “姑娘,米汤又熬好了,您再喝一碗吧!喝了好下奶”钱妈妈关了门,手里头端着米汤。 高香寒摇了摇头,小包子还饿着肚子呢,她那能吃的下! “我不饿,先搁着吧!”高香寒叹气。 钱妈妈看着有些心酸,若是在国公府,这小少爷一出生,肯定有两三个奶妈伺候着,左拥右护。 可现在……连个饱肚子都吃不上。 这心里也不由感叹造化弄人…… “姑娘,小少爷先给老奴抱着,您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明天肯定能下来奶钱妈妈只能宽慰高香寒,其实能不能下来奶,她心里也没个谱。 “明天?”高香寒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挨到明天,她还不心疼死。 不行,说啥也得让小包子吃上奶水才行。 高香寒握拳,打定了主意,抬眸对着钱妈妈道:“钱妈妈,你去铁柱家弄点羊奶去,他家羊不是下了羊羔子吗!肯定有羊奶” 钱妈妈听闻此言,当即面露难色,找二剩媳妇要羊奶?她怎么可能给?这不是找骂去吗…… “姑娘,这……怕是不妥吧!她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帮咱们 高香寒挑眉,默了半响,旋即咬牙道:“你拿了钱去,我就不信拿钱买她还能不卖?”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她二剩媳妇能不把钱当好的?如果她真的记仇不肯卖,也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钱妈妈看她家小姐态度坚定,也只能舍了老脸去求一回人。 高香寒放下怀里的孩子,从炕头的粗布碎花包袱内拿出了个小布袋,从内数出一百文钱递给了钱妈妈:“这一百文,你问她肯不肯把羊租给咱们十天 一天十文钱,已经是天价了。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不对钱动心…… 她笃定…… “行,那老奴先去了钱妈妈接了钱,叹气道:“您有事就叫云雀,她在厨房做饭呢!” 高香寒点了点头,摆着手催促着钱妈妈快去。 …… 此刻李二剩一家子正围坐在堂屋里吃饭,桌上放着七个黄橙橙的窝窝,这窝窝可是有数的。家里两个男人一人两个,余下的,她们娘儿三个一人一个。一锅熬的有些稀的棒子粥,里面依稀有几个大米粒儿,乳白乳白的,很是显眼,一盘子腌黄瓜就算是晚上的菜。 二剩媳妇正拿着碗给李二剩盛粥,嘴里嘟囔道:“他爹,你说隔壁那贱蹄子,这还不到日子呢,咋就生了娃儿了?啧啧……还能母子平安……” ps:推荐一部作品《魂灵镯》 灵镯指引,且看弃妇如何翻身…… 第六十一章 买奶 对于高香寒生娃,二剩媳妇还颇有微词。遗腹子?她冷笑着摇头,她还真是不信。单看高香寒的年纪和模样,怎么看怎么不是个省心的,长那么俊,咋可能嫁个普通的男人?还肯替个死鬼男人生娃儿? 哼!谁知道那小贱货的肚子里是不是那个野男人的种,到这里糊弄人来了。 “你说你这人,啥事你都要瞎寻思。人家生娃碍你啥事了?你操个屁的心,自家的事情还一团糟呢,还费心思想别个李二剩冷着脸夹了一口黄瓜,塞进了嘴里。 二剩媳妇心里不悦,白了李二剩一眼,怪他没有八卦精神。 李铁柱皱眉吃着窝窝,想着高香寒年轻轻的就要养孩子,心里头还真是不是滋味。 “娘,往后可有人跟俺们玩咯二妞儿显得十分喜悦,她并不理会大人们之间的仇恨。 “快吃,这窝窝还堵不上你的嘴,小心俺揍你二剩媳妇抬着饭勺吓唬二妞儿,正说着,却听门栓响了一下,似是有人喊门。 二剩媳妇放了手中的饭勺,心中疑惑,瞪了一眼,有些不耐的道:“这是谁呀?这都吃饭的时候了?也不消停在家吃饭,真是催命的 李二剩听的有些烦,眉头一皱,挥手道:“铁柱,你去开门 李二剩家只要一到了吃饭的点,这房门准朝里插上。这是二剩媳妇怕有人蹭饭,专门想的招。 “哎”李铁柱搁了手里的窝窝,咚咚咚的去开门,二剩媳妇还在嘟嘟囔囔的。 “哟!钱妈妈,你咋来了?”李铁柱开了门,显然被门口站着的钱妈妈惊了一跳,旋即又笑了起来:“快……快请进 一听是钱妈妈,二剩媳妇立刻从条凳上跳了起来,立着眉毛,扭着粗壮的肥腰撩帘出了堂屋的门,站在屋门口叉腰瞪眼道:“你咋来了?俺家庙小,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 “娘,你这是干啥?”李铁柱一脸难堪,他这娘……真是没治咯。 “你这婆娘,咋回事?”李二剩也放了筷子出了门,就怕他媳妇和钱妈妈又闹腾起来,闹腾的两家人都脸上下不来。 “钱妈妈,您老别多心,俺家这婆娘,就是嘴快李二剩赔笑道。 钱妈妈笑笑,也不抢白二剩媳妇,为了她家小少爷能吃上奶,她只能隐忍:“铁柱娘,我是来找你做买卖的,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一听做买卖,这李家人都面面相觑。尤其是二剩媳妇,立着眼睛,一点都不信钱妈妈是来找她做买卖的:“做买卖?要是让俺买东西,门儿都没有 二剩媳妇摸了摸袖口,生怕钱妈妈算计她的钱。 钱妈妈面上无他,心中冷笑,卖东西?就是有也不卖给她。 但是现在不是要强的时候,钱妈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伏低做小,只要能买到奶,她愿意。 “铁柱娘,你想多了,我是来找你买奶的 “买奶?买啥奶?”李二剩糊涂了,他是个男人,自然不往女人没奶那方面想。 倒是他媳妇反应快,马上得意的抱着膀子笑道:“咋了?那小蹄子没奶水?” 一听这个,李二剩和李铁柱才明白过来,两个男人不由面色有些难堪。尤其是李铁柱,虽然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落山,但是依稀还是能看到他脸上的一抹绯红。 他也是大小伙子,早就知事了。 被二剩媳妇这么**裸的说出来,钱妈妈也有些尴尬,只能讪笑道:“是呀!没奶水,孩子饿的直哭。你家羊不是下羊羔了吗,它肯定有羊奶,我想租你家羊用用,弄些羊奶喝 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已经做好了被二剩媳妇奚落的准备。 果然,二剩媳妇立刻撩着眼皮子冷笑起来:“那贱蹄子……也有今天。哼!俺家羊是有奶水,可俺还就是不卖羊奶,若是想买,除非那小蹄子亲自上门来求俺,否则……想都别想 想到上次他男人逼她给那小贱蹄子赔礼道歉那次,她就恨得牙痒痒,终于老天开眼,让她抓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会轻易放过。 “你这婆娘,咋这么多事情?人家娃儿饿着肚子,就是不给钱,咱也该给挤点羊奶出来李二剩推了一把他媳妇,又嘱咐李铁柱道;“铁柱,你拿个碗,去给钱妈妈挤羊奶 听闻此言,二剩媳妇急了,立刻噔噔噔的往羊圈门口跑去,倚在门口瞪着眼珠子道:“谁敢?俺看谁敢动俺家的羊 “李二剩,俺告诉你,这羊的主意你们谁都别打。羊是俺养的,俺说了算二剩媳妇干脆一坐在了羊圈门口,伸着两个膀子拦在前头,她是打定了主意让高香寒求她一回。谁叫这小蹄子要了她好几次强,现在就是要让那小蹄子低头服输,才能解气。 李二剩听着不由黑了脸,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死婆娘,俺打死你说着就要去羊圈门口打人。 钱妈妈和李铁柱急忙拦住了李二剩,总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叫人打媳妇吧! “算了,既然她不肯卖奶,那我也不强求了。我就不信了,有钱还在这村里买不着奶水了?”钱妈妈掏出一百文钱来,在手里故意掂了掂,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她就不信二剩媳妇能不动心。 谁都有错,可钱没错。 铜钱在钱妈妈掌心内碰撞,发出好听的“巴拉巴拉”的声响。 果然,二剩媳妇还是被这脆生生的钱声给吸引住了。 她是想借此机会整治整治那小贱蹄子,一血前耻。只不过钱的诱惑太大,不想赚钱,那才是傻瓜咧! “铁柱爹,打扰你们吃饭了,我先回去咯!”钱妈妈故意揣起铜钱,往门口走去,嘴里念念有声道:“哎呀!送钱都不要,看来这钱还真是不值钱咯……” “你别走,谁说俺不卖了?”二剩媳妇心里一急,有些按耐不住,一咕噜从地上站起身来,脸上有些悻悻的:“和谁过不去俺也不会和钱过不去,你说吧,要咋买?” ps:推荐一部作品《金婿》 财宝和金婿,嘿嘿……俺都要。勾勾手指,来吧…… 第六十二章 包子满月咯 二剩媳妇转着眼珠子,她想先听听价码,要是合适就卖,不合适……哼,还是扫地出门,她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一听要给钱,李二剩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急道:“钱妈妈,还给啥钱,就是娃儿吃个奶,你去挤就是了 李二剩是个老实人,他认为要钱就是落进下石。谁家不生个娃儿?谁家没个难事,能帮则帮。 二剩媳妇红了脸,狠狠瞪了他男人一眼,心道:死鬼,你还真是会卖人情,哼!看俺晚上怎么收拾你。 虽然这样想,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只能叉腰催促钱妈妈道:“你买还是不买?不买俺们还要吃饭呢!可没工夫和你瞎扯 “买”钱妈妈松了口气,好歹她是要卖了:“这样吧!你家羊租给我们十天,一天我给你三文钱如何?” 这二剩媳妇胃口大着呢!要是一下子说一天十文钱,她还不坐地起价…… “三文?你打发要饭的呢?”二剩媳妇瞬间黑了脸,三文钱一天,呸,想的美。 “娘,俺看行,三文钱不少咯!”李铁柱看不下去,脸上有些尴尬,再次帮着钱妈妈。 人家小寡妇带个娃,日子能有多好过? 乘火打劫,那是坏了良心的人才干的事儿。 “你个小兔崽子,没你事,滚屋里吃饭去。屋里大黄的窝窝,还堵不上你的嘴?”二剩媳妇翻愣着眼皮子,骂李铁柱。 挨了骂,李铁柱一脸无奈的看了看钱妈妈,爱莫能助。 “那你说多少合适?”钱妈妈主动出击,先探探她的底。 二剩媳妇眼睛一转,嘴里嘟嘟囔囔了几句,也不知道说的啥,兴许是在算账吧! “这样吧!你给俺十文一天,俺就租给你 狮子大开口,果然还被她家三小姐算着了。 “六文,要是再多,我还不要了 讨价还价谁不会,能剩下点是点。 “行,俺做主了,六文就六文李二剩这次一脸硬气,做了主:“铁柱,去带钱妈妈牵羊去,把羊崽子也带上 二剩媳妇一脸不满足,还要开口说话,却被李二剩脸上难得的硬气给吓住了,只能极不情愿的让了路出来,嘴里低低嘟囔道:“呸,真是便宜你们咧……” 钱妈妈松了口气,总算是弄到羊了,这下小少爷算是不挨饿了。 “给,我们先租十天,六十文,你数好了钱妈妈数了六十文递给了李二剩。 二剩媳妇冲上来忙将钱攥在了自己手里,生怕李二剩少数了,自己放在手心内细细的数了两遍,才罢了! 李铁柱一直将羊送到了高香寒家,只不过他是男人,不能进月房去探望高香寒,只能站在院子里问候了几句。知道高香寒和娃儿都很好,这才心安的回了家,一时不提…… 有了奶羊,高香寒心中欢喜,忙让钱妈妈挤了奶,又拿锅烧开,凉温,才拿了小勺给小包子喂了小半碗。小包子起初不肯吃,可能是羊奶有味,不比母乳。但是他到底也是饿极了,也只能张口吃了起来。 高香寒抱着小包子,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奶,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一个母亲满足…… 吃饱了肚子,小包子总算是安安稳稳的睡熟了。小孩子就是这样,只要吃饱了,他什么都不发愁,他的世界很简单,只有吃和睡…… “总算是睡了钱妈妈和云雀总算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折腾了这大半天,她们两人也都乏了。 主仆三人随便闲聊了几句,高香寒便让钱妈妈和云雀先歇了,自己则躺在小包子的身边打盹儿。生了孩子,她的责任又多出许多来,怀揣着这样的责任,她怎么能睡得着? 接着有些微弱的灯光,看着小包子酣然入睡的可爱模样,高香寒心里莫名的安定。 在这个时代,自己居然当了娘…… 感慨,还是感慨,只是这感慨中多了许多从来没有过的爱,暖暖的…… ………… 第二日,大喜媳妇领着钱妈妈去老王头那里买了些猪蹄子回来,蓝栓子又抓了几条鲫瓜子。大喜媳妇还特意的问了下水的事儿,老王头也愿意给她们下水。 只不过高香寒还没出满月,这事儿也就先搁着咯…… 吃了半个多月的猪蹄子炖黄豆、鲫鱼炖豆腐汤,高香寒总算是有了奶水,小包子吃的好,长的也快。 只不过高香寒可是受了老罪咯,第一次喂养小包子,乳|头上烂了好几次,流了血,结痂……再流血……再结痂,如此反复数次。每次喂奶她都疼的浑身出冷汗,全身都抽疼不止,仿佛死过一次一般…… 但是看着小包子一日大似一日,吃点苦头也算是值得…… 时光如梭,转瞬即逝,一眨眼功夫小包子便满月了,村里有个说法,说孩子出了满月才起名字,牢靠。 本来这取名字该是长辈来取,只可惜…… 最后还是高香寒取的名字,叫高安之,既来之则安之,正如她本人一样。安之的乳名叫安安,也是希望他能平安康健的长大。 这名字,总比什么狗子,屎蛋的好听…… 这一月里,高香寒可是连头发都没有梳过一次,钱妈妈不让梳洗,说是怕做了病。 一个月不擦身上,不梳头发,她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浑身上下都是奶味,头发油腻腻的,难为她自己能忍耐这么长时间。 出了满月,这下可算是解放咯…… 这天晚上,高香寒痛痛快快的烧了热水,让云雀帮着擦了身子,用皂角洗了头,又送送的挽了个髻。 身上的厚棉袄也换了下来,换了一件半旧的翠绿色对襟夹袄。这样一?意粒??痪醯没肷矶纪纯煳薇龋?豢上д饫锾跫?辉市恚?薹ㄏ丛瑁?裨蛞?悄芟锤鲈瑁?遣沤惺娣?亍??p>收拾好了,高香寒躺在炕上看着小包子睡觉…… 这场景,是从未有过的安逸和温馨…… 门外,夜色如漆,格外静谧。 如此安详的夜晚,殊不知西山坳的山坡上,此刻正暗潮涌动。 ps:今天看到有读者留言说女主面对二剩媳妇不反抗,而且还要去买她家的羊奶,有点不好。我想解释一下,女主在枫山村根基不稳,她不可能对某个人使坏或者是打击某人,若是她这么做了,她只能成为众矢之的,让村里人认为她不安分,往后她会更加不好做人。所以她对二剩媳妇的态度就是,只要你不动我的切身利益,我也不会还击,这样也是为了人心。再一个,她买羊奶也是出于一个母亲爱孩子的心,不管有多大仇恨,她不可能看着自己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孩子没奶吃,饿的直哭,所以她只能想办法,即便是让她不喜欢的人赚了好处,她也在所不惜,只为了孩子能吃饱饭。 呵呵……再次感谢书友微微龙马和风过九州提出的意见,谢谢各位的讨论,祝看书愉快。 第六十三章 惊夜 八条人影正聚集在西山坳,这些人皆一身夜行衣,黑布蒙着面,腰间带带着利剑。 “黑鹰为何还没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这暗夜中响起,说话之人是左手边一位身高七尺,目光冷峻的黑衣人发出的。 余者,皆不语。 须臾,其中一人才躬身道:“康爷,黑鹰会不会……” “废物”这位叫康爷的男人眼神如刀,从齿内挤出了这两个字来:“若是他真被俘或是出了差池,只有一条路可选……杀……绝对不能留下活口。” 眼神毒辣,没有一丝温度。 其余七人皆浑身一颤,若是有一日他们被抓,也会是如此下场。只是,他们早已经没有退路…… “是” “这次的刺杀行动容不得再有闪失,账本一定要拿到手,否则主子那边如何交差?”康爷眸如黑漆,眼中藏毒:“行动,若是事情办不成,就不必再来见我了。” 语气不容置疑…… “是” 回答过后,这些人立刻消失在了山坳内……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康爷呆立半响,叹了一声,也不知去向。 夜,黑的越发沉寂…… ………… 苏府别院的暗房内,此刻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件事。 “快说,你们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一个俊秀男子拿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正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一刀刀的划着。 这男人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上身**的被绑在一根粗壮的柱子上,男人精壮的胸膛,露着六块结实的腹肌。屋内点着五盏灯。借着灯光,能清楚的看到男人身上的刀伤,一道道,一条条,在肩膀上、胸口、腹部、臀部、大腿、后背上,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就像待腌的鱼一般,被人划满了十字刀…… 被绑着的男人面色苍白,一只眼睛已经青紫,眼泡鼓成了一个水泡状,只能看见一条小缝,眼角也汩汩的流着鲜血。蓬头垢面,甚是吓人。 “呸!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丝消息。我黑鹰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知道……” 黑鹰喘着粗气,冷笑一声,眼角的血顺势流入了嘴里,咸湿…… “二爷,他还是不肯开口。”苏子谦回身,看了看身后一袭银色刻丝长袍的绝美男人。眼中恨恨的,却又一脸无奈。像这样的硬骨头,并不好对付。 二爷眸中闪过了一丝冷笑。勾唇,手里拿着一块白银铸的腰牌,上面两个镏金大字“黑鹰”,他用指腹摩挲着腰牌,眼神是琢磨不透的阴冷:“子谦,伤口遇到什么最疼?” 声音淡淡的,不疾不徐,却充满了可怕的力量。 苏子谦心领神会,从右手边木桌上的白瓷罐子内抓了一把磨好的细盐,往前一步,轻轻松开掌心,细细的洒在了黑鹰的脸上和身上,笑道:“你不说……那我就让你生如死。” 新鲜的伤口遇到细盐,那种火烧火燎的疼,一直往心里头钻。浑身的骨髓似乎都在打颤,锥心蚀骨…… 黑鹰没有叫,咬着牙,表情很痛苦。额上的青筋凸了起来,一条条,如青龙一般。 “好,有种,爷就喜欢这样的。”二爷看着这刚毅的男人轻轻的拍着巴掌,眸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钦佩,片刻却又立刻恢复了阴冷:“子谦,他不肯说,你说怎么办?” 苏子谦眸内也闪着冷光,猛地上前拿了刀,抬高手臂,干净利落的砍了黑鹰的一只手下来,血刺啦一声喷涌而出,溅了一地。 “啊……” 这疼突然而至,黑鹰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那一只手血淋淋的落在了地上,手指还动了几下,似乎不甘心被砍下来。 “说还是不说?若再不说,就不止是一只手了,下一个目标……”苏子谦勾着唇角,拿着刀在黑鹰的眼前比划了比划:“小心你的眼睛。” 声音如暗夜中幽灵一般,叫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这柱子上的男人顷刻间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肿成一条缝的眼中满是仇恨和不甘,默了半响才咳嗽着冷笑道:“死有何惧?但是你们想从我口中得到讯息,休想……哈哈哈哈……” 说完,黑鹰忽的眼神一冷,咬肌似乎用了一下力,他想咬舌自尽,只可惜,他远远没有苏子谦快。 苏子谦已经伸出左手捏住了他的下颚,右手狠狠的一拳砸在了男人的门牙上,嘴唇上瞬间血肉模糊,方才还整齐洁白的牙齿顿时断掉了几颗,从牙床内蹦出,鲜血涌出,惨不忍睹。 苏子谦收了手,他满手的鲜血,俊眼中满是不屑,唇齿相撞,冷声道:“想死?哼……” 这种不屑一顾,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的嘲弄,自尊全然被践踏在了地上。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这是规则…… 想玩……就要服从规则…… “呸……”黑鹰吃力的吐了一口血水,这一口,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二爷优雅的转身,眸中的不屑不言而喻,唇角浮出的一抹笑容,冰冷如寒冬一般。 “既然他求死,那就成全他吧!”声音温润如好玉,却满带杀机。 “刺……”一把雕花紧致的匕首已经刺入了黑鹰的胸口,鲜血喷出,溅了苏子谦一胳膊。 黑鹰缓缓的低了头,五官渐渐模糊…… “丢到西山的乱葬岗!把这里收拾干净”二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一脸的阴郁。 夜黑如绸缎,寂静无声,间或显现的星子也被这黑的化不开的迷雾遮住…… 天地间一片沉寂,孤寂的大地上画出一个浅浅的人影,他站着,仿佛一尊雕像一般,沉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孤独…… 夜深人静,小包子期间又醒了几次,不是尿了就是饿了。 这小家伙,代谢还真是够旺盛的。 钱妈妈和云雀帮着高香寒换了几次尿布,高香寒又喂了几回奶,小包子方再次入睡。 “这小家伙,还真能吃。” 高香寒唇角有了一抹暖色,幸福慢慢溢开。 ………… ps: 上架了,弱弱的求首订,成绩好会三更的哦…… 第六十四章 积水中的男人 这二月里的天说来也怪,后半夜居然下起大雨来,雨声潇潇的,搅扰的高香寒更是无法安睡。 她睡觉极轻,稍微有些响动都会惊扰的她睡不踏实,这一下雨,她只好披着衣裳半躺着,静静的看着身旁的小包子。 小包子的皮肤已经没有刚生下来时那么红了,身体也长高了许多,额头鼓鼓的,细长的眼角,眉毛很浓密的样子,长大应该是美男一枚。 也是,这原主本来长的就貌若天仙,若是这孩子的爹基因再好些,这小包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怕将来长大,这枫山村里的少女们要芳心大乱咯! 想到这些,高香寒不觉唇边挂了一抹笑容,心里头有些得意。 “小家伙,长大了可不要太花心哦!娘可不喜欢太花心的男人高香寒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小包子娇嫩的鼻尖上点了一下,格外的宠溺。 “姑娘,您怎么还不歇着?小心着凉”钱妈妈睡觉也轻,做下人的都如此,夜里若是主子有事招呼,她们就要立刻服侍在跟前,自然也练就了闻声就起的本事。 “是啊!都这么晚了,身子要紧云雀也揉着眼睛起了身,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高香寒有些抱歉,没想到居然吵醒了她们:“你们快睡吧,外面似是下雨了,我睡不着 “睡不着?是不是想公爷和夫人了?”钱妈妈旋即坐起身来,披了件衣裳叹气。 这都来枫山村大半年了,怎么也不见公府的人来一个?就连夫人都没有托人来过…… “是啊!夫人是不是把咱们三小姐给忘了?”云雀脸色一变,有些伤感。 高香寒心里一阵烦躁,也觉不对。这原主的娘怎么可能这么狠心?就算不亲自来。也该派个人来瞅瞅自己的女儿不是?况且她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女儿临盆在即,即便不心疼女儿,也该为她的外孙子打算打算…… 难道…… 心里又是一阵不好的预感的…… 正想着,却听一阵桄榔桄榔的声响,片刻却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从来没响过一般。 “钱妈妈。门外是不是有人?”高香寒对声音十分的敏感,就好像狗鼻子能闻出各种复杂的味道一样,她也能听出各种复杂的声音来。 “没有啊!”钱妈妈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云雀,你听到什么没有?” “没有……”云雀也摇了摇头:“姑娘,是不是你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您快躺着歇息吧!” 云雀打了个哈欠,这才三更天。她还没睡够咧! 高香寒摇摇头,眸中闪过了一丝坚定,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门外一定有人…… 只是不知是友还是敌…… 若是敌,是否一会就要闯入?若是友,会是谁呢? “钱妈妈。你和云雀悄悄去门外看看,一定有人 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这么大的雨。说不定有过路人想求助的也是有的。 没等钱妈妈和云雀下床,高香寒又警惕的悄声道:“去厨房拿了菜刀,小心行事 多一点防护措施总是好的,虽然山里人民风淳朴,可谁也不能保证都是好的。 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人心总是隔着肚皮…… 可若是不出去看,她心中又一阵阵的不安。 穿好了衣裳,钱妈妈先去厨房拿了菜刀,这才和云雀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走去。 外面各外的湿冷,雨水打在脸上,如冰雪初化的水一般,刺骨透心凉…… 云雀表情十分严肃,先不敢开门,只趴在门缝往外瞧了瞧。门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风声夹杂着雨声。 “钱妈妈,没人……”云雀心里七上八下的,浑身都在发抖,压低了声音在钱妈妈耳边耳语。 “开门瞧瞧,若是没人,咱们也就心安了钱妈妈仗着手中的菜刀,心里头略略有些底子,抖抖索索的轻轻打开了门栓。 门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没人……”云雀安了心,不由舒了口气。 钱妈妈左右张望,还特意往前迈了一步去瞧。 “呀……我脚下……”钱妈妈一脸惊慌,浑身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云雀一脸惊骇,顺着钱妈妈的脚望过去,钱妈妈的手正踩着一只白生生的手,顺着手往下,积水内躺着一个人影,看身形,还是个男人。 这人趴在地上,头发遮住了他的整个头部,**着上身,后背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下身的裤子满是泥污。只是他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啊……”云雀的这个‘啊’字还未出口,却被钱妈妈麻利的拿手堵上了嘴:“嘘……” 钱妈妈到底是老人,有些见识。尽管心里也怕的紧,但是却比云雀镇定:“去,回过三小姐去 钱妈妈咽了口唾沫,劲量压低声嗓,旁边就是二剩媳妇家,她不想节外生枝。 云雀眼中满是恐惧,两腿发软,好半天才进了屋里去。 “云雀,出什么事了?” 高香寒见她们二人半天都不回来,心里早就担心起来。如今见云雀苍白着脸回来,嘴唇还在打颤,不由一阵心慌,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姑娘……门口……门口有个死人……”云雀已经呜呜咽咽哭起来,肩膀颤抖的厉害。 那人一动不动,肯定是死了。 “死人?”高香寒也变了脸色,死人还会敲门? 不……绝不可能…… 顾不上才出了满月,高香寒开始穿衣,连头巾都没顾得上包,不过出了满月应该也没啥大事…… “云雀,你看着安安,我去去就来 高香寒已经开了门冲进了雨夜里…… “姑娘,你不能去……” 人早已不在屋里。 钱妈妈浑身瑟瑟发抖,连脚都有些挪不动。大半夜踩了死人手,谁不怕? “阿弥陀佛,作孽哟……” “钱妈妈,人在哪里?”高香寒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这漆黑的夜。 “姑娘,你怎么没裹头巾就迟来了钱妈妈看着身旁的高香寒,莫名多了几分力量。 “先别说这个,人呢?”高香寒已经在地上寻找,一双眼睛也充满了恐慌…… ps: 感谢沐沐格子、土依水中送上的和氏璧,感谢、错花心、挽唐送上的香囊、感谢大寒尖、飘柔送上的平安符,感谢魔儿送上的粉红票,谢谢亲爱的们ps:推荐一本新书《良配》,作者:兜兜不回家,简介:不甘命运的摆布,她坑个竹马当夫君!继续求首定,谢谢~ 第六十五章 救人 不待钱妈妈回答,高香寒已经麻利的蹲下身子去,这人虽然趴在地上,更确切的说是‘贴’在地上,但是他既然能拍门,就不可能死了,他一定还活着。 她要先看看这人到底死了没有…… 高香寒大着胆子伸出手去,心脏跟着也快了两拍,喉咙处一阵发紧,她将男人的脸掰了过来。 黑漆漆的夜色并不能看清男人的长相,但是手指触及到鼻孔处,明显还有一丝丝温热的气息呼出,这一丝气息表明这他还没死,他还活着。 自打上次在山路上杀了山贼,她的胆子就莫名其妙的大了起来。若是从前,她或许都不敢靠近,但是现在,生死都已经经历过,还怕什么…… 钱妈妈见她家小姐都敢蹲下身去看,她这个老妈妈反而不敢,不由也壮了胆子挪开了踩在男人手上的脚,蹲下身子来:“怎么样?他……死了吗?” “没死,咱们快扶他进屋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高香寒从没想过做什么大善人,但是见死不救,不是她的作风。 主仆二人联手搀扶起了地上的男人,这一搀扶却吓了高香寒一跳,这男人……居然少了一只手…… 钱妈妈眸子中的恐惧不言而喻,只是她没叫出声。 高香寒也一样,将自己刚要出口的惊呼吞进了肚里,现在,由不得她大叫。 关好了门,二人忍着恐惧将男人搀扶到了东边卧房内的木床上。 这男人很沉,几乎压得她们主仆二人喘不过来气。 钱妈妈点了灯,接着灯光,高香寒才看清这男人的长相。 这男人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脸上沾满了泥水,看不出是白是黑,是丑是俊。只是眼睛上和嘴唇上有明显的伤口,一只右手也不见踪影,很是吓人。 再往下看,高香寒几乎叫出身来。这男人**的上身几乎每隔五厘米就有一条深深的伤口,看伤口,应该是刀一类的利器所伤,尤其是胸口的一处刀上,还汩汩的流着血,这伤口足以致命。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没死……真的是老天眷顾。 顾不得许多,高香寒立刻叫钱妈妈去拿止血药和清水来。上次黑衣人给她的止血药还剩下许多。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钱妈妈拿了止血药来,又端了一盆水,高香寒忍了恐惧,细细的替这男人擦了伤口,上了药,先止住血再说。要是失血过多,他必死无疑。 “钱妈妈,还得麻烦您再去烧锅热水来” 这男人满身泥污。怎么着也得擦洗一番,而且伤口处已经进了脏水,虽然上了药,但是还得用热水消消毒,否则肯定是会发炎的。 钱妈妈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脑子里也清楚了过来,一面答应着,一面去烧热水。 高香寒站在床边,听着男人微弱的呼吸,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冷静。 看着人的长相,他应该不是枫山村的,他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爬到她家门口? 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仇敌追杀,还是利益纠葛? 高香寒心里暗暗衡量着,这男人究竟该不该救?若他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救了他,岂不是等同于引狼入室? 但是不救,她又于心不忍…… 艰难的选择…… 看着男人的脸,她莫名想起了自己年迈的父母来,若是这男人的父母得知了他们儿子死去的消息,势必会伤心欲绝。 再或者他的妻子、孩子知道了他的死讯,又该是怎样的凄楚和绝望…… 不,她不能见死不救。 高香寒很快做出了决定,她要救这男人,要让他好好的活下来。只不过即使救人,也必须机密才行,否则往后引火上身,还会害了自己。 高香寒打定了主意,决定先把男人藏匿于家中,等他痊愈后,再悄悄的送他走。 好在今晚下雨,不管他从哪里来,留下的痕迹应该都会被雨水冲刷干净。即便是有人追杀,怕是也寻不到线索了。 钱妈妈端了热水来,主仆二人替男人清理了伤口,又找了布包扎好了伤口。 擦干净了脸,男人的轮廓也随之清晰,皮肤是古铜色的,长脸,看样子长的倒是不丑,尤其是身上的八块腹肌,结实而性感,看的高香寒不由红了脸。 高香寒找出了先前在这屋子里柜子内她爹穿过的衣物,交给钱妈妈,让钱妈妈换上。 自己到底是个女儿家,不方便换…… “姑娘,这……往后怎么处理?”钱妈妈叹了口气,看着浑身是伤的男人,眸中划过了一丝不安。 “先治好他再说,谁人无父母,若是他死了,我于心不安高香寒知道钱妈妈的担心,说实话,她又何尝不担心了。 这就好比现代社会倒地不起的老奶奶,你是去扶还是不去扶?扶了有可能被讹诈,不扶,老太太有可能死…… 她选择扶,因为她相信世间好人多于坏人…… 当然,她也要避免被讹…… “钱妈妈,先拿绳子捆了他的手脚,这样即便他是坏人,醒来也伤不了咱们 钱妈妈眸中闪过了一丝满意,这也正是她所想。 二人捆好了男人的手和脚,这才松了口气。 “钱妈妈,明早等您拿了下水回来,劳烦您老去趟周大夫那里,开几贴活血化瘀止疼的药来,就说我生了孩子腹痛,要吃” “行!您只管放心吧!” “今晚的事……”高香寒还想叮嘱钱妈妈别往外说。 钱妈妈自然知道分寸,立刻道:“姑娘放心,老奴一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会提 高香寒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折腾,又差不多快到五更天了,自然是不可能再睡觉,只能先回房去看小包子。 床上躺着的人,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醒过来,反正捆了手脚,她倒是不担心他会跑之类的事情。 关了门,熄了灯,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回了房中,仿佛她们从来没救过人一般。 只是高香寒并不知道,她救的这个人,只是一枚诱饵,一枚可以钓到大鱼的诱饵…… ………… ps: 感谢飘过的浪花送上的和氏璧,感谢雪妖精、隽秀叶子、风解我、米虫人生投出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亲爱的们。继续求首定哦…ps;推荐一部作品《炮灰公主要逆袭》穿越宫斗小说,逆天金手指随身空间,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势要逆袭后宫! 第六十六章 担忧 这一夜的大雨,洗刷干净了所有罪恶的痕迹…… 五更时分,大雨渐停,因为与大喜媳妇还有约定,要去买下水,钱妈妈便穿戴齐整,背着背篓去井台边上等大喜媳妇。 农村的人有个好习惯,个个都起得早。 大喜媳妇不到五更就起了床,收拾妥当,又让蓝根子去河里捞鱼,自己则去等钱妈妈。 前两天她与高香寒商议好,弄些下水去卖钱,这不,起个大早去等钱妈妈,和她一起弄下水去。 二人碰了头,便由大喜媳妇带着去弄下水。 村里人基本都不吃猪下水,所以杀了猪羊,这些下水大多都喂狗或者是扔掉了。 若是有人要,那些杀猪宰羊的屠户也乐的给,省的他们处理了。 这二人一去一回差不多用了一个半时辰,回来的时候,二人背上的背篓里都是满满的,有两副猪下水,一副羊下水和一副牛下水。 这些下水老王头都没要钱,也算是白捡的。 蓝根子在河里抓了三条小鲫瓜子,此刻正在井台边上等着。才开的河,鱼还不多,也不肥。他这一个月,替高香寒抓过好几次鱼咯。 不过熬汤喝,三条足矣…… 蓝根子站在井台上往东张望,看看她娘回来没!等会子他和她娘还要上地去,耽误不得的,否则让他奶知道了,又要说出一堆难听话来。 “娘,你可回来了蓝根子远远的瞅着她娘背着背篓回来,忙过去迎。 “找着鱼了没?”大喜媳妇喘着气,笑的开心。 “抓着了,三条。就是太小蓝根子挠了挠头,有些不甘心,这些鱼儿贼猾,不好抓。 “没事,三条一级不少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下了雨。水又凉,还给我们抓鱼去钱妈妈感激的紧,东西小,但是人情重。 “您老快别这么说,天也不早了,俺们还要上地去咧!俺们先把东西给你送你们家门口吧!” 大喜媳妇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再不去地上。她婆婆又该找茬骂人咯! “行,那就有劳了 三人快步到了高香寒家,大喜媳妇也不进屋,搁了东西就走。 送走了大喜媳妇,钱妈妈才回了屋里。 高香寒正躺着休息,熬了一夜。她早就累的睁不开眼睛了。 云雀坐在炕沿上看着小包子,小包子才吃了奶,睡的正香。 “您可回来了看见钱妈妈。云雀莫名的高兴,许是昨晚上吓坏了,心里总是有种不安定感。 “嘘……”钱妈妈摇了摇头,示意云雀不要说话,她家三小姐好不容易睡着,该多休息休息。 才出了满月,身体还有些虚,若是不养好了,将来保不齐就要落病。 云雀会意,起身,二人出了房门,又将房门关好。 “姑娘吃东西了没?”站在院中,钱妈妈这才低声问道。 “吃了,是昨晚剩下的鸡汤,小少爷也吃了,我挤了羊奶 “那就好,过会子我还得去拿药,你可得好生伺候着 “拿药?给谁拿药?”云雀诧异,谁又生病了。 钱妈妈拿手指了指东边的睡房,云雀看了一眼,心领神会,方“哦”了一声,她家三小姐真是心眼子太好了,救了人,还要花钱给人家治病。这受了伤的人,还真是走了运咧。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我看他伤的不轻……”钱妈妈摇头,昨晚上的那一幕,仿佛还在脑海中回旋,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 吓人…… 那场面,仿佛梦魇一般…… 二人叹气,皆陷入了沉思…… 就算这人活下来,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会不会恩将仇报,不知,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行了,我先去抓药,别耽误了事钱妈妈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主子的意思她要照办。 “姑娘和小少爷可就交给你了钱妈妈又冲着东边的卧房努了努嘴,低声道:“过会子你悄悄过去瞅瞅,若是他醒过来,给他口水喝 “行,您老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照顾着 钱妈妈这才放心离去…… 趁着高香寒和小包子还在睡觉,云雀又将院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番,尤其是院门口,总怕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人寻来,那样家中可就保不齐要出事咧。 好在一夜大雨,什么都没留下。 收拾完了院子,她这才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去了东边卧房,轻轻的推开房门,心里头紧张的紧。 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时高时低的呼吸声…… 躺在床上的这男人确实伤势太重,他似乎并没有醒来的迹象,面色苍白,像是死过去了一样,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能看出来他还活着…… “是谁下手如此的狠辣,啧啧……”云雀挑眉,看着断去的手和肿起来的眼睛嘴唇,心里头慎得慌…… 这样的痛,他居然也能忍下来。 …… “哇啊哇啊……”小包子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这原有的沉寂,一双小手不住的在眼前来回抓挠着。 高香寒经过一夜的劳累,又加上产后虚弱,浑身直觉酸软不堪,正睡的香,却被这小家伙给扰了清梦。 没办法,谁叫这小家伙嗓门大,哭声还往人心尖上挠呢。 高香寒起身,脸上疲惫立刻换成了笑容,双手已经不自觉的去抱还在咧着嘴哭个不停的小包子,嘴里低低道:“小宝贝,你睡醒了?” 甜蜜的负担,她愿意…… “来,让娘瞧瞧,是不是尿湿湿咯……”高香寒笨拙的学着钱妈妈给小包子换尿布的样子,依样画葫芦的解开了小被子,撩开尿布,小包子底下果然是湿漉漉的。 “姑娘,还是让奴婢来吧云雀听见哭声,忙从东边卧房赶过来,快手快脚的要过来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说话间,高香寒已经换好了尿布,小包子底下感觉不到湿漉漉的,他立刻停了哭声,又开始睡的踏实。 将小包子放在小枕头上,这枕头还是钱妈妈在小包子未出世前做的,这枕头很有讲究,里面装的是小米和黑豆,外面用碎布头对成的,上面绣的是个大福字,很是鲜亮好看。钱妈妈说是孩子的头一定要靠枕头才能睡平后脑勺,将来才能好看。 高香寒并不懂这些,但是老人的话准没错,她就照做。 “对了,钱妈妈呢?还没回来?” “回来了,又去抓药了 ps: ps:推荐一部作品《穿越之山田恋》,种田经商,坑品很好,也大封推过,十分值得一看。感谢雪妖精、风解我、索阳辰夏、草原、豆豆宝贝送上的平安符,感谢雪花飘飘送上的香囊,感谢索阳辰夏和豆豆宝贝投的小粉红,二更会在六点送到。继续求首订~摸摸~ 第六十七章 处理下水 抓药?是啊,还有个半死不活的人在屋里的床上躺着呢!他一天不好,这家里就多一天的不安全因素。 “那下水呢?可要来了?” “要来了,就在门口放着呢!” 高香寒起身,将小包子放在炕上,她得去看看下水才行。 钱妈妈和云雀肯定是没有处理下水的经验,她还得教给她们如何处理下水,这处理下水可是门技术活。 “姑娘,您这是?”云雀见高香寒包裹严实,又要下地,心里头着实有些担心。 女人才坐完月子,尤其是大门大户的,两三月内,基本不下地走动。她家三小姐昨晚就下地了,现在又要出门…… “我出去看看下水,这东西得早些处理干净,要不然就臭了。好不容易弄来的,臭了多可惜,你先替我照看好安安 月子都做完了,当然要下炕活动才行。 “还是奴婢去吧,您躺着歇息云雀挡在前头,不让高香寒出门。 高香寒无奈的笑笑:“没事的,我又不沾凉水,只是去看看。过会子我教给你如何处理下水,到时候你可不能嫌脏哦!” 高香寒眨眼,卖了个萌。这弄下水的活可是个脏活,要把肠子肚子里面的秽物先翻腾出来,拿醋泡着揉揉,再洗上五六遍,这下水方能吃。 云雀自然不知道这“嫌脏”是什么意思,她还从没处理过下水,更没吃过…… 高香寒出了门,先去东边屋里看了看昨晚上救回来的人,看看他有没有异状。好在这人身体健硕。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却没有发烧一类的症状,只是昏迷着。 昏迷倒是常理,毕竟失血过多,肯定要有个修复期。 “算你命大高香寒叹了一句,关了房门去了院里。门口放着两个背篓,下水应该就在里面吧! 果然,背篓里是一团一团的肠子肚子,闻上去有些臭臭的,其中一个背篓上面还有三条小鲫瓜子,应该是蓝根子抓的吧! 高香寒一阵感激…… 拿手翻了几翻。还好还好,这些肠子肚子都没破掉。有些非专业人士杀猪宰羊。就会把肚子或者肠子挑破,那才叫脏,肠子内的秽物弄的到处都是,无从下手。 翻看完毕,正好钱妈妈也提着药包子走了进来。 “抓了药了?”高香寒笑的灿烂。 钱妈妈一怔,这不是睡的好好的。咋就又下地了:“姑娘,你怎么又出来了?也不怕风大吹坏了 钱妈妈赶紧回身关了大门,被风吹了可咋办。 “云雀也真是的。怎么能让您下地钱妈妈不悦,有些责备云雀,提着药包儿就要扶高香寒回屋。 “没事,您老就别担心了。这月子都做完了,只要我包裹严实,一点事情都没有高香寒继续翻着背篓内的下水,询问道:“钱妈妈,我看这下水还有牛的咧!真是不错 牛杂碎可是美味,只可惜,这个时代的人不懂享受…… 这下倒是便宜她了,哈哈…… “嗯,还有羊下水和猪下水,那屠户倒也舍得,都给了咱了。给他钱,他还不要,说是这东西都是他家喂狗的,有人要就给钱妈妈面带笑容,很是感激那个老王头。不过再看她家三小姐手提下水的模样,总觉怪怪的,一个千金大小姐,手提屎肠子,是有些怪…… “恩,说不定往后还要和他长期合作呢!”高香寒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又催道:“快去让云雀先熬药,咱们弄下水,今儿的晌午饭就是它了 臭臭的……做出来可就是香香的美味咯…… 高香寒愉快的哼着小曲儿,全然不知钱妈妈正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这东西……真的要吃? 她家小姐真是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或许,真是掉水里变了个人吧…… “姑娘,这真要吃?” “要吃,而且要多吃高香寒笑的神秘,做这个,她是有把握的。 只可惜咯,没有弄点羊血回来,羊血性温和,有消炎,排毒,祛瘀的功效,尤其是产后的女人血虚,更应该多吃羊血。可惜咯…… 等过些日子能出门了,她一定要弄点羊血来吃吃。 钱妈妈神情怪异,她可是没吃过这东西…… 放了药包,让云雀去熬药。好在小包子不会翻身动作,一个人躺炕上也不会有事,这个月份的孩子,最是安心好养活,吃饱喝足就能干活。 钱妈妈开始和高香寒在院内弄下水,这下水实际上并不好弄,尤其是羊下水,羊肠子细,尤其是小肠,十分的细,翻出来也不好翻。但是小肠做出来的羊肠汤最好吃,而且可以对胃寒的人很有好处。 钱妈妈几乎是捏着鼻子弄,也是,这些肠子里可都是装五谷轮回的东西,虽然这些家畜平常吃草,但是还是免不了臭臭的。第一次弄,没吐就不错咯…… 光收拾猪下水,主仆二人就收拾了一个足足多时辰,期间小包子饿哭了,高香寒又去喂了一次奶水,好在这一个月的调理,奶水是够吃了。 小家伙能吃能睡的,倒是一点不像个早产儿,由此可见,七活八不活,大抵只是人的心理作祟罢了,只要精心抚养,这样的孩子依旧可以健康成长。 收拾好了猪下水,云雀的药也熬好了,还烧了一锅热水。 高香寒起身歇了会,让云雀去看着孩子,自己则带着钱妈妈去给屋里的男人喂药。这几服药可是不便宜,一下就花了她差不多八百文钱出去。虽然有些心疼钱,但是想着能救活一条人命,倒也值了。 男人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太阳照在屋内,他脸上的颜色越发难看。他紧闭着双唇,知觉全无,故这汤药也不好喂,喂一口就得吐出来半口,喂了半天才勉强喂了下去。 “哎!姑娘,您说是谁下手这么狠,好好的一只手……生生就给没了钱妈妈深情复杂,皱眉紧紧盯在男人失去手的手腕上,上面缠了厚厚的布,隐隐的还有渗出凝固了的血迹。血迹已是黑乎乎的,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高香寒停了手中的动作,挑眉,也有同样的疑惑。 是谁如此的狠辣…… ps: 感谢karlking的和氏璧、吉小霞的香囊、兴语的平安符。感谢萝卜1031和瑶琳仙静投的小粉红。继续求首定哦……摸摸晚上十点左右会有粉红票十五的加更。 第六十八章 二剩媳妇的优越感 “算了,咱也别管那么多了,他这条命要是能捡回来,也算咱们积德了高香寒起身放了药碗,纵然少了只手,总比没了命强…… 蝼蚁尚且偷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走吧!还有羊下水和牛下水没处理呢,咱们先去洗干净了 声音淡淡的,经过了这么事情,她真的已经很淡定了。 ………… 这些牛下水和羊下水最少都要洗上五遍,而且洗的时候要放上点盐,这样肠子上的粘液才能被洗干净,吃起来也没有草粪味。 “你瞧瞧,这胳膊上都是钱妈妈一脸慈祥,打趣高香寒,为了翻肚子,高香寒水红色半旧夹袄的袖子上都弄上了污秽。 “嘻嘻……”高香寒迎着阳光,笑的开心,她才不在乎,现在反正也不是在国公府,端个小姐架子没用,还不如踏踏实实想些法子赚钱养家的好。 今天给那人抓了药,家里就再没有多少钱了,必须赚钱,将来她还想盖新房,做人上人呢…… 这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的收拾着下水,却丝毫不知道有人正在她家院墙外面偷听。 此人正撅着个大肥,耳朵贴在墙上,捂着嘴巴一脸得意的偷笑,心道:“嗬!看来她们这是过不上来了咧?连装大粪的屎肠子都吃,啧啧……臭不臭啊……” 原来二剩媳妇正好下了地,回家做饭,这不,到了高香寒家门口,鬼使神差的就慢了脚步。不由自主的过来听墙根子。 听到她们要吃下水,她心里自然很得意。她家就是再过不上来,再没有啥当大官的亲戚,可也不吃这臭玩意…… 想到此,二剩媳妇心里头的有优越感呼啦一下溢的满满的,腰杆子也挺的笔直…… 高香寒自然不知道有人在听墙根子。更不知道有人从她这里得到了满足感…… “呸……饿死了才好咧!”二剩媳妇白了一眼,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收拾好了下水,这几副下水的分量也不少,足足装了一个大木盆。高香寒心里已经有了谱,想好了做法。 羊下水较小,而且容易熟。做羊杂碎最好。猪下水不用说最多,吃起来肥肥腻腻的。可以装肉肠,但是家里早就没肉了,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和酸菜炒。猪下水炒酸菜,那是一绝,绝对酸肥爽口。好吃的不得了。 牛下水可是好东西,牛板肠炖白菜、炖粉条都好吃。尤其是牛百叶,李时珍《本草纲目》曾说:“百叶曰腗”。可见牛百叶与脾胃有关系。所以常吃牛百叶可补益脾胃,最适合脾胃不好的人吃。 牛百叶薄,十分容易熟,这样的刷锅吃最好。 不过在收拾下水的当儿,有个尴尬事让高香寒一度不敢十分的躬下身子干活。每次躬身,这两个乳|房就涨奶涨的难受,一个不小心好像就要流出奶水一般。说来也怪,这奶水果然是越吃越多,比月子里那可是多出许多来。 其实她并不知道,一开始没奶是因为输奶管不通畅,上面有郁结,所以才会发胀流不出来。只有通畅了,这种症状才能慢慢缓解,小包子也能吃的饱咯…… “钱妈妈,你先替我切好大葱和蒜,大葱要斜切,切成丝。再捞上满满一盆子酸菜,记得,千万别放酸菜汤,过会子我去炒菜高香寒拍了拍衣袖,跺了跺脚,往屋里去看小包子,现在她可是和小包子分不开,一会儿看不见都想的慌。 云雀正抱着小包子在屋里转悠,嘴里还哼着小调儿,倒是挺好听。 这小妮子,在这里也是长大了不少,基本上的活计都能干了。 “姑娘,小少爷醒了,你快来瞧瞧,他笑的可好看咧云雀逗弄着怀里的孩子,一脸的喜悦。 笑?这小家伙,从今儿早上到现在,还没看过他笑的模样呢! 高香寒又兴奋又欢喜,也顾不上身上臭烘烘的下水味,三步两步赶上前,俯身去看。 果然,小宝子睁着一双大眼睛,咧着小嘴正在笑。虽然他现在的视力还找不到焦距,但是绝对是大眼睛,瞳仁黑黑的,十分明亮。 是啊!小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因为他还不知道人世间的苦,看不到丑恶,所以眸子清澈如水。 眸者,心灵也,清澈的眸子,干净的心灵…… 看到这干净的如清泉一般的眼神,高香寒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动,温温的,热热的…… “快,快给我抱抱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过了云雀手里的小包子,轻轻的,柔柔的,可他却承载着高香寒的世界…… 高香寒看着怀里的小包子,心里不免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来。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句话她今时今日才体会到其中的精髓,只可惜,悔之晚矣…… 十八岁考大学那年,父母让她报一所离家近的学校,将来也能陪在父母身边,还能有个照应。那时年少气盛,总觉世界之大,为何一定要在一片土地上扎根,外面的世界才无限精彩。 不知深浅的年纪…… 最终她选择了远离家乡一千多里地外的大学,一年到头才难得见一次父母的面。 青丝成雪,年迈的父母双眼浑浊的守在村口的老树下盼着,一日一日的盼着,夕阳迟暮,拉开他们有些佝偻的背影,这一幕……太过残忍…… 如果时间倒流,她绝不会再辜负父母…… 只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心无比的酸楚,想要哭,却哭不出声来。 “姑娘,您怎么了?”云雀只见高香寒的神色不对,心中一时不解,关切的问了一句。 高香寒极力忍住心酸,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许是有些累了 也是,从昨晚久了人回来,她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呢。 云雀也有些心酸,哎!一步错,这地位便是天壤之别…… 若是在定国公府,如何轮到她一个堂堂大小姐做这些事情。 “来,奴婢先替您抱着小少爷,您先眯一会儿 云雀接过了孩子,高香寒轻轻的和衣躺下,她确实累了,很累很累…… 这一觉足足睡了有一个时辰,待她醒来,差不多已经过了晌午饭的点。 ps: 三更送到,感谢错花心打赏的和氏璧亲爱的们,继续求首定哦,据说首定很重要的~摸摸~ 第六十九章 酸菜炒下水 小包子也已在她边上躺着睡着了,云雀在边上守着,也歪着脑袋打着盹儿,面色看上去有些蜡黄。 昨晚上折腾的厉害,也难怪这丫头打盹儿。 高香寒蹑手蹑脚下了炕,再次包裹严实,悄悄的出了门去。 厨房内,钱妈妈已经按照高香寒的意思切好了葱蒜,刷好了锅。此刻她正在右边的一个灶眼上熬鲫鱼烫,鲫鱼烫内搁着几块豆腐,看着倒是挺有食欲。 “姑娘,您醒来了?”钱妈妈坐在小板凳上添着柴火,冲着高香寒笑笑。 在枫山村的这几个月,高香寒最佩服的人就是钱妈妈,她几乎什么活都能干,而且干的又快又好。 虽说她一大把年纪,但是过了一个冬天,居然连咳嗽都没咳嗽过一声,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老当益壮。 “恩,我来炒菜高香寒笑着往案板边上去,洗好的下水就搁在木盆内,高香寒洗了手,开始切猪下水。 肠子切成三厘米长一段一段的,肚子要切成一厘米宽的丝,这样才能入味。 切好了下水,高香寒引了火在另一个灶眼内,让钱妈妈一起帮着添几把火,自己则等锅底热了往锅里倒了少许荤油。这下水本来就含油,因此不必放太多油,否则反而腻,不好吃。 待油六成热的时候,高香寒先将葱蒜放入油内炒香,这才放了大肠进去,先放大肠是有道理的,因为大肠肥腻,先放入还能再煎出少许油来,肚子容易熟。所以要后放入。两者炒个五六分熟再加入少许盐和碾碎了的花椒,香味也就慢慢出来咯! 再炒一下会,加入挤干水分切好的酸菜,盖上锅盖,炖上十来分钟。 一锅香喷喷的炒酸菜也就算是大功告成咯。 “真香……”钱妈妈用力对着空气嗅了嗅,她可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明明就是下水的味道,但是却又莫名的香。 “香吧!”高香寒笑着挥舞着手中的勺子,这还不到极致呢!因为作料有限,只能做个皮毛出来。若是做到极致,绝对得让她顿顿想着吃。 “嗯!真是香”钱妈妈舔了舔嘴唇,许是饿了的缘故。肚子也跟着咕噜噜叫了起来。 钱妈妈看了看自己的肚皮子,有些尴尬:“看来姑娘的手艺真好。把老奴的馋虫都给勾出来咯!” 钱妈妈打趣,也是为了掩饰尴尬。 “来,你老人家现尝尝!这第一口,赏给你咯”高香寒半开玩笑的夹了一截子猪肠子送进了钱妈妈的嘴里,她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吞了一口口水。小时候她可是最爱吃这个,她妈的手艺。那才叫个绝。 “嚯……真香……真好吃钱妈妈鼓着腮帮子嚼着,一脸的意犹未尽。 高香寒心里美美的,既然钱妈妈吃着好。那应该能卖。到时候做到极致,羊杂碎,牛杂碎,绝对能大受欢迎…… 小包子呀小包子,娘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 ………… 这顿饭她们主仆三人吃的十分开心,尤其是云雀,一开始还有些抵触这些拿下水做出的菜,死活不肯吃猪肠子,只捡着酸菜吃。后来见钱妈妈和高香寒吃的香甜,忍不住诱惑尝了一口,这就一发不可收拾,吃的那个香啊…… 嘴里还不住发出赞叹声:“香,真是太香了 只可惜小包子太小,尝不到她娘的好手艺咯,高香寒还觉得有些遗憾呢。 “对了,这下水可是大喜嫂弄来的。到了傍晚,我再炒一盆子,咱们送过去,让他们娘儿俩也尝尝。顺便再问问他们,这下水要是做好了卖,可行不可行 “肯定能卖,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是没人吃,真是白白糟践了。对了,姑娘,你这手艺从哪里学的?从前您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云雀嚼着酸菜,不明觉厉。 “是啊,自打您到了这里,这变化……老奴都有些不敢认了钱妈妈这心里也是疑惑了一阵子,不过每次她家三小姐似乎都能解释过去,这其中…… 总觉有些怪怪的…… 高香寒心里一紧,旋即笑笑,当然不能让这小妮子和钱妈妈知道她是穿越来的,便卖了关子道:“我说我做梦学的,你们信吗?” “嘿嘿……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咯……” 不管她们信不信,反正高香寒是信咯…… 这二人摇摇头,再不好追问,只得作罢。 ………… 于此同时,李二剩家也才吃罢了饭,二剩媳妇正在炕上坐着纳鞋底子,过两天同村的郭婆子要给她家铁柱说亲,她得给铁柱捯饬好,不能让人家姑娘嫌弃。 李二剩正坐在半旧的木椅子上抽旱烟,琢磨今年往地里种点啥。去年年岁好,风调雨顺,家里的粮食还有些富余,今年他就想空出一两亩地来,种点啥能卖钱的东西……只是啥能卖钱呢…… 他没种过经济作物,也不知道种啥好…… “他爹,俺给你说个好笑的事情二剩媳妇忽的停住了手里的活计,挑眉,神神秘秘的笑着。肉囔囔的脸颊上,多了一抹得色。 李二剩脸色一沉,有些不想听他媳妇的话。她能放出什么好屁来,无非就是东家的猫儿咬了西家的狗,听都听烦咧…… 二剩媳妇见她男人不理会她,翻愣着眼珠子,皱眉道:“瞧你那模样……”本打算不说,可又实在憋不住,便自顾自的道:“俺跟你说,边上那家是过不上来咯。今天俺听见她们要吃下水咧……哼!那东西多脏多臭,喂狗的东西,她们倒是捡回去当宝,还洗干净了吃咧 “啥?下水?”李二剩敲了敲烟锅子,有些不信,这东西村里可是真没听说有人吃的,她们怎么……当真是过不上来了? “俺给你说,她们这就叫插葱装相,说啥是高夫人家的亲戚,人家都不给她们半文钱。也就是你们把她当个人看,在俺眼里……哼……她就连屁都算不上二剩媳妇撇着嘴,心里头格外的美。 ps: 下午六点会有二更送上~继续求首定哦~ 第七十章 井台边的碎嘴婆 “呸!你个死婆娘,忘了你是咋掉茅坑里的了?真是没个记性儿李二剩有些不悦的猛敲了几下烟锅子,不再理会他媳妇。 这一句正好戳中了二剩媳妇的肺,她登时黑了脸,也美不起来了。 “嘿!俺说你个死鬼,上次要不是你闹腾,俺能一坐下去吗?你还有脸说 “那是你自找的,赖不到俺头上去李二剩白了一眼,又砸吧着烟。 “你……”二剩媳妇气的胸口一高一低起伏着,本待要发作,转念又一想,和自己的男人较什么劲,都是那小贱蹄子惹的。 “算了,俺不和你计较一面又拿了针线做起活来,一时不提。 ………… 傍晚时分,高香寒又炒了一盆子猪下水,做了一小锅羊杂碎。这羊杂碎也差些东西,少了心肝肺,若是能有羊内脏,会更加好吃。 羊杂碎是她煮了一下午的成果,做羊杂碎,先沥水,然后捞出洗干净,再将下水卤上,卤汤倒也简单,多放盐,花椒、胡椒、大葱和姜。等卤到九分熟,捞出来晾凉,切段切丝。卤汤要澄清,差不多一个时辰,汤头就会变成透亮的白色。 你吃多少,就在小锅内添多少卤汤,然后加入切好的羊下水,待汤开后,在放入切好的葱末和姜末,一锅羊杂汤便出锅了。 这样做出来的羊杂汤即清澈又好吃,上面的葱末还能提味妆点,煞是好看。 这锅羊杂碎着实的吸引人,看着就有食欲。高香寒打算让大喜媳妇和蓝根子一并尝尝,毕竟他们是本地人。知道当地人的口味如何,也能做出准确的评判。 “云雀,我和你先去将这汤和菜送到大喜嫂子家中去,他们母子两个下了地,回来肯定没饭吃 云雀正眼巴巴的瞅着羊杂碎汤,中午的酸菜炒猪下水她还没够呢。这又来一个香喷喷的汤,看着都直流口水。 “好嘞!咱们这就走云雀吞了口口水,拿两块布垫在了汤盆的两侧,羊杂汤一定要趁热喝才好吃,要是凉了,就发腻。还会出来腥膻味。 高香寒看云雀的馋样,忍不住笑道:“别咽口水了。回来就让你吃 “哎!行云雀一听回来吃,眼睛亮晶晶的,果然是吃货一个。 好东西谁不爱吃,人不就为了一张嘴吗。 “小心别烫着,这可是才出锅的”高香寒不忘叮嘱,云雀可是个如花似玉。待字闺中的大姑娘,烫一下毁了容貌可就完了。 “哎!知道了 “钱妈妈,我们先走了。安安交给你了 高香寒隔着窗喊了一句,钱妈妈正在屋里陪着小包子!忙应了一声,高香寒这才端了菜盆子和云雀一道出了门去。 这二人一人端着一个木盆往大喜媳妇家走去,这一路上可以说是香味四溢,馋的云雀不由加快了脚步…… 去大喜媳妇家的必经之路肯定要过路边的井台,这井台可是个是非之地,它可是村里头好事女人们的聚集地。 这不,这会子又聚了**个女人在井台边上闲聊。 二剩媳妇和二喜媳妇也在里头站着,她们两个最是个嘴巴碎的,但凡是聚会,必定少不了她们。 “二剩家的,俺听说你们隔壁那位生了娃儿都满月了?”苏二家的斜着眼问了一句,她这眼睛从生下来就是斜的,所以村里人给她取个外号叫:“老斜”,她起初还很抵触,后来也就习惯了。 “哼,俺又不是她家老妈子,那就知道她那天出满月了?反正还就知道她生了娃儿没奶吃,她家娃儿的奶还是……”二剩媳妇一脸得意,本想说高香寒租了她家羊的事情,又怕这些娘们知道了,骂她财迷,遂急忙住了口。 “她家娃儿的奶咋了?”翠花娘瞪着眼睛忙追问。 “还能咋地,你们又不是没生过娃儿,无非就是一开始下不来奶呗!”二喜媳妇不阴不阳的,想着她嫂子往人家送了两只老母鸡,这心里就觉不痛快。 “哦!也是,看她年轻轻的,也就十五六的年纪,又是头一回生娃儿,下不来奶也正常。别说,倒也真是苦了她了刘五媳妇倒有些同情,一个女人要养活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 “呸!你倒是心疼,那你一开始咋不去给她家娃儿奶吃?再说咧,你有吗……你有吗……” 二剩媳妇笑着打趣,众人也跟着起哄,都拿手往刘五媳妇胸上戳了过去。 “俺告诉你们,她家今天过不上来咯,弄了下水吃咧 二剩媳妇最得意这件事,不觉又提了起来。 “下水?哎呀妈!多臭啊……” “可不,那玩意谁吃啊!怕是连人家孙地主家的狗都不吃吧……” 孙地主是这村里的富户,家财万贯。本来他应该去镇子上生活,可这孙地主家有个傻儿子。算命先生说他儿子不宜去镇子上人多的地方居住,让傻儿子土生土长方能将养长久,消灾避祸。所以他家就一直在枫山村里头,他还有个健康的二儿子,今年刚十四,可是个十足的金龟婿,村里的姑娘们都是眼巴巴的盯着这位金龟婿不放呢! 尤其是二喜媳妇,巴不得她家兰秀儿有一日能嫁到孙家去呢。只可惜孙地主的傻儿子没成亲,这老二也就一直耽搁着没定下亲事。 这一推媳妇子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当然这村里也有吃过下水的,只是他们都是偷着吃的,自然不让人知道。 这吃下水就好比去大路上要饭,都是丢丑的事情,谁往外说…… 正说着,忽的却见高香寒和云雀打西边来,手里还各端着一个盆子,不知道里面装了啥好东西。 “高家媳妇,你这是上哪去?” 刘五媳妇远远的问了一句,她倒是对高香寒等人没有敌意,反正又没啥利益牵扯,有啥不能好好相处的。 高香寒见二剩媳妇和二喜媳妇都在场,心里顿觉不自在。尤其是二喜媳妇,若是现在不告诉她去个大喜媳妇家送吃的,到时候让她知道了,又该找大喜媳妇的麻烦。思来想去,还不如让她知道的好。 ps: 感谢李学祥送上的平安符,摸摸~继续求首定哦~三更晚上十点左右送到,补昨天的和氏璧 第七十一章 媳妇们的羡慕嫉妒恨 “我去给大喜嫂子送吃的,月前我生娃儿,多亏了她帮着请接生婆。我去送点吃的,权当感谢 二喜媳妇一听是去给她大嫂送吃的,心里骂骂咧咧的,有些不屑,忙飞了个白眼。 “该不会是下水吧二剩媳妇唯恐天下不乱,一时得意的笑了起来。 “是啊……俺大嫂那样的,她能吃啥?她也就配吃下水二喜媳妇捂着嘴嘟囔了一句,满是对大喜媳妇的不屑一顾。 “下水怎么了?你们还吃不着呢!”高香寒瞪了一眼二剩媳妇,这下水的味道,她怕是连闻都没闻过吧! “嘿,一个装了粪的臭下水,你个俺,俺还不吃咧……” 眼看着又要掐起来,刘五媳妇忙圆场道:“云雀妹子,来,俺看看你的好东西 刘五媳妇跳下井台,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云雀面前。 本来她还想捏着鼻子看盆子里的汤,谁知还未十分的靠近,竟立刻闻到了一股十分香的味道。 这味道明明就是下水,但是却又香的不行…… 瞅眼望去,这汤的颜色也极好,清亮亮的,上面还飘着些葱花,绿油油的,搭配得当。 “嗬!真香啊……这……是拿下水做的?” 刘五媳妇猛抽着鼻子,恨不得把这香气都吸到胃里去。手也不自觉的抬了上来,似是想抓一块尝尝一般。 只可惜这是汤,不能抓…… 要是能抓,说不定她还真要抓咧。 “香?俺看她是拍马屁二剩媳妇嘀嘀咕咕的,这臭东西,咋做它也香不了。 “是下水做的。没错 云雀颇为得意,她家小姐那手艺……哼……岂是你们这些婆子能比的。 刘五媳妇一脸的难以置信,又凑到了高香寒的面前,抽着鼻子闻了闻,更是香的要命。 “做的真好……高家媳妇,这是你做的?还是云雀做的”刘五媳妇恨不能吃上一口。眼巴巴的瞅着。 “不是,我可没这手艺不待高香寒答话,云雀忙回了一句,一脸的额骄傲…… “那是?哦!俺知道了……嘿!你别说,高家媳妇儿,你这手艺还真好……” 刘五媳妇一个劲的夸赞。 高香寒一言不发。只是莞尔一笑。 这些赞美的言辞她本该感到高兴才对,只是若是她太表露出来。没得叫人以为她自持手艺好,翘尾巴。 众人经受不住诱惑,也都从井台上跳了下来瞅。二剩媳妇和二喜媳妇本不想来,但是又想瞅瞅,这盆里到底是能有多香的东西,旋即也跟着下来瞧。 两木盆子东西。都还冒着热气…… “哎,你们别说,还真是挺香苏二家的斜着眼忍不住赞了一句。凑着鼻子还闻个不够。 “是啊!真香……”不知是谁又忍不住说了一句,明显又吞咽口水的声音…… 云雀一脸得意,笑道:“这下你们算是开眼了吧!闻着香,吃起来更香 二剩媳妇和二喜媳妇几乎看傻眼了,她们还真是没有看过下水还有这样的做法,还能有这么香的味道。 尤其是二喜媳妇,嘴巴子最是个馋。只要家里有啥好东西,她准保搁不到明天去,一准给你偷吃咯,是个名符其实馋鬼投生的。 二喜媳妇砸吧着嘴,哈喇子差点没流到盆子里。 高香寒忙往后躲,打趣道:“哎哎哎……可别离的太近,哈喇子流盆里,可就吃不成咯 二喜媳妇脸一红,知道说的是她。 众婆娘也笑的前俯后仰,一个个乐的不行。 “行了,看也看了,闻也闻了,我们先走了哦,这东西凉了可就不好吃咯 高香寒端着盆子往前走去,可是不愿再耽搁。 众人意犹未尽,看着高香寒和云雀端盆而去。 香味似乎就在鼻子边上,久久不肯散去…… “你们说她这下水是咋做的?咋就这么香?”翠花娘眼巴巴的瞅着高香寒的背影,那个留恋啊……恨不能拉长了脖子再去瞅瞅。 “不知道,反正俺不会做 “俺也是,可没这本事……” 一双双艳羡的目光,久久不肯挪开。 “呸,俺看也就那样,有啥好的,不就是个破下水。在香,那也是装了大粪的二剩媳妇翻着白眼,各种羡慕嫉妒恨,酸葡萄模式立刻开启。 “可不是,一个臭下水,有啥好的,俺就没觉得好二喜媳妇随声附和,小蹄子,居然只给她大嫂送,不给她送,哼!白眼狼…… “你说不香,那俺咋还听见你砸吧嘴咧!”刘五媳妇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瞅着二喜媳妇道:“嘴巴上的口水还没擦干净咧!还不快擦擦 拆台啊……**裸的拆台。 二喜媳妇脸上下不去,嚷嚷道:“呸,你才砸吧嘴咧!多管闲事 说完便屁颠屁颠的回家去,嘴里还嘟囔着骂道:“长舌妇,烂舌头 “俺也走咧!没劲……” 二剩媳妇也甩下一句话,扭着大肥腰离开。她得赶紧回家偷听偷听去,这小贱蹄子的下水是咋做的。 众人见没啥趣味了,也都散了,各自回家去琢磨这下水的做法…… ………… 高香寒和云雀已经将下水送到了大喜媳妇家,大喜媳妇和蓝根子果然才从地上来,两人都拖着疲惫的身子,正好饿的慌。这两盆子下水可是雪中送炭,母子两个又欢喜又感激。 “妹子,你才出了月子,这就来给俺们送吃的,俺这心里……来,快来炕上坐大喜媳妇让蓝根子放了炕桌,又让了高香寒和云雀上了炕。 “客气什么,能吃上这好东西,还要对亏嫂子你呢!” “嫂子,你们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咯云雀帮着摆了桌子,催着母子两个吃,他们吃了,她才能回去吃去。 “额……好,你们两个也吃点吧!”大喜媳妇放了四双木箸。 “不了,你们快吃,吃了说说这东西能不能拿到镇子上卖去 高香寒和云雀推辞,其实她们也还没吃,看到这桌上的汤和菜,还有些馋。 母子两个推辞不过,只能就这窝窝吃起来。 “娘,好吃,真香蓝根子吃的满嘴流油,一个劲的夸赞:“俺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下水咧!” ps: 感谢雪妖精送上的平安符,三更送到。首定啊首定~乃是我的动力~~ 第七十二章 二喜媳妇受屈 其实蓝根子吃过下水,还是他爹死后,家里断了粮,他奶和二叔家又不肯接济他们孤儿寡母。饥饿驱使下,大喜媳妇偷偷做了下水,只是味道没这个好罢了。 “是咧!是香,俺看这个真能卖。尤其是这汤,泡了窝窝真是好吃。这晚上要是吃上一碗,准能饱饱的睡个好觉。” 大喜媳妇显然对这下水做的食物非常的满意,给了高香寒很肯定的答复,要是照这个水平做,绝对可以卖。 高香寒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大喜媳妇的认可,她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得了答复,几人又闲聊了几句,高香寒因惦记着家里的安安,便急急起身回了家。 高香寒和云雀前脚刚走,这二喜媳妇后脚就进了她大嫂家的门。原来这二喜媳妇自打在井台边看见了高香寒做的下水,这心里便痒痒的慌,一直惦记着想尝尝下水的滋味。 “这不是弟妹吗,你咋来了?” 大喜媳妇见二喜媳妇进了屋里,便吃惊的停了手中的动作,以为二喜媳妇又来找茬。 她可是没往蹭饭这方面想。 二喜媳妇站在房门口,倚着门,也不往前,一改往日的嘴脸,满脸堆笑:“大嫂,俺是来找你商量商量栓子的亲事。” 商量亲事?怎么可能?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咧?还是吃错药咧? 大喜媳妇错愕…… 二喜媳妇才不管她错不错愕,喜滋滋的瞅着炕桌上的两个木盆子,三步两步就上了炕来。 “二婶,你还没吃是咋地?”蓝根子瞅着他二婶子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心里头恼火。 “根子。别瞎说。”大喜媳妇瞥了蓝根子一眼,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长辈不是,又笑道:“弟妹,你要没吃就一起吃吧!” 其实大喜媳妇知道,她怎么可能没吃!今天又没有让她上地,都这个点了。肯定是吃咧。 知道但不说破,省的再惹事。反正也不过是两盆子菜,想吃就吃,由着她去吧! 二喜媳妇等的就是这句话,待她大嫂一发话,立刻抄了桌子的筷子就往盆子里夹了过去。 这一吃。可就撂不下筷子咯,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不一会这菜就见了底了,汤也只剩下了小半碗。 蓝根子还没吃饱呢,这就没了。 “嗝”二喜媳妇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别说,这小蹄子做的下水还真是好滋味,香…… 要是能弄来做菜的方子……那可就能发财咯…… 饭饱思淫欲。二喜媳妇忍不住动起了歪脑筋,眼珠一转,砸吧着嘴涎着脸问她大嫂:“大嫂。你说这高家妹子的下水咋做的?咋就这么好吃咧?” 大喜媳妇心里一怔,不由和蓝根子相视看了一眼。 她怎么知道这是高家妹子做的?莫非…… 大喜媳妇不由叹了口气,旋即又抬起头来。 “你问俺,俺问谁去?这又不是俺做的,俺不知道,要问你去问高家妹子。”大喜媳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眼子,吃了东西,还要打人家菜方子的主意。 二喜媳妇眼皮子一撩,心里不悦。不说就不说呗,神气个啥。 呸,要不是为了吃菜,她才不来这屋里呢…… “你不是有事跟俺商量吗?饭也吃了,你说,啥事?” “额……是栓子的事儿,今天爹和栓子爹去了王家,两家换了八字咯!定的日子是这个月十三,这些日子俺得和娘给栓子置办平常用的东西,地里的事儿,可就靠给大嫂了哦!” “啥?十几亩地,都靠给俺娘?俺二叔呢?大山呢?他们又不去置办东西,咋不让他们干。” 蓝根子憋红了脸,这不明摆着欺负他们娘儿俩个老实吗,眼看着就要春种咯,都靠给他们娘儿两个?这不是活活把他们当驴使唤吗。 “你个小兔崽子,干点活咋了?能把你累死啊!咋还扯上你二叔和大山了?这是你奶和你爷的意思,有本事你去找他们说去,真是不知好歹。” 二喜媳妇瞪着眼珠子,咬牙切齿的在蓝根子的额上狠狠戳了一指头,跳下炕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嫂子,话俺可是带到咯,干不干的……你自己琢磨吧!” …… “娘,你瞅瞅她……这不是欺负俺们吗?” “行了,别说了,干点活也累不死。” 大喜媳妇心里头何尝不气,一家子人,干活的就他们两个,这人都死绝了…… ………… 可是有啥法子呢,谁叫自己男人死的早,没个依靠。 大媳妇赌气的将剩下的一小碗汤咕嘟咕嘟抬起来喝完,抹了抹嘴,叹气道:“根子,这往后你可得给俺长点出息咯。你也看见了,自打你爹没了,俺们娘儿俩就不招人待见,没地位,往后你可得上进,娘可就都指着你咯。” 蓝根子捏了捏拳头,点了点头:“娘,你放心,有俺的一碗饭,就有娘的吃的。俺想好了,往后俺要跟着高家姑姑学本事,你看她上次带俺们去卖罐头,就赚了银子,往后俺就多跟她学本事,将来也赚了银子,俺带娘去镇子上买宅子住去。” 这一番话说的格外贴心,大喜媳妇不由红了眼眶,抹了抹眼泪,有这个儿子,值了…… ………… 得了大喜媳妇的肯定,高香寒摩拳擦掌很是兴奋,当即决定第二日去河沿镇上一趟。这一来,此时已到了春种的季节,四亩地尚未播种,她得去买点种子。这二来,自然是想去找找赵大管家,和他商量一下下水的事情,听听他的意思。 一夜好眠,高香寒起了个大早,由云雀服侍着穿了衣。这一生完孩子,胸围暴涨,腰围也涨了不少,先前的衣裳都有些穿不上咯…… 高香寒冷汗,她可不想做懒婆娘,才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如花朵绽放,要是就这样做了黄脸婆,还不如让她去死,还是要慢慢运动减肥,恢复身材才行。 高香寒先给安安喂了奶,又去院里做了一套郑多燕的减肥操。这套操是她原来上大学时候最爱做的,能减肥,也能塑型形。 没有音乐,操跳的有些蹩脚。 云雀看着咯咯直笑,她家三小姐还真是怪的很,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这些东西,尤其是扭屁股的动作,看着总让她觉得脸红…… ps: 感谢雪花飘飘送的平安符,感谢131124154157382投的评价票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姐妹们,谢谢亲爱的们~今天在书评区看到了一个脏话骂人的,我想说的是,第一你没订阅我的书看,第二你骂的有水平点好不好,最起码你把文看仔细了,真真戳到bug才行,有错误我一定会改。但是无理取闹,居心叵测只为了破坏书好评的,我想说,你伤不到我的,我不是玻璃心,文我会一直坚持写的,如果你喜欢用脏话骂,那随便你。二更依旧下午六点送到~摸摸~ 第七十三章 路遇蓝家人 做完操,高香寒擦了脸,对着镜子细细的收拾了一番,又挤了一碗奶水,这才起身准备去镇子上。 这出了满月,安安便可以由钱妈妈带着了。钱妈妈带孩子颇有经验,她也放心把安安交给钱妈妈带。 安安睡的正香,两条肉嘟嘟的小胳膊还不老实的露在被子外头。高香寒浅笑,忙替安安盖好了被子,又俯身轻轻的吻了安安的额头。 “钱妈妈,安安就交给您老了 “唉!姑娘放心,老奴一定照顾的妥妥帖帖的钱妈妈拍着胸脯保证。 逗得高香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家有老人是一宝,果然不错。 “对了,你们可得时不时的去瞅瞅咱们救回来的人,别忘了熬药给他喝 高香寒还有些放心不下那晚救回来的男人,这都一天两宿了,他也不见醒来。 哎……但愿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吧! 嘱咐完了一切,高香寒扒拉了几口米粥,提了个竹篮便出了门去。 今儿镇子上并不是集,一路上人行人倒是不多,偶尔遇见几个,也是高香寒不认识的。在枫山村这大半年,高香寒已经完全喜欢上了这里的好山好水好空气,走山路也不觉累,连行二里路都不曾停下来歇一歇。 正走的悠闲,却听身后传来了唤驴的声音。 “吁~吁~” 后面赶上来一辆驴车,赶车之人竟是蓝栓子,车内坐着王氏、二喜媳妇和蓝秀儿三人,三人皆穿戴的齐整,头发梳的油亮发光。还特意戴了花,一脸喜气,就跟过年似的。 “哟!这不是高家妹子吗?你这才出了满月,着着急急的这是去干啥?” 二喜媳妇叫蓝栓子停了驴车,一脸笑意。 高香寒有些错愕,不由抬头瞅了瞅太阳。这也没从西边升起啊!她这脸上怎么还有了笑容了? 难得!真是难得! “婶子好,二嫂子好、秀儿好、栓子好高香寒先问了个遍,免得叫她们挑理。 王氏和蓝栓子微微一笑,算是回了礼,唯独蓝秀儿一张臭脸,好似欠了她十头八两一般。 高香寒不理会蓝秀儿的臭脸。反正这脸又伤不到她,遂继续道:“我去趟镇子上。你们呢?” “哦!俺们也去镇子上”二喜媳妇回答的痛快:“这不,你大侄子这个月十三就要娶媳妇咯,俺们给你大侄子置办东西去,给他添身行头 难怪呢!原来是要当婆婆咯…… 看来这女人一当婆婆腰板子就直了,手底下有个儿媳妇,也不怕找不着撒气的人。 “那先恭喜婶子和二嫂了。二嫂子可是要当婆婆咯!也恭喜栓子,娶了媳妇儿,可要好好孝顺老人 蓝栓子挠了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 “丫头,来吧!和俺们一起走吧!这车上还有空地儿王氏拿手拍了拍车板子,让高香寒上车。方才高香寒说的话她很是受用,心里自然对高香寒也就少了敌意。 高香寒也不推辞,反正路还远呢!早些到了就能早些把事儿给办了。 “唉!那多谢婶子咯 高香寒坐上了车,和蓝秀儿挤在一处。蓝秀儿似是有些不喜,高香寒刚坐上去,她就挑眉直声叫嚷道:“哎呀!你长点眼睛行不?压着俺腿了 明明挨都没挨她身上,她偏说压了她腿了…… 无语……真心无语…… 高香寒忍气不语,往边上挪了挪,挤在了王氏身边。 蓝秀儿瞪着眼珠子,冷哼一声,格外的不屑,嘴里还低低嘟囔了一句:“哼!连头驴都买不起,还敢自称高家亲戚。’” 声音虽然不大,却格外的刺耳。 高香寒握拳,真是势利眼,转眼就忘记了她哥哥能娶媳妇是靠谁的银子娶的。 不过她倒也不在意,等她将来大发了,有她蓝秀儿哭着求的时候。 二喜媳妇听了,忙瞪了蓝秀儿一眼,笑着打岔道:“妹子,你这生了娃儿,按理说俺这当嫂子的该送些东西过去。可你也瞧见了,栓子要成亲,俺家过的紧巴着咧!一文钱都要从牙缝里扣,有啥不周到的地方,你可千万别挑理啊!” “是啊!你二嫂说的对,有啥不周到的,你可别挑理王氏也笑着附和了一句。 高香寒再次错愕,这……这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咋就怪怪的,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赶脚…… 她可是从没指望这婆媳两个能来看她和孩子,指望不上,也‘高攀不起’。 愣了半响,高香寒才回过神来,笑道:“那能呢!婶子和二嫂子真是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有啥可挑理的 嘴上虽如此说着,可心里却不自觉的有了戒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糖衣炮弹要辨清楚。 果然,一番寒暄后,这二喜媳妇渐渐露出了狐狸尾巴来,旁敲侧击的询问高香寒道:“妹子,昨天你给俺大嫂送的下水可真是好吃,你是咋做的?教教俺呗!俺给你婶子也做一个尝尝 “是咧!昨儿你嫂子说你做的啥……下水,说是香的很!你咋做的,给你嫂子也教教,你嫂子笨,啥都不会做 原来昨日二喜媳妇从她嫂子那里吃了下水,回去就告诉了她婆婆,说是她嫂子吃独食,有好吃的不给公婆送。 王氏气了直直一个晚上,正好又赶上了高香寒,自然想问个究竟。 但是二喜媳妇却非这个意思,她问方法也不是为了给王氏做着吃这么简单,而是想得了秘方,趁机捞上一笔,好攒钱给蓝大山娶媳妇。 眼观心,高香寒自然瞧得明白二喜媳妇心中所想。 这女人老是把她婆婆当枪使,亏她婆婆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看不透彻…… 高香寒不动声色,笑道:“二嫂子,这做法一句半句也是说不清楚的,回头我婶子要想吃,我做好了叫云雀给你和婶子送过去,可好?” 反正王氏只是想尝个鲜,那就满足她,看二喜媳妇还能说啥。 “那咋好意思咧!你才生了娃儿,还让你忙活。你告诉俺咋做就行,俺自己做,省的你再费心了 二喜媳妇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继续死皮赖脸的追问着。 果然是上了贼船了…… ps: 感谢半醉青春打赏的平安符,感谢李学祥投的小粉红,摸摸~晚上十点继续加更一章~ 第七十四章 受辱 高香寒暗叹,随即又望向王氏,为难道:“婶子,不是我不告诉二嫂子,只是这做法我还想往后依靠它赚俩钱用,养活一大家子人咧!不瞒婶子说,我这生娃儿的钱还是管钱妈妈借的,要是再不找个生计,我和我家安安往后可咋办?还不饿死咯!” 高香寒边说边苦着脸叹气,一副过不下去的样子。 王氏眼眸一转,赚钱?原来这做下水的法子还能赚钱?怪不得呢……怪不得老二家的一定要刨根问底的问个做法,原来她是早就算计好的,想自己吃独食,悄悄背着她这个婆婆发家去。 哼!懒婆娘,竟敢耍弄她这个当婆婆的,真是仗着自己吃了几年的盐,就真以为自己成精了…… 王氏心里愤愤然,一时黑了脸,狠瞪了二喜媳妇一眼,又冲高香寒道:“没事,婶子不怪你,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倒是可怜你这么懂事儿,年轻轻的就知道要养家糊口话锋一转,却又望向声旁的二喜媳妇,冷声道:“可不像某些人,懒的要命,还心眼子不少,连当婆婆的都敢耍弄 二喜媳妇一身冷汗,这死蹄子,咋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咧,这不是坑害她吗? “老二家的,你咋不说话咧?这做法你还要是不要咧?”王氏冷眉横对,咄咄逼问。 二喜媳妇咽了口唾沫,浑身抖了一抖,苦笑道:“不要咧,妹子都说是她家的生计咧,俺还有啥脸要 蓝秀儿似是也察觉出了些啥,忙笑着拉她奶的手道:“奶,您想吃啥。秀儿回家给你做好了,俺娘的手艺还没俺好咧!” “是咧!吃啥让秀儿给您做,秀儿做的好吃二喜媳妇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忙岔开话题。 高香寒看着二喜媳妇狼狈的模样,心里一阵好笑。做贼也要有贼脑才行,如此小儿科。呵呵…… 王氏碍于高香寒在场,也没再发飙,心里头可是窝了火…… 看来这二喜媳妇今天回家可是有的受咯…… 高香寒也懒得再理会她们,言多必失,多说无益。 驴车一路摇摇晃晃进了河沿镇,到了镇头上。高香寒提了篮子跳下驴车,道了谢。便往农贸市场去了,她得先去看看种子。 这这个朝代并没有专业的种子店,只能去农贸市场的粮食店里买。 高香寒来这半年,也观察了这里的气候和土地质量,她打算两亩可浇水的田种玉米和小麦,等收了小麦再种上萝卜、白菜、黄瓜等经济作物。 套种在这个时代并不时兴。大部分人家只要收割了小麦,这块地就整个的闲置了!不合理利用,太浪费…… 至于旱地。高香寒也想好了要种植的作物,她打算种上一亩地的土豆,土豆要套种,两沟之间种上耐旱的菜蔬。剩下的一亩地她想种植甘草,甘草很耐寒耐旱,产量也高,将来卖到药铺,也算是个营生。 这四亩地,她权当一年的试验田,这里的土地不合理使用和种子的老旧,必须改善。若是她能在种植的过程中培育出产量高的种子,或是合理种植提高产量,那无疑会给枫山村的村民带来福音。毕竟民以食为天,粮食是国家兴衰的命脉,她要搏上一搏。 高香寒提着篮子一路去了农贸市场,转了几家粮食店。果然正如她所想,稻谷种子都是最老旧的那种,种植出来的粮食,不但口感不好,而且产量也很低,抗旱抗寒的性能几乎为零。 所以在古代遇到大旱,许多人家差不多都是颗粒无收,吃不到饱饭,十分的凄惨…… 所以只有育种,育出杂交稻,才能提高粮食产量…… 一番深思,高香寒买了稻谷种子、玉米种子,又买了各种蔬菜的种子,付了钱,她先将种子寄存在粮食店里,这才去了苏府找赵管家。 到了苏府正门,正好有两个十**岁,穿戴齐整的小厮站在门口处说话,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好不高兴。 见有人,高香寒忙迎了上去询问。 “这位小哥,请问这府里的赵管家可在?” “你找赵管家何事?你是他什么人?他现正在老爷跟前伺候着呢!要找,你得等着 其中一个眉眼俊秀,戴着小帽的小厮侧眸回答高香寒,态度颇为轻佻无礼。也是咯,这苏府何其之大,府里的小厮自然也会连带着沾染上点‘傲气’,这就好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般,都是连锁反应。 高香寒虽心中嗤笑这种做派,却又不好十分的表现,只浅笑道:“行,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吧!” 高香寒往四周看了看,便往墙边靠了过去,旋即放了手中的篮子,那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等着赵管家出来。 “哎哎哎……谁让你在这里等了?这里可是苏府,要等……去……去那边等着去 方才那说话的小厮一脸鄙夷,拿手指了指远处的巷子口,让高香寒走远点。 高香寒一脸不可置信,心中愤然。这小厮也太狗仗人势了吧!我是来等人,又不是来乞讨,用得着如此吗?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高香寒扶额,真是出门没看老黄历,遇到狗咯。 “这位兄弟,说话别咬舌头,这里风大,还是小心点的好高香寒边说边冷笑着往回走,免得再看他那张臭脸。 “你说什么?不识好歹……你要不是个女人,爷早拿棍子打出去了 长眼小厮不依不饶。 “阿福,算了吧。大少爷是吩咐咱们别让外人靠近苏府,可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事儿……快放她去吧!” 大少爷?不就是那日出手阔绰给了五两银子的男人吗。他还真是奇怪,下这样的命令……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果然都是势利眼。高香寒心中骂自己那日看走了眼,误以为那大少爷十个平和之人,原来也是蛇鼠一窝,一路货色…… 高香寒转身,也懒得再理会这两个小厮,正要低头往巷口处走去,不想门口又出来一个人,这人穿着簇新的银白色长袍,带着个做工十分精细的绣花小圆帽,正中间镶嵌着一块鲜亮的白玉,晶莹剔透,一看就倍显身价。 ps: 三更送到,求粉红,求订阅~粉红多了会加更哦,订阅多了也会加更的,嘻嘻~ 第七十五章 二爷的吩咐 看到此人,高香寒只觉的头冒冷汗,怎么会是这熊孩子。 “臭女人……嘻嘻……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了?” 苏成跳过小门口的台阶,胖嘟嘟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小少爷,您小心点,可别崴了脚 那两小厮忙赶上来搀扶,苏成一甩胳膊,吸着鼻子冷哼道:“滚开,要你们管 这熊孩子……脾气还是那么臭。只不过大半年不见,他长高了不少,似乎瘦了些,可爱了许多,有点小正太的范儿咯。 “我怎么不能来了?我来找你玩啊 “找本少爷玩?真的?那你怎么不进府来?杵在门口做什么?” 苏成还忘不了高香寒做的蛋挞,忘不了陪他打弹弓玩。长这么大,也就只有这女人敢赢他。 “小少爷,我倒是想进去,可你看看他们……这两尊大佛,我怎么进 高香寒摊手,故意做委屈状,努了努嘴。 方才那个骂了高香寒的长眼小厮,立刻抖做了一团,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暗骂自己晦气,居然惹了小少爷认识的人。 “狗东西,还不滚开,她可是来陪本少爷玩弹弓的,你们也敢拦?真是不长眼 苏成瞪着眼睛,一拂袖,上前就给了那两个小厮一人一脚。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这都是大少爷吩咐的,说是不得让外人靠近苏府,小的也不过是照做罢了,并非有意刁难 长眼小斯急忙躬身辩解,只恨自己没多长几张嘴。 “混蛋。还敢跟本少爷顶嘴,说你错就是你的错 苏成的熊孩子气又发作起来,气势汹汹的就要动手打人。 高香寒正要劝阻,门口却又走出一人来,呵斥住了苏成:“还不快住手 高香寒抬眸,来人却是苏大少爷。苏大少爷今儿着一袭月白色银丝锦袍。束着发,腰间的锦带随风轻拂,格外的飘逸出众。 “二弟,不得在此胡闹 “大哥……” 苏成看到他哥倒是难得乖巧了下来,撅着小嘴狠狠瞪了那小斯一眼。 “嗯……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苏子谦脸色一变,有些冷傲的看着高香寒。 这一张臭脸。别说,还真是和苏成有几分相似。 “苏大少爷好。我是来贵府上找赵管家的 高香寒颔首微笑,劲量保持优雅。 “臭女人,你不是来找本少爷玩的吗?怎么又说是来找赵管家的?你竟敢骗我?我……我不理你了 苏成撅着嘴,小眼睛里满是怒火,一脸受到伤害的模样,楚楚可怜的。 这熊孩子。帐算的还真是够清楚的。高香寒心中有种负罪感,欺骗小孩子,还真是不厚道。遂苦笑道:“苏小少爷,我确实是来找赵管家的,顺便再去陪您玩 苏成听完这句,脸上的表情似是又好了些,毕竟她还是想找他玩来着。 “赵管家?你找他所谓何事?”苏子谦依旧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一丝笑容来。 “不瞒苏大公子,最近家里有些揭不开锅,我想找赵管家问问,苏府有没有什么短期的伙计,想赚点钱,补贴补贴家用 她可不能出卖赵管家,让苏家两公子知道赵管家在外有私产一事。遂拖了个谎,圆了过去。 “哦,原来如此,那你先进府等着吧!”苏子谦背着手,轻轻点了点头,又对身后的小厮道:“阿福,先带她去后院等着 高香寒愕然,没想到这苏子谦如此好说话,和他脸上严肃的表情还真是大相径庭。 外冷内热的男人? “是,大少爷 阿福看了一眼高香寒,这一次倒是颇为恭敬,许是被苏成教训了一顿的缘由吧。 “请随我来!” “谢谢苏大少爷高香寒轻施一礼,表示感激,旋即提了篮子就要走。 “还有我呢,你怎么不谢谢本少爷?方才本少爷还替你出气,你就这样走?”苏成不悦,嗔怒高香寒没有谢他。 还真是个孩子,高香寒轻摇头,又施一礼道:“谢谢苏小少爷帮助,感激不尽 “这还差不多,快去吧!别忘了来找本少爷玩儿!” “哎!”高香寒应了一声,这才跟着阿福从侧门去了后院等候。 ………… 苏府后院的厢房内,二爷正坐在红木镶玉太师椅上看书,一脸的悠闲。 “子谦,黑鹰那边可有消息了?” 二爷并未抬眸,只是不紧不慢的询问方才从外回来的苏子谦。 苏子谦恭恭敬敬的站在右侧,回话道:“还没消息,这才两天,估摸着他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嗯!给爷盯紧了,这次再容不得有丝毫的差池 “是,属下会交代下去 苏子谦拿眼瞅着二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将高香寒来府上找赵管家的事情告诉二爷,毕竟是她救了黑鹰。这事情事关重大,不说万一要是出了事…… “还有事?”二爷抬眸,放了手里的书。 事关黑鹰,苏子谦决定还是告诉二爷的好,免得出了事情,他自己兜不了,遂躬身道:“二爷,那女子……方才来找属下府中的赵管家 那女子?二爷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黑鹰是她救的,您说她会不会……” 说到这里,二爷也明白了苏子谦口中的“女子”是谁了。 怎么会如此的巧合?二爷心念一动,不由皱眉道:“她找你们苏府的管家所谓何事?你可有询问?” 不得外人进苏府的命令可是二爷下的,苏子谦只是执行,如今放了陌生女子进府,若是真要出了什么事儿,这责任他可是要全部担的。 “问了,她只说最近生活所迫,家里揭不开锅,想来府上找赵管家谋个短工,贴补家用罢了。至于旁的,她并未说起 苏子谦如实回答,眼睛却不住瞅着二爷的表情,看他作何反应。 二爷眉头轻蹙了一下,冷眸中似是有某种不一样的东西闪过,只是转瞬即逝,一面却又慢条斯理吩咐道:“上次的罐头爷还没吃够,先去让她给爷做罐头吃 ps: 感谢天琊海礁和米虫人生打赏的平安符,感谢沫沫良打赏的香囊~ 第七十六章 再做罐头 苏子谦不明觉厉,罐头?他家二爷什么时候对吃甜食感兴趣了?但是主子发话,他总归是要照做的,应了一声便出了房门。 二爷眸如黑漆,指尖轻叩太师椅的扶手,若有所思…… ………… 再说高香寒随着阿福到后院等赵管家,刚进了后院的角门便遇到了阿容。 “哟!这不是高姑娘吗?你怎么来了?”阿容很是殷勤,上次高香寒卖给他们赵家的蛋挞秘方,很是赚了一笔。 “容妈妈好,我是来找赵管家的高香寒看见阿容也很是开心,好歹是见着熟人咯…… 阿容一听要找她男人,神色一变,立刻寻了个由头把周围的几个丫鬟婆子打发掉,四下张望一番,拉了高香寒低声询问道:“你找他做啥?莫不是又有什么新鲜的点心方子了?” 这阿容果然是个聪明的,娶妻当如此。 高香寒笑笑,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方子是有,不过这次我并不打算卖,而是想跟你们合作一笔 高香寒其实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上次的蛋挞不过是试水,这次的下水她可是打算要大干一场,最起码要让自己的孩子衣食无忧。 其二也是她不想再出去抛头露面的卖下水,这样会招人眼红。与其招人眼红设计她,还不如私底下和赵管家合作,以下水的方子入股,赚了钱,抽分成来的好。 “合作?”阿容显然一惊,心里开始犯嘀咕,这合作可就要抽分成了,赚多少就要分多少。 这丫头。几个月不见,居然精明了许多,开始算计人了。 高香寒自然知道阿容心中所想,一块肥肉,要与人分羹,又有几人能愿意。 可这就是商业法则。若是不合作,就没有前进的可能,只有“舍”才能真真的“得”。 “怎么?您老觉得不合适?要是为难,那我这就回去,再找别家酒楼商量商量 以退为进…… 阿容自然明白选别家的厉害,立刻讪笑道:“瞧你说的。我不是那意思。只不过这样的大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了主。你先等着吧!等我当家的来了你们再慢慢商议,成与不成,必然能有个说法 高香寒并未亮出是什么稀罕东西的方子,所以阿容不敢轻举妄动。 高香寒莞尔一笑,果然这阿容是个贤内助,精明的很。 正说着话。却见有个小厮进了后院来传话。 “这位姑娘,我家大少爷有请 苏大少爷?他又要干嘛? 高香寒心里迟疑,却又当即辞了阿容随着小厮去见苏子谦。 一路走去。心中各种猜测,却又猜不透彻。 苏子谦正背着手在角门处等候,见了高香寒他倒也不罗嗦,直接询问道:“你想不想赚银子?” 高香寒被问的一阵愕然,待回过神来,却又马上坚定的道:“想,当然想 “不想赚银子的那才是傻瓜咧”当然这一句她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 “嗯!很好苏子谦满意的点了点头:“上次你卖的罐头不错,你去再做一碗来,我给你一两银子 一碗一两银子……妈妈咪呀,真是太大方了。 土豪就是土豪,一出手就不凡…… 只是这个季节没有野果子,只有地窖里储存的苹果、柑橘、冬梨、柿子等水果。 “大少爷,这罐头倒是能做,只是这材料要变一变,用柑橘和冬梨做可行?” 高香寒提出要求,还是先说清楚的好,若是他不愿意,那就算了。 “行,随便你用什么材料,只要是罐头就好,做好了随人送到后院的厢房来 说话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 厨房内,高香寒正麻利的洗着阿容弄回来的水果,这一两银子她可得好好的表现才行。 洗好、切好、上蒸笼,一切都显得那么娴熟…… 蒸笼里的雾气萦绕,再次打开,一盆杂果罐头便出了蒸屉。 这一次她特地加了蜂蜜进去,所以这杂果罐头色泽很是晶莹剔透,水果块黄白相间,大小适中,十分养眼。只一眼,便让人垂涎欲滴,恨不能吃上一口。 “好了?”阿容盯着杂果罐头,十分的艳羡,这女子……手艺真不是盖的。 “还没好,这罐头要晾凉才好吃 高香寒静静的等着罐头冷却…… 冷却后,阿容特意将罐头倒入一个琉璃做的容器内,上面的盖子是一朵精致的芙蓉花,色彩鲜丽,煞是好看。 装了盘,又放了一个雕花烤蓝瓷碗和银子的勺子。 好家伙,够上档次的,吃个罐头都如此的讲究,那要是吃饭……啧啧,高香寒想都不敢想。 “去吧!角门处有小厮接应阿容将盘子递给了高香寒。 高香寒谢过,一径去了方才的角门处,果然有个小厮在哪里等着。 小厮也不罗嗦,引着高香寒就往后院的花园走去。 才开了春,这院子里一派繁茂,翠意盎然,风过处,间或还能闻到淡淡花香,许是这园子里有桃花吧!三月最美不过桃花,住这样雅致地方的人,看来应该也是个特别的人。 曲径通幽,绕过园子,果然看见了几间雕梁画栋的厢房,房门口的桃花正红,美不胜收。 “来了?”苏子谦就在其中的一间厢房门口站着。 桃花映衬这他那张刚毅的脸颊,衣带飘飘,与着美景切合的天衣无缝,如此俊美男人,让高香寒忍不住犯了一回花痴。 “随我进来吧!”苏子谦似是察觉到了高香寒的花痴样,忍不住勾气起唇角,坏坏一笑。 高香寒回过神,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当娘的人咯,咋还这德行…… 敛了心神,高香寒小心翼翼的随苏子谦进了厢房。 迈脚进去,一股清香淡雅的花香味扑鼻而来,说不清的醉人。这是什么香?怎有如此好闻的味道,高香寒暗赞。 “二爷,人来了 “叫她过来” 隔着小叶紫檀木雕花挂屏风,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轻轻传过,温润如玉,又略带磁性,听的人如痴如醉。 ps: 平安夜同朋友出去吃饭了,更新的有些晚了,万分抱歉!也祝姐妹兄弟们平安夜快乐,家人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第七十七章 可恶的二爷 这声音高香寒记得清楚,就是那日在八珍坊买她罐头的贵人,只是那一日隔着纱帘,贵人又背着身子,并不曾看清他的长相。只记得他身材高大,背影十分的好看。 “你去吧!”苏子谦并不往前,只留在屏风后面,让高香寒一人上前。 高香寒心里莫名紧张起来,看了一眼苏子谦,他的嘴角分明扯着一抹怪笑,这笑,越发让高香寒心里头不自在起来。 “怎么?还不过来?难不成让爷亲自去请你?”语气慢条斯理,却又不容置疑。 苏子谦轻推了一把高香寒,憋着笑道:“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旋即又压低了声音道:“放心,他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 高香寒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好。 “子谦,你先下去 苏子谦颔首,应了一身转过身出了门去,关门的那一刻,却又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高香寒,那眼神,让高香寒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高香寒白了苏子谦一眼,心里头依旧忐忑,吐了口气才抬腿往前走去,心道:“去就去,他还能吃人不成?” 高香寒自己给自己壮胆,咽了口唾沫装作若无其事的绕过屏风去。 依旧是个背影,只是这一次不是站着,而是坐着,一把乌木宝座,一袭石青色刻丝锦衣,背部宽窄合适的线条好的叫人嫉妒。 “你做的罐头呢?还不快给爷呈上来 二爷用手敲了敲身旁的六角高花几,示意高香寒将罐头放在上面。 这家伙,还真是傲的很,第一次说话隔着轻纱,这一次连头都不回。高香寒心里头有些赌气。上前桄榔桄榔一通,将瓷碗和银勺拿了出来。 碗和勺子发出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甚至有些刺耳,打破了这厢房内原有的平静。 这么明显的抗议,这位二爷不可能不明白。 果然,没待高香寒反应过来。倏然,一只大手扣住了高香寒的手腕。这只手掌心毫无温度,有些冰冷,相比她自己手心的温柔,这手就好比死人手一般。但是力道却十分的大,捏的她一阵生疼。感觉骨头都要断了一般。 “怎么?你对爷不满?哼,说说。为何不满?”声音和他的手掌一般,如冬日的一抹白色,寒入肌肤。 高香寒吓出了一身冷汗,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饶她平日里再胆大,再淡定。此刻还是忍不住的害怕。 使劲呼了口气,这才敛了心神,挣扎道:“二爷自重。小女子自持并未得罪二爷,不知二爷为何如此?” 本待要说“二爷为何如此无礼”,却又生生的将“无礼”二字吞入了肚内。他这般的地位,非她能对抗得了。 高香寒的话显然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震慑”作用,反而惹得二爷轻摇着头颅一阵好笑,那笑声就好像听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一般,让高香寒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 “你要爷自重?哈哈哈……你要爷自重?你说说,你拿什么让爷自重?” 捏着高香寒手腕的那只大手,在这一言之后却忽的松开。高香寒胳膊腕忽的轻松了许多,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羞辱比二剩媳妇和二喜媳妇的臭嘴还要毒辣,她们不过是胡搅蛮缠,而他……却是真真的中伤,仿佛拿刀往心上戳。 高香寒错愕,却又忍不住冷笑,是啊!她不过是个不守贞洁的弃女,早在父亲遗弃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了尊严。不……是在别人眼中彻彻底底的没有了尊严。 这无疑就像当头棒喝,让她一下子跌入了万丈深渊,却又无比的清醒了一回。 “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巧舌如簧,就连苏成那样淘气的孩子你都能哄,为何现在不替自己辩白了?是怕了?还是看清自己的斤两了?” 语气依旧没有变,只是缓和了许多。 高香寒默不作声,手腕的疼依稀还在,羞辱还在,她还有什么话说?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就这样站着,默了半响才道:“我不过是来给二爷送罐头的,本意是想让二爷能有个好心情,我也可以赚的一点银子,如此两全其美,才是我所想 高香寒叹了口气,不卑不亢的接道:“可如今既然二爷认为我搅扰了二爷的好心情,那我还有什么话可说?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爷既然已经认定了我说错了话,那我即便辩白,也是徒劳罢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惹二爷不快 坐上男人听完这一席话,显然很是满意,拍着巴掌道:“很好,你能明白这些,那是再好不过。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懂这些,若是都能懂,自会少去不少烦恼。你是个看得透彻的,倒也难能可贵 这话中略带深意,高香寒听的出,无非就是在说人有高低贵贱,你处在哪个位置上,都不可逾矩。 “说吧你为何来找这府上的管家?当真是生活所迫?还是……” 二爷心里隐隐的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是她救走的山鹰,必须问清楚。 高香寒不懂这二爷为何要问这些,以为他这是想利用她生活上的窘迫再次羞辱她。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回答,只能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小女子此番来,却是来找赵管家讨个零工做做,赚点钱好补贴家用。家贫之人,自然比不得大富大贵的贵人您,只能出力某点生计罢了!” 将自己的贫穷**裸的暴露在一个陌生的面前,她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面。 谁人无尊严,只是这尊严是靠自己赚出来的,哪怕是嘲笑可挖苦,她也忍了。 “你有如此手艺,为何不开家店?开了店,何愁赚不来钱?又何低头任人使唤?”二爷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只是他自始至终都不肯转过脸来。 高香寒一度认为他是不是脸上有残疾,或是其丑无比,可每次看过他的背影,却又忍不住想象他不俗的面容。 ps: 平安夜快乐哦~三更送到 第七十八章 机会 不过对于他现在所说开店一事,高香寒是真想给他一记爆栗,开店是需要本金的,还得有人脉,若是空口说说就能开店,那这世人都不必再为了生计发愁。 当然对于这些难题,他这样生在蜜罐里的人又如何能懂? 哎……真是坐着说话腰不疼,张口就来。 “开店?二爷是说笑吧。对于我这样一没银子,二没根基的外乡人来说,开个店何其难?若是我有二爷这样的财力……这样的魄力,别说是开一家店,怕是连京城都有分店了吧!” 这算是拍马屁吗?算吗?算吗?高香寒摇了摇头,不算…… 虽然这马屁拍的不够高明,但是坐上的男人明显笑了起来,两个肩膀微微抽动,看来应该很是受用才对。 人啊……只要是好话,就没有不爱听的,高帽子谁都爱戴。 “哈哈哈……爷就爱听这样的话,就冲你这话,爷决定给你一个机会,能让你改变命运的机会 改变命运的机会?啥机会?高香寒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听着。 “这机会就是……若是你在六日内能做出一桌让爷赞不绝口的饭菜来,爷愿意出银子给你开店,只是这店,要爷说了算,赚的银子爷七你三 什么?什么?这家伙,明明说是帮着开店,这不变相压榨她的劳动力吗?压榨就压榨吧!居然才只给三分的红利,这也太…… 看来这人越是富贵就越是看中钱,越是往钱眼里掉。 小气鬼,周扒皮,葛朗台…… 高香寒握紧拳头愤愤不平。冲着他的背影比划了两拳头,嘴里嘟囔着:“奴隶主……” “你在哪里嘀咕什么?什么奴……什么主的?难道你觉得不妥?或是对此有异议?不妨说来听听 二爷耳又不聋,而且他的听觉还十分的明锐,稍有一点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高香寒皱眉,这家伙。耳朵这么好,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在他后面说坏话了,否则惹他不快,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没什么,爷是听错了。我一个无所依靠的弱女子,能说什么话?”言外之意是她那点子地位。如何对他提出异议。 他自然能听得出,心里顿觉有意思的很,这算是埋怨吗?连埋怨都埋怨的如此明显……而且……竟有些可爱。 唇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笑容,如三月春风,和煦温暖…… 不过说实话,高香寒对这个“机会”还是很上心。毕竟以她现在的资本根本没可能在河沿镇上立刻翻身逆袭。可这二爷不同,他既有身份又有财力,目前来看。他绝对别赵管家更有优势,是个可以依靠的“大树”。 只是这棵大树,好依靠吗? 高香寒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想好了没?这提议如何?”声音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想好了,只要二爷肯给机会,我愿意拼上全力一试高香寒握拳,果决道。这是唯一的出路,她愿意竭力一拼。 “好好好……很好。不过爷把话与你说明,若是六日后你拿不出令爷满意的成果来,那爷……嘿嘿……” 那个“嘿嘿”声笑的格外轻佻刺耳,似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一般,让高香寒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用两个字来形容,这笑真是够“骚包”。 这家伙,该不会是要……不会不会,他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对一个生了孩子的小寡妇感兴趣……一定是她理解错了…… 高香寒暗笑自己自作多情,可又不放心,若是他那个嘿嘿是杀头的意思或是索赔的意思,那该怎么办,还是问清楚的好。 伸头缩颈都是一刀,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内个……不知二爷为何发笑?若是我交不出令二爷满意的成果来,二爷会如何处置我?” “你说呢?听你说话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怎会听不出爷笑中的涵义来?爷问你,男人对一个女人能如何?该如何?哈哈哈……” 哎呀妈,他真是这么想的?高香寒心里头大骂,变态变态,真是臭变态…… 真想回他一句,姐卖艺不卖身…… “二爷,若你是如此条件,那恕小女子难以从命,爷若是想玩……那还是另找她人吧!” 烟花女子,花街柳巷有的是,任君采撷。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高香寒感叹,轻摇着头颅,准备离开。 哪知这二爷却又忽的大笑起来,那笑声格外的邪恶:“哈哈哈……你以为爷会对你……哈哈哈,你也不先照照你的模样。想伺候爷的女人,不是倾国之色,也得有绝世的媚功,这些,你……有吗?” 一番羞辱,让高香寒顿时红了脸,心里大骂,草草草……老娘这姿色怎么了?不美吗? 真是自大狂,以为自己有多帅,不过是个连头都不敢回的懦弱男人罢了…… 哼……看来他一定其丑无比,才会内心如此阴暗…… 高香寒忍不住问候了他家祖宗十八代一遍…… “爷说的对,小女子的确没有自知之明,方才出门前也没照照镜子,真是叫二爷‘见笑’了 高香寒挑眉赌气,恨不能给他一脚。 “噗……”二爷不怒反笑,女人啊女人……永远听不了别人对她容貌的评价…… 不过说实话……她长的……还真是挺美的。 “罢了罢了,爷懒得听你呱噪,你且先回去吧,六日后你再来这里找爷 二爷身子往后躺了躺,两条胳膊松松的搭在了两侧的雕花扶手上,看来是真乏了…… “那我能带打下手的人吗?就我一人,弄一桌菜怕是要费工夫高香寒提了最后一个要求,她一人,确实应付不来。 二爷摆了摆手,声音里透着疲惫:“行……随便你,只是不得带男人来 男人?做饭带男人干嘛?这人的思维真是奇葩的很…… 不管了,先回家准备再说,再说出来这大半天,心里头还真是挺惦记安安…… 哎……小包子啊小包子,你可是天下最有魅力的那个男人咯…… 正要转身离去,高香寒蓦然又驻了足。不对啊,这样红口白牙的说了,又没有字据,到时候他不认账可怎么办? ps: 感谢沫沫良打赏的香囊,感谢yy小红帽投的小粉红,谢谢各位的支持。圣诞节快乐,摸摸~ 第七十九章 白玉扳指 不行,还是得让他出个字据才行。 打定主意,高香寒转身,搓着手笑道:“内个……二爷,您不给我来个字据吗?若是没有字据,我怕我不一定会……” 高香寒不敢说是怕他食言,只能说是自己怕自己食言,这样他也能有足够的面子。 “这扳指,你拿去吧!六日后爷若食言,这戒扳指便归你所有 花几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枚白玉扳指,高香寒看着二爷的背影,不知他在搞什么鬼,手却忙去拿花几上的扳指。 拿在手中,高香寒细细看之,这扳指单看玉色很是温润剔透,应该是羊脂白玉,上面的雕花精美异常,若是真品,应该价值不菲。 “怎么?怕是假的?哈哈哈……这块扳指,怕是买下整个何燕镇都绰绰有余,你如此不识货,还真是好笑的很 高香寒惊的登时长大了嘴巴,这么值钱…… 好家伙,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要丢了可怎么办? “二爷,这扳指我还是还给您吧!若是丢了,我就是赔上一条命,也偿还不起。您还是给我立个字据,这样最踏实 “别废话了,爷既然给了你,再无收回的道理,你且去吧!爷要歇着了 言毕便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高香寒撅嘴,很是无语,真是赶鸭子上架,你不干都得干。 贴身收好了扳指,轻轻退出门去,苏子谦已经在门口背着手等候,一张俊脸上满是奇怪的笑容,就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叫他抓了把柄一般。 又一个奇葩…… 别说,这俩还真是有点基友样……私底下不会来个什么捡肥皂的戏码吧?嘿嘿……想想都好笑…… “咳咳……高姑娘出来了……我家二爷……有没有对你……” 苏子谦一脸猥琐样,用手比划了比划,声音压的很低。 靠,又来,听他话的意思他家这二爷怕是个种马吧!见女人都要。否则怎么能问出如此龌龊的问题来。 “苏大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还是离这俩种马变态远点的好,免得丢了节操…… 苏子谦倒也不气,反而涎皮赖脸的笑道:“我送姑娘吧 高香寒也不答话,随便他送不送的。反正她也记住了来时的路。 二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后院走,高香寒还想跟阿容打个招呼。免得她还惦记着合作的事儿。 桃花染枝头,香飘万里,也不知道家中父母如何了…… 高香寒轻叹一口气,满眼愁色。 苏子谦一路将高香寒送到后院的角门处,这才自己转身离开,临走时。他似是不甘的又回身问了高香寒一句:“姑娘……我家二爷果真没有对你……”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其中的玄机。 “苏大少爷,您为何对着事儿如此上心?您如此问。是觉得您家二爷太随便还是您看我太随便?哼!有和没有,您去问您家二爷不就知道了!何必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只说一句,我家儿子都一个多月了,您说有没有?” 苏子谦被高香寒反问的一阵错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还是别惹的好。 “罢了罢了……算我多嘴……” ………… 高香寒看着苏子谦离去的背影,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阿容还在厨房等着,她也对合作的事儿很上心。 “容妈妈 “你可回来咯,来,来这里说 阿容拉了高香寒去了个僻静的地方,这里人少,说什么也不会被传出去。 “我说姑娘,你是怎么认识我家大少爷的?他怎么一来就点名让你做东西吃?” 阿容心里太多疑问,她家大少爷一年在这河沿镇上也待不了几个月,他们怎么会认识? “容妈妈,这事儿说来话长,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六日后我还会来,到时候说与你听 眼见着晌午了,高香寒心里头惦记着安安,实在是没心情和她解释,只能先敷衍一下。 “内个……合作的事儿,怕是暂时不能与您合作了,具体原因,等回头定下来我再解释与您听,您可千万别怪我啊 阿容本来还满怀期待,如今听高香寒说合作不了,心里头难免失落。 不过看高香寒一脸真诚,应该是真的有难言之隐吧,心里头也就平和了许多。 “没事……我不怪你 “唉!真是谢谢您的包容。那我先走了,六日后我还会再来的 阿容送了高香寒出了苏府,此时差不多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也不知道阮家娘子今日还在不在那条街上卖面条,她得去找找。 ………… 上次自打阮家娘子和他儿子帮她卖罐头,她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要还阮家娘子这个大人情,这下好了,机会来了。 六日后若是她赢了二爷,开了店,那她就带着阮家娘子一起致富,当然,大喜嫂子也不能少了,这两个人,都和她一样,无依无靠的,一定要拉她们一把才行。 ………… 晌午的太阳暖和和的,大街上却显得有些冷清,少了那份热闹。高香寒心里急躁,就怕阮家娘子没出摊,要是没出摊,可上哪里找她去? 行至集市,高香寒远远的就瞧见阮家娘子和狗子正围着炉火坐在,摊位上有些清冷,只有一个人在吃饭。不是集,她这生意就不好做,毕竟这面是属于贫下中农才吃的东西,那些个有身份的人,才不会坐在路边吃这些东西的。 高香寒心里一喜,加快了脚步,那阮家娘子一回头,似乎也看见了高香寒,忙站起身来招手道:“这不是高家妹子吗,你咋来了?快,快来坐 “阮家嫂子好高香寒大步迎上去,也拉了阮家娘子的手,一手又摸了摸狗子的头,狗子长高了些,脸颊处有些发红,许是这一个冬天被寒风吹的吧! 哎,才十岁的孩子,就要跟着他娘讨生活,真是叫人心疼。 “高姑姑好狗子很懂事,眼眸显得颇为机灵,这也和他常年在这街市上混有关系,看多了人与人之间的事态,他也沾染了些成熟。 ps: 感谢再微笑打赏的桃花扇,感谢兜兜打赏的平安符。二更送到~摸摸~ 第八十章 阮家娘子的加入 如此机灵的孩子,若是不去念书,真真是可惜咯…… 阮娘子格外的热情,拉了高香寒的手就往桌边坐去:“这都好几个月不见你来了,你这……生了娃了?” 阮娘子一脸喜气的望向高香寒的小腹,肚子没了,肯定是生了娃了。 高香寒有些羞赧,微红着脸点了点头道:“生了,都一个月了 “真好,小子还是闺女?” “嘿嘿……是小子,长的挺结实的 提起安安,高香寒满脸幸福,这种幸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小子好啊,等他长大了,你也就算是熬出头咯……” 阮娘子有些感慨,她也是男人死的早,幸好生了个儿子,要不然,现在谁还肯帮衬着她。 “对了,你吃了没?让狗子给你煮几个饺子去阮娘子一面询问高香寒,一面却又马上唤狗子道:“狗子,快去给你姑姑煮饺子去,这大晌午的,肯定没吃 高香寒也不客气,反正她肚子确实饿了,因笑道:“那就谢谢阮嫂子了,说实话……我还真没吃咧 “跟我你客气啥 说话间,那吃饭的人也吃完了饭,阮娘子过去收了钱,洗了碗,再次过来坐在了高香寒边上。 两人寒暄了几句,阮娘子似是有心事,叹气道:“哎!这生意真是越来越没法做咯,前些日子又有几个地痞来收‘孝敬费’,不给就要打人,这一下就要去了俺一百文,哎……俺心疼啊。谁叫咱没靠山呢,就是挨欺负的命 孝敬费,顾名思义就是保护费。从古至今,那些鸡鸣狗盗之人,都要打着各种幌子,搜刮民脂民膏。 可恨可耻…… 高香寒愤然。但是现实就是如此,弱肉强食,你不自强,就挡不住这些人,只能是任由其宰割,做俎上之鱼。 就好比二爷和她。她又何尝不是鱼肉呢? 所以她必须自强,拿下六日后的约定。先大干一场再说。 “嫂子,你也别多想了,这些人,一定不会有好报。老天爷不会放过他们的,你放心吧!” 高香寒劝解,让阮娘子想开些。 阮娘子也觉唠叨这些不合适。遂笑道:“妹子,俺听你的,不过就是一百文。俺慢慢再赚回来 “嘿嘿,这就对了高香寒轻拍着阮娘子的手,粗糙…… “嫂子,你一说赚钱,我这里现在可有个好事儿,你想不想试一试,要是成了,你和狗子往后就再也不用在这里卖面咯,也不用再受欺负,日子还能过的宽裕。说不定……狗子都能进学堂咧 说真的,如果真赚了钱,高香寒真心想让狗子去读书,没文化,大字不识一个,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阮娘子睁大了眼睛,搓着手里的抹布,显然是不信。 赚大钱?她可是从来都没想过。 而且高香寒又是个小寡妇,也带个拖油瓶,咋赚钱? 但是狗子却听了个清楚,他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能进学堂去读书,哪怕只是站在外头听,他都觉得格外的满足。 “姑姑,你真能让俺去学堂读书?要是能,俺就跟着你干,吃苦受累的俺都不怕,俺就想去学堂上学 一双渴望的眼睛,闪闪发亮,为了这一双眼睛,她也要努力才行。 “真的,姑姑不骗你,只要你们肯帮忙,姑姑一定送你去学堂 听到高香寒如此笃定的回答,阮娘子心里莫名充满了希望。她做梦都想让狗子进学堂,将来就能不像她这样,啥字都不认识一个,就只知道做面条,包饺子,叫人看不起。 “妹子,你说吧!俺也跟你干,赚不赚钱俺先不论,只要你真能让俺家狗子上学堂,俺们娘儿俩饿不死,俺就跟着你干 多朴实的话,多简单的愿望。但是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愿望都是奢侈。 “好,那就一言为定,你们都跟着我干高香寒点了点头,被人信任是多么充满力量和荣耀的一件事情,她一定要让那个男人满意,让他实现他的承诺。 狗子端来了饺子,笑的格外开心:“姑姑,你先吃饺子,这是萝卜肉的,可好吃咯 “狗子乖……姑姑谢谢你 “嫂子,你和狗子也还没吃呢吧!你们俩也一起吃吧!” 这大晌午的,母子两个肯定没吃饭。 狗子砸吧了砸吧嘴唇,瞅了一眼她娘,阮娘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俺们吃了,还是你吃吧!” 一看她这样子,高香寒就知道他们一定没吃,这样带肉的饺子,他们可是舍不得吃的。 “狗子,你吃,往后赚了钱,还要吃比这好的饺子咧!” 高香寒夹了一个递给了狗子,笑道:“来,张嘴,姑姑喂你 狗子看了看她娘,有些不敢张嘴,却使劲的咽着唾沫。 “吃吧!你姑给你的,你就吃吧!” 听他娘这么一说,这狗子才敢张嘴咬住了饺子,一边嚼一边笑道:“娘,这饺子真好吃,要是咱家天天吃该多好啊!” 阮娘子听她儿子这么一说,心一酸,偷偷抹了抹眼泪,起身道:“你坐下和你姑先吃,俺把剩下的馅都包了,俺们一起吃 “哎,俺等娘 高香寒眼睛有些湿润,这是多么真诚的情亲,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阮娘子把剩下的肉馅都包了饺子,又煮了两大盘,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高香寒又将她和二爷的约定细细的向阮家娘子说了一遍,阮家娘子才彻底安心。 但是这是场赌局,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妹子,你说那苏府的人啥没吃过,咱们做的东西他们能稀罕吗?”阮娘子忧心忡忡,这银子说起来并不好赚。 “是啊!俺听人说,光那苏府的小少爷扔掉不吃的东西,俺们这样的人都没见过咧!你说他能稀罕啥东西?” 狗子就像个小大人,也皱着眉头想。 高香寒其实心里还没个准谱,毕竟她不知道二爷的口味和喜好如何。但是她有信心做好,就凭她又一颗想过上好日的心。 “你们别急,明儿你们来我家,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再慢慢开始做,这东西,急不得的 阮娘子见高香寒如此坚定,心里虽然还有一丝担忧,但是却踏实了许多,她相信高香寒,她一定有法子。 ps: 感谢豆豆宝贝打赏的平安符,摸摸~三更送到~ 第八十一章 大嫂子,你也来吧 “来,快吃吧,要不就凉了。” 三个人又开始欢欢喜喜的吃起了饺子,吃完了饺子,高香寒向阮家娘子说了自己住的地方,又雇了辆驴车,这才辞了阮家娘子往粮食店去。 粮食店的老板正等的心焦,还以为高香寒是不是忘了来拿种子,幸好她没忘,又来拿了。 高香寒拿了粮食,谢过店老板,这才坐了驴车往家去,大半天不见安安,也不知道他哭了没有…… 好在钱妈妈会照顾小孩,安安饿了,钱妈妈便熬了小米粥,挑了上面的粥皮给他喝!他倒也吃的香甜,虽半天未见高香寒,却并未哭闹不止。 放好了种子,洗了手,高香寒抱过了安安,小家伙吃饱了又睡的香甜,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真是越看越爱看,越看越爱不释手,即便时时刻刻这样看着,也不嫌烦。 “姑娘,用饭了没?老奴熬了粥,我去给你热热,先对付两口。” “不用忙了,我在阮嫂子那里吃了饺子。”高香寒一手轻拍着安安,又笑道:“嘿嘿,今儿我可是遇上好事咯,若是这事儿办妥了,说不定,往后咱们就有好日子过咯。” 一想到六日后的约定,高香寒只觉得血脉澎湃,意气奋发的很。她上学时候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这一次,也一样。 一听有好事,云雀和钱妈妈忙挤到一处询问。 高香寒自然也不瞒着,她们是她最信任的人,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打算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二人自然也跟着她们主子欢喜的紧,只不过也都有同样的疑虑,这饭菜。真能做出绝味来? 虽说高香寒在这半年内确实做了许多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可一桌子绝味……啧啧,这或者也只有宫里的御厨才能办到了吧! 高香寒知道她们的心事,遂笑道:“不怕,我自有法子。不过这事儿要干的漂亮,你们可得帮我。饶是我一人之力可是办不到的。众人拾柴火焰高,齐力可断金。” “那是当然,只要是姑娘的吩咐,奴婢们自然都照做。”云雀回答的干脆,一脸喜色,若是真能成。那可就不必再每日吃窝窝,喝稀粥咯。 “哼!只要是我的吩咐你都做?那我若让你去死你也去啊!”高香寒挑眉。忍不住打趣云雀。 云雀脸一红,不由直了身子,握着拳道:“奴婢愿意,为三小姐死,奴婢高兴,也是奴婢的福分。” 这奉承的话……嘿嘿…… 不过高香寒很是受用。这世上谁不爱听好话,她也爱。 钱妈妈捂着帕子偷笑,主仆间其乐融融。很是融洽。 “对了,我走后,那人可有醒来的迹象?你们可给他吃了药?”高香寒一想起救回来的人,不由沉了脸,这人,可千万不能死在这里啊,要是死了,她可就辩白不清楚了。 真是好人难做,难做好人呐…… 云雀和钱妈妈相互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钱妈妈叹道:“别说是醒来,就是手指头都不曾动一下,真是怕他……” 钱妈妈没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高香寒明白其中意思,钱妈妈和她的担忧都一样。 “阿弥陀佛,但愿他早日醒来吧!” 高香寒从不念佛,这一次,她是真心求佛爷,希望神灵能庇佑那人逢凶化吉,躲过一劫…… ………… 到了傍晚时分,高香寒特意去找了大喜媳妇和蓝根子,这六日能不能做出一桌子与众不同的菜来,须得这二人的帮忙才行。 大喜媳妇听了高香寒的话,先是犹豫不决,毕竟此时农忙,她得和蓝根子将家里的地都播种上。但是她又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毕竟若是真能成了,往后可就真是有好日子过了,他们娘儿俩也算是熬出来了。 能过上好日子,那是她每日做梦都想的事情…… “娘,咱们就帮着姑姑吧!俺看姑姑一定行,一定能带俺们过上好日子。” 蓝根子自打做罐头之后,他这心里就认定了高香寒是个与众不同,有本事的人。她与这村里的女人都不同,甚至比男人还要强。 “那你奶和你婶子那边咋办?这地里的活,可都指着咱俩咧。再说你栓子哥就要成亲了,家里的活也忙不过咧。”大喜媳妇叹气,进退两难。 高香寒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结果,所以她也想好了对策,遂拉了大喜媳妇的手道:“大嫂子,我倒是有个法子,保证你来我家帮忙,我婶子和二嫂不会怪你,到时候,说不准还要夸你咧!” “夸俺?妹子,你这是和俺说笑咧吧?俺婆婆和弟媳妇的性子,俺还不比你清楚?自打俺嫁过来,她们就没给过俺笑脸,咋可能夸俺。” 大喜媳妇自然不信,苦笑着摇了摇头。 高香寒附耳上去,低声说了两句,只见那大喜媳妇先是一脸诧异,后又摆着手连声道:“这可不行,还得让你破费,不行……万万不行。有那点钱,你还不买两斤肉吃咧。” “不破费,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反正钱又不让你出。”高香寒捏了捏贴身藏着的玉扳指,心里踏实,反正有人买账,不用白不用。 几番劝说,大喜媳妇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那你在这里等着,俺去去就来。” 大喜媳妇跳下炕,穿了双破了一个脚趾头的鞋子,就要出门去。 高香寒忙叫住,又从袖带内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了大喜媳妇手中:“这就拿着吧!免得她们不信你。” “哎!那俺去了。” 大喜媳妇走后,高香寒有一茬没一茬的同蓝根子说着话,谈话间,高香寒发现这蓝根子对数字十分的敏感,几乎是随便说个数字,他就能马上给出答案来。 高香寒心中称奇,问他如何有这样的本事。 他倒是老实,说是地里头干活枯燥,有时候就数稻子穗,来回的加了减了的倒腾,时间一久,就有了这样的本事。 高香寒暗暗留心,若是真有了店面,他绝对可以做账房,不过要细心调教一番才行,假以时日,必能成才,委以重任。 ………… 再说大喜媳妇去了她婆婆那里,蓝老爷子、王氏,和老二一家人都在。 ps: 感谢大寒尖打赏的平安符,摸摸~ 第八十二章 王氏得了好处 堂屋半旧的八仙桌上放着许多东西,有做衣裳的布料、烛花、香油、彩纸、爆竹等物…… 看来今儿去镇子上采买也是下了血本咯,可见这老俩和老二家对栓子的亲事十分的上心。 大喜媳妇心中颇为苦涩,将来也不知根子说亲会咋样,他们能不能出钱出力还两说咧! 照这样看,还是得跟着高家妹子才行,对,一定得跟着她。 大喜媳妇暗暗握拳。 “爹,娘,二弟,弟妹你们都在啊!” 大喜媳妇倚在门口问候了一句,王氏和二喜媳妇、蓝秀儿都围在桌边谈论衣裳做成啥样式的好看。 如今见大喜媳妇进了屋,都住了声,不说话。 “恩!是老大家的,吃了饭没?”蓝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抽烟,蓝大山正给他捶着背。 “大嫂蓝二喜笑着冲大喜媳妇点了点头。 蓝家老二今年刚三十六岁,说来也算是个老实忠厚的人,只是有一点,十分的爱占便宜。 每次他去镇子上给人家做小工,剩下的木头渣什么的,他都要藏起来点,千方百计的弄回家来。 为这个,曾经还挨过打,只是屡教不改,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 王氏和二喜媳妇几乎是同时瞪了一眼大喜媳妇,尤其是王氏,一想到昨日大喜媳妇吃独食,这心里就气不顺,遂没好气的道:“哟!这不是俺们家老大吗?这是那阵风儿把你给吹来了,来……上炕坐着 阴阳怪气的,语中带刺…… 大喜媳妇不明又是如何得罪她婆婆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昨天高香寒送来的下水咧。哎…… “孩子娘,你咋说话咧蓝老爷子略微不满,瞪着眼睛说了王氏一句。 王氏也不示弱,嘟囔道:“俺就这样说了,咋地,谁叫她吃独食。馋鬼,嗓子眼里长疔的 二喜媳妇心里得意,可当着公公的面,自然要装好人,因笑道:“娘,您就别责怪俺嫂子咧。嫂子也是一时糊涂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给俺装好人 王氏心里可还记着今儿早上驴车上的事情。老二家的拿她当枪使,哼!她可没打算放过她。 二喜媳妇脸色一变,本想当好人,在公婆男人面前落个好,这下可好了,好没落着。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咯。 “娘,你也别动气,昨儿的事情是俺的不是。俺向您赔不是,往后俺再也不敢了 大喜媳妇低了头,算是认错,随即又道:“娘,俺还有个重要的事儿要和您老人家商量 重要的事,她能有啥重要的事?王氏不屑,冷哼道:“有屁快放,俺可没工夫听你闲扯淡 二喜媳妇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她大嫂的笑话,蓝秀儿也瞪着眼睛听着。 大喜媳妇干咳了一声,才道:“娘,俺高家妹妹来找过俺了,说是她家要起个鸡圈和猪圈,打算今年养些鸡和猪……” “她起她的,碍着你啥事儿了?多管闲事王氏黑脸翻了个白眼,打断了大喜媳妇的话茬。 “是,是和俺没啥子关系,只是她才生了娃儿,又是个妇道人家,能干个啥?所以想请俺和根子去帮忙,也就六七天就能完工 “啥,你放着自家的活不干,你去帮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你……你这脑子没病吧?还是你叫猪油蒙了心,分不清和谁亲咧?哎……蓝家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真是倒霉死了。不许去,你要是敢去,俺让你爹打断你的狗腿 果然,王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老大家的,这次就是你的不对咯。眼看着根子要成亲,家里的活还又一大堆咧,你这要是去……哎,不是爹不帮着你说话,也不是爹不让你去帮衬别人,只是咱家眼巴前的事儿太多,你呀!多想点吧!” 这次蓝老爷子一改常态,并没有训斥王氏,而是站在王氏这边。 “是啊大嫂,爹娘说的对,你还是别去咧蓝二喜自然不希望他大嫂去帮别人干活,她和她家根子可是壮劳力,比他还能干咧。 大喜媳妇这次倒是不卑不亢,依旧挺直腰板对着王氏笑道:“娘,您说的俺都知道,只是这次人家妹子不是让俺白去帮忙,干一天可就有一天的钱 一听有钱拿,这王氏立刻变了脸色,换了一张笑脸:“有钱?多少?” “一天给俺和根子十五文,她先给了俺五天的,您老瞅瞅 说话间,大喜媳妇已经从袖内拿出了七十五文钱来,这钱还是方才高香寒给的。 王氏眼睛晶亮,一把抓过了钱,数了数,嘴里啧啧道:“这忙咯的,还有钱拿 “俺也是想着根子要成亲了,赚俩钱给你和俺爹做身新衣裳穿大喜媳妇虽然心疼那钱,但是想着往后能有大富贵,也就咬咬牙过了。 二喜媳妇有些眼红,咋这好事儿让她给赶上咯…… “老婆子,能赚银子就让她去吧!反正家里头不是还有大山、秀儿和老二吗,让他们去地里干活去,栓子的亲事俺来操持 蓝老爷子砸吧了口烟,做了安排。 王氏瞅了瞅手里的钱,一口答应道:“行,俺看这样行,反正今儿成亲用的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俺和老二家的就能干。老大家的,你去吧!能干几天是几天,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咧 王氏笑呵呵的将银子袖在了袖内,低声道:“既然这钱你是打算孝敬俺和你爹的,那俺就收着了,做衣裳的事情,俺自己去布庄,你就别操心咧 “嗯!行咧,只要娘高兴就行!那俺先回去回话咧,别让人等急咧 “去吧去吧!”王氏和蓝老爷子都摆了摆手,让大喜媳妇回去。 大喜媳妇才出了门,这蓝秀儿就撅着嘴发难道:“奶,俺不上地上,俺还要给俺哥做绣活咧!” 顶着大日头干活,又晒又熬人,谁愿意…… 王氏假装没听见,对着蓝二喜道:“老二,地里的活可就交给你咯,俺和你爹就不管咯……” ………… 这边大喜媳妇回了家,高香寒正和蓝根子说着闲话。 其实高香寒早就知道了结果,谁不爱钱,没有不爱钱的。 “娘,咋样咧 ps: 感谢沐沐格子打赏的平安符摸摸~ 第八十三章 山核桃工艺品 蓝根子看她娘脸色不好,以为没成,心里头有些紧张。 “你娘是心疼钱咧……” 高香寒一语道破,她也心疼钱,但是没办法,暂时只能如此,谁叫大喜媳妇太包子,做不了主呢! 只能是往后慢慢调教,让她摆脱包子性子,摆脱这帮糟心的家人…… “哎……好好的钱……说给就给咧……”大喜媳妇叹气,心里总觉不是个滋味。 “大嫂子,你就别想那么多咧!往后好日子还多咧,咱们慢慢挣 高香寒握拳,她一定要改变这些包子们的命运…… ………… 翌日清晨,东方刚刚发白,高香寒家的大门就已经敞开。 收拾好了院子,熬了药,给东屋里的男人服下。 床上的男人似是气色好了些,有了些意识,嘴里还喃喃的要了一次水喝,只是迷迷瞪瞪的睁不开眼睛。 有意识说明这人也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高香寒方松了口气。 整整三夜两日了,他也该醒过来了。 今儿家里要来人,她得做的机密才行,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这男人的存在,即便是大喜媳妇和阮家娘子,也不行,不能把她们也拉下水来。 关好了门窗,只在天窗上开了个小缝隙,让空气流通,这才出了门去。 只一会儿工夫,大喜媳妇和阮家娘子都到了高家。 大喜媳妇和阮家娘子虽然只在集市上见过一面,但是这二人脾性相投,不一会就成了好姐妹,很是亲密。 阮家娘子看了高香寒的小包子,狠狠夸赞了一番。说是安安长的俊。 高香寒听的也很受用,都说娃是在家的好,一点不假。 “妹子,你说让俺们咋帮你?俺们都做些啥?”阮家娘子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高香寒笑的灿烂,想了一个晚上。她也大致想了一些可吃的东西,只不过现在手头什么食材都没有,得先去趟镇子上买食材回来。 几人商议定,高香寒、蓝根子、阮家娘子去买食材,剩下的大喜媳妇、狗子和云雀去山里头挖野菜捡柴火,钱妈妈在家照看安安。 分好工。蓝根子回家拉了板车来。高香寒此刻手里只有苏府给的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怕也买不了多少东西。思前想后,她去屋里的木柜内提了个篮子出来,篮子用花布遮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姑,你拿的这是啥?” “到了镇子上你就知道咧!”高香寒神秘一笑,这篮子里可是她的宝贝。弄了一个冬天的宝贝。 三人一径去了镇子上,到了镇子上,高香寒并未先去农贸市场。而是先去了趟古玩店。 这古玩店的东西可谓琳琅满目,书画、瓷器、青铜器应有尽有。只不过这些东西也是有真有假,良莠不齐。想淘到好的,你就得有一双慧眼。 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这老头身着青灰色锦缎长袍,绣花石兰色马甲,还留着一撮八字胡,眼冒精光,一看就是个阅人无数,精明无比的老头。 “姑娘这是卖东西?” 店老板打量了一番高香寒,瞅了瞅她身后跟着的蓝根子和阮家娘子,又盯着她手中拿了的篮子看了看,笃定她一定是来卖东西的。 “店老板好眼力,我确实是想卖点东西给贵店,不知贵店可愿收?” 高香寒先送了店老板一顶高帽子。 果然,那店老板轻轻一笑,往前道:“哪里哪里,你先将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若是好东西,一定收 高香寒点点头,将篮子放在了地上,掀开上面的花布,从内拿出了一个用核桃皮做成的百年好合桌摆,旋即又快速的盖了篮子上的布。 “哇,姑,真好看 蓝根子忍不住叫了一声,他从没想过这核桃皮还能做出如此精美漂亮的东西来。 阮家娘子和店老板也吃了一惊,尤其是店老板,两眼放光,接过高香寒手中的东西,细细的看了起来。每个核桃皮一样的大小,都做了花样串联在一起,中间的鸳鸯戏水还染了颜色,做的栩栩如生,小中见大,可谓是处处用心。 果然是大开眼界了一回。 高香寒浅笑,她早就料到这店老板会被惊一跳。这门手艺还是她在寒暑假的时候同做核桃皮工艺品的表嫂学的,没想到,现在反倒派上用场了。 “这……这是你做的?” “手艺不精,让您见笑了 就这手艺还不精?果然是不张扬。店老板暗暗盘算,这东西要多少钱拿下,他很肯定,这样稀罕的物件,肯定有人愿意出高价买。 “就只有这一件?” 高香寒点点头,其实家里还有几件,只不过她没带,这一件,只是试水罢了。 “这有一件……那这价格可能就给不高咯。这样的物件,怎么着也得一对才好卖,若这是单品,怕是不好卖 这压价的理由…… 果然是高人。 “那您说说,一件怎么个卖法,一对又是怎么个卖法?” 高香寒下了个套,不知他肯不肯钻。 “这……若是只有这一件,我顶多只能给你三两银子,可若是一对,那就要十两银子咯 店老板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早知道他会这样。 三两?阮家娘子和蓝根子都吃了一惊,一个核桃皮,居然能值三两,啧啧…… 蓝根子越发笃定他没有跟错人,他姑姑身上处处透着惊喜。 “老板,你这个价码,未免太低了,要不,你再加点?” 高香寒还不打算收网,看看能不能再涨涨价码。 “姑娘哟,不是老夫不肯给你涨价,只是你这一个不好卖,你看看,百年好合总归是要配对的不是。你要是一対,老夫肯定给你涨涨,二十两老夫都买了,只是你就一个,如何涨价?” 二十两?不少了,是该收网了。 高香寒浅笑,眸中透了一丝狡猾:“那好,二十两就二十两吧!我卖给您了 啥?二十两?店老板显然惊了一跳,急道:“姑娘,老夫说的可是一对儿,可不是这一个 “对呀!我也说的是一对,呐,您瞅瞅,可不是一对儿 高香寒躬下身子,掀起花布,居然从篮子内又拿出了一个来,这一次是花开富贵,正好和百年好合是一对。 ps: 三更送到,摸摸~ 第八十四章 无耻的吴寡妇 众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店老板,这……这小妮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咧,好家伙,一下就弄走了他二十两。 “这……” “怎么?您不会是要反悔吧?要是反悔那我也不勉强,我就当您没说过这些话,我再去别家转转吧!” 高香寒笃定,这样的老头最是注重面子,他说过的话不可能不算数。 果然,店老板憋红了脸,厉声道:“谁说老夫反悔了,东西你留下,老夫去拿银子给你,这往后你要还有,还送老夫这里来 高香寒俏皮一笑,其实工艺品无价,二十两,他不亏。 拿了银子出了店门,高香寒抑制不住的兴奋。 “姑,二十两……”蓝根子一脸不可思议,对他来说,这二十两绝对是天价。 “是咧!妹子,你太有能耐咧!” 高香寒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是歪打正着,若不是当时二妞儿拿核桃砸了云雀一下,她还想不出这个咧。 “快走吧!先去买吃的 “唉,行咧!” 就这一来一去足足花了四个多时辰,去的时候车内空空如也,来的时候可是拉了满满一车东西。 亏得蓝根子一把子好力气,要不然,这山路可是不好走着咧!路过村口吴寡妇家,那吴寡妇就倚在门口站着,穿着一身半旧的碎花小袄,描眉画眼,两个腮帮子抹了厚厚一层胭脂,红的如猴一般,妖妖调调的,很是扎眼。 她此刻正一脸的惊讶!心道。好家伙,这满满一车东西,莫不是家里要办喜事?她能有什么喜事?找男人了? 一想到男人,吴寡妇立刻来了精神。 “哎……俺说高家寡妇,你这是要办喜事啊?莫非是找了男人咧?还是要开杂货铺子?好家伙,弄这么一车东西。你还真是钱多咧 高家寡妇?高香寒一脸黑线,这人每次说话都那么刻薄,一副欠扁样。 高香寒倒也不辩白,笑道:“哟!这不是吴家寡妇吗?我一时眼拙,还没看出来咧!还以为是谁家的大姑娘站在门口咧。瞧瞧这脸蛋子红的高香寒抬头故意看了看日头:“啧啧,这天也挺好啊。咋就给冻成这样咧,那脸都快出血了吧!快回屋里穿件衣裳去吧。可别冻坏咧,没的叫‘人’心疼 这‘人’自然是指她勾搭的那些男人,高香寒对这吴寡妇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上次二剩媳妇的事情,她听翠花娘说就是这吴寡妇挑唆的。 只是她素来与这吴寡妇没有过节,她为何要如此…… 哎……人心难测。搞不懂。 阮家娘子和蓝根子瞅着吴寡妇猴一般的脸蛋子,也扑哧笑出了声来。 吴寡妇本想打趣高香寒的,结果反倒被高香寒给打趣了。心里头又气又恨,遂瞪着眼睛恨声道:“谁说俺这脸是冻的?哼!你不懂欣赏就少吵吵,土包子,呸!” 说完便扭着水蛇腰进了屋里去,不知是扭腰扭的太厉害,还是心虚,进门时竟绊了一跤,差点没栽个大马趴。 活该,不知廉耻的东西…… 连自己的公公都敢睡,也不怕她死了的婆婆从棺材里爬出来找她算账。 “这人是谁啊?说话咋就那么难听阮家娘子是外村人,自然不知这吴寡妇。 “疯狗一条,咱都别理会了,走吧!回家还有正事咧 高香寒催促蓝根子拉了车,一路到了家中。 大喜媳妇带着云雀和狗子也弄来了满满一箩筐野菜,正在院里头摘着。 “嚯,好家伙,这是卖了多少东西来?啧啧,这得耗费不少银子吧!”大喜媳妇翻着车上的东西,乖乖,鸡鸭鱼肉样样有,蔬菜也不少,还有两麻袋绿豆,和一袋糯米,也不知道是用来做啥的。 高香寒抹了抹汗,云雀忙给每人递了一碗水过来,咕嘟咕嘟三口两口一碗水下了肚子,乏也解了不少。 “嫂子,东西少了可是不行咧,咱们可是要做大菜的,大菜……” 高香寒浅笑,这二爷山珍海味吃的多了,她得试着做些平常家中吃的菜,做出别样的味道来。 “这叫什么来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哈哈哈……” 阮家娘子接了一句,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哟!倒是挺热闹,大喜家的,你咋不在你家干活,跑这里来咧?” 就在众人嬉笑的空当,二剩媳妇不知啥时候站在了门口处,自打上次寻了死,这还没上过高香寒家的门呢!今儿不知这是咋地,又来咧。 原来这二剩媳妇是来找高香寒借样东西,她家来了给铁柱说亲的媒婆,家里没有茶叶和冰糖了,便过来朝高香寒借点用用。 说是借,其实也是有借无回。 “俺咋就不能来咧?腿在俺身上,俺想来就来大喜媳妇摘着芥菜,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哟!几天不见,真是长本事咧,也不怕你婆婆追来打你……”二剩媳妇翻着白眼嘟囔了一句,又瞅着一车的东西啧啧道:“看来是有钱咯,好家伙,这东西买的 “我说二剩婶,你来不会就是为了看我车里是啥东西吧?”高香寒擦着手,不抬眼珠儿的问了一句。 二剩媳妇立刻干笑了几声,道:“咳咳……俺才没那闲工夫看你买了啥东西咧!俺是来朝你借点东西,你家有茶叶和糖没?要是有,借给俺点呗!” 茶叶和糖?这可是待客用的东西,看来她家来人了。 “我家那有这精细东西,我们可吃不起云雀不想借给她,挑眉回道。 “你这小蹄子,俺还给你们羊奶咧二剩媳妇显然不信她家没茶叶和冰糖,犯愣了个白眼。 “羊奶?你还好意思说,不给银子你能给?想喝茶,拿银子来云雀毫不示弱,伸手管二剩媳妇要银子。 二剩媳妇黑了脸,这小蹄子,还真是有样学样,越来越伶牙俐齿咧。 “高家媳妇,你看……” “算了,去拿吧!借给她点 高香寒懒得再听她聒噪,反正只要不坏她的大事情,借点东西没啥。 “嘿嘿……还是你好,等俺买回来,一定还你二剩媳妇瞅着高香寒,难得笑了一回。 ps: 感谢沫沫良打赏的香囊,摸摸求订阅求粉红呗,呵呵,多了会加更的哦~ 第八十五章 寡妇是公害 “还不还的吧!只要往后婶子能高看我两眼就行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二剩媳妇顿觉无趣,闭了嘴,干咳了两声,等着云雀去拿东西出来。 云雀心里头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还是去拿了茶叶和冰糖,包在了纸包内,给了二剩媳妇。 “给……” 二剩媳妇拿拇指和食指捻了捻,斜着眼睛嘟囔道:“真是扣扣嗖嗖的,瞧瞧,才给了这点,够谁喝咯 院内一众人顿觉无语,白得的东西还嫌少,真是贪心不足。 “你要还是不要,嫌少就给我,别要了,你去别家借吧!” 云雀气红了面皮,上前去夺二剩媳妇手中的纸包。 二剩媳妇忙躲过,晃着腰身往外去:“谁说俺不要了,哼!” 人心不足啊…… 待二剩媳妇走后,云雀忙关了门,又插了门闩,怕再被人瞧见,生出事端来。 高香寒抬头看了看日头,差不多也晌午了,先做个酱香鱼和豆腐试试,这豆腐得吃新鲜的,放到下午就不好了。 “云雀,你和根子、狗子先摘野菜,我们先去厨房里做饭 “好嘞!” 和两个小正太摘菜,这是多么高的‘荣誉’啊!这小蹄子可是捡了个大便宜…… 高香寒带着阮家娘子和大喜媳妇先将车上的东西一并搬进了厨房内,一一摆放好,这才开始动工。 “阮家嫂子,你会擀面条不?”高香寒往和面盆里倒着白面,这主食。她要做个特别的面出来。 “擀面条?嘿嘿……你是不知道,那可是俺的拿手好戏,俺们大王村再没有谁家的媳妇面条擀的能比俺的好咧!”阮家娘子脸上红扑扑的,很是自豪。 “那就好,那你吃过羊肉臊子面没?” 这主食,她就是想做一碗臊子面。 “啥臊子……臊子面?俺没听说过。蓝家妹子,你听过没?” 阮家娘子一头雾水,瞅着大喜媳妇要个答案。 “俺也没听过,俺就只吃过长寿面,再就是面疙瘩,肉丝面。这个,俺不知道……” 大喜媳妇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也难怪她们没听过,这臊子面和牛肉拉面都是近代才渐渐发展起来的,而且只有西北人才吃,对于她们这个朝代的人来说,那自然是闻所未闻。 既然她们没听过,那那位二爷应该也不知道。所以这面就算上一个。 “嘿嘿……要的就是你们不知道,要是你们都知道了,那还有啥新鲜的 高香寒神秘一笑。已经倒好了面。 本来她是打算做拉面的,但是这面的口感和韧性欠佳,拉不出牛肉拉面那个效果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做羊肉臊子面。 “哦!这倒是真的,只是这咋做?俺们都不会做阮家娘子去洗手,准备和面擀面条。 “你就只负责擀面条,至于羊肉臊子汤,我来做。大嫂子给我打下手,洗菜切菜 “哎,好咧!” 分工明确,几人开始动起手来。 别说,这阮家娘子果然是个和面擀面的高手,那面到了她手里,只几下就和的软硬适宜,果然是没看走了眼。 此时正值初春,可吃的菜不多,所以这羊肉臊子汤只能做个简单的。 俗语云,吃面吃汤,所以这羊肉臊子汤格外的重要。这做汤的食材都讲究个细,所谓细,就是这臊子汤内的菜和肉,都必须要切成四分之一指甲盖大小的丁,尤其是必须加了豆芽和豆腐,这豆腐很提味,至关重要。 洗好了菜,高香寒和大喜媳妇开始切菜,大喜媳妇的刀工很好,高香寒告诉她大小,她切的又快又细,很是了得。 高香寒很是放心,有这样的两个人帮忙,再没有不成功的。 趁着大喜媳妇切菜的空当,高香寒又将一尾一斤多的鲤鱼放在了案上,这鱼已经在鱼贩子那里处理好了,她现在只需要将鱼先腌制起来。经过腌制的鱼,做出来才没有腥味。 麻利的在鱼背上划了十字刀,在刀口内放了磨细的盐和磨细的花椒粉,又将冬天晒干的山蘑菇拿出了十几朵泡发,切成了沫,和先前剁好的姜末蒜末一起塞进了鱼腹内,嘴里也塞了少许,这才腌制完毕。 “哟!你这鱼弄的不错,俺们吃鱼可没你这讲究,还放山蘑菇……嘿嘿,你还真是会捣鼓大喜媳妇侧目,一阵夸赞。 “这不算啥,等会子拿酱炖了才好吃咧!” “拿酱炖?啥酱?是从集上买的?” 集上的酱料可是不好吃,炖了鱼……那肯定是白瞎了鱼咯。 “不是,我自己做的酱,是拿黄豆和冰糖做的,香着咧!” 高香寒指了指木橱内的一个黑色瓷坛子,这是她过年前做的酱,这里的酱……她可吃不惯。 “别说,你还真是啥都能做,可是比有些人家刚过门的小媳妇强多咧!这要是往后谁娶了你,那可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哟!” 阮家嫂子一边擀面条一边打趣高香寒,笑的乐呵呵的。 高香寒脸一红,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这些东西。肚子都吃不饱,那李还有功夫想男人。 “阮嫂子,我是想找,你看看我这样的谁要啊……” 高香寒也算是自我娱乐了一回,惹得大喜媳妇和阮家娘子又是一阵大笑,阮家娘子的擀面杖都几乎掉下案板来。 “说正经的,妹子,你还年轻咧,长的又这么俊,咱们村里那些个男人可都巴巴的瞅着咧!要是改嫁,还真行!说不定还能遇个好人家咧!” 大喜媳妇心头一动,她倒是真有个人选,是她娘家大嫂子的侄子,也是这村里的。 这男人二十刚出头,去年春天媳妇才得病死了。他为人很好,长的也俊,在镇子上还有个杂货铺子,日子过的可是不错,撮合撮合,没准还真是能成。 高香寒扶额,咋就好好的说到改嫁上了,况且她从来就没嫁过人,怎么改? 哎……这就是年轻寡妇的悲哀,不被男人惦记着,也得被身边的人惦记着…… “大嫂子,先做菜哦!正经事儿要紧。安安才一个多月,不急咧!” ………… ps: 今天只有两更,家里事情太多,实在抱歉了,明天依旧三更哦~ 第八十六章 羊肉臊子面 “咕嘟咕嘟……”灶火上的两口铁锅内皆冒起了氤氲热气,这一口锅内是羊肉臊子汤,另外一口锅内是黄豆酱焖鱼。 锅上白气缭绕,阵阵香味发散出来,弥漫了整个厨房。 阮家娘子抽着鼻子闻着,她卖了七八年的面,还从未闻见过如此香的味道:“哎呀!咋这香咧!妹子,你这手艺还真是好咧。” “阮嫂子,这还没完咧,等出了锅,撒了韭菜末才好吃咧!” 开了锅,加了醋,放了酒菜末,那香味越发浓郁,馋的阮家娘子咽了好几次口水。 大喜媳妇也是眼巴巴的瞅着锅里开的正好的汤汁,这汤汁颜色十分的鲜亮,一看就有食欲。 “好了,这汤熬好了,阮嫂子,你的面条可好了?” “好咧,你来瞅瞅。” 案板上放着阮家娘子擀好的面条,这面条擀的很有水平,细薄光滑,切的几乎一样的宽窄,好汤配好面,真是绝了…… “哟!这面条擀的真好,阮家姐姐,你好手艺啊!” 大喜媳妇看着案板上的面,忍不住赞了一句,她可是擀不出如此好的面。 高香寒也赞叹不已,行行出状元,一点不错。 阮家娘子脸一红,还有些谦虚:“俺也就会这一下半下的,再让俺干个别的俺还不会咧!” “哈哈哈……” 三人笑了起来,欢乐的气氛伴着香味,肚子也觉越发饿了起来。 高香寒正打算要烧水煮面,忽的觉得胸前一热,好家伙,溢奶了…… 这一个多时辰没给安安吃奶,这奶水就往外溢。当时下不来奶急,现在下来奶了又苦恼。 高香寒一脸尴尬,拍了拍手道:“大嫂子,你先烧水下面条,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红着脸出了门去…… “她这是咋了?有啥急事?” 阮家娘子不明觉厉,还没想到那个地方去。 大喜媳妇是个明眼人,已经看了出来,遂俯身笑道:“能咋,还不就是涨奶了。” “瞧俺这脑袋,咋就这笨呢!嘿嘿……”阮家娘子一拍脑门,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脸上也挤满了笑容。 ………… “来咧……吃饭咯……” 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不大的桌子第一次坐得满满的,钱妈妈怀里抱着安安,身旁是高香寒,依次又坐着云雀、大喜媳妇、阮家娘子、蓝根子和狗子,一桌子人,好像过大年一样的热闹。 一大盘鱼摆在当间,旁边是一碟浇汁豆腐,每个人面前还放着一碗羊肉臊子面,此刻正撒发着十分诱惑的香味,不流口水都难…… 狗子和蓝根子已经混熟了,话也多了起来。 “根子哥,你说这鱼能是啥滋味?”狗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那盘黄豆酱炖鱼,轻轻的砸吧着嘴。 他在家可是很难吃到鱼的,除非他空了去河里抓,他娘才肯做给他吃。即便做,也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个看着好,更没有这样的香味。所以他看见高香寒做的鱼就发馋,口水也不由自主的溢满了口腔。 “啥滋味,好滋味呗……俺也没吃过咧!” 蓝根子到底是比狗子大几岁,虽然也是眼馋,但他却忍住没像狗子那般咽口水。 “没吃过就尝尝,来来来……咱都别拘着了,快吃吧!” 高香寒举了木箸,笑吟吟的招呼着大家伙。 “不过吃归吃,你们可得提意见,若是有不好的地方,咱们再改进,这样六日后就能发挥到极致了。” “哈哈哈……俺看这就很好,还能提啥意见。” “是咧,俺是没啥意见。” 阮家娘子和大喜媳妇边夹鱼边笑着回答高香寒,这也是她们的心里话。 “咦!这面……这面真香。” 钱妈妈和云雀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赞叹,两人都吃着碗里的羊肉臊子面。 这臊子面又细又长,吃着口感劲道滑口,汤味浓厚,真的是特别好吃。 “是咧!真是好吃,姑,要俺天天都能吃,那俺就美死咧!”狗子嘴里吸着一根面条子,吐字有些不清楚,但是他脸上的满足感不言而喻。 “哈哈……好吃你们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咧!” 高香寒小小的自豪了一下,这臊子面可是她们西北的特色,在古代其实这面又叫“长寿面”,只是做法不同,臊子汤不同,自然味道也就有了差别。 “这鱼和豆腐也好吃咧,尤其是这鱼,酱料真是香,吃着有些咸味,却又好像是甜的。” 阮家娘子细细的吃着酱香鱼肉,那表情,啧啧,没准孙猴子偷吃王母娘娘的蟠桃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一时间,桌上彻底的动作了起来,每个人都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看来这三样美食,首战告捷咯。 不过那二爷能满意吗?哎…… 和这样的人交易,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 这一顿饭吃下来,高香寒来了一个举手表决,表决这三道美食能否通过,结果满票通过。 其实谁投票都不意外,只是钱妈妈居然也十分的支持,她是国公府的老人,啥好吃的没见过?这样的菜色能入她的法眼,说实话,高香寒心里头也有些始料不及,总觉得会不会是友情分。 现在问也不好问,只有到晚上再问了…… 吃完了这一餐,瞅瞅日头,也差不多下午…左右的样子,阮家娘子因在别的村,离这里有六七里的路,高香寒怕她回去的晚了路上有危险,便让她和狗子先回家去,明儿一早再来。 狗子还有些不舍,这里有根子和云雀陪他玩,他也觉得自在。到了家里就只有他和她娘,冷冷清清的。 但是没办法,高香寒家地方窄,压根就没地方让她们娘儿俩住。 大喜媳妇本想留阮家娘子去她家住,可又怕她婆婆寻根问底,反倒闹腾的不好。 狗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不闹腾,和蓝根子云雀道了别,便跟着他娘回了家去。 送走了阮家娘子,趁着时间还早,高香寒又和大喜媳妇酱了一锅大骨头,这大骨头是她买肉的时候管肉贩子要的,当时阮家娘子还笑她咋要这东西,这东西又没啥肉,要吃还不如吃肉来的实惠。RS 最快更新,请。 第八十七章 男人醒了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这肉骨头才好吃咧,尤其是酱大骨,那才是绝味。 “这骨头你也要吃?” 大喜媳妇坐在板凳上添柴火,心里头其实还有些打鼓。 “大嫂子,你不知道,这骨头能补钙,可是好东西咧!” 高香寒在案板上腌野菜,今天挖的野菜,她得先腌上。腌野菜清淡可口,吃完了油腻的东西,吃两口,别有一种滋味。 “补钙?啥是补钙?俺咋没听说过这个词儿。” 大喜媳妇一脸茫然,这词儿她还是头一回听。 高香寒扶额,忘了她不知道钙是什么了,便小小的解释了一下。 大喜媳妇也听了个似懂非懂,只是一个劲的“嗷”。 “嘿嘿,管她啥钙不钙的,只要好吃就行。” 大喜媳妇怕高香寒看出她没听明白,忙打趣了一句。 “哈哈哈……大嫂子,就是这个礼,好吃就行。” ………… 酱大骨熬了差不多五个多时辰,这期间高香寒偷偷的去瞅了那受伤的男人三四次,他倒是有些要醒来的迹象,只是一直醒不来,也不知是啥原因。 高香寒只能祈祷他早些醒来,否则他多住一日,就要多担一天的风险。 ………… 大喜媳妇和蓝根子在高香寒这里吃了晚饭,晚饭上了一盘酱大骨,不用说,也得到了很高的评价。 收拾了碗筷,大喜媳妇这才带了蓝根子告辞。 送走了这娘儿俩,高香寒也觉浑身酸乏。这一天,可以说一刻都没消停的干活,真是累的不行。 “来,姑娘,你快泡个脚吧!”云雀伺候着高香寒脱了鞋袜,替高香寒洗脚,这一次高香寒没有拒绝,因为她实在是懒得动弹。 疲累的双脚被温热的水包裹着,真是舒服。 回身看着炕上睡的正香的小包子,这一天几乎都没有正经抱过他,没办法,一切都为了往后的好日子,只能先委屈小包子几天了。 洗了脚,云雀又替高香寒做了个按摩,这一按摩,浑身都觉舒展开来,血脉畅通。 许是干活太累的缘故,这一夜高香寒睡的很沉。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爸妈相互搀扶着站在村口处眺望,眼神有些浑浊,一脸的焦急,嘴里还念着她的名字,她想伸手去抚平他们额上的皱纹,可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 那种绝望、无助和思念无来由的漫过了她的身体,眼泪几乎打湿了枕头。 “爸妈……” “你们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姑娘,您怎么了?” “姑娘……快醒醒……” 钱妈妈和云雀听高香寒在梦里哭,加之又说梦话,二人以为是高香寒梦魇了,忙推搡高香寒,将她叫醒。 这梦魇又叫鬼压身,这个时代的人很是迷信这个。 等高香寒惊醒时,身上已是汗津津的,心慌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那梦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她惶恐,她来这里都大半年了,他们……该是多么的心伤…… “姑娘,你又做梦了?”钱妈妈一脸关切,拿了帕子替高香寒拭去未干的泪痕,这大半年,她家三小姐总是做噩梦,喊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罢了。” 心慌……还是心慌…… 安安略微动了动小手,似是也感受到他母亲的难过。 若是此刻自己消失了,那安安该怎么办? 两个世界都有了牵肠挂肚的人,她就好像被生生掰开了一般,痛的无以复加…… 云雀见高香寒脸色很差,叹气道:“姑娘,您又说梦话了,是不是想老爷夫人了?这大半年不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哎……你们睡吧,我出去走走,透透气。” 高香寒俯身瞅了一眼安安,披了件薄袄下了炕去。 “这么晚了,您这是……” “算了,由着她去吧!让姑娘自己透透气也好” 钱妈妈瞅着高香寒有些落寞的背影,不住的叹气,这老爷夫人怎么就如此狠心,竟一次都不来看? 哎……人心呐人心…… 如何猜? 月色如水,有些清冷…… 高香寒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还是冷入骨髓,心不住的往下沉…… 在这世界她得到了许多,可她失去的却是至亲的父母兄弟,不能承欢父母膝下,不能看着弟弟妹妹们成家立业,她的一切仿佛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孤独……无比的孤独…… 夜色浸透了身体,仿佛也沾染了她的寂寞,一寸寸划开…… 静静闭上眼睛,感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耳边却又无端端响起了安安的哭声…… 是啊,还有安安,他是这世界里,她唯一的希望…… 她所能给的温暖,她愿意全部都给他一人,只要他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哎……”一声轻叹,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将叹息淹没在黑夜里,然后继续奋斗,继续生活…… …… “啪啪……”一阵异响从东边传出,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显得有些突兀。 “什么声音?”高香寒立刻警觉起来,自打她救了那么个男人,这几日几乎都没敢放松过警惕,哪怕是杯弓蛇影,她也要仔细的寻摸半响。 “啪啪啪……”声音越来越大,这声音明显是从东边卧房内发出的,难道……是男人出事了? 高香寒心里一紧,忙快步往东边卧房去,推了房门,屋内一片漆黑,她刚要拿了火折子点灯。 不待她反应过来,却有一只手已经卡在了她的喉咙上,一个高大的黑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只手很是有力,但却并没用十分的力道,她能感觉出来,若是用上十分的力道,她必死无疑。 “你是谁……快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很是低沉,略带点沙哑,似是缺水所致一般。 高香寒断定这大手的主人一定是她救回来的那个男人,谢天谢地,他终于还是醒来了。 不过,他的手脚不是被绑上了吗?他是如何解开绳索的? 看来此人果然不简单…… 高香寒脸上一喜,却并没有忘记此刻已身处危险之中,那男人的手随时都有可能捏断她的喉咙。RS 最快更新,请。 第八十八章 男人的淡定 高香寒咽了口唾沫,尽量保持冷静,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只是小心翼翼的道:“你忘了?你那晚昏迷在我家门口,是我救了你回来。” 在听到这句话后,男人似是记起了什么,卡着高香寒脖子的手似是微微松了松,却又立刻警觉道:“那我在你这里的事情,你可有说出去?” “没有……绝对没有。你受了如此重的伤,我……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伤的,怎会轻易往外说去。” 高香寒努力让语调平和,以此来博取他的信任,这样才能保命…… 哎,这好人当的…… 农夫与蛇的故事历历在目,她不想成为那个农夫。 男人听了高香寒的保证,这才慢慢的松了手,低声道:“有水吗?我口渴的紧。” “有……你等着,我去给你倒。” 黑暗中,高香寒紧张的往门口退去,如履薄冰一般,生怕他再次反悔。 “你……不会是去叫人吧?” 果然,男人还是不放心,再次紧张的询问了一句,一只手又伸了出来,准备随时捏碎高香寒的喉咙。 “不会,既然我救了你,就不可能出卖你,你相信我吧。” 高香寒一身冷汗,依旧语调平和,不敢大声。 男人再次沉默不语,高香寒知道他不说话就代表她暂时不会有危险,他对她暂时信任。 “你……你有吃的吗?我肚子饿了。” 男人似乎有些尴尬,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是啊!他躺了两天三夜,还从未吃过东西呢,能不饿吗! 高香寒面色一转,脸上带了一丝笑容出来,紧张的气氛顿时因这句话缓解了不少。 “有,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拿。” 高香寒疾步出了门去,又关上了房门,这才一溜烟的去了西边卧房。 快速的推门而入,两手还在打着哆嗦,喉咙也干的厉害,好像被烟熏过一般。 轻轻关了房门,转过身去,脸色煞白。 钱妈妈和云雀早就从炕上坐了起来,见高香寒脸色不好,二人急忙跳下炕过来搀扶。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嘘……”高香寒立刻竖起食指放在唇上,摇了摇头,低声道:“轻点声,东屋的人醒来了。” “醒来了?那还不好?这下总算是再不用为他担心了。” 云雀还没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以为醒来就没事了,若是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天下也就太平咯。 “姑娘,是不是那人……” 钱妈妈到底是个老人,见多识广,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一眼就看了个透彻。 “嗯……正如您老人家所想,方才我差点就……” 钱妈妈大惊失色,早知他会如此,当初就不该救他,只是不救他,让他死在门外面,这于心又不忍,过来过去都难。 “那现在怎么办?”钱妈妈一脸严肃,这事儿,总归要解决的。 高香寒舒了口气,反倒是镇定了许多,其实到现在她也搞不清这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单凭他方才的表现来看,只能说明他这是属于自我保护罢了…… 思量一番道:“只能见招拆招,静观其变,他要水和吃的,我先给他送过去。” “哎……看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送水这事还是让老奴去吧。” 钱妈妈主动请缨,反正她也是半截子入了土的人了,也没啥可怕的。 “算了,还是我去吧!这事儿……我有把握。” 云雀听的一头雾水,啥有把握没把握的? 不过也就片刻,她就立刻明白了过来,毕竟她不是愚笨的姑娘,只是见的少,没往那方面想罢了…… “姑娘,还是让奴婢去吧!你去,奴婢不放心。” 明白了事情,云雀自然要保护高香寒,这可是有风险的事,她不能让她家小姐去冒这个险。 “你们都别争了,我自己去……对了,你们要好好照顾安安,千万别出屋,免得让他没有安全感。” ………… 一番叮嘱,高香寒倒了水,又去堂屋的桌上捡了一盘酱大骨,轻手轻脚的送了过去。 开了门,那男子立刻警觉的问了一句:“谁。” “是我。” 男子“哦”了一声,语气中多了一丝轻松。 因为屋内太黑,高香寒几乎看不清桌子的位置,小心翼翼迈着脚步,跌跌撞撞才摸着了桌角,将装饭菜的盘子搁在了上面,回身,炕沿上一团黑影,一动不动的坐着。 “内个……我可以点灯吗?屋里太黑,你如何吃东西?” 男人不答话,默了半响才低声“嗯”了一声。 高香寒松了口气,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油灯,随着油灯渐亮,高香寒这才看清那男子正坐在炕沿上,脸色蜡黄,一双眼睛直直的打量着她,眸子漆黑深邃,如暗夜里的流星一般,却又无端端充满了杀气。 这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高香寒没有避开这眼神,而是与男子对视片刻,才端了桌上的一碗水递了过去,道:“半夜也没热水,只有凉水,你先将就喝一口吧。” 男子看了看高香寒手中的碗,眼神中一丝的迟疑…… 这家伙,难道他是怕我下毒不成?高香寒心中略过一丝不悦,若是要杀他,哼哼……还至于等到现在…… 显然这男子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伸出左手接过了高香寒手中的碗,放在唇边,仰脖猛灌。 “咕嘟咕嘟……” 这声音在暗夜中尤其清晰,还显得颇有节奏…… 喝完了水,男子将碗递给了高香寒,本能的伸出右手去擦拭嘴上残留的水迹,入眼的却是裹着纱布的右臂,上面空空如也,并没有手。 那只手,早已不知去向…… 男人看着自己失去右手的右臂,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嘲弄。这样的反应与高香寒的预期简直是天壤之别,她以为他会伤心欲绝,他以为他会不知所措,她以为他会…… 太多的以为,就是没有以为他会如此淡定…… 失去了一只右手,这该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情,他居然能如此的风淡云轻,可见此人非同寻常,能耐常人之不能耐的事情…… 男子似乎感觉到高香寒在注视他,漆黑的眸子再一次对上了高香寒的目光,冷声道:“这是你替我包扎的?”RS 最快更新,请。 第八十九章 肌肉美男不好调戏 “恩!” 除了这一个字,高香寒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 “那我身上的这身衣裳……” 男子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身干净粗布衣裳,皱着眉头,表情有些拧巴。 他来时可是赤luo着上身的,而且他记得他是冒着雨从山中爬下来的,身上肯定满是泥污。可现在不是,身体上除了那些丑陋的刀伤,并没有半点的泥污,这一切,除了她还能有谁…… 这女人……看了他的身体? 她居然看了他的身体? 他当影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看了身体…… 高香寒看着男子拧巴的表情,挑唇,自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嘿嘿,别说,肌肉美男纠结的表情还是挺好玩的,若是再逗逗他,哈哈…… 高香寒想着都觉好笑的很。 “你是问我这衣裳是不是我换的,对吗?”高香寒一脸无辜,专挑他的尴尬处,直接挑明了问。 男子果然脸上的肌肉抽了一抽,眸中有种很特别的东西闪过,只一瞬,却又咬牙道:“你……你都看见了什么?” “看见什么?你是指上半身还是下半身?反正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 “说,不该看的你可看了?” 男人捏紧了拳头,垂着头,脸色铁青,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调戏到这份儿上,高香寒自然也不敢再说出过激的话来,要不然美男没调戏着,反而惹祸上身可就不好咯…… 度啊度……把握个正好就行。 “你别紧张吗,其实是我看你一直板着个脸,才故意逗你的。你身上的衣物并非我所换,是我家一位妈妈换的,她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即便看见了什么……她也会当没看见的。” 男子一听还有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立刻又显得激动起来,站起身来一把捏住了高香寒的手腕,目光直逼高香寒:“说,还有谁知道我的存在?” 又来?高香寒扶额,这家伙也太多疑了吧!不过也不怪他,伤成这样能活下来,换做是谁都会如此。 “还有两个人知道你的存在,她们都是我的家人。你放心,我已经再三嘱咐过她们了,她们绝不会对外人说的。而且你这几日昏迷不醒,都是她们帮我照顾你,你可以放一万个心。若是我们想对你不利,怕是早把你送村长那里去了,你还能如此安稳的醒来?” 高香寒用人畜无害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男子,这样的眼神,她就不信他还能动手。 男子看着这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第一次提不起来杀心。 他在暗影门替他家主子卖命已经八年,死于他刀剑下亡魂不知多少,他的心早已坚硬如石,没有了血肉。 只是这双眼睛,无欲无求,如幽兰的湖水一般…… 他不敢再看,怕多看一眼,便会不由自主的沉迷。 男子轻轻松开了左手,往炕沿便踱了过去。 高香寒的手腕处立刻一阵轻松,看来还真不能再与他说笑,否则小命什么时候没的都不知道。 高香寒吐了口气,努力敛了心神,将桌上的酱大骨端了过来,递在了男子面前:“这大晚上的做饭也不方便,本来你应该吃清淡的才对。只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不想去厨房弄出动静来。这是酱大骨,你先凑合吃两口,明儿一早我去给你熬粥喝。” 男人瞅着高香寒手里的大骨头,倒也不客气,抓起一根就往嘴里送,只是这酱大骨上没多少肉,吃了半天也才吃了几口肉。 “这骨头上肉少,你要吃不饱,我去给你拿俩窝窝去?” “不必了,这点足矣。” 男人啃着手中的骨头,啃的津津有味。 “我昏迷了几日了?”男子停了动作,抬眸询问高香寒。 “额……昏迷了有两日了。” 两日?这两日内也不知道康爷有没有得到自己被二爷抓去的消息?账本有没有找到?更重要的是康爷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跟踪的那位“二爷”是假的? 少了一只手,这往怕是要吃苦头了…… 男子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毕露,总有一日我要报了断手之仇…… “好了,你放了盘子去吧!” 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她离开的好,说的多,只能让他的心柔软,他不需要柔软…… “那你……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高香寒不想询问他的来历,更不想询问他是如何弄开绳子的,她当初只是想救人。如今他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她也不想再担责,还是让他离开的好。 男子抬眸,一脸的尴尬和错愕,显然他是没想到高香寒会这么快“赶”他走。 高香寒看着男子的眸子,一时竟有些不忍,立刻摆着手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并非想赶你走,只是我一个寡妇家,收留你一个大男人……这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且不说我的亲白,就是你的清白只怕也说不清楚。” 寡妇,她竟然是个寡妇? 男子显然是被寡妇二字怔住了,她明明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竟就成了寡妇…… 不知道是她男人没福气,还是她太可怜…… 这些想法让男子心中一阵慌乱,他怎么会认为一个寡妇可怜?他杀过许多人,也让许多女人成为过寡妇,让很多孩子成为孤儿,可他从来未曾对她们怜悯过…… 这…… 一定是因为她救了自己一命……一定是…… “你放心,待我伤好之后我一定会离开,只要你不出卖我,我绝不会伤害你和你家人一根汗毛。” 男子表情难得的平和,高香寒虽然心里还是有几分不信,只是面上没表现出来,依旧点了点头,笑道:“行,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你早点歇着吧!我走了。” “你等等……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男子在高香寒关上门前又追问了一句,低着眸,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高香寒想了想,还是别告诉他名字的好,遂笑道:“我们乡下人称呼简单,我娘家姓高,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年长,往后你称呼我妹子就成。” 男人愕然,这称呼……呵呵,倒是简单。RS 最快更新,请。 第九十章 绿豆粉 “那你呢?我该如何称呼你?” 高香寒本不想问,只不过她有个习惯,既然对方问了,她就要问。 “我?我叫黑……算了,你称呼我黑大哥好了。” 男子回答的爽快,但是有意隐瞒。 高香寒也不追问,黑大哥就黑大哥,反正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并不重要。 “那黑大哥你歇着吧!我走了。” 高香寒关了房门,消失在夜色当中…… “妹子?高家妹子?”男人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了一抹暖色,如初春绽放的桃花一般…… ………… 一夜无眠,第二日不到五更时分,高香寒便顶着个熊猫眼从炕上爬了起来。 “姑娘,你这是……天还早咧,再休息会吧!”钱妈妈半睡半醒,起身要服侍高香寒,高香寒忙掖了掖被子道:“您老就别起了,还是陪着安安休息吧!这些日子我要忙些,安安就托付给您老了。” 钱妈妈诚惶诚恐,照顾小少爷是她的本分:“您放心,小少爷就包在老奴身上了。” 安安倒是省事,除了吃就是睡觉,高香寒倒也放心。 云雀起身服侍高香寒更衣梳洗完毕。 高香寒想着昨晚的情形,还有些后怕,不过想着最后那黑大哥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心里又觉轻松了许多。 “云雀,你先去熬粥,咱们须得早些用早饭,否则等大嫂和阮家娘子来了,那位黑大哥可就吃不着东西了。” 想着家里今天还有许多人来,为了避免黑大哥杯弓蛇影,还是要和他说清楚的好,免得他伤及无辜。 “唉,奴婢这就去。” “往后不必奴婢奴婢的。”高香寒压低了声音,朝东边努了努嘴,家里多了个人,总是要小心行事的好。 云雀会意,点了点头道:“唉,我知道了。” 这一夜没睡好,高香寒脸色有些差,原本白皙的皮肤有些蜡黄,浑身都觉酸疼的紧。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高香寒站在院内活动了活动筋骨,这才爽利了些,后又去厨房看了看昨天让根子他们磨得绿豆浆沉淀的如何了。 这绿豆浆沉淀的粉便是绿豆淀粉,淀粉可以做绿豆粉团吃,还能做绿豆拉皮,最重要的是可以做烩粉,这烩粉也是西北的特色,逢年过节,都要烩上一锅待客。 大缸内的粉已经沉淀了下去,高香寒拿了水瓢,将上面的水一瓢一瓢舀了出来,最后剩下的沉淀物便是绿豆淀粉,只不过这绿豆淀粉要等到太阳出来,晒干,才可食用。 “姑娘,你做这东西能吃吗?看着黏糊糊的……”云雀熬好了粥,伸着脖子瞅着缸内一团一团黏糊糊的湿粉,她可想想不出这东西怎么吃。 “能吃,只不过要晒干了才能吃。我先去给黑大哥送粥,过会子太阳出来,咱们去院里撘棉布。”这棉布是高香寒昨日买的,专门用来晒淀粉的。 云雀反正也听不懂高香寒说的,只能点了点头,给高香寒盛了粥。 ………… “咚咚咚……”高香寒轻轻敲门,不知道屋里的人醒来没有。 “谁?” “是我,黑大哥,我来给你送饭。” “哦,你先等等。” 等等?难道……这家伙……裸睡? 哈哈哈……高香寒心里一阵笑,笑自己补脑补的太邪恶…… 悉悉索索一阵声响,房门才嘎吱一声打开。 “进来吧!” 黑大哥注视着高香寒,高香寒也瞅着他看,见他气色比前些日子都要好,脸上已经有了些血色,看着精神了许多。 “黑大哥,瞧着你的气色可是好多了,昨晚可休息的好?” 黑大哥就坐在炕沿上,冷着一张脸道:“这不是你该问的,放下吃的,你可以走了。” 天哪,这人……哎,他也不搞搞清楚,这是谁的家…… 高香寒无语,一大早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倒像是上赶着伺候他似的…… 压了心头的火,谁让她多事非要救这尊大神呢,早知道,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赌气归赌气,高香寒还是面带笑容道:“行,那你慢慢用饭,我就不打扰了。” 行至门口处,却又转身,却与那黑大哥的目光不期而遇。 黑大哥似是没料到高香寒会转身,四目相对,他立刻显得局促尴尬起来,厉声道:“你为何还不走。” 高香寒不明白他这脸上的尴尬从何而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能笑道:“我还有句话要说,说完就走。” 随即,高香寒将阮家娘子和大喜媳妇要来家中帮忙的事说了一遍。 “黑大哥,你放心,我保证不将你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我也是求平安的人,你只要安静待在房中不要出来走动就行,她们不会来这房里的。” 高香寒说的真诚,她确实也不想惹麻烦,她只想平安度日。 黑鹰一瞬不瞬的盯着高香寒的眼睛看,这如明媚阳光般的眼神,他该信吗? 他从未信过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老大,但是这一刻,他却很安心,莫名其妙就信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去吧,只要她们不来打扰我,我是不会动手的。” “恩,好,你好生歇着,晌午饭我会找机会给你送过来的。” 又是如*光般的笑容,溢满了这个小屋…… 这世上真有如此可以值得信赖的人?真有如此良善之人? 不对,她或者也与旁人一般,狡诈险恶,只是没表露出来罢了…… 可那眼神…… 黑鹰背靠在身后的蓝色碎花被褥上,闭着眼睛,第一次陷入了莫名的纠结之中…… ………… 这晒粉可是个累人的活,高香寒领着众人直直干了三天才把绿豆粉面子给做了出来,这期间她还弄来了下水,灌了肠。这灌肠的活也不好做,剥肠衣,指甲都疼。 不过好在有成果,看着众人吃着做出来的香肠,一脸的满足,这浑身的酸软也就减轻了许多。 做出了绿豆粉,剩下的便是要做绿豆凉粉,这绿豆凉粉做起来很是麻烦,火太大会粘锅,火小了,又会影响口感,而且加的水须得不多不少,才能成形。 “阮嫂子,这火太大了,不行,不行。” 高香寒手中拿着一碗掺了水稀释好的粉面,聚精会神的盯着灶火,一丝不敢松懈。 “唉!俺再压压火。” 阮家娘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将柴火从灶内拿出了两根来,戳在地上熄灭。 “妹子,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能行吗?俺看前头做的就行。” 大喜媳妇等人围在边上看着,这已经是第三次实验了,前两次其实做出来的都不错,只是高香寒说色泽不均匀,软硬不适中,非得做个上等的出来。 “这次一定行,你们放心!”高香寒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的。做这东西要有耐心才行,否则做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待水温适中,高香寒将粉面倒入水中,边倒边搅拌,这速度要不疾不慢,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做出来的凉粉才能薄厚一样,色泽均匀。 这样一直搅拌到锅内没有颗粒状,高香寒才立刻停了手,将锅内的粉子快速的倒入边上事先准备好的一盆子凉水中,这样一冷一热,粉子就能快速冷却成形。 “呼呼……”高香寒看着木盆内晶莹剔透,色泽均匀的凉粉,用手戳了戳,很有弹性。 高香寒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三天了……终于做出来了咯。 “咋样?能行吗?”阮家娘子巴巴的瞅着,这三天她的腰都快累断了,又是晒又是磨的,要是再不行,她可就真打算找个地儿哭一场去咯…… 高香寒表情严肃,叹了口气道:“哎……怕是……” 才说了两个字,这众人的心都凉了一截子,看她那表情一定就是没成,看来又得重做咯…… 高香寒忍着笑,偷偷的瞅着屋内的人,阮家娘子耷拉个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大喜媳妇和云雀也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苦着一张脸。根子狗子也苦着脸,就连边上抱着安安的钱妈妈,也长吁短叹,愁眉不展的。 “我话还说完咧,你们咋都这样了?” 高香寒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噗……其实我是想说,怕是这会是做成咯,谁知道你们……你们就给理解差咧。” 高香寒笑的涨红了脸,这凉粉做的是最好的一次,若是在凉水里泡上一夜,明儿切着凉拌着吃,那滋味……啧啧……想想都嘴馋。 众人一听是上当了,这才反应过来,又是笑又是闹的,好不热闹…… “明儿就是第五天了,你们过来尝尝这凉粉的滋味好不好,咱们再卤上些下水啥的,后儿咱们就去苏府。” 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高香寒心里头已经有了谱,不管那二爷有多难伺候,她也一定要抓住他的胃…… “可是弄好咧,俺这老腰哟……”阮家娘子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筋骨,一脸的喜悦。 “娘,不怕,俺给你捶捶。” 狗子上前来替她娘捶腰,那个贴心啊……看的高香寒都嫉妒死了,她家安安什么时候能替她捶腰呢……RS 最快更新,请。 第九十一章 半夜偷听者 “娘,俺也替你捶捶……”根子不甘示弱,也去帮她娘捶腰。 高香寒黑线,这是逼着她家安安出手呢…… “来,安安,你给娘也捶捶。” 高香寒笑着走近钱妈妈身旁,瞅着钱妈妈怀中的安安,逗了一句。安安似是听懂了高香寒说的话,居然咿咿呀呀笑了起来。 这一笑,惹的众人又大笑了起来,身上的疲劳也解了不少。 “妹子,你可别急,等安安明年大了,啥都知道咧。” “是咧,小娃儿长的快,一天不见都能有点变化出来。” 高香寒瞅着钱妈妈怀中的安安,心里头格外的满足,不管他多大,都是她心里头的宝…… 是夜,夜深人静,苏府后院厢房内,七八个身着劲装的大汉一字儿排开站在地中央,这些人皆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略显诡异。 “事情办的如何了?暗影门那边可曾有行动?”二爷背着手站在案几旁,一身玄色长袍,拉的背影越发修长。 “回主子,这几日并不见他们行动,自打上次黑鹰被抓,他们似乎沉寂了许多。” 中间一位身形略显消瘦的大汉回了一句,声如洪钟,一看就是练家子。 “恩!你们给爷好好盯着,容不得有半点闪失,若是账本被盗去,你们个个都别想活。” 声音凌厉,充满了压迫感。 “是,属下遵命,定不负主子重托。” 黑衣人精神大振,齐声回了一句。 “对了……那傀儡……不,是二爷……他可听话?有没有惹出什么……” 二爷眉头一皱,眼中冰冷,那傀儡生的与他一般摸样,谁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风流韵事来,败坏他宇文奕风的名号。 “主子,您放心,他很是谨慎,并不敢多言多行,一切皆按照您的指使行事。” “如此甚好,若是他有异动……杀……无……赦。” 杀无赦三个字冰冷如水,不带一丝的怜悯。 在这乱世中,你不杀他,他便会杀你。这只是强者的游戏,谁破坏了规则,那就只有一个字…… 死…… “你们去吧!若是没有紧急事务,不必再来找我。” “是,属下告退。” 木门桄榔轻响了一声,几条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子谦……” 二爷依然半倚在了盘花金丝楠木的矮榻上,半闭着眼睛养神。 “爷,您还有何吩咐。” “黑鹰那边如何了?他可有动静?” 苏子谦摇了摇头:“派去的人并未发现黑鹰出门的迹象,更未见暗影门的人去寻他。” 二爷抬起手臂,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若有所思道:“看来他还是有所怀疑,并不敢轻举妄动。你派人继续盯着,一旦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属下遵命。”苏子谦刚要退出,却又回身弱弱问了一句:“对了爷,这账本已经拿到手,那您打算何时动身回京?这里都是暗影门的人,属下怕……” 苏子谦欲言又止,跟着二爷出门办事已不是一次两次,可这次,日子耽搁的却出奇的长…… 二爷自然明白苏子谦话中的意思,他头上这颗脑袋,那是多少人想要的,只可惜,他长的太牢了,没人能摘的下来…… “等后日的赌约过了,看情况再定。” 一想到六日之约,二爷脸上立刻闪过了一丝奇特的笑容,心中暗想,不知道这女人能弄来什么新鲜的东西给他尝…… 夜色如水,照孤影…… 高香寒也站在院中,后天就是约定之日,说实话,她心里真的很忐忑…… 怕不成功,会白白浪费了阮家娘子、大喜媳妇的心,她们都是苦命的女人,能如此努力一回并不容易…… “但愿……一切顺利吧!” 高香寒紧了紧衣裳,正要进屋躺着去,一道黑影却飞一般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么晚了,为何不睡?” 声音厚重,似是憋了很久才说出来的一般。 高香寒乍一下吓的心突突乱跳,可听到这个声音却又平静了下来,敛了心神道:“黑大哥,是你?” “这么晚了,你为何不睡?” 高香寒声音还有些抖,这大半夜的,一下子冒出一个大活人来,别说,还真是把她吓了个半死。 黑鹰似乎意识到自己突然的出现吓到了高香寒,咧着嘴轻轻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着实吓了他一跳,他……几乎没笑过,笑是什么滋味,他甚至早就已经忘记了。 只是这些天,他已经笑了好几次了…… “吓着了?这么晚,为何不睡?”黑鹰敛了笑容,问了一句。 高香寒蹙眉,叹气道:“心里烦的紧,睡不着。” 烦?这一阵天他在屋内可都听见她的笑声了,为何还会烦恼?难道这笑容还能装? 女人啊女人……他从来没猜过,这一次,却忍不住猜了一会。 夜如黑漆,繁星更显光亮…… 但是她的心,他确实猜不到…… 沉寂……二人都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不语,一样的天空,不一样的心事,她在猜二爷的心,而他却在猜她的心。 “黑大哥,你在我家已经数日,你可曾想念你的父母家人?” 高香寒眸如黑漆,低声问了一句,几乎每个午夜梦回,家中的父母都在她的脑海中,如影随形…… 家人?这二字让黑鹰怅然,他从不知道家什么,更不知道家人是什么…… 打小他就是被遗弃的孤儿,若不是他家主子收留他,只怕他现在早就不知身在何处了,或许,这世界上早已没有他了…… “我没家,也从不想家。” 声音中透着一丝的冷,却又无比的凄楚。 没有家?难道他是孤儿? 也难怪他如此冷酷,原来竟是个孤儿…… 一时间,高香寒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或许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怜悯?女人对男人的怜悯只会慢慢的变成爱意,她不要…… 几番思虑,高香寒还是决定不开口说话。 暗夜下的两个人影,就这样相对无言的站了许久。 “那你又是为何烦恼?说来听听。” 黑鹰终究忍不住,侧目问了高香寒一句。 高香寒没料到他会问这些,心中一怔:“哦……” “怎么?不想说?还是你觉得我是……坏人……” 这“坏人”二字说的颇为凌厉,又似是自嘲一般。也是,任凭是谁看见他这副模样,定不会当他是个好人。 他也确实不是好人,杀了那么多人,双手沾满了鲜血,早已背上了罪孽…… 高香寒有些惶恐,她心里虽然也对他保持芥蒂,有意疏远,可这“坏人”二字,她却从来也没想过。 “不不不,黑大哥,你误会我了,我烦恼的不过是些家常事情,说出来怕你笑话。” 高香寒摆着手急忙解释,和这样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说想家神马的,真心下不去嘴啊…… 黑鹰听完高香寒的解释,脸上依旧冷冷淡淡的,只是依旧盯着高香寒看。 高香寒受不起这样的目光,虽说她是喜欢看美男不假,尤其是这种肌肉男,很对她的胃口,但是色归色,原则还是得有。 “黑大哥,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屋里歇着去了,你也快回去歇着吧!身子才好些了,可得保重。” 言毕,高香寒侧身绕过黑鹰,打算回屋。 这才刚走了一步,没想到却被黑鹰一把拉在了怀内,高香寒吓的浑身一个激灵,这是肿么回事?身体已经紧紧的贴在了黑鹰壮实的身体上,尤其是浑圆的胸部,更是紧紧的贴了上去。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在她耳边响起……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非礼?还是霸王硬上弓? 高香寒愕然,挣扎着连推带搡低声道:“黑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嘘……”黑鹰眼神凌厉,一脸的严肃,压低了声音道:“别叫,我听见门口有脚步声。” 高香寒方才只顾和黑鹰说话,心思没用在周围的环境上,经过黑鹰提醒,这才侧耳听了起来。 只是她的“胸器”贴在他的身体上,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脚步声?莫非…… 对,一定是她……也就只有她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高香寒笃定这门口之人应该就是二剩媳妇,自打她来到枫山村,这二剩媳妇可是没少来她家门口偷听过。 只是这大半夜偷听,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高香寒握拳,这死女人,真是八婆的紧。遂努了努嘴,低声道:“我知道是谁,你先躲起来,我去门口瞧瞧。” 黑鹰有些迟疑,挑眉,脸上又几分犹豫之色,他的本意是想将偷听之人置于死地。 但是看到这双清澈眸子,他马上又点了点头,对这个女人,他心里已经由排斥多了几分信任,他信她不会出卖他…… “那你要小心……”黑鹰第一次关心人,话从口出,却又觉难为情起来,脸上一阵阵的不自在。 高香寒看出了他的窘迫和不自在,也不戳破,只点了点头,摆手让他快些离开。 待黑鹰躲在暗处,高香寒方往四周看了一番,正好院里有一盆清水,便端了水盆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去。 …………RS 最快更新,请。 第九十二章 泼了二剩媳妇水 果然,门口处,二剩媳妇正撅着个屁股将头贴在门上的门缝内看着,院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着。看不着,只能将耳朵又贴在了门口听着,嘴里还低喃道:“咦……明明俺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咧,这咋又没咧?真是见鬼咧。” 原来这二剩媳妇半夜起来去茅厕,结果隔着墙隐隐的听见高香寒家似是有男人的声音,这才瞧瞧出了门。打算从高香寒家的门缝内瞧瞧,是不是高香寒偷偷养汉子,好抓个现行,让她在村里头出丑。 “这死蹄子,咋就不说话了……” 正嘟囔着,却听门闩桄榔响了一声,不待她反应过来,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一盆水迎面泼来,浇了她一头一身,整个成了落汤鸡。 “呸呸呸……你……你想泼死俺啊?坏了良心的。” 一个尖厉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显得颇为突兀。 二剩媳妇一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水,一面气的直跺脚。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赶上这事了。 高香寒假装不知,“呀”了一声,随即又丢了木盆上前道:“这不是二剩婶子吗?这大半夜的,你咋不睡觉,跑我家门口来了?泼着没?快,快给我瞧瞧。” 高香寒说着便帮着二剩媳妇拧衣裳上的水,口内自语道:“若是知道婶子在门口站着,我说什么也不能将这洗脚水泼出来呀!你瞧瞧,这一身一脸的洗脚水,可咋办。” 二剩媳妇一听是洗脚水,登时大惊失色,立刻扯着嗓子直声嚷嚷道:“啥,洗脚水?你个死蹄子,你咋能拿洗脚水泼俺?哎哟喂,俺……俺的衣裳哟……呸呸呸……臭死咧……” 高香寒强忍着笑,若是真有一盆洗脚水,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泼她身上,让她不知好歹,听人窗户跟,活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云雀也披着衣裳跑了出来,先前高香寒在院中说话,她和钱妈妈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多出这么一出来。 “哟,这不是二剩婶吗?瞧着一头的水,这是咋了?这天也没下雨啊!” 云雀捂着嘴,一个劲的笑,这半年她也伶牙俐齿了许多,不再唯唯诺诺。 “你这小蹄子,不说话能死啊。” 二剩媳妇黑着脸,恨不得打着两人一顿,方能解恨。 “二剩婶,这你可不能怪我,这大半夜的,谁知道你会在我家门口呢!” 高香寒一脸无辜,用手狠狠的捏了一把二剩媳妇的大腿,假装帮她拧裤子上的水。 “哎哟!你这死蹄子,拧着俺的肉咯……黑了心的,疼死俺咧。” 二剩媳妇立刻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疼的她挠心挠肺的。 “呀!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你别给我装好人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半夜三更屋里头藏汉子,要不要脸。” 云雀脸刷一下白了,她是怎么知道这院里有男人的,看来她是听了许久了。 躲在暗处的黑影眼神冰冷,若是放在平日里,这女人,怕是早就没了性命了,只是今天,他不能开杀戒,先静观其变…… “二剩婶,你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谁说我家姑娘养汉子了,你这样红口白牙说瞎话,也不怕遭报应。” 高香寒倒是镇定的很,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养个男人又如何?旋即冷笑着质问道:“二剩婶,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不会就是专门来我家门口看我偷汉子的吧?” 二剩媳妇脸色一变,若是承认,这明天她可就成了村里的头号话题咧。晚上不睡觉,专听人家墙根子,这还不让村里的小媳妇们笑话死。 不能承认,坚决不能承认。 二剩媳妇打定主意,又挺直了腰板子,叉腰道:“你胡说,谁说俺是专门来听你家窗户根的,明明就是你养汉子动静太大,俺起夜时听见的。” 动静大?这……高香寒有些小邪恶,看来这二剩媳妇在这方面还颇有研究…… 嘻嘻,这大水桶腰,这肥硕的屁股,也不知道李二剩是如何消受的…… 想想那场景都可怕…… “你血口喷人,再胡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云雀气的乱颤,真恨不得给她两个嘴巴子。 “没事,云雀,你叫二剩婶说,她说俺养男人,那就叫她找村里的人来瞧瞧,瞧瞧是俺养男人,还是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闹事儿。反正我一个外头来的寡妇,被小人泼脏水,倒也不稀奇。” 高香寒说的风淡云轻,她笃定二剩媳妇不敢叫人来,先不说谁对谁错,单说这大半夜站人门口偷听,这一条,就够她受的了。 “来吧!二剩婶子,你也别站着了,在门口偷听多没意思,进屋里听吧!” 高香寒干脆让云雀将院门大开,等着二剩媳妇进门。 黑鹰捏紧了拳头,若是这女人真敢进来,他一定不饶…… 二剩媳妇没想到高香寒会如此大方,完完全全的开了门让她进去。 难道,她真是听错了? 她心里一阵阵犹豫,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若是进去了,这不明摆着认了偷听一说。可若是不进去,说实话,她又不甘心,多好的机会啊,若真是找出男人来,这小贱人的好名声,也就到头咯…… 二剩媳妇一时进退两难,更兼衣裳都湿透了,身上更是冰冷的紧,且不说她回家怎么说,单是这样就容易作病。 “二剩婶,你咋还不进来,再不进来,这汉子可就跑咯。” 高香寒双手抱在胸前,挑眉浅笑,等着看二剩媳妇如何收场。 二剩媳妇气的干瞪眼,默了半响才啐了一口道:“你别拿话激俺,俺告诉你,今儿这事没完,反正俺就是听见你家有男人的声音咧!这事儿就是说破天,俺也没说瞎话。你等着,今儿俺先饶你一遭儿。” 言毕,便扭着腰往她家去了…… ………… 看着二剩媳妇消失在夜色里,进了她家门。高香寒这才猛地舒了口气,看来往后说话必须小心谨慎才行,今天算是躲过了一劫,可往后呢…… 躲在暗处的黑鹰也放松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杀人就解决了问题,这种感觉…… 黑鹰唇角不由自主的又勾起了一抹笑容,发自内心的笑…… “黑大哥,没事了,你快回屋歇着吧!” 高香寒先去安抚黑鹰的情绪,方才她也害怕二剩媳妇进屋来,若是真进屋,难保她的安全不受到威胁。 黑鹰并不答话,只是径直的回了房中去…… 这人……忽冷忽热的…… 琢磨不透…… 回了房中,钱妈妈一脸急色的迎了上来,方才她本想出门去,可又怕小少爷醒来,只能坐在炕上干着急。 “这二剩媳妇,半夜三更的居然偷听?” “可不是,真是吓死我了。”云雀现在想起来还后怕,若是真让她搜出男人来,她家三小姐这名声可就完了。好不容易在这里过了安稳日子,要是毁了名声可咋办。 高香寒随着钱妈妈坐在了炕沿上,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安安,叹道:“这往后咱们都得注意,可不能让她再抓到把柄。若是让她抓了把柄,只怕祸事要来。” 钱妈妈和云雀忙点头称是,每个人心里又多了几分警惕。 三人默坐了一会子,钱妈妈和云雀便伺候着高香寒躺下歇着。 高香寒躺在炕上辗转,不知这黑大哥何时能好利索,何时能离开,更不知这二剩媳妇会不会出去乱说…… 哎……这定时炸弹,让她寝食难安。 ………… 再说二剩媳妇一扭一扭回了家,本想悄悄的溜进屋里换了衣裳睡觉,谁知道才一进屋,就看见李二剩披着个衣裳坐在炕沿边上,一言不发的瞅着她看。 “这大半夜的,你这是干啥去咧?” 二剩媳妇心里一怔,吓得忙别过脸去,不敢让她男人瞧见她一头一身的水。 “快睡吧,俺不过是去了个茅厕,又不是偷汉子去咧,你紧张个啥。” 二剩媳妇敷衍了一句,关了门,就要上去吹灯,打算摸黑换衣裳睡觉。 谁知道李二剩早就听见了她和高香寒的对话,此时李二剩正黑着脸,气鼓鼓的瞅着她,一字一句道:“红霞,你咋能这样咧?你说你这样图个啥?听人墙根,亏你也能干出来。” 二剩媳妇刷一下涨红了脸,本想瞒着,看来也是瞒不住了,干脆撩着眼皮子压低了声音道:“孩子爹,不是俺要巴巴的去听她家墙根,你是不知道,她偷着养汉子,俺都听见声音咧。你说这样不知羞耻的jian货,俺能不去瞅瞅吗?” 二剩媳妇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鄙夷。 “啥?偷汉子?你可别胡说,这话可不是乱说的。俺看那高家媳妇是个正经人,可不会干那样的事情咧!” 李二剩显然不信他媳妇的话,脱了衣裳往炕上一趟,身边的大妞轻轻翻了个身,睡的正香。 二剩媳妇一面脱衣裳,一面严肃道:“俺没胡说八道,俺说的可是真的,俺真的听见男人的声音咧。” “你想想,那小蹄子长的又不差,年轻轻的就守了寡,她咋能守得住?”RS 最快更新,请。 第九十三章 再进苏府 二剩媳妇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干脆脱了个赤条精光,吹了灯,赤条条的钻进了李二剩的被窝内,一手搂了李二剩的脖子,回了一句。 李二剩登时红了脸,别过脸低声道:“就你能守住,旁人都守不住。” 二剩媳妇脸一红,嗔笑,伸手在李二剩的大腿上轻轻掐了一把,拉了被子掩在二人的头上,低声道:“俺守不守得住你还不知道?这么些年,你看俺和那个男人多说过两句话咧?” 言毕,她整个人都贴在了李二剩的怀里,有男人就是好,这没男人的女人,那还能叫女人? 一时间,被窝里一阵响动,二人两情缱绻,柔情蜜意…… 第二日,晨光柔照,一片祥和。高香寒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便带着云雀去切凉粉。 在凉水内放了一个晚上,这凉粉越发的晶莹剔透,看着就十分的有食欲。 这凉粉的吃法多样,可以做烩粉吃,若是吃烩粉,这里面要放上炸好的肉丸子、炸好的豆腐块、时令蔬菜、粉条、豆芽、卤肉。这些东西一锅烩了,那才叫个好吃。 尤其是逢年过节,来人去客,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烩粉,那真是美极了。 凉拌凉粉,这个是最简单的吃法,将凉粉切薄片,拌上酱料,吃起来酸滑劲爽,还能去火,是去油腻的好菜。 “姑娘,你别说,这东西看着还真不错,应该美味。” 云雀往嘴里塞了一块,凉凉的,口感很好。 高香寒笑笑,她哪里知道这东西在二十一世纪买的有多火爆,夏天吃凉粉,那是再惬意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日上三竿,待人都来齐,高香寒端上了拌好的凉粉,这烩粉得晚上做,炸肉丸什么的,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来。 众人落座,这些天大喜媳妇娘俩和阮家娘俩可算是打了牙祭解了馋了,每天都有好东西吃,比过年还热闹咧! 阮家娘子咬了一口凉粉,连声的点头:“咦,这味道不错,酸酸爽爽的,倒是挺合口味的。” 众人也都点头,一个个赞不绝口。 高香寒松了口气,总算是没白忙活,这凉粉做起来不容易,费工夫,也不知道这位二爷能不能喜欢…… 这一整天,高香寒又带着众人卤了一锅下水,有羊下水、猪下水,下水里这次多了心、肝、肺。她还弄了一锅血块,这血块是羊血。羊血是热的,性平和,吃起来味道有些咸,入脾经,可以活血补血。而猪血性质有些寒凉,可以烤着吃。 只不过以现在的条件来讲,烤着吃不现实,家里并没有烤具,只能是吃羊血。 光弄这些东西,就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到了晚上,几乎累的她直不起腰来,两个胳膊更是酸的厉害。好在要用的料都备了个齐全,明天可以直接带着上苏府去,其余的肉和蔬菜,苏府一定有,自己倒是不用备着。 躺在炕上,高香寒看着怀中的安安。明天对她来说是个大日子,此番前往,若是能成了事,往后这日子也就好过了。 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只有手里头有了银子,凡事也能好办些。 “安安呀安安,你可得快点长大啊,长大就能帮娘咯……” …………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大早,高香寒便带了大喜媳妇娘儿俩、阮家娘子娘儿俩、云雀往苏府去,临行前她特意往胸前垫了一块用棉花做出的垫子,她怕到了苏府干活会溢奶,到时候胸前湿了一大片,多丢丑,她还特意嘱咐钱妈妈一定要照看好黑大哥和安安。 高香寒一来怕黑大哥惹事,二来也是怕节外生枝,他就好比一个定时炸弹,一日不走,她就要多担这一日的心。 ………… 六人推着板车一路赶到苏府,为了掩人耳目,特意选了小路。好在人多,倒也不显吃力。这板车内拉着的便是他们这些天做好的凉粉、下水、血块等一众食材。 蓝根子拉着板车,狗子和云雀在边上推,这三个人,这些日子熟络了,也玩的开了。 云雀虽说正值碧玉年华,可玩性不该,和根子狗子有说有笑的。 “姑,啥时候到。” 狗子喘着粗气,今天为了去苏府,他娘特意给他穿了一件过年才穿的新衣裳,脚上也是她娘给新做的鞋,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就快到了,别急。” “俺听说苏府可大咧!” “是咧……俺也听说咧,说府里啥都有,比里正家里还要好出许多倍咧” 几人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起了苏府的华贵,气氛十分热闹。 才走至角门,那日在门口守着的阿福便笑盈盈的迎了出来,今日这嘴脸可是比那日见到的要好出许多倍来。 “姑娘来了,我家主子正在后院等着,你先随我来。” 阿福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高香寒颇为心酸,想着那日的遭遇,果然是朝廷有人好办事,搭个土豪好过桥…… 高香寒叮嘱了云雀等人几句,便随着阿福往后院去。苏子谦正背着手站在回廊上等候,墨发轻扬,每次看到他都有种很养眼的感觉。 “苏大公子好。” 礼数不能少,高香寒上前忙施了一礼。 “东西可准备妥当了?你还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苏子谦倒也不罗嗦,笑的一脸春风,盯着高香寒询问。 “人手都带齐了,只是食材还差许多,我只带了几样特别的食材,其他的还需要府上提供。” 高香寒如实说道,不卑不亢。 “哦!这些东西我会交代赵管家和阿容,你只管去做便是了。” 苏子谦言毕,摆了摆手,吩咐阿福带着高香寒去,一面又让人去吩咐赵管家和阿容。 ………… “娘,这里好大好气派啊!” 狗子巴巴的瞅着苏府的后院,雕梁画栋的,树上还挂着雀儿,叽叽喳喳叫不停,来来往往的人穿戴不俗,说话细声漫语,很是好听,这些他可是从来没见过的。 “闭嘴,这里可别乱说话。” 阮家娘子忙捂了狗子的嘴,不让他说话。她也没来过这样好的地方,束手束脚,显得格外谨慎。 蓝根子和她娘也看傻了眼,虽然他们知道这苏家富的流油,可还从未没进来瞅过呢。这第一次来,倒也算是开眼了。 云雀倒是司空见惯,国公府可是比这个气派多了,所以相对比较淡定。 “高姑娘,来来来,先进厨房。” 阿容笑吟吟的迎了出来,一脸的殷勤。 “阿容妈妈,几日不见,你可还好?” 高香寒忙上前问好,二人寒暄了几句,便切入了正题。 阿容知道高香寒这是给二爷做菜,自然格外的上心。这二爷比她家苏老爷还有权势,万万得罪不起的。 “你有啥需要就尽管开口说,府里有的你现拿去用,没有的,我叫了人去买,保准给你办妥当了。” 阿容引着众人进了厨房,又絮叨了几句。 “好!那就有劳阿容妈妈了,我要的东西,我给您开个单子。” “行,这样最好,免得一趟一趟去拿了。” 阿容叫了人来,高香寒说,那人写,单是食材就写了足足一整页。 写好了单子,阿容吩咐人去置办,高香寒也开始撸了袖子,准备开工。 “那……这里还用我帮忙不?” 阿容瞅了瞅高香寒身后的一众帮手,不知道是该留下帮忙还是出去。 毕竟这做菜都是有行规的,人家愿意教给你,你才能留下看,不愿意,你是万万不能看的。 高香寒瞅着阿容的模样,自知道她心中所想,其实留不留关系都不大,只不过若是真不让她留下,这面子上却也不好过。 反正她重要的都已经在家做好了,也不怕她偷师,遂笑道:“您老要是不忙,就留下来帮帮我,我有些地方做的还不行,还得您老来指点指点。” 高帽子,绝对是一顶奇高无比的帽子,但是阿容却戴的十分舒心:“唉,好咧,那我就留下搭把手。” 厨房内一时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 “二爷,您说那姑娘……她能做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属下看着玄。” 后院内,苏子谦正陪着二爷坐在亭子的石凳上喝茶。说实话,他真不看好高香寒,毕竟他家二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么可能稀罕一个乡下丫头做的菜,除非……他此番出行,确实变了口味…… 想到此,面上不觉多了一抹坏笑。 二爷一脸淡然,端着香茗,唇角挂着一丝丝笑容,轻哼一声道:“子谦,你可别小看了这女子,说不定,她就真弄出什么大惊喜来。” 大惊喜?苏子谦有些不信,就一乡间野夫,能有什么大惊喜,只要别是惊吓就好。 “对了,定国公府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大的动静?高明远与我大哥来往的可还密切?” 二爷蹙眉,似是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 “据探子来报,最近来往的十分密切。尤其是高国公的女儿慧娘娘,近来可是没少替大皇子说好话,看来这高家,是要与您对这干了。”RS 最快更新,请。 第九十四章 二爷试菜 “慧娘娘?此女人的手段我倒是听了些,就连我母妃都拿她没辙,看来是该提防提防。”二爷皱眉,这高国公是开国功臣,其女又进宫为妃,若一朝有孕,可就大为棘手。 “是该堤防,尤其是高明远,他可是禁军统领,若是真与大皇子勾结,这宫里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嗯,且容我想一想!”放了手中的茶碗,二爷若有所思,这三个人若是搅和在一起,看来真是要逼着他出手不可…… ………… 高香寒这边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各色菜样都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大理石长案上,有羊杂汤、溜肥肠、酱羊杂,酸菜炒杂碎,韭菜焖羊血、酱猪肝、黄豆酱鱼、酱香豆腐、烩粉块、拌凉粉、酱大骨、青菜猪肝汤、小鸡炖蘑菇、锅包肉、杏仁猪肺、臊子面…… 最后还切了一盘煮好的香肠和一碟腌制好的野菜,这一餐,算是大功告成。 这一桌子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很是惹人眼馋。 尤其是这些用料,可都是人家不吃的东西,没想到她竟都能做出这些美食来……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阿容有些羡慕嫉妒恨,想着那日为何不一下拍了板,收了高香寒,这下可是没机会咯…… “阿容妈妈,东西都做好了,可以送过去了吗?” 高香寒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这些日子没休息好,她都瘦了。 阮家娘子和大喜媳妇一言不发,这样的地方,能来一次已经是福分了,哪敢多说。 “行,我叫人送过去,你也跟我一道去吧!我家公子说是让你去报菜名。” 报菜名?好家伙,真是把自己当酒楼的小厮用了…… 不过为了往后的好日子,一切都不算是事儿。 “好咧,那就有劳阿容妈妈了。” 高香寒叮嘱云雀等人别乱跑,自己便随着一众端菜的人去了后院的厢房。 这一次,是在一间宽敞的花厅内,这花厅比寻常人家的两间大房还要宽敞处许多来,里面的陈设更是新颖别致,古色古香。 右手边的案几上还放着一尊镏金的香炉,炉内焚着香,屋内香气缭绕,扑鼻而来。 难怪梁代太子萧统会有一联来赞香:“随风本胜千酿酒,散馥还如一硕人。” 果然是道尽了这焚香的好处,和闻香之人的惬意。 二爷就坐在左手边的雕花屏风后面,万恶的屏风,看来这一次还是看不到这位二爷的庐山真面目咯……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丑到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是他故弄玄虚,故意营造神秘气氛, 高香寒绕着手指,想的出神,忽的却被人轻推了一下胳膊,抬眸一看,却是苏子谦。 苏子谦正咧着嘴笑,笑的似是有些不怀好意,低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伺候着。” 伺候?伺候什么? 回过神来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让她绕过屏风去伺候里面的二爷。 这“伺候”二字意思颇多,有穿衣服的伺候,也有不穿衣服的伺候,高香寒有些犯迷糊,若是进去了,是后者的那种伺候,可怎么办?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 苏子谦再次催促,见高香寒不动,他干脆伸手推了一把高香寒,自己却拍拍屁股带着一众下人离开。 天哪,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人性,王八蛋。 高香寒忽然有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是她似乎有些后知后觉,待她站稳身子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撞在了屏风后面的一张檀木桌子角上。 这家伙,真是要死了,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下这么大力度,撞死人了…… 高香寒忍了疼,忙歪歪扭扭站起身来。这不是成心让她出丑吗?如此狼狈的出场,还不让这位“二爷”给笑话死了。 果然,那二爷正憋着笑,直直的瞅着她看。只是次一次,他既没有叫人拉个纱帘,也没背对着她,完完全全的展现了一个真实的自己。 高香寒抬眸,看着这张脸,几乎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男人,怎么可以长的如此好看…… 这种好看让她一个女人都嫉妒的要命,且不说皮肤好坏,但是一双眸子,明亮有神,却又有一丝的冷傲,深邃不可见底。 就只这一双眼睛就足以秒杀这普天之下的所有女人,除非这女人不好“色”,但是女人不好色,那还能叫女人吗?除非是百合,不进男色。 当然此“色”非彼“色”,那人眼中的色与男人的眼中的色并非一类东西,但是脑海中形成的感觉却都是一样的。 “你来了?来就来,何必行此大礼。” 声音温润如玉,说不出的好听…… 美男啊美男,高香寒已经完全进入了脑力分散状态,完全忽略了二爷话中的戏谑。这样妖孽的男人,他是怎么存活在这世上的,长这么大,他得经历多少女人的勾引啊,不容易啊不容易…… 二爷看着高香寒一脸痴痴呆呆的样子,心中不觉偷笑,这普天之下,还没有那个女人能抵抗他的魅力,没有…… “难道你今天来就是给爷看你这张痴痴傻傻的脸的?还是你故意装作这样,不想还爷给你的信物了?” 二爷忍了笑和心中的得意,故意板着脸,将声音提高了几个音节。 高香寒这才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立刻站直了腰板子,回话道:“二爷您是多想了,今儿我来就是来还回您的扳指的。” 言毕,高香寒从腰间的香囊内拿出了当日二爷给的那扳指,缓缓递了上去。 二爷也不推辞,径直的伸出了左手,饶有兴致道:“来,给爷戴上。” 高香寒黑线,心道,我是来兑现约定的,又不是来卖笑的,这男人……空有一副好皮囊,一点都不尊重女性。 心里虽如此想着,人却不由自主的动作起来,拿了扳指,往二爷拇指上套去。 这动作,总让她联想到婚礼上男女互换戒指那一幕,心里别别扭扭的。 这样的男人虽然皮囊好,但是不知道被多少个女人给那什么过了,她可不想要…… “好了,扳指我还给你您了,那您是不是也该兑现您的诺言。” 高香寒戴好了扳指,再次挺直了腰板子,返回了正题上。 二爷倒也是个爽快人,点了点头,旋即瞅着桌上的菜道:“不错嘛,看着倒是挺有食欲的,看来你还真有两把刷子。来,给爷盛上。” 自己动手会死啊,高香寒心里嘟囔了一句,憋着气先盛了小半碗羊肉臊子面,这面要是再泡,可就不好吃了,先让他尝尝这个。 “二爷请慢用。” 高香寒双手递上了饭碗,谁知这二爷并不接高香寒手中的碗,而是挑眉冷笑道:“你就打算让爷这样吃?” 什么什么,难道你还打算让姑奶奶喂你不成。高香寒涨红着脸,索性将碗放在了桌上。 “二爷,我是诚心来兑现诺言与您谈交易的,并不是来卖笑的,喂食,恕我难以从命。” 真是变态,再是土豪也不能作践人吧! “哈哈哈……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喂食?就你?哈哈哈……” 这家伙笑的甚是刺耳,眼里带着一丝嘲弄,猛地起身将唇帖在了高香寒的耳上,冷声道:“想什么呢?爷只是让你替爷试菜,至于你……爷可没有任何兴趣。” 高香寒浑身一阵僵硬,只觉得一股暖气从耳蜗划过,痒痒的,麻麻的,说不出的感觉。 但是他这言语间满是羞辱,高香寒却是能听出来的。高香寒涨红了脸,怒瞪着二爷,这家伙,摆明了是怕她在饭菜内做手脚,才会让她先吃。 真是自以为是的家伙,要是想加害于他,何须在饭菜中做手脚,直接揣把刀,结果了他。 “吃就吃。”高香寒实在不想失了这次机会,浪费了众人的心。嘟囔了一句,便拿了银箸夹了各样的菜,赌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二爷饶有兴致的盯着高香寒看,似是觉得高香寒的吃相好笑吧,唇边竟带了一抹笑容。 也难怪了,高香寒自打到这里,一直我行我素惯了,一时竟忘了吃饭要小口慢咽,此刻她狼吞虎咽的吃相,确实不雅,难怪他会笑。 高香寒嘴里正塞着一嘴的猪肝,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好不尴尬。 该死的,每次遇见他都这么的囧,真是上辈子欠他的了,这辈子故意来整她讨债。 奚落吧,让奚落来的更猛烈些…… “啧啧,没看出来,你倒是挺能吃。” 二爷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又恢复了一脸的漠然。 不待高香寒回嘴,他又接了一句:“行了,给爷盛上吧!爷可没功夫看你这猪一般的吃相。” 高香寒憋着气,要不是为了店铺,她才不会如此没气性。 赌气夹了菜,也不出声,径直的递在了二爷的前头。 这二爷瞥了一眼高香寒的脸色,倒也不生气,反而笑着接过了她手中的碗,放在唇边吃了起来。 高香寒夹的是溜肥肠,她料定这东西他一准没吃过,果然,他夹在箸上,看了又看,犹豫了半响,还是送入了口中。 “咦……这味道……这味道倒是不错,说说,你是拿什么做的?如何做的?”RS 最快更新,请。 第九十五章 强吻 二爷边问边又往嘴里塞了一截子猪大肠进去,吃的津津有味。 高香寒忽的起了玩心,眼睛眨巴了两下,俯身笑道:“要说这溜肥肠的做法倒也简单,只要把猪大肠内的秽物捣腾干净,再拿水煮了,爆炒……” 高香寒的话还未完,那二爷就立刻变了脸色,嘴里聚咀嚼的速度登时慢了许多,高香寒以为他一定会吐。只是他没有,他依旧若无其事的咽了下去,只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很痛苦。 放了银箸,冷声道:“你……你居然让爷吃这脏东西……你可知道后果?” 是啊!装了大粪的肠子,说出来人人都不愿意听,但是他方才分明就吃的极香,现在反倒来怪她。 “二爷,这可是您要问我做法的,我不过是按照您的意思回答罢了。再说,方才您明明就吃的津津有味,又不是我硬往你嘴里塞的。” 最后两句,高香寒几乎是压了声音说的,这大肠虽然是不干净的东西,可倒腾干净了,照样是美味。 “你……” 不待高香寒反应,一张怒不可遏的脸已经靠近了她的脸颊,高香寒看着这双眸子,不禁大惊,心里莫名充满了恐惧感。 不就是个溜肥肠吗,至于如此吗? 高香寒有些不敢看这双眼睛,想要躲开,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二爷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眸子直直盯着她看,勾唇,开口道:“说,你为何如此捉弄与我?难道你是要挑战爷的耐心不成?” 高香寒有些怕这双眼睛。极力挣扎,但是却根本使不出力气来,只能辩解道:“二爷,我从没想过要捉弄您,更不敢挑战您的耐心。这下水虽然未处理前是脏的,但是这下水我都已经处理了五六遍了。而且我方才也吃过了,有什么脏的? 这乡下地方,日子艰难,吃这些东西也在所难免,只要味道好,它就是美味。” 高香寒的辩解他似乎并未听进去。仍是一脸怒色,拧着眉毛。丝毫不肯舒展开。 “好……即便如此,那你方才也不该……不该说它是……” 高香寒扶额,她原本只是想捉弄他一下,可从没想过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若是知道会是如此结果,她是断断不会说方才的那一句话的。 “我……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二爷莫怪。方才的话我收回。还请二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多多包涵。” 声音有些低。但是二爷依旧听了个清楚。 “好好好,既然你能开的玩笑,那爷也能。” 高香寒不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只是觉得整个人似乎被他拉的越发贴近了他的身体。 她极力挣扎,根本无法挣脱,反而被二爷拦腰一揽,整个人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体上。尤其是她那e罩杯的“胸器”,更是与他的身体来了个亲密接触,莫名的慌乱。 近在咫尺的距离,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高香寒一阵慌乱,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该死的,看他这一脸的坏笑,莫非他是要霸王硬上弓? 虽然她早就失了身子不假,可她也不是随便的人。况且这失了身子的是原主,不是她。 “你……你要……”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唇上却一阵冰冷,二爷的唇居然压了过来,吻在了她的红嫩唇瓣上。 高香寒心慌的紧,忙伸手往后推他,但是就凭她这幅身子,如何能推动面前的男人。他就好比一座大山,而她是小小愚公,如何能撼动。 高香寒只能往后推,没想到却正好贴在了墙上,这样反而让他占了有利地位。 高香寒啊高香寒,你真是猪脑子…… 自作孽,真心不可活啊…… 二爷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反而想要探究,高香寒慌的几乎不能呼吸,紧闭着双唇,就是不让他进入。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抗拒,遂停了动作冷笑道:“你不是爱玩笑吗?怎么?这会子又这般抗拒了。你是口是心非,还是欲擒故纵?” 玩笑?有这么玩笑的吗?还欲擒故纵,妹的,真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高香寒涨红着脸,恨不得给他一个嘴巴子,但是可惜她的手已被他钳住,根本动不了。 看来这家伙是老手,早就知道会挨打,才会提前做了防备。**裸的色狼啊…… 真是有眼无珠,和这色狼交易…… 高香寒悔的肠子都青了,挣脱不开,只能怒目盯着二爷,冷声道:“你放开我。” “放开你?方才你捉弄爷时为何没想到这一层,哼哼……”二爷眼中又闪过了一丝嘲弄,这女人,怎么就不懂玩火**…… “你这个禽兽,你想怎样?” 高香寒也被彻底激怒了,不就说了句玩笑话吗?就算要她付出代价,也不该是如此令她羞辱的代价。 “禽兽?哈哈哈……骂得好”二爷讥诮着将唇再次贴在了她的耳际,有些暧昧的低声道:“那你可知禽兽会做出什么事来吗?” 高香寒心一沉,身子不由一软,这禽兽,果然要霸王硬上弓吗? 悔啊!怎么就没带把刀来,废了他,免得他再去祸害这世上的女子。 二爷得寸进尺,反而将身子贴的越紧,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瞅着高香寒,邪魅的轻声挑逗道:“怎么不反抗了?这么乖巧?莫不是打定主意要跟着爷了?” 高香寒黑线,这男人,未免也太自傲了吧?就好像这全天下的女人都愿意随时为他宽衣解带一般。 她心中冷然,干脆也豁出去了,不怒反笑道:“既然二爷喜欢用这样的手段逼人就范,就算我再反抗怕也无济于事。我不过是这河沿镇上的一抹浮萍,本就是风大随风吹的。如今既然二爷非要用强的,我还能说什么?” 高香寒仰脖,索性也盯着二爷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副悉听尊便,任君采撷的模样。 此刻也只能以毒攻毒。剩下的也只能看他如何想了。 高香寒脸上虽然笑着,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安安还那么小,若是今天真被这禽兽给糟蹋了,她该怎么办?死是不可能了,为个禽兽死。真是窝囊死。就当被狗啃了一口,自己疼着忍着…… 她自问自。她虽不是个尽善尽美之人,可自打她穿越至此,却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这样的惩罚,未免太重…… 心里一阵酸楚,眸中不由渗出了丝丝泪水。只是这泪水绝不能让它流出来,即使是苦的,也要咽进肚里去…… 二爷看着这一双眸子。似是僵在了原地,握着高香寒的手也渐渐有放松的迹象,表情有些颓废。 “好,今天爷暂且饶你一遭,若是再犯……” 他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笑道:“不……不会再有下次了……” 高香寒浑身一阵冰冷,脚踝处发软,手腕上的轻松让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魔爪。 这禽兽……连收手都是这么没人情味…… 二爷已经兀自坐回了原处,若无其事的拿了银箸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爷夹菜。” 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高香寒艰难的往前走了两步,心慌的厉害,就连筷子都拿不稳。 勉强敛了心神,夹了一口鱼过去。 二爷一脸淡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风淡云轻的接过了高香寒手中的碗,再次吃了起来。 一直到尝完了所有菜式,他都一言不发。 当然除了下水,高香寒笃定,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吃下水,哪怕是听到,怕是都要作呕咯。 “恩!口味倒是别具一格,独特的很,只是这些食材……” 食材……看来他还是对这猪大肠耿耿于怀啊…… “二爷此言差矣,食材只要干净,做出味道了就没有不能吃的。况且这下水还能养胃,若是推广开,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高香寒虽然还心有余悸,但是既然都已经被他占了便宜,总不能让他白占吧,说什么都要拿下他,让他出钱开店。 握拳,一定要让他出钱。 “这倒也是,你果真能推广开倒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二爷抬眸,又看了一眼高香寒,似是格外有深意。 高香寒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也不知他心里有什么沟壑,正没主意,却听他道:“行了,这开店的事爷准了,需要多少银子,你只管说,爷让人给你送过去?只是这地方你选,爷只收红利,旁的爷一概不管。” 高香寒愕然,他……竟然没有为难她,竟如此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出乎意料,太出乎意料了…… 高香寒大喜过望,呆呆的站在原地,心潮澎湃。这下总算是能和阮家娘子、大喜媳妇交代了,也不枉她们跟着忙了六天,这些辛苦总算是没白费。尤其是方才的屈辱,也算没白受。 “还杵着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又是一脸的坏笑。 后面他没说出的话,高香寒自然明白都是什么,真是人面兽心,说话总是这么不招人待见…… 反正银子到手,旁的她倒也不想再去计较那么多,管他人面兽心还是兽面人心呢!只要给钱,一切都好说。 ………… ps: 感谢karlking打赏的和氏璧,感谢土依水中、隽秀叶子、兴语、沫沫良打赏的平安符,感谢春秋楚人、欧陆地板打赏的香囊 第九十六章 铁汉也柔情 晌午山间的小路上,绿树初吐芬芳,翠意盎然,很是惬意。 高香寒带着一众人推着板车悠闲的在山路上漫步行走,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妹子,你说那贵人真肯给俺们送银子来?不会是拿话哄俺们吧?” 阮家娘子喜归喜,心里却又有些担心。人家再有钱,那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咋就那么容易给出来了。 高香寒浅笑,怀里还揣着字据,这字据可是出门前苏大少爷拿过来签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还能有差? “怕什么,我这里可是有字据的,要是不给,闹到衙门去,也得拿到银子。” 受了那么大屈辱,若是连个字据都拿不到,还如何在河沿镇混,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这几人听说有字据,这才安了心,欢欢喜喜的往前走着。 “娘,等开了店,俺想去学堂念书。” 狗子双眼亮晶晶的,他是真渴望能上学堂,虽然他这年纪已经过了开蒙的年纪,但是能识得几个字,他也是愿意的。 “这……”阮家娘子皱着眉,有些为难,上学堂可都得要束脩,听说一年就要二两银子,这么多钱她怕是拿不出来的。娘没用,连孩子都要跟着受罪。 阮家娘子心里酸楚,又想到她那早死的男人,更是伤感。 “行,姑开了店就送你去私塾读书,往后啊,你可得好好认字学习。长大了给你娘长脸,知道了吗?” 高香寒拿手拍了拍狗子的后脑勺,这孩子聪明伶俐,不上学认字,真是可惜了。况且她也知道阮家娘子的难处。往后也就指着狗子了,必须帮衬一把。 “妹子,这可使不得,这一年的束脩可就是二两咧……再说他都这么大了,早就过了开蒙的年纪咯,那先生还能要他?还是算了吧。” 阮家娘子叹气,这狗子跟着她可是没少受罪,可是有啥法子呢…… “嫂子,你就别管了,你要是过意不去。往后在店里多干点活就是了。狗子才十岁,开蒙也不晚,让他去吧,孩子总是识点字的好,说不定啊。这念书念的好。还能给你念出个秀才郎咧!到时候你这当娘的,可就有好日子过咧!” 高香寒有些心酸,古代有多少孩子就是因为上不起学堂而荒废了,不懂文化知识,不懂科学,这一辈子就只能定格在这大山里了。 阮家娘子很是感激,抹着眼泪道:“狗子,还不快给你姑磕头,你往后长了出息了,可别忘了你姑。她可是咱家的大恩人。” 山路上,都是小石头,狗子跪在地上就磕头。 高香寒有些心疼,忙搀扶起来:“别说恩不恩的,咱们人穷志不穷,到了学堂,咱好好学。” “哎,俺听姑的话,俺一定好好学。” 这一路上狗子乐开了花,又是跑又是跳的,很是开心。 蓝根子却皱着眉,有些惆怅。高香寒知道他也想去上学堂,但是他这岁数,在枫山村再过两年可都该说媳妇了,上学……怕是不行了。 转念又一想,这孩子底子好,算数算的好,将来倒是个不错的账房,遂笑着绕到蓝根子身旁:“根子,你想不想将来做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蓝根子眼睛晶亮,他咋能不想呢! 他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好好的让他娘享清福,他娘这些年实在是太苦咧。 “姑,俺想,俺做梦都想。” 高香寒点了点头,笑道:“那行,等开了店,我来教你做账,你出了师,你就是店里的账房先生。” “真的?”蓝根子一脸喜色,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回身对他娘道:“娘,你听听,姑让俺当账房先生咧!” 大喜媳妇也喜的直点头,心里更是感激高香寒,这妹子,真是没白认,太仁义了,有了富贵也不忘帮衬着身边的人。 啥叫人心,这就叫人心…… 这一路上,几人又商议了一下开店的事宜,毕竟这镇子上地方有限,须得找一处热闹繁华的地方。 只是这热闹繁华的地方,基本都有人占着了,一时半会找个好的却也难。 “对咧,俺想起来咧,俺前些日子听说南街有家卖包子的不卖咧,说是要把店铺兑出去,也不知道现在兑出去没,要是没有,咱们正好要了,那地方正好挨着集市,可热闹咧!” 阮家娘子每日出摊,她对镇子上的事情自然了解的很。 “南街卖包子的?该不会是咱们村孙地主家的吧!” 大喜媳妇一脸狐疑,接了一句,哪里卖包子的就两家,有一家是村里孙地主家的。这孙地主也不自己卖,专门雇了人卖,地方却是他家的。 “唉唉唉……对咧,就是什么孙家来着……说是他家的大儿子不行咧还是咋的,找了个算命的,说他家的包子铺位置不好……对对对,就是这个说法,没错儿。” 阮家娘子肯定的说了一句,这有钱人就是爱折腾,开个铺子还怕冲了自己的儿子。 这孙地主高香寒可是知道的,只是从没见过孙地主。至于他家儿子,她倒是熟悉些,大儿子是个傻子,都十**了,还和三岁小孩子似的。 上会云雀去打水,差点没被他给推井里。至于老二倒是生的十分的出挑,为人也不张扬,性子听说也好。这枫山村几乎只要是有些颜色的姑娘,可都心里惦记着他呢。 “姑娘,那孙家老大我可记得,上次差点没把我推井里,这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云雀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的,不过这人倒也算个可怜人,那么大了。才是三岁娃娃的脑子,哎,世事无常,那么个有钱人,偏偏是个享不了福的…… “云雀妹子。你可是不知道。说起来这孙地主也够头疼的,生了这么个儿子,都十九了,也没个媳妇,成天家的就知道往外跑,追着人家小媳妇子要奶吃,你说说……哎……倒是那个小的是个机灵的,否则这孙家可就算是完了,绝根了,又那么多钱有啥用处。还不如人家生养个好儿子咧。” 大喜媳妇还觉有些可惜,那老大生的可标志咧,像这样有钱的人家,他咋就摊上这样的事情。 “他家为了这个可是没少捣鼓,又是算命。又是烧纸的。可咋弄都不行。” 高香寒听着有些好笑,又有些苦涩。这是病,要是不治,就算把天王老子请下来,那也是好不了的。 不过这种病在现代尚且无法痊愈,更何况是在这科技医疗都不发达的古代,或许迷信也算是一种精神寄托吧…… “妹子,要是真是他家要兑铺子,俺愿意和你去说。那孙夫人是个好人,好说话。对人也好。” 大喜媳妇对孙夫人的印象很好,这孙夫人是外村来的,嫁到孙家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势利眼过,有时候闹天灾,她还拿出自家的粮食往外接济。这样的人,她咋就摊上这事咧…… 高香寒点点头,兑了他家的铺子也好,一个村里的,有啥事也好说话。 “行,那明儿先让阮嫂子打听打听,要是真是孙家,咱们就兑了。” 商议定,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子,便各自分开回家,不提。 ………… “安安,娘回来咯。” 这半天不见安安,高香寒的心早就飞到安安身边了。 云雀掀开门帘,高香寒往里一抽,登时吃了一惊,钱妈妈居然不在,只有黑大哥在炕边上逗着安安玩,安安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是什么情况…… 高香寒愕然,心里有些犯懵…… 黑鹰回身见高香寒进了屋,脸上有些尴尬,立刻停了逗弄安安的动作,迅速站起身来。 “黑大哥,你……” 高香寒有些不敢相信,他这样的男人还会逗弄小孩子……太不可思议了,铁汉柔情?还是他本来就不冷。 “姑娘,你可是回来了?安安饿了,我去给他熬粥吃了。” 钱妈妈端着一碗粥匆匆进了门,见黑鹰站着,忙笑着对高香寒道:“姑娘,你是不知道,今儿早上可是多亏了黑子,要不是黑子帮着我哄安安,我可是啥活都干不了。” 黑子?好家伙,这才半天功夫,就成了黑子了,看来这黑大哥还是挺会讨人喜欢的。 云雀吃吃的笑:“看你三大五粗的,没想到你还会哄孩子,真是没看出来。” 黑鹰听闻此言,脸上的肌肉瞅了瞅,扭头忙往门口走去:“我先回屋了。” 哟……这是害羞的意思吗?高香寒有些不敢相信,他还会害羞……不过他害羞的样子……其实还蛮可爱的。 硬汉也有柔软的一面啊…… 真不知道这样的男人,要是爱上一个女人,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 高香寒笑着抱起了安安,这小家伙,居然喜欢硬汉挑逗,难不成长大了也要做硬汉…… “别喝粥了,我给他喂奶吧!” 高香寒麻利的解开了衣襟,开始给安安喂奶,这大半天不喂奶,早就溢了好几次奶了。 “姑娘,那你们办的事儿咋样了?可成了。” 钱妈妈放了粥碗,急急问了一句。这六天她家小姐睡得晚起的早,吃苦受累的,若是不成,这些苦可就白吃了。 ps: 感谢门前卖菜的老奶奶送的平安符,摸摸~ 今天是2014年的开始,空空祝所有看书的姐妹兄弟们开开心心,发财的发财,撞桃花的撞桃花,要美美的哦~ 第九十七章 媳妇们的荤段子 “哈哈哈……您老说呢!咱姑娘出马,一定成。” 云雀还处在喜悦当中,有了店面,这往后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再也不用为吃喝犯愁了。 “事是办妥了,但是往后这一段日子,怕是又有的忙了,要春种,还要兑店面,兑好了还得装修,事儿可多着呢!” 想想这些高香寒就觉头大,还得慢慢来。 “对了,姑娘,有个事儿我得和你说。早上你们才走,二喜家的就来找你,说是后儿栓子要成亲,请咱们过去咧。” 高香寒心里一怔,忙抬眸问道:“那她没瞧见黑大哥吧?” 这要是让她瞧见了,可就完了。 “没有,她就在门口站了会,然后就忙忙的走了,说是还要去请别的人家,放心吧。 “哦,那还好。”高香寒紧着的心,一下松了下来。 “对了,她还说让咱们去烙忙咧,说是家里人手忙不过来。” “烙忙?亏她也能说出口。姑娘生了娃,她连瞧都不来瞧一眼,现在还有脸来。” 云雀一想到这些就气,用着人了就没皮没脸的来求,用不着了就当抹布给扔了。 高香寒心里也不舒坦,不过这中间还有个大喜媳妇,总是要给她面子的,遂道:“行了,等安安睡了,咱们去瞧瞧。这乡里乡亲的,往后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咧,能帮则帮。” ………… 待安安睡着后,高香寒先去谢过了黑鹰,闲聊了两句。这才带着云雀去了蓝家。 蓝家好不热闹,来了一堆烙忙的媳妇婆娘,二剩媳妇和吴寡妇也在。 这村里就有这个好处,但凡有个红白事情,家家户户都能出来个人烙忙。 “哟……这不是高家寡妇吗?你也来了呀!” 吴寡妇手里拿着菜。正在摘菜,每次看见高香寒,她这心里就泛酸。 “你……”云雀刚要回嘴,却被高香寒拦住。 “吴姐姐,瞧你这话说的,你我都是没有男人的苦命人儿,姐姐又何必要出言刻薄呢!” 在这个场合与这吴寡妇对骂,那才是傻子咧。 “可不是,吴家媳妇,你往后可别这么说。啥寡妇不寡妇的,难听。高家媳妇,你过来俺这里,帮俺摘摘菜。” 刘五媳妇瞪了一眼吴寡妇,替高香寒说了句话。 高香寒笑着应了一声。拉了云雀过去帮刘五媳妇摘菜。 在刘五媳妇心里。这高香寒可是和吴寡妇不一样,虽然都是死了男人的寡妇,可这吴寡妇是个不检点的,专勾引男人。但是高香寒却不同,为人处世都好,谁家有忙她也愿意帮衬,是个好人。 吴寡妇听着心下不喜,狠狠瞪了一眼刘五媳妇,心道,真是多嘴多舌。居然还想拿捏她,呸,也不瞅瞅自己的模样子。 吴寡妇正要回嘴,却听二剩媳妇那边发出一声哄笑声。 “二剩家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咧,俺还能骗你不成。”二剩媳妇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住瞄着高香寒,格外不怀好意。 高香寒能感受到这目光中的挑衅和不安分,她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这女人,她该不会是把昨晚上偷听的事儿给说出来了吧! 这张臭嘴啊……还真是管不住。 果然,那些媳妇笑过之后,翠花娘站起身来瞅着高香寒,半响才笑道:“高家媳妇,二剩家的说你……说你养汉子咧!可是真的?你是不是有相好的咧?是哪家的,和俺们说说呗。”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声,幸亏这院子里还没男人,要不然,啧啧,还不羞死…… “翠花娘,你这胡说啥咧?啥养汉子不养汉子的,嘴里头来啥说啥的,咋就没个把门的。你是有男人的,总不能欺负个没男人的吧!” 大喜媳妇忽的从院门外进来,她方才和蓝根子却接条凳了,待客人多,这桌椅都要借。 “俺可没欺负,是二剩家的说的。”翠花娘有些不乐意,她也是听来的,咋就说她欺负小寡妇咧。 “哟哟哟……俺就说,这年轻轻的守了寡,咋守得住,原来偷养汉子咧……啧啧……” 吴寡妇一脸得意,好不容易找了个漏儿,岂有不说之理。 众婆娘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都咧着嘴挤眉弄眼的笑。 尤其是二剩媳妇,那个得意啊……包子脸都快挤到一处去了。 云雀气的握拳,早知道就不来了。 高香寒心里虽气,可脸上依旧淡淡的,反正在村里生活,她这脸皮也厚了。这点子事情,她倒也不怕。 “二剩婶,你说我偷汉子,你可有证据?” 高香寒一边摘菜一边质问,倒像是没事人一般。 “俺有证据,俺听见你家有男人的声音咧。” 二剩媳妇叉着腰,据理力争。反正她就是听见了,她笃定,高香寒就是偷汉子了。 “行,那你说说你是啥时候听见男人声音的,咋听见的?都听见啥了。” 高香寒抬眸,狠狠盯着二剩媳妇,她就不信了,她敢舍了脸说她晚上偷听的事情。 “俺……俺不说,你不嫌脸红,还嫌臊得慌咧!”二剩媳妇涨红着脸,不敢说她半夜偷听的事情,急急忙忙想要岔开话题。 高香寒冷笑着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子道:“二剩婶,瞧你这话说的,我一个偷汉子的都不脸红,你有啥好脸红的。你说,你放心大胆说,我也正好想听听我偷哪家的汉子了,知道了好拉出来给我家安安当爹不是,我家安安正愁着没个爹咧。婶子嫂子们,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哈哈哈……” “是这个理,安安是该找个爹咯。” 众人都捂着嘴笑了起来,尤其是翠花娘,笑的差点从条登上栽下来。 “俺说,二剩家的,你……你该不会是去偷听人家窗户根了吧……” 又是一阵哄笑声。 “哎哎哎,说起这个来,俺给你们说个偷听窗户根的笑话儿。说是北山哇的南湾村,有户人家儿子二十四了才娶了个媳妇儿。这家的婆婆着急抱孙子,天天去偷听儿媳妇的窗户风,听听他家儿子和儿媳都干些啥。这听着听着……哈哈……”王大媳妇说着先捂着嘴弯了腰笑了起来,脸上还多了一坨红晕。 “听着听着咋了?王大家的,你快说……” “是咧,快说快说……” 众媳妇们都停了手里的活计,直勾勾的瞅着王大媳妇,听她说啥。 王大媳妇笑够了,拿眼睛往四周大量了一圈,又瞥了二剩媳妇一眼,才压低了声音道:“这听着听着啊……噗……她自个儿就受不了咯,后来她媳妇儿还没怀上娃儿,她自己倒是先添了个大胖小子出来……” 众人一听,都捂着嘴拍着大腿笑了起来,眼睛齐刷刷的往二剩媳妇身上瞄。 高香寒忍俊不禁,这帮婆娘们,背过男人,嘴里头这荤话说的还挺隐晦。 云雀涨红着脸站着,一脸难堪。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听这些话难免有些不入耳。 二剩媳妇脸色一阵青黑,鼓着个腮帮子,气急败坏的道:“呸呸呸,胡说八道,俺……俺才不干这事儿咧。” 二剩媳妇咬牙跺脚骂完了,又指着高香寒的鼻子骂道:“你个死蹄子……你咋一点脸都不要,明明就是你偷汉子了,还死赖不承认。” 高香寒笑而不语,只拿眼给云雀使了个眼色,这个时候压根就用不着她去和二剩媳妇嚼舌根。 云雀会意,瞅着二剩媳妇冷笑道:“二剩婶子,饭能吃,话可是不能乱说的。既然你说我家姑娘偷汉子,那昨晚上三更半夜的你在我家门口偷听,我们让你进来去翻男人,你咋又不翻了?翻不出男人,你就别红口白牙的诬陷人,你要是再这样,咱们就去村长那里理论理论去。” “二剩家的,真没想到你还爱干这事儿,你说这窗户跟有啥好听的?莫不是……哈哈哈……你也想给你家二剩添个半大小子出来……哈哈哈……” 刘五媳妇笑的前俯后仰,边笑边瞅着翠花娘等媳妇。这些人自然明白刘五媳妇话中的意思,一个个都憋着笑,那二剩媳妇当笑话儿看。 这下正好戳中了二剩媳妇的肝肺,她登时涨红了面皮,嘴唇发颤,胸口起伏着,说不出一个字来,半响才道:“放你们娘的狗臭屁,俺没偷听,你有啥证据说俺去偷听了?” “你没偷听?那你咋知道我家有男人?还是你故意诬陷好人,毁人清白?”云雀鄙夷的盯着二剩媳妇,冷笑道:“二剩婶子,自打我家姑娘来这枫山村避难讨生活,你就百般的难为她。先是差点害的她小产,如今又来诬陷她的清白。这人在做,天在看,若我们不敬你是个长辈,早就和你计较起来了,大嘴巴子扇过去了。你自己个儿好好想想,可是不是这个理。” 二剩媳妇脸色青红不定,这下真是人丢大发了。让这些媳妇子们笑话不算,还被云雀这个小蹄子给占了上风了。哎……这张老脸啊…… 高香寒也憋着笑,这会她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她如何找梯子下台面。 第九十八章 比刀工 “呸呸呸,贱蹄子,俺……俺不和你争了,你养不养汉子和俺有个屁的关系……呸……真是晦气死咧!” “还有你们,一个个好好的不摘菜,说啥婆婆小媳妇的事情,也不嫌脸红……呸……先吃萝卜淡操心,还是先管管你们自己个的事儿吧!” 二剩媳妇一通乱发脾气,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高香寒只是笑而不语,与这样的人就好比老虎和兔子吵架,压根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何必与她计较。 “好了好了,既然二剩婶子这么说了,那咱们也都别说了。反正我养不养汉子,这村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大家心里清楚就行……干活吧,干活吧!” 高香寒摊手,笑着招呼大家伙干活…… 那吴寡妇一脸失落,本想再借着二剩媳妇的威风,让高香寒下不来台,没想到这二剩媳妇如此没用,三言两语就败下阵来来,反倒自己弄的不成人样,下不来台面。 机关算尽,最后啥好戏也没看着。吴寡妇挑眉,顿觉无趣的很,拿眼撩了一眼高香寒,嘟嘟囔囔的骂了几句,极不情愿的干起了活来。 高香寒冷眼旁观,总觉这吴寡妇包藏祸心,事事针对她,可又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在蓝家烙了两天忙,把原本打算去孙地主家问铺面的事情也耽搁在了一边。 这一日,天气晴好,风和日丽。 蓝家张灯结彩。爆竹喧天,好不热闹。 村里人都去蓝家看接新媳妇的场面,高香寒主仆三人带着小包子也去蓝家凑热闹帮忙,安安裹着玫红色绣福棉质小被子,两只眼睛黑亮。这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是完完全全的陌生。 出门前,高香寒本不想让钱妈妈和安安去,毕竟家里还有个黑大哥,无奈村里的几个媳妇都想看看安安,便勉强答应了去蓝家的事情。 自打上次二剩媳妇偷听事件过后,高香寒一家就格外的谨慎。尤其是黑鹰,几乎不肯迈出房门一步,每日只在屋内或躺或坐,有时又有意无意的打听一些关于西山上和镇子上的情况。 他似乎对这两个地方十分的感兴趣,每每问起。面色都不大相同,似是在思考什么。 高香寒心中虽对他充满了疑惑,但是她始终只字不问,对这样的人来说,你知道的越多。你的危险就越大。还不如保持沉默,让他早些离去。 高香寒嘱咐了黑鹰几句,又在房中放了水和吃的,这才出了门去。临走时,又特意锁了大门。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 蓝栓子是蓝家的长孙,所以这亲事办的格外隆重些,村里的男女老少,只要是没出门打短工的,都去了蓝家道喜。 蓝家一家人皆穿着过年才穿的簇新衣裳招呼客人。王氏和二喜媳妇还卖了个俏,梳的发亮的髻上都插了一朵红色的花儿,显得颇为喜庆。不过这花儿插她们头上,多少有些不伦不类。就好比一朵上好的兰花,竟然开放与煤球上,格外的扎眼。 蓝秀儿倚在厨房门口,一身蓝色棉布对襟新衣,做的十分合体,凹凸有致的身材,格外的吸引眼球。她脸上还擦了胭脂,花了红唇,装扮的十分明艳动人,倒似她要出嫁一般。 村里那些个没成家立业的少年郎,一个个都拿眼瞅着蓝秀儿,好似偷不着腥的猫儿一般,眼馋的紧。 是啊,这样一个可人儿,任那个男人看了都会爱,只可惜,这心可是黑的…… “哟……妹子,你来了,快,快去厨房先帮忙,今儿来的客人可多,你多搭把手儿,等忙完了,嫂子再好好谢你。”二喜媳妇一眼瞅见了走到门口的高香寒,上前拉了高香寒和云雀的手就往厨房跑。 高香寒扶额,她还真心急的很,看来这不要钱的苦力,谁都喜欢用。 “行,我这就去帮忙。”高香寒和王氏、大喜媳妇等打了招呼,便随着二喜媳妇去了厨房。 “哟,这不是老姐姐吗,这怀里抱的是……是大侄女的娃儿吧,来来来,来让俺瞅瞅。” 王氏因忌惮借了钱妈妈的银子,看见了钱妈妈便十分的殷勤,赶上前去逗弄钱妈妈怀里的安安。 “咦,你还别说,这娃儿长的就是俊,你瞧瞧这眼睛,这鼻子,真是越瞅越俊。” 钱妈妈也不多搭话,只敷衍了几句,又说了几句恭喜的吉利话儿,便去了厨房门口,找了块清静的地儿坐着晒太阳。 ………… 蓝秀儿站在厨房门口见高香寒和云雀走过来,立刻甩了甩手里的帕子,撩着眼皮子,满眼的鄙夷,也不上前问好,只扭着腰儿往东边的屋里去了。 高香寒也不理睬她,这样的女子,多半有些傲娇,就依着她这样的傲娇性子,若是将来遇不上个好婆家,怕是也有她受的罪。在这个朝代婆婆就是天,容不下媳妇儿的一点点小性儿。 今天村里的人都要来吃饭,少说也要摆上三四十桌,就这个,有的人还得站着扒拉两口吃,没地儿坐。 厨房里已经挤不开脚了,各家的年轻媳妇儿都已经过来,自然也少不了二剩媳妇、吴寡妇她们。 这二人一见高香寒和云雀,原本还欢喜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高香寒只装没看见,和其他人笑着打了招呼,反正今天是人家蓝家大喜之日,说什么也不能闹腾。 掌勺的厨子郭氏是二喜媳妇花了钱从隔壁垒子村请来的,她是个四十多岁白胖溜圆的媳妇儿,长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眉眼和善,很有亲和力。 “来来来,你们赶紧切菜,这离晌午可没多少工夫咯,再耽搁,等迎亲的队伍来了,新媳妇家送亲的亲戚吃不上饭,可咋办。” 郭氏挥舞着饭勺,催促着让这些媳妇儿们切菜切肉,高香寒和云雀也加入了其中,拿了菜刀刚要切菜。菜刀还没拿稳当,却听二剩媳妇嘟囔道:“哼!就你们也能切菜,也不怕切出来的菜,块头大的堵了人家新媳妇的嗓子眼,俺看你还是烧火去吧!那活计才适合你这样的蠢笨人。” “就是,俺看她也切不好。这细皮嫩肉,哪像个干活的料子。”吴寡妇耳听八方,立刻附和了一句,一脸的得意。 高香寒忍不住停了手,这两个搅屎棍子,那都搅和。今天人家大喜之日,看她们这架势,还是要闹一场才高兴。 既然她们要玩,那她就陪她们玩一玩。 眼神一变,高香寒放了菜刀笑道:“二剩婶子,要不这样,我和你们比一比,看看谁切菜切的又好又快,咋样?” 烙忙的媳妇一听有好戏看,立刻都停了手,瞅着二剩媳妇和吴寡妇起哄。 “比吧,俺们也想见识见识咧!” “可不是,尤其是吴家媳妇的刀工,俺们还从没见过咧。” 其实这吴寡妇也就长了一张还不错的脸蛋,骗骗男人还成,若是论持家做家事,她连高香寒的脚趾头都跟不上。 切菜……别切了手就不错了。 二剩媳妇倒是不怕,她也算是熬成婆的媳妇儿了,平常这村里的红白喜事,她都去烙忙,刀工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现在高香寒提了这个想法,倒是正好戳中了她的心尖,这样一来,她也正好可以卖弄卖弄自己的刀工,如何如何了得,让这些人都长长眼。自己也能挣足了面子,风光一回。 “行,比就比,俺可不怕你。”二剩媳妇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叉着腰,觑眼瞅了一眼高香寒。 “吴家姐姐,那你呢?” 高香寒紧盯着吴寡妇,这女人,总是在人后头给你一刀,这会也得让她长长记性,煞煞性子才行。 吴寡妇有些心虚,一手心的汗。但是这一厨房的人都盯着她看,她只能豁出去,打肿脸充胖子,咬牙道:“比,有啥不敢比的,俺……俺还能怕你不成?” 高香寒拍着手儿笑道:“行,只是若是输了咋办?总该有个赌注才好吧!” “这个自然,要是没赌注,可有啥好比的。” 二剩媳妇一脸自信,她自持能赢,当然希望有赌注,这样还能得点好处咧。 “吴家媳妇,你说呢?”二剩媳妇自然知道吴寡妇那点儿老底,知道她不是个能赢的人,压根就没将她当对手看。 但是她心里还记恨吴寡妇上次撺掇她去大闹高香寒家的事情,若不是她火上浇油,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追到高香寒家去闹事丢丑,最后还坐了一盆子尿,让村长说了一顿。这仇,她可还记着咧。 这会,不管是高香寒输,还是吴寡妇输,她都称心。 吴寡妇见二剩媳妇都逼着她参加,更是骑虎难下,只能黑着脸道:“你们说吧,啥赌注俺都认。” “各位婶子嫂子们,你们可都听见了哦,大家伙给我们做个证,谁输了要是耍赖,就罚她去掏一个月的茅房。” 高香寒故意高声让大家伙给做见证,也是为了给吴寡妇一点震慑。 那吴寡妇果然狠狠瞪了一眼高香寒,额上都冒出汗来。 ps: 感谢雪花~飘~飘~、剑玄、容澜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冲风冒雨打赏的香囊,二更到,摸摸~ 第九十九章 吴寡妇输了 一番合计,最后二剩媳妇定了个赌注,最终输的那个人给赢的那个人送一篮子鸡蛋外加四只老母鸡。 这是二剩媳妇的心结,她自打半年前赔给高香寒几只鸡后,这心里就没舒坦过,这会正好连本带利要回来。 高香寒自然对这个赌注没有意见,唯独吴寡妇肉疼的紧,心里盼着最好是高香寒输了才好。要不然,让她赔四只鸡,还不肉疼死。 这个季节,也没啥特别的菜,只有地窖里拿出来的萝卜、土豆、白菜这一类的菜。 掌勺的郭氏当裁判,给了每人三个大萝卜,要求切成细丝。 一声令下,三人便开始动作起来。 一时间,厨房内只能听见“咚咚咚”的切菜声,时高时低,一声接着一声。 高香寒手中的菜刀被她施展的虎虎生威,切的又快又好,二剩媳妇切的也不错,只是比高香寒又差了些。那吴寡妇最慢,每次下刀都显得慢半拍,切出来的萝卜丝也粗细不一,时好时坏。 一众媳妇算是开了眼界了,看着高香寒一把大刀切的刷刷作响,出来的萝卜丝又细又均匀,一个个都惊的目瞪口呆。 云雀对她家三小姐那是一百个放心,她相信她一定能赢。 也就片刻功夫,高香寒便切好了两个半萝卜,剩下的半块也所剩无几。二剩媳妇用眼角余光打量,心里头那个急啊,她可才切了两个。第三个都还没拿到手中呢。 这一急,难免手底下开始乱了阵脚,刀也渐渐有些不听使唤,一个没注意。竟一下切中了左手的食指。 “呀……”二剩媳妇皱眉,丢了右手的菜刀,用力的攥住了左手,食指上的血汩汩的往外冒,看来伤口挺大。 “咋了咋了?” 众人光顾看高香寒切萝卜了,竟往了瞅她。 “呸,咋这晦气,俺切了手咧!” 二剩媳妇有些沮丧,拿了手巾出来往食指上裹,翠花娘忙过去帮忙:“来。俺给你包。你呀!就不该逞能。” 高香寒也丢了手里的菜刀。她已经切好了萝卜。 “二剩婶,手没事吧!” 二剩媳妇阴沉着脸,翻愣着白眼。也不看高香寒,只道:“没事,俺还没那娇贵咧!这次……就算是你赢了,俺若不是手被切,哼!哪还能轮到你咧。” “吴家媳妇,你咋这笨咧?你瞅瞅你切的这,就是猪嗓子眼,怕是都下不去,这会可是你输咧。” 二剩媳妇侧身瞅吴寡妇,瞅着案上被她切的不成样子的萝卜“丝”。鄙夷的瞪了一眼。 众媳妇也都捂着嘴笑,就这水平,真不知道她咋过日子的。亏的她男人死的早,若不然,也得被她活活气死。 高香寒和云雀憋着笑,这吴寡妇还真是不知自己的斤两,即便当个搅屎棍子,也该当个技能型的搅屎棍子不是。一点技术都没有,她还兴风作浪的,真是愚蠢至极。 吴寡妇满脸通红,丢了菜刀撇着嘴,嘴里嘟嘟囔囔的嘀咕了几句,也听不出说的啥话。 半响才道:“行咧,俺是输咧,鸡蛋和鸡,俺回家给她还不行?” “好咧好咧,都快干活,比也比过了,这会可得加紧干活咧!”郭氏挥舞着勺子,再一次催促大家伙干活。 “对咧,那个……吴家媳妇儿,俺看你还是烧火吧!你切的菜……” 郭氏没说出口,但是众人都懂。她切的菜,怕是谁吃都得嚼好久。 吴寡妇眼瞅着自己被嫌弃,脸越发赤红,狠狠瞪了一眼高香寒,丢了手里的刀,这才极不情愿的去灶火边烧火。 高香寒摇着头冷笑,自作孽不可活,该…… 厨房内一时忙了起来,忙活了大半日,才把所有的菜备齐全。 刚备好了饭菜,门口便嚷嚷着接新娘子的花轿到了。 其实在枫山村,并不是所有女孩儿出嫁都有花轿坐的。有些积蓄的,会雇花轿,生活稍微差一点的,牛车、驴车都有,甚至还有让新媳妇骑驴来的,都不稀奇。 这蓝家这会也算是狠狠出了血咯,雇的花轿接的新娘…… 高香寒立在厨房门口和钱妈妈说了会子话,乘着空当儿,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安安喂了奶,方回来瞧热闹。 新媳妇在喜娘的搀扶下进了院子,一身大红色的新装,盖着大红盖头,走的慢悠悠的。 村里的娃儿后生们都往前挤,争着抢着的往新媳妇身边挤。蓝栓子穿着喜服,带着新郎官的帽子,一脸的喜色,看着倒也精神。 “妹子,你来。” 大喜媳妇挤过人群,拉了高香寒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 “大嫂子,咋了?” “妹子,上次俺婆婆和你认了亲咧,你也算是栓子的姑。待会子新媳妇子要认人改口的,她要喊你姑,你可得给她红包的。” 高香寒一愣,她倒是真忘记了这一茬,与其说是忘了,倒不如说她压根就没把二喜一家子当亲戚看。往他们身上花钱,她这心里怎么着也不痛快。 大喜媳妇见高香寒脸色一变,知道她一定没准备,遂笑着从袖内掏出了一个用红纸包的纸包,塞进了高香寒的手中:“俺就知道你没准备,给,这是俺给你准备的,待会子她叫你姑,你给她就行。” 高香寒看了看手里的红包,忙往大喜媳妇手里塞:“大嫂子,这怎么行,我可不能让你花钱。” 大喜媳妇一瞪眼,将红包生生塞进了高香寒的手内:“你快拿着吧,要是让俺婆婆和弟媳妇瞧见了,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你可不能把嫂子往油锅里推。快收着吧!” 高香寒一想也是,遂笑着收了红包:“行,那我先拿着,等往后根子成亲。我送个大的。” 大喜媳妇抿着嘴儿笑:“行咧!那俺先往那边去了。” 高香寒点点头,自己又攥着红包往厨房门口去。 钱妈妈和云雀问缘由,高香寒便将缘由悄悄的告诉了这二人。 这二人心中也不喜,烙忙都烙了好几日了,连顿正经饭都没吃到过,如今还得往他们身上花银子,真心有些气不顺。 但是喜日子就是这样,你不花钱,倒显得你小气。 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新媳妇长啥样。 拜了天地。新媳妇向村里的几个长辈行了礼。蓝家家口少。长辈也没几个,高香寒是唯一的一个姑姑。叫了姑姑,高香寒低递上了红包。王氏和二喜媳妇都在边上瞅着,脸上一阵满意的笑。 高香寒看着那二人的表情,心道,这幸亏是给了,要是没给,那两个的脸还不知要拉成什么样子呢! 果然钱是好东西啊,高香寒握拳,再次激起了她一定要赚大钱的**。 行过了礼,蓝栓子这才揭了新娘子的盖头,递给了身旁的蓝秀儿。 蓝秀儿一脸娇羞。拿了盖头,也就表示她可以说亲咯…… 那些个少年郎的眼睛又都望向了拿着红盖头的蓝秀儿,巴巴的瞅着,只可惜蓝秀儿是个心高气傲的,这些少年郎,她可瞧不上眼,她要做就要做官太太,金奴银婢的伺候着。 “哎呀,这新媳妇长的可真俊……” “可不,你瞅瞅这样貌,这身段,啧啧,真俊。” “栓子这小子真是好福气哟!娶回来这么好看一个媳妇……” 各种赞美声和艳羡的目光,同时头往新媳妇和蓝栓子身上投。 蓝家人听了赞美,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姑娘,你瞅那新媳妇的眼睛都是肿的,怕是没少哭。” 云雀踮着脚尖,观察的细致入微。 高香寒放眼望去,那新媳妇也就十四五的模样,长的倒是白白净净,眉清目秀,颇有几分林黛玉之姿。虽算不得上等姿色,可在这枫山村一众小媳妇里,也能算的上十分出色了,也难怪蓝栓子一心惦记着,哪怕花上二十两银子都要娶她。 只不过她两眼肿的似核桃一般大小,蹙着眉,面上全无喜色,一点都没有初为人妇的喜悦和娇羞。 高香寒心中纳罕,想了半响却又明白过来。在这个时代女人毫无自由可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定了一个女娃儿的一生,管你愿不愿意,你只有遵从。 那些不遵从的,怕是也只有被撵出家门,或是选择赴死…… 很显然,这新媳妇压根就不愿意嫁给蓝栓子,或许,她当时只是为了二十两银子去救她爹的命,也或许,那压根就是她家多要彩礼的借口,更本也没有谁摔断了腿,父母只是为了银子。 高香寒瞅着人群将新娘子拥进了洞房内,进了洞房,再出来,她就不再是女孩子了,而是一个女人。从此她的心就要全部放在蓝家,放在男人和孩子身上,想到这些,高香寒心里有些酸楚,不禁为这个新媳妇的命运担忧。 二喜媳妇那般强势,蓝秀儿又势力刻薄,有这样的两个人在身边,她还不被揉搓死?况且这蓝栓子又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并不值得托付终身。 洞房内依稀还能听见那新媳妇的尖叫声和低低的哭泣声,这些个未娶妻的后生少年,最爱干这闹洞房的事情,一个个玩闹的手段多着咧。 也不知这新媳妇能不能受得了他们的折腾,实在可怜…… ………… ps: 今天空空要回家去了,文我设置成了定时发送,每天两更,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六点,感谢亲爱的们这段时间的支持,希望继续支持哦~摸摸~一定不会断更的,放心阅读…… 第一百章 铁柱的心思 高香寒正想的出神,却见二剩媳妇扭着水桶腰走了过来,亮着嗓子道:“嗨嗨嗨……你们这两个倒是会偷懒儿,没瞧见开始端菜咧吗?还不过来端菜。” 说完便瞪着眼睛往厨房去了。 “这人,真是的,真把咱们当老妈子使唤了。”云雀嘟囔了一句,她从前可是没被人这么使唤过,来到枫山村,真是开了眼界了。 “算了,先端菜吧!” 高香寒摆了摆手,又俯身瞅了一眼安安,他已经在钱妈妈怀中睡着了,小嘴还轻轻的蠕动着,萌态十足。 “快去吧,安安我照顾好。”钱妈妈笑着催了一句。 “那行,我先去,你先抱着安安去大喜嫂子家睡觉吧!这里吵。” “唉,行,我这就去。” 高香寒点了点头,这才去了厨房帮着端菜端碗。这第一波吃席的是女方家来送亲的亲戚,一共坐了七桌,等他们吃完了,才轮到村里的人。 男女老少一时都扎堆的找地方坐,乱哄哄的,坐定,女人们方往外端菜。 桌上一时间划拳的划拳,吃菜的吃菜,忙的不亦乐乎。 上好了菜,刘五媳妇过来拉高香寒和云雀:“高家媳妇,云雀丫头,你们来,你们和俺们坐一桌儿。” 高香寒往那桌瞅了瞅,都是方才在厨房打下手的几个人,二剩媳妇和吴寡妇也在。高香寒本不想与她们二人共桌,无奈拗不过刘五媳妇。只好随着她过去,云雀也忙跟了过去。 这会二剩媳妇和吴寡妇倒是没发难,二剩媳妇是因为顾不上发难,心思都在这一桌菜上头了。那吴寡妇自然是与邻桌的男人眉来眼去的。顾不上理会高香寒。 这样倒也好,清静了不少。 “来来来,快吃菜,这菜凉了可就不好吃咧。” “是咧……” 桌上的人都开始动作起来,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高家妹子,你说你年轻轻的就没了男人,你咋也不再找一个呢?” 刘五媳妇嘴里嚼着一块肥肉,瞅着高香寒询问。 高香寒一脸尴尬,这么多人。她咋问这个问题。 “咳咳……刘五婶子。你瞅瞅我这样的。还带着个小拖油瓶,谁要啊!人家还嫌弃我们母子两个是拖累呢!”高香寒避重就轻,一脸无奈。忙拿安安当挡箭牌。 “咋没人要,就你这样貌,枫山村那个小媳妇能比上?就是连大姑娘她也比不上你。别说你带一个拖油瓶,就是十个八个拖油瓶,那也得有人要,哈哈哈……” 翠花娘嗓子洪亮,这一声下去,周围好几桌吃饭的人都竖着耳朵听了起来,目光统统聚拢在了高香寒身上。 蓝秀儿坐在东边的一桌上,听见翠花娘说村里的大姑娘都比不上高香寒。这心里顿觉不舒坦。她一个寡妇,咋就能比她们大姑娘咧?一道毒辣的目光直往高香寒身上扫去。 这大半年间,枫山村的人都已经接受了高香寒的寡妇身份,或同情,或怜悯,或看不起,各种态度都有,高香寒也习惯了。 只不过猛然被人当众提及再找男人的事情,这脸上一时还适应不了。 “哈哈哈,翠花娘说的不差,就你这样貌品行,再找一个肯定行。” “俺看也行。哈哈哈……” 桌上的媳妇儿们一时七嘴八舌的打趣起来,高香寒一下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狂往嘴里塞东西吃,以缓解尴尬处境。 吴寡妇听了这些话也不乐意的紧,她在枫山村可是比高香寒住的久,这些婶子嫂子们咋就没劝她再找个人?她样貌那就比她高家寡妇差了?她还比她高家寡妇会疼人,要找也该是她找才对。 “带个拖油瓶,还敢嫁人?谁要啊?” 吴寡妇瞪着眼睛,低低嘟囔了一句。 同桌的媳妇儿们可都听的真切,一个个都瞪着吴寡妇看,怪她多嘴多舌。 “你不也带着个拖油瓶,还不是想找男人……” “可不,这往后说话可得想好了说。” 吴寡妇气的直跺脚,这些女人咋都向着那高家寡妇咧,她有啥好的。 “没人要,俺……俺要……” 不知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高香寒囧的就差没找个地洞钻进去咧。 “二狗子,去去去……这里没你事儿,就你那样儿……也配……” 翠花娘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木箸,这二狗子是村里的老油条,都快三十了也没个媳妇,好吃懒做,他娘都愁死了。 “哦哦哦……二狗子看上小寡妇咧……二狗子看上小寡妇咧……” 不知是那个没皮没脸的后生又开始跟着起哄,高香寒恨的牙根都痒痒。要不是人多,她保证给他一记暴栗,让他知道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去去去,你们一个个都别胡说八道咧。二狗子,你要娶媳妇,回家先去问你娘去。” 李铁柱和二狗子他们一桌,看着高香寒被他们起哄打趣,他这心里就不舒服,红着脸跳出来维护高香寒。 自打高香寒生了娃儿,他虽然心里也时常惦记着想去瞧瞧,但是无奈高香寒一直坐月子,见不着,也听不着。今儿他又一直烙忙,也没顾上和她说话。 “哈哈哈,铁柱……你不让俺说,该不会是你……你看上她咧?哈哈哈……” 二狗子推搡着李铁柱,笑的格外无耻。 院里吃席的人一时间都轰然笑了起来,打趣的打趣,看热闹的看热闹。 高香寒扶额,这李铁柱他咋就跳出来了…… 傻?真傻?可这心里头却又有些暖意…… “俺说。你们还别说,铁柱和这高家媳妇,啧啧……还真是有些配咧!” 刘五媳妇瞅了瞅高香寒,又瞅了瞅李铁柱。抿着嘴笑了起来。 “可不,是配……那个,二剩家的,你干脆就做了主吧!反正俺听说前些日子给你家铁柱说媒的,也没说成,你说咧?”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起哄,都瞅着李铁柱和高香寒。 李铁柱红着脸,也不辩白,眼睛怔怔的瞅着高香寒看。在他心里其实很早就有了高香寒,虽然她是个小寡妇不假。还带着个拖油瓶。可她心地善良。又勤快。长的更是这枫山村的一枝花,他还怕配不上她咧! 高香寒黑线,这都哪跟哪儿啊!好好的不吃喜酒。倒是成了她的说亲会了。 她虽然是寡妇不假,可她不恨嫁啊…… “各位婶子嫂子们,你们快别说咧,再说,这菜可就凉咧,吃菜吃菜哦……” 高香寒忙往刘五媳妇和翠花娘的碗里夹菜,让她们闭嘴。 二剩媳妇可是听着涨红了面皮,眼内冒火光。她儿子怎么可能看上个小寡妇,那不是打她脸吗?思前想后,这心里憋着一股气。蹭一下从坐上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指着二狗子骂道:“呸,你个二狗子,嘴里咋没个把门的?啥俺家铁柱看上小寡妇咧?俺家铁柱那是要娶大闺女的,你在胡说八道,俺把你的狗舌头给拔下来喂狗去。” 众人见二剩媳妇动了气,顿时也觉无趣起来,一个个垂了头互相道:“来来来……都吃菜,凉了可就不好吃咧……” 二狗子也一脸的无趣,原本不过是开个玩笑,哪知铁柱的娘倒是跳出来咧,还不如人家小寡妇能禁得起玩笑,遂拉了铁柱坐下,不再说话。 “李铁柱,你个小兔崽子,你快给俺回家去,少在这里给俺现眼,这人,俺可丢不起。” 言毕,那眼狠狠瞪了一眼高香寒,似是要吃了她一般。 “娘……俺……” “闭嘴……” 二剩媳妇不依不饶,上前拉了他家铁柱就往门口推,李铁柱心里头憋气,只能嘟囔着:“你别推了,俺自己回去……” 高香寒和云雀面面相觑,开玩笑开到这个地步,也只有她二剩媳妇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亏得自己没有多说话,要不然,还不知道她要怎么羞辱呢! ………… 这喜酒陡然间吃的索然无味,这些开玩笑的媳妇脸上也都不好看,一个个暗骂二剩媳妇是个没气度的,还没有人家小寡妇会做人。 吃了喜酒,这些媳妇儿帮衬着收拾了桌面,二喜媳妇、大喜媳妇和王氏过来答谢,寒暄了一番,这些人方打算离去。 “高家媳妇儿,往后家里有啥事儿,你来找婶子,婶子要是能帮,一定帮……” 刘五媳妇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心里对高香寒不觉多了几分亲近。 “唉,好咧,谢谢刘五婶子。” “还有俺,俺要是能帮也会帮。” 翠花娘等人也都过来和高香寒说话,今天高香寒的表现,她们都是看在眼睛里的。 “行,真是谢谢各位婶子嫂子咧!嘿嘿……” 高香寒笑的开心,她已经完完全全溶于枫山村这个大家庭了,往后这村里的事情,那也是她的事情,致富……必须致富……而且要全部带着致富…… 高香寒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让枫山村的人过上好日子。 ………… “妹子,你先去俺家瞅瞅安安,俺收拾完了后续,就来找你。” 大喜媳妇乘着没人,忙拉了高香寒的手和她耳语。高香寒也正好想找她商议一下去孙地主家兑铺子的事情,便点了点头道:“行咧,我在你家等着。” 言毕,便带着云雀去了大喜媳妇家。 第一百零一章 黑大哥不见了 钱妈妈正在炕沿上逗着炕上的安安玩耍,安安挥舞着小手,踢着腿,嘴里还发出低低的声响,也听不出是哭是笑来。 “安安,娘回来咯”高香寒迫不及待的上前抱起了安安,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闻着很舒坦。 “可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小少爷就该哭了。” 高香寒麻利的解开衣扣,小包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嘴贴过来。 吮吸…… “咕嘟咕嘟……” “嘿嘿,看来是饿了。” 高香寒俯身看着怀里的“小饿狼”,面上带了一丝暖暖的笑容。 ………… 大喜媳妇和根子在二喜媳妇家清理完了所有的垃圾,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斜照,天边一抹晕色渲染开来,为这一天的喜庆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回到家中,几人寒暄了一番,大喜媳妇洗了把脸,才过来抱安安。 “哎呀,今儿可真是累死俺咧!总算是娶来咧,这往后啊,家里也能消停一阵子咧。” 大喜媳妇脸色有些蜡黄,这两晚上她几乎没合眼,都在二喜家帮忙干活,又是捡柴火,又是担水的,浑身哪里都觉疼痛。 “大喜家的,可真是苦了你了,这些事儿原本该二喜家的干,可全都让你给干了。要我说,你这婆婆当的可是真够差的,一碗水都端不平。” 钱妈妈有些愤然。这些事情他都是看在眼睛里的。大喜媳妇多好的儿媳妇儿啊,她王氏还不知好歹,百般的作践,真不知她心里咋想的。 “可不是。尤其是二喜嫂子她们一家子,我看啊,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云雀撅着嘴,心里头对二喜一家可是看不上眼。 “嘘……小声点说话,若是让老二家的听见了,可就不得了咧!又该来找俺的麻烦咧!” 大喜媳妇十分的谨慎,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般。 “娘,你怕他们,俺可不怕他们,他们要是来捣乱。俺就把他们打出去。” 蓝根子跟了高香寒这几日。也长了些志气和胆量出来。 高香寒笑的开心。点着头道:“还是根子有出息,知道保护娘的,就该这样。往后谁要欺负你娘,咱就和他过不去。” 大喜媳妇听着脸一红,嘿嘿笑了两声,眼角的鱼尾纹有些深,但是心里却是暖的,儿子护母,任是那个母亲都高兴。 “对了,妹子,那会子二狗子说的玩笑话你可别当真,他嘴里可没说过好话咧!” 大喜媳妇在别桌也听见了院子里的事情。心里还想这二狗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昏了头咧!就他那样的,也配? “呵呵,大嫂子放心,我才不和他计较咧!” “那就好,不过那李铁柱……他倒是个好娃儿,和你年纪也差不多,只不过他娘不行,为人不厚道,又爱占便宜,嫁过去可是要受婆婆的苦。” 大喜媳妇自顾自的说着,高香寒满脸黑线,女人啊,果然都逃不开八卦。她和李铁柱那是八竿子都不可能打到一起的两个人,一个是憨厚老实未婚男,一个是被家人男人抛弃的不孝女,二人中间隔着无数个障碍物,就算画个抛物线过去,估计都得摔死在中间,怎么可能有交集…… 不肯能,绝对不可能…… 云雀和钱妈妈都抿着嘴笑,不过她们心里也清楚她家三小姐是不可能在枫山村扎根的,她们心里还揣着一个梦,一个有一天公爷和夫人会派人来接她们的梦…… 听大喜媳妇絮叨完,高香寒才接过了安安道:“嫂子,旁的话咱们往后再说,明儿你有空没有?孙地主家,你看咱们是不是抽空去拜访一下,我怕去的晚了,他家的铺子就兑出去咧。” 高香寒心里最急这个,毕竟她在河沿镇上一点根基都没有,当务之急先是借着二爷和苏家的背景将店面开起来,有了根基,再慢慢打算往后的路子。 “明儿一早怕是不行,早上俺得去吃新媳妇的试刀面。晌午饭后就有功夫咧,俺到时候来找你。” 高香寒点点头,她和孙地主家不熟悉,还就得大喜媳妇出面才行:“你啥时候有空咱就啥时候去。” 钱妈妈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暗,遂催促道:“姑娘,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回去的晚了,路上要是让安安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就不好咯。” 这个高香寒倒是听说过的,说是小孩子眼睛亮,天一黑,什么脏东西都能瞧见 大喜媳妇也不敢挽留,忙送了高香寒主仆三人出去,又让蓝根子一直送到了西边的巷子口。 ………… 这一路行来,只能听见三三两两的狗吠声,或是孩童玩闹的声音。 高香寒抱着孩子走的飞快,她虽然不信迷信,可有些东西,它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还是避着点好。 再说那黑大哥自己一个人在家中,高香寒还悬着一颗心呢。 开了锁,推开房门,院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一丝的声音。 高香寒心里不安,忙将安安递给了钱妈妈,自己却去了黑大哥的房门前。 侧耳细听,屋内听不见一丝的响动…… “黑大哥,你在屋里吗?我们回来了。”高香寒压低了声音,轻轻唤了一句。等了半响,并不见屋内有任何动静,依旧静悄悄的。 高香寒心中诧异,怎么会没人搭话?莫不是睡了?还是…… 心中琢磨了半响,又不甘心的伸手轻叩了几下房门,低声道:“黑大哥,你不是不是睡了?若是没睡,就回个话儿。”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高香寒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二剩媳妇的虎视眈眈,真怕会出事。 这样想着,心不觉提到了嗓子眼,轻轻推开门,屋内冷冷清清的。接着昏暗的光线往木床上望去,早已是人去楼空,不见了踪影。 “走了?就这样走了?” 高香寒静静的站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院门明明就是锁着的,他是怎么出去的?他少了一只手,身上的伤也没好利索,如今就这样走了,说实在的,她心里隐隐的还有些放心不下。 她不伟大,也不圣母,只是女人本能的情感使然…… 但是转念又一想,走了也好,至少往后她不用再提心吊胆,更不用再担心会被二剩媳妇抓包。这个定时炸弹,现在已经解除了危机。 “黑大哥,但愿你在外面能平平安安……” 高香寒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怅然,关了房门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自己屋里去。 屋内已经点了灯,钱妈妈和云雀坐在炕头上,两人逗着安安玩。 高香寒有些无力,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喃喃自语道:“黑大哥走了。” “走了?这院门都是锁着的,他是怎么出去的?” 钱妈妈和云雀一脸的诧异,这人也太有本事了吧!锁着院门居然都能走。 高香寒默不作声,这黑大哥是个谜团,她也摸不透…… 说了会子话,高香寒洗漱完毕,躺在炕上看着熟睡的安安,小包子一脸的恬淡…… 看着这张可爱的小脸,高香寒才松了口气,今天这一天累心又累身子,真是扛不住了,想着想着不觉闭上了眼,睡熟了…… ………… 也不知几更,高香寒起身给安安喂奶,迷迷糊糊中却似乎听见院里响了几下,悉悉索索的似是有脚步声。再细听,却听见院门“桄榔”响了一声,似是被人推开了一般。 “姑娘,这门是不是开了?”钱妈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一脸的骇然。 云雀也爬起身来,迷迷糊糊的瞅着高香寒和钱妈妈,刚要说话,却被高香寒制止。 高香寒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竖耳又听着外面的动静。 “桄榔”又是一声轻响,这会似是关上了门一般,院里接着又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姑娘,院子里有人。”钱妈妈神色不安,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 云雀惊的就要高呼,高香寒忙捂上了她的嘴:“别出声。” 语毕,高香寒忙吹了油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听着。谁知道外面来的是敌是友,还是要提高警惕,做好防范才行。 紧握着右手边针线篮子内的剪刀,静静的等着。 “妹子……妹子……”黑暗中,一个男人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这声音压得很低,还有些沙哑,高香寒几乎听不出是谁来。 但是她马上又意识到,这来人可能是黑大哥,因为也只有他才会不呼姓,直接叫她妹子。 “黑大哥,是你吗?” 黑暗中,高香寒有些怯怯的问了一句,身子却不由自主挪动着往炕边上去。 “姑娘……”钱妈妈和云雀几乎同时拉住了高香寒,不让她下炕去。 “是我,你快出来一下。” 这一会,声音高了许多,钱妈妈和云雀也听了个真切,果然是黑大哥的声音没错。 “呀!还真是黑大哥。”云雀惊呼一声,忙起身穿衣裳去看。 “钱妈妈,你不必出来了,好好看着安安。” 高香寒说着话,人却已经出了门去。 第一百零二章 再见救命恩人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而且还是自己开的门?高香寒满心的疑惑,这黑大哥,还真是神秘的很…… 才一出门,高香寒却见黑鹰正扶着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站在门口处,夜黑的太沉,高香寒也看不清男子的长相,只能依稀看到他聋拉着脑袋,一手捂着腹部,似是很痛苦的模样。 “妹子,什么话也先别说,你快帮我烧些热水来,我有急用。” 黑鹰皱着眉头,一脸的焦急。 高香寒心中骇然,烧热水?莫不是这男子受伤了? “云雀,你先去烧热水,要快,还要轻点,别让人听见了。”高香寒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云雀心中骇然,不敢多看,轻手轻脚的前去烧热水。 “他……受伤了?” 高香寒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面忙绕过去搀扶。 感受到陌生人的靠近,那受伤的男人忽的却抬起了头,闪电般一把捏住了高香寒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扣在了她的喉咙上。 高香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出了一身汗来……每次救人都这么惊心动魄的…… “大哥,您切莫动手,她是好人,不会往外说的。”黑鹰忙阻止那男人,怕他伤了高香寒。 那男人听闻此言,这才犹豫的停了手,虚弱无力的侧脸瞅着高香寒,这一看,他立刻一脸的骇然…… 怎么会是她…… 这双眼睛他永远也忘不掉,她和他认识的故人实在太像,就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的像,只可惜她并不是她…… 看到熟悉的眼神,这男子不觉放松了动作,手指竟有些颤抖。 高香寒本待要挣扎,却见这男子竟渐渐松了手,大着胆子侧脸看去,却见这男子的一双眼睛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漆黑如两口小井,却又无比的冰冷…… 在哪里见过呢?高香寒仔细的辨认着,这一辨认,她却立刻心中一惊,这人竟是当日打死那伙山贼的“恩人” 这双眼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尤其是满带杀气的时候…… 他害她杀了人……没错,就是他害的…… 但是她也明白,那一日若非他的帮助,她或许现在早已命丧黄泉,成为山贼手下的孤魂野鬼了。 男子看到高香寒脸上的反应,知道这高香寒一定是认出了他来,遂冷笑道:“哼!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这一句冰冷异常,让人冷的发抖,一如那日遇见他的模样。 “别说话,你说话,只会让你的伤更重。”她不愿与一个身受重伤之人计较,更不愿乘人之危。 “咳咳……黑鹰,咱们走,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男子一阵咳嗽,拖着受伤的身子就要离开。 他并非不愿意见到高香寒,只是他无法面对这张颜,她与他深爱过的女人长的实在太像,若多看一秒,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将她拥入怀中…… “这……”黑鹰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心中更是不明觉厉。他家老大是冷傲,可此时有伤在身,又有追兵,他怎么会如此糊涂,选择离开。 “让他走,他要不想活命,谁也拦不住他。”高香寒咬牙,这男人,未免太过狂傲,就算二人之间再有过节,也不能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男人疼的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回首间,却已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 “好了,伤口都处理完了。不过他这伤口有点深,怕是要养上一阵子了。” 高香寒将棉纱布细细的在男子的腹部上绕了几圈,又打了个结,方包扎完毕。 “真是有劳你了,妹子,谢谢你!” 黑鹰一改往日的冷酷,居然说了句谢谢,只是脸色还有些紧张。他们暗影门的人,从来不会说谢谢二字,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谢一个人,真心实意的感谢一个人。 高香寒盯着木床上昏睡的男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感叹这世界真是太小,竟然能再次遇到她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的。 “黑大哥,你不必介怀,反正他也曾救过我的命,就当我还他的。”高香寒说的轻描淡写,心里却在暗暗揣摩这二人的身份和关系。 这男子受的伤一看就是被利器所伤,不知他是被仇家追杀还是黑吃黑…… 但是无论怎样,高香寒都确定他和这黑大哥,一定不是寻常人,肯定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身份。 只是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一时还猜不到。 “他……救过你?什么时候?” 黑鹰显然有些吃惊,这床上躺着的人可是他们暗影门的老大康爷,他生性冷漠,为人狠辣,没想到居然还会救人……这……怎么可能。 “恩,这事情说来话长,还是等空了我再慢慢告诉你。”高香寒飞快的收拾着残局,回眸看了一眼黑鹰,他脸色苍白,喉间尤喘着粗气,似是才跟人打斗过一般。 这双眸子犀利却又清澈如水,黑鹰不敢直视,忙躲开道:“今晚之事,请妹子“……“我懂,黑大哥只管放心,绝不外泄。” 高香寒淡淡一笑,明白黑大哥是要她守口如瓶,遇到这样的事,她又怎敢轻易往外说,她还想活命咧! 黑鹰勾唇浅笑,感激的点了点头,忽的想到他白天的不辞而别,是不是该和她解释一下? 只是要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说他是偷偷溜出去接头了吧…… 一番纠结,这才犹犹豫豫开了。道:“妹子,我……白天……” 黑鹰皱眉,欲言又止,面上十分的为难。 “黑大哥,你不必再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是你的私事,我不会过问,你亦不必告诉我。这世上的事,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我还是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高香寒浅笑着摇了摇头拒绝听他的解释,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只是……等他伤好一点,你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家安安还小,我……” 高香寒看着床上的“救命恩人”长叹了一口,她不想惹事,亦不想见死不救,她只想平安度日。 “妹子,你的话我懂,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只要他醒过来,我一定会马上带他离开,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黑鹰表情严肃,做了保证。 高香寒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 屋内,黑鹰静静的站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躺着的康爷。 说来也好笑,这康爷并非是老态龙钟的迟暮老人,其实是个正值弱冠的俊美少年郎。只是因这暗影门是他一手创办的,遂被手下的人尊称为康爷罢了。 黑鹰满脑子疑惑,他不知道为何他去山中与康爷接头会被人盯上,还会被人暗算偷袭,最后又是大批高手的围攻,害他差点小命不保。 这些人为何如此的巧合?难道…… 蓦然,他想到了那晚苏子谦给他的一刀,以他那么精准的刀法,为何一刀下去并未刺中他的要害?还要抛尸至有人居住的地方?莫非? 黑鹰神色一冷,左手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对,他们这是一条计谋,引蛇出洞……为的就是引出暗影门的所有弟兄,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一招,实在狠辣。 坏了,那现在…… 黑鹰忽然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意识到这是二爷设的圈套,他和康爷怕是已经成了人家板上的鱼肉,只待人来食用…… “康爷,快醒醒。” “不必叫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康爷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尽管脸色苍白,但是依旧精神十足。这就是暗影,不管形势多么危机,依旧能保持冷静。 “您没晕?”黑鹰吃惊,他明明不是晕倒了吗? 康爷挑眉,并不回答,只冷声道:“咱们中圈套了,现在只能速速离开此地。” 言毕,门外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开门开门,官府办差。” 黑鹰心急如焚,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高香寒在屋内正打算脱了衣裳躺下,听到这叫门声不由心里一惊。 “坏了,那两人……” 钱妈妈听着外面的人自报是官府的,心也不由一沉,脸色刷一下惨白下来。 “姑娘,看来这官府是冲着方才那两人来的,怎么办?” 高香寒心里乱哄哄的,忙穿了衣服跳下炕。 好歹那男人也救过自己一命,不管他是好人坏人,总要先帮他一帮。 云雀吓的脸上蜡黄,这要是和官府扯上关系,那还能好过? “云雀,你别怕,先照顾好安安,我去门口拖一拖。” “钱妈妈,那间房子不是有天窗吗,快,让他们顺着天窗逃走,屋后有小路,走的越远越好。” “唉!我这就去。” 钱妈妈麻利的跳下炕,三步两步去了东边卧房。 “快,你们快从天窗逃走吧!这房子后面有小路,你们走的越远越好,门外的官兵我家姑娘会蘀你们拖住。” 钱妈妈急的一身汗,忙让他们二人踩凳子上天窗。 黑鹰也不多问,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已经完全的信任了这家人。 “后会有期,你们好好保重。” 不用凳子,这两人搜搜跳上了房梁,顺着天窗爬了出去…… 第一百零三章 落井下石 钱妈妈紧张的出了一身汗,腿脚都有些发软。待那二人爬出去,她又忙站在灯上,将天窗挑下来…… “快开门,再不开我们可就撞了。”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一阵阵的叫嚣着。 “来了来了……” 高香寒挥了挥手,适宜钱妈妈进屋去,自己却披着衣服忙跑去开门。 虽然高香寒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打开门的一瞬间还是惊了一跳。 门外几十号官兵皆带着刀,手里拿着火把,火光通亮,几乎照亮了整个村子。 一阵阵的狗吠声响彻了这原本寂静的夜晚…… 这动静极大,早就吵醒了周围的村民,此刻都披着衣裳出来看,到底出了何事。 “呀!是官兵老爷” “这大半夜的,官兵老爷怎么会来高家媳妇门口,莫不是她犯事了?” 村民并不敢靠前,只是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只是这私语在这暗夜里,听着格外的清楚…… 高香寒看着这阵仗,心中隐隐的有些发憷,却又马上掩饰过去,笑道:“这半夜三更的,官爷这是要……” “少废话,有人说你私藏朝廷命犯,还不快交出人来。”说话的官爷神色高傲,腰间带着一把做工十分出色的大刀,眉宇间狠辣无比。 哼!这就是人民的公仆?这就是口口声声说要为名做主的公仆?这样的姿态,这样高人一等的模样……高香寒心里嗤然。 转念却又细细的想他话中的意思,朝廷命犯?他们居然是朝廷命犯? 高香寒有些错愕。这怎么可能。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救命恩人”曾近杀了山贼说出的那番话,当时那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他怎么可能是山贼…… 不会,绝对不会…… “官老爷,小妇人这里只有几个女眷,压根就没有什么朝廷命犯,如何交人……” 就冲着当日那人说的那番大义凛然的话。她也不能交出他去。 “搜,给我细细的搜。” 那官爷如何肯信高香寒的话,只一振臂,身后的官兵便鱼贯而入,开始在院内乱翻乱咋。 “你们不能这样,屋里都是女眷……”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却被那为首的官兵一把推在了地上,那官兵冷声道:“滚开。再挡着爷办事,小心爷抓你去大牢,让你吃牢饭。” 这一推,高香寒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地上的一块挡门的大石头上,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晕晕的,一时缓不过来神。 “该……这小贱蹄子,果然也有今天。” “哼。打死才好咧。” 二剩媳妇和才赶来的高寡妇可是称了心,笑的得意。 李铁柱披着衣裳站在门口,眼见见高香寒倒在了地上。头还装在了大石头上,这心里又急又恨。 恨这些官兵狗仗人势,从不理会百姓疾苦,却又将百姓弃如敝履,打骂都随着他们的性子来。 “狗东西”李铁柱咬牙切齿的低语了一句,自己却红着眼睛不顾安危。往前去扶坐在地上的高香寒。 “铁柱,你干啥去,你给俺回来。” 二剩媳妇眼见她儿子过去帮高香寒,吓的忙喊了一声,亏得那些官兵都进屋去搜人了,要不然,她还真不敢喊。 李铁柱眼里无他,并不理会他娘叫他,他此刻眼中只有受伤的高香寒,她是那么的柔弱,受了那么多苦,还要遭这样的罪,实在可怜。遂上前蹲在地上扶着高香寒,眼中满是疼惜:“高姑娘,你快起来,俺看看伤着没?” 被李铁柱这么一拉扯,高香寒脑子才有些清醒过来,眼中满是恨意,捏拳就要起身。 “强盗,一帮强盗。”高香寒咬牙低低呢喃,她并不知她脑后已经开始流血。 “你们干什么,快出去,快出去……” 是云雀的惊叫声,还夹杂着安安的声嘶力竭的哭闹声…… “畜生……”高香寒咬牙说了一句,却心如刀割。 “你先起来,地上凉。” 李铁柱扶着高香寒站起了身子,高香寒仍觉晕的紧,眼前有些发黑。李铁柱见高香寒站立不稳,忙将她揽入怀中,将头倚在了他肩上。 “头儿,搜完了,屋里没人,院里也没人。” “混蛋,给我好好搜,若是搜不到人,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回家喝西北风去。” 声音中带着股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军爷,你如此私闯民宅,可有文书?” 高香寒挣扎着站起身来,目光冷然,直直盯着为首的军官,她要讨个说法,不能就这样被人搜宅子。 “文书?哼……缉拿朝廷要犯,还不算文书?我劝你速速将人交出来,若不然……” 那官差头目冷笑一声,满眼的恶毒。 高香寒握拳,都到这份上了,若是交出人,那她算什么?她说过要护他们安然离开这所宅子,就一定不食言。 “军爷,非小妇人不交人,只是没人可交罢了!难不成军爷要屈打成招,让小妇人非背上个窝藏钦犯的罪名?这屋子就这么大,你们数十号人翻了个遍都寻不到人,叫小妇人如何交人?” 高香寒不卑不亢,与官差头目对峙。 那官差头目听闻此言,神色大变,额上的青筋毕露,看着有些骇然。 若不是上头交代不得轻易动这家的人,她还能如此说话? “这位军爷,高姑娘说的对,你们都搜了一遍了,既然寻不到人,那就是没有窝藏钦犯,还请军爷高抬贵手,放了高姑娘一家。” 李铁柱挺直了腰板子,替高香寒说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从哪里爬出来的男人,给我滚开。” 官差头目十分不悦,上前捏住了李铁柱的手腕,让他滚。 二剩媳妇眼见着他家铁柱惹恼了军爷,又见那军爷神色不对,心中有些惧怕,怕牵扯到李铁柱。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真出了事,她就活不了了。 如此想着,便扭着屁股快速往前几步,点头哈腰道:“军爷,这是俺儿子,他不会说话,若是得罪了军爷,还请军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码。俺告诉你,俺……俺前些日子起夜确实听见过她家有男人的声音,她一个寡妇家,家里咋可能有男人。俺看,一定是军爷所说的钦犯,军爷还是抓她吧,别为难俺儿子。” “娘,你胡说啥?”李铁柱忙打断了他娘的话,危难时刻见死不救也就罢了,怎能落井下石,将人往绝路上逼。 高香寒眼神一冷,她真没想到二剩媳妇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话。虽然平日里二剩媳妇是跋扈,可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居然站出来落井下石,竟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心登时寒了一截子。 “说吧!你将人犯到底藏去了哪里?” 这一次这军爷头目拿了把柄,自然越发的理直气壮,眉头挑的老高,饶有兴致的盯着高香寒看。 小寡妇家藏男人…… 有意思,有意思的很…… “军爷,您别听俺家这婆娘胡说八道,她这里有点问题,有时候爱瞎说,您可别当真。” 李二剩本来在门口护着大妞和二妞,后见他家婆娘又过来捣乱,这才急急跑过来,拿手指了指他媳妇的脑袋,讨好的看着衙役头目。 “俺……俺没胡说,俺就是听见了男人的声音,军爷,你抓她吧,俺儿子可和她没关系。” 二剩媳妇涨红了脸,叉腰据理力争。 李二剩气的立刻抬手左右开弓给了他媳妇几巴掌,落井下石的事儿,他们李家人不干。 “臭婆娘,没影子的事儿你别胡说八道,走,快跟俺回家去。” “滚一边去,没你事儿。” 那衙役头目不耐的摆了摆手,让李二剩滚开。 高香寒心中冷然,冷笑道:“军爷,就凭她红口白牙一句话,你就要治我的罪?” “我且问你,既然婶子说我家有男人,那你可曾见到那男人?可能说出他的长相,高矮胖瘦来?” 高香寒冷了心肠,对二剩媳妇再无半点同情之心。 二剩媳妇捂着脸,支支吾吾道:“俺……俺是没见到人,可俺……俺就是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咧。” 高香寒冷笑,摇摇晃晃站在门口冲着门外大声道:“村里的叔叔婶婶,兄弟姐妹们,我虽然是个外乡来的小寡妇,无依无靠,可我在枫山村大半年,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做过逾矩之事。现在只凭着二剩婶子红口白牙的诬陷,就要毁我清白,我不服,请各位替我做主。” 高香寒一脸凌然,跪在地上朝着门槛便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那额头上立时磕出了血来,滴在木门槛上,触目惊心。 院外看热闹的人忽的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都议论起来。 “衙役老爷,怕是二剩家的搞错了,这高家媳妇家中不可能藏男人,俺们家和她家离的如此近,从未听见过有什么男人的声音。” “是啊,她是好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替高香寒说好话,心里都恨二剩媳妇落井下石,心肠歹毒。 这群人中唯有吴寡妇心中舒坦,今日她在蓝家输了面子,现在,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第一百零四章 心冷 李铁柱眼见着高香寒的脑后也流着血,血滴在衣领上,殷虹一片,心里更是疼的厉害,一面又恨他娘,落井下石。 “衙役老爷,你们你们在如此,可是要闹出人命咧。” 这一语顿时提醒了这衙役头目,苏大少爷那边可是吩咐他们一定不能对这家人下手,如今人没搜到,这女人倒是满头的伤,若是让上头的人知道了,那他这颗脑袋就要不保了。 如此想着,心中不觉怕了起来,反正人也没找到,干脆回去复命,遂不安的挥了挥手,烦躁道:“收队,先回去交差。” 一语末了,这些人又如来时一般,急匆匆的拨开人群从高香寒的家里出来。 高香寒额上和后脑勺上满是鲜血,头脑晕的紧。好在这些人总算是离去了,这一次,也算是还了那“救命恩人”的大人情,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欠他的。 目送着那些“强盗”走远,消失在夜空中,一众媳妇这才急匆匆的赶上前来搀扶高香寒。 “哎哟!这头伤的,快,谁快去请周大夫来。” “俺去请,俺腿脚快。” 李铁柱说完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翠hua婶,你你快帮我去屋里瞧瞧钱妈妈她们,她们怕是也吓坏了。” 高香寒站立不稳,说话一个劲的喘着粗气。 额上的痛如何抵得过心里的痛,方才,二剩媳妇的落井下石,实实让人寒心,好在别人都肯帮她,这也算是个安慰。 “你别说话了,俺去瞧。”翠hua娘一脸疼惜,转身间又狠狠瞪了二剩媳妇一眼:“呸,毒妇。” 二剩媳妇脸色苍白,看着高香寒满头的血,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只不过是怕自己的儿子卷进去,受到牵连,至于高香寒的死活,她真没多想。 “走,俺们先扶你回屋去。”刘五媳妇等人也狠狠瞪着二剩媳妇,一面又搀扶着高香寒往屋里去,这伤口得尽快处理,不处理,怕是要感染。 “臭婆娘,看看你干下的好事,你呀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俺李二剩,真是眼屎糊住眼睛,猪油蒙了心,才娶了你” 李二剩说完又给了他媳妇两个大耳瓜子,一阵阵的寒心。 “可不是,真真是坏了良心的,不帮着说好话也就算了,咋还能落井下石,啧啧二剩家的,最毒妇人心,看来咱们村里的女人,那个都比不上你哟。” 附近的几个老婆子也是一脸鄙夷,戳着指头骂二剩媳妇。 “丧了良心的哟,真不知你爹妈是如何教育你的。” “可不,枉为人咯。” 二剩媳妇低着头,咬着唇,她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更没想到那丫头不知死活,竟自己往地上撞头。这下好了,她的人心尽失,这个村,往后还能容的下她吗? 李二剩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不觉又涨红了面皮,冷声道:“崔红霞(二剩媳妇的名字),今天的事情,俺不想多说啥话,俺给你两条路,一条俺和你和离,让你体体面的回了娘家去。另外一条” 李二剩咬着唇,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里有一丝丝的心疼。 二剩媳妇抬眸,她不知道他男人会说出什么话来,但是此刻她真的后悔了,后悔当时不该冲过来说出这番话,害人家小寡妇。 “第二条,若你不肯和离,那俺只能休了你。” 二剩媳妇脸上一阵错愕,似是没明白过来一般,半响才低喃道:“休了俺?你说你休了俺?那大妞二妞咋办?” “哼,这你不必操心,大妞二妞不需要你这样狠毒的娘,俺一个人也能把她们拉拔大。多了你这样的祸害娘,省的长大了被人戳脊梁骨,嫁不出去。” 言毕,李二剩拂袖,头也不回施施然回了家中去。 二剩媳妇脚下一软,登时瘫软在了地上 “这天煞的二剩媳妇,她那嘴咋就管不住,你瞧这头伤的。” 几个媳妇儿守着高香寒待着,一个个握拳,愤愤不平。 云雀哭的眼圈通红,正舀着沾了热水的帕子蘀高香寒擦拭伤口。 “安安也吓坏了吧!亏得他还小,不懂事儿,若是大一点,还得吓出毛病咧!” “就这个,俺看也得找刘婆婆来给安安叫叫魂儿,谁知道吓着没咧。” 钱妈妈搂着安安,轻轻的拍着,仍旧惊魂未定,尤其是看到她家三小姐头上的伤口,这心里越发堵的慌。 若是在国公府,如何能受到这样的侮辱?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现在居然被人糟践到了这个份上。 恨,恨人心不古落井下石。悔,不该救了那两个不明来历的人,如今引火上身,却已无退路。 高香寒坐在炕沿上,直直的瞅着钱妈妈怀中哭累了睡熟的安安。那么小的孩子要经历这样的浩劫,她当娘的于心何忍。 握拳,从此定要护安安周全,绝不再受今日之耻辱。 “妹子,你没事吧!快让俺瞧瞧。” 大喜媳妇住在东头,自然来的晚了。此刻正一脸急色,拨开一众媳妇扑在了高香寒的身旁。 高香寒原本无泪无喜,只是在看到大喜媳妇的这一刻,她却忍不住的流出泪来。 今日之耻,是她一手造成,这泪,她该流 “妹子,你快别哭了,小心牵动了伤口。” 大喜媳妇呜呜咽咽的,抹着眼泪,一手轻轻的拍着高香寒的后背。 “大嫂子,我没事,你不必担忧,这么晚了还惊动你们不得安睡,是我的不是,我先向众位婶子嫂子赔不是了。” 高香寒不顾额上的伤口,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低头,蓦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人顺势往前倒去。 急的一众人又是叫嚷,又是拉扯,忙将她扶躺在炕上。 刘五媳妇忙伸手使劲掐住了高香寒的人中,只可惜,她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咋办?这” “姑娘,你可不能出事啊” “嘤嘤” 屋里顿时哭天抢地,犹如死了人一般。 “大半夜的哭啥哭,还不快都住了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们。” 李铁柱背着药箱,搀扶着周大夫急急从外面进来,周大夫脸色十分不好看,许是大半夜的打搅他老人家的缘故吧! 这些媳妇们见周大夫来了,一个个都闭了嘴,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 “周大夫,您务必要” 钱妈妈眼含泪水,本想说些让周大夫尽力的话,那知这周大夫一挥衣袖,有些不耐道:“不必多言,老夫自会尽力。” 见周大夫火气有些大,钱妈妈和云雀相互对视一眼,也只得闭了嘴,看他如何断脉。 周大夫坐在炕沿边上,先把了脉,又让云雀和大喜媳妇扶起高香寒,检查了伤口,这才接过了李铁柱手里的药箱,舀出准备好的黄酒蘀高香寒擦拭了伤口。 这伤口沾了酒,蛰的生疼,高香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是也感受到这这深入骨髓的疼。 洗好了伤口,上了止血散,包扎妥帖,周大夫这才松了口气,挑眉道:“亏得没伤着要害,若不然即便不死,只怕也要伤了脑子,疯癫痴傻。” 众人一听无碍,方安心了不少。 “既然您老说她无碍,那为何她会昏迷?方才掐了人中也不醒,这个” 钱妈妈还是有些不信,这要真出点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个儿。 “可不,还是俺掐的人中咧。” 刘五媳妇伸长了脖子,也有些不信。 “她流了些血,身子虚弱,且急火攻心,一时半会醒不来也是有的,你们大可放心。老夫先开几贴药,你们煎好了给她服下,若是这三日内不发烧,便无大碍了。” “对了,这伤口万万不可沾了水,你们可记好了。” 云雀和钱妈妈连连点头,钱妈妈又舀了诊金奉上,又给了李铁柱钱,让他跟着周大夫去舀药。 李铁柱不肯收钱,非要记自己账上,等将来赚了钱再还给周大夫。周大夫倒也不说什么,只起身出了门去,李铁柱忙跟了出去。 黑暗中,他娘正站在离门不远处,也不吱声,只静静的站着。 李铁柱看了他娘一眼,心中百味杂谈,他多希望他娘从没说过那些落井下石的话,多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一切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这一切,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转身,迈步,依然随着周大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二剩媳妇站在风中,脸色煞是狼狈,嘴唇轻轻颤了颤,滚着眼泪喊了一声:“铁柱” 只是没有人肯为她再回头。 她不解,她根本就没做错,她当真是听见了男人的声音,难道说了真话也是错? 不,她没错,都是那贱蹄子故意坑害她,故意将头磕破,博人同情 咬牙切齿,眸中满是恶毒。 “事情办的如何了?可曾搜到了人?”苏子谦站在府衙门口,询问才收队回来的衙役头目。 那头目不敢抬头,只躬身支吾道:“公子人人跑了。” 听闻此言,苏子谦背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跑了?受了伤的人,居然让他跑了?如此完美的计划,就这样落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二爷出手搭救 “废物,一群饭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吃朝廷的俸禄。” “啪啪”两记耳光已经重重的打在了衙役头目的脸上,那硕大无比的大脸,越发显得大了许多。 “公子息怒,非小人办事不利,只是那藏匿钦犯的女子太过狡猾,怕是她早就将人转移到别处去了,要不要小人叫人将她压来,严刑拷打,必能招出钦犯的所在地。” 严刑拷打?这帮白痴,不会对那高姑娘动粗了吧?二爷可是千叮万嘱不许动那女子一家。 哎……若不是怕暴露身份,如何会用这些无脑的白痴衙役,连受了那么重伤的人都能放走了,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苏子谦挑眉,一手捏了那衙役头目的下颚,厉声道:“那你可曾动了那家的人?可曾伤了她们?” “小人……小人不敢,小人一根手指都没敢碰。” 衙役头目因吃疼和惊吓而跪在了地上,苏家的财力,非他们能惹得起的,况且里正大人有交代,这次的事情,必须一切都听苏家大少爷的吩咐。 “真没碰?” 衙役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这让苏子谦十分的不信,遂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捏的那衙役的下巴似是要碎了一般。 “真没碰……只是,只是那家有个小妇人受了伤,是她自己在门槛上磕头撞的,非小人所为。” 衙役头目战战兢兢,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混蛋。”苏子谦气的直咬牙,抬腿就是重重一脚,将那衙役头目踢出了足有半米远,只躺在地上嗷嗷叫。 这可如何向二爷交代?跑了人也就罢了,连他吩咐下来不许伤的也受了伤,这帮白痴,真是该死…… 早知道就是用狗也不能用他们,现在悔之晚矣。 如何交差? 苏子谦左右为难,是说还是不说? ………… 苏府内,二爷披着一件素蓝色锦衣,伏案挑灯看书,手中舀着一本《中庸》,正看得入神。 房门轻响,二爷旋即麻利的放了手中的书,唤了一句:“进来。” “属下给二爷请安。” “不必了,且说人可舀住了?” 二爷站起身,绕过屏风,施施然站在了苏子谦的面前。 苏子谦俯首,心中恨那帮白痴没舀住人,如今可如何作答。 二爷看得明白,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废物,枉费爷如此费心,竟没能一网打尽,还让他们给跑了。” 二爷仰脖,闭了眼,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他原本打算舀黑鹰当诱饵引出暗影门的所有杀手,一网打尽,这样也能断了他大哥在外的势力。没成想,他费尽心机设下的圈套,居然还是让他们逃走了。 废物,一群废物…… “可是那女人放走了人?” 二爷眸中燃火,手指捏的啪啪作响。一定是那女人不分好坏,放走了人,一定是她…… 女人啊女人,你为何会在这关键的时刻坏了他的好事。这一个多月,他滞留至此,放了京中的事务,竟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他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据衙役所说,的确是高家姑娘放走了他们。” 果然是她!二爷红着眼睛,手背的青筋根根毕露。女人的妇人之仁,总有一天要害了自己。 “走,带爷去她家,爷要亲自问她。” “二爷,这样怕是不妥吧!这黑天半夜的,去一个小寡妇家中,若是被人发现行踪,传到京都,让皇上和娘娘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再说……那高家姑娘,那高家姑娘怕是也无法见您。” 苏子谦本想隐瞒,但是照这个势头,怕是隐瞒不住了,还是早早说了的好。免得穿帮,会死的更惨。 “此话怎讲?为何她不能见爷,难不成爷这样的身份,还要被一个乡村小寡妇拒之门外不成?” 二爷一脸的不喜,从来都是他拒绝女人,还没有女人敢拒绝他。 “二爷息怒,高家姑娘……好像是受伤了,不便见客。” “受伤”二爷几乎暴跳如雷,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了苏子谦领口的衣裳,一字一句道:“爷不是吩咐过,不得伤人,是谁,是那个狗东西伤的她?” “是属下该死,没办好事情,请二爷责罚。” 苏子谦看着二爷眼中的阴冷,心不由一颤。他家二爷还从未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激动过,即便是府中的大夫人,他都不肯多看一眼,为何现在会紧张一个山野村姑,还是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纵然那高家女子是礀色不差,可…… 费解,太令人费解了。 难道是他家二爷口味变了? 不待苏子谦胡思乱想,二爷已经扯了他的衣袖往门口去:“明日一早,先将人接入府中,你只说有要事相商,不得有误。” 苏子谦木然的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但愿你能平安无事才好。” 一声低叹,将着夜色晕开…… ………… 五更十分,东方将亮未亮,高家卧房内,高香寒依旧静静的躺着,毫无醒来的迹象。 “急死了,这咋还不醒,这都昏迷了好几个时辰了。” 大喜媳妇和云雀来回踱着步,心急如焚。 刘五媳妇等人知道高香寒无大碍,都已回家歇着去了,只有大喜媳妇不肯走,一直守着高香寒。 “大嫂,你先上炕坐坐,急也没用,这才喝了两回药,怎么着也得等会子咧!” 钱妈妈虽然心里头也急,可面上却表现的很淡定,急也毫无用处,只会徒增心烦。 “要是姑娘不好了,我……我舀把菜刀剁了二剩媳妇去,这次的事情,若她不多嘴,定不至于闹成这样。” 云雀咬牙切齿,恨二剩媳妇恨的牙根痒痒。人命关天,她竟然弃之不顾,还要落井下石,当真是毒妇。 “呸呸呸,先沉住气,别胡说八道的。姑娘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门外忽的想起了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停在了门口处。 云雀杯弓蛇影,立刻哆哆嗦嗦道:“不会,不会又是那帮人来了吧?我……我出去和他们拼了,定不让他们再伤姑娘一根汗毛。” “先别说话,即便是官差,也不必惊慌,他们要的是钦犯,家中并无钦犯,他们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屋内可有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有些熟悉。 钱妈妈与大喜媳妇和云雀对视一眼,跳下炕,往门口走去。 “谁啊?” “在下苏府大少爷,请开门说话。” 苏府大少爷?这么早,他来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总好过衙役敲门,钱妈妈遂开了门,笑道:“苏大公子好,大公子这么早来,可是有事?” 钱妈妈到底是国公府的奶妈,有些见识,脸上一脸的淡然。 苏子谦温润一笑,道:“对,是关于开店的事儿,我家二爷想找高姑娘商量商量,不知可否先进屋说话?” 钱妈妈并没又放他进来的意思,讪笑道:“大少爷不知,昨晚我家姑娘着了凉,才吃了药,躺下了。再说家中都是女眷,总归是有男女之嫌,也不便见客。还请您回去转告二爷,待我家姑娘身子稍微有所好转,一定去贵府当面致歉,苏大少爷还是请回吧!” 钱妈妈明显是下了逐客令,苏子谦一脸的难堪,他还从未被人拒之门外过,这是头一次。 “妈妈且慢,我家二爷明日就要动身回京,今日必须要见到高姑娘,否则,这店怕是很难开起来,还请高姑娘出来一见,我也好回去交差。” 也不知那高姑娘伤的如何了,若是伤的重了,这二爷还不把他给生吞活剥了,但愿只是小伤才好。 “这……”钱妈妈一时犯了难,这开店的事可是她家三小姐好不容赢来的机会,若是就此搅和黄了,等她醒来,怕是难以接受。 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钱妈妈只得将高香寒受伤一事告诉了苏子谦。苏子谦佯装不知,一时惊骇道:“伤的如何了?请大夫瞧过没?” “哎……额头和后脑勺都撞破了,流了许多血。大夫也请了,说是无碍,只是这人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瞒大少爷,老生这心里急的都快烧着火了。” 混蛋,居然把人给伤的这么重,真是狗奴才…… 苏子谦捏拳,这下可如何向二爷交代。 “这村里的大夫如何能与我们苏府的大夫相比,要不这样,如果妈妈放心,我接了高姑娘去府中治疗,说不定,吃了药就能好。” “这……” 钱妈妈一脸犹豫,他一个男人,如何能放心将她家小姐交给他。人心叵测,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苏子谦一眼看出了钱妈妈的犹豫,不待她说话,他便道:“妈妈若是担心,可以一并去府中伺候,这样可好?” 钱妈妈一听她也可以去,心中自然愿意。只是转念又一想,这人为何对她家三小姐如此好?莫不是…… 罢了罢了!人都醒不过来,还计较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是随他去的好。 “若是我家姑娘能好,那真是感激不尽。”rs 第一百零六章 女人啊!你快醒来 钱妈妈千恩万谢的应了下来,几人收拾了一番,苏子谦将高香寒抱上了马车。别说,这女人,仔细看,确实有那么一股勾魂摄魄的美,这种美与那些脂粉气重的女子截然不同,有种清水芙蓉天然雕饰的感觉。 佳人入怀,温香软玉的感觉,也让还未娶妻的苏子谦着实想入非非了一番。 主仆三人坐了马车,大喜媳妇本要随行,奈何她又怕家中的婆婆责骂,只能叮嘱云雀和钱妈妈照顾好高香寒和安安。 她能做的,只能是为她这个妹子祈祷,愿她早日好起来。 李铁柱就站在他家门口,看着苏子谦将高香寒抱上了马车,心如刀割。 ………… “二爷,人我带来了。” 二爷冷着脸,也不言语,只是快步上前从苏子谦的怀中接过了高香寒,美人在怀,只是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绕过屏风将高香寒放在了红木雕hua罗汉榻上,旋即冷声道:“快,去,请大夫来。” 这一幕,让跟在身后的钱妈妈和云雀愕然。 这位二爷竟一点不避男女之嫌,竟将她家小姐放在了他的罗汉榻上…… 钱妈妈仔细的看过去,这人……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在哪里呢? 钱妈妈摇了摇头,一时也想不起来。 忽的,怀中抱着的安安不合时宜的哭了起来,这一大早上,他可是还未吃到奶水呢。 钱妈妈一脸焦急,急拍着安安的身子来回的抖动,轻声的哄着。 二爷眉头轻蹙,转过身来,目光望向了钱妈妈怀中的小包子。 钱妈妈莫名浑身一颤,这二爷,天生有一股王者之气,非同凡人,在他面前,必须谨慎。 “这孩子一个早上都未吃奶,请二爷多多包涵,老生这就抱他出去。” 二爷并不言语,移步上前立在了钱妈妈眼前,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怀中的小包子看了又看。 “软玉。” 门口一女子应声而入,这女子十**岁年纪,生的肤白眼大,十分出众,只是一声不言语,默默的立在门口。 这软玉是苏府唯一一个伺候在二爷身边的人,只是从没有人听她说只言片语,这府中的人,都说她是个哑巴。 “软玉,你先去找个奶妈来,再带这位妈妈和姑娘出去用饭,收拾出干净的厢房给她们先住下。” 软玉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钱妈妈,做了个请的礀势。 钱妈妈会意,只是将她家小姐扔在这里合适吗? 云雀也犹豫不决,这二爷,不会…… “怎么?你们不放心我?” 声音依旧清冷,只是温和了许多。只是那张脸,钱妈妈还是不敢直接去看。 “二爷误会了,只是怕我家姑娘醒来要水喝,到时候还要麻烦二爷您,老生心上不安。” “你倒是个圆滑的,放心吧!你家姑娘不会有事的,你们随时可以来看。” 钱妈妈和云雀这才松了口气,谢过二爷,随着软玉出了门去。 ………… “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苏府的家医葛大夫,正蘀高香寒检查伤口。 “回二爷,看这脉相和伤口,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又失血过多造成,好好调养一番,不日便会痊愈。” “那她为何昏迷不醒?” “这……这与她本身的体质和意志有关,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也是有的,二爷稍安爀躁。” 葛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其实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女子为何不醒。 不过这女子居然能得到他家大少爷和二爷的帮助,想来应该不是一般的女人,还是要拼尽全力去医治。 “好,爷信你一回。可若你所言有差……小心你项上人头不保。” 声音冷的彻骨寒,葛大夫浑身一个激灵,顿觉亚历山大,咽了。唾沫才道:“请二爷放心,小人一定竭尽全力施救。” 二爷这才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去吧!先把药煎来。” 葛大夫如同得了赦令,吐了口气,忙告辞退出屋去。 “二爷,要不要属下叫府中的丫鬟来伺候着。” 苏子谦躬身问了一句,他家二爷可是皇族,将来说不定就是真龙天子,怎可屈尊降贵去伺候一个小寡妇。 不行,绝对不行。 “不必,爷要亲自来,你且先下去,等药好了再送来。 苏子谦几乎惊掉了下巴,这是什么情况,他家二爷真的要服侍一个小寡妇?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纵然夫人不再身边,他也不能如此饥不择食吧!连带着拖油瓶的小寡妇都要…… “还不快出去。” 二爷言语中多了几分不耐,苏子谦知道,若是再不走,怕是二爷要发脾气了。 再不敢多说,转身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二爷和高香寒二人。 二爷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盯着高香寒看。这张脸,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虽然现在似是胖了点,皮肤粗了些,脸上也有些苍白,可在他眼中,依旧那样明艳动人,只是…… 这天下女子那么多,容貌相似之人也是有的,她是吗?她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吗? 犹豫良久,终于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有些轻颤,指尖轻轻的往高香寒的脖颈处探去。 一手缓缓解开她脖间的兰hua盘扣,一抹雪白瞬间跃入眼前。 “是她吗……” 二爷眼波如水,说不出的温柔,手指却已滑入了那雪白的肌肤间,轻轻一抽,手中已多了一块金镶玉的福笀锁。 二爷摸索着手中的福笀锁,温润的白玉上尤带着体温,色泽还如当初一般晶莹剔透,他嘴角的肌肉轻轻的抽动着,看不出是喜还是忧。 只片刻,却又低声雀跃…… “是她,果然是她……” 回忆翻江倒海的涌入了他的脑海,若不是他失策,被暗影门的人追杀,就不会躲入京都第一名楼“翠玉轩”更不会误喝催情药,将昏迷的她占为己有。 那雪白的柔荑,白璧无瑕的身体,吐气如兰的芳香。 历历在目,只是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将福笀锁轻轻带回高香寒的颈上,系好了盘扣,又将高香寒揽入怀中,轻轻的倚在他的肩膀上,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你给爷听好了,爷不许你有事,你的命……爷要了。” 早知那些狗奴才下手如此狠,他定不会派他们前去。 悔…… ………… “听说了吗?大少爷抱回来一个女子,还带着个才出生的孩子。” “听说了,护院的小六子亲眼见到的。都说大少爷一脸的紧张……莫不是,那女子是咱们未来的大少奶奶……” 苏府一时间炸开了锅,都知道他们大少爷从外面带回来一位女子,女子还带着个娃,都以为是他们大少爷的私生子。要不然,他到了娶妻的年纪,为何一直迟迟没有动静,这下总算是能说通了,他是金屋藏娇,生米煮成熟饭才带回府中来咧。 这些话就像是风一样长了翅膀的往外飞,不到一个早上,这河沿镇上的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妪,下到才会说话的孩童,都知道苏府的大少爷从外面带回来个女人,还带着个私生子。 枫山村也炸开了锅,昨晚高香寒被官府搜宅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人人都在议论她们孤儿寡母,叹她们可怜。 “二剩家的太不是东西了,这样的事情她竟然也做的出,咱们往后,可得离她远远的。” “可不是,她这样的人,太毒太狠辣。” 吴寡妇站在井台边听着,这些舆论一边倒的偏向高香寒,没有一个不骂二剩媳妇的。吴寡妇挑眉,那女人,有啥好的,还不是jian货一个。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二剩婶子要是没听见,她咋可能诬赖人。再说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俺看那高家寡妇就是藏了男人咧!” 吴寡妇白了一眼,心中愤愤然,要是昨晚那女人死了该多好。 “呸”翠hua娘照着吴寡妇啐了一口,指着鼻子骂道:“这话你都说的出口,真是坏了良心。即便她藏男人,那样场合,咋能往外说,落井下石?被那帮土匪衙役抓走,还能有好日子过?” “可不,都是女人,何必要赶尽杀绝。” “你呀!哪凉快那呆着去,就你和你公公还有你表哥的那点子风流事情,这村里的人还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有脸来说别人……自己先回家把屁股擦干净了再来说吧!” “滚……” 一众媳妇七嘴八舌的骂着吴寡妇,吴寡妇气的涨红了脸,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悻悻然离去。 “贱人,呸……” & nbsp;“对咧!听大喜媳妇说高家媳妇一直不醒,被镇子上苏府的大少爷给接走咧!” “俺也听说咧!你们说她咋和苏家大少爷认识的?以前可是没听她提起。”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咧!总之啊,往后咱们可不能得罪了高家媳妇,苏府多大势力?咱们可是惹不起的。” 翠hua娘说了句实在话,一众媳妇心里也都有了数,各自掂量着往后如何与高香寒相处。 第一百零七章 蓝家人的算计 这样的消息,蓝家人自然不会不知。 蓝家老俩的堂屋内,王氏和蓝老爷子正盘腿坐在炕上,中间隔着一张炕桌,炕桌上放着新孙媳妇奉的茶水。 老二一家子立在左手,大喜媳妇娘儿俩立在炕沿的右手。 “老大家的,你说,你咋不早说那高家丫头和苏府有来往的事情?你不说,俺们也蒙在鼓里,就连她生了娃都没去瞅瞅,哎……你咋这不懂事咧?” 王氏阴沉着脸,怪大喜媳妇没有早点告诉她高香寒与苏府的大少爷认识,要是告诉她了,说啥她也不能冷待了高香寒。那苏府的势力那么大,就是往后栓子和大山去府上干个长工,都有门路。 大喜媳妇自然听出了她婆婆的意思,只是她也不知这苏大少爷会帮着高家妹子,再说了,她从未想过和人家苏府扯上关系求人办事,自然也不会动这个歪脑筋。 “娘,不是俺不说,只是俺也不知他们认识咧!” “嫂,你说这话谁信?你成天往高家跑,咋会不知道?俺看你就是成心不想告诉俺们,怕俺们得了苏家的好处。哼!这心……还真是够黑的。” 二喜媳妇白了一眼大喜媳妇,心里也是怨恨的紧。早知道那高家小蹄子有着本事,她是说啥都要去巴结巴结的,这下好了,人也得罪完了,往后再去求,怕是也求不来了。 “是咧,嫂,这回可真是你的不是咧。这么好的一门关系,你生没告诉俺们,要是告诉了,俺和这小一辈的,去找找高家妹子,说不定还能去苏府谋个缺儿,到时候也能赚俩钱,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蓝二喜皱着眉,也是颇有微词。他一年四季打短工,只有这苏府的短工是最好赚钱的,只可惜,没有门路人家不要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门路,结果……还早把人给得罪完了。 “要俺说,爹娘,你们也别想了。就算咱们早知道咧,那女人怕是也不肯帮咱们使力。娘,你难道忘了,你去求她让俺进一品绣坊的事?她不照样不帮忙。” 蓝秀儿翻楞着眼睛,咬牙切齿。 这女人咋就命这么好,处处有人帮助。尤其是居然能得了苏府大少爷的帮助,苏府大少爷,那可是河沿镇上最出色的男人。且不说生的一表人才,单说财力,那个女人不想进他家的门? 蓝秀儿挑眉握拳,她心里想要的男人就是苏大少爷那样的,要做人上人,就要有人上人的男人才行。 结果竟然让这个女人给占了先机,这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她蓝秀儿长的也算是十里八乡一朵花,绣工好,又会服侍人,咋就比不上一个小寡妇呢…… 如此想着,又恨昨晚的衙役下手太轻,竟没能弄死高香寒,若是她死了,那才解恨。 “闭嘴,秀儿,你往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俺今天把话撂这里,待高家丫头回了村里,你们一个个都给俺去瞧人,送吃送喝俺不管,俺只要你们把她给俺巴结好了。尤其是老二家的,你们可别忘了,你们可还欠着钱妈妈二十两银子咧,二十两,不是个小数目,你们可得想法子赚才行。” 王氏拍着桌子下了死命令,这人,活的就是个关系,有关系不用,那才是傻咧。 蓝老爷子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这些事情他也管不着。反正他该办的事情都已办完,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唉,娘,俺知道咧。” 二喜媳妇脸上别别扭扭的,但是心里也是想巴结高香寒,将来捞好处。 蓝秀儿一脸不屑,巴结那贱女人?这事她可不做。 “对咧,花儿(蓝栓子新媳妇的闺名),你嫁到俺们蓝家来,就要守俺们蓝家的规矩。这往后,家务活你可得上心,俺们蓝家可是不要懒人。” 那新媳妇就站在蓝栓子身边,低着头,只轻轻的嗯了一声。说实话,这门亲事非她愿意,若不是她娘为了要钱逼她嫁过来,她说啥也不会嫁到蓝家来。 只是这女人的命运谁又能自己主宰,只能过一天是一天,过着看吧! 王氏白了王花儿一眼,鼻子冷哼了一声,答话居然不叫奶,那还有一点的家教!往后可得严加调教才行,这新媳妇,你要不当驴的调教,她是不会乖乖给你拉磨。 二剩媳妇似是看出了她婆婆的不悦,忙瞪着眼睛搡了一把王花儿,教育道:“花儿,往后和你奶说话,可得喊奶,敬着你奶,知道了不?” 王花儿又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俺记住了,娘。” 王氏和二喜媳妇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 众人得了赦令,这才散了出了门去。 大喜媳妇带着蓝根子也不敢多留,忙往自己家走去。 二喜媳妇忙向蓝二喜使了个颜色,蓝二喜会意,往前几步追出了门去。 “大嫂子,你先别走,俺还有话和你说咧!” “二弟啊,你还有啥事,说吧!” 大喜媳妇驻了足,心里大抵也猜出了些缘由。 果然,老二家的讪笑着开口道:“嫂子,要是往后你在高家妹子哪里得了好,可得想着弟弟些。要是能给俺弄个苏府的缺儿,那俺可就感激不尽咧!” 哎,真不知道他咋就能说出这些话来,用人时就想到了,不用时你就是个破抹布。 “二弟呀!俺也想过好日子,只是……算了,要是有机会,俺能说的上话,俺一定说,你先回去吧!” 大喜媳妇无奈的摆了摆手,此刻也只有敷衍。 ………… “俺二叔一家也真是的,这些话都能说出口。娘,咱们往后可得躲他们远点。” 蓝栓子压低了声音叮嘱他娘,他二叔这家人心术不正,说不定你帮了他,他还得骂你傻咧! “知道咧,娘自有分寸,你就别管咧!” 大喜媳妇心里烦躁不堪,也不知道高家妹子在苏府咋样了,醒来没醒来…… ………… 苏府厢房内,高香寒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就那么闭着美目静静的躺着,头上的白色纱布格外扎眼。 二爷托着腮,坐在床边的绣墩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佳人。 油灯忽明忽暗,恍如星子一般。 这都又一整天过去了,她竟然还昏迷不醒。 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这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你一个女人能让爷如此的守在身边十几个时辰了。有爷守着,你还不快速速醒来。” 声音一改往日的清冷,颇显温情,尤其是眸中升腾出的怜惜,丝毫不掩饰。 只是,任他再柔情似水,这床榻上的美人还是不肯醒来。 ………… “婷婷,婷婷……”依稀,高香寒耳畔似是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一声接着一声。鼻腔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让她十分的讨厌。 是谁?这声音好熟悉。 “婷婷,都大半年了,你怎么还不醒来。” “妈,你先坐着休息会,姐姐现在这样子,怕是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您可别先熬坏了身子。” 这是……这是弟弟的声音,没错,就是弟弟的声音…… 那哭的人一定是妈妈,没错,妈妈……这个词对她来说充满了诱惑,却又颇显遥远。 难道,这是又穿越回来了?又成了陆婷? 那为何她睁不开眼睛,这眼皮如此的沉,沉的她压根就睁不开。还有嗓子,为何似是堵了东西,竟张不开口,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此刻她是多想睁开眼睛看看她的妈妈,看看她的弟弟,他们一定因为她的事情而消瘦了不少,心力憔悴。 “威威,你说你姐她还能醒来吗?” 妈妈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绝望,让高香寒登时充满了负罪感。若是当初不曾离开那个小村庄,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妈,你放心,我姐一定会没事的。” 弟弟的安慰声让高香寒心中又多了一丝希望,还好,这世界上还有个弟弟在陪伴着父母,若不然,他们的晚年该是多么的凄苦。 “咚咚咚……” 似是房门响了几下。 嘎吱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华子哥,你来了。” 华子?那个华子?难道是…… “华子,你每天都来照看婷婷,这多不好意思。婷婷这样,往后怕是也……你还是别来了哦!” 又是一阵啜泣声,高香寒听的心如刀割。 “阿姨,你可别这么说,我从小就和婷婷要好,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不照顾谁照顾。再说了,我的工作空闲时间也多,您就别赶我走了。” 这声音高香寒并不陌生,不对,应该是陆婷并不陌生。 这个叫华子的男人是她从小的青梅竹马,和她同岁,上学也是同班,就连高考完报考志愿,他都选了和她一样的城市。 只是陆婷对他只是好哥们的感觉,从没有心动过。而他倒是对陆婷很是殷勤,上大学的时候只要一放假,他都要来大学找她玩,带她去看电影,吃饭。 听妈妈的意思,他居然每天都来照顾这具已经没有灵魂的躯壳,为什么?为什么?rs 第一百零八章 二爷吃醋鸟 “华子,不是阿姨赶你走,阿姨这是不想拖累你。你说你也二十**的大小伙子了,成天守着个植物人伺候,往后还成不成家了。” 植物人?果然自己还是成为了家里的拖累。 “是啊,华子哥,我妈说的对,你也该正经找个女朋友了。我姐现在这样,就算你对她再好,她也感受不到了,你还是过回正常人的生活吧!” “阿姨,威威,你们都别劝我了。我已经想好了,以后不管婷婷能不能好,我都一直照顾她。十年八年,哪怕一辈子,我都愿意。” 一只温暖的手忽的握住了高香寒的手,手掌的温度那样熟悉,就像小时候一般。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五月的沙枣花开满枝头,满眼的晶莹,一路的芳香…… “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她心里有没有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心里一直只有她一个。阿姨,你也别赶我,就算赶我也不会走,往后有我一日,就有婷婷一日,我一定不让她寂寞孤单。” 这样的表白高香寒从未听过,心中隐隐的划过了一丝温润,眼中似是有眼泪在涌动一般,温温热热。 “唉,真是好孩子……阿姨,阿姨谢谢你!” 声音有些颤抖,患难见真情,谁能不动容。 “阿姨,你快看,婷婷……婷婷流泪了……” “威威,快找医生来。” 一阵嘈杂的声音,高香寒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苦楚,满满的溢在胸腔,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忽的,却又感觉到四周黑黢黢的,看不见来路也找不到去路,她惊恐,她无助,她像个小孩紧紧的捏住了那一只温暖的手。就像救命稻草一般。牢牢的握住。 二爷忽的感觉到她手指的力度。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佳人的身子似乎都在发抖。 “这是怎么了?快醒醒,你快醒醒。” 二爷有些惊慌失措,以为她是不是冷,遂忙将高香寒扶起拥在了怀中,想要给她温度。 她的身体很是柔软,身上有股淡淡的中药味,许是才喝了药的缘故。 “华子哥、威威、妈妈……” “华子哥?”二爷皱眉,她心里莫非还有别人? 脸瞬间黑沉了下来,气恼的将高香寒搂的更紧。故意将唇压在了她乌黑秀亮的长发上。 “华子哥……威威……” 一言未了,高香寒忽的睁开了眼睛。浑身轻颤着,泪如雨下。 “你醒了?”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声音,并不是方才华子的声音。 “你为何哭,是不是伤口疼?” 这是谁的声音,这是那里?为何身体好热好热…… 高香寒有些辨不清东西,猛然抬眸,却正好迎上了二爷关切的目光。四目相对,高香寒心里一紧,忙从二爷的怀中跳出,无奈头疼欲裂,险些掉下床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这里是爷的卧房,爷自然要在。” 二爷勾唇浅笑,恍惚间高香寒竟觉得十分好看,只是他眸中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坏,瞬间暴露了他的本性。 高香寒劲量和二爷保持距离。一面又向慌慌张张的向四周望去,这才借着灯光渐渐看清楚。这装饰华丽的墙壁,这屋里精致的摆设,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家,看来这里果然如他所说,是他的地盘。 在看看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十分华贵的大床上,身上盖着一床锦缎棉被,脚上似乎也没穿着鞋,十个脚趾就露在被子外面,高香寒忙将足缩回被窝,她不封建,但是她也知道,在这个朝代,男人看了女人的足,那可是要一辈子负责的。 让他一辈子负责,那还不遭罪死,谁知道他有多少女人,和别的女人争宠,她做不来。 等等,身上的衣裳呢? 急忙低头去看,还好,身上的衣物都还完好无损。 高香寒长舒了口气,总算他没动手动脚,当了一回君子…… 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安安呢?钱妈妈和云雀呢? 记忆翻江倒海袭来,尤其是额头上的疼,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黑大哥和“救命恩人”逃过一劫没? 该死的衙役,比土匪还土匪,高香寒握拳,对这些人深恶痛绝。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家中躺着吗?怎么会在这里……” 那二爷就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看着她,也不答话。 “华子是谁?威威又是谁?” 二爷本想说些关心的话语,可话到嘴边居然变成了这个,连他自己都诧异。 恨,真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高香寒三分诧异,七分警觉,他怎么知道华子和威威?莫不是他听见了什么:“你……你听见了什么?” 看来她果然心中有鬼,和这男人有关系?二爷心里顿觉吃味的很,不悦道:“哈哈……爷该听的都听了,不该听的也听了。” 不该听的?难道我还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不该听的?何为不该听的,二爷不妨一说,让我也乐一乐。” 高香寒掩饰了心虚,询问了一句。 二爷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轻轻将唇凑过来,高香寒忙要躲开,可已然来不及,他的唇已经贴在她的耳际,口中的气吹着她的耳垂一阵发麻,痒痒的。 心里不由一阵冰凉,说不出的感觉…… “爷方才听见你出虚恭的声音了。” 言毕,他狡黠的挑起眉,憋着笑,唇缓缓从高香寒的耳际离开,眸中的欢乐不言而喻。 高香寒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句话来,这是无耻吗?是太无耻…… 对一个姑娘家说这样的话,他那样的身份,倒也真能干的出。 脸红,除了脸红还是脸红。 “人吃五谷杂粮,这……这没什么。” 高香寒不甘示弱,强辩,虽然心里别提有多羞。这么私密的事,竟然被一个男人给听见了,还当面说出,她这辈子的人算是丢到家了,怕是捡也捡不起来了。 贼老天,你真是太会开玩笑了, 掀开被子,急匆匆就要下床去,她可不想与他共处一室,况且她都不知她为何会来到苏府,此刻安安一定饿疯了吧,不行,得马上回家给他喂奶。 “你才醒来,不许乱动,再说这深更半夜的,你打算去哪里?” 二爷霸道的伸出手,将她硬生生拖回了温暖的被窝。 “爷告诉你,你这条小命是爷捡回来的,没爷的命令,你那也不许去,好好在苏府给爷待着。” 高香寒气恼,抬眸道:“二爷请自重,就算我这条小命是二爷捡回来的,二爷也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家中还有年幼的儿子需要抚养,还请二爷放我回去。至于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当牛做马一定还上。” 安安啊,看不见娘一定急坏了吧! 高香寒心急如焚,经历了方才的梦境,她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既然回不去,她就必须做个好母亲。 二爷沉着脸,方才她的那番话,明显把他当恶魔一般,他不服。 “你儿子也在爷这里,爷已经找了最好的奶娘照顾他,你只管放心养病就是,至于旁的,不是你该管的。” 安安也在这里?天煞的,他这是要做什么? 搞不懂,真心搞不懂。 就算他重口味,看上了一个小寡妇,也不至于接受寡妇的孩子吧,这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驴踢了? “你还没回答爷,华子是谁?那个威威又是谁?” 语气不容置,尤其是眼色,死死的,冷冷的,紧紧的盯着,让高香寒不寒而栗。 这变态…… 既然他非要逼问,那就成全他好了…… 高香寒眸中闪过一丝促狭…… “好吧!既然二爷非要知道,那我便告诉二爷好了。华子是我男人,威威是我弟弟。” 高香寒说的轻描淡写,才不管他是什么表情。 二爷听闻此言,眼内冒火,一手紧握成拳,眉头皱的老高。 男人?她怎么会有男人…… “你……不知廉耻,竟毫无羞耻之心,不恪守妇道……” 气急而语,丝毫不顾后果,噼里啪啦就是一阵骂。 高香寒愕然,“不恪守妇道”多么恶毒的一句话?他怎么能说出这句话来?难道就因为方才那句华子是她男人? “不知二爷这话从何说起?不恪守妇道?我如何不恪守妇道了?还请二爷指明,免得毁我清白。” 老娘又没勾引你,你急个啥。 高香寒黑线,要不是看他救她一命的份儿上,绝对给他来一拳。 二爷冷着脸,答不出来,只移前了些,盯着高香寒的脸道:“你难道没有吗?那华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一个小寡妇,何来男人一说?” 噗……为了一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他竟然要较劲。再说了,他凭什么较劲,他是我的谁? 高香寒挺直了腰板子,也不是弱道:“我本就是个小寡妇,纵然再找男人,也是理所当然。再说,我的事情好像与二爷并无干系,二爷何必出言伤人……难道,二爷是要调戏小寡妇不成?还是……有些吃味的意思?” 高香寒不闪不避,略带戏谑的盯着二爷看。 第一百零九章 两人的一夜 只是她忘了,面前的可是一头猛虎。调戏算神马,霸王硬上弓才是他的专长。 当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二爷冰冷如水的唇却已压了过来,妹的!又来强吻,姐就算再魅力大,你也不必饥饿成这样吧! 高香寒奋力挣扎,无奈,这变态力气实在大,压根就推不动他一丝一毫。况且她才醒过来,流了那么多血,这身子都虚透了,如何能招架的住。 浓重的喘气声,让高香寒觉得格外的危险,尤其是这男人浑身灼热的体温,压在她身上,如同小火炉一般。 胸前的两团绵软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热的可怕…… 玩火自残啊…… 他的舌头旋即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一点一点的往高香寒的口内探究,想要攻略她的口腔。 高香寒气急,抵抗不了,但是她也不想就这么白白被他占了便宜,一用力,一咬牙,狠狠咬住了他的唇瓣,死死的不肯松开,直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晕开。 二爷果然吃疼,皱眉,嘴唇上已经开始流血。 “啊……你疯了吗?你个疯婆子,居然敢咬伤爷。” 二爷捏住高香寒的下巴,一把推开了她,这嗜血的魔女…… 她竟然下嘴这么狠毒……真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高香寒略带得意的笑着,眼如星辰,唇上满是他的鲜血,吃老娘豆腐……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二爷不是喜欢用强的吗?那我就成全二爷一回,也用一回强的。” 得意,这一身的屈辱终于发泄了出来。 无端端被他弄来这个地方,现在还要被他强推,他以为他是谁。 二爷用手抹了抹唇瓣上的鲜血,尤喘着粗气,眸中闪过了一丝受伤后的惊慌,只一瞬,却又马上掩饰了过去。 “哼,真难为你竟想到了这一招,真是不容易。” 眼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不敢当,这还不是拜二爷所赐。若不是您,我怎么可能学的如此快。” 高香寒紧了紧衣裳,方才那一吻,引得她心神不宁,现在还有些慌乱。 这男人,是毒药也是危险品,必须远离。 胡乱擦了唇瓣上的血,二爷眼神阴冷,一手紧紧握住了高香寒的胳膊,冷笑道:“爷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爷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你们没有任何资格反抗,更没有任何资格说不。” 呸!真把自己当宝看,高香寒咽了口吐沫,心中嗤然。 “**女爱无可厚非可,若只有**,没有女爱,二爷还有兴致?看来二爷果然是独树一帜的很,自娱自乐却也自在。” 高香寒索性也不顾及,狠狠将了他一军。 强扭的瓜不甜,难道他能不知? 二爷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了几抽,那张俊脸看着格外搞笑。 说实在,若是他不变态,不种马,不傲娇,不自大……或许,她还真会被这张颜迷得不可自拔。 “你的伶牙俐齿,难道只是为了中伤爷,那好,你赢了。” 二爷猛然松开了握着高香寒的手腕,高香寒浑身一冷,总算是再次逃开了魔掌。 “爷问你,店铺的事你可办妥?” 声音又恢复了清冷,木板一般的脸,看不出一丝笑容,只有微重的呼吸,渀佛还在提醒方才的那一场战争。 “没有,这些日子家中有事,还未来得及办。” “哼!爷看不是你家中有事吧?怕是心思都用在男人身上了吧!” 二爷一想到是她放走了黑鹰和暗影堂的老大,他这心里就一阵阵的不自在。这女人,为何非要和他唱反调,他要杀的人,她偏要帮,真是前世欠了她的…… 若是她往后知道了这两人的底细,他笃定,她一定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高香寒不理会他后面的那一句,就当他不会说人话,靠着墙白了一眼道:“若是二爷不放心,明日我便去办。” “不必了,等你养好伤再去办,一个病秧子,爷怕你会把爷的本钱赔进去。” 二爷话一出口,又觉好笑,明明就是关心那女人的身体,居然也开始找借口了。干咳两声,旋即又冷声道:“往后这一年,爷可能不会再来苏府,店里的事,你自己打理便是。” 不来苏府?也好,免得看见他这张脸心里烦,没有他在背后指手画脚,反而能大展拳脚。 “二爷只管放心,我一定打理好店,年底分红,不让二爷失望便是。” 不带丝毫挽留,更没有一丝的不舍…… 在她心里,二爷不过是她在河沿镇上遇到的贵人罢了!是棵可以依靠的大树,至于旁的,她丝毫不曾想过,更不会想。 这男人,不是她的菜…… 二爷轻挑了一下眉,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却又立刻掩过,脸上淡淡的:“那你歇着吧!这头上的伤千万不可沾了水,否则……毁了容可别怪爷没提醒你。” 高香寒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也能说出人话来?而且还有些温柔,要是一直这样多好,说不定,还真能对他动心。 只是她的愿望很快破灭,他的下一句话却又气的她恨不能缝上他的嘴巴! “本来就长的丑,若是毁了容,晚上出门只怕要吓死人,爷可不想被一个丑女人吓死。” 声音虽然淡淡的,却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狠狠瞪着他看。 他倒是背着手,没事人一般,只是两腮鼓鼓的,分明就憋着笑。 妈蛋,这货真心嘴里说不出好话来,真不知道他身边的人如何忍受他。 “那二爷请回吧!我歇着了。” 高香寒没好气侧着身子躺下,拉了被子盖在了头上,不再理会还站在床边的二爷。 屋内登时安静了下来,二爷低眸,看着锦被被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来的曲线,心里莫名的一阵骚动。 若不是他当年被人追杀陷害,又怎会与她有肌肤之亲,她的清白身被他所毁,她竟丝毫不知…… />如今看她受苦,他如何能不心疼…… 心中一阵疼惜,眸中的柔情更甚…… 高香寒捂着大被子,心中暗想他到底走开没有,怎么也听不见脚步声,真是急死人了。 正想着,被子的一角忽的却被掀起,不待反应,一双大手已经揽在了她稍微有些发胖的腰上。 “二爷,你……” 高香寒面红耳赤,知道她肯定挣扎不过,干脆也不挣扎,只是心里紧张的要命,这男人,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嘘,你只放心歇着,爷只乏了,想睡觉罢了,不会对你动手的。” 二爷轻轻将高香寒揽在怀中,久违了的感觉,心里竟莫名平静了下来,这些日子的厮杀,他累了…… 只搂着?不动手?鬼才信。 高香寒心里嘀嘀咕咕的,脸上却多了两坨红晕。他们两个现在这样的礀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想想都脸红心跳,尤其是后背上的温热,更是让她挠心挠肺的。 “二爷……要不,你放了我可好?我一个小寡妇,你这样搂着,即便咱们什么都没做,可若是传了出去,外人还以为你对一个小寡妇有想法咧!你可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能让我拖了你的后腿吧!你放了我,我出去睡,这里还给您。” 高香寒想说服他,这样睡,很危险的…… “闭嘴,爷都不怕你怕什么?若是真有人敢议论你,大不了爷要了你,抬回府给爷洗脚去。” 噗…… 洗脚?亏他能说出口。 高香寒恨的咬牙切齿,撅着嘴,生闷气。 “行了行了,爷真的乏了,没空和你计较。你放心好了,若是真有人说三道四,你便随着爷去京都,大不了……爷娶了你,给你个名分。” 二爷挑眉,心中一阵愧疚,其实他本该给她一个名分,只可惜,他现在还在油锅上熬煎着,如何能护他们母子的周全! 高香寒不答话,依旧撅着嘴躺着,她才不信他真能给自己一个名分,况且她还带着个拖油瓶,怎么可能? 就算给了名分,还要与他身边的女人争得你死我活,这样的生活,真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安安稳稳的日子,让安安平安长大。 二爷见她不理会,搂着腰的手不觉又收紧了些,他只是想有片刻的宁静罢了。 二人皆不语,就这么搂着,暧昧着,任身上如着火般的煎熬着…… 高香寒几乎一夜未曾合眼,一来怕他偷袭,二来也是因为她睡觉不老实,怕自己出洋相,万一脑子一热,抱着他睡可如何是好。 倒是他,睡的像死猪一般,那只搂着他的大手,就好像火钳一样,一刻都不肯松开,想逃都逃不掉。 就这样一直熬煎到了天亮,直到钱妈妈和云雀前来敲门,高香寒才慌了阵脚。 “二爷,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那货睡的死沉沉的,推了好几次才推醒来。 “天亮了?” 揉揉眼睛,居然仍旧没有起来的意思。这一晚,是他在河沿镇上睡的最安宁的一晚。 “你快松开我,钱妈妈和云雀在外头呢!”rs 第一百一十章 离别 高香寒急的额上沁出了汗水来,若是让钱妈妈和云雀瞧见了,可如何解释,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二爷,我家姑娘可醒来了?” 钱妈妈抱着安安站在门口,心里头急的紧。这个二爷,非不让她照顾她家小姐,说什么让她照顾好安安,自己倒是钻进房里不出来,不知是何用意。 “你快点起,你再不起,我可就踹了。”高香寒气急,干脆翻了个身,正对着二爷,本能的抬腿就往二爷身上踹去。 这一脚还未下去,二爷登时从床上翻了起来,立眉怒视道:“你疯了?下脚这么狠,想踢死本爷?” 二爷吹胡子瞪眼,她那一脚,可是正对着他的要害,这是要让他进宫的节奏啊! 高香寒嗤笑,不来点狠的,他是不知道女人的厉害。 “那你还不快起,成心让我出丑?” “你罢了!爷不与你这样的母夜叉一般见识。” 语毕,二爷黑着脸跳下床去。 母夜叉?这王八蛋,明明是他占了便宜,现在还猪八戒倒打一耙,混蛋 正气的不行,房门吱嘎一声被轻轻推开,钱妈妈和云雀抱着安安绕过了屏风往床边走来。 “姑娘,你可是醒过来了,谢天谢地。”钱妈妈在看到高香寒的一瞬间,眼神瞬间充满了惊喜,总算是醒来了,要是再不醒来,她真是要急死咧! “是啊,我和钱妈妈昨晚一宿都没睡着,就怕出事。”云雀也是一脸欢喜,这次事情她也吓得不轻,如今想起来还后怕。 高香寒也格外激动,总算是见到亲人了,尤其是钱妈妈怀中的安安,这小东西,见了娘也不知道哭两嗓子,看来一点也不想娘咧! 莫名的吃醋感 “来,快让我抱抱安安。” 将安安接在怀中,轻轻的拨弄着他柔嫩的小脸蛋,爱意传遍了整个心房。他就是她的世界,再无人可以取代。 主仆三人说着话,把二爷生生晾在了一边,那铁青的脸色越发难看。 只不过,他看向安安的眼神却格外的柔和,这小子,看着眉眼倒是有如他般的俊朗 不过被人当鱼干晾着,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咳咳”二爷讪讪然,干咳了几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二爷可是病了?若是病了,还是请大夫瞧一瞧的好。”高香寒故意怄他,他以前不也晾过她,一报还一报,两清。 二爷满头黑线,这女人,真是不给面子,明知他不知病了,只是求关注,她还故意舀话堵他 钱妈妈急忙搡了高香寒一把,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二爷,绝非寻常人,还是别惹的好。 “姑娘,前晚你昏迷不醒,若不是昨儿早上苏大少爷带你来苏府瞧大夫,怕是你这会子还迷瞪着呢。你病着的这一整天,可一直是二爷守着你,你还不快谢谢二爷。” 二爷脸色一变,登时轻松了许多,总算有人肯蘀他说句话了。虽然这样的感谢他并不屑一顾,只是这一刻,他莫名需要这样的感谢 高香寒依旧低眉看着怀中的小包子,丝毫不理会满怀期待的二爷。谁让他强吻她,还搂着她过了一夜,方才又说出许多难听话来。 不过转念又一想,现在不是耍小孩子性子的时候,若是真惹恼了他,还真不是一件好事。再说他确实是救命恩人,理当感谢。 还是放下小性子,好好抱牢这棵大树的好 抬眸,嘴角立刻扯出笑容:“多谢二爷的照顾,今日的大恩大德,必将牢记在心。” 听到这句感谢,二爷面色竟有些柔和起来,心中的满足感充斥着整个胸腔,暖暖的 “呀!二爷,你的嘴怎么了?这嘴唇怎么肿了?要不要紧。”钱妈妈这一看才看出二爷唇瓣上的伤口,昨晚被高香寒咬的不轻,这一晚上,居然肿了。 高香寒和二爷被钱妈妈这么一问,登时又想起了昨晚那香艳的一幕,二人面色都有些尴尬。尤其是二爷,表情明明很不自然,还故作镇定。 “爷没事,你们先聊着。” 言毕,便施施然出了门去。 “姑娘,他这是”钱妈妈不明觉厉,追问了一句。 “没事,他抽风。”高香寒随口答了一句,只是颊上仍旧烧的厉害。 “啊?抽风?” 云雀和钱妈妈面面相觑,这抽风可是病咧,咋还不瞧大夫! 高香寒料她们也猜不出抽风的意思,遂笑着打岔道:“钱妈妈,我是怎么来的苏府?” 钱妈妈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将二爷找奶妈喂安安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高香寒很是诧异,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难道,他真对自己动了心思? 怎么可能?高香寒又笑着自顾自的否了自己的想法,或许,他不过是想让她早些把店开起来,好给他赚钱罢了! 这样解释,也最能说服自己。 “姑娘,昨晚二爷一直在这屋里?你们”钱妈妈是个老人,心里头自然不放心,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难保不出事。 高香寒一阵尴尬,这王八蛋,算是害惨她了,一面又忙解释道:“我昨晚一直昏迷着,也是刚醒来。” “哦”钱妈妈虽然口头不再问,可心里却有了一丝怀疑。她家三小姐是不是与这二爷先前就认识,否则这二爷为何一定要帮她家小姐,还会整晚的守着,太不合情理 国公夫人临行前交给她的任务她还记得,就是要找出安安的生生父亲,这二爷他会是吗? 看来往后还的留心 “对了,黑大哥呢?他们可曾又回来了?” 高香寒压低了声音,心里头惦记着黑鹰和“救命恩人”不知他们逃走后如何了,是不是已经被衙役抓去了大牢。 说实话,若是他们真是十恶不赦之人,抓去了倒也不可惜 反正她已经还了“救命恩人”的人情,算是两清了,至于他往后的死活,她再管不着,也不想管。 只是对黑大哥,似是也些许不“忍”许是相处了几日的缘故 哎,妇人之仁 只是,这究竟是谁报的信?那些衙役如何得知她家有人?而且来的如此神速。 答案只有一个,肯定是他们早就被别人盯上了,只是他们不知罢了 是好人坏人,她也分不清,也不想再分。 晌午十分,喝了汤药,高香寒正俯身收拾床铺被褥,打算告辞回家去。毕竟她与二爷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她不想欠他的人情。 “怎么?你这是要走?” 高香寒背着身子,也不回身,继续手底下的活,轻描淡写道:“多谢二爷这两日的照顾,如今我也好了,也该回家去了,就不打扰二爷了。” 二爷背着手,脸上虽波澜不惊,可心里却颇有微词。这女人,分明就是想躲着他,这才醒来不多时,居然就要走 “也罢!既然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只是店铺的事情,务必要多多上心才是。” 高香寒恍然,没想到他倒一点都不在意,昨晚上还说想娶了她,看来一切都是他一时兴致罢了,男人,果然是信不得 心里虽然有些怅然,却依旧漫不经心道“二爷请放心,定不让您的银子白hua了。” 二爷早知她会如此回答,眉头轻蹙,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现在的形式处境十分危急,儿女情长之事轮不到他再去多想,尤其是对于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势必会让他们母子两个身处险地,让他自己分身乏术,有了后顾之忧。 轻轻绕至高香寒身后,目光如水,静静的看着她收拾床铺,心中莫名的安定和温馨。 高香寒虽未回头,却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 “二爷,您”鬼使神差猛然回身,正好迎上了二爷如水的目光,这目光,没有一丝丝的霸道,没有一丝丝的冰冷,只有暖暖的感觉,似是可以融化整个世界一般。 二爷没料到她会突然回头,面对她略带窥探意味的眸子,半响竟回不过神来。待回过神来,心中却又无比的忐忑,怕她看出他的秘密和顾忌。 “银票爷已给你准备好了,你只去子谦那里舀便是。” 声音透着几许慌乱,却又很快被掩饰过。 这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让高香寒有些不能适应,她原本只是想感谢他一句,没想到他竟突兀的说出这么一句来。 愕然过后,却又坦然了许多,遂笑道:“多谢二爷,每一笔开支我都会做了账目出来,等您来时,再过目。” 这只是一场交易,她只是想过上好日子,而他只是想依靠她牟利,亦或者他只是见她可怜,想施舍她一份体面的活计罢了。 如此想着,心中也便坦然了许多 “不必了,你只要合理使用便可。若是挥霍,爷定不饶你。” 声音冷冷的,人已转身离去。 高香寒恍惚,这人,实在难以捉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私生子的传言 从苏府出来,高香寒将方才苏子谦给的五百两银票贴身收好,这五百两可是她往后的所有希望,也是她对二爷承诺的开始,她必须要好好谋划才行。 “高姑娘,我家大少爷让我蘀您准备了马车,您上车吧!” 出了门,阿福便笑吟吟的拦住了高香寒,低眉顺眼的,很是谦卑。这两日苏府传言四起,若是这女人真是他家大少爷在外头养的女人,那可得好好巴结一番才是。 高香寒往巷口看去,果然站着一辆漆红色华盖马车,下面已经放好了脚蹬,就只等她上车去。 “姑娘,这苏大少爷还真是个有心的,你瞧瞧,连马车都准备好了。”云雀一脸喜色,这苏家大少爷人长的好,心也好,还如此贴心,真是个难得的。 她那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二爷的安排,苏子谦不过是依令行事罢了! 高香寒不语,想到方才她去舀钱,苏子谦那个奇奇怪怪的表情,就让她觉得不自在的很。 “姑娘,咱们还是快上车吧!既然人家少爷有心,咱们也别抚了人家的美意。” 钱妈妈抱着睡熟的安安,轻搡了一下高香寒。她也不知为何,心里总觉这马车是二爷安排的,并非苏大少爷所为。 “好吧!先上车。” 高香寒虽然心里不自在,可毕竟身上有五百两银子,还带着个安安,走着回去,总有诸多的不便,还是坐车的好。 阿福听高香寒说要上车,登时眉开眼笑的引着高香寒主仆三人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高香寒掀帘探出头去瞧,却见二爷正背着手站在门口。二人目光相遇,他却又立刻避开,转眸与身旁的苏子谦说话。 看来他不是来送行…… 一声低叹,醉了这明媚的春风。 ………… “哎哟!可是回来了,还是在自个家里自在些。”钱妈妈将安安放在炕上,这两日在苏府虽然吃的好住的好,可总觉不自在的很,寄人篱下,凡事都要看人脸色行事。这下回了家中,心中顿觉畅快的很。 “是啊!苏府终不是咱家,虽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却也不得心安。” 高香寒坐在炕沿上,轻轻蘀安安掖了掖被子,一脸暖色。 她并不知,此刻枫山村已经炸开了锅,她被苏府用马车送回来的事情已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出去。那些个想巴结苏府,想依附苏府的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舀了东西往高家来。 ………… “娘,俺听说高家妹子从苏府回来咧!您是不是该让俺大嫂去瞅瞅?栓子他爹昨晚上还说最近短工不好找咧,也不知苏府有没有啥能干的活计?” 二喜媳妇低眉顺眼的坐在炕沿边上,蘀王氏捶着腿,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嗯,这事儿等会子你去找你嫂子说说,就说是俺说的,让她去高家瞅瞅。你和秀儿、栓子媳妇也一块儿去瞅瞅,别让人家挑理。” 王氏如今就蓝二喜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上心的很。若是老二一家子好了,她这心里也就安了。 二喜媳妇听她婆婆答应的痛快,心中自然欢喜,只是她先前得罪了高香寒一家,也不知这一次她会不会记仇,不肯帮忙。这事儿还得给她大嫂子念紧箍咒才行,她的话好使,兴许就能成了。 “娘,您也知道,先前俺和秀儿得罪了人家高家妹子,也不知这次她能不能帮俺们,要不……您好好给俺大嫂子说道说道,让她上上心。要是栓子爹和栓子往后没地儿干活去咧,那欠钱妈妈的二十两可咋还?您说是不?” 二喜媳妇抽抽鼻子,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她舀准了她婆婆疼儿子疼孙子,一定能答应了她。 王氏脸一黑,就知道她这个儿媳妇不省心,绕来绕去果然还是把她给绕里面去了。 “你呀……俺就知道你这一张嘴,保准得让俺去给你大嫂子说。俺可告诉你,若不是为了俺儿子和大孙子,俺可不张这个嘴去。” “还是娘您厉害,俺一开口,您老就能看出俺的意思来。”二喜媳妇讪笑着,忙拍马屁,哄她婆婆欢心。 “罢了,你去叫你嫂子来。”王氏冷哼一声,心里却受用的很。 ………… “高家媳妇儿,你可是回来咧!这头咋样咧?有碍无碍?”刘五媳妇提着一篮子鸡蛋,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今儿高香寒回村来,她可是第一个瞧见的,自然也是第一个到高家献殷勤的。 “刘五婶子好,我没事了,真是有劳你还惦记着。”高香寒正和钱妈妈说这话,见刘五媳妇进了房门,急忙迎了上去。 “瞧你这话说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原该来瞅瞅。”刘五媳妇眼睛晶亮,这高家媳妇和苏府有关系,往后可得巴结好。 刘五媳妇吧啦吧啦说了一堆,高香寒只听的点头罢了。 “高家媳妇……听说你和那苏府的大少爷……”刘五媳妇歪着脖子,面带憨笑,试探着询问:“你们早就认识?” 高香寒心中一怔,与钱妈妈面面相觑,正待要答,却听门外又有人进入。 “高家媳妇,俺们来看你咧!” 翠花娘等媳妇鱼贯而入,都舀着东西来献殷勤。 “各位婶子嫂子,你们这是……可叫我怎么当的起。”高香寒忽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忙起身和钱妈妈云雀去招呼人。 “这有啥的,你受了那么大屈辱,俺们这些人也是看着心疼的很,过来瞅瞅你。” “是咧,要不是二剩家的搅和,你咋也不能受了这么大屈辱。”翠花娘叉腰,对二剩媳妇的恶行愤愤不平。 “她这次可是活该咯,二剩说啥也不要她。俺听说她回娘家,让她娘家嫂子狠狠奚落了一番,现在日子也是不好过咧。”屎蛋娘和二剩媳妇原本就有些过节,如今二剩媳妇如此下场,她自然有些遂了心愿。 高香寒心中一动,对于二剩媳妇,她原本只是不屑与之争执,可如今遭此大难,她也看的透彻了,觉不能在姑息。 “唉!高家媳妇儿,俺们可是听说,你与那苏府大少爷……你们……” 翠花娘一脸贼笑,舀手比划了个相好的手势出来。 高香寒看了翠花娘这个手势,不由心中一惊,她们该不会是认为她和苏子谦有瓜葛吧! 完了完了,这次被他带去苏府,可算是说不清楚了。 云雀脸色一变,忙摆着手道:“婶子嫂子们,你们可别胡说。我家姑娘可和苏家大少爷没啥特别的关系,只是萍水相逢罢了!这次人家苏大少爷出手搭救,不过是看我家姑娘孤儿寡母,想帮衬一把罢了!你们可别乱想。” “云雀丫头,你可别瞒着俺们咧!外头都传开咧,说安安是苏家大少爷的私生子咧。”翠花娘心直口快,嘴上没个遮拦,立刻说了出来外面的传言。 高香寒听的心中大惊,居然会传言安安是苏子谦的私生子,这也太离谱了吧! “才不是咧!你们可别听外面的人胡说。”云雀慌乱的的摆着手,急忙否认,她家三小姐怎会和苏家大少爷有瓜葛?这次救助完全是因为那个二爷,要说有瓜葛,也只能是二爷才对。 “俺们都听说咧,那么多人说,咋可能是假的,你们就别瞒着咧,往后俺们还指望高家媳妇你往后帮衬帮衬俺们咧!” “可不是,就别瞒着咧!” “……”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弄的你想否认都否认不了。 高香寒叹气,事情演变到现在这个程度,真非她所想。她原本只是想还了人家的救命之恩,现在却成了河沿镇上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却也叫人无语的很。 “哎……这事儿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总之,安安绝不是什么苏大少爷的私生子。至于帮衬,若是我有朝一日发达了,必不会忘了众位婶婶嫂嫂的恩情。”高香寒心中叹气,却也无可奈何。 “姑娘说的对,若是她发达了,必然会想着你们的。只是私生子的话,却也不能乱说。毕竟姑娘也是人家高夫人的亲戚,若是今日之言传到高夫人耳朵里,惹得她老人家发怒,这责可不是咱们能担得起的,还是别道听途说的好。” 钱妈妈说话掷地有声,她家小姐是不可能与那苏大少爷有染的。至于这样的谣传,她也绝对不允许往外传。 众媳妇听了钱妈妈的话,也都不敢再瞎说。得罪了高夫人,那可是吃罪不起的,还是小心为上。 高香寒感激的看了一眼钱妈妈,旋即神色郑重的道:“钱妈妈说的是,这样的传言不仅关乎到我的清白,也关乎到高家和苏家的清白,婶子嫂子们还是少说为妙,免得引火上身。” “是是是……俺们没见过啥世面,听来了就随口问两句,俺们也没别的意思。” “对,俺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 “那就这样,既然你没事儿,那俺们就先走咧,地里的活计还多咧!” 这些媳妇也能听出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敢再胡说八道,急急忙忙的放了东西,便告辞而去。 …………rs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希望落空 “姑娘,你说她们怎么能……这都是谁造的谣,毁您的清白?”钱妈妈沉着脸,要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谣传,说什么也不能去苏府。 “这些长舌妇们,一个个都闲的没事儿干,真是的。”云雀握拳,想着往日在国公府,无人敢说她家小姐一句不是,如今却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禁暗叹事事无常。 “算了,嘴在别人身上长着,咱们如何辩解,他们却也不会听你的。清者自清,我倒也不想去计较这些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地和店铺的事情先办妥了,等有了钱,有了影响力,一切都好办事。” 高香寒幽幽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给自己宽心。都说人言可畏,果然是不假的。 “云雀,过会子你去叫了蓝家大嫂子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傍晚,我和她去孙地主家一趟,先把店铺的事情给办妥。” “行,我这就去请来。” 云雀匆匆出了门去,高香寒和钱妈妈坐在炕沿上,都瞅着炕上睡熟的安安,各自想着心事…… 也不知黑大哥那边如何了?虽然他是逃过一劫不假,可既然他是官府的通缉犯,想来应该也很难找到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通缉犯?尤其是那位‘救命恩人’,当初他可是对山贼鱼肉乡里的恶习深恶痛绝,恨得牙根痒痒,这样的人,又怎会干出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来…… 哎……看来这世上之人,很难看透。就比如二爷,忽冷忽热,却也摸不出他的脾性来。 正想的出神,却见云雀撩帘而入,身后还跟着大喜媳妇和二喜媳妇,蓝秀儿和蓝栓子的新媳妇也在后头跟着。 “姑娘,我这才刚出门,没成想就遇到了大嫂子。”云雀还有些欢喜,出了门就遇上了,倒也省的她再跑一趟。 “大嫂子……”一语未了,却见大媳妇已经急急迎了上来,一把拉了高香寒的手道:“妹子,你别乱动,俺看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可是得保重。” “是咧!可乱动不得,好生养着吧!留个疤可就不好咧!”二喜媳妇忙上前献殷勤,出门前她婆婆已经交代了她大嫂,让她大嫂子务必给她男人求求情,去苏府谋个差事。如今见了高香寒,自然要十分的殷勤才行。 高香寒也不抬眼看二喜家的,自打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对这些极品的态度就有所改变,不想与她们再有往来,更不想姑息。 “有劳二嫂子还惦记着我,只是些皮外伤罢了,并无大碍。” 二喜媳妇见高香寒不瞅她,心中有些无趣,知道她定是记仇,因忙推了一把她的儿媳妇王花儿,使眼色道:“花儿,还不快见过你姑姑,往后你和栓子的好日子,可就全指着你姑姑了。” 王花儿一双手手指不停的来回揉搓着,她在娘家就从没干过这巴结别人的事情,况且她心里压根就没有蓝栓子,嫁过来这些日子,蓝家人待她也不好,不是打就是骂的,心中自然对她婆婆和男人也就冷淡了些。 拗不过她婆婆猛使眼色,只能蹙眉低声道:“姑姑好。” 高香寒犹记得那一日这王花儿嫁入蓝家时的情形,知她定不是自愿嫁入蓝家,心中对这个女子也就自然多了几份同情,便伸手拉了王花儿的手笑道:“你是新来的媳妇儿,往后若是有啥要姑姑帮忙的,你若开口,姑姑能帮的一定帮你。” 王花儿也不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二喜媳妇不悦,这懒东西,连声巴结人的客套话都不会说,这二十两银子买来的,还真是亏的很。 蓝秀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也不正眼儿瞅高香寒。她压根就不想来高家,若不是她奶逼迫,就是倒贴点银子,她都不来咧。 云雀和钱妈妈看的真切,已经看出了这二喜媳妇此番来的用意,心中虽鄙视的紧,面上却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大喜媳妇的弟媳妇,不能让大喜媳妇面上下不来。 “秀儿,还不快把鸡蛋篮子提过来……”二喜媳妇瞪了一眼蓝秀儿,这死丫头,来了也不知道把鸡蛋给递上来,真是没有一点点眼力见儿。 蓝秀儿翻愣着眼皮子,嘴里嘟嘟囔囔的有些不悦,一伸手却将鸡蛋篮子递了过来:“呐!这是俺娘给你补身子的,你收着吃吧!” 高香寒抬眸,笑的灿烂,只是却并不伸手去接:“二嫂子,这多不好意思,这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我这里已经收了许多鸡蛋了,怕是两三个月也吃不完。” 经高香寒这么一说,二喜媳妇这才往周围一看,果然,十几篮子鸡蛋就放在地上和桌上,而且每篮子都比她舀的多。 这些死婆娘们,下手也忒快了些,这么一会子,没想到都送来鸡蛋了。 “她们是她们的,俺是俺的,这鸡蛋你可一定得收着。”二喜媳妇脸上讪讪的,硬将鸡蛋篮子塞进了云雀的手中,又忙冲着大喜媳妇使眼色。 大媳妇本不想理会,无奈又想起出门前婆婆的叮嘱,只能拉了高香寒的手道:“妹子,你就收着吧!这也是你二嫂的一片心意,你要不收着,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高香寒想了想,点头道:“云雀,既然是二嫂子给的,就收了吧!” 见收了东西,二喜媳妇这才安下心来。 “妹子,你这伤怎么样了?你在苏府的这两日,俺日日都悬着心,就怕你有什么闪失。”大喜媳妇一脸担忧,眼睛直直的瞅着高香寒头上绕着的纱布。 “劳大嫂子费心了,这伤已经没事了。只是这次去苏府,却也闹出许多事儿来。”高香寒言语间又瞅了一眼二喜媳妇,幽幽叹了口气。 “这咋说?不是你和那苏家大少爷……”二喜媳妇挤眉弄眼的,欲言又止。 “原来二嫂子也听说了,我正为这件事儿烦心呢!我和苏家大少爷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出手相助也是见我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那知那些个好事儿的人,竟就传言说安安是苏大少爷的私生子,哎……若安安真是私生子,我们母子何至于过这样的苦日子,还不早早的去了苏府,呼奴唤婢的过好日子。” 二喜媳妇显然身子一震,难道这些传言都是假的?她真和苏府大少爷没有深层的关系?安安也不是私生子? 不甘……那么多人传言,怎能可能是假的…… 蓝秀儿倒是十分称心,就高香寒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和苏府的大少爷匹配…… “妹子……其实这事儿俺也听说咧!外头传的可凶咧!都说你与那苏府大少爷……私好……”大喜媳妇还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有私生子是败坏道德之事,怎么说都难听。 “不过俺就不信她们说的,俺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还是大嫂子了解我家姑娘,她果然不是那样的人。这些坏了良心的,竟干些这样毁人清白的龌龊事情……依我说,迟早叫她们坏了舌头,嗓子眼里长疔。”钱妈妈一脸怒色,这话她也是想说给二喜媳妇听,免得她再打什么歪主意,把心思往苏府动。 “钱妈妈说的是,那会子刘五婶子她们也来问我这事儿,我可是告诉她们咧!这事儿若是再说,兴许会惹恼了苏府,没准还得让高夫人大怒。大嫂二嫂,你们可得记住了,这事儿万万不可再说,免得惹祸上身。”高香寒一脸严肃,接着钱妈妈开的头,忙把话说给二喜媳妇听,这样她即便有什么鬼心眼子,也有所忌惮,不敢再说。 果然,二喜媳妇脸上一沉,怔怔的站在,一句话也说不出。出门前还满怀激情,如今这席话,一下将她打入了无间地狱,乌漆麻黑的走不出来。 “俺就说,那苏大少爷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寡妇有兴趣,果然还是道听途说的多。”蓝秀儿一脸得色,寡妇终究还是个寡妇,如何能配得起大富大贵之人。 “秀儿,你咋说话咧,她可是你姑。”大喜媳妇一脸冷然,求不着人就说难听话,真真是丢人死了。 “没事,秀儿说的没错。”高香寒不以为然,反正她说的话也伤不到她,她已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二喜媳妇浑身汗津津的,呆如木鸡,半响才道:“果然……没关系?俺还想……” 高香寒心知肚明,却又佯装不知:“二嫂子想什么?不妨直说。” 二喜媳妇先是默然,后又叹气,摆着手道:“没事儿……既然你没啥事儿了,那俺就先走了,家里还有许多事儿咧!” 没捞到好处,反而让自己难堪,这事儿办的,实在憋屈,看来以后还是少听传言的好。 云雀和钱妈妈抿着嘴儿偷笑,这次二喜媳妇可真真是打错了算盘,想的美事儿都落空了。 “秀儿,花儿,咱们先走!回家还有事儿咧!” 二喜媳妇饶是肉疼的紧,也只能乖乖儿的带着女儿媳妇儿回家去。 “那二嫂子忙吧!我就不留了。”高香寒微微一笑,又冲云雀道:“去,先送送二嫂子。”rs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兑铺面 “请吧!二嫂子,有空还来坐坐。”云雀抬手,微笑相送。 二喜媳妇叹气,不甘心的离去…… 高香寒看着二喜媳妇离去的背影,心中颇多感触。 “妹子……不瞒你说,其实你二嫂子……”大喜媳妇见她弟媳妇走了,这才敢道出实情。 “大嫂子,你别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哎……你在这个家里,确也不好过,往后等你发达了,去镇子上买一所宅院,远离了他们,这日子也便好了。”高香寒幽幽叹了口气,知道大喜媳妇的苦楚。她这包子性格,也只能是等慢慢的改变。 大喜媳妇感激的紧紧握着高香寒的手,不住点头道:“妹子,在这村里,也就你对俺最好,俺记在心里咧!” 高香寒轻轻摇摇头,在这陌生的空间,能遇到几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能相互扶持的人,她已经很满足了。 几人聊了会子,高香寒悄悄将五百两银子的事情告诉了大喜媳妇,大喜媳妇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二人合计了一番,决定傍晚时分去趟孙地主家,看看铺面的事情。 傍晚时分,大喜媳妇和高香寒去了一趟孙地主家。护院领着高香寒和大喜媳妇进了院子,这孙地主家虽然家境十分的殷实,可院内的陈设却很是朴素。前院六间青砖碧瓦房,古朴的雕花,院内种植着二三十盆子盆栽,郁郁葱葱的,很是有朝气。 高香寒还是头一次来,正看的起劲,却见一个人影直直冲了过来,吓得她避之不及,差点没被来人撞到。 “大少爷,你快别闹了,快进屋去。”有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子急匆匆追了过来,跑的气喘吁吁的。 高香寒皱眉,原来方才撞她之人正是孙地主家的傻儿子孙文。孙文此刻正拉着她的胳膊,绕在她的周围乱跑,又是笑又是叫的,额上还有一团漆黑,似是弄的锅底灰一般。 “好玩……哈哈哈哈……真是好玩” 高香寒被他拉的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随着他转。 “大少爷,您快停下,乖乖随奴婢回房间去。”那小丫头和孙文捉迷藏一般,一脸急色,来回追着跑。 “大少爷,您快停了吧!把人都给转晕头咯!” 大喜媳妇和护院也急急劝阻,可孙文压根就听不进去,依旧笑着跑着的乱叫。 高香寒脸色惨白,晕头转向的。只得拉了孙文的胳膊哀求道:“大少爷,您快歇歇吧!我这头都晕了。您要是想玩捉迷藏,等停下咱们慢慢玩可好?” 孙文忽的住了手,拍着巴掌道:“好咧好咧!要玩捉迷藏咯!快快快,我要玩,我要玩。” 说完又拉了高香寒的胳膊,拽着她去玩捉迷藏。 “文儿!快给我住手,休得胡闹。” 高香寒正被搅和的手足无措,一声略显疲惫的女声响起,那孙文果然不再闹腾,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原地,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高香寒循声望去,一个四十多岁的丰盈妇人正站在右手边的一间房门前,这妇人生的十分端庄,身着素蓝色妆花褙子,梳个流云髻,头上簪着镏金芙蓉头发钗,肌肤白皙如雪,杏眼红唇,尤其是眼神,格外的温柔,看着就是个好相处的人,此人正是孙家夫人。 “蓝家媳妇,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孙妇人一脸歉意,神色又有几分哀愁,看来她也没少为这个傻儿子操心。当娘的都这样,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嫌弃这个人,她当娘的也不会,依旧会把他当做手心里的宝贝。 “孙妇人说的什么话,那就会见笑了。”大喜媳妇见了孙夫人并无惧色,都说地主婆尖酸刻薄,可这位地主婆,却难得看着面善的很。 “月梅,还不快把大少爷送回房间去。” “是,夫人。”那位叫月梅的婢子忙搀扶着高香寒身旁的孙文去了后院。 “这位是?”孙夫人眼波一转,看向了高香寒。这孙夫人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没见过高香寒。 大喜媳妇忙向孙夫人介绍了高香寒,高香寒敛了方才受到惊吓的心神,忙上前施礼问好:“孙夫人好。” “让你受惊了,你可别介意,这孩子……哎……” 孙夫人再次蹙眉,叹了口气。 “没事儿,没受惊。”高香寒莞尔一笑。 “你这头……”孙夫人见高香寒额上还缠着纱布,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 高香寒一脸尴尬,忙用手抚了抚额上的纱布,讪笑道:“让夫人您见笑了,是我不小心给撞伤了,还没好咧!” “哦,原来如此,先请进屋再说吧!” 孙夫人摆了摆手儿,已经有婢子去撩帘。三人进入花厅,落座,言谈间,高香寒才知孙地主今日不在,去了镇子上应酬。 那孙夫人说话时,总拿眼瞅高香寒,眼神亮晶晶的,看的高香寒心中犯怵。 “高家媳妇儿,你说你年轻轻的就守了寡,这日子过着也艰难吧?”孙夫人喝着茶,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高香寒挑眉,心中暗暗寻思她话中的意思,口内却又答道:“刚来时确实艰难,如今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倒也感觉不出艰难来了。” “哦,现在你还年轻,有把子力气过活。若是等你上了些年纪,孩子要娶妻生子,到那个时候才能真真感觉到艰难咧!” 孙夫人面上闪过了一丝笑意,弄的高香寒不知该如何回答,默了半响才道:“夫人说的确实不错,所以我才有了个想法,想多赚俩银子,防老使。” “是咧!今日来找夫人您,也为的是这事儿。” 大喜媳妇往前俯了俯身,一脸笑意。 孙夫人若有所思,放了茶碗道:“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高香寒望了一眼大喜媳妇,旋即笑着将兑铺面一事细细的说与了孙夫人听。 这孙夫人一听,目光如炬,一脸的诧异,来回又看了几眼高香寒,看她年轻轻的,没想到竟敢抛头露面的去做生意。心中多了几分感叹,又多了几分赞赏,因点着头道:“那南街的包子铺是我家的不假,现如今我们孙家确实也想兑出去。只是那里地处繁华之地,若是兑,这银子……” 孙夫人一脸难色,这地段的铺面都十分的抢手,价格自然比别的地段也贵些。她一个小寡妇,又带着个拖油瓶,如何能付得起这些银子。 高香寒懂孙夫人的担忧,没办法,在这个时空,女人想干一番事业,不仅男人会嗤之以鼻,就连女人也同样怀疑你的能力。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完全没有自己施展的空间。 “孙夫人,您的意思我懂。这地段的铺面确实难得,贵一点也是应当。您开个价吧!若是合适,这地方我便要了。” 高香寒说话掷地有声,好歹还有二爷给的五百两,这五百两兑个铺面还是绰绰有余才对。 “这……“孙夫人还是不好开口,为难的看着大喜媳妇。这乡里乡亲的,要的多了不好,可要的少了,她又吃亏,里里外外都不好做。 大喜媳妇会意,忙笑道:“夫人,您就说吧!您说了要是俺们拿不下来,那俺们也不能怪你,总不能因为咱们认识,就让您做赔本的买卖不是。若是谈得拢,俺这妹子也是个有魄力的,一定能遂了您的心。” 孙夫人听闻此言,这才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也不藏着。这店虽说不十分的大,可也是二层楼,又有雅间,且地段好,前些日子也有人来兑,只是价格上一直没给到满意。我家老爷已经订好了价儿,没二百两,怕是……”孙夫人不言语,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二百两?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不过真要是地段十分的好,却也合算。高香寒暗暗寻思,打算谈妥后去看看铺面,若是合适,就定下来。 大喜媳妇可是一脸骇然,好家伙,一下子就是二百两,这二百两若是给她存着,可是几辈子都花不完。 孙夫人看着高香寒和大喜媳妇的脸色,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二百两是不是太多?但是她家男人都说了,少于二百绝不成交,即使她想松口,却也不敢松口。 “哎……连我自己个儿都觉得二百两多。你们也别为难,嫌多就嫌多,反正河沿镇上铺面也不少,你们再好好找找。做生意赚俩银子也不容易的很……”孙夫人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许多话,都是为了高香寒好。 高香寒暗想,怪不得大喜媳妇说她好相处,果然是个处处为人着想的好人。只是可惜了,这么好一个人,却生个傻儿子,也算是操碎了心。 “夫人,二百两虽说是多,若物有所值,倒也不算多。您容我明儿去镇子上看看铺面可好?若是合适,这门生意就定了。” 高香寒一言既出,孙夫人又被惊了一跳,这小寡妇,没想到还真真是有些本事咧!若是…… 孙夫人心中一动,面上闪过了一丝奇异,笑道:“行,明儿个你先去看铺面,我给你留着就是了。”rs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冲喜的消息 “那真是太谢谢夫人您了。”高香寒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心中不觉窃喜。 “这有什么可谢的,都是一个村里的,能帮则帮。况且我看你这孩子面善,我一见到你就觉与你十分的有眼缘。你且说说你属什么?八字何时?”孙夫人往前倾了倾身子,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 高香寒和大喜媳妇面面相觑,好端端的怎么又问属相和八字,这…… 孙夫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急忙摆着手圆场道:“我呀!就是看你和善的很,随口就问了一句,要是你不方便答话,也不勉强你说。” 高香寒犹豫了一下,笑道:“既然夫人问,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属兔,二月的生辰。” 孙夫人细细听着,眼神晶亮,口内还念念有词道:“这属相好啊!二月正是芳草吐绿之时,又属兔,确实好命。” 高香寒猜不出孙夫人的意思,只能低头羞赧一笑。 那孙夫人只侧目看着高香寒,似是对这个属相十分的满意一般。 ………… 从孙家出来,高香寒一路上暗暗揣摩孙夫人话中的意思,总觉她的问话大有深意,只是想来想去也揣测不出其中的意思来,只得作罢!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清早起来,高香寒先带着云雀,雇了刘五媳妇家的耕牛,去地里耕地。 过了晌午,又与大喜媳妇去镇子上去瞧孙家的铺面。 孙夫人还特意派了个妥帖的小厮尤勇去给高香寒开铺子的门,似乎对这桩交易很是上心。 这一处铺面果然靠近河沿镇上的中心地带,南来北往的人都会从这里过,很是繁华。而且这铺面占地面积足足有一间半大房那么大,上下两层,二楼隔了六间雅间出来。只不过先前孙家是用来卖包子,这店面并未十分的装扮,若是精修一番,必能看着上档次许多。 大喜媳妇来回细细的看着,一脸的满意:“妹子,这铺面看着真好,你瞅瞅,多大多宽敞,那会子若是带了阮家妹子来,还不知要乐成啥样咧!” “恩!大嫂子说的是,这铺面确实不错。不但地段好,采光也十分的好。若是再精装一番,必能更加出色。” 高香寒细细的看着,从她看到这铺面的第一眼起,她就打定注意要兑了这铺子。进了里面,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 “那是自然,这里可是我家老爷和夫人的心血。若不是这铺面的位置和我家大少爷相冲,我家老爷是说啥也不会往外兑的。”话一出口,尤勇忽的又住了。,一副说错话的表情。 相冲?果然是阮家娘子说的不错。看来这迷信还真是害死人,好端端的个铺面,又怎会与大活人相冲,果然是病急乱投医,什么都顾不得了。 “你家大少爷咋了?昨儿俺还看他好好的咧!这铺面咋就冲了他了?”大喜媳妇一脸狐疑,回身看着尤勇。 尤勇一脸难色,他家大少爷的事儿老爷可是吩咐过不得往外说的,偏他还说漏了嘴:“没事儿啊!我家大少爷好着咧!” 尤勇不敢外泄,只得支支吾吾遮掩。 高香寒拿眼扫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敢说,怕家主责罚。 “你这个尤勇,俺看你是白叫这个名字咧,叫无用才好咧!说话吞吞吐吐的,比个女人还不如咧!”大喜媳妇嗤然,拿话激他。 高香寒还是第一次见大喜媳妇拿话激人,心中不觉好笑,看来包子也有发威动心眼子的时候,看来她确实正在慢慢摆脱包子的性子,是好事儿。 尤勇被大喜媳妇拿话一激,不觉涨红了面皮,伸长了脖子道:“谁说我比女人不如,你且过来我告诉你。” 尤勇摆了摆手,示意高香寒和大喜媳妇过去,自己又冲着周围打量了一番,方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一个月前我家大少爷生了场大病,吃了许多药,总不见效。我家夫人急的日日以泪洗面,亏得半月前有人替我家夫人引荐了一位会算命卜卦的先生,那先生替我家大少爷占了卦,夫人照着做了,果然大少爷的病就一日好似一日了。那先生还说大少爷之所以不好,全是因为这铺面的风水冲撞了他。前儿个,那算命先生又来了一回,这回他还和夫人说若是想让大少爷好了,需得……” 尤勇忽的住了嘴,不再往下说。 高香寒和大喜媳妇正听的有滋有味,见他不说,大喜媳妇急忙挑眉问道:“快说,你家大少爷要想好了,需得咋样?” 尤勇似是故意卖关子一般,看看高香寒,又看看大喜媳妇,就让她们二人着急。默了半响,他才压低了声音道:“他还说,我家大少爷若是想好全了,需得找个属兔的小寡妇当姨娘,冲冲喜,方能大好。说不定,一年半载的,娶来的姨娘还能替孙家开枝散叶咧!” 高香寒听的心中骇然,不由身子一怔,一脸的惊慌失措。怪不得昨儿个孙夫人会问那些问题,原来她是动了这样的心思。娶寡妇冲喜?亏得这算命先生能想的出来。 不对……为何一定要个属兔的小寡妇,这也太巧合了吧…… 这里面莫不是还有什么名堂?还是她想多了? 高香寒沉默不语,只心里头暗暗盘算着…… 大喜媳妇也明显惊的不轻,昨儿和孙夫人的谈话还历历在目,若是真按尤勇所说,那孙夫人岂不是想娶了高家妹子去冲喜? 虽说这孙家家财万贯不假,可毕竟他家大少爷是个傻子,那个人愿嫁过去? 大喜媳妇一脸忧色的瞅着高香寒看,若是真来提亲,可咋办? “咋了?你们咋都不说话了?”尤勇不明觉厉,不知这二人的心思,问了一句。 “没事儿,只是觉得你家夫人也挺不容易罢了!”高香寒敛了心神,微微一笑,又接道:“这铺面倒是很合我心意,你回去告诉你家夫人,我傍晚去找她谈。” “唉,行,我回去告诉她。” 大喜媳妇见高香寒十分坦然,不觉宽了宽心,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若是孙家真有这样的心思,她高家妹子不答应,他们孙家也无可奈何,总不至于来抢人吧! 出了店门,高香寒假托还要买东西,便与尤勇分开,自己则和大喜媳妇抄小路回去。 ………… “妹子,方才尤勇说的事儿,你咋想?” 走在小路上,大喜媳妇心神不宁的问了一句。 “能咋想,孙家大少爷的情况嫂子你也知道,要我嫁给他,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况且我还有安安,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改嫁,若不然等安安大了,别人该如何议论他?”高香寒细步慢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恩,这倒是真的。虽说他孙家是大富大贵不假,可他家儿子终究是个傻子,除非那些个卖儿卖女的,否则那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了。”大喜媳妇轻轻一笑,却又马上不安的道:“要是他们孙家以这铺面当条件,到时候可咋办?” 高香寒漫不经心的笑道:“嫂子就别发愁了,镇子上铺面多了去了。若是他们孙家用这样的手段,大不了就不用他家的铺面,反正手艺好了,人勤快点,也不怕生意不好。” 大喜媳妇点点头,这才安心道:“这倒也是。” ………… 回到家中,高香寒将尤勇的话和孙夫人昨儿问的话说与了钱妈妈和云雀听,这二人听完也是惊了一跳。 “姑娘,这可咋办?”云雀终究年轻些,不知这其中或是被人捣鬼,不由急的不行。 “我看这事儿不简单,不可能这么巧,偏偏就寻个属兔的小寡妇,而且这全村也就咱姑娘是属兔带个孩子的。这其中……只怕是有人使绊子。”钱妈妈抱着安安,她倒是与高香寒想到了一处去,也认为这是有人蓄意想要整治她家姑娘。 高香寒坐在炕沿上逗弄着安安,浅笑道:“钱妈妈推测的不假,这事儿绝非那么简单。” “这又是谁陷害?找出来,非撕了她的嘴不可。”云雀愤愤然,开始细细的想到底是谁干的,只是也捋不出个头绪来。 “左不过也就这几人嫌疑最大,二剩婶子、二喜嫂子、吴家寡妇,她们三人素来与我不睦,私下里搞出点动作也是有的。”高香寒抬眸,这次若是真是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她定不饶她们。 握拳…… “姑娘,你漏了一个人。”钱妈妈提醒了一句。 高香寒一怔,旋即点点头:“恩!妈妈提醒的是,那蓝秀儿也是个不安分的,我倒是把她给忘记了。” 这蓝秀儿虽然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可这心里的沟壑却也不亚于为人妇的女人们。平日里她作威作福的,可是没少坑害她大伯娘,这样的女子,还是要提防的好。 “你们且过来,我与你们细细的说……” 主仆三人头拢在一起,围了个圈儿,高香寒如此这般,细细的安排一番,只等着孙家人来开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蓝秀儿的祸心 傍晚时分,高香寒与大喜媳妇又去了一趟孙家,那孙家夫人比昨日还殷勤百倍,孙地主也在家中,对高香寒更是赞不绝口,一个劲儿的夸赞。 看他们夫妻二人的表现,更是佐证了尤勇说的话。 高香寒不动声色,反正他们还未提出此事,先将铺面的事情敲定再说,因笑道:“老爷、夫人,既然铺面的事情咱们两家都没异议,不如先定了契约如何?” “这……”孙地主似是询问一般看向孙夫人,有些犹豫不决。他年事已高,家中大小事务基本都是孙夫人在处理,孙夫人也处理的妥妥帖帖。 高香寒捏了把汗,看样子他们是要开口了。 “孙老爷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若是有,我们还可再商议。”高香寒温婉一笑,直直盯着孙地主看。 孙夫人忙笑道:“你别误会,对于铺面的事情,我们并无异议。只不过……”孙夫人看了一眼孙地主,笑道:“只不过,我们老俩还有些私事想与你谈,不知你方便不方便?” 听出孙夫人要开始说事儿,大喜媳妇不安的看向高香寒,不知她该如何应对。 高香寒面上风淡云轻,浅笑道:“若说私事,我这里正好也有一桩私事想与孙夫人您说,不知夫人可愿一听?” 孙夫人没料高香寒会忽的这么问她,当下怔了一怔,旋即又笑道:“你说你说,这里也没外人,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说。” “既然夫人这么说,那我也就开口了。这事儿与贵府上的大公子有关系,大公子的病……”高香寒欲言又止,顿在此处不往下说。 孙夫人和孙地主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是要说孙文的病情。这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吃不准高香寒要说什么。 “文儿的病……是不大好,他打小儿就如此了。我们做父母的也是想尽了办法医治,无奈这病是从他年幼一次发热开始的,如今大了却也医治不好了。你可有什么好建议?若是有,不妨说来听听。” 孙夫人面色有些忧郁,语气颇为伤感。 年幼发热?难道他这傻病并非从娘胎里来,而是发烧烧坏了脑子?若是这样,倒也真真是给耽误了。 高香寒一面想,一面轻轻点点头,劝道:“夫人也别太难过,孙少爷生的如此大富大贵,虽然天性天真烂漫,小孩儿心性些,却也快乐自在的很。” “高家媳妇这话说的不错,虽然文儿是……但是活的是很自在,也不用发愁。”孙地主低叹一声,更显沧桑。 “夫人,其实大少爷虽然有如此病症,可据我所看,他这病并虽不能痊愈了,可若是娶一房夫人……能开枝散叶了,生的孩子必不会如此。” 高香寒主动出击,先说出娶夫人一事。 孙夫人听的大喜,这话正合她心意。 “你说的不错,文儿都这么大了,我们是该给她说一房媳妇好好照看着。若是来年能抱上大孙子,那……我们全家都当儿媳妇是恩人一般。只是……文儿现在这样,谁家的女儿肯嫁与他?除非……” 不待孙夫人说出口,高香寒忙笑道:“夫人莫要着急,我家钱妈妈原来是在长安城国公府伺候公侯夫人的老人儿,她最会看八字,还会一些周易占卜之术,当年国公夫人很是器重。若不是旧宅无人看管,她年事已高,定不会放她到此。若是孙夫人不嫌弃,不若让她来瞧瞧?孙夫人意下如何?” 高香寒试探性的询问,目光却不住打量孙夫人的表情。 那孙夫人本就因为儿子的病心里烦躁,没有个主心骨儿。如今一听钱妈妈是国公府的老人儿,连国公夫人都器重,想来定是个有能耐的人,自然也就动了心思,想让钱妈妈来瞧瞧。 “老爷……你怎么看?” 孙地主年事已高,对这些事儿也烦躁了许多年,又听此人与国公府有如此源缘,思虑片刻,便对着孙夫人道:“这事儿你看着办吧!我就不管了,我先去看文儿。” 孙地主言毕,起身离去…… 男人一放权,女人便可自己做主,看孙夫人的表情,她必然答应。 果然,孙夫人眼睛晶亮,伸着脖子询问道:“此人果然可靠?果然有如此本事?” “千真万确,就连我生儿子一事,她在未出世前便算了出来,夫人只管放心,若不信,明日我叫她过来一试便知。” 大喜媳妇一脸愕然,她怎么不知这钱妈妈竟然有如此本事?这…… “那好,明日劳烦你叫她过来,我先试一试,若是有点本事,就有劳她替文儿看看。” 高香寒浅笑点头,旋即又难堪的笑道:“夫人,我有些……内急,不知……” 孙夫人掩帕而笑:“去吧,我叫嫣红带你去。” 孙夫人唤了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子,带了高香寒去茅厕。 待回来,高香寒便与孙夫人订了协议,签字画押,兑了铺子,几人又聊了几句,便告辞回家去。 才一出孙家大门不多远,可巧儿就遇到了尤勇所说的算命先生。那先生五十多岁模样,鹤发银须,看着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高香寒暗暗打量,上前施礼道:“先生可是孙夫人家请来的世外高人?” 那算命先生先是一怔,后捋着胡须哈哈笑道:“高人不敢当,不过是会看些天象,能揣测出几分天机罢了!” “能知天意自然是高人,高人又何必自谦。”高香寒说着客套话,让那位算命先生很是受用。 大喜媳妇摸不着头脑,听的更是云里雾里。 “嫂子,你若是有事就请先回去,我与大师还有些话说。”高香寒侧身看向大喜媳妇。大喜媳妇本就不懂其中的意思,听也听不懂,只得告辞回去。 “大师,正好我也有些前世今生的事儿要求大师给看看,大师可有时间,移步一说?” 那算命先生看着高香寒美貌过人,气质不俗,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 “三小姐,怎么样了?可办妥了”钱妈妈早就等在门口,心急如焚。 “店铺的事儿都办妥了,放心吧!”高香寒喝着云雀端来的茶水,逗弄着安安,表情却显得格外沉重。 “那哪件事儿如何了?孙夫人可有提起?” 高香寒神色凝重,侧目道:“钱妈妈、云雀,你们可知道是谁在陷害我?” “谁?”云雀停了手中洗衣服的活计,一脸的诧异。 “二剩媳妇?”钱妈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此人,她虽然现在是被李二剩赶回了娘家去,可她到底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势必要发出来的。 “不是”高香寒眼神阴冷,此女人心底之恶毒,实在是可恶。 “那是?” “蓝秀儿”高香寒几乎是从才齿缝间说出了这三个字,若非方才遇见了那“神算子”,若非她使了些计策去套话,又怎会知道这个包藏祸心的大祸害。 这一切若她真不知情,或许二剩媳妇就会被冤枉,好一个恶毒的女人…… “怎么会是她?”钱妈妈吃了一惊,她一个姑娘家,又怎会这么做,去陷害一个和她毫无利益纠葛的人。 费解……是在费解的很。 “哼!早知她不是好东西,果然不假。如此年纪就有陷害人的手段,若是大了,岂不是要成精。” 云雀一脸冷然,从她第一眼看到蓝秀儿,就觉得她不是个好东西,果然是一点不假,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如此心机,不管是处于何种目的,这次我一定不能放了她们母女。”高香寒握拳,既然她们不仁,也不能怪她不义。 排兵布阵,第二日一早,高香寒便抱着安安,带着钱妈妈和云雀去了孙地主家。 孙夫人正等的心焦,因为昨日那位她请来的“神算子“又改了口,说上次算的不准,天机有变,要找一位属羊的为婚配女子为妻,来年必能添孙子,孙文的病症也能减轻。最重要的是这位“神算子”还算准了未来当她孙家儿媳妇人选的八字。 “高家媳妇儿,你可是来了,快请坐。” “孙夫人好……” 钱妈妈和云雀向孙夫人请了安,今日钱妈妈收拾一新,穿戴齐整,脑后的发髻上还插着高香寒藏的一根镏金簪子,一看就是从大家子里来的老人儿。 “这位是?”孙夫人拿眼瞅着钱妈妈,料定此人必定就是高香寒所说的钱妈妈。 “这位就是我和您提起的钱妈妈”高香寒温婉一笑,向孙夫人介绍。 “好好好……早就听说您老的大名,您老快上座。”孙夫人一把拉了钱妈妈的手,往绣花矮榻上坐去。 “昨儿个高家媳妇就和我说了您老的好处,若您老真能看出我家文儿的病症所在,必有重谢!” “夫人,重谢不重谢的倒是不急,你先听老身看的准不准再说。”钱妈妈颔首而笑,一脸和善。 让孙夫人听的更觉钱妈妈有些本事,更是恭敬的很。 “那您且说说,都算中了什么?” 钱妈妈看了一眼高香寒和云雀,二人会意,轻轻退出门去。rs 第一百一十六章 PK蓝秀儿 孙夫人一看这架势,急忙摆手将身旁的两个丫头屏退出去,怕她们在场打扰到钱妈妈。 钱妈妈见人出了门去,这才换换闭目,伸出右手来回掐算,口中念念有词。 掐算片刻,睁眼道:“夫人,据我算来,您家中怕是有小人作祟。” 孙夫人听闻此言,一脸骇然,急忙伸长脖子追问道:“小人?妈妈快说,何来的小人?我竟一点不知。” 钱妈妈含笑,忙劝道:“夫人先别急,老身所说的小人非真‘小人’,此小人实为桃仙作祟,您家后院和回廊两侧可曾种满了桃树?” “对对对……您老可是第一次来,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不瞒您时候,我家老爷十分爱惜桃hua,因此这院内便种了许多桃树,专为了每年初春赏桃hua。”孙夫人一脸惊诧,急忙回应。 “这就对了,家中桃树太多,自然有桃仙出没。你且派人去瞧瞧,夫人后院桃园内第六排第五棵桃树下,是否埋有一块刻着字的鹅卵石,石上刻着‘桃仙’二字”。 钱妈妈一脸淡然,怔怔盯着孙夫人看,竟一点都不似开玩笑一般。 孙夫人一脸惊诧,眸中满是不信,俯身上前再次确认道:“妈妈是不是和我说笑?桃树底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东西?我……有些不大相信。” “有没有,夫人派人去寻,自然会有定论。” 钱妈妈目露精光,胸有成竹。这东西可是她家三小姐昨日假托去茅厕之名,半路上寻了个由头,支开了孙夫人的丫鬟嫣红,然后亲手在桃树下埋的,不可能没有。 果然,那孙夫人半信半疑,急急派了人去寻,不一会儿,便有丫头来报。那丫头手中捧着个鸡蛋大小的鹅卵石,一脸的喜色:“夫人,桃树底下果然是有东西,您快来瞧瞧,钱妈妈说的一点不假。” 孙夫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丫头手中的鹅卵石一把夺过,细细看去,果然那石头上刻着两个大字“桃仙”。 孙夫人骇然,又惊又喜,连说话都有些颤抖:“呀!妈妈您真是神人,这……这真真是说的分毫不错,可不就有块石头。啧啧……我活了大半辈子了,竟没见过你这样的神人。” 钱妈妈忍了笑,若不是为了她家三小姐,她才不愿意装神弄鬼的来骗人,敛了心神:“夫人见笑了,这石头足以说明府中有桃仙作祟,需得化解化解,往后贵宅才能家宅平安。” “是是是……妈妈说的极是,只是这桃仙之祟该如何解?还请妈妈指明。” 孙夫人捧着石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脸的虔诚。既然能找到根源,她相信这钱妈妈一定有解。 钱妈妈诚惶诚恐,忙去搀扶跪在地上的孙夫人:“孙夫人快起来,老身自然是有法子解,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钱妈妈将高香寒出门前交代之语一一说与了孙夫人,孙夫人认真听着,不时点头,不时又皱眉,不时还询问一句“如此果然可行?只怕人家未必愿意。” “夫人,她愿不愿意,你不试一试又怎会知道。况且那蓝家人又是个爱财的,他家的栓子才成亲,也没个正经事情做,大山虽然上过几天学堂,却也没能长久,如此这般,未必就不能成事儿。”钱妈妈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的孙夫人更动了心思。 “这倒是,明儿个我便叫了人去试试,成不成的,先试一试再说。”孙夫人打定了主意,心中更对钱妈妈感激的紧。 “夫人,你试试可以,只是今日之事你断断不可往外说去。毕竟给人算命是损阳寿的事儿,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我这……” 钱妈妈一脸难色。 “您老放心,这个我懂,定不会外传……” “你们给我听好了,今日之事,谁要是说出去一个字儿,小心你们的舌头。” ………… “姑娘,你说那蓝秀儿能答应嫁给孙大少爷不?”回到家中,钱妈妈坐在炕沿上逗弄着安安,不安的问了一句。 高香寒坐在桌边规划店铺的装潢,抬眸笑道:“您老就别操心这个了,她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家改了心意,不来我这里提亲,而是要去她蓝秀儿家提亲。你想想,孙家去提亲,这村里还不炸开了锅,她蓝秀儿素来好面子,如今被个傻子提亲,她的面子会如何?” 高香寒一想到蓝秀儿看到孙家人时恨恨的表情,都觉好笑的很。 “哦,原来如此。这回她也算是长个记性,只盼她日后能收敛些才好。” “哼!收敛?我才不信她会收敛。狗终究改不了吃屎,就她那性子,除了有一日眼一闭,腿一蹬,才能清净。”云雀泡着茶水,愤愤然说了一句。 “噗……”高香寒停了手中的算盘,笑出声来,旋即又拍着巴掌道:“云雀丫头,别说,来这村里半年,你倒是长进不少,往后要是嫁到婆婆家去,我也不愁你会受欺负了。” “哈哈哈……”钱妈妈笑的前俯后仰,老脸笑成了一朵hua儿:“这倒是真的,刚来时还是个只会哭的毛丫头,如今,却也能独当一面了。” 云雀不禁羞红了脸,嗔笑道:“姑娘,你和妈妈就取笑我吧!我……我不理你们了。”说完便回身出了门去。 “这毛丫头,还害羞了。” “是到了害羞的年纪了,云雀也不小了,我这个当主子的,也该为她打算打算了。”高香寒浅笑,心里头已经有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只是不知云雀的意思,还是慢慢走着看吧! ………… 吃了晌午饭,钱妈妈带着安安去睡觉,高香寒便找来了大喜媳妇,又托人叫来了阮家娘子,三人合计一番,决定开始动工装修铺面,赶在月底将酒楼开起来。 这装修的活高香寒已经有了些初步的创意,她自己趁着闲暇已经绘了一张图纸,这酒楼的装修风格她想既有现代**风又能有古典唯美风。一层的柜台能装修成酒吧吧台一般的格局,至于二楼雅间,她想按照‘梅、兰、竹、菊、芙蓉和牡丹’的特质装修。这样食客们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的类型,选择不同的雅间,也算投其所好。只是这样的装修,所有一切的家具,都要一件件单独做。 “妹子,你这图俺们也看不懂,不过听你说倒也有趣的很。只是这些家具啥的该交给谁去做?”阮家娘子挠挠头,这些东西她可是门外汉,一点都不懂。 “是咧!俺也没进过啥挂着幌子的酒楼,也不知别人家都是如何弄的。”大喜媳妇更是两眼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高香寒浅笑,早就料到她们不知道,所以她早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安排。 “二位嫂子莫急,这些东西我都已经想好了。隔壁二剩叔和铁柱哥做的一手好木工,这些桌椅,交给他们,让他们找些熟识,知根知底的人来做,咱们也能省事儿。” “啥,铁柱家?那咋行?上次你别忘了是谁害的你。”大喜媳妇一脸愤然,那晚的事儿历历在目,她可没法原谅二剩媳妇:“妹子,俺告诉你,那二剩媳妇虽说是回了娘家不假,可谁知道李二剩咋想的,要是还和他女人一条心,这银子……不能让他家白白赚去了。” 高香寒心中感念大喜媳妇的好,只不过这事儿千说万说和李家父子两个毫无关系。况且那晚李铁柱不顾自己安慰,为她出头,莫说是这点银子让他赚了,就是等将来赚了银子,给他三两五两那也是应该。 “嫂子,你也别动气,毕竟眼把前的事儿要紧。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若不去找他们父子两个,还能找谁?旁人你能信的过?再说那晚上的事儿,虽然是二剩婶子落井下石不对,可终究与铁柱哥和二剩叔无关,咱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高香寒拉了大喜媳妇的手,细细劝了两句,希望她能理解。 大喜媳妇咬牙,听着高香寒说的也在理,默了半响才道:“也罢!就依着妹子你说的吧!乡里乡亲的,她不仁,咱也不能不义。” 高香寒听的直点头,果然是个明事理之人。 定了木匠,别的只是些零散事情,雇两个手脚勤快点的短工,五六日便也能将酒楼收拾出来,这些等家具就位以后再找也不迟。 “阮嫂子、大嫂子,酒楼装修的事儿先就定成这样,我算了一笔账,这些桌椅等物弄利索了,加上人工费用,也就六十两的意思。弄完了这一切,咱们还能剩下二百四十两,这二百四十两,从明儿开始,咱们便去镇子上找货源。” “行咧!一切都听你安排,你让俺们干啥,俺们就干啥,一准儿没错儿。”阮家娘子看了一眼高香寒,又瞅了眼大喜媳妇,笑的开心。 大喜媳妇面上也十分的开心,只是心中还有些担忧,她是怕这事儿若是让她婆婆知道了,不知又会怎样? “妹子……若是弄好了酒楼,俺婆婆要是知道咧……到时候,到时候就怕她不乐意让俺和根子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李家父子 “啥?这么好的事儿,你婆婆还能不答应?天下那有这样当老人的,不盼着自己儿媳妇和孙子好的?”阮家娘子听的愤愤不平,两腮气鼓鼓的。 高香寒扶额,还以为她已经稍微有所长进,改了些包子性子,如今看来,竟一点没变。 挑明了说,又怕大喜媳妇是个愚孝的,不挑明了说,又气不过,只能旁敲侧击道:“大嫂子,你如今也有了根子,又与婶子分开了过,两家并不住一个院子,凡事又何必一定要听她的?” 大喜媳妇皱眉,一脸难色,拍着巴掌道:“妹子,你没有婆婆,你不懂。若是俺不听俺婆婆的话,你让村里人咋看俺?根子如今也该说媳妇了,到时候俺坏了名声,谁还肯给他说亲?” 高香寒气的肝疼,真是愚昧…… 若是婆婆让她去死,她难道还要真拿把刀自刎不成? “咿!这话说的可就不对咧!既然早先已经分了家,那你与你家婆婆就没啥瓜葛,听婆婆的话那是自己讲究孝道,可如果你不听,你婆婆她也不能把你咋样。”阮家娘子摆着手儿,也觉大喜媳妇说的不对,急忙纠正:“若是你婆婆让你去死,你难不成还真去寻死?” 高香寒真想给阮家娘子点个赞,果然她到底也是在镇子上混过的人,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倒也看的清楚。 “大嫂子,你听听阮家嫂子都能懂的理儿,你咋就不能懂?说起根子来,你也该为他考虑考虑。”高香寒挑眉,颇为感慨:“你且外头听听,如今人家嫁闺女,那个不是为了寻个有能耐的家主儿?若是你这回好好跟着我干,干出一番事业来,赚了银子,谁家的闺女能瞧不上根子?你在仔细想想……” 高香寒一番苦口婆心,希望大喜媳妇能赶快醒悟过来。 大喜媳妇静静的听着,一脸难色。长吁短叹了半响,方道:“你们都说的没错儿,俺回去好好寻思寻思……” 再次扶额,真心不知道这大喜媳妇心里到底想的什么…… ………… 送走了阮家娘子和大喜媳妇,高香寒未进门,直接去了李二剩家。自打回来,还未见到过李二剩与李铁柱父子两个,只是听说二剩媳妇被李二剩撵回了娘家,说是要休妻。 轻轻移步院门口,院门虚掩着,院内静悄悄的,听不出一点声音,半响,才听见二妞儿大吵大闹的声音:“爹……俺就要娘,俺就要俺娘……人家都说俺往后是没娘的孩子,俺不要做没娘的孩子……” 一声声哭的声嘶力竭,好不凄凉。 高香寒皱眉,若是李二剩真休了他媳妇,那大妞和二妞该怎么办?那么小就要承受母女分离之苦,确实于心不忍。 “哭什么哭?再要你母亲,俺……俺把你也撵回你姥姥家去。”李二剩声音中充满了焦灼和无奈,一个大老爷们,面对个小女孩的哭闹,不抓狂才怪。 正要移步离去,才一转身,却正好遇上了一双眸子,多日不见,这双眸子似乎十分的惊喜,却又掩不住的伤感。 “高姑娘,你可是回来了,头怎么样了?可痊愈了?” 高香寒怔怔的瞅着李铁柱,他肩上担着两捆柴火,肩上的衣服也被枯枝给刮破了,露出了古铜色的皮肤。他面色有些发黄,看着精神也不似以前,倒像是病了一场一般。 她并不知,那一日她被苏子谦抱上马车,他就倚在他家门口看着,看着她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中,看着她坐的马车渐行渐远…… 那种心情,就好比烧开的水,一点一点溅在皮肤上,抽疼抽疼,让你体无完肤,伤痕累累。 尤其是她那样的处境,竟是他的母亲一手造成的,想到这些,更让他觉得愧疚,无地自容…… “铁柱哥,我没事了,已经差不多都好了。你呢?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没睡好?还是……”高香寒欲言又止,毕竟他爹娘如今闹的这步田地,他这个当儿子的一定也好受不到那里去,心里肯定痛苦的要命。 若是他身边能有个女人……或许能好一点,只可惜,上一次有人给他说亲,那女方家一打听他母亲,说啥也不肯嫁给他。也不知他摊上这样的母亲,是幸还是不幸? 李铁柱一怔,他当然能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来,亏她还如此仔细,能看出他的脸色不好来,心里莫名多了一丝安慰,笑道:“俺也没事儿,脸色不好兴许是干活累的,缓缓就好了。至于俺娘……俺先替俺娘向你赔个不是,那晚她确实不对,俺爹也惩罚她了,至于她能不能回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脸上笑着,可心里却无比的苦涩。天下有那个当儿女的看着自己的爹娘闹,心里能舒坦的?他虽然气他娘不假,可他们毕竟是血浓于水的母子,哪有隔夜仇…… 眼观心,高香寒自然能看出他心里的苦来,只是他娘这次实在太过,不管是处于那种动机,能将人的性命弃之不顾,这样的人,说什么也不可原谅,就得让她吃点苦头才行。 “嗯!那你也别太累了。这年轻轻的,若是累出个好歹来,将来再养可就不好养回来了。” 李铁柱心里暖暖的,憨笑着点了点头:“对咧!你来俺家门口,这是有事儿?” 高香寒笑笑:“嗯!是有些事情想找你和二剩叔。” “那快请进吧!屋里说。”李铁柱忙推开了院门,屋内二妞儿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几乎同时,二妞和大妞从堂屋内跑出来,气喘吁吁的喊道:“娘……是娘回来了吗?” 出门看到来人是高香寒和李铁柱的一刹那,眸中掩饰不住的失望,尤其是二妞儿,撇着嘴,一脸哀伤。 高香寒不忍看这双眸子,怕多看一秒,就会心软,就会原谅二剩媳妇…… “高家媳妇,你……你好了?” 李二剩胡子拉碴的站在屋门口,一脸的憔悴。这才几日不见,竟就成了这样,可见他也是每日的煎熬着。 “二剩叔,我好了,不必挂心。” 进了屋,高香寒能明显的感觉到二妞和大妞的敌意,看来她们两个一定将她当成赶走母亲的大坏蛋了。高香寒怅然,她还从未曾当过坏人,尤其是在两个小女孩眼中…… “姐姐,你替俺求求俺爹好不好,让俺娘回来。” 高香寒没料二妞会拽了她的胳膊,说出这么一句来。整个人明显一怔,几乎不敢去看二妞的眼睛…… “去去去……别在屋里瞎搅和,俺告诉你们姐妹俩,求谁都没用,你母亲要是不来磕头认错,你们……你们就别想再看到她。” 高香寒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是这样的场景,她是说啥都不会来他们李家,如今后悔也晚了。 二妞和大妞委屈的掉着眼泪,有人在,也不敢哭,只能忍着跑出屋里去…… “高姑娘,你别在意,她们还小……”李铁柱一脸歉意,更让高香寒惴惴不安,如坐针毡一般。 匆匆说了请他们父子打桌椅的事情,李二剩和李铁柱都惊了一跳,没想到她竟然兑了个铺面,还要开酒楼,这得要多少银子? “高家媳妇儿,这开酒楼得要好多本钱吧?往后要起早贪黑,你一个女人家,能吃得消?” 李二剩对这事儿有些不大看好,男人开店还累的要死要活,别说个女人,这不是闹着玩儿吗。 高香寒心中明白这是李二剩看不起女人,倒也不怪他,只怪这个万恶的制度,让男人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女人却只能依附与男人,男人的优越感才会如此的强烈。 “二剩叔,您难道没听过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花木兰替父从军,穆桂英挂帅……我虽然不能与她们相比,却也想拼搏一把!”高香寒坚定一笑,她就是要让男人看看,女人也能干出大事业来。尤其是要让那位二爷看看,看看他口中的‘弱者’,是如何慢慢变成强者的。 李铁柱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从他第一次见到高香寒起,他就认为这个女人与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不单单是长相美的惊人,这心灵更是强大的惊人。她就好比天上最明亮的那颗星子一般,他永远都无法企及,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她发光发亮。 “好,既然你能有如此的决心,看来你应该是做好了准备。这桌椅俺替你做了,你只告诉俺样式,十日内一定完工。” 李二剩对高香寒另眼相看,似乎对女人又有了新的认识一般。 “行,这是图纸,你要看不懂,我慢慢告诉你。”高香寒信心满满,递上了图纸…… 李二剩看着高香寒递过来的图纸,说实话她画的这些家具,样式十分的新颖,他可是从来没打过。不过既然有图纸,做出这样的家具也不是难事,只是上面的雕花有些费事,还得请个好的雕花师傅才行,雕花师傅他倒也认识一个。 “行了,图纸你留下,俺都看的懂,一定给你办妥了。” …………rs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逼嫁 第二日一早,阮家娘子便带着狗子依约过来和高香寒去找往后开酒楼用的货源。 左等右等,总不见大喜媳妇来。大约快到晌午,大喜媳妇才急匆匆赶了过来。 一进门便气喘吁吁道:“妹子,不得了了,俺们蓝家出大事儿咧!” 高香寒不惊不慌,她已猜出了个**不离十。看来应该是孙地主家动作了,否则她不能来的这么晚,更不会如此慌张。 落了座,云雀递上茶碗子,润了润嗓子,大喜媳妇这才挑着眉开腔道:“……妹子,今儿个俺弟妹家出大事儿咧!孙夫人……孙夫人找了人来提亲咧,说是要把俺们秀儿给说她家孙文。俺原以为她是要说你,没曾想,她竟改了主意……” 云雀边听便掩着帕子偷笑,若是大喜媳妇知道这是她家小姐搞的鬼,还不知道要惊的怎样呢! “那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那孙地主家家财万贯,秀儿嫁过去,自然是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往后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呼奴唤婢,二嫂子一家人都能跟着沾光,又有什么不好的。看你慌慌张张的,倒像是逃命一般。” 高香寒一脸淡然,对于蓝秀儿,这样的惩罚根本不算什么。 阮家娘子不知孙文是个傻子,自然也觉得这桩儿婚事很好,因笑道:“那可是好咧,有的人想嫁这样的人还找不着咧!嫁过去就能享清福咯。” 大喜媳妇一脸哭相,拍着巴掌道:“好什么好,若是那孙文是没有一点毛病的正常人,这婚事,可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好事儿。俺们家秀儿也算是攀高枝了。”双眉一蹙,叹口气:“只可惜,那孙文……他是个傻子,俺家秀儿嫁过去那不是受罪吗?搞不好,那就是活寡妇,一辈子就完咧。”。 高香寒扶额,这大喜媳妇真是好人当的没个边。人家蓝秀儿都不拿她当大伯娘看,到了正事儿上。她倒是替人瞎担心。 “蓝家媳妇儿,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你觉得那孙文是个傻子,辱没了你家秀儿。可你就能知道你们老二家的也会这么想?保不齐他们还愿意的很呢!”钱妈妈轻拍着安安,笑着接了一句:“你可别忘了,孙地主可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有钱人。虽那孙文有些病症,可她一嫁过去那就是少夫人。她娘家人到时候也能得了好处。总比现在过苦日子的强出百倍来,你说是不?” 高香寒抿嘴浅笑,少夫人?只怕要真的嫁过去。她就成了孩子王了,日日要陪那孙文捉迷藏玩儿,想来都觉有趣儿。 “嫂子,要我说,这事儿你也别管了。你想想她平常待你如何?你还为她操心……你呀!就是操心的命。”云雀抿嘴咯咯笑着,劝大喜媳妇别去想了。 “云雀说的对,你呀往后这心就往酒楼和根子身子上放,等你有钱了,这腰板子都能粗一截子。”高香寒嗔笑的瞅着大喜媳妇,逗的大喜媳妇也乐了起来。 “是咧!你说俺操的哪门子的闲心。真是吃饱了撑的。往后俺这心就放酒楼,等着赚大钱。俺也潇洒一回。” 众人一阵欢乐,你推我搡的笑了起来…… ………… “娘,俺可不嫁那大傻子……”蓝秀儿挑着眉毛,脸色苍白的挨着王氏坐在炕沿上。她实在是想不通,原本是她花了一百文钱买通了那个什么狗屁“神算子”,想让他将孙夫人的目光引到高家媳妇那小贱人身上。可如今非但没让孙夫人去那小贱人家提亲。反倒弄的她一身的骚,惹上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弄个不好,说不定还要赔上一辈子。 那个只会要奶吃的大傻子,她可不想嫁…… “行了行了,这事儿俺不是也没点头吗,你急个啥。”二喜媳妇站在当地,拿眼瞅着蓝秀儿。 方才孙地主派来的人说的话还历历在目,说是只要蓝秀儿肯嫁到孙家去,一进门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少夫人,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都随着她去。不但如此,还肯给蓝家五百两银子当聘礼,给蓝栓子和蓝大山找个正经事儿做,或给蓝家开个杂货铺子过活。 若是蓝秀儿是个命好的,一年半载有了身子,给孙家开枝散叶。他们孙家在京城还有些势力,到那时,说不定还能将他们蓝家人举家迁到京城去,做城里人,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 只是一想到那孙文是个傻子,这心里又觉不痛快的很。 “就是,好歹还有俺这个当奶的和你爷做主咧!那大傻子,咱不嫁。”王氏只有这一个孙女儿,自然是十分的疼爱。纵然这孙家家大业大,她也不能将孙女往火坑子里推。 “娘说的对,不能让秀儿往孙家嫁,嫁过去了……那可就是守活寡,一辈子受罪的事儿。”蓝二喜也说了一句,他也疼女儿,虽然心里对那些条件念念不忘,可他一个当爹的,总要为女儿的幸福打算。 “奶……孙地主可是说要给俺们五百两银子咧!还说能让俺们去京城咧!您就真不打算再考虑考虑,让秀儿嫁过去?”蓝栓子站在桌边觑着眼看了一眼他妹妹,又立刻回脸看着王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这样优厚的条件,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他蓝栓子纵然这一辈子苦巴巴争命似的干活,到老了怕是也得不来这些东西。况且这河沿镇有啥好的,哪有京都的繁华?若是他蓝栓子的孩子往后能生在皇城里,也就不必像他老子这般,在这抬头只能看见山的山沟沟里,没日没夜的干活,一点出息都没有。 蓝秀儿听闻此言,腾一下从炕沿上坐起来,气的浑身乱颤,嘴唇发白,伸出手指指着蓝栓子大骂道:“啥?这样的话你都敢说,你还是俺亲哥哥不?那有亲哥哥为了五百两银子把自己个儿的亲妹妹往火坑里推的?坏了良心的,你要稀罕那五百两,那你自己嫁过去好了,别拉扯上俺。” “秀儿妹妹,俺不是那意思,俺不也为了你好。你想想,那孙家可是明媒正娶,就算是孙家大少爷有些缺陷,可你去了就是少奶奶,一下就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高人一等咧!”蓝栓子极力往好的方向辩解,并非他不替妹妹考虑,只是这条件实在是让他无法拒绝。 “呸……你休想”蓝秀儿冷着脸,几乎跳脚。关键时刻,她亲哥哥竟然如此,真是白白将他当哥哥待,狼心狗肺的东西。 “奶爷,爹娘,你们倒是说句话,管管俺大哥,他这是要疯了。”蓝秀儿回身坐在炕沿上,抱紧了王氏的胳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闹腾了起来。 王氏摸着蓝秀儿的头发,心里也酸楚的很,只是蓝栓子是蓝家的长孙,他说出的话,却也不能不顾忌,毕竟往后蓝家还要靠他撑着。 见王氏不说话,蓝秀儿只觉心冷的很,她奶平日里对她可是最好,这节骨眼上,她不会也向着她哥哥吧? 天煞的,不就是个长孙…… “爷,您倒是说句话呀!”蓝秀儿再次扑上前去,一把搂住了蓝老爷子的大腿。蓝老爷子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抽旱烟。他这一辈子有桩心事,便是当年当了逃兵,未能去京都生活。若是孙家真能让他去京都,却也算是了了心事,只是这孙女儿…… 蓝老爷子脸上肌肉轻轻抽动着,陷入两难选择。 蓝秀儿眸中冷冷的,几乎咬着嘴唇。她不信她爷爷竟然也会不说话,难道蓝家人都是贪图钱财,不顾念亲情的人? “娘……俺不嫁……”蓝秀儿几乎是哭着爬到了二喜媳妇的身旁,拽着二喜媳妇的小腿哭的声嘶力竭。 二喜媳妇脸色苍白,虽说儿子能撑起家里,可秀儿也是她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让她往后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这个当娘的,于心何忍。 “放心,咱不嫁……”母女两个几乎是抱头痛哭,看的一屋子人都心里难受。 蓝栓子终究也是蓝秀儿的亲哥哥,被秀儿这么一闹腾,岂有不心软的。 “罢了罢了!看来咱们蓝家也就是注定如此了。想要过好日子,看来也就只有等死了,重新投个好人家去,否则……也就只能过这被人瞧不起的苦日子。” 说完,蓝栓子便气呼呼的撩帘而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长吁短叹。 蓝秀儿见她哥出了门,心中暗想总算是逃过了一截,若是真让她嫁给那大傻子,还不如去死的好。 这到底是谁让孙家改了主意,莫名其妙的来她家提亲,这其中看来必有端倪…… 蓝秀儿眼神阴冷,握拳,一定要揪出是谁陷害她。 转眼相安无事的过了半月有余,这一日风和日丽,清风徐吹,很是惬意。 河沿镇上,此刻正锣鼓喧天,炮竹声齐鸣。 “快去瞧热闹咧!南街新开了一家‘君再来’酒楼,今儿个开业,据说可以免费试吃咧!” “是咧,听说还是个女人开的咧!” “快,咱们都去瞧瞧去……” ps: 昨天我家妹妹出嫁,在我家宴客,欠了一更,今天补上。今早看着妹妹上喜车,心里颇多感受,妹纸们,没出嫁时一定要好好孝顺父母,等出嫁的时候才能不那么内疚。呵呵!也祝各位妹纸们看书愉快,我调整一下状态,继续每天两更。 第一百一十九章 蓝秀儿中计 上 众人都往南街‘君再来’酒楼跑,争先恐后的要看热闹。当然这看热闹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试吃。 “一个个来,都别急,慢慢进,都有份儿。”云雀一脸喜色的站在店门口,帮忙维持秩序。今儿个她穿的格外喜庆,一身水红色小夹袄,十分的出挑。这秩序并不好维持,站了不过一刻钟,这额上就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来。 “狗子,你慢点走,小心碗里的汤洒出来烫了客人。” “根子,把这罐头送二号桌去。” 高香寒在店内忙的不可开交,又是当指挥员,又要招呼客人,这脚心都有些发酸。 急急上了二楼,今儿个雅间可是她特意请来的大人物,有枫山村的村长,孙地主、苏老爷、她还托关系请来了河沿镇的里正袁明。 这四人一桌儿,上的菜也都是她亲手做的,自然与外面试吃的不同。 “几位老爷,这菜,你们可还吃的惯?若是有意见,可一定要说,我们再慢慢改。”高香寒垂手而立,笑着询问几位重量级的人物。 这几人有说有笑的吃的正香,见高香寒询问,几人都忙点头,不住称赞。 “高家媳妇,你这手艺还真是不错,就你这手艺,与文远(苏老爷的名号)家的八珍坊看来也是不相上下。” 里正边吃边冲着苏老爷哈哈笑着,看来这二人的关系也是不一般。 苏子谦的爹倒也大方的很,也笑着附和道:“嗯!这话说的不假。依我看,倒是比我们八珍坊的饭菜还要好吃。” 高香寒知道这是苏老爷自谦的话,今日能请来苏老爷,也亏得二爷的交情,否则单凭她的面子,可是请不来这些人。 “苏老爷真是太自谦了,八珍坊可是咱们河沿镇上第一酒楼。我这‘君再来’不过是小打小闹,如何与之相提并论。” 苏老爷听完这话。似乎十分的诚惶诚恐,倒像是担不起一般。也难怪,那位二爷可是他家苏子谦的顶头上司,这‘君再来’是二爷出的资,想来他肯定也是忌惮这个。 一想到二爷,高香寒不禁又想起了那次惨烈的强吻事件,这心也不由慌了起来。就连苏老爷说什么都未曾听清楚…… 那混蛋,也不知现在在做什么?今日酒楼开业,早早就给苏老爷送了请柬去,还特意附上了他的一份,即便不来,他也该派人祝贺一下才对,说到底他也是这家酒楼最大的股东。如此大好日子。他竟无动于衷…… 高香寒心中怅然,心里莫名的失落…… 待和里正等人说完了话,便有些蔫蔫的下了楼去,站在酒楼门口往外瞅着。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只可惜,她这颗心却有些空落落的…… 转身,再次慢慢往里去,一声叹息…… “哎哟喂!大侄女,你这开了这么大一个酒楼。也不知会一声,好让婶子给你道个喜。若不是你大嫂子找俺说,俺这老婆子还不知道咧!”王氏带着二喜媳妇和蓝秀儿风风火火的迎了过来,笑的满脸的肉都堆到了一处。 自打昨儿晚上大喜媳妇告诉她高香寒开了酒楼,还请了大喜媳妇和蓝根子到酒楼帮工,这王氏便对高香寒真个儿的刮目相看。大喜媳妇原以为她婆婆会阻拦她来酒楼帮工,哪知她倒是答应的十分痛快,并未阻拦。只说让她好好赚钱。等根子大了娶媳妇使…… 只是高香寒已经进了店里,并未瞧见王氏和二喜媳妇。 云雀远远瞧见了蓝家婆媳,便叉腰挡在门口,一脸不喜。她并未请她们来,她们倒是厚着脸皮来了。果然是红火处卖母猪肉,哪里都差不了她们。 “我说婶子,今儿个刚开业,里面的饭菜都是给客人试吃的,您要贺喜参观,还是改日吧!今儿个可是没有那闲工夫带着您参观。” 王氏和二喜媳妇恍然,她们并未想到会被云雀拦在门口。进不了门,又羞又急,婆媳二人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拦俺们?还不快滚开。”蓝秀儿本就因孙地主家的事儿窝着一肚子的火,如今正好撒出来。 说话间,蓝秀儿的手已经狠狠推在了云雀细弱的肩膀上,阴沉着眸子,咬牙切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哼!我云雀从不拦人,只拦听不懂人话的畜生……” 云雀不甘示弱,冷笑一声,也伸手推在了蓝秀儿的肩膀上,目光冷冷的盯着她看。这可恶的女人,竟然使毒计害她家三小姐,若是再给她好脸子,岂不窝囊死。 “贱蹄子……你还真是成了精了,瞧你这副下作样”蓝秀儿抬眸,尖酸刻薄的在云雀身上打量了一番,咬牙道:“哼!天生就是狗奴才的命,就给你个大小姐的头衔儿,只怕你也配不起。” 王氏和二喜媳妇听着蓝秀儿骂的话,心中只觉解恨。这贱蹄子,就是欠收拾。这酒楼又不是她开的,她倒是出来人模狗样的装主人,拦在前头。 云雀被骂的急红了眼,眼泪在眼眶中涌动,却又紧捏着蓝秀儿的肩头,手指似乎都能插入她肩头的肉里面一般。 “我是丫鬟命,你就配当主子?你别以为孙地主家去你家求亲,你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俺告诉你,若没有……” 云雀正要说,脑子里却又立刻回过神来。这事儿是她家三小姐私底下做的,若是让蓝秀儿知道了,那还得了。亏得及时住了口,没说出来,否则可就惹了大祸了。 “若没什么?你倒是说?”蓝秀儿听的云里雾里,似是有所察觉一般,紧追不舍的追问。 云雀一时被问的语塞,只恨自己心里没个算计,气急,说话也没个把门的…… “狗子,你过来……”高香寒已经听见了门外的动静,也不出门去劝,先是找了狗子过来。 “姑,啥事儿!”狗子眼睛晶亮,好一个精明小孩。 高香寒摆摆手,让狗子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狗子便点着头欢快的上了二楼去。 高香寒看着狗子的背影若有所思,唇角挂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咋了?没嘴的葫芦咧?咋不说话咧?俺就知道你臭嘴里放不出好屁来。既然你放不出好屁来,还不快给俺让开?好狗还不挡道咧!难不成你连畜生都不如了?”蓝秀儿见云雀不说话,越发来了劲,一个劲的奚落,恨不能让云雀去死才好。 “你……”云雀伸出的手指轻颤着,这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云雀抬手,就要往蓝秀儿的脸上打去。手还未落下,却被人用力握住。 “住手,不得无礼,你这一巴掌下去,若是打坏了秀儿,还不让孙夫人和孙大少爷心疼死。” 高香寒满眸歉意,似是讨好一般看着蓝秀儿,手却紧紧握着云雀的手,不让云雀打下去。 云雀不解,她家三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忘记了蓝秀儿买通神算子害她的事情?还是她心怀宽大,真个儿的给忘记了。 云雀心里各种不甘,各种委屈,牙咬的咯咯作响:“姑娘,你……” 高香寒忙向云雀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她看的明白不明白。若是看不明白,却也白白浪费她一番苦心了。 “我什么我?你这死丫头,胆子还真是够大。亏得没伤着秀儿,若不然,就是孙老爷家也不能放过你。” 高香寒佯装生气,松了手,狠狠在云雀的额上指了一指头。 “婶子、嫂子、秀儿你们可千万别气,都怪我忙,照顾不周,千万别生气。你们一生气,孙夫人那边还以为是我怠慢了你们,往后遇见了可叫我如何面对她。” 高香寒口口声声都是孙家,听的王氏三人一脸惊诧,秀儿并未和孙家大少爷有瓜葛,听她这意思,倒像是秀儿就一定是孙家媳妇一般。 “大侄女,秀儿她……”王氏急忙解释,话还未出口,就被高香寒给堵了回来。 “婶子,您就别说了。这事儿村里可是传遍了,都说孙家老大看上了秀儿,秀儿也愿意的很!往后秀儿要是做了孙家的少奶奶,可别忘了我这个穷姑姑,到时候还得指着秀儿咧!” 又是一脸童叟无欺的笑容,只是这话说的口是心非。 蓝秀儿一听此言顿时急了,这是哪个脏心烂肺坏了良心的王八蛋造的谣。若是让她知道了,一定撕烂她的嘴,再拔了舌头喂狗去,看她以后还造谣。 “笑话,我蓝秀儿能愿意嫁个傻子?他们孙家就是再有金山银山,俺蓝秀儿也不嫁给他家的傻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痴心妄想。” 蓝秀儿说的尖酸刻薄,她丝毫没注意到有个略显肥硕的人影正好走到门口处。 “秀儿,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傻不傻的,人家不过是天性有些贪玩,最多也只能说是天真烂漫罢了!可别胡说。你真要是嫁过去,那可就一下成了人上人咧!”高香寒知道她要的人已经来了,忙假意劝解蓝秀儿。 …… 第一百二十章 蓝秀儿中计 下 这蓝秀儿浑然不知高香寒的陷阱,依旧张牙舞爪道:“呸!俺就说,傻儿子……他就是个大傻子……成天只知道要奶吃的大傻子。亏得他生在了孙家,有两个臭钱花,若是生了别人家,连屎都要吃咧……” 话还未完,嘴巴却被身后的二喜媳妇和王氏同时拿手堵上。二喜媳妇和王氏脸色一黑,一脸骇然,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高香寒身后的孙地主看。 孙地主此刻脸色极其难看,苍老发福的脸颊上一抽一抽的,眼神如利刃一般,恨不能杀死蓝秀儿。尽管他儿子是傻子不假,可没有一个做父母的愿意听到如此恶毒的话。 蓝秀儿似乎也没有料到孙地主也来了,更没料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门口。此刻她正惊的长大了嘴巴,一脸惴惴不安。 这孙地主虽然说平日里很是和善,可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今日之事,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一瞬间,蓝秀儿心中更是担忧起来。若是这孙地主因为此事往后诚心为难与她们蓝家,那蓝家人在这枫山村只怕是也生活不下去了。 原来方才高香寒对狗子耳语,是让他去向孙地主透露蓝家母女来这里的消息。那孙地主听说未来的‘儿媳妇’来了,免不了要下来瞧瞧,和王氏再说说两人的婚事,哪知下来便听到了蓝秀儿骂他儿子的恶语。 高香寒眼中藏毒,她来枫山村还从未真真出手打击过任何一个人。从来都是待人宽厚,能帮则帮。与人争执后也是前脚争后脚忘。可即便她这样小心翼翼的生活,还是躲不躲这些小人的暗算。这一次,只怪她蓝秀儿自己硬往枪口上撞,是死是活。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王氏和二喜媳妇更是诚惶诚恐,急忙上前招呼道:“孙老爷,您老人家也在啊!” 孙地主气的吹胡子瞪眼,只背着手冷笑道:“来了,若是不来,只怕还看不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呢!” 王氏和二喜媳妇只听的两腿发软,浑身汗津津的,看来这孙老爷是真生气了。 蓝秀儿心里更是惴惴焉。一面狠狠瞪了一眼高香寒。今日之事,她总觉与这高香寒有些关系,可又想不明白其中的一些事情。 “孙老爷,您听俺解释,秀儿她……”王氏流着冷汗,急忙向孙地主解释。今儿的事情若是孙地主真的较真,那她们蓝家就完了。 “蓝家大嫂子。您老不必再多言。我也长耳朵呢!今儿的事情我孙百万已是记在了心里。我家文儿是高攀不起你家秀儿,只是话满则溢。你们别忘了今日所说就是了!”言毕,便冷哼一声,拂袖进了酒楼去。 高香寒略显无奈的看了一眼王氏等人,便急忙追了过去,去安慰孙地主。 王氏三人怔怔站在原地,三人皆一脸死灰。方才孙地主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们三个怎会听不明白! “娘,这可咋办才好?您听孙老爷说的话,他这是摆明了要……”二喜媳妇心里七上八下。好不容易日子有了些起色,如今又得罪了枫山村最有财力的人。 “闭嘴,都是你们娘儿俩嘴巴不牢靠,成日里就知道搬弄口舌是非,如今得罪了人,俺这个老婆子也管不了咧!”王氏气的几乎跳脚,这下回去可如何对自己老头子交代。 “都是你这个死丫头。嘴里来啥说啥的,这回俺看你咋和你爹说。”二喜媳妇见婆婆也没了主意,只能迁怒与蓝秀儿,抬起手臂,在蓝秀儿的后背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蓝秀儿被打的僵在了原地,眼中闪着泪光。又是委屈,又是不甘,这到底是谁在陷害她? 云雀看着,心里头一回这么解气,总算是打击了她一次,因笑道:“婶子,您老人家还进去不?要不进去瞅瞅?” 王氏狠瞪了一眼云雀,她现在正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进去。 “不去了。”一面又过去拉了二喜媳妇和蓝秀儿往回去:“走,都给俺回家去,别在这里显眼咧,还嫌事儿闹的不够。” 看着这三人骂骂咧咧的回去,云雀会心一笑:“活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背后害人。 高香寒站在二楼看着王氏三人离去,眸中闪过了一丝心酸,心中更是五味掺杂。她本想与世无争,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奈何身不由己,你不害人,别人就要至你与死地。你不想死,你就只能求生存…… “哎……但愿从此太平了吧!”高香寒幽幽叹了口气,心中莫名的疲累。 ………… 这边,王氏拉着二喜媳妇、蓝秀儿回了家中,三人在路上商议定,先不将今日之事告诉蓝老爷子和蓝二喜,等过些日子看看情况再说。 哪知这天傍晚,家中就来了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这男人正是孙地主家开的古玩店里雇的掌柜孙仁礼,这孙仁礼与孙地主是一个孙家,二人算是堂兄弟。 蓝老爷子以为孙仁礼又是来给孙文提亲,所以脸面上并不好看。王氏和二喜媳妇可是吓的脸色惨白,心虚的厉害。 一番寒暄,那孙仁礼才道出了来由,三日内要让蓝秀儿嫁到孙家,当孙文的妾室。 这消息犹如大白天响了个炸雷,蓝老爷子当即竖着眉毛发火道:“孙大掌柜,这事儿俺们蓝家断断不会办,还请大掌柜回禀孙老爷。” 妾室?这不就是小老婆?他们蓝家人,绝对不能做小。 王氏和二喜媳妇更是惊的长大了嘴巴,蓝秀儿也听的僵在了原地,脸色惨白。没想到孙家这么狠,居然让她去当妾。这还不如要了她蓝秀儿的命。 蓝二喜、蓝栓子、蓝大山三人也一脸慌乱,这孙家怎么好好的会来说这个话?他们总不至于抢人吧! “哼!回禀便回禀,只是我怕我回禀了我大哥,你们一家子往后在这河沿镇上也就混不下去咯!”孙大掌柜一脸淡然,拍拍衣袖就要抬腿走。 “大掌柜。这事儿您看能不能再通融通融?哪怕……明媒正娶也好。”王氏见孙大管事要走,急的急忙去拉。以孙家的势力,若是让她不在这河沿镇上好过,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这地方她都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若是离开,他们这一大家子能去哪里? “呸!这事儿还有求人的?你这个死老太婆,那有求着让人明媒正娶你孙女的?”蓝老爷子气的颤巍巍的,这老东西。这是越活越倒退了,这个都求人。 “咱们蓝家又没得罪他们孙家,他孙老爷凭什么这么办事儿,俺去找他理论去。”蓝老爷子迈腿,就要去找孙家理论。 那孙大掌柜一把拦在前头,冷笑道:“老爷子,我看你还是别去问我大哥了吧!他正在气头上。你要是去了,只怕他做出什么更加对蓝家不利的事情来。”言毕。又鄙夷的看了一眼蓝秀儿,冷声道:“你要问,我劝你还是先问问你的好孙女吧!” 蓝秀儿一脸惶恐,吓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爷爷的目光,只偷偷的看着她娘和她奶奶,似是求助一般。 蓝老爷子不明觉厉,立刻追问蓝秀儿:“秀儿,你说说。你咋惹着孙老爷了?” “俺……”蓝秀儿脸色煞白,她知道若是说出来,她爷定会骂死她,搞不好还要挨打。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之下就胡乱骂人,这是她爷最不喜的。 说又不敢说,只能拿眼睛求助她奶和娘。 这二人更是不敢说。只装看不见…… “你这个死丫头,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说呀!”蓝老爷子怒了,涨红着脸,抬起手中的拐杖就往蓝秀儿身上打去。 “爷,你别打秀儿了,俺来问问。”蓝栓子不想他爷在孙家人面前失了颜面,急忙压了下来。 孙大掌柜也懒怠的看,只背着手道:“话我已经带到,你们从与不从,这个我是管不了。你们的家事你们慢慢处理,我先告辞。只是……三日后花轿会准时停在你家门口,你们好好准备准备吧!” 言毕,孙掌柜便拂袖出了门去。 “你……”蓝老爷子几乎气噎,喘着粗气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王氏等人急忙过来帮蓝老爷子顺气…… 蓝二喜和蓝栓子急忙跟了出去相送。 “大掌柜,俺妹妹到底咋了?您老给透个底儿,俺们心里也好有个数。”蓝栓子怕从蓝秀儿哪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忙陪笑着询问孙掌柜。 这孙掌柜原也是一个村的,也不瞒着,便将今日之事告诉了蓝二喜和蓝栓子。这父子二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心中又惊吓又气。果然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祸从口出都不知。 “我可是好心告诉你们一句,这回我哥是真气坏了,回家发了好大一通气,还打了几个下人。嫂夫人也气的肝儿疼,才请了周大夫看过,这会子还躺着呢,连饭菜都未曾吃一口。”孙掌柜背着手,表示对他们蓝家的同情。 蓝二喜慌了,拍着巴掌苦闷道:“完了完了完了,这可咋办?俺们蓝家……这是要不行咧?” 蓝栓子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份儿上,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答应了孙地主家,这会子没准儿他都已经得了孙家的好处,搞不好过个个把月就能去京都了。如今可好,反倒让孙家下了死命,一下子从明媒正娶变成了妾室,还要看孙家的脸色,真真是给个梯子没往上爬,现在收了梯子,却要上赶着去了。 ps: 实在抱歉的很,昨晚上扁桃体发炎,今天发烧才从医院输液回来,老家气候不好,又些水土不服。今天只能一更了,等好些,再补回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磕头赔罪 “孙大掌柜,您看这事儿……可还有法子?俺们蓝家的脸面可就全指望着您老咧!您可得替俺们周全。”蓝栓子往前凑了凑,讨好的看着孙掌柜,让他支个招。 孙掌柜捋了捋八字胡,贼笑一声,点着手指道:“你呀你,如今到这个时候了,你才记得问我,可是晚了。” “不晚不晚,求您老何时都不晚,就您老的能耐,俺可是一直仰慕的很呢!”蓝栓子躬身,又送了一顶高帽过去。 这回孙掌柜越发受用,笑的老眼弯弯:“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且告诉你一句。今日之事,你们蓝家最好照办了,先替你妹子置办好嫁妆,悄悄的去告诉了孙夫人,再恭恭敬敬赔了不是。没准儿夫人开恩,先前的好处也给了,你们蓝家的脸面也保全了,岂不好。” 蓝栓子和蓝二喜听的茅塞顿开,却又惆怅不已,这回看来真是要将蓝秀儿嫁过去了。先前推辞他们孙家尚可接受,不会用强的,可这回若是再推辞,那蓝家再无立足之地。 “行,既然大管家支招,俺们蓝家便照做就是咧!只是……这孙夫人为何忽的就想起俺们家秀儿来咧,这么些个年咧,也没来提亲啥的,这回……蹊跷的很。”蓝栓子挑眉,这事儿真是不解的很。 孙大掌柜也不知孙夫人请了钱妈妈来府中的事情,只能笑着搪塞道:“嗨……这事儿说来也没什么稀奇的。你是家中长子,你才成了亲不多时,这会子来说你家秀儿,也是合情合理的。先前你未成亲,总不能绕过你来向你妹妹提亲吧!” 经孙大掌柜这么一解释,蓝家父子也觉有些道理,心中的疑惑也释然了许多。 “不过……先前夫人似乎相中的并不是你家秀儿,也不知怎地就改了注意了。”孙大掌柜忽的神色一变,又补了一句。 父子俩一听此言,登时面面相觑,改了注意?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说道…… “那先前夫人定的是谁?掌柜的可知道?”蓝栓子不动声色,却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孙大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捋着胡须吞吞吐吐道:“这个……怕是不好说。” “这有啥不好说的,往后俺妹妹秀儿嫁到孙家去,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咧,大掌柜只管说好了。 “那好……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其实先前夫人定的是高家的小寡妇,可不知为何,忽的就变了主意,说是你家的秀儿更好些……” 孙大掌柜话还未完,那蓝秀儿就从屋内急急的追了出来,红着眼睛跳脚骂道:“俺就知道是那个小贱人搞的鬼,果然不假。她都不嫁,俺……俺就更不会嫁。”说着便要追出门去,去高家找高香寒理论去,看看她到底是如何让孙夫人改变心意的。 亏得蓝栓子和蓝二喜拉住,不让她出门去。 孙大掌柜见蓝秀儿疯疯癫癫的,一副泼辣模样,看来将来到孙家定不是个善茬儿。见此,这心里对蓝秀儿也就多了几分厌恶,拂袖道:“你们自家的事儿慢慢处理,我这里还有些事儿,先走一步。” 送走了孙掌柜,蓝家立刻炸开了锅,蓝秀儿又哭又闹,就要找高香寒理论去。 “闭嘴,你还有脸说。今儿若不是你骂人孙地主家的大公子,那会有这样的祸事。”蓝老爷子气的几乎吐血,他就因为逃兵的身份让枫山村的人瞧不起,如今他的孙女又要去给个傻子当妾室,这是造的什么孽。 “她爷,这你也不能怪秀儿啊!秀儿哪里知道那孙地主也在酒楼,若是知道了,咋可能说这些话出来。”王氏护着孙女,忙替蓝秀儿说话。 “呸……你这个死老太婆,平日里就知道宠着。争强好胜的,如今惹出事儿来,你说咋办?” “咋办?俺哪里知道咋办……” 蓝家老俩一时间吵吵嚷嚷起来,众人劝解不开。蓝秀儿恨得咬牙切齿,趁着他们分解不开,自己提了把刀追到了高家去。 这一路上,她已经气昏了头脑,打算将高香寒碎尸万段了。害她如此处境,她也不得让她好活。 ………… 高香寒、大喜媳妇、阮家娘子三人,乘着天还未黑透,正在院中洗下水,今儿个生意十分的好,六副下水,都吃了个干干净净。明儿个正式定价售卖,她得弄好才行。 “妹子,你说俺家秀儿今天得罪了孙地主,孙地主不会把俺们蓝家人咋样吧!”大喜媳妇揉搓着木盆里的养肠子,一脸担忧。好不容易跟着高香寒有了好日子过,若是让孙地主使绊子,却也可惜的很。 高香寒抬眸,笑着安慰道:“不怕,你是你,他们老二家是老二家。孙夫人是个宅心仁厚的,她不会为难与你。”言毕,却又怅然叹气道:“不过,这次你们老二家只怕是要吃些苦头了!那孙家……” 话还未完,院内忽的冲进一个人来,进门便厉声道:“高家贱人,你坑害俺,俺今天杀了你……” 蓝秀儿嚷嚷着,红着眼就要拿刀砍高香寒。高香寒一惊,听声音知是蓝秀儿,忙起身握住了蓝秀儿的手腕子,质问道:“你这是要疯了?来我这里撒泼,我如何坑害你了?” 大喜媳妇和阮家娘子也吓的不轻,又见蓝秀儿拿着把明晃晃的的刀子,忙起来拉扯蓝秀儿,怕她真伤了高香寒。 “你……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坑害,那孙家人如何会来俺家提亲,要俺嫁给他家的大傻子。”蓝秀儿格外的激动,一双杏眼阴狠无比狠辣。红唇轻颤着,紧咬着牙齿,恨不能将高香寒生吞活剥了。 屋内做饭的云雀、狗子、根子也被惊动,一溜烟跑了出来,钱妈妈也抱着安安急急出来,帮着拉扯蓝秀儿。 高香寒不咸不淡,依旧冷眼道:“嫁给孙家,那是你的造化,与我何干?你不想嫁,你只管去找孙家,找我这个‘贱人’,有何用处?”言毕,她握着蓝秀儿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推,将蓝秀儿推在了地上。 “秀儿啊!你这是何苦。孙家提亲俺也是知道的,和你高家姑姑可是一点关系没有,你这样闹腾,也没用的。”大喜媳妇扶着倒地的蓝秀儿,苦口婆心的劝解。 “好好好……那你告诉俺,为何一开始孙家定的是向你提亲,如今却又换了俺?那神算子明明说要找个你这样的小寡妇的,怎就会让孙家夫人改了心意?这其中你就没做手脚?”蓝秀儿握着刀,胸口一高一低起伏着。沉不住气的将神算子的事儿说了出来。 高香寒冷然,果然还是自己招了。神算子?她倒是记得清楚的很。 钱妈妈和云雀相互对视一眼,冷笑着。她自己做下的事儿,现世现报到了她自己身上,她还有脸来问,果然是无耻至极。 大喜媳妇似乎被这一句话也惊了一跳,这样的内幕,她怎会知道…… 难道…… “哼!神算子?我怎么没听说过?如此机密事情,你又从何而知?是孙夫人告诉你的,还是……”高香寒面不改色,质问了一句,后面她没说出的话,不言而喻。 蓝秀儿本事想将她高香寒踩在脚底下,证明她蓝秀儿是个强者…… 只是,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 蓝秀儿目光一凉,手指轻轻抖了抖,脸色格外的颓然…… 神算子,对!一定是那个神算子出了问题。一开始她是因为想要证明她比高香寒强,可后来那贱人居然去了苏府,她那样的寡妇,如何配一个优秀男人的垂青! 她好不容易想到了神算子这条妙计,可没想到,竟也是这条妙计,将她推入了无底深渊。 一个傻子丈夫…… 不,他如何能配得上她蓝秀儿的如花似玉…… 心念一动,又见高香寒一脸冷然的站着,高高在上。 握拳……也许也只有她还能帮一帮她,这屈辱,她会永远牢牢记住…… “姑……俺求求你,俺求你救救俺。过去都是俺的错,俺向你磕头赔不是,只求你……你再想个法子,让俺别嫁给孙家大少爷……他是啥样的人,你也应该知道,你不能眼睁睁将俺往火坑里推啊……” 蓝秀儿哭倒在了地上,双膝跪着,一个劲的磕头,额上一片青紫。 虽如此,她心里却怨恨无比,若是能逃过一劫,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小贱人…… 夕阳照在高香寒的侧脸上,恍如雕塑一般。说实在的,她面对这样的场面,早已想放过了她,毕竟她还是个如花绽放的黄花大闺女,就这样毁了她的一辈子,却也叫她良心不安。 可她放过了这个如花绽放的女人,她又能放过她吗? 蓝秀儿的心,她早就看透…… 她就是个蛇蝎美人,你看不得她的可怜,也惜不得她的情…… “秀儿,你这是做啥?给她磕头,你快给俺起来……” 王氏等人见不见了蓝秀儿,急忙追了过来。 此刻二喜媳妇双眼通红,一面拉扯蓝秀儿,一面狠狠的瞪着高香寒。 “高家妹子,好歹俺家秀儿也叫了你一声姑姑。你就这样狠心?见死不救?”rs 第一百二十二章 蓝秀儿出嫁 高香寒冷然,轻蹙眉头。狠心?到底是谁狠心,每每见面都要言语刻薄?到底是谁狠心,在为难之际还要买通了什么狗屁神算子算计她,害她差点难在这河沿镇上立足? 再看看钱妈妈怀中的安安,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她蓝秀儿又何曾可怜过这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如今这样,怪也只能怪她蓝秀儿自持聪明过人,食了自己酿的恶果,怨不得别人。 目光一沉,唇角挂了一抹浅笑:“二嫂子,这事儿我如何帮?那孙家的势力你们蓝家那么多人都不敢与之抗衡,我这样的穷鬼小寡妇又如何能抵挡?我还有幼子尚要抚养,恕我帮不了你们,且回吧!” 穷鬼?这可是蓝秀儿对高香寒最‘中肯’的评价…… “我家姑娘说的是,你们自己得罪了孙家,怨不得别人。”云雀目光如寒箭,直直盯着蓝秀儿。她这样的人,宽恕不得:“蓝秀儿,你现在倒是知道来求人了,那会子你骂人的时候,怎就没想到会有今时今日之恶果。” 言语犀利,一语戳中了蓝家人的心。 “你们……你们合计起来算计俺,你当俺不知?”蓝秀儿气的浑身颤抖,她不甘,她这一生不能就这样被一个傻子给毁了。 “算计?如何算计你?倒是你……哼……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了,又何必怨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钱妈妈看不下去,她在国公府也看多了姨娘间的争斗,那些手段也及不上这个来的卑鄙无耻。 蓝秀儿听话听音,已然是心知肚明。料定高香寒已经是知道了她找神算子一事,果然这纰漏出在了那神算子身上。只是空口白牙,并无证据,如何与她争辩…… 蓝家人虽不知蓝秀儿和高香寒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但是到底也听出了些端倪来。必然是他们家秀儿先坑害了高家媳妇,这高家媳妇才发威。做成了此事。 “大妹子,你说说俺家秀儿到底如何得罪了你,你一定要害了她,将她往火坑里推?你告诉俺,俺这个当娘的,替她向你赔罪。”二喜媳妇拍着胸脯子,几乎哀求着……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再怎么说,她也不想她就这么被个傻子给毁了。 火坑?这会子她们倒是都知道孙家是火坑了…… 大喜媳妇也不愿见蓝秀儿往孙家嫁。毕竟她和蓝秀儿也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说啥也不能见死不救。因也拉了高香寒的衣襟,乞求道:“妹子,要是这事儿真是你做下的,俺也替秀儿求求情,她还小,你别与她一般见识,放过她这一遭儿……就算大嫂子求你了。” 高香寒一怔,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如何更改? “大嫂子,这事儿我真是帮不上忙的。孙家在河沿镇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秀儿嫁过去也未必不是好事儿,你们还是想开些吧!” 大喜媳妇知道高香寒的脾气,若是求了不答应。你就是再求十次八次,或是一百次一千次,她也未必肯答应…… 看来这次秀儿果然是要嫁到孙家去了…… “安安要睡觉了,你们还是请回吧!若是秀儿出嫁,我自当去喝喜酒……”言毕,高香寒一脸淡然,兀自带着钱妈妈等人回了房中,不去理会院里一脸绝望的蓝家人。 ………… 第二日,蓝秀儿要嫁给孙地主家大少爷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整个河沿镇的人都听说了此消息,尤其是她要嫁过去成为妾室,这简直是个笑柄。 嫁个傻子都不是正室,可见她该是有多卑贱…… 王氏和二喜媳妇几乎是以泪洗面,心里疼的紧,却还要佯装无事,替蓝秀儿准备着嫁妆。 蓝老爷子和蓝二喜也无颜出门,怕人戳脊梁骨,说他们蓝家人贪图钱财,把个好好的大闺女嫁给个傻子当妾室,往后这头怕是永永远远也抬不起了。 蓝栓子倒是称了心意,虽然蓝秀儿是他亲妹子不假,可他也不愿窝窝囊囊一辈子。 蓝秀儿就像死了一般,也不出门,直挺挺的躺在炕上,眼睛直愣愣的瞅着房梁,一会儿胡言乱语,一会儿又发呆傻笑。弄的蓝家人心惶惶,以为她要疯…… 只是谁也不知她的心结,那么要强一个人,如今受到这般屈辱,生不如死…… 嫁妆准备妥当,蓝栓子迫不及待去了趟孙家邀功。孙夫人也算是个宅心仁厚的,又将先前许的二百两银子和一个杂货铺子给了蓝家。只是去京都一事和让蓝秀儿成为正室这两件事儿上,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答应。 孙夫人有她自己的打算,毕竟蓝秀儿心里压根就没装着她家文儿。如今让她当个妾室,等她有个一男半女,若是脾性儿好了再扶正也不迟。若是脾性儿还是不好,看不起她家文儿,她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姨娘,掀不起多大风浪来。再者说,她闹腾的不像个样子,直接就可以打发了回娘家去,也省了许多事儿。 蓝家人也很是无奈,毕竟第一次是人家来光明正大的求亲。可第二次,却是他们上赶着将丫头送到孙府去,性质不同,也难怪孙家拿大。 如今,蓝家人也再无他求,只求蓝秀儿嫁过去之后,一年半载能生养个大胖小子。有儿子傍身,说不定就能扶了正,日子也能好过些。 三日期限一到,孙家和蓝家各自准备停当,张灯结彩。虽然是妾室,可孙家倒也没亏待蓝秀儿,依旧派了大花轿过去,一切皆按照娶少夫人一般的礼数规矩给娶了过去。 这一日,蓝秀儿几乎掰着门闩哭着不肯出门去,蓝家人一番劝解,最后生生掰断了她三根水葱儿似得指甲,才将她弄上花轿去。王氏等人也都哭着道别,那场面弄的倒像是让蓝秀儿去赴死一般,甚是凄惨…… 因为是姨娘,花轿也未从正门进,只将她算做良妾,从侧门抬了进去。也没让她和孙文跪拜天地,只悄悄的送进了洞房,派了个妥帖的老妈妈守着。 孙家摆的酒宴就在高香寒的‘君再来’,一共摆了四十多桌喜宴,很是气派。河沿镇上有些脸面的人都被请了来,这让高香寒不仅认识了许多有潜力的食客,名声也大振了。 所以这酒席她张罗的很是卖力,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许多他们没见过没吃过的稀罕东西。这些孙家的宾客吃的不亦乐乎,一个个大快朵颐,很是满意。 ………… 第二日,镇子上又传了个消息。说那孙夫人为了让自己的傻儿子和蓝秀儿圆房,早日有个后,她特地托人从镇子上的大夫那里,给他们这对新婚夫妻每人弄了一贴十分强效的欢好药。蓝秀儿本打算绝食抗议,被孙夫人派人灌下了欢好药。又将孙文与她关于一室,自己则在门外偷听。 当夜,药效发作,虽蓝秀儿百般不愿意,却也耐不住药性,锥心蚀骨的催情,最后还是与那孙文做成了好事儿,结束了自己的女儿身。二人在强效药力的作用下,颠鸾倒凤,自是不必细说…… 说来也奇了,自打这蓝秀儿嫁过去,孙文倒是再也不吵嚷着要奶吃了。每日都要跟在蓝秀儿身后,只让她一人陪着玩儿。 孙夫人和孙地主见儿子很是依赖这姨娘,对蓝秀儿先前的所作所为也有些改观,对蓝秀儿的要求,只要不悖伦理纲常,十之**都能答应下来。 蓝家也因此得了许多好处,吃穿用度也一日好似一日,竟也有些暴发户的模样。蓝大山也上了镇子上的私塾,找了个好老师教他,蓝家也想指望他能考取个功名出来…… 唯有大喜媳妇和蓝根子没得到一点好处,二喜媳妇每每见了大喜媳妇,还要冷嘲热讽一番,尤其怪她与高香寒来往密切,一起合谋坑害了蓝秀儿。 大喜媳妇有苦说不出,所幸白日里在酒楼里帮着高香寒干活,根子又跟着高香寒学账房,二人也算是避开了他们老二家。 有了酒楼,高香寒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酒楼的经营上,店大,人手不够,她还请了刘五媳妇、翠花娘等人来帮忙,每日给她们工钱。这些媳妇平日里除了伺候男人孩子就是上地干活,赚钱似乎离她们很遥远,如今自己赚了钱,这腰板子也挺直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对高香寒也自然感激的紧。 空闲时候,高香寒还要去地里看看,干干农活。给麦穗授粉,她想让小麦的产量能提高一些,这样即便即是遇到天灾,前一年富裕出来的粮食也就够吃了。 她还种了一亩地的土豆,她种土豆的方法也与枫山村的人种法大不相同,别人家都是直接种在平地上,而她却起了个沟,将土豆种在一陇一陇的土壤上。这样不但种植空间合理,而且土豆长出叶子来,也不至于爬在地上,一下雨叶子就会被雨水泡坏,土豆的质量也大打折扣。 如法炮制,蔬菜也种了许多,掐头,搭架,浇水的活她一个人全部包揽。这些作物的长势也自然要比别人家的好出许多倍来,枫山村的村民几乎人人艳羡她有这样的本事。 ps: 今天输了最后一天液体,好了许多。从明天起继续两更,谢谢各位的支持,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哦!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两年 “滚开,我管你什么规矩!”司马千秋喝道。【】 宁少山道:“三位真对不起,刚才在下未能制止马司千秋!” 慕容天宇对宁少山也有好感,道:“那谢谢宁大哥了!”说完,四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粗俗是粗俗,但淫邪,只适用于这个姓伏的!”那脏汉大笑。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惊讶。 伏人杰脸一红,本来他想激师兄教训一下慕容天宇,想不到被师兄羞辱了一顿。他狠狠地盯了慕容天宇一眼,然后跟着司马千秋走去。 “君…君妹妹,住手!”慕容天宇由梁颖心勉强扶起来,叫停了林静君。他知道这司马千秋的可怕。 “轰”的一声,慕容天宇被击退三丈多。后跃之力已卸去了大部份掌力。慕容天宇一站稳,却觉身后有异,已知马司千秋窜到自己的身后。慕容天宇暗暗吃惊,招随意转,右肘向后一撞,却撞了个空!突觉脸门一疼,整个人被司马千秋一拳打飞!慕容天宇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刚一下地,一阵狂风向自己刮来,司马千秋就像一只猛兽般向自己扑来。慕容天宇集全力于右掌中,一招“天鸣地动”向司马千秋轰去。司马千秋也不躲闪,右手紧握,以拳迎击。拳掌相交,慕容天宇只觉对方的拳头上一接触到自己的手掌,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与自己的“轰鸣掌”相撞,一瞬间力量的相撞,司马千秋后退一步,身子晃了几晃,但慕容天宇却像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出数丈。慕容天宇的整条手臂顿时失去知觉。但还来不及细想,胸前已被司马千秋凌空一脚踢中,随即口喷鲜血,在地下滚了几滚,爬不起来。 二人交手只是眨眼间的事,数招间的碰撞,慕容天宇已倒地不起,梁颖心与林静君大惊,慌忙扑上前检查慕容天宇的伤势。只见慕容天宇左脸淤黑了一块,右掌掌心皮肉撞烂,右臂骨折,肌肉撕开,胸前断了几条肋骨。只不过数招,便让身体强如妖兽的慕容天宇伤到如此程度,二人不禁又惊又怕。 梁颖心忙道:“宇哥哥,别打了,这人看来很强!”慕容天宇轻笑了一下,说实在的,这司马千秋倒合他的胃口,不做作,想打就打,快意人生。而且,看来这一架也轮不到他不打。 司马千秋笑了一声,道:“好!果然不错。我从不用兵器,来吧,拨出兵器,斗个你死我活!” 林静君见到伏人杰就恶心,又见这脏汉如此无礼,道:“这倒也是,这样文雅之地,是不适合某些粗俗淫邪之人到来的。”林静君说话太快,慕容天宇也阻止都来不及。他已感到,这个脏汉他们惹不起。 那脏汉突然张口说话道:“这小子武艺比你强?那是你武艺不济,道武派武艺不行,并不代表天君门强,你别在这丢脸!” 宁少山一拱手,道:“原来是道武派伏人杰伏少主,在下宁少山有礼了!”伏人杰道:“宁少门主多礼了,想不到天君门的弟子这么快便与少门主混在一起了,慕容少侠武艺高强远胜小弟,天君门真是人才济济呀!” 四人兴尽而返,走出荷花仙池,刚想返回酒楼吃午饭。却听到一声长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天君门的美女呢!”四人转头一望,原来是道武派的伏人杰,只是没有了美人相拥,身后站着3名弟子,身旁却站着一名年过40的脏汉。 这脏汉也不比慕容天宇高多少,衣服破烂,头发蓬松,满脸胡子,只是双眼炯炯有神。这脏汉扫了四人一眼,最终眼光落到慕容天宇身上。被脏汉盯着,慕容天宇感到一股寒气由心而起,就像被一只饥饿已久的老虎盯着,随时都会冲上前撕咬一样。 “嗯,果然是条汉子!武帝境界强者,能与这样的强者对战,我的运气还真不错呢!”慕容天宇喃喃地说道。 众人一听,已知伏人杰在挑拨。这脏汉再一次凝望了慕容天宇,道:“没错,这小子的天赋不错,确是值得一战!” 慕容天宇还没作声,司马千秋手一挥,一道无形劲气将宁少山抛开,他喝道:“叫你滚就滚,还在这说三道四。姓慕容的,有些实力很强的人,都没资格与我交手,只有你这种资质过人的人,才值得我出手。就像梨子,只有青涩时才有活力,成熟的果实虽甜,但已离腐烂不远。你就是这种青涩果实。你也不用隐瞒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你早已跃跃欲试了。来吧,放手一搏!” 宁少山笑道:“慕容兄弟太客气了,如不嫌气,以后就叫我宁大哥吧!” 林静君大喝道:“你这就想走!”说完,手掌渐渐汇聚着火球! 慕容天宇想不到对方如此怪异,一时间不知是打还是不打。宁少山已知不妙,忙道:“司马兄,在这里打斗…打斗…”他本想说荷花仙池禁止打斗,但这时他们早已出了荷花仙池,一时接不下去。 慕容天宇走上前道:“那就让小弟领教司马兄高招!” 伏人杰一直就是想引他们动手,此时更是识趣地闪在一边,宁少山虽被抛开,但他功力不凡,在半空翻了个跟斗,轻轻地落到地上。只是事已至此,他只能让梁颖心与林静君走远点,别防碍两位高手比武。 见宁少山再次邀请,三人也不意思再拒绝,而且慕容天宇毕竟需要休养几天,在铁手门,也不会被外人骚扰,慕容天宇便道:“那就谢谢少门主,我们就打扰了!” 宁少山一听此人如此吆喝伏人杰,感到十分奇怪。伏人杰武艺高强,即使是其师叔伯,对他也不敢如此呼喝。宁少山心头一动,连忙举手行礼,道:“这位,莫非是道武派大弟子司马千秋司马兄?” “嗯,慕容小子,你果然不错,居然还能站起来!”他笑了笑,对伏人杰道:“这小子虽然现在不及你,但1年之内,相信他必定能轻易收拾你,你还是抓紧时间练功,不要理会什么狗屁大会了!”说完,也不再理各人,独自向远方走去。 林静君与梁颖心马上施法蘀慕容天宇治疗。二人拼尽全力,慕容天宇的伤势不久便好了一大半。余伤以慕容天宇的恢复力,三天内可以全愈。 伏人杰眼珠转动,走上前陪笑道:“大师兄,你刚才说小弟学艺不精,这是事实。虽然小弟在现任年轻弟子中,除了大师兄外没敌手,这次“潜龙争霸”大会也有机会为道武派争威,只是这慕容兄弟实力远胜小弟,看来天君门的弟子人才百出,倒显得我们青黄不接了,如此人才实属难得!” “是呀,宇哥哥,以后千万不能随便与人比试,要知天外有天,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梁颖心也担心地说道。 “哈哈哈!”慕容天宇大笑道:“只有实战才是快速提升实力的截径,你们放心,只要我变得更强,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什么运气,那姓司马的并没手下留情,如果你的身体不是比常人强,恐怕刚才就被打死了!”林静君大声说道。 那脏汉哼了一声,道:“知道是我就快闪开!”然后对伏人杰道:“你将这荷花仙池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但原来只是些湖水荷花,浪费时间!”说完转头就走。 宁少山走近慕容天宇,低声道:“慕容兄弟,别与他打,这人是个武痴,性格怪异,但武艺高得很!” 慕容天宇说道:“请!”气沉丹田,导气引力,一招“天鸣地动”向司马千秋拍去。既然对方不使用兵器,慕容天宇也空手迎战。一法通万法通,武道意境,无论刀法还是掌法都一样。他掌力刚猛,一掌击出如万马奔腾,在迎面而来的掌风中,司马千秋举掌相迎。两掌一交,无声无色。慕容天宇只觉自己的掌力有如击在棉花上,一瞬间石沉大海。心知不妙,双脚用力向后一撑,刚刚后退,但觉眼前一花,司马千秋的另一掌已拍过来。慕容天宇已向后飞跃,无力可借,本能般以左掌护身。 宁少山道:“这司马千秋可大有来历。他是一名武痴,是道武派大弟子,师承前任道武派掌门铁神七。只是铁神七20年前遇刺身亡,才由伏人杰的父亲伏风寒担任掌门之位。当年铁神七的弟子都改拜伏风寒为师,只是司马千秋却说一生只拜一个师父。虽然同门之间拜谁为师都没所谓,但伏风寒心胸狭隘,从此再也不传司马千秋武艺。这司马千秋天赋过人,走的是武道路线。他远走神武大陆,不断挑战强者,数次死里逃生,凭着铁神七所传的天级功法典籍,在不断与强者对战中,3年前终于突破到武帝境界。他回到道武派向伏风寒挑战,却被伏风寒击败,并被命令守在常山郡。即使在常山郡,他都只与野兽为伍,不修边幅,苦练武艺。因为身份特殊且武艺高强,除伏风寒外,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内。轻则责骂,重则暴打。不管是道武派的人还是其它外来侠客,都对他极之畏惧。这次前来天风城,估计也是受伏风寒指使前来办事,却被伏人杰这小人疏摆,打了慕容兄弟一顿!” 见慕容天宇如此适怀,宁少山也笑着说:“没错,与强者对峙的一瞬间,那种快感无法形容。慕容兄弟得休养几天,要么就来我家小住,我们也可以痛快喝酒,畅谈天下事!” 慕容天宇道:“少门主不要这么说,那司马千秋,虽然高傲自大,目空一切,但为人爽直,能与他一战,小弟也受益良多。只是他的实力,小弟除了师父外,不管是无妄鬼徐杀生还是神掌山的郭大哥,似乎都给他比下去了,想不到道武派有如此强的弟子!” 他拱手道:“在下司马千秋,师承道武派,但我真正的武艺,却不来自道武派,所以你也不需要将我视为道武派的人。门派什么的我不想管,只想与值得一战的人较量一番,生死各?p> 蔡烀3鍪职桑?p> “嗯,果然不错!”司马千秋点点头,赞道:“你似乎还没达到武士大成境界,但真气已相当强,变招快速,身体更是比常人强了几倍,以你的年龄而言,果然天赋过人。”转头向伏人杰道:“这小子天份极佳,远在你之上,但以现在的实力而言仍不及你,你下次再要胡说,小心我拨掉你的牙!”说罢就走。 梁颖心问道:“那司马千秋是什么来历,怎么会这么强!”!~! 第一百二十四章 孙夫人的苦恼 “行,我都听姑娘的” “恩,你放心,你是我带的丫头,我定不让你委委屈屈的。此番去,若是孙家真有意,我便和孙夫人提一提。” 主仆二人商议定,便拿了山参去了孙家。刚迈出门去,却正好儿遇上了二剩媳妇。二剩媳妇两年前差点害死高香寒,后来她自己在娘家住不下去,回来给高香寒磕头赔罪。 碍于李铁柱,高香寒只得在口头上谅解了她,可心里总是忘不掉她的陷害。每每遇见,也只是点头问候。 像往常一样,她只点了点头,正要走,却被二剩媳妇唤住:“高家媳妇,俺……俺和你说个事儿。”、 高香寒顿了顿,回身道:“何事,婶子说吧!” 二剩媳妇一脸为难,似是很难说出口一般,半响才开口道:“俺……俺是想和你说说铁柱的亲事。” 原来这两年间,李家也替李铁柱说了好几门亲事。无奈这李铁柱总不肯上心,待人也寡淡。且这些女孩子一见他娘这样的,也都望而却步,不肯嫁到李家来。 眼见着李铁柱越来越不好说媳妇,二剩媳妇不免着急,打主意也打到了云雀的身上。毕竟云雀无依无靠,若是能在枫山村落了脚,是她的福气。 高香寒心里一怔,婚事?难道…… 不由看了一眼云雀,说实在的,她原是想过撮合云雀和李铁柱的,可最终还是打消了年头。一来她曾谈过口风,李铁柱只是将云雀当妹子看待,并无男女之情,这样的即便凑在一起,云雀也不会幸福。二来,二剩媳妇强悍,云雀嫁过去肯定会遭罪死。如此打算,终究还是没撮合二人。 高香寒叹了口气:“婶子,铁柱哥的亲事自有你们当大人的操持,我这样的,一来帮不上忙,二来,也不便插手。” “俺……”二剩媳妇眼神黯淡,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铁柱哥自有自己的福气,或者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李铁柱的心,只是她对李铁柱也只有一种兄妹情分。况且她身份特殊,是贵家弃女,安安父亲的身份也不知,她如何替自己的终身考虑。 云雀也一脸黯然,但凡李铁柱心里有一丁点的她,她都愿意嫁他,只是…… 哎……缘分这东西,真的奇妙的很…… 二剩媳妇佝偻着背,转身往家里去,心中惆怅不已。 “姑娘……” “别说了,走吧!”高香寒轻蹙眉头,个人酿的苦果个人吃,二剩媳妇前些年飞扬跋扈,不为孩子着想,如今岁数大了,想改变,却也难了…… 孙家,孙夫人正歪在矮榻上,闭着眼养神,急的嘴角也起了几个水泡。孙武守在边上,端着药碗伺候着。 见云雀和高香寒进来,忙放了药碗问好。 “夫人可好些了?”高香寒往前几步,瞅着孙武问了一句。 云雀忙避在高香寒身后,低着头,不敢正脸儿看孙武。 “家母……”孙武正要答,那孙夫人似是听见了动静,睁开眼睛从软榻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高家媳妇,你快过来坐。”孙夫人脸上蜡黄,双眼红肿,看来哭的不轻。 “……您快别动,身子骨要紧。”高香寒三步两步过去扶了矮榻,坐在了边上的圆凳上。 “哎……身子骨……要它何用……还不是……”孙夫人皱眉,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不免又抹起了眼泪。 孙武见状,忙叫了云雀退出,只留了高香寒再场。 见孙武和云雀出了门去,高香寒叹息道:“夫人也别想不开,身子终究是自己的。秀儿的事儿……我也听人说了,夫人还是想开些吧!说不定,过个三月五月的,就又有了。” 孙夫人一听这个,眼里的眼泪儿又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吧嗒吧嗒,一面又哽咽道:“若是只小产这一回,我倒也能承受,可如今三番五次的出事儿,叫我这个当奶奶的,如何能不伤心……” 高香寒忙拿了帕子替孙夫人拭泪,其实这事儿她也想过。左不过两种可能,一种便是这蓝秀儿自身有毛病,压根就不适合怀孕,这第二种,便有些残忍,或者,这蓝秀儿压根就不想替孙文生孩子,毕竟他是个傻子,若是生了孩子,真如他这般,又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那……夫人就没请个大夫给瞧瞧”高香寒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其实她是知道蓝秀儿从不肯让大夫瞧的。 一提这个,孙夫人立刻怒不可遏,眼内冒火道:“你是不知,如此大的事儿,我那儿媳妇竟一点不让大夫瞧。我说若是身子不好,早些给瞧瞧,也能瞧好了,再有了,也不至于……”言至此,孙夫人立刻又提高了嗓门道:“可她倒是好,每次都装疯卖傻的,倒比我那文儿都厉害……” 孙夫人眼眸一转,忽的拉了高香寒的手低声道:“你说说,是不是我那儿媳妇她怕……她怕生了孩子与文儿一般,所以自己给……” 原来孙夫人也有了此想法,看来这事儿果然是有些蹊跷的。 “这……”高香寒欲言又止,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庭纠纷,终究她不该介入。 “高家媳妇,我知道你不愿参与此事,只是这回若是你不肯帮忙,还有谁肯帮我。”孙夫人一脸颓然,握着高香寒的手又紧了紧。 高香寒心里一酸,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天下父母心皆是一样,都是为了儿女…… “行,既然夫人这么说,那我帮夫人一把。”高香寒打定了主意,对着孙夫人耳语了几句。 “行,就如你所说,我去安排。”孙夫人眸中闪了精光,又有了些精神。 再说云雀和孙武出了门去,孙武带着云雀去了后院园子内散步。 园内奇花异草争妍斗艳,一对璧人走在期间,却也相得益彰。 “云雀姑娘最近可好?酒楼忙吗?” 孙武目如星子,柔柔的看着云雀,如三月阳光般明媚。 云雀脸一红,手不由紧紧捏着衣襟,低头道:“有劳二少爷记挂,最近酒楼生意尚可,我……倒也不算很忙。倒是二少爷,功课如何了?” 孙武抬眸一笑,侧目看着云雀道:“功课倒也尚可,我也不算很忙。” 很明显,他是在学云雀的语调,弄的云雀越发难堪,脸红的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结 “你……”云雀面红耳赤,偷偷看了一眼孙武,满脸娇羞。 孙武见云雀面如桃hua,灵眸如波,一脸娇羞,倒比九天仙女还要好看。 “云雀姑娘……你……你真好看。”孙武有些情难自禁,不禁脱口而出。 云雀更是脸红的厉害,心跳的几乎从嗓子眼出来,忙娇嗔一句:“胡说什么。”转身就往回跑去。 云雀虽知道孙武对她有意,可从没想过他会当面夸她长得好看。一颗心如打着鼓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那孙武站在园中,呆呆的盯着云雀跑远的背影,俊朗的脸颊上多了一抹笑容。 刚出了院子,却正好撞在了高香寒的身上,高香寒正在嫣红的陪伴下往蓝秀儿的房中去。 “云雀……你这是?”高香寒被惊了一跳,定下心来一看,却见这丫头满脸通红,一脸的慌乱,倒似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躲躲闪闪的。 “我……我没事儿,只是去hua园走了走……”云雀不敢直视高香寒的双眸,怕被她看穿,只支支吾吾了一句。 高香寒心下狐疑,又想起方才是孙武带着云雀出的门,莫不是他们二人已经…… 嘴角不自觉挂了一抹笑容,高香寒微微一笑:“走吧!先随我去看蓝姨娘。” 云雀正心神不宁,又怕被高香寒看出端倪,忙低了头应了一声,随了一同往蓝秀儿房中去。 还未到房门前,就听到一声声打骂声从屋内传出。 “滚……你们这些狗奴才,都给我滚……”蓝秀儿似是疯狗一般,扯着嗓子骂着:“你们一个个弄这些黑乎乎的东西给我喝,这是要治死我吗?滚……全都给我滚……” 话音刚落,几个丫头哭哭啼啼的从屋内跑了出来,有两个小丫头脸上还有几条红红的巴掌印,看来是蓝秀儿打的。 “翠红?这是怎么了?”嫣红叫住了一个小丫头,追问了一句。 那小丫头捂着脸,哭的跟泪人儿似的,哽咽道:“蓝姨娘……蓝姨娘不肯吃药,说……说药是苦的,还……” “罢了罢了,你们先去回禀了夫人,再去照看大少爷吧!”嫣红面露不喜,这个蓝姨娘,自打进了门,总是隔三差五的打骂下人,不把下人当人看,这孙府上下下的下人,那个不骂她,恨不得她早死了才好咧。 “高家娘子,你看……”嫣红一脸为难,如今这个场面,她这个做下人的也难堪。 “没事,我自己进去吧!” 高香寒觑眼看了一眼云雀,示意她在门口守候。自己叹了口气,敛了心神推门进去。 蓝秀儿正蒙着被子躺在床上,听见有人进门,立刻又坐起身撤了嗓子骂道:“狗奴才,都说让你们滚了,咋又回来了……小心我……” 话音未落,却见门口立着的竟是高香寒。 蓝秀儿脸上一怔,显然没想到来人会是高香寒。呆了半响,才冷笑道:“怎么会是你,你这是来看我的笑话,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两年间,这蓝秀儿已然改了一口乡土味,说话多了几分‘洋气’。再看她着一身淡紫色云锦棉袄,头上裹着坐月子女人才用的裹头,两根明晃晃的金簪子斜插发髻。身段凹凸有致,出挑的越发有女人味,乍一看,再看不出当年的影子,俨然一副贵妇样。 高香寒也不怒,关了房门,只床边走去。面上带了一丝浅笑,倒让蓝秀儿好生捉摸不透。 “听说你又小产了,我这个当姑姑的总是要来瞧瞧的。我从家准备了一株上好的老山参,回头让人炖了汤水,给你好好补补身子。”高香寒自顾自的坐在了床边的绣墩上,笑看着蓝秀儿。 这屋里整个的拉着帘子,灰灰暗暗的,颇有几分阴森感觉。坐在屋内,只觉有股凉飕飕的风吹入,叫人骨子里都觉寒冷的紧。 蓝秀儿柳眉一挑,攥了手中的锦被,眼神多了几分阴冷,咬牙道:“姑姑?你别往自己个儿脸上贴金了。当年若非我娘有事儿求你,又怎会认你做亲戚!” 蓝秀儿一脸的恨意,从她看到高香寒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枫山村里,有她蓝秀儿就没她高香寒。她们都是一样貌美如hua的人,都是一样要强的人,只可惜……偏偏那小贱人凡事都出尽了风头,凡事都有人帮衬着她,就连嫁个傻子,同样用了手段,都是那贱人赢了…… 午夜梦回,她从未甘心过…… 高香寒轻摇头颅,依旧一脸的淡然:“称呼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愿意叫便叫,不愿意叫,那我也不会因此而少了二两肉。” 蓝秀儿气急,原本有些蜡黄的脸颊似乎惨白了许多。她的话永远伤不到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她是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入。 “说吧!你今日来所为何事,不会只是为了送山参吧?孙家家大,山参我还是吃的起的。”蓝秀儿眸中多了一丝得意,至少如今的她是人人艳羡的孙家的人,而她高家寡妇,却还是抛头露面,靠做饭讨好客人为生的‘乞儿’。 高香寒看她挑起唇角,知道她心中所想,倒也不以为然,只往蓝秀儿身边探了探道:“其实我今日来还真是有些私事要提醒与你。” “私事?”蓝秀儿怔了一怔,她能有什么私事,难道……是家里出事儿了?还是杂货铺子出事了? 亦或者是…… 蓝秀儿惴惴不安,她心中还有件天大的事儿,若是此事爆发,她可就真完蛋了。 心中各种忐忑,不由看向高香寒的目光变的越发凌厉,若是她真知道了些什么,那她……一定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你快说,到底什么私事?”蓝秀儿的声音不觉提高了几个音节,这样高香寒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压迫感,心里莫名一动,难道……她还有什么把柄不成? 心念一动,却又笑道:“秀儿,你别紧张,我不过是来提醒你,若是你如此三番五次的小产,你就不怕你婆家休了你?” 蓝秀儿听闻此言,先前紧攥的拳头似乎松了松,冷声道:“怕?他们家不过是个傻儿子,休了我,我才能得自由咧!有什么可怕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云雀的终身大事 “你不怕,那你连你的家人都不顾了吗?”高香寒继续步步逼近,其实她从蓝秀儿的话中已经听出了些端倪来。这两年多,她蓝秀儿的心压根就没在孙家,孙家不过是她过安逸日子的一个场所,孙家人,她压根就没将他们当做一家人过。 蓝秀儿一脸怅然,又紧了紧拳头,默了半响才冷笑道:“家人?若不是当年他们将我推出来,我又怎会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就连我的孩子……” 蓝秀儿有一瞬神情哀伤,却又马上恢复了常态,不往下说。 “你的孩子怎样?被你杀了吗?”高香寒攻人攻心,紧紧盯着蓝秀儿的眼睛,说了出来。 蓝秀儿似乎惊了一跳,暴躁的好似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般,几乎跳起来,大声道:“你……你胡说八道……” 一双手却紧紧的攥着被子不放手,眼中氤氲一片。这眼中的氤氲出卖了她,她到底还有些良知……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她喃喃自语,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到这个份儿上,承认与不承认已然是不再重要。高香寒低叹一声,低语道:“事已至此,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若不然,算计到头,别把自己算计到里面了。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蓝秀儿脸刷拉一下惨白了下来,浑身一软,几乎坐立不住。这几次小产的缘由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只是……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高香寒冷然,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去查,但凡是长点脑子,都能想的清楚其中的缘由。 “我如何知道的你不必知道,我只劝你一句。既然你如今成了孙家的姨娘,不管你愿不愿意,木已成舟,你们二人生米已成了熟饭,这样的富贵,你还是好好珍惜吧!” 言毕,转身出了门去。 蓝秀儿在她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泪如雨下…… ………… “高家媳妇,怎么样了?可对她说了?”孙夫人几乎迫不及待的拉住了高香寒的手。事关孙家子嗣,马虎不得。若蓝秀儿果真不肯改,倒不如把她给休了,另外寻一个。再不济,从人牙子手里买一个过来,或者还能顺意些。 只不过自打这蓝秀儿过来,她家文儿确实比先前好了许多,休了……还真是怪可惜了的…… 高香寒浅笑,说实在的,蓝秀儿能不能改过自新她真的没有把握,但是该说的话也说了,她蓝秀儿若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夫人安心吧!话我已经说了。想来蓝姨娘也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看破。” “阿弥陀佛,但愿如你所言,我也就安心了!”孙夫人叹了口气,又絮絮叨叨道:“文儿这孩子命苦的很,我不指望能有多好的个儿媳妇儿,只求能给他留个后……” 高香寒只静静的听着,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愿天可怜见,蓝秀儿果然能想得通,给孙家诞下一男半女的…… “对了,我还有一事想问问你……”孙夫人絮叨完了,脸上似乎又有了些精神,目光不住的瞅着高香寒身旁的云雀,似是对云雀颇为满意一般…… 其实孙武已经在她面前说过好几次,对云雀颇有些意思。她这个当娘的,也该替自己的老二儿子做打算了。 高香寒见孙夫人的眼神,心中明了,因笑道:“夫人要问何事?” 孙夫人见云雀在场,怕她一个女孩子家,说起终身大事,难免脸皮子薄,害羞。便寻了个借口,让云雀出去到院里帮着嫣红打络子。 知道孙夫人背着她或许是为了和孙武的事情,云雀心中不安,又略带羞赧的看了一眼高香寒,这才出了门去。 高香寒知孙夫人避开云雀的意思,一边端着茶碗喝茶,面上却带着笑容:“夫人所说之事可是与云雀有些关系?” “哈哈哈……果然是瞒不过你的。”孙夫人一提起云雀,面上果然多了几分笑容,精神也好了许多:“云雀丫头也不小了,你可有打算?总不能留她一辈子吧!” “我可是不敢留她一辈子的,女人总归有个归宿好。”高香寒笑着答道:“只是……这两年我也看了许多人,总不见有合适的。嫁个做工的,总觉委屈了她,可若是嫁个好的,这……也是不好找。” “好找好找,你看我们孙家咋样?”孙夫人似是玩笑一般说了一句,目光却格外的认真。 高香寒浅笑,忙摆手道:“夫人真是和我玩笑呢!我家云雀哪有这样的好福气。” “瞧你说的,我可真是没和你开玩笑。我家武儿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又中了个秀才,虽说说媒的踏破了门槛,可我家武儿说,他心里相中了你家云雀丫头。我这个当娘的,只好替他张这个口了。” 孙夫人掩着帕子咯咯笑着,说起这个孙武,她这个当娘的可真是荣耀的好。但不说他生的模样儿好,就是脾气秉性这村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来。况且他有是个有志气的,中了秀才,说不定,来日就能做个状元郎咧! 高香寒佯装一脸吃惊,嘴里说道:“那这个可是好,看来我家云雀丫头竟是个有福气的,比我可是强多咧!” 孙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蓦然,脸色又变了一变,吞吞吐吐道:“只不过……那云雀丫头若是过来了……只能……只能算个姨娘。” 姨娘?其实高香寒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且不说那孙武生的大富大贵,门第与云雀不相般配,只说孙武中了秀才这一条,两人就有了差距。 这样的差距,也不怪孙夫人嫌弃,让她成个姨娘。 高香寒皱眉,若只是个姨娘,将来他娶个正妻,脾性儿好了还行,若是个放刁的,可就没云雀的活路了。 如此想着,心中不觉有了个注意,她得先替云雀谋个好的出身,这样孙家便再无理由嫌弃她,让她只是做个姨娘。嫁过来也能高于蓝秀儿,免得被蓝秀儿欺负。 “夫人,这事儿你容我回去和云雀细说,可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包子丢了 回去这一路,高香寒对云雀细说了孙夫人说的话,对于妾室一说,云雀神色有些黯然。她虽然是个丫鬟,可也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心上人举案齐眉,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再无她人。 只是……她也深知自己的地位处境,却也与孙武不般配。门第上也差了一大截子,孙夫人只让她做个姨娘,也算是抬举她了。 为这事儿,几日内,高香寒也是绞尽脑汁,苦恼不已。她接着苏子谦的父亲为云雀讨个身份,若是苏老爷肯认了云雀为义女,她再替云雀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却也可行。 只是这苏子谦与二爷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半点消息。就连这两年的分红都未曾托个人来取,更别说书信…… 高香寒一脸怅然,正坐在堂屋的桌边有一茬没一茬的打着算盘算账,心道,莫不是这二爷与苏子谦出了什么事情? “姑娘可是有心事儿?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钱妈妈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安安的小褂在,昨儿个他去山里玩儿,不小心划开了个小口子,这会子正好替他缝缝。 高香寒正要答话,云雀忽的从外急急跑了进来,一进来便哭道:“姑娘,不得了了,安哥儿……” 高香寒心中一怔,心跳的厉害,站起身来拉了云雀的手儿就颤声追问道:“安哥儿怎么了?他不是同你一起出去玩儿了吗?” “是啊!安哥儿怎么没跟你回来?”钱妈妈也站起身来,心中一阵阵不安。 云雀浑身颤抖,嘴唇苍白,眼泪哗啦啦滚落下来:“安哥儿……安哥儿不见了。” 高香寒和钱妈妈皆身子一怔,几乎跌倒。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这枫山村也算是民风淳朴,从未发生过丢失孩子的事情,怎就会不见了…… “他不是与你一起上山捡鸟蛋去了?怎的说不见就不见了?”高香寒尽量保持冷静,先问清楚缘由,才能知道从哪里下手去找人。 云雀呜呜咽咽的哭着,哽咽道:“我带着哥儿是去了山里,可正当我去给他捡鸟蛋,才一回身,也就片刻功夫,竟就不见了哥儿……我……我该死……若是找不到哥儿,我也不活了……” 云雀哭的几乎气噎,跺着脚一副活不了的样子。 高香寒也怔在了原地,她只觉呼吸有些空难,头脑一片空白,两腿犹如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安安就是她的命,若是没了安安,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她活下去的理由…… 安安啊……你一定不能有事儿啊…… “快……都快去找……”高香寒喉头发干,好不容易说出了这一句。 钱妈妈一直带着安安,听云雀这么一说,她登时晕的往后倒退了几步,亏得一手扶在了桌上,才没跌倒:“那……那还不快找。” 三人议定,分头行动,高香寒与云雀去山里找,钱妈妈守在家里,万一要是安安被人送回家中,家中也好有人照应着。实在不行,就打算关了酒楼歇业,发动一切能发动的力量去山里寻找安安。 毕竟现在已经是晌午,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会黑,到时候山中若是有野兽出没,安安只怕是…… 高香寒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找到安安。他是她所有的希望,她必须要找到他,不能让他有任何事情…… 急急跑出门,往山里去,一路又遇到了从山里打柴回来的李铁柱。李铁柱听闻消息,也随着高香寒去山中寻找安安。 大晌午的,安安又是个才两岁多的孩童,若是没有人在身边,保不齐掉下山去,或是中了暑,再或者遇到人牙子…… 高香寒几乎不敢多想,只急匆匆的从东边的山路往前找去。一路上,她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东西,哪怕一个小地缝,她都要翻翻,生怕错过什么蛛丝马迹。 “安安那……你在哪里?娘来找你了……” “安安……娘的好安安……” 声音从最初的洪亮,慢慢到后来的嘶哑…… 李铁柱看的心疼,心中也是急的烧成了火,一个小孩子,他能往哪里跑?再说这么大一个山,他一个小孩子,应该也是不敢乱跑才对,莫非……。 “安安……你在哪里?快出来啊……” 高香寒一边喊,一边只觉得心中一点点的开始绝望起来。双眼无助的往前看着,脚下白茫茫的,似乎越来越看不清前路。 从她穿越至此,经历了那么多,可是一想到安安,她就浑身充满了力量。哪怕是被二剩媳妇她们打击,她也不屈不挠,只为心中的希望…… 高香寒使劲往前迈着步子,攥紧了拳头,她一定要找到她的孩子…… “高姑娘,要不然……你先歇歇?我去找?”李铁柱见高香寒晕晕乎乎的,两眼似乎已失去了焦距,他的心实在是疼的厉害。他不能看她就这么失去了精神,他不能…… 高香寒只觉得喉头发紧,她压根就听不到李铁柱的声音。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安安…… “安安……娘在这里,你快出来呀……” 见劝不住,李铁柱只能陪着她一起找日头火辣辣的照着,山风似乎也如捉迷藏一般,不肯轻易出来。二人赤红着脸颊,汗流浃背…… “安安……” “安安……娘在这儿……” 一声声的呼唤,就是等不到安安的回应…… 绝望和无助感充斥着高香寒的心,她宁愿丢的是自己…… “高家妹子,你这是咋了?瞧你这脸色难看的,呀……嘴唇都出血咧!”刘五媳妇背着个篮子正好从山上下来,见高香寒正双目无神的往上山走,身后还跟着李铁柱。两人脸色憔悴,看着好不吓人。 看到刘五媳妇,高香寒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拉了刘五媳妇的胳膊颤声道:“婶子,你看见我见安安没?我家安安丢了……” “安安?”刘五媳妇眼珠子一转,似是再回忆什么,忽的,她一拍大腿道:“别说,俺上午去给猪挑野菜,还正看见你家安安咧!他那会子他正和你家云雀在一块儿捡鸟蛋咧!” 高香寒一听有了些眉目,眼睛晶亮,急的越发攥紧了刘五媳妇的胳膊,喘气追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婶子可看见安安去了哪里?” “后来”刘五媳妇吸了吸鼻子,仔细想了想,才笑道:“对咧,俺想起来咧!后来他好像……好像是跟着吴寡妇家的屎蛋走咧!屎蛋手里拿着个雀儿,他就跟着走咧!” 屎蛋?高香寒心中欣喜,几乎瘫在了地上,总算是有了些线索。 “婶子,你没看错吧?”李铁柱怕刘五媳妇看错,又证实了一次。 “这个……俺……俺应该是没看错。安安长得俊,咱村里再没有他那样的孩子,俺不会看错。” 攥紧了刘五媳妇的手,高香寒连声道:“婶子,真是谢谢你,我先去吴寡妇家看看她家屎蛋回来没。” “好咧,你快去,可别耽误了。” 李铁柱几乎搀扶着高香寒,一路往吴寡妇家去,可巧儿她家平常没人去,门里面也没插着,二人也顾不得敲门,一径跑了进去。 “你们……”吴寡妇没料家中来了人,她此刻正衣衫不整的同她的公公窝在一个被窝儿里。吴寡妇涨红着脸,头发散乱,半个白腻腻的膀子还露在被窝外面。她公公似是被吓得不轻,动都不敢动。 李铁柱和高香寒没想到会碰到这么香艳的一幕,二人都怔在了原地,半响才别过头去。 虽然这吴寡妇与她公公爬灰的事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但是如此‘壮观’的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你们这些王八蛋,咋跑俺家来咧!快给俺滚……” 吴寡妇又羞又怒,边穿衣服,边冲着高香寒破口大骂。 高香寒也顾不得许多,她心里只有安安,她干脆转过身对着吴寡妇道:“你家屎蛋回来没?他带着我家安安,我家安安还没回家呢!” 吴寡妇脸色一沉,立刻穿好衣跳下炕叫嚣道:“啥?你说俺家屎蛋弄丢了你家那小野种?放屁”吴寡妇唾沫星子乱溅,叉腰道:“你家小野种指不定自己个儿跑哪里去找他亲爹咧,咋就是俺家屎蛋给弄丢咧?讹人咧?” 高香寒扶额,也不愿与她多理论,只顾着安安:“我不和你多说,我来你家找屎蛋,也是有人瞧见了你家屎蛋带走了我家安安。若是没人证,又怎会来你家无故寻人,你快告诉我屎蛋回来没?” “是咧!屎蛋回来没?若是回来咧,俺们只要问问他就知道咧!” 李铁柱红着脸也问了一句,这吴寡妇虽说穿了衣服,可到底没穿好,还半露着酥胸。他一个未娶妻的男人,如何敢看。 “哼!你是那小野种啥人?那就显着你咧?”吴寡妇眉眼一笑,故意做了个勾人的姿势,弄的李铁柱越发不敢多看一眼。 “你快说,你家屎蛋呢?”高香寒见吴寡妇不肯说,急的几乎发疯,一把捏了吴寡妇的膀子摇晃着询问:“你快说,你家屎蛋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包子受伤 “你松手,俺可没看见你家的小野种……”吴寡妇也恼羞成怒,开始撕扯着高香寒的胳膊要动手打人。 正闹的不可开交,屎蛋忽的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进门便嚷嚷道:“娘,不得了咧!俺……” 话还未说出口,却见屋内有人,立刻又住了嘴,战战兢兢的立在门口不敢往下说。 “屎蛋,我儿子安安呢?你把他弄哪儿去了?”高香寒松开了吴寡妇,眼中充满了期望,直直的盯着屎蛋看。 “俺……俺不知道你家安安去哪儿咧……”屎蛋躲躲闪闪,脸色苍白,似是很怕高香寒一般。 “你这个贱人,放开俺儿子。咋地,到俺家来撒泼咧?俺儿子咋可能和你家的小贱种一起玩儿,你给俺滚……”吴寡妇撩着眼皮,拉着高香寒的胳膊就往外推。 她公公乘着他们理论的空当儿,也穿了衣裳偷偷溜了出去…… “我不走,屎蛋,你倒是告诉我,我家安安到底去了哪里?你告诉我,我给你糖吃可好。”见明着问不行,高香寒心急如焚,只能糖衣炮弹的想从屎蛋口中套出安安的下落。 “屎蛋,你要是知道安安的下落,可得说出来,若不然丢了孩子,官府的人来抓你,到时候你可是要去吃牢饭的。”李铁柱干脆阴沉着脸,蹲下身子拉了屎蛋的胳膊吓唬他。看这孩子的脸色,他应该是知道安安的去向。 屎蛋被李铁柱一吓唬,登时吓得哭喊起来。揉着眼睛哽咽道:“娘……俺不想吃牢饭……” 吴寡妇见她儿子受了委屈,立刻瞪着眼珠子大骂道:“李铁柱,你这个王八蛋,竟敢吓老娘的儿子。老娘打死你。” 言毕,便去撕扯李铁柱。李铁柱也怒了,到底他也是个男人,有些气性,反手就推了一把吴寡妇。那吴寡妇本就有些弱不禁风,这一推。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是哭又是拍着大腿嚷嚷道:“不得了,杀人咧……” “你就叫吧!你也不怕人来了,你方才那点子丑事儿被人给瞧见了……”李铁柱也不怕,鄙夷的看了一眼,又拉过了屎蛋来询问。 他不能让高香寒失望和伤心,她没了孩子,这往后肯定是活不下去…… “屎蛋,你若是再不说,俺可真带你去衙门了。” “对。你要不说,我一定叫了衙门的人来抓你。我家安安跟着你的事儿,可是有人瞧见的……” 高香寒和李铁柱都冲着屎蛋询问,他一个孩子,吓一吓,必然开口。 “你们……哎哟。俺活不了咧!你们弄死俺家屎蛋算咧,或者也是被你们欺负……”吴寡妇本想喊人,可自己理短,自然不敢喊人,只能撒泼。 屎蛋吓得哆哆嗦嗦,又是哭,又是往后躲:“娘……你快救俺……” “没人救你,只有你自己救自己,你快说了吧,若是晚了。你可就没救了。”高香寒紧紧捏着屎蛋的胳膊腕子,他笃定,他一定知道…… “婶子……你别逼俺了……”屎蛋到底是个孩子,已经吓的白了脸色,哭的越发大声。 “快说。再不说立刻送你进衙门……”李铁柱最后威胁了一句,打算他要再不开口,就立刻带着他去衙门。 “李叔,俺说,安安他……他隧俺上了山,结果他小……摔在石头上咧……俺力气小……”屎蛋哽咽着道出了缘由。 高香寒心里一惊,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果然安安还是出事儿了,安安啊…… “那他现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找……”没听完屎蛋的忏悔,高香寒已经扯了屎蛋的胳膊往门口去。早去一秒,安安就有生的希望。摔了石头……是磕破头了还是扭着脚腕了? 她不敢想,这一想,心就疼的撕裂了一般。 李铁柱也吓得不轻,两岁多的孩子,摔在了山里,这山里野兽出没,若是出个事儿,可咋办…… 吴寡妇听着自己儿子的话,脸色一白。若是这小野种果然出了事儿,她家屎蛋也是脱不了干系,弄不好,还要牵扯她进去。 如此想着,赶忙一咕噜起身,收拾了收拾衣裳,也跟着跑了出去。 “等等俺,俺也去找……” 几人顺着小路上了山,一路随着屎蛋往山里去。高香寒脸色凝重,若不是心中有个信念,她一定已经瘫在了地上…… “在哪里?屎蛋,你快点……” “就在前头的灌木丛里,不远咧……”屎蛋顾不上擦汗,心里也怕的要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早儿就告诉了安安娘。 灌木丛?那里常年可是有蛇出没,安安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顾不得脚下乱石割脚,也顾不得荆条刺着胳膊,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往前跑着…… “就是这里面……”屎蛋喘着粗气停住了脚步,拿手往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里指了指。 高香寒只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呼吸都不敢呼吸一下。李铁柱眼里无他,已经走进了灌木丛里,只走了不远,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小人儿。 只是这小人儿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脑后还有一摊血迹,甚是吓人…… “安安……娘的安安……”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了山谷,几乎同时,高香寒一脸惨白的哭着扑了上去。 那弱小的身体,在高香寒的怀中显得尤其脆弱,仿佛一用力,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安安,娘的好安安,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高香寒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一瞬间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吴寡妇看到这个场面,吓的也是一声不吭,只拉过屎蛋打了几巴掌。此刻她只希望这安安不出什么意外才好,若不然…… “安安的后脑勺磕破了,快下山找周大夫瞧瞧去。”李铁柱见高香寒哭的声嘶力竭,也是心如刀割。探手过去,安安尚有鼻息,再一检查,只有后脑勺上受伤了,其余地方,皆是好的。 冷静……高香寒拼命止住了泪水,这个时候,多等一分钟,安安就会多一分钟的危险,她不能慌张,先去找大夫……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二爷来了 对,先去找大夫…… “铁柱哥,我腿软的厉害,你先蘀我抱着安安去找周大夫,拜托你了。”高香寒浑身都在颤抖,此刻她真的怕自己没力气抱着安安下山去…… “行……你放心……”李铁柱眼中满是疼惜,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容易的很,他一定不能让安安出事儿…… 接过安安,转身就往山下跑去…… 高香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如一尊雕像一般,看不出一丝的血色来…… ………… “周大夫,您快出来救人……”李铁柱一头的汗水,身上半旧褂子,后背也是湿了个透。 “呀!这是咋了?这娃儿咋伤成这样咧?快让我瞧瞧。”周大夫正在家中喝茶,听见外面有人喊救人,忙出来看。 见李铁柱怀中的安安,也是吓了一跳。 “快,快随我屋里来……”周大夫不敢怠慢,忙让李铁柱将安安抱回了屋里。 “周大夫,您老可得救命啊!这孩子后脑勺磕在了山上的石头上,现在还昏迷着呢!”李铁柱顾不得擦汗,一门心思都在安安身上。 “好好好……我会尽力的。他娘呢?咋没来?” “周大夫,俺来了,你可一定得救我的安安啊……” 高香寒拼了最后一口气,也立在了周大夫的房门前。看着李铁柱怀中的安安,再一次站立不稳,眼泪婆娑的跪倒在了地上。没有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而无动于衷,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疼,她更疼…… “高家媳妇,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力……”周大夫已经凝神开始蘀安安检查伤口。 “哎呀……这伤的还挺重。”周大夫喃喃自语,表情格外凝重,这么大的孩子,头上一下子多了一指长的一道口子,流了这么多血,这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安哥儿如何了?”钱妈妈和云雀也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云雀双眼哭的红肿,眼泪还在腮边挂着。 原来吴寡妇下了山,怕出了大事儿,忙去了高香寒家通知了一声。 钱妈妈和云雀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一个眉眼俊秀,着一身黛青色长袍,另外一个双目阴冷,着一身象牙白锦袍,二人立在门口,双目皆紧紧盯着李铁柱怀中的孩子…… 高香寒抬眸,怎么会是他?两年杳无音讯,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孩子如何了?可有大碍……”二爷眸中似是多了一分疼惜,怔怔瞅着高香寒。没想到两年不见,再次相遇时,竟是这般光景。 高香寒抹了抹眼泪,她不愿让他看她这般狼狈模样,正色道:“大夫才瞧过,还不知呢!” 二爷双眉请蹙,直直望向周大夫:“大夫,这孩子可有大碍?” 周大夫回眸,这人好生面生,不过他身边的苏大少爷,他可是认得的。 既然是苏大少爷的朋友,看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因恭恭敬敬道:“这孩子尚年幼,伤的太深,失血过多……只怕……” “只怕什么……”二爷脸色一沉,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这孩子,绝对不能有事儿…… “周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安安啊……”高香寒听出了周大夫话中的意思来,整个人几乎要发疯。 “是啊……求您救救安安吧!”李铁柱哀求了一声,目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苏子谦和二爷,心中莫名的失落起来。 “安哥儿……” 钱妈妈和云雀也捂着嘴哭了起来,云雀暗想,若是安哥儿活不成了,她也就不活了。 周大夫面露难色,这孩子确实伤的太重,他就怕没有绝对的把握,治不好…… “大夫,你且过来。”二爷神色冷然,目露精光。 周大夫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人,看二爷穿着气势,就知道他与旁人不同,身份必定尊贵。 不敢怠慢,小步上前。 高香寒心下狐疑,不知这二爷要如何。却见他俯身在周大夫耳边低语两句,那周大夫眼睛登时惊的睁的老大,浑身轻颤了一下,却又马上敛了心神,不住点头道:“爷,请您放心,老朽一定尽力。” 周大夫脸上诚惶诚恐,众人都有些不明觉厉。高香寒虽然心中疑惑,却也顾不得许多,只求周大夫能救救安安。 二爷似是也一脸担忧之色,倒似这安安是他什么人一般,奇怪的很。 周大夫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蘀安安处理着伤口。 众人皆聚精会神的盯着周大夫看,周大夫手每动一下,高香寒的神经就要跟着狠狠的抽动一次。 安安就好像睡熟了一般,静静的躺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大夫才长出了口气,回身对着二爷道:“爷,这伤口老朽已经处理好了。我再斟酌个方子,吃两贴看看。” “看看?意思是没有十足把握?”二爷语气冷然,目光紧紧盯着周大夫,似是周大夫若是说错一句,他便随时都能要了他性命一般,看的人浑身发冷。 周大夫吓的战战兢兢,忙低了头道:“爷请放心,这方子一定有效。” 二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斜睨了一眼高香寒:“你且放心吧!孩子……孩子不会有事儿的。爷向你保证,他一定会没事儿的……” 这些话就好像有魔力一般,让高香寒莫名的心安…… 仔细想想,每次出事儿,似乎都有他的帮忙。 “谢谢你……”三个字,却已经表达了她所有的谢意。 李铁柱看到此番情景,脸上明显多了几许不自然出来,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高姑娘,既然安安没事儿了,那俺……俺先回了……” 高香寒这才想起这一路都是李铁柱再陪伴着她,又是上山找孩子,又是找吴寡妇理论,又是抱着孩子到周大夫家,都是他在帮忙,这个时候,他才是最需要她感谢的人。 “铁柱哥……真是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高香寒浅笑,拉了李铁柱的胳膊,诚心的感谢他。 李铁柱似乎没料到高香寒会拉了他的胳膊感谢他,有些惶恐,脸刷一下通红,忙道:“可别这么说,安安是个好孩子,谁知道了,都要去救他的。” “那我也要感谢你……” &nbs p; 两人在这边拉拉扯扯的感谢,全然不知二爷已经黑了脸,怒视着他们二人。 第一百三十章 别扭的对话 “二爷怎么来了?”安置好了安安,高香寒才得了空过来招呼二爷和苏子谦。 端了两杯香茗过来,乳白色的瓷茶碗,在这二人一身华服的承托下,显得颇为寒酸。 高香寒皱眉,果然不是一个身份档次的,拿出什么好的来,与他们相提并论,怕也不值一提。 “孩子如何伤的?为何伤的如此重?”二爷冷着脸,端坐在竹椅上,并不回答高香寒所问的问题,而是询问起了安安是如何伤的。 高香寒面色一怔,吐了口气答道:“是山上摔的,山里石头多,摔了一跤。” 其实她也不知安安到底是不是自己摔的,那会子屎蛋慌里慌张的,说不定还是屎蛋推倒的呢!只是如今安安没醒过来,谁也不知事情的缘由。也不能自己下了结论,冤枉了屎蛋。 安安啊……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心里莫名的惆怅起来,眸中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丝的不安。 上山摔的?二爷眼中闪过一丝责备,这个笨女人,怎么能让这么大的孩子去山里头玩呢!她这个当娘的,也太不用心了。不过看她那时为了孩子憔悴不堪,想来这两年为这个孩子也是没少花费心血。一个女人孤零零带个孩子,却也不容易的很。 想到此,心中不觉又多了几分怜惜。时不待人,他必须要加快脚步,赶紧扫清障碍了…… “二爷此番来可是为了酒楼账目分红一事?”高香寒有些局促的看着二爷,两年未见,这感觉……有些奇怪…… 总觉无形中,似乎多了些嫌隙,又似是多了几分陌生一般。 “恩……”轻咂一口香茗,抬眸迎上了高香寒的眸子。他还是那般霸气,眸中的英气越发显露。只是她却消瘦了许多,人比黄花瘦,一身月白色粗布盘花领小袄。凹凸有致的身段,细白的腕上带着一只成色一般的玉镯,乌黑油亮的发髻上簪着一枝做工精细,雕刻上佳的木簪子,却又为她平添了几分韵致。 许是做了母亲的缘由,她似比先前沉静了许多,举手投足间,确如画中不施粉黛的小家碧玉一般,让人心醉眼痴。 这两年高香寒勤勤恳恳操持着酒楼生意,还要研究种子。提高亩产量,又要照顾安安,为这一大家子人尽心。两年间,却也未曾好好睡过一觉。好好玩乐过一日,只在闲暇时,陪着安安,教他读书,给他讲故事。或是跟着钱妈妈学学女红,教云雀、蓝栓子念书写字。自己那点子爱唱歌跳舞下象棋的爱好。也就渐渐淡了下来,如今给她一段音乐,只怕也忘了舞步了。 安安虽才两岁多,倒是灵透的很。若是生在国公府。说不定将来还能成国家栋梁。 只可惜了,本是金玉质,偏偏要跟着她这个娘受罪…… 苏子谦挑眉,这两人自顾自的说话,完全忽视了他这个大活人,看来这里已经是容不下他了。 轻叹一声,起身寻了个理由悄悄退出门去。 轻轻关门……屋内立刻又回复了平静。 高香寒心中暗骂,这苏子谦真是会制造尴尬。自己居然偷偷溜出去。留下她和他二人,干瞪眼…… 觑眼看去,他眉目如画。轮廓立体感十足,眸子清冷却又透着霸气,只一眼,怕是无数女子都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美男,谁都爱看,她自认是个‘色女’,不觉多看了两眼。只是安安还病着,却也没心思再看,不由收了目光,低叹一声。 二爷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侧目望了过去,却并未与她的目光相遇,只看她轻蹙眉头,低低叹气。 看来她再为孩子担忧…… 看她如此,竟有种心乱如麻的感觉。 缓缓起身,鬼使神差的搂了高香寒的肩头,低声软语安慰道:“没事的,爷向你保证,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高香寒心头一紧,浑身如筛糠一般轻颤着。只觉被他搂住的肩头,格外温暖,这种久违了的感觉,竟如家人一般温暖。 只是…… 他们二人终究之是合作关系,她虽然有现代人的思想,却也明白古代男人对一个寡妇的成见,还是离他远远的好,免得让安安将来无立足之地。 轻轻推开这个温暖的怀抱,硬了心肠道:“今日多谢二爷,若不是二爷对周大夫的叮嘱,只怕周大夫也未必肯用心。” 声音云淡风轻,脸上淡然。 虽穿着粗布衣裳,戴的荆柴,却依旧不失得体,倒是比大家子的千金小姐还要有几分气节。 二爷面色一怔,虽然知她心性,却也被这一推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女人,为何就不能多一点顺从,永远随着自己的性子。要知道,他身边的那些个女人们,可是个个都使劲了手段,想要博取他的一点温存。 “二爷可是为了分红一事?账本都在家中,我去取与二爷。”高香寒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要去卧房给他拿账本过来。两年不见,此番他出现,无非就是为了酒楼的事情。 分红?笑话,区区一点分红能让他动心?二爷眉头一皱,上前一把拉了高香寒的胳膊道:“不必了……” 不必了?难道他不是为了分红?怎么可能?或者这又是他要看她笑话的手段? 停了脚步,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容,努力让自己平静道:“二爷两年未曾露过面,酒楼是您出的资,理当先看看账本。” 见高香寒回答的如此平静,倒与两年前一点不同。那时她还天真烂漫,与他周旋间,总能露出一丝丝少女天真情怀,有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而如今,她却如此平静成熟,说话间,再不喜形于色,已然能将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 看来这两年光景,她确实变了…… 亏得他这两年也时常派了探子来打听,否则还真会以为她是不是背后有了什么“高人”,让她蜕变至此。 愣了愣神,旋即回复本色道:“爷说不必便不必了,两年多不见,你就不问问爷为何不来?” 淡然落座,端了香茗轻放唇间。这茶虽与他平日里吃的成色相差甚远,可经过她手泡出来的,却有一股淡淡清香,入喉间,又有一股淡淡甘甜,香醇的很。 “恩……这茶水泡的不错。” 不待高香寒答话,二爷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高香寒本一愣神,想着如何回答他问的第一个问题,还未想清楚,他居然又开始夸赞她泡的茶水…… 是夸赞吗?他怎么会放过讽刺她的机会,居然会夸赞她?不不不……一定是他嫌弃着茶的成色。 本打算笑着答话,如此自我分析一番,却又立刻淡然道:“茅檐草舍,却也拿不出像样的茶水来,二爷若是嫌弃,改日去镇子上茶馆,我请二爷吃好的。” 高香寒的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分明就是再说他嫌弃她泡的茶水一般,本以为两年间她这自以为是的小性子变了不少,如今看来,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二爷面露不喜,涨红着脸,恨不能拿针线缝上她这张嘴。好不容易压了心中的火,腾一下站起身来,往前几步,两手已经揽在了高香寒纤弱的柳腰上,比起那年他们的‘亲密接触’,那时候她的腰身还好似‘水桶’一般,如今却盈盈一握。 高香寒只觉面前多了道黑影,一股浓重的呼吸迎面扑来,一双黑眸,如火一般,看不透,猜不透…… 面对这样的一张俊脸,如何淡定? “你就这么看爷?爷方才不过是夸你泡的茶好,你非但不领情,反而以为是爷嘲笑你,爷在你心里就那么……” 唇角挂着一抹冷笑,这个女人,真是叫他头疼的很…… 若非当年阴差阳错一夜温存,他与她怕也不会有今日这般情景…… 高香寒一阵愕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了身后的竹椅上,竹椅向后倒去,她的身子也不由一个趔趄,跟着向后倒了过去。 “哎哎哎……” 心里一慌,下意识的想要找个可抓住的东西,不想双手一用力,竟胡乱抓在了二爷的衣袖上。 他一用力,两人间的距离几乎只差两厘米。 高香寒嗓子发干,心中暗暗骂自己笨的要死,这般丢人显眼。越是怕让他笑话,越是出尽洋相…… 丢死人了,这是把这一辈子的人都给丢尽了。 高香寒暗叹,一张脸红的如熟透的柿子一般。 “怎么这么不小心?”言语格外温柔,尤其是一双眸子,并未带一丝丝的戏谑,反倒是‘深情’…… 这种‘深情’几乎然她沉溺…… 不对不对,若不是他方才猛不丁的揽住她的腰,她又怎会心中慌乱,乃至最后出尽洋相。 就知他没如此好心,为的就是让她出洋相…… 如此脑补着,心中不免生气,本还暧昧的场面,立刻因她的黑脸而变的剑拔弩张。 见高香寒黑了脸,二爷立刻又意识到,看来这女人又要开始‘自以为是’了,低叹一声,原本还想好好看看她,看来这下是不能了。 ps: 这个是补上昨天的更新,实在抱歉的很,昨天早上,我最后一个长辈,尕爷过世了,昨晚晚上去守灵,没空更新,今天补上,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二爷和安安 他自问不是个多情的人,更不是个会对女人言听计从,一心一意的人,只是他与这女人确实有过肌肤至亲,不管她地位如何,相貌如何,她都是他的女人。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在她放了“暗影堂”的人后而赦免她,更不会给她机会,让她开了酒楼。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他女人何其之多,可从来没有哪一个能像她这般‘不识好歹’…… “多谢二爷搭救,我没事儿了,请二爷放开我。”高香寒轻轻一推,她不想与他这般暧昧,更不想让自己“动心”。 天差地别的身份,若是动心,苦的只是她自己…… 二爷似乎并未打算放开她,兀自用手搂着她的柔若无骨的柳腰,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兰香味,竟有些痴了。 “二爷,你快放了我……”高香寒双颊如燃烧的红霞一般,他要是再不放开,她可是真要疯了。 她怎么说也是“肉食”者,又不是“素食”者,他要再不放,霸王硬上弓的人可就是她了…… 这个天煞的,这是故意的吗? 在二爷胸口捶打了两下,终于让他放下了她。 呼气,总算是松了口气,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袭满全身。 他倒是看的饶有兴致,他就喜欢看她满脸通红的样子,这好歹说明她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只不过是太过矜持罢了。 矜持点好啊,要是在男人面前不矜持,这两年间,他还不气死…… 如此想着,不觉又想起了她与那李铁柱眉来眼去的事情。心中一阵不痛快,这女人,那样的山野村夫她也亲亲热热的叫一声哥哥,而他这样器宇轩昂的,她却始终冷冰冰的叫一声二爷…… “那男人是谁?你怎么叫的那般亲热?”鬼使神差,没来有的问了一句。 高香寒一怔,又想起那时在苏府他问她华子是谁的场景来…… 他该不会…… “哦……二爷是说铁柱哥吗?他住在我家隔壁,这些年,对我家很是照顾。” 还是告诉他的好,若不然,他发起疯来,说不定又要来个强吻什么的…… 铁柱哥?叫的果然是亲热的很,看来这关系……应该也是不一般。这些该死的探子,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们怎么从未回禀过。 正气的不行,却听房门轻响一声,云雀急急走了进来,兴奋的叫道:“姑娘,快去瞧瞧,安哥儿醒来了……” 安安醒来了? 高香寒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可算是醒来了…… 谢天谢地,不顾身旁的二爷,自顾自的往卧房跑去…… “快走,快去瞧瞧。” 云雀一脸喜色,出门前不由看了一眼二爷,又驻足道:“二爷,我家姑娘听孩子醒过来了,高兴。若是怠慢了二爷,二爷莫怪。” 孩子醒来了,他当然也很高兴的很,当娘的跑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又有什么可怪罪的。 “快去吧!瞧孩子要紧。” “哎,那我先去了……”云雀掩饰不在的开心,若是安安真要出事儿了,她肯定是活不下去的,这回若是好了,她一定尽心服侍,再不让出这样的事情。 “二爷,您不去看看?”苏子谦不知何时进了门来,这两年间,他也受命去打听了一些关于高香寒的事情,虽然对于这个女人的过去他只打听了些皮毛,但是知道她与高国公家有些瓜葛。最终要的是,她口中所说的夫家,似乎从来就没有过…… 再想想二爷的举动,总觉她与二爷之间,怕是有些别的事情,只是一时也没弄清楚是何种关系,说不定,那孩子…… 不敢再往下想,只静静的站着。 “走吧!去看看。” 孩子醒来了,他这个“当爹”的,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的。 “娘……我头等(疼)”安安面色苍白,还有些虚弱,如今正躺在高香寒的臂弯里静静的看着他娘。 高香寒又是欣喜,又是心如刀割,用手轻轻抚着安安的脸颊,软语道:“乖孩子,都是娘不好,才害你如此。你别说话,等会子让钱奶奶去拿药给你吃,吃了便不疼了。” 真希望这伤是在自己的身上,让孩子受罪,真是比她受罪还要难受百倍。 眼泪潸然而下,心痛万分…… 二爷轻叹,若是一切都安定下来,将他们母子带回宫中安置,又怎会有这样的事端。都怪他这个爹爹没用,迟迟搞不定身边的尔虞我诈,搞不定那些个小人。 紧握拳头,他必须尽早的快刀斩乱麻…… “娘……安安不等(疼),娘,你别哭……安安呼呼。”安安歪着小脑袋,他这么小年纪,居然就知道安慰自己的母亲,可见平日里高香寒教子有方。 一双小手轻轻拂过高香寒温热的脸颊,让她更是心如刀割。 钱妈妈和云雀看着也抹眼泪儿,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有这样的儿子,她们家三小姐,也算是没白白受苦。 “安哥儿,钱奶奶去给你端药,吃了便好了。”钱妈妈心中难受,忙转过身去,往桌上去端煎好的药。 “娘,这药苦苦……”安安崛起了小嘴儿,皱着小眉头。终究还是个孩子,再怎么懂事,再吃药这一点上,他心里也是有些不愿意。 “安安乖,吃了药,这头就不疼了。来,娘喂你……”高香寒轻声哄了一句,拿起小勺儿往唇边吹了吹,轻轻送在了安安的小嘴边上。 安安在高香寒的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和高香寒打着商量道:“娘……我可不可以不喝喝。” “安哥儿乖,喝了药就好了,等喝了药,云雀姑姑还带着你去玩儿,可好?”云雀俯身过去,哄着安安喝药。 二爷轻蹙眉头,他的儿子怎会如此没出息,竟会怕个吃药。 “小小男子汉,怎就会怕个吃药,没出息……” 言语冰冷,听的高香寒不由停了手里的动作,回身瞪了一眼。 说她儿子没出息,难道他就有多大本事似的?她恶毒的以为,他就是个靠父母有了今日地位的‘富二代’,如今还来这里显摆。 她那里知道二爷的心,他是恨铁不成钢,希望他的儿子不是个胆小鬼,能有勇气…… “二爷,他还是个孩子……”钱妈妈老脸尴尬,也觉二爷言重了,忙替安安辩白一句。 “孩子?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他这年纪,正是开始启蒙的时候,若是这点子勇气都没有,将来如何成就大事?我看就是胆小如鼠。” 二爷背着手,不以为然,两眼直直看着高香寒怀中的安安。但看着孩子的眉眼,别说,真是与他很像很像,只是这笨女人没发现罢了…… “你胡说……”安安苍白的小脸上忽的似是多了一丝血色,一双眸子不服输的盯着二爷看,虽然他不知二爷话中的所有意思,可胆小如鼠这四个字,他却从他娘晚上讲的睡前故事里听过,当时他娘解释过,说是胆子小的像老鼠一样。 他才不要做老鼠,要做,他也要做老虎…… “娘,安安要此(吃)药,安安才不怕苦苦……”稚气的小脸上多了些勇气,张口就含住了高香寒手中的小勺子。一勺药下肚,苦苦的,他却倔强的咽了下去。 别说,他这股子倔强的劲儿,倒是真和他娘一般。 二爷看的高兴,他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骨子里的血,和他一样,都是一样的有勇气…… 高香寒脸上多了一丝笑容,此刻才觉错怪了二爷,不由回眸冲着二爷浅笑,表示抱歉和感谢。 他倒是佯装看不见,完全的不理会这个示好的微笑,弄的她好不尴尬…… 不领情便不领情吧…… “安哥儿,你这头上的伤是如何弄的?”钱妈妈坐在炕沿边上,这次事情,谁都不知是怎么出的事儿,需得问清楚缘由。 “是啊,娘找到你的时候,你可是摔在灌木丛里的,你说说,你这头如何弄的?” 想到吴寡妇,高香寒就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是不是她弄下的,故意让她儿子引诱了安安过去,摔坏了脑袋,想要置他于死地。若真是吴寡妇自编自导,定不能放过她去…… 高香寒握拳,欺负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欺负她身边的人,尤其是安安,那可是她的命根子,比她自己都要重要…… 安安眸中一闪一闪,似是再回想什么,半响才道:“娘……是安安不小心随(摔)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姑姑的?姑姑都没听见声响咧!”云雀急急追问,这次是她粗心大意,下次一定不能再如此了。 安安眼睛一转,似是很为难,旋即又小声道:“不不(姑姑),是我自己想着玩,跑了……” 不对不对,不是屎蛋带走了他吗?他怎么没说屎蛋?高香寒一愣,这小家伙,该不会是替屎蛋掩盖吧! 与安安对视一眼,小家伙立刻避开了高香寒的目光,似是做错事儿了一般。 “安安啊……娘可曾对你说过,做人不可以撒谎哦,若是撒谎了,会想匹诺曹的长鼻子一般的……” 高香寒故意一脸严肃的看着安安。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二爷留饭 安安显然是被高香寒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似是怕像匹诺曹那般长出长鼻子来。(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孩子终究是孩子,连撒谎都掩饰的如此可爱。 安安黑眸一转,似是很不安的抬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道:“娘,其实……其实安安扁扁(骗骗)了,头头是屎蛋哥哥推推的。他骂安安是野孩子,没爹爹要,安安不是野孩子……” 安安一双漆黑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水汪汪的,似是受了很大委屈一般,小小的手指,不觉紧了紧,在高香寒的衣袖上抓出了一道长长的褶痕。 高香寒心念一动,眸中一冷,果然是屎蛋推的,就知道他和他娘一样,娘儿俩都是一个样子。而且这屎蛋还继承了他娘的臭嘴吧,对个两岁多的孩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野孩子?没爹爹要的孩子……她的心一阵阵狠狠的抽痛着,忍不住抱紧了安安,轻轻抚着他的小胳膊。 “安安才不是野孩子呢,你可别听屎蛋胡说八道,他是嫉妒安安呢。安安的爹爹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只是他要保护好多好多人,不能陪在娘和安安身边,安安要乖哦……” 她要是知道了那天煞的男人是谁,让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受这么大委屈,她一定不饶他,一定要让他向安安道歉,说说他为何负了这对母子…… 二爷脸色一黑,野孩子?这些该死的东西,他们那里知道,这孩子的爹爹何其尊贵,岂是他们的父母能比的。 他看着安安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想冲过去对他说,他不是野孩子,他爹就在面前,只是…… 忍了冲动,默默的看着一切…… 好在她能安抚孩子受伤的心,好在她在孩子心中树立起来的父亲模样很是伟大,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他嘴角不自觉浮起了一抹笑容,这个女人,有时候也很可爱…… “那是不是也在偷偷保护安安……” “恩……是,他每天都能看见安安呢!” “坏痞子,等会子云姑姑去找屎蛋理论去,好好的收拾一顿他,让他胡说八道。”云雀气的满脸涨红,恨不得揍扁吴寡妇和她家屎蛋。屎蛋的话,多半是她那不要脸的娘教的。 “不不(姑姑),你……别去。屎蛋哥哥……他不是不(故)意的。” 安安听云雀要去为他报仇,小脸上满是急色,忙扯了扯她娘的衣袖,哀求道:“娘,让不不(姑姑)别去了。屎蛋哥哥挨打……等等(疼疼)。爹爹在偷偷保护安安,也保护屎蛋哥哥……” 高香寒俯身轻轻抚了抚安安的小脸,果然是个乖孩子,说出来的话都那么的招人疼。他自己被人伤害受了委屈,还要宅心仁厚的替对方考虑,怕屎蛋挨打,还要让自己的爹爹去保护。 孩子的心,那么的纯,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么敢污染了他…… 二爷眉眼如画,不由肯定的点了点头,两岁多的孩子,就知替他人考虑,以德报怨,确实难得的很。 他这个当爹的,竟有点自愧不如的感觉,可见他教育良好,她这个当娘的,没少费心思教导他。 “好好好,听安安的,娘不让云姑姑去找屎蛋理论了。”高香寒柔笑,做了妥协。孩子善良的心,总是要成全他的。 安安听了,立刻一脸高兴的追问道:“娘最最好好……” “不过安安你要记住,往后出去玩儿,再不能独自乱跑,万一出了事儿,可不似今日这般幸运了。还有,这次事情本就是屎蛋的错,他推你是不对的,而你替他求情是因为安安你善良,并不是因为他对,你可明白了?” 事情虽然了了,但是高香寒不想让安安是非不分,她要让他明事理,需得教会他这些。免得长大了,不分是非黑白,那就坏了。 安安听了个似懂非懂的样子,嘟着小嘴轻轻点了点头:“娘,安安明白……” “恩,还是娘的安安乖。说说,娘的安安想吃点什么?娘亲自下厨给你做。”高香寒轻轻在安安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宠溺的看着他。 只要他没事儿,一切都好说。 “安安要吃娘做的包包,娘做的包包最最好吃。” “恩,那你乖乖休息,娘去给你做。” 将安安侧放在炕上,后脑勺尽量的不去触碰枕头,盖了小被子,轻声哄了几句。 许是方才说话说累了,安安很快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一脸的恬淡。 “这孩子,睡的还真是快。姑娘,你快去包包子吧!我守着。”钱妈妈一脸疼惜,她家三小姐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今小少爷又是她带着。虽说这些年身子有些不及了,倒也还能看着他长大。 高香寒点了点头,又俯身替安安掖了掖被子,方带了云雀出了门去。行至门口,对着二爷颔首一笑:“二爷大老远来一趟,不想却遇了这事儿,真是抱歉的很,还是请去堂屋吃茶吧!” 生分……为何刚刚有些亲近,立刻就会变的生分起来? “云雀,你先替二爷和苏大少爷泡茶去”言毕,便自顾自的去了厨房做饭。 “二爷……这……”苏子谦面露尴尬,还真没有那个女人敢如此待他家二爷,这女人,八成是疯了吧!就不怕他家二爷打击报复…… 不过想想又觉可笑,一个大男人,又怎会打击报复一个弱女子…… “先去喝茶……”二爷面无表情,冷冷回了一句。 云雀心里一怔,现下已经黄昏了,他要喝茶,莫非还要留着吃饭不成? 泡了一壶婆婆丁茶,给二爷和苏子谦斟上…… “姑娘,他们这还不走,不会是要留着吃饭吧……”云雀斟了茶,急急跑到厨房低声询问高香寒。 自打那年黑鹰走后,这院里还从未有过成年男子留至傍晚的…… 高香寒正在和面,也是心乱如麻。说实在,她恨不得二爷挑明了来此处的缘由,公事公办或者私事私了,早早的办妥离开这里。 毕竟村里人言可畏,那年和苏子谦的绯闻还犹如昨日之事,再来个二爷,明儿个还不知又多出多少闲言碎语来…… “我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留饭,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他们不走……”轻叹一口气:“罢罢罢……你去园子里摘点菜回来,多做点饭菜,他们要吃便吃吧!” 怎么说这二爷也是她的老板,总不能将他撵出去吧!吃顿饭,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就当是下属讨好上司,高香寒自我安慰一番,心也静了些。 ………… “二爷,天色已近黄昏,可要回府?还是……”苏子谦干咳两声,其实他早就猜到二爷是要在此留饭。 二爷喝着婆婆丁,若有所思,半响才道:“留饭,今儿晚上就不回府了。” “这……怕是不好吧!此番出来,想必大爷那里早就得了信儿,若是他在暗中做手脚……只怕……”苏子谦面露担忧,现在是非常时刻,总要谨慎些的好。 “不怕,我已安排那傀儡了,有他在,他们一时半会必不会来此,即便来,爷也不怕……。”二爷一脸淡然,两年前他还会有所顾忌。但如今,他羽翼丰满,倒也不怕这些了。 大皇子即便再厉害,再想要至他于死地,却也难。 苏子谦默不作声,二爷决定的,他一切都照做。 “姑娘,你说咱们这饭菜那二爷和苏家大少爷会不会觉得粗鄙,要不然……我坐了车从酒楼弄点吃的来可好?”云雀从小缸里捞着腌野菜,怕这些寒酸东西会被二爷他们笑话。 高香寒正麻利的切着凉粉,淡然一笑:“不妨事,既他们肯留饭,就不怕这饭菜粗鄙,你只安心吧!” 切好了凉粉,拌了酱料,锅里蒸的梅菜扣肉也可以出锅了。 这梅菜扣肉可是她的拿手,对乡下人来说,这可是难得吃到的大菜,当然,对二爷和苏子谦来说,这个许是也不算个什么。 管他呢!谁让他要留饭呢,吃不惯,那就饿肚子好了。乡下人的生活,他没过过,还没听过? 也就一个多时辰,一顿对她来说算起来很丰盛的晚餐便上了桌子。 一碟炒熟的hua生米,这个是她特意做了给二爷和苏子谦下酒的。油炸的油腻,对健康不利,所以选了炒的。一盘色泽鲜亮的梅菜扣肉、黄瓜拌凉粉、素炒地三鲜和一小碟腌野菜,中间还放着一盘子小包子,有土豆泥的、萝卜肉的和小青菜荤油馅的,一大盆冬瓜汤,晶莹剔透,看着颇有食欲。最后还拿了个白瓷酒壶过来,里面是她亲手酿制的果子酒,也不知对不对二爷他们的胃口。 安安最爱吃土豆泥和小青菜馅的包子,高香寒特意做了几个极小的,这样方便他吃。 “这几个小包子,先送过去给安安吃吧!” 高香寒将包子装了盘,又盛了一碗汤,递给了云雀。 “二爷,苏大少爷,家里简陋,只能做些简单的出来,若是二位吃不惯,我再叫云雀去酒楼弄一桌儿来。” 高香寒看那二爷的眼神,就知道他吃不惯着乡村饭菜。也难怪,上次吃个猪大肠还吃的红了眼,这又是野菜又是包子的,他能下咽才怪。(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吃醋的节奏 二爷瞅着这一桌子‘粗茶淡饭’狠狠皱起了眉头,只有一盘子有荤腥的,其余皆是素食。(花好田园ml/3/3266/iml)难怪她那么清瘦,看来这两年她吃的都是这些‘兔子菜’。 “这些菜可是你自己种的?”二爷瞅着盘中的蔬菜,那会子进院子的时候,她家院子里可是绿意盎然,种满了菜,倒是颇有农家小院的感觉。 高香寒淡然一笑,算是默认。这些蔬菜可都是她的心血,许多都是她杂交得来的种子,这些蔬菜的味道自然也是与众不同,不仅味道好,产量也颇高。酒楼内有时来了尊贵客人,吃的蔬菜也是从她园子内摘的。 “二爷若是不嫌弃,不妨尝尝味道如何?” 二爷并不动筷子,只若有所思的看着盘中的菜肴。高香寒看在眼里,不自觉又想起二爷要人试菜夹菜一事。 轻轻夹起盘中的凉粉拌黄瓜,放在小碟子内递在了二爷面前。 夏季吃凉粉最是清爽好吃,她几乎每天都要吃上一小盘绿豆凉粉,清热解暑,绿豆还有排肠毒的功效,女人必不可少的美容减肥圣品。这东西在酒楼卖的也是极好,几乎是供不应求。 “嗯,那爷尝尝。”二爷似乎并无高香寒想象中的挑剔之意,反而从容淡定的夹起了一条凉粉送入了。中。 这举动,看的身旁的苏自谦不觉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二爷竟然没让人试菜,竟然就这么入口了?平日里府中那些夫人们一个个做了山珍海味前来讨好,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皇子都未必多看上一眼,如今这样的‘粗鄙’之物,他反倒是能咽得下去。 果然啊果然……看来这女人和他真是有那么一腿才对…… “唔……”二爷嚼着口中的凉粉,不觉扬起了嘴角,这豆粉吃着十分的爽口,加上里面的黄瓜丝,甜丝丝的,很有味道。在这大夏天的,吃这样的东西,真是再合适不过“味道不错,这叫什么”。 “这叫绿豆粉凉拌黄瓜丝。”高香寒心中一喜,他倒是喜欢,喜欢最好。 “绿豆什么什么……”二爷对这些吃的也没颇多研究,脑子一绕,又浅笑道:“罢了罢了,我也记不住。不过这白的晶莹剔透,与白玉一般,绿的翠如翡翠,不若叫白玉翡翠如何?” “好一个白玉翡翠,还是二爷这个名字起的好。”苏自谦不忘拍拍马屁,立刻赞了一句。 马屁精,白玉翡翠?农家地方起个这么雅致的名字,卖都卖不出去,又不是让翰林院的大学士们吃。心中虽如此想,面上却浅笑道:“二爷是酒楼的主人,自然是二爷说了算。” 言毕,又夹了两个包子分别送进了二爷和苏子谦的碗中:“这是我包的包子,二爷和苏大少爷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包子包的十分的讨巧,不大不小,上面的褶子十分的均匀,面皮也很是白皙,都让人舍不得入口。 “这也是你包的?”二爷觑眼看了一眼高香寒,似是不信这是她做出来的一般。 高香寒看他目光,心中嗤笑,他果然是娇惯女人看多了,想着女人定然都是不中用的。 “这包子是我包的,二爷快尝尝味道如何。” 其实农家人的包子大多都是死面的,而且大多都舍不得用白面,许多都是玉米面掺了二面,做成了菜团子吃。 若是做了那样的菜团子,她敢保证,这二爷一定不肯多看一眼。 可见这世上最难的人便是农民,种了粮食,养了家禽牲畜,到了最后,这些东西他们一点都吃不到嘴里,都让他们这些有钱人给吃了。 小青菜包子里除了小青菜,还有她早上从河里捞来的河虾和剁碎的猪肉,加了作料,调制的香香的,这是云雀和她的最爱。 “呃……高姑娘,你这手艺还真是不错,这包子吃着味道很好。”苏自谦吃了两口,渐渐吃出滋味来,一发不可收拾的大快朵颐起来。两腮吃的鼓鼓的,到不似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像极了饿死鬼投胎的。 二爷也甩开了腮帮子的吃起来,他在宫里和他的府邸内,日日都是珍馐佳肴,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是腻味的很。如今吃到这些家常味道,胃里舒坦,心里更觉暖暖的。 若他不是出身高贵,过这样平凡的小日子,守着妻儿,种地织布过活,许也逍遥自在的很…… “你也坐下吃吧!不必拘着。” 见高香寒一直站着,二爷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今儿个为了孩子的事儿她也吓坏了,大半天都未曾见她喝上一口水,更别提吃东西了。 “给,这个你吃。”二爷不待高香寒反应,夹了一个包子放在了高香寒面前的碗内,用眼神示意她,让她坐下吃。 高香寒愕然,这个冷血,竟然也有些人情味道,看来还是有可调教的空间…… “谢谢二爷……” 一番客气,坐在了二爷身边的位子上。 “那个云雀和钱妈妈为何不出来一起吃?不会是我们来了,她们就躲着吧!” 二爷边吃边问了一句,虽然自小宫中学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只是遇上这女人,他总是莫名其妙的破了一些规矩。就像现在问出的这一句,分明就有没话找话的嫌疑…… “……她们在卧房吃了,二爷不必挂着。”高香寒淡然一笑,云雀和钱妈妈都在伺候安安,来了二爷,她们也不肯一道吃饭,她只能在厨房给她们二人留了饭,让她们端去卧房吃。 “哦……”二爷轻轻点了点头,又夹了一个包子送进了嘴里。 高香寒冷眼看去,亏得那会子多蒸了十几个,否则,照他们这个吃法,可是吃不饱的。 再一看苏子谦,心中忽的想起云雀和孙武的事情来,趁着二爷在,不如说一说,看看他愿不愿意。即便不愿意,那她也是为了云雀努力了一把,往后事情,再无遗憾…… 放了手中的碗箸,望向苏自谦。苏自谦原本还在大快朵颐,感受到高香寒的目光,不觉停了手中的动作,与高香寒相对而望…… 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间,高香寒只讨好的看着苏子谦笑。 “……呃……”苏自谦不明觉厉,一脸尴尬。 二爷见这二人表情奇怪,又见高香寒怔怔望着他身旁的苏自谦,目光‘含情脉脉’的,嘴角还挂着一抹丑死人的傻笑,就好比情窦初开的小女子一般,见了情郎憨憨傻傻的。 二爷见此情景,不由妒火中烧,干咳两声,黑了脸直直盯着苏自谦看。 高香寒斜睨一眼,他咳嗽个什么劲儿,这饭菜里又没辣椒,总不至于醋太酸,酸坏了嗓子吧。 听着咳嗽声,苏自谦不由浑身一紧,若是这女人果然是他家二爷看中的人,他们这样对视着,可是很危险的。再看看二爷冷峻的目光,狠剌剌的,果然是要出事儿的节奏…… 立刻收了目光,讪笑道:“咳咳……高姑娘这样看着我,可是有事?若是有事,不妨说出来,我家二爷定会为你做主。” 还是先把二爷抬出来,否则等回去了,二爷还不扒了他的皮…… 正不知如何开口,这下可算是有个口儿了。顺藤爬杆,高香寒立刻眼睛晶亮,讨好的笑道:“苏大少爷果然是好眼力,我这里正好有件事儿要和您商量,不知苏大少爷可愿答应。” 要是他答应收了云雀为义妹,那云雀就是苏老爷的义女了。这身份在河沿镇上就能立刻抬高,孙家再无理由让她做个妾,当个姨娘。 二爷听在耳内,心中更是不悦的紧。这女人,有事儿为何不求他,他一个大活人在此,竟然都视而不见?还是他在他心里本就比不上别人…… 紧握拳头,脸色越发铁青。 高香寒一心只在苏自谦身上,并未注意二爷的脸色。 倒是苏自谦,夹在这二人中间,真是左右为难的很。 “高姑娘想要求我什么事儿,你先说。若是我不能帮,还有二爷在呢,他一定能帮。” “他不能帮,这事儿非你不可。”高香寒不知苏自谦的为难,又火上浇油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几乎让二爷气的跳起来,他不能帮?这天下事儿都是他们家的,他不能帮还有谁能帮…… 无知的女人,自以为是的女人……一阵阵的腹诽,却也无济于事。 苏自谦的脸更是红一阵黑一阵的,后背已经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这个女人,可是坑害死他了…… “苏大少爷,我想请你认了我家云雀当义妹,可好?” 高香寒不管二爷如何黑脸,自顾自的问了一句。只要苏自谦能答应下来,云雀的终身也算是有依靠了。 此言一出,苏自谦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说出点‘别’的来,若是说出点别的来,那还了得…… 二爷没料她是让苏自谦收了云雀当义妹,心中也松了口气。却又不知她的用意。 “为何要自谦收了她当义妹?” “自然是为了有个好的身份……”高香寒不想隐瞒,浅笑答了一句。 “身份?那还不如让她跟了自谦,这样岂不是更有身份?”二爷不以为然,说的好像这女人就是个物品,随便跟个人就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担忧 “二爷以为女人随便跟个男人就能一辈子?固然云雀跟了苏大少爷更有身份,可二爷又如何能保证苏大少爷待云雀一生一世?相亲相爱?”高香寒不卑不亢,起身蘀二爷盛了一晚冬瓜汤,缓缓放置他面前。 二爷一脸愕然,眼里带着一丝困惑。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一生一世,相亲相爱?笑话,天大的笑话…… 自他年幼起,他便看着他的父皇夜夜宠幸不同的女人,后宫佳丽三千,也未见他对哪一个真真的常情过。先前的皇后如此,他的母妃也是如此,皆是夜夜守孤灯,数着墙壁上的砖石度日。更别说那些年老色衰,又无子嗣的妃子,她们别说是一生一世,就连见面都是一种奢望。 求个安宁尚可,若求这些……确实可笑…… 见二爷沉默不语,高香寒隐隐的竟有些失落。看来在他心中,女人还是如衣服一般,喜欢则留着,不喜欢便扔了…… 一声叹息,旋即浅笑道:“苏大少爷,你可愿意?” “这……”苏子谦犹豫不决,有二爷在,没有他说话的权利。 “云雀这丫头命苦,那年闹灾荒之时,她们全家都死了个干净,只留了她一人……”高香寒言辞恳切,将云雀的处境细细说了一遍。 经高香寒这么一说,这二人方知,原来她要个身份,只是为了不让云雀做妾室,受委屈…… 二爷若有所思,看了眼高香寒,难怪安安肯设身处地蘀他人着想,原来他有个这样的母亲言传身教…… 心中略过一丝欣喜,笑道:“子谦,这事儿你就依了吧!改明儿挑个好日子,收了她做妹妹。” 二爷发话,苏子谦岂有不允之理,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高香寒大喜过望,一时蘀云雀谢过了二爷和苏子谦。 用罢饭,收拾了碗碟,几乎端上来的菜都被这二人吃了个精光,一壶果子酒,也喝的一滴不剩,倒是不用费事收拾残羹冷炙了,直接就可以舀去厨房洗。 高香寒和云雀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二人各自浅笑…… 倒是二爷和苏子谦颇为尴尬,原本只是想吃饱便罢了,谁知这一吃,竟停不下来,一时没收刹住,来了个秋风扫落叶…… 亏得没带了外人出来,否则……还不成了笑柄儿! 高香寒又亲自蘀二爷泡了一壶花茶,里面有槐花、菊花、玫瑰花……这些花都是她亲自采摘晾晒而成,此花茶能清脂明眸,饭罢喝最好。 “二爷,您果真要宿在此处?”趁着高香寒去看安安的空当,苏子谦小声问了一句。 放眼望去,这个家如何能与苏府相比,看看这些破旧的家具,又是土坯房,风一吹,窗户纸还要轻轻摇一摇,二爷一个堂堂大齐皇子,怎能住这样的地方。若是传出去,怕是又要掀起一阵风浪来。 二爷细细品茗,并不理会苏子谦的问话,只瞅了眼窗外道:“天色不早了……” 只这一句,就没了下文。苏子谦一脸无奈,天色不早了是要回要留?二爷也没说清楚,他又不好直接去问,只能点点头道:“是不早了……要不,属下去叫了车来?” “不必了,爷今晚就宿在这里……”二爷边说边站起身来,她过怎样的日子,他也想体会体会。 屋外霞光万丈,西沉的太阳挂了最后一抹笑脸,偷偷看着世间的一切…… /p> 风过处,池塘的蛙声随风而散…… 于此同时,村里也瞬间热闹了起来,劳累了一天,吃罢了饭,女人男人们都各自聚在墙角消遣,孩子们追逐着,嬉闹着,好不热闹…… 安安受伤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般的传开了,尤其是苏子谦和二爷来村里的事情,更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众说纷纭…… “姑娘,他们是不是不走了?”云雀一脸忧色,这两个人,又是吃又是喝,也不说正事儿,晚上若是宿在这里,可怎么办。 家里能住人的统共就两间房子,那一间,自打黑鹰走后,再无人住过,床又小,也住不下两个人…… 再说等会子她和高香寒还要去酒楼帮着大喜嫂子她们打烊,去的晚了可是不行的。 高香寒搂着安安讲故事,抬眸,迟疑了一下道:“你去和他们说,就说我要去酒楼打烊了,想请二爷过去,一并去瞧瞧。告诉了他们,你再去找孙二爷家的马车过来。” 留宿?她可没想让他们住下,一来没地儿可住,二来,孤男寡女的,天知道别人嘴里要说出什么好的来。再说了,谁知道那二爷半夜里会不会来个什么霸王硬上弓之类的举动,她可消受不起…… 云雀轻快点了点头,三步两步出了屋去。 “姑娘,这二爷……”钱妈妈坐在炕上为安安缝制小衣裳,抬眸迟疑的说了一句。她总觉这二爷不一般,尤其是待她家小姐,更是不一般的很,这其中会不会…… 毕竟她家小姐已经失忆,或是先前就见过面,只是她不认识罢了,再或者,他就是安安的…… 她不敢再往下说,更不敢往下想…… 高香寒看钱妈妈表情,心中一怔,幽幽道:“妈妈的意思是……” “我是想说,姑娘先前是不是认得这个二爷,若不然,他为何这般帮衬着姑娘?”钱妈妈压低了声音,探过半个身子来。 高香寒浑身一冷,对呀!她怎么就忘记了她没有原主记忆这会子事情。若是这二爷先前真是这原主的故人,那他岂不是知道她的身份? 坏了坏了,若是他知道,那高家岂不是身处危难?尤其是她,若是他一时不爽,揭发了她的身份,她可就没命了…… 心中不由一寒,说话不觉也有些打颤儿:“若是这样……那咱们岂不是很危险……” “恩……是很危险……”钱妈妈眉头一皱,若是这二爷真是安安的生父,那他应该不会出卖他们,只是,若他不是呢…… 似是听出了高香寒口中的不安,安安伸出小手,轻轻摩挲了摩挲高香寒的脸颊,安慰道:“娘……不怕怕,有安安呢。” 高香寒心中难受,忙搂紧了安安。她可以死,可坚决不能连累安安,他还那么小,才开始接触这个世界,他是无辜的…… 心念一动,不由想试探试探二爷。 “安安,娘要去酒楼帮着狗子哥哥他们了,安安要乖乖跟着钱奶奶哦。”高香寒在安安的额上轻轻吻了一口,心中格外甜蜜。 “那娘要早早回来哦……”安安也扬起可爱的小头颅,撅着粉嫩的小嘴唇,在高香寒的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高香寒不敢耽搁,忙将安安托付给了钱妈妈,自己起身换了件禾鸀色的小衫,拢了拢头发,这才出了屋门。 &n bsp;二爷和苏子谦已经站在院里,此刻正在葡萄架下乘凉。听见脚步声,二人回眸,见高香寒正站在傍晚的夕阳里,微风轻抚,秀发清扬。眸光如水,如天边的第一颗星子一般,浅笑间,掀起点点涟漪,尤其是这一抹禾鸀色衣裳,更让她清新自然,如出水芙蓉一般。 二爷不觉看痴,这般结合的天衣无缝的美,让他心醉不已,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二爷,马车来了,咱们走吧!”听着门口吆喝马车的声音,高香寒朱唇轻启,幽幽说了一句。 二爷还在愣神,压根没听见这一句,更没听见什么马车的声音。只睁着眼睛,直直瞅着高香寒,渀佛世界静止了一般。 高香寒见他这般光景,不觉心中嗤笑。果然好色……不过心中又有些小小骄傲,好在证明她还有些礀色。 苏子谦虽然也有些看痴,但他却立刻回过神来,迎着高香寒的眸子,面露尴尬,忙轻推了一把二爷道:“爷,该走了……” 二爷被苏子谦这么一推,才渐渐回过神来,黑着脸闷声道:“走吧……” 孙二爷和云雀已经站在了门口,这两年,为了晚上去酒楼方便,高香寒一直雇着孙二爷家的马车,一个村的,用着也方便些。 “麻烦你了,孙二爷……”出了门,高香寒客气的问候了一句。 “不麻烦,快上车吧!” “二爷请……”高香寒做了个请的礀势,二爷倒也不推辞,迈着大步先上了车去。 高香寒腹诽,果然是没有一点儿的绅士精神,都不知道女士优先…… 四人轮流上了马车,这马车倒是十分的宽敞,平日里大喜媳妇她们都是一并坐在车上的。四人坐在车内,并不拥挤。 只不过到底是村里的马车,宽敞归宽敞,却十分的简陋。里面并非丝绸包裹,只是一般的粗布,上面的座椅上也铺着些打了补丁的破垫子,里面装的羊毛也从内戳出来许多来,显得颇为寒酸。 想着二爷与苏子谦锦衣玉食,出门必不会坐这样的马车,这下也算是委屈他们了。 那二爷坐在上面,紧紧皱着眉头,似是如坐针毡一般,看的高香寒失笑…… “二爷……我听说京都有个一品绣坊,里面绣娘做出的活计,都是给王宫贵族送的,可有此事?”高香寒面色淡然,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rs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二爷受伤 云雀不解,她家三小姐分明就知道一品绣坊,先前蓝秀儿还为这个求过她的,她怎还要问二爷,刚想答言,手却被高香寒轻轻捏了一把。[txt电子书免费下载全集全本完结.txtshuji.] 云雀愣了一下,旋即闭了嘴。 “哦……确实有个一品绣坊,宫中的绣品皆处于此绣坊。”二爷答了一句,又疑惑道:“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高香寒嫣然一笑道:“只是听我家一个远房亲戚说起过,我那亲戚在京都高府做工。去年她来瞧我,还送了一块帕子给我,说是高府的老夫人赏赐的,那做工就是出自一品绣坊的,照二爷这么一说,这帕子也算是个稀罕物件,我自当好好保管才好。” 言语间,她却不住望向二爷。看他脸色,似乎并未任何异常。难道,是她想多了?原主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二爷? “哦,你所说高家可是京都高国公家?他是朝廷元老,赏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二爷淡淡答着,在他心中,一块绣的帕子,并不稀奇,比那个好的东西他都不肯多看一眼。 倒是苏子谦,怔怔看着高香寒,若有所思…… 高香寒心中诧异,他果然是知道高国公家的,不过钱妈妈和云雀先前并未曾见过他。 云雀一脸喜色,见二爷提起国公府,不免高兴,一高兴,也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急急问道:“二爷可去过国公府?公爷和夫人可好?大少爷他……” 一语未了,脚趾忽的一阵疼痛,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许多。原来高香寒见她嘴上没个把门的,忙提醒她住嘴。 “云雀,苏大少爷可是答应要收下你这个妹妹了,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苏少爷才行。”高香寒暗自镇定了下来,忙笑着打了个岔儿。 云雀惊了一身的冷汗出来,恨自己多嘴多舌,忙讪笑着望向苏子谦浅笑道:“大少爷,云雀真是三生有幸的很,谢谢大少爷成全。” 二爷暗自诧异,看来这云雀对国公府十分的熟悉,提起国公府,她竟然十分的兴奋,还提及高国公和国公夫人,就连高家老大她似乎都熟悉的很。 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好好查探查探才好,若是她们真与高家有特殊关系,那这事儿,怕是不好办…… 正想着,却听马一声长嘶,车身忽的往后一扬,猝不及防,高香寒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小心……” 差一点就要撞在车后的粗木车柱上,亏得二爷纵身扑了过来,压在了她身下,才未伤及头部。 她只觉身后软软的,安下心神,回眸间,二爷的大半个身子正与车柱来了个亲密接触,他轻蹙眉头,看来应该撞的不轻。可虽如此,他的两手却紧紧的搂在她的腰部,不让她跌过去。 “二爷您没事儿吧!”心里暖暖的,却又抽疼了一下,若不是为她,他又怎会被这**的大木柱子撞到。刚要扶起他来,却见二爷红着眼睛,反手一抱,已将她压在身下。 “快趴下” 高香寒正不明觉厉,听到这一声惊呼,她本能的侧身趴在了车厢内,又见云雀也面色煞白的被苏子谦按在车厢内,捂着脑袋哇哇乱叫。 “嗖嗖”两声,两道寒光闪过,高香寒侧过眸子望去,两个寒铁做成的利器已经扎在了车厢上,接着车内有些昏暗的光亮,格外骇然。 不对,难道是遇到歹人了?警觉间,不禁又望向了二爷,于此同时,苏子谦已经从车内飘了出去。 “来者何人?胆敢在此撒野,快快报上名来……”苏子谦的声音此刻极具穿透力和杀伤力,车外已经厮杀声一片…… 天哪,果然是遇到歹人来?为财还是为了人?高香寒脑子里乱混混的,若是死在这里,安安可怎么办?真是出门没看老黄历,后悔死了…… “记住,千万别出车门。”二爷眼神阴冷,丢下一句,也跟了出去,身形十分敏捷,速度之快,让高香寒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你……”本想说声让他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却也没说出口来。 孙二爷哇哇乱叫的滚进了车内,吓得瑟瑟发抖,两股战战,一个劲的叫嚷着:“别杀俺,别杀俺……”马儿受了惊吓,惊的蹬蹄子长鸣,高香寒与云雀在车内颠簸着,连坐都坐不稳。 “孙二爷,您老别害怕……”当务之急,先得安慰住他这个车夫,否则就是想逃跑都没个车夫。 “杀人了……”孙二爷依旧抱着头,喊了两声,晕了过去。 “姑娘,你没事儿吧!”云雀扯着车上的窗棱,往前摇摇晃晃几步,来扶高香寒。 “我没事儿,你可知外面是什么人?” 高香寒望向窗外,接着才沉寂下来的夜色,只见外面七八条着黑色精装的大汉手持三尺利剑,正围着二爷和苏子谦,山风过处,树叶沙沙作响,越发显得二爷与苏子谦势单力薄。 这里正好是一段无人山路,想要找个人帮忙都难,看来他们必定是事先查看好的,若不然,定不会如此的准确无误。 只是,他们是冲着苏子谦来的还是二爷来的,却一点不知…… 再看二爷和苏子谦,面对这些黑衣大汉,倒看不出慌张来。二爷黑眸冷光四射,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哼一声道:“这回,你们倒是消息灵通的很,一帮蠢货,原来也有精明的时候。” “二爷过奖,不过我劝二爷还是乖乖交出账本,免得我们动粗,伤了二爷可就不好了。”其中有一冷眸男子回了一句。 “这声音……”高香寒心中一怔,立刻俯身隔着窗细细往外看去。目光过处,其中有一男子,竟是左手拿剑,右臂末端,包着黑乎乎的带子,并不见左手。 “黑大哥……”高香寒心中一紧,这人,绝对是黑大哥。两年未见,没曾想,再次相遇,竟是这般景象。还有那方才说话之人,定是那日‘救命恩人’。想着那日为了救下他们二人,她差一点落入官府之手,心中一时感慨…… “姑娘,那人……”云雀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也看出了端倪来,颤声问了一句。 “嘘……”高香寒忙捂了云雀的嘴,此时身处危险,若是发。出声音,必然会招来灾祸,她不能让二爷分心。 细细想来,每次遇见黑大哥与那位‘救命恩人’,似乎二爷都在河沿镇上,莫非…… “账本?就你们也配?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账本,除非我死,否则他休想……”二爷眼神冷冽,袖中忽的多了一把折扇,再一看时,二爷右手边的一位大汉闷哼一声,啪一声‘砸’在了地上,一摊血迹迅速从黑衣人身下晕染开来,看的人浑身一冷。 “啊……”高香寒和云雀浑身一紧,二人几乎同时将刚要惊呼出的声音,硬生生吞进了肚里。 “杀人了……”云雀嘴唇颤抖,脸色惨白的盯着高香寒,几乎哭出声来。 高香寒用力握拳,也是浑身颤抖的厉害,轻轻揽了云雀过来,拍了拍她抖如筛糠的身体。 外面已经厮杀声一片,只是她的脑内已经一片空白,听不见一丁点儿声响…… 不知多久,四周忽的寂静了下来,仿佛世界静止了一般,静的让人害怕。 “二殿……” “嘘……”二爷冷着眸子,轻轻摆了摆手。 “您没事吧,属下来迟了,请您责罚。”十五六个身着华服的男人恭恭敬敬立在车外,像二爷请安。 “爷没事,你们且回去吧……”二爷怕身份泄露,忙屏退来人。 “爷……您的伤……”苏子谦一脸忧色,看了看二爷的右臂。 “不必多言,爷没事。”二爷绕过苏子谦,走至马车前。撩起车帘,见高香寒与云雀二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孙二爷也晕死在车上,没有醒来的迹象。 二爷心一紧,眸中多了一丝疼惜。本以为事情做的机密,没成想暗影堂的人这次居然这么精明,找到了这里。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他与她的关系?心中一时隐隐不安起来…… 上了马车,轻轻伸手拍了拍高香寒颤抖的肩膀,本想来看看她和孩子,却让她受了这么大惊吓。 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快起来吧,没事儿了。”言语轻柔的像天空的白云一般,目光愈发温柔。 高香寒暗暗吸气,驱赶着心中的恐惧和担忧。总算他没事儿,若不然,她如何能安心…… “云雀,没事儿了。”不敢往窗外望,怕看见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冰冷的像石头一般,让她每个午夜梦回,无法坦然。 “吓着了吧!”二爷黑眸如星,紧紧盯着高香寒,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惜。 高香寒扶着云雀缓缓坐直了身子,腿还在轻轻颤抖着。 “我没事儿,二爷和苏大少爷可好?”压了心里的惊恐,轻轻望向二爷和苏子谦。 苏子谦正在掐孙二爷的人中,他额上满头的大汗,锦袍也贴在了后背上,湿了一片。再看二爷,脸色有些灰白,气息紊乱,看来方才一顿大战,也是筋疲力尽。 忽的,她眼神定格在了二爷的右臂上,他牙白色的锦袖上,渗出了殷红色的血液。 “你受伤了……”一声惊呼,她完全顾不得男女之嫌的扑了过去。rs 第一百三十六章 柔情似水 “我没事,不过是划破了点皮肉罢了!并无大碍。”二爷眸中如三月桃花,暖暖的,染红了月色。 他这一次竟没有以“爷”自称,不知是想拉近与她的距离还是不想太过生分,竟用了个‘我’子,听着倍感亲近。 没事?怎么可能,他分明就受了很重的伤,右臂上的牙白色锦袖被利器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茬口出皆是鲜血,伤口还在汩汩的往外流血,血水涌出,浸湿了大半个袖子。 “二爷,您的伤口都流血了”云雀苍白着脸颊,惊呼了出来。 高香寒心中无端跟着颤了一下,皱着眉头,紧咬着下唇,目光痴痴的盯着那一道丑陋无比的伤口,似乎这伤口是在她胳膊上一般,疼的钻心,锥心蚀骨。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语气温柔的像个小媳妇一般,那么的自然,就像久别的情人,温柔的絮语。又有一丝丝的嗔怪,怪他不够小心,弄伤了自己。 伸手,轻轻的拉过了他受伤的胳膊,鬼使神差的贴上红唇轻轻吹了吹,还未语,双颊却不自然的涨红了起来。 二爷被这柔柔的清风吹的心中泛起了一阵阵涟漪,如徜徉在开满荷花的花池中一般。似乎臂上伤口的疼忽的一下就消失不见,浑身神清气爽,让人又回味无穷。 女人的温柔,他不是没有感受过,只是那些温柔都是为了刻意讨好他。而她这般的柔情,仿佛能将他融化一般,来的那般自然,发自真心。 眼眸柔柔对上她的眸子,与高香寒对视片刻。 “二爷且忍着疼,我替你包扎。”收回目光,拿了随身携带的帕子,却发现太短太薄,似乎止不住这涌出来的鲜血。 “我这里还有。”云雀忙忙凑了过来,拿了自己的帕子,两条帕子接在了一起,虽然足够长,可他胳膊上的伤口实在太深,单凭两条帕子,根本就止不住血。 “我这里有药。”苏子谦叫醒了孙二爷,转身从腰间掏出一个五彩小瓷瓶子,十分的精制可爱。 “有劳姑娘了,敷上此药,便可止血。” 高香寒接过瓶子,慢慢打开上面的木塞子,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轻轻撕开二爷伤口边上的衣袖,将药粉细细洒在流血处,只片刻功夫便止住了血。看来这止血药果然是上等东西,效果立竿见影,比现代的云南白药似乎还要管用。 二爷一脸淡然,似乎看不出一丁点疼痛来,真不知道他是铁打的还是故作冷静。 轻轻将帕子缠在伤口处,打了个结儿,才算大功告成。 “好了,到了酒楼内,我再去叫大夫来瞧。”高香寒长舒了一口气,好在没伤及筋骨,若不然,他这条胳膊还不残废了。如此俊美一个男人,成了残废,多可惜,那还不让他那些女人伤心欲绝。 想到此,心中竟如醋一般,酸酸的…… “嗯,就这样吧!不必再找大夫瞧了。”二爷若无其事的活动了活动手臂,淡淡回了一句。这是她包扎的,上面还有她的帕子,如何舍得拆掉让大夫瞧。 高香寒不明觉厉,又急急劝了一句:“那怎么行,还是给您找个大夫吧!若是往后伤口不能愈合,可如何是好……”高香寒絮絮叨叨一顿说,听的云雀都哑然…… 二爷扶额,这女人,还真是啰嗦的很,不过心中又暖暖的,好歹,她这是关心他…… “二爷……要不,先回府去?”苏子谦一脸忧色,明显不放心,方才二爷若不是为了拼命护住马车,不让暗影堂的人靠近。凭着暗影堂那几个人,又怎会伤得了他。 心中更觉二爷与高香寒关系不一般,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能不顾性命…… “不必了,先去酒楼瞧瞧。”二爷微微侧身,又坐回了原处,只是嘴角莫名带着一丝浅笑,似是在回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 苏子谦无奈叹了口气,只能由着他去…… 云雀与高香寒相互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去酒楼,果然是淡定的很。 孙二爷战战兢兢的缩成一团,一言不发的坐在车厢内。他活了五十多岁,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吓人的事情。亏得他没有心脏病,要不然,早就跟了阎王爷去了。 高香寒起身,忙去拉了孙二爷,若知道出这样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叫了孙二爷出来,让他老人家跟着受惊吓。 “孙二爷,没事儿了,咱们先去酒楼吧!” 孙二爷脸色苍白,回头见识高香寒,心中才放松了些:“可是吓死俺了,俺活了这么大岁数,可还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呢!” “老伯,真是抱歉的很,让您受惊了。这点银两,您老打点酒吃,压压惊。”苏子谦从腰间掏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塞进了孙二爷的手心内。 孙二爷抬眸看着苏子谦,微微一怔,又暗自掂了掂手内的银子,脸色方好了许多:“那多谢苏大少爷了。” 他到底也是有些见识的老人,今晚这些人,分明就是冲着苏大少爷和这位叫二爷的人来的。苏子谦这点银子,一来是为了封口,二来,确实也见他年老,受了惊吓,安抚他的情绪罢了!这银子,他推辞不得。 因见孙二爷吓得不轻,苏子谦便主动请缨驾车。 “二爷,方才那些人是什么人?不会是山贼吧!”云雀紧挨着高香寒坐着,想起方才的事情来,还有些后怕。 “看样子,应该是山贼……”孙二爷好歹拿了二十两银子,怎么着也得替二爷说说话。 高香寒暗自揣摩,她可以肯定,黑大哥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山贼,二爷是从京都来的,那这帮人应该也是从京都跟过来的,他们与二爷之间应该有什么利益关系才对。 想着那次黑大哥受伤,莫非…… 心中一寒,想着黑大哥失去的右手,还有那晚她救了黑大哥和‘救命恩人’官兵突然来查,第二日恰好苏子谦又第一时间来她家中接她去府中瞧伤,这其中总有千丝万缕,似是无关联,却分明又有关联。 这一切若真是二爷所为,那他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是好是坏,一时间,又搅和她脑子里乱哄哄的,理不出头绪来。 二爷斜睨着高香寒的表情,见她微微皱起眉头,白皙的面颊上多了一丝寒霜,不知,她究竟再想些什么…… 无心猜人心,此刻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停了马车,狗子一溜烟的迎了出来,每日他下了私塾,都要来酒楼帮忙。 “姑姑,你来了。” “狗子……”高香寒轻声一笑,迎上了狗子。两年间,狗子已经长高了许多,再不是那时的毛孩子,尤其是上了学,有了些学识,说话也不似先前那样,时不时的还会咬文嚼字,阮家娘子很是以他为荣。 “苏大少爷……”狗子见是苏大少爷驾车,忙过去施礼。 “苏大少爷和二爷是来看看酒楼生意的,你进去先将二楼雅间收拾出一间来。”高香寒吩咐了一句,狗子应了一声,急急上了二楼去安排。 上了二楼,阮家娘子和大喜媳妇已经泡好了茶水,端来了糕点招待。 几个雅间基本都有人,楼下也是吃饭的人,生意看着倒是很好。 几人见了礼,大喜媳妇偷偷低声道:“妹子,他那胳膊是咋了?” 二爷胳膊上的伤口太过明显,他们都看在眼里。 “没事儿,回头慢慢告诉你。”高香寒偷偷看了一眼二爷,见他神色淡然,也不看酒楼的装潢风格,更不吃茶吃糕点,似乎对这里并不十分的上心。 他可是酒楼的最大股东,没理由不上心啊…… “栓子,你快去拿了账本过来。”高香寒悄悄吩咐一句,他不看账本,她心中总觉不踏实,更没有成就感。 这两年多的努力,其中尔虞我诈她都能面对自如,就是为了年终的时候,能证明女人和男人一样,并不比男人差。只可惜,他似乎并不肯给她这个机会证明。 “你们先去忙吧!不必都在这里。”二爷喝了一口茶,开口道。 “那二爷您慢用,俺们先去忙咧!”大喜媳妇憨憨一笑,带了阮家娘子和一众媳妇走了出去。 “二爷,这是账本……”蓝栓子拿来了账本,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这是这两年的进出帐,二爷您先过目。分红都给您留着呢,等你离开的时候,一并带走。”高香寒移步桌前,拿了算盘过来。 二爷眉头一皱,这女人,果然是不懂他的心,若是真为了这点儿钱,他也不在着偏僻小镇上建一个酒楼了。 “先放着吧,爷过会子看。”用手狠狠合上了账本,拿眼瞅了瞅雅间的格局:“嗯……看来你在这酒楼没少用心啊!这香……可是梅花之香?” 雅间内一股淡淡香味,二爷闭眼轻吸一口,很是舒服。 这间雅间装潢风格就是以‘梅花’为主题,高洁清寒,桌椅上的雕花皆是枝头红梅,灯笼、香炉、酒杯、茶具等物,全是梅花形状,自然所焚香料,亦是梅花……rs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二爷耍赖 “二爷喜欢就好”高香寒浅笑,心中暗自得意,这装潢风格在整个河沿镇再找不出第二家来,这可是她的杰作,若说不好,她定然不给他好脸色看的。 “账本就不看了,至于分红……你且留着用吧!”二爷背着手坐回原处,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留着用?没搞错吧!他若不是为了压榨她的劳动力,又为何要巴巴的投资开了这间酒楼?想着他先前的‘奸诈’,心中不觉多了几分‘警惕’。 栓子也惊的睁大了眼睛,掏了掏耳朵,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他是账房先生,自然知道这酒楼一年能赚多少。这酒楼一年的纯利润那可是**百两,刨去分给高香寒的三成,那还有五六百两,两年就要上千两银子,上千两,他竟不要? 呼呼……这也太…… “二爷,无功不受禄,我只要我当初说好的三成,余下的,您还是带走吧!留在我这里,我心里不安。”高香寒嘴里连连辞让,若是先前,她或许会立刻欣然接受。可两年间,她亦成熟了不少,再不会那般不知深浅。 二爷面色一黑,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给她点银子让她和孩子日子过好点,她倒是不肯领情,真真是白白浪费了一片心。罢罢罢,她若不识好歹,那又何必迁就! “既如此,那好……那今儿个晚上,爷便将这账目好好的算算清楚才行……”嘴角不自觉的又扯出了一抹坏笑,觑眼看着高香寒,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的高香寒心里直发毛。 这眼神……怎么看怎么猥琐…… 晚上?都到了镇子上,难不成他还要赖着不走…… “……那好,二爷只管将账本带去看。若是有对不上的地方,我叫栓子去对……”高香寒急急想将他推走,忙笑着说了一句。一抬眸,却见二爷正黑青着一张脸看着她。 高香寒看着这张脸,着实吓了一跳…… 又没要他银子,黑脸做什么? 苏子谦和栓子看着二爷的脸色,二人面面相觑,心中诧异…… “这账本爷就在这里看,不懂的地方,你解释给爷听……”二爷声音低沉,却一丝一毫的不容别人质疑,有的只是服从。 什么人呢!有账房先生不用,非得麻烦她。过会子就要打烊了,家里还有安安等着她照看呢!麻烦精…… 心中各种不满,一遍遍的腹诽,嘴上却又不敢顶撞,只能稍露笑容道:“行,那二爷看吧,我先去厨房帮忙,酒楼稍后就要打烊,还有许多活未做完。二爷若有看不懂的,只差人叫我一声。” 言毕,便兀自带了栓子出了雅间,往厨房去。 “这女人……”二爷只觉心里一阵堵得慌,她就这么急着赶他走?他都伤成这样,竟一点都不知疼惜。 “……二爷,若不然,先去府中养伤吧!”苏子谦看在眼里,低声询问了一句。 “不用,你且交代下去,让你手下的人随时警觉着,爷今晚就要在这里……”眼眸一沉,他就不信了,他能弄不明白她的心? 苏子谦见二爷眼底的坚定,如何敢多言,只拱手道:“属下遵命……” “高家媳妇,苏家少爷咋来了?你们……”翠花娘洗着碗盘,贼笑着问了一句。 高香寒心里闷闷的,一边拿着抹布擦灶台,一边立起身来道:“翠花婶可别乱说,那苏大少爷与二爷是这间酒楼的正主儿,当年开酒楼,都是他们出的银子。如今他们来,不过是为了看看酒楼生意如何,没别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啊,俺们还以为……”翠花娘和苏家媳妇相视一眼,偷偷笑着。 亏得这间酒楼,她们这些媳妇才能有个干活的地方。高香寒也是个大方的,逢年过节,必然会发红包,她们对高香寒,这两年也都是言听计从,好的不得了。 “你们呐……就是爱瞎想。俺家妹子可是一心都在这酒楼上,那有心思想那些事情。若是但凡有一点儿心思,还不早嫁了人咧……”大喜媳妇洗着菜刀,嗔声回了一句。 大喜媳妇一身素蓝色对襟小衫,略施粉黛,脸色莹润,两颊也丰盈了许多,比先前颇显年轻。有了银子,儿子又有了些出息,心情好,自然就显得年轻。 “这话说的不差,就俺家妹子这长相,这品行,找啥样的没有……”阮家娘子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听的高香寒有些心烦意乱。 也不知怎地,两年多了没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如今被她们提起,瞬间有些不能淡定,心乱如麻。 天煞的,也不知是那个王八蛋干的好事,把个好好的姑娘一下子给变成了众人唾弃的弃女,还带着个小包子。来这里三年多了,也不见来寻…… 坑害人至此,指不定那王八蛋如今还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的呢…… 女人那个不盼着能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相伴左右,到老了也是个伴儿。只是,能对安安好,对自己真心的男人,真是不好找。 除了李铁柱…… 憋着一肚子气,收拾完了厨房,待客人走后,又将上下楼的卫生打扫了一遍,酒楼正式打烊。 “大嫂子,今天辛苦了。孙二爷的马车就在门口,你们先上去吧!”将大喜媳妇等人送上马车,高香寒暗自叹气,楼上还有尊大神,还得去打发才行。 “姑娘,那你呢?”云雀从窗内探出头来询问,心中不安的紧。 “你在车里安心坐着,我去去就来。” 言毕,便一径上了楼去。 灯下,二爷和苏子谦正说着话,桌上的账本一页未翻动,还是那会子送过来时的原样。 看来他压根就没看账本,既然不看,还坐着干什么?高香寒心中嘀咕,真不知这人是怎么想的,受了伤,就该回苏府去好好歇着,何必呢…… 心中自知,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二爷账本看的如何了?可有疑问?” “哦……咳咳……”二爷见高香寒入内,面上稍有些慌张,旋即又立刻镇定下来道:“看了些,至于问题,倒也没发现……” 苏子谦干咳两声,这二爷还真是张口就来,分明就一页未看,还装的有模有样。 高香寒看苏子谦的样子,就知二爷定是撒谎。也不戳破,只绕过去吹了窗边灯笼内的油灯,道:“既然这样,二爷明日再看可好?天色已晚,酒楼也打烊了,各位嫂子们也都坐了马车要回去了。” **裸的逐客令,二爷不可能听不懂。 “哦,既然打烊,那就回吧!”二爷口气淡淡的,站起身来,回身对着苏子谦道:“子谦,拿了账本。” 高香寒暗自高兴,还算是‘识相’,倒是省的她费心了。 “二爷请”心中高兴,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可到了门口,她却瞬间傻了眼。二爷领着苏子谦竟然上了马车,揉揉眼睛,没错,就是上了马车…… “二爷……”高香寒急急的追上了马车:“您……您不回苏府?” 二爷一脸无辜,瞪着眼睛挑眉道:“账本还未看完,自然要去你那里,若有对不上的,还要‘请教’你呢!” 什么什么?看账本?没搞错吧。方才在酒楼,那么长的时间,他都一页未翻过,回去看?笑话…… 正要开口说话,却听翠花娘笑道:“这可好咧!苏大少爷、二爷可是稀客,去俺们村里好好住几日,俺们也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是咧是咧!俺们村里人虽说没啥好东西,可俺们山里的风景可是不错,二爷和苏大少爷可得好好去转转。”苏家媳妇又加了一句,谁都爱巴结人,苏家是大户,自然要巴结好。二爷又是酒楼的大老板,更是不敢怠慢。 高香寒扶额,这帮人…… 二爷嘴角露出了一抹贼笑,怔怔瞅着高香寒。 罢罢罢!住就住吧!住一宿,还能死人不成? ………… 一路上,高香寒一直板着个脸,二爷倒是自在的很,又是和大喜媳妇她们说话,又是与狗子讨论学文,说的不亦乐乎,看的高香寒心中更是气闷的紧。 “姑娘……让他们住哪个屋?”云雀小声叹了一句,就两间房子,怎么住。 “住猪圈……”高香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后院不是有猪圈吗,让他们住好了。” 明明就两间卧房,他又不是没看见,还非得去住,这不是为难她是干什么。 云雀愕然,猪圈?猪圈怎么住人…… “就那间小屋,能住就住,不能住就算了。”言毕,又觑眼看了一眼二爷,正好与他的眸子不期而遇…… 他似乎能窥探出她的心思一般,笑的颇有深意…… “二爷,您在京都是做啥的?咋这有钱?”翠花娘见二爷和苏子谦与她们说话,全然没有架子,不自觉开始打听起人家的家事来。 说实话,高香寒也想知道,这二爷到底是何身份,如此威武霸气。 “哈哈哈……不过是个生意人罢了,没什么特别的。”二爷笑的爽朗,回了一句。 “那您成家了没?看您长的这么俊,肯定成家了吧!”翠花娘得寸进尺,开始了查户口的节奏。 这一句,问的二爷满头黑线,脸色颇显尴尬:“这……” “咳咳……”苏子谦偷笑,差点没让口水噎着。rs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故意 看他那吞吞吐吐的模样,一准儿是成亲了…… 高香寒不自觉的撅起了嘴巴,心中竟隐隐的有些吃味。这些臭男人,个个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见一个爱一个的主儿。 如此想着,不觉发狠的又狠狠瞪了二爷一眼,别过脸去,再不看他。 二爷眼角余光见她不喜,自己生闷气的模样更是可爱,心中不自觉的又多了些怜爱之意…… 高家,安安正躺在钱妈妈的怀里打盹儿,方才吃了周大夫送过来的药,换了头上的药,这会子,身子也觉清爽了些。 “……安哥儿,往后你可得离屎蛋远远的,可别让钱奶奶为你担心。”钱妈妈搂着安安,一手摇着蒲扇,软语嘱咐着。 安安懂事的点了点头,抬眸,一双眼睛晶亮:“钱奶奶,我知道了,您放心。” 说话像个小大人一般,让钱妈妈心里暖暖的。不由伸手爱抚着安安的头顶的黑发,连声赞道:“安哥儿就是乖,这村里,可再没有安哥儿这么招人疼的孩子了。” 安安歪着小脑袋,眼睛忽闪忽闪的,小脸上满是笑容:“娘说,安安大了……要孝顺您老……” 奶声奶气的,可钱妈妈听的却已经眼中氤氲,这么小就这般懂事,真不愧是国公府的孩子。若是国公爷与夫人瞧见了,还指不定会爱成什么样呢! 只是……这孩子命苦,投生了个富贵人家,却没那富贵人的命。也不知道国公爷与夫人是怎么想的。都三年了,就算是真有气,或是真对高家不利,怕是也早过了风声了! 他们就这般的铁石心肠,不来看女儿,总该来看一眼这么可爱的外孙儿吧! 一滴老泪滴在了安安的小脸上,让小包子惶恐不安,忙伸了小手替钱妈妈擦着泪水,哄着钱妈妈道:“钱奶奶不哭……” 听到此言,钱妈妈心中更是酸楚的很,立刻抹着眼泪连声道:“奶奶没哭,奶奶不过是风吹了眼睛。安哥儿乖……有安哥儿在,奶奶不会哭……” 一老一小正说着话,门外忽的响起了马车声。 “谢谢孙二爷,麻烦您老了……” 安安听到这一句,大眼睛立刻晶亮,一咕噜从钱妈妈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站在炕沿边上伸着脖子往外望去:“娘回了了……是我娘和不不(姑姑)回来了……” “安哥儿,仔细别摔了……”钱妈妈忙过去一把搂了安安,怕他从炕沿上摔下去。 “二爷,苏大少爷请……”送走了大喜媳妇她们,高香寒一脸不悦的引着二爷和苏子谦进了屋里。 二爷倒也不客气,倒似在自己家中一般,一脸的自在。 真是厚脸皮……高香寒腹诽了一句,可是没法子,谁让那些个多嘴多舌的女人们殷勤的邀请他过来‘住’几天,邀请了又不让他们住她们家,真是不厚道的很。 他不是喜欢看账本吗!干脆让他看一晚上的账本好了…… “二爷,今晚就委屈您在这屋里看账本了……”高香寒引着二爷进了堂屋,点了一盏灯,擦好了桌子,拿来了算盘。他既然爱看账本,就让他看个够。 二爷站在一旁看着她做好这一切,不由面色一黑,这女人……还真是会抓人小辫子,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想在她家过夜。这下可好,反倒成了她的借口。 苏子谦看着二爷的面色,不由憋着笑。他家二爷还从未被人整过,来河沿镇上,倒是被个小寡妇三番五次的戏弄,他却也不生气,真是好笑的很。这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这女人有这样的本事了。 若是回了京都,将这所见所闻说与旁人听,他家二爷这一世的‘英明’只怕是要付诸流水咯…… “娘……”安安见他娘还不来,不由大叫了一声。 “二爷,我先回屋去看安安了,若是您有看不懂的,直管叫我……” 语毕,不等二爷回话,她已带了云雀急急的出了屋去…… “这女人……”二爷叹了一口,此刻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让他最贱,偏偏说了是要来看账本。这下可好,被人逮了话柄,将了一军,真是活该。 苏府的大床不睡,却来这里坐冷板凳…… 气恼的一屁股坐在了半旧的木板凳上,冲着苏子谦道:“还磨蹭什么,拿出账本来给爷瞧……”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苏子谦哑然,憋了笑从怀内掏出酒楼账本,恭恭敬敬放在了桌上:“爷……您今晚果真要看这个东西?” 这话虽然是询问,可怎么听怎么像是幸灾乐祸…… 二爷没好气的一把合上了刚刚打开的账本,瞪眼道:“看看看……今儿个晚上全看……”顿了顿,又气急道:“你……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看……” “噗……”云雀在堂屋门口听着,不由捂着嘴失笑。还是她家姑娘厉害,要不然,今儿晚上可怎么睡…… 抬高脚步悄悄回了卧房,高香寒正搂着安安洗脚。 “……如何了?”高香寒努了努嘴,赶紧询问堂屋里的情况。 “正看账本呢……”云雀上前,嬉笑着将方才所听之言细细的告诉了高香寒。 高香寒听着,不由一脸笑意,心道:“谁叫他大晚上的不回苏府去,非要来她家打扰她的清净。想住下,没门,除非他乖乖滚回苏府去……” 钱妈妈心中不安,毕竟以她多年见识,那二爷绝非等闲之辈。如此待他,只怕他心里气不顺,若是来个报复,岂不是要后悔。 “姑娘,闹着玩玩便罢了!反正还有一间房,不若让他们歇了吧!”钱妈妈压低了声音,劝阻了一句。 “娘……是那位叔叔又来了吗?”安安歪着小脑袋,一瞬不瞬的盯着高香寒看。那叔叔他一次没见过,今儿个是头一次见,他可是他见过长的最好的人咧!比铁柱叔还要长的好。尤其是说话的声音,更是好听。 安安还不懂人说话的气势,二爷语气中的那种威严,在他心里,只能认作是‘好听’。 “要是叔叔来了……就让他和安安睡觉觉吧!”安安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高香寒扶额,这小兔崽子,也不知人家是好人坏人,竟然就要和他睡!还真是天真的很…… 尤其是这小兔崽子居然第一次见面就想着抛下她去和他睡,这也太伤自尊了吧!她这个娘当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个陌生人呢…… 心里莫名的吃醋,训斥道:“你头上有伤,快去和钱奶奶睡。叔叔今晚在东屋里住下,那里只有一张床,可是挤不下你这个小东西的……” 轻轻捏了捏安安的鼻尖,心中的醋意全无,取而代之的确实满满的爱意。 “那叔叔明天还在家里吃饭饭吗?”安安又歪着小脑袋,一脸认真模样的问了一句。高香寒差一点就捶胸顿足,这小兔崽子,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若是安安乖乖去睡觉,明儿叔叔就在家中吃饭,可好?” “好……”没想到这一句末了,安安竟然乖乖的侧躺在了炕里首,闭着眼睛,一副睡熟了的模样。 高香寒扶额,这还没长大呢,就气的他娘肝儿疼…… 莫非这小子喜欢那二爷…… 高香寒努力摇了摇头,她真是要疯了…… “姑娘,你这是?”云雀和钱妈妈见高香寒脸色一下欢喜一下忧愁,一下又似乎要抓狂一般,好生奇怪。 高香寒哭笑不得,只能道:“今儿个事情太多,我不过是有些疲乏,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哦”钱妈妈和云雀齐声‘哦’了一声,今儿出了安安的事情,她这个当娘的可是没少操心,也不怪她喊累。 “那二爷……”钱妈妈又提醒了一句。 “我去安排……”到底狠不下心来,一想到二爷也受了伤,还是让他住下吧! “云雀,你先去打了水,送到东边屋里去”顿了顿,又急道:“把那小床给收拾收拾,再拿了我的枕头和薄被过去。” 家里好久没住过人了,炸一下来了两个人,这枕头薄被子都不够用。 虽说如今是六月酷暑,可枫山村地处西山脚下,夜晚山风过处,不盖个被子,还有些寒意。 “那你?”云雀瞅了一眼高香寒,被子给了二爷了,她盖什么。 “你且去办吧!今儿晚上咱们挤一挤,凑合凑合。” 高香寒叹了一句,没办法,云雀是个大姑娘,总不能讲她的被子给了二爷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住吧!往后传出去,云雀可如何做人。钱妈妈年老,怕凉,盖的被子自然厚重,大热天的,年轻人盖着她的厚被子,还不热起来痱子…… 这一来而去的,似乎也就只有她的最合适。潜心里,她自然不想让他盖了她的被子,可是又一想,那次她受了伤,在苏府那些日子,她还不是一直盖着他的被子,这一次,就算是扯平了。 “哎,那我去办了……”云雀拿了个木盆,笃笃笃出门去打水。 待云雀做好了一切,高香寒才不情不愿的去了堂屋。 堂屋里静悄悄的,听不出一点声响来。既然是算账,怎么也听不见拨弄算盘的声响?rs!~! 第一百三十九章 留夜 “二爷……”轻敲了敲房门,低声唤了一句。(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二爷此刻正对着账本黑脸看着,心里懊恼的紧。听门外高香寒唤了一句,还以为是幻觉,叹了一句,并不去理会。 嗯……这屋里的人莫非死了,怎不出声了?高香寒恶毒的猜想,又唤了一句:“二爷,您若是困了,就先歇着吧!账本……明儿再看。” “爷……叫咱们歇着呢!”苏子谦站在侧旁伺候着,双腿早觉有些酸软。再加那会子大战了一场,精力有些消耗,此刻早已困倦不已。 二爷这才明白过来,这并非幻觉。 二爷眼中闪过了一丝丝意外,这女人……真是猜不透彻。缓步起身,旋即让苏子谦开了门,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二爷,天也不早了,今儿个委屈您在这里宿一晚。家里地方小,还请二爷凑合凑合吧。”高香寒怔怔看着二爷,心里又是一阵腹诽。 “小便小吧……”这一句,算是勉强答应住了下来的意思。 若不是安安求情,才不会让他们住下…… 领着二人去了东边卧房,云雀已经收拾停当,一张窄窄小小的木床,看的二爷和苏子谦瞪大了眼珠子。 不是吧!让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住这么小的床?怕是连腿脚都伸展不开! 屋里的陈设极简单,都是半旧的粗木家具。床边上还放着一个木盆,盆内盛这半盆水,应该是备下给他们洗脚用的。 “……酒楼不赚钱?”二爷心中闷闷的,看着这破败的房屋,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高香寒愕然,默了半响才道:“二爷不是看了账簿?这酒楼自然赚钱,每年也有**百两呢!” **百两?那这日子怎么还过到这个份儿上?破砖断瓦、半旧家具……一切都看着让他那么挠心挠肺。 “……既然赚了银子。你为何不将这房屋收拾收拾……”二爷皱眉,脸色越发青黑。 “二爷您有所不知,每年虽说**百两的赚。可我家姑娘拿到手的却并不多。七成都给您留着了,余下的三成。又要给这些干活的媳妇们分,又要养活几亩地,还要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还得给安哥儿攒点上学的银两,如此一分,如何还有富余……” 云雀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推,高香寒忙将云雀呵斥住:“住嘴……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又何用处?没得叫二爷听着笑话。” 真是多嘴多舌的很。她这些银两,许多都用在研究种子上,将来若是能提高粮食产量,造福一方百姓。也算功德一件,使点银子算什么,过的清苦点算什么…… 二爷沉默不语,蹙着眉头。这女人……日子都过到这个份儿上了,竟一点不肯动用他的七成收入。若知她是这样‘死心眼’的人,那会子还不如给她七成,这样她用的也安心些,日子又何至于如此清苦不堪…… 心中不免自责,却也颇为安慰。好在从此事可以看出她的为人。绝不是贪得无厌、唯利是图之人。如此为人,调教出的儿子,必然不会错。 “……二爷,床已经铺好了,被褥都是干净的,二爷只管放心用。”高香寒淡淡看了一眼二爷,旋即拉了云雀的手往门外走去,关了门,管他们二人如何睡呢! ………… “……爷,这……”苏子谦举目四望,这地方,比下人住的地方还不如,如何歇着! 尤其是那一张小床,看来今儿晚上他只能坐着凑合一晚上了。 “先凑合歇着吧……”二爷叹了口气,脱了鞋袜,也无心洗漱,往后一仰,躺在了小床上。 这床一躺上去,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怕一用力,就要散架一般。倒是被褥,撒发着一股幽幽的兰香,就像她身上的味道一般…… 回到房中,安安已经在钱妈妈怀中睡了个熟,今儿个摔坏了头,总归是没有精神,懒怠的动弹。若是往常,他必然会缠着高香寒讲故事,唱儿歌,有时候还要玩游戏,才肯乖乖入睡。 “他们呢……睡了?”钱妈妈将安安放在被窝内,坐在炕沿边看着云雀伺候高香寒洗漱。 “不知道呢,应该是歇了……”高香寒坐在妆台前拆着头上的木钗,目光一转,又回身道:“安安没说什么吧?” 这小兔崽子,对这个二爷这么上心,谁知道他会不会‘瞎想’。有一回,他还念叨着让李铁柱当他爹爹呢,让她好不尴尬。 “说了,一直瞧瞧问我那二爷和苏大少爷是谁呢……”钱妈妈捂着嘴笑,小孩子就是好奇心重,什么都想知道。 “那你怎么说了?”高香寒心里一紧,小孩子,说什么话,他都是会当真的。 钱妈妈抿着嘴笑,似是故意卖关子,半响才道:“我说他是狗子的叔叔,狗子家中没地儿住,来咱家住了。” “噗……”亏得钱妈妈能想出这个来,若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对他说。 “对了,姑娘,你说今儿半路上……”云雀又想起半路上遇见的黑衣人,不由想问一句。 高香寒忙瞪了一眼,让云雀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她可不想让钱妈妈再担心了,她老人家跟了她三年多,吃苦受罪的,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总该让她老人家颐养天年。 钱妈妈一脸疑惑:“这是……” “没事儿,云雀不过是说半路上遇见了个熟人,也不知她去镇子上做什么?”高香寒连忙打了个岔,又忙道:“都快歇着吧!明儿一早云雀还得早早去拿下水……” 这一夜,高香寒搂着安安,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着傍晚时候遇上的黑衣人,怎么想怎么像黑大哥,还有那黑衣人头目,说话声音分明就是‘救命恩人’。他们和二爷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为何一定要刀剑相见…… 倒是二爷,闻着兰香,睡的十分香甜,一夜竟都未曾起夜,直到日上三竿,方从床上坐了起来。 苏子谦可是可怜的很,在桌上爬了一宿,五更十分,就巴巴儿的起来瞧瞧洗漱了,那会子云雀也起来去拿下水了,他还帮着去了一趟。此刻他正站在窗前,看院里的葡萄架。 “子谦……” “二爷……”苏子谦回身,见二爷坐在床上,睡眼惺忪。 “昨儿晚上睡的可好?我去给您打水来,先洗把脸。” 言毕,却听门咚咚咚响了几声,云雀立在门口,手内还端着面盆:“二爷,洗脸水给您搁在门口了……” “有劳云雀姑娘了……”苏子谦隔着窗户回了一句,忙去开门端水。 二爷看看日头,一脸尴尬,这个时辰,只怕她们都起来了吧!他还窝在被窝里,真是丢脸…… 一咕噜从床上跳了下来,穿好鞋袜,撸起袖子洗漱。 “小燕纸(子),穿花衣,年年从(春)天来这里……”安安穿戴齐整,正坐在葡萄架下唱儿歌,奶声奶气的,听的二爷一阵舒心。 “子谦,你可听过这个?”安安唱的,他可是没听过。 苏子谦摇了摇头,这调调的童谣,他可没听过。 二爷擦了脸,兀自站在了窗边,轻轻推开窗户,眼前绿油油的葡萄架,风一过处,葡萄叶子风中飞舞,一串串还未熟透的绿色葡萄,如绿色精灵一般,若隐若现。 这葡萄是原是高香寒从山里弄回来的野葡萄,培养了两年多,如今已经成了家里可种植的葡萄,味道甘甜,安安最爱吃这个。 安安听着窗户轻响,不由从小木凳上站了起来,歪着小脑袋,瞪着大眼睛抬着脖子从往窗口看去。见是二爷,小脸上不由乐开了花儿。 “叔叔,你起来了?” 钱妈妈说他是狗子的叔叔,他叫狗子是哥哥,那他也是他的叔叔。 叔叔?二爷愕然,半响才反应过来,这小家伙是在对他打招呼。心内一喜,眼眸中不由沾染上了一丝柔情。 “你叫安安?几岁了?” 安安听了,笑着点了点头,又伸出小手掰了掰小指头。娘告诉过他,他的年纪是两个指头,过了年,就是三个指头。 乖乖伸出两根细细的小指头,在二爷面前晃了晃:“我两岁……” 二爷看他可爱的模样,面上一愣,缓缓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这孩子,眉眼与他极像,说话又如此讨人喜欢,只如此短暂的相处,怕是这一回去,就要开始牵肠挂肚了。 血缘,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正想着,却听门口忽的叫了一声:“安安……” 循声望去,却是昨日在周大夫家中遇见的男子,也就是她口中的铁柱哥。 李铁柱左手中拿着一只山鸡,右手还提着个篮子,也不知篮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正从敞开的大门走进来。 安安回身见是李铁柱,登时面上多了几丝欢快,停了和二爷的对话,蹒跚往门口跑去,大声喊着:“铁柱叔……” “唉,好小伙子,真是棒。昨儿个还晕着呢,今儿个就能跑这么快了?”李铁柱放了手里的东西,一把抱起了安安,将安安扛在肩上,当起了大力士。 安安被逗的咯咯直笑,一个劲的拍巴掌。 二爷看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目光狠狠盯着李铁柱,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ps: 亲爱的们,今天年三十,祝新春快乐哦 第一百四十章 二爷发怒 这人,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他们‘爷俩’好不容易说说话,他一来,这小子就飞一般的跑了。心中一阵羡慕嫉妒恨,目光更是冷了下来。 正气着,却见高香寒和钱妈妈提这个篮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篮子里是一篮子的绿菜。 “铁柱哥……这么早,你怎么来了?”高香寒将篮子递给了钱妈妈拿进去,让她们先做早饭,旋即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盈盈的看着李铁柱。 二爷挑眉,这女人……和男人那么近距离说话,还一脸喜色…… 如此想着,那面色越发青黑,咬牙切齿的看着。 “昨儿个安安受了伤,想着他这么小,身子骨弱,昨晚俺便上山设了个陷阱。今儿一早去看,果然逮了两只山鸡,一只给俺娘补身子,一只给安安补补身子。”李铁柱驮着肩上的安安来回抖动着,乐的安安一直笑个不停。 安安这孩子懂事,他是打心眼里喜欢。高香寒为人又善良,他更是看在眼里,爱在心上的。若说两年前他年轻,不懂男女之爱,可这两年相处,他已经无法再对另外一个女人动心。 只是他娘与高香寒之间,结怨太深,尤其是她娘伤害这一家人太深,让他无法开口表达爱意,只能默默藏在心中,平日里能帮则帮一把,只求她能平安度日…… “安安,快点下来,你重,可别压坏了铁柱叔……”高香寒见李铁柱肩膀上驮着安安,忙叫着让安安下来。一面又推辞道:“这山鸡你还是拿回去让大妞二妞吃吧!安安昨儿个吃了周大夫的药,已经没有大碍了。” 安安坐在肩头,吐了吐舌头,就是不肯下来。每次看见李铁柱,李铁柱都会这么驮着他玩儿,他都习惯了李铁柱对他的好。 “娘……我要坐坐……” “快下来……”高香寒无奈,瞪着眼睛让安安下来,安安撅着嘴,就是不下来。 “没事儿,他一个孩子,能有多重?让他坐着吧!”李铁柱憨憨一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山鸡道:“这山鸡,你给他炖了鸡汤喝,你要给俺,可就是跟俺见外了。” 高香寒讪笑,见推辞不过,只能收了:“那就多谢铁柱哥了,等炖了汤,我让云雀给大妞二妞送点过去。” “不用,家里还有一只呢!都给安安吃吧!”李铁柱将安安从肩头搂到怀里,贴着面轻轻亲了一口,又放下安安,蹲下身道:“安安,你猜猜,铁柱叔给你带什么了?” “什么?”安安拍着小手围在李铁柱身边,眼睛晶亮,一脸的期待。 “你瞅瞅……”李铁柱掀开了竹篮子上的甘草,里面居然是一只小野兔子,兔子腿绑在竹篮上,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吃着篮子内铺的青草。 “哇……小肚肚(兔兔)”安安拍着巴掌,一脸的欢喜:“娘……你看,小肚肚(兔兔)” 安安雀跃着,回身拉了高香寒的手让她看。 高香寒叹了口气,李铁柱总是这么待她,宠着安安,这样的情意,让她如何还。以身相许,她定然是做不到的,旁的,也不知该如何帮他,只能等研究出好的庄稼种子,第一个给他种,这样也只能还还他的情分,让她心中稍安。…… “铁柱哥,你这么宠安安,也不怕将他给宠坏了。” “只要安安喜欢就行……”李铁柱宠溺的将安安搂在怀中,逗弄着篮子里的小白兔。 “等会铁柱叔给你弄了笼子,往后这小兔子就是你的了……” “铁柱叔真好……”安安欢喜的搂着李铁柱的脸颊猛亲了几下,看的高香寒越发不安。只能蹲下身子,陪着安安一起喂小白兔。 “不知廉耻……”二爷猛然回身,眼前的一切,他再看不下去。那三个月,俨然一家人一般,有说有笑的,尤其是安安和高香寒脸颊上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他。 苏子谦不明觉厉,愣了一下道:“二爷是说谁不知廉耻?” 这屋里再没旁人,难道说的是那个多事的男人?还是? 如此想着,又不再言语。 “寡妇门前是非多,她竟然也不避嫌。她不检点也就罢了,还要带着孩子卖笑,不知廉耻……”啪一声,二爷大掌一挥,重重拍在了木桌上。 这木桌本就有些不牢固,摇摇欲坠的站在屋内。被他这一推下去,登时跨啦一声散了架,桌上的茶碗等物也跌落地面,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苏子谦吓了一跳,他可是从未见他家二爷发过这么大的火,这还是第一次…… 听见声响,高香寒不由站起身来,李铁柱抱着安安,也站起了身,他还不知二爷昨晚宿在这里。 “屋里怎么了?”李铁柱拿眼往东面屋里瞧去。 高香寒一怔,突然想起二爷和苏子谦还在东边屋里睡觉,这声音……该不会是那摇摇欲坠的小床塌了吧! “我去看看……”抛下安安和李铁柱,急急向东边屋里跑去。钱妈妈和云雀也丢了菜,从厨房跑了出来瞧。 急急走到门口,又怕屋内的人没起床,便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二爷,苏大少爷,你们没事吧!” 李铁柱搂着安安,听屋里是竟住的是二爷和苏子谦,心不由一沉,他们昨晚上居然宿在这里。 叹了口气,送开了搂着安安的手,低声道:“铁柱叔先回去给你做兔笼了,做好了俺再回来。” 安安听要去给他做兔笼子,立刻高兴的点了点头。 抬头,又看了一眼高香寒,抬着重如千斤的脚步,默默的出了门去…… 烈日炎炎,却无法融化他心中的冰冷…… 屋内,二爷正青黑着一张脸,太阳穴突突跳着,额上的青筋根根毕露,如龙蛇一般,十分骇人。 这女人,这两年他也打听过了,她先前说的那个地方,压根就没有她这个人,更没有她说的这个夫家。如此可以肯定,她压根就没嫁过人,只是怀着孩子,怕人非议,说的谎话而已。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这一生就只能有他一个男人,再不能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 如今她非但不知廉耻的与男人眉来眼去的,还让他的儿子亲亲热热的与那臭男人玩耍,又是亲又是笑的。他一个当爹的,连孩子的脸都没碰过。 他只觉心中着了火一般,她到底是谁?到底怎么想的?她的一切,似乎他都不熟悉…… “二爷,苏大少爷,开开门?”听不见屋里的声响,高香寒又敲了敲门。 “这是怎么了?好大的声响。”钱妈妈与云雀面面相觑。 正说着,却听门呼啦一声,门口站着一个脸色铁青的人,此刻正狠狠盯着她看,眼中仿佛烧着一把火焰。 “二……”刚要喊出来的声音,登时咽了下去。这眼神,实在吓人。 苏子谦立在二爷身后,正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高香寒,看的高香寒心里一阵发毛。 “子谦,你先出去,我有些‘账’要和高姑娘算”二爷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死死盯着高香寒。 钱妈妈和云雀看着这眼神也吓了一跳,这一大清早的,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苏子谦暗自咽了口口水,默默的抬脚出了门。看他家二爷的面色,这下怕是要出大事情了……真不知她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 “你们先带着孩子出去,二爷有话要和高姑娘说……”苏子谦怕他家二爷发疯,忙推着钱妈妈和云雀带了安安出了门去。 钱妈妈和云雀不肯走,苏子谦哪给她们那个留在屋里的机会,生拉硬拽的出了门去,只推说想去山上看看风景…… 高香寒不觉惊在原地,这人这是怎么了?总不至于是为了她让他住了小房子的缘故吧!他明明就知道家里就两间房子,若是为这个……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正暗自想着,胳膊忽的一下却被二爷扯住,不待反应,她已经被拉进了被他砸的乱七八糟的屋内,门桄榔一声狠狠的被他关上,插了门闩,就连窗户上她许久不用的窗户帘,也被他一把扯了过来,拉了个严实。 屋内瞬间暗了下来,只有门缝内和天窗内透出的光亮,能让她看清他的模样。 “二爷,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让外人瞧见了,怎么说?”恢复了平静,高香寒旋即一脸冷然的盯着二爷看。 她就不信了,青天白日的,他还能把她给怎么样了?再说,她并未做错事儿…… “若是二爷觉得昨晚我让二爷住这间房子受了委屈,那还望……” 话音未落,一双冰冷的大手,已经钳住了她的手腕,抬眸,正好迎上了一双阴沉无比的眸子。 “说……你与方才那男人究竟是何关系?看你笑成那样,真是一点不顾礼义廉耻……” 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高香寒一脸错愕,回过神来,旋即不可思议的看着二爷。妈蛋,这男人是疯了吧!都告诉他李铁柱是邻居了,他这是要闹那样?再说了,他不过是酒楼的老板,又不是她男人,凭什么管她的私事……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调戏二爷 心中一时升腾出了一股子怒意,双眸也毫不示弱的死死盯着二爷,反问道:“二爷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是与帮助我的人说笑几句,二爷便要将不顾礼义廉耻的恶名强加于我?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担得起。” 帮助她的人?二爷冷笑着,一双眼如腊月的冰泉一般,冷入骨髓。五根手指越发用力的钳住高香寒细弱的胳膊腕子,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依你所言,那若是这世上的男人都来帮你,你岂不是个个都要与他们调笑?看你眉飞色舞的,倒是颇为享受!” 高香寒听闻此言,皱着眉,暗自咬碎了银牙。什么叫眉飞色舞?什么叫‘颇为享受’?她承认,她是喜欢帅气的男人,是有那么点‘好色’,见了美男爱幻想一下下。可这样又怎样?即便这样,她在这个空间,她也没做过不检点的事情。 除了被他强吻过,她连男人的手可都没拉过,如今他还有脸来说,真是茅坑里跳高,过分(过粪)的厉害。 忍着手腕处的疼,高香寒挺直了腰板子,冷笑道:“二爷说的不错,若是天下男人都来帮我,只要他们肯与我说话,我自然会以礼相待。礼仪之邦,若不能以礼相待……” 一语未了,她的面前却忽的一团黑影直直压了下来,嘴唇上一阵冰冷,一条潮湿的舌头突然向她的口腔袭来,猝不及防,口腔内被他搅起了一池春水…… 高香寒只觉脑内一片空白,浑身一阵晕晕乎乎的感觉,腿脚有些站立不稳,双手却忍不住开始顶住了二爷的胸膛,向后推着,口内咿咿呀呀道:“放开我……李则个冯丹(你这个混蛋)……冯丹(混蛋)……” 被他口内的舌搅扰的她几乎吐字不清,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懂。只觉得身子软软的,正在一寸寸沦陷,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沦陷。狠下心,想再次想咬住他的舌头,不想这一次,他似乎早就做足了准备,不待她行动,他已经伸出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她的唇齿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被他羞辱…… 怜香惜玉?他这分明是要用强的节奏啊…… 二爷喘着粗气,红着双眼,如一头被激怒的公狮子一般,一手紧紧钳住了高香寒不安分的一双手,任由她挣扎着往他的胸口打过去。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本就是他的女人。方才她毫无顾忌的话,已经让他发狂,他绝对不能忍受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一丝一毫的沾染,哪怕只是说说而已…… “混蛋就混蛋,今儿爷就是要当混蛋,既然你能与天下男人调笑,爷也是男人,又何不可?”有些不舍的从她的磹口内抽出了来回搅动的舌头,喘着粗气,一手轻轻的揽在了她的柔软的腰肢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冒火的眸子,故意勾唇挑逗道:“爷就是喜欢你这样的烈性女子……” 无耻……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人?不对,是无耻的畜生才对,他方才的言语,又怎能配的上‘人’这个字…… 高香寒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恨不能阉了他,让他再为非作歹。只是任由她气的不行,他依旧附上了唇,狠狠的吮吸她口内的甘甜,让她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 欲望啊欲望……她是个正常的女人,被这样一个充满男性魅力的美男子挑逗,即便是用强的,她又怎会没有丝毫的感觉?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沦陷了……若是这样沦陷,算什么?心念一动,旋即喘着粗气将他狠狠推开,抬眸冷笑道:“……好,既然二爷喜欢,那我一个寡妇,又有什么吃亏的……” 与其被他用了强的,霸王硬上弓。倒还不如她调戏他一回,反正她在他心中本就不堪,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既然逃不过,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强了他,让他也知道惹恼寡妇的厉害…… 能强要了这样有身份的美男子,她一个小寡妇,不吃亏…… 眸中闪过了一丝促狭,继而风情万种柔声细语道:“……二爷,你可准备好了?” 二爷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动作略显迟疑:“你……” 这女人,看她眸中恶作剧般的笑容,心中竟莫名一惊,原本身体还激动无比,心潮澎湃,此刻却如同大冬天浇了一盆子凉水一般,刺啦一声,来了个透心儿凉。 高香寒可不管他凉不凉,她被他强吻了两次,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眼中再次闪过一丝促狭,一双手却柔柔的移到了二爷的脖颈处,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不待他反映,她已经将她诱惑无比的红唇附在了他的耳际。 “二爷……”这一声低唤,格外温柔,如山间的清风一般,丝丝柔柔的,一下吹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浑身为之一震,心中酥酥麻麻的,呼吸不由自主也跟着急促了许多。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一次,换他一脸的无助,心中更是冰凉一片。吃不准她要做什么,心里更是多了几分不安和期待。 “二爷说呢?二爷这般的风流倜傥,难道连这个都不懂?”高香寒继续搂着他的脖子痴痴的笑着。好歹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姐妹们也是偷偷看过几部*片的,没吃过猪肉,她可是活生生见过许多猪跑的,就是要勾引他,让他不能自持。 二爷被她搅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渐渐有些迷离。常年打雁,如今竟让雁啄了眼,他这叫自食恶果…… 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局促不安,她不想放过整治他的机会。略迟疑了一下,马上又开始动作起来,一张口,轻轻咬住了他丰厚饱满的耳垂。没有一丝犹豫,舌尖已经轻轻的绕在了他的耳垂上,两手紧紧的箍着他的脖颈,不让他有一丁点能逃脱的机会。 “……你……你究竟想如何?男女授受不亲,你竟一点不知?”二爷只觉浑身如着了火一般的难受,喉咙一阵发紧,连说话的声音都立刻变的有些沙哑,到了高香寒耳中,这声音似乎更加的性感,充满了魅惑,竟一点听不出是质问…… “怎么?二爷难道不喜欢吗?方才二爷不还对我用强的?如今我从了,二爷是怕了?”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她的一排洁白的贝齿,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鼻腔内呼出的气,均匀的呼在他的耳蜗内,让他更是心乱如麻,如坐火炉之上。 女人,他拥有过太多太多,她们中媚功强悍的,比她更多。只是这种如万蚁蚀心的欲望,他还是第一次体会。 这种欲望,让他即想要,又很忐忑和羞耻…… 两种感觉,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看着二爷痛苦的表情,高香寒眸中闪过了一丝奸计得逞后的得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谁让他肆无忌惮的调戏她?作践她?这就是调戏作践小寡妇的下场…… 柔柔的唇又转移了目标,轻轻的贴在了他的嘴唇上。这个地方她一点不陌生,甚至有点儿‘熟悉’。 她一寸一寸的吻着,探索着,他就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她摆布着,丝毫没有招架的余地,只希望这种吻能来的更加猛烈些…… 不对不对,心底的一个声音却在不住的呼唤着,二爷脑子里一点点的开始清醒过来,他对她用强,不过是气她与比的男人调笑,想要宣誓他的主权罢了。可她呢?她这算什么?是在展示她的不堪?还是在挑衅他? 心中一阵恼火,那一点欲望也不自觉的退却,抽离开她的柔唇,怒声道:“你果真竟不堪到如此境地?”旋即又捏住了她的下巴,怒火中烧道:“说……你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如此?” 他对她的温柔可以说是迷恋,但是这样的温柔,她是否也给过别的男人?这样的想法让他几乎发疯,若她做过,他一定毫不犹豫杀了她。 依旧是不羁的眸子,忍了心疼,冷声道:“这一切难道不是二爷逼我的?您屡次用强,让我如何待您?” 语毕,她只觉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正一寸寸的松开,脸上的表情也在慢慢起着变化,从先前的怒不可遏,到一点一点舒展开来的眉头。她知道,他已经开始了反思…… 她本就不是他什么人,他对她的私生活本就不该过问。如今就算他真对她有心,不能容别的男人,可他也不该羞辱她的清白,不该践踏她的尊严…… 眸中的怒火渐渐熄灭,眼神透着几分复杂情绪,怔怔看着她的脸颊。是啊,她说的没错,他对她,总有那么几分情不自禁,甚至于……他原本就没有给她足够的尊重。可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变着法的讨好他,强吻,对她们来说那就是奢侈。 可她呢,她却以为是逼迫…… 这样赤裸裸的报复,他竟以为是她不检点,实在是错怪了她…… 若是她不检点,真有男人,派出的探子肯定会来回禀,既然没有回禀,就不该质疑她的清白。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动情 心中一时升腾出了一股子怒意,双眸也毫不示弱的死死盯着二爷,反问道:“二爷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是与帮助我的人说笑几句,二爷便要将不顾礼义廉耻的恶名强加于我?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担得起。” 帮助她的人?二爷冷笑着,一双眼如腊月的冰泉一般,冷入骨髓。五根手指越发用力的钳住高香寒细弱的胳膊腕子,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依你所言,那若是这世上的男人都来帮你,你岂不是个个都要与他们调笑?看你眉飞色舞的,倒是颇为享受!” 高香寒听闻此言,皱着眉,暗自咬碎了银牙。什么叫眉飞色舞?什么叫‘颇为享受’?她承认,她是喜欢帅气的男人,是有那么点‘好色’,见了美男爱幻想一下下。可这样又怎样?即便这样,她在这个空间,她也没做过不检点的事情。 除了被他强吻过,她连男人的手可都没拉过,如今他还有脸来说,真是茅坑里跳高,过分(过粪)的厉害。 忍着手腕处的疼,高香寒挺直了腰板子,冷笑道:“二爷说的不错,若是天下男人都来帮我,只要他们肯与我说话,我自然会以礼相待。礼仪之邦,若不能以礼相待……” 一语未了,她的面前却忽的一团黑影直直压了下来,嘴唇上一阵冰冷,一条潮湿的舌头突然向她的口腔袭来,猝不及防,口腔内被他搅起了一池春水…… 高香寒只觉脑内一片空白,浑身一阵晕晕乎乎的感觉,腿脚有些站立不稳,双手却忍不住开始顶住了二爷的胸膛,向后推着,口内咿咿呀呀道:“放开我……李则个冯丹(你这个混蛋)……冯丹(混蛋)……” 被他口内的舌搅扰的她几乎吐字不清,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懂。只觉得身子软软的,正在一寸寸沦陷,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沦陷。狠下心,想再次想咬住他的舌头,不想这一次,他似乎早就做足了准备,不待她行动,他已经伸出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她的唇齿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被他羞辱…… 怜香惜玉?他这分明是要用强的节奏啊…… 二爷喘着粗气,红着双眼,如一头被激怒的公狮子一般,一手紧紧钳住了高香寒不安分的一双手,任由她挣扎着往他的胸口打过去。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本就是他的女人。方才她毫无顾忌的话,已经让他发狂,他绝对不能忍受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一丝一毫的沾染,哪怕只是说说而已…… “混蛋就混蛋,今儿爷就是要当混蛋,既然你能与天下男人调笑,爷也是男人,又何不可?”有些不舍的从她的磹口内抽出了来回搅动的舌头,喘着粗气,一手轻轻的揽在了她的柔软的腰肢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冒火的眸子,故意勾唇挑逗道:“爷就是喜欢你这样的烈性女子……” 无耻……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人?不对,是无耻的畜生才对,他方才的言语,又怎能配的上‘人’这个字…… 高香寒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恨不能阉了他,让他再为非作歹。只是任由她气的不行,他依旧附上了唇,狠狠的吮吸她口内的甘甜,让她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 欲望啊欲望……她是个正常的女人,被这样一个充满男性魅力的美男子挑逗,即便是用强的,她又怎会没有丝毫的感觉?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沦陷了……若是这样沦陷,算什么?心念一动,旋即喘着粗气将他狠狠推开,抬眸冷笑道:“……好,既然二爷喜欢,那我一个寡妇,又有什么吃亏的……” 与其被他用了强的,霸王硬上弓。倒还不如她调戏他一回,反正她在他心中本就不堪,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既然逃不过,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强了他,让他也知道惹恼寡妇的厉害…… 能强要了这样有身份的美男子,她一个小寡妇,不吃亏…… 眸中闪过了一丝促狭,继而风情万种柔声细语道:“……二爷,你可准备好了?” 二爷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动作略显迟疑:“你……” 这女人,看她眸中恶作剧般的笑容,心中竟莫名一惊,原本身体还激动无比,心潮澎湃,此刻却如同大冬天浇了一盆子凉水一般,刺啦一声,来了个透心儿凉。 高香寒可不管他凉不凉,她被他强吻了两次,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眼中再次闪过一丝促狭,一双手却柔柔的移到了二爷的脖颈处,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不待他反映,她已经将她诱惑无比的红唇附在了他的耳际。 “二爷……”这一声低唤,格外温柔,如山间的清风一般,丝丝柔柔的,一下吹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浑身为之一震,心中酥酥麻麻的,呼吸不由自主也跟着急促了许多。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一次,换他一脸的无助,心中更是冰凉一片。吃不准她要做什么,心里更是多了几分不安和期待。 “二爷说呢?二爷这般的风流倜傥,难道连这个都不懂?”高香寒继续搂着他的脖子痴痴的笑着。好歹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姐妹们也是偷偷看过几部*片的,没吃过猪肉,她可是活生生见过许多猪跑的,就是要勾引他,让他不能自持。 二爷被她搅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渐渐有些迷离。常年打雁,如今竟让雁啄了眼,他这叫自食恶果…… 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局促不安,她不想放过整治他的机会。略迟疑了一下,马上又开始动作起来,一张口,轻轻咬住了他丰厚饱满的耳垂。没有一丝犹豫,舌尖已经轻轻的绕在了他的耳垂上,两手紧紧的箍着他的脖颈,不让他有一丁点能逃脱的机会。 “……你……你究竟想如何?男女授受不亲,你竟一点不知?”二爷只觉浑身如着了火一般的难受,喉咙一阵发紧,连说话的声音都立刻变的有些沙哑,到了高香寒耳中,这声音似乎更加的性感,充满了魅惑,竟一点听不出是质问…… “怎么?二爷难道不喜欢吗?方才二爷不还对我用强的?如今我从了,二爷是怕了?”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她的一排洁白的贝齿,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鼻腔内呼出的气,均匀的呼在他的耳蜗内,让他更是心乱如麻,如坐火炉之上。 女人,他拥有过太多太多,她们中媚功强悍的,比她更多。只是这种如万蚁蚀心的欲望,他还是第一次体会。 这种欲望,让他即想要,又很忐忑和羞耻…… 两种感觉,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看着二爷痛苦的表情,高香寒眸中闪过了一丝奸计得逞后的得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谁让他肆无忌惮的调戏她?作践她?这就是调戏作践小寡妇的下场…… 柔柔的唇又转移了目标,轻轻的贴在了他的嘴唇上。这个地方她一点不陌生,甚至有点儿‘熟悉’。 她一寸一寸的吻着,探索着,他就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她摆布着,丝毫没有招架的余地,只希望这种吻能来的更加猛烈些…… 不对不对,心底的一个声音却在不住的呼唤着,二爷脑子里一点点的开始清醒过来,他对她用强,不过是气她与比的男人调笑,想要宣誓他的主权罢了。可她呢?她这算什么?是在展示她的不堪?还是在挑衅他? 心中一阵恼火,那一点欲望也不自觉的退却,抽离开她的柔唇,怒声道:“你果真竟不堪到如此境地?”旋即又捏住了她的下巴,怒火中烧道:“说……你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如此?” 他对她的温柔可以说是迷恋,但是这样的温柔,她是否也给过别的男人?这样的想法让他几乎发疯,若她做过,他一定毫不犹豫杀了她。 依旧是不羁的眸子,忍了心疼,冷声道:“这一切难道不是二爷逼我的?您屡次用强,让我如何待您?” 语毕,她只觉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正一寸寸的松开,脸上的表情也在慢慢起着变化,从先前的怒不可遏,到一点一点舒展开来的眉头。她知道,他已经开始了反思…… 她本就不是他什么人,他对她的私生活本就不该过问。如今就算他真对她有心,不能容别的男人,可他也不该羞辱她的清白,不该践踏她的尊严…… 眸中的怒火渐渐熄灭,眼神透着几分复杂情绪,怔怔看着她的脸颊。是啊,她说的没错,他对她,总有那么几分情不自禁,甚至于……他原本就没有给她足够的尊重。可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变着法的讨好他,强吻,对她们来说那就是奢侈。 可她呢,她却以为是逼迫…… 这样赤裸裸的报复,他竟以为是她不检点,实在是错怪了她…… 若是她不检点,真有男人,派出的探子肯定会来回禀,既然没有回禀,就不该质疑她的清白。 “不管二爷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我做人做事从来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铁柱哥自我搬迁至枫山村,就时时关照与我,有了安安,他见我们孤儿寡母,日子清苦,自然对安安又多了几分照顾,我与他说笑,也不过是心中感激。礼仪之邦,若不讲究礼数,如何立足于天地?” 一番质问,问的二爷哑口无言。平心而论,他并未看见高香寒与李铁柱有何过分的举动,不过也就是说了几句闲话,那男人送了些殷勤罢了,旁的,似乎……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叹了口气,高香寒心中各种感概,在这山村里生活,若是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人帮衬,只怕她也撑不到现在。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四十三章 犹豫 安安仰着小脑袋听着,这些话,他也听不大懂,只吵嚷着:“娘……饿饿……” 这一个大早上,本来还想好好的做顿早饭给他吃,结果都被他给搅和了。如今看日头都升的老高了,她们还连早饭都没吃。 “云雀,早上挑来的野菜,你先去摊个野菜坨子吃……” “那二爷他们……”云雀一脸犹豫,也不知还给他们做早饭不做。 “不必理会他们,他们来,我只打发他们去酒楼吃吧!”高香寒看着安安的伤口,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她好不容易挑来的野菜,她才不让他们吃呢,尤其是那个花心大罗卜,给他吃,还不如喂狗…… “哎……”云雀不敢不从,看了一眼高香寒,又看了一眼钱妈妈,溜溜的去了厨房。 “我再去熬点粥,做两个小菜吧!”钱妈妈探着头,瞅着高香寒询问了一句。 高香寒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她自然知道钱妈妈的意思。人家二爷如今到底还是酒楼的真主儿,且苏大少爷也是惹不起的。她们不过是山野村夫,如何与他们抗衡? 以退为进,还是顺从些的好…… 想了想,还有云雀的事情没办,一时半会还真不能和二爷闹翻了脸。 “还是你看着安安吧,我去做……” 钱妈妈坐在炕沿上,接过高香寒怀里的安安,面上多了一丝笑容。 早饭是一锅红枣小米粥,还加了少许红糖进去,喝着最是养胃补血,野菜坨子是云雀做的。云雀如今的手艺越发好了,随便来个人,十个八个菜她也是能做的出来的。玉米贴饼子一小碟子,这个东西吃着虽然粗,可对身体健康很好,吃多了也能保持身形。一盘蒜泥黄瓜和一盘凉拌沙葱,几样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夏季就是时令蔬菜多,吃什么园子里都有,水果也多。 “姑娘,二爷他们怎么还不来,要不要我去找找?”云雀摆着碗筷,回头看着身后的高香寒。 不来才好呢!高香寒嘟囔了一句,旋即又道:“先等等吧!你不是说他们去山里了吗?说不定一小会就回来了。” “那可不一定,山路不好走,苏大少爷他们又那么扎眼。那些个有心的,可是巴巴的等着巴结呢!若是被她们抢去了……”说到这里,云雀忽的住了嘴,觑眼看了一眼高香寒。 高香寒脸上淡淡的,旋即拉过椅子坐在了上面道:“那就先叫了安哥儿和钱妈妈过来吃吧!早上咱们活多,吃完了饭,还得去干活,就不等着了!” 她们庄稼人,都有许多活要干,今儿个她还得去看她的庄稼如何了,云雀还得去酒楼干活,不似他们闲人,想如何就如何。 “……这”云雀一脸犹豫,这若是在国公府是万万不能的。客人都没上座,主人自然也不会动筷子。 正犹豫着,却听门外乱哄哄的,敲锣打鼓的想了起来:“快来看哟……有人搞下巴(搞破鞋)哟……” “噢噢噢……有人搞下巴咯……” “这是怎么了?”高香寒听不十分真切,却也听了个大概。在枫山村里,但凡是有丑事或是好事发生,一定会有人敲锣打鼓的奔走相告。 搞破鞋,这是谁家的女子这么大胆…… “我也不知,要不我去瞧瞧?”云雀一脸狐疑,眼巴巴的往窗外瞅去。 “不必了,这些事情,咱还是少管的好……”高香寒叹了口气,在这个朝代,这种事情,一旦被抓包。这女子若是未婚,严厉些的父母,多半都会将女儿往绝路上逼迫。若是稍微宽容些的,男方若是肯认了,父母也会做主,倒贴些嫁妆给嫁过去。还有一种就如她这般,被父母遗弃,从此再无瓜葛,任由她自身自灭。 这些事情,她有心去管,却也无力…… 正想着,院里忽然想起了大喜媳妇的声音:“妹子……妹子……” 声音中透着慌乱,听着倒想是有大事发生一般。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酒楼才对啊!莫不是酒楼出事了? 高香寒急忙起身去迎:“大嫂……这是咋了……” 大喜媳妇脸色苍白,额上满是汗水,喘着粗气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嘴巴一张一张的…… 钱妈妈和云雀等人也迎出了院子,云雀忙将手中的水递给了大喜媳妇:“嫂子,先喝口水……” 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大喜媳妇这才哭天抢地的抓着高香寒的手道:“妹子……俺家……俺家出事儿咧……” 出事?高香寒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方才说搞破鞋的是蓝根子不成?不对啊,根子可是每天都在酒楼,哪有那个功夫。 难道……猛然,高香寒想起了五月里的一件事情来。 那时候天刚刚开始热起来,有一日,她正好去山里的地上干活,干的晚了,下山的路上有些内急,正想寻个地方解决,不想那灌木丛里竟然有两条赤条条的人影缠绵着,还发出销魂的呻吟声。那两条人影见来了人,急忙裹了衣裳往山里躲,天色太晚,她也没看真切,可依稀,那女人似乎是蓝栓子的媳妇王花儿的背影…… 难道是她? 细细想来,这王花儿嫁到蓝家两年多了,可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二喜媳妇为此和王花儿闹了不知多少次,还找了偏方儿给王花儿医治,什么老鼠屎,童子尿,蝎子蜈蚣……乱七八糟的都试了个遍,每每弄来给王花儿喝,王花儿都被他们蓝家人给强行灌药,又是哭闹又是呕吐,闹的不可开交,可王花儿始终没有孩子。 听大喜媳妇也说,这王花儿与蓝栓子感情也并不十分的好,蓝栓子时常打骂,尤其是喝了酒,打的王花儿一个劲的讨饶,他们家都能听见王花儿的哭声。若真是她,那她倒也是个可怜人儿。 “可是栓子媳妇?”高香寒脱口而出。 “你……你知道咧?外面都传开咧!说是被吴家媳妇给捉了着,就在山里的野地里呢,先在俺家老二正带了人去捆呢!”大媳妇媳妇润了润嗓子,一脸的担忧。亏得她今儿早上头疼,出门晚了,若不然,还真赶不上这事儿。 道理上,她是该向着他们蓝家人,可心里,却又很是怜悯王花儿。当年这孩子被她娘二十两卖给了蓝栓子,那么好一个女娃儿,被老二这一家如今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但凡有些错处,不是打就是骂,她还曾见过二喜媳妇拿鞋锥子往她身上扎,可怜这么一个好娃儿,生生被逼成了这样…… “真是作孽啊……”大喜媳妇叹了一口,眼泪巴巴的从眼窝子里滚落下来。 “可不,真是可怜的娃儿……”钱妈妈抱着安安叹了一声,这孩子,真真是苦命神,遇上了这么一家儿。纵容不乱搞,日子过的也是苦水里抹泪儿的。 云雀怔在了原地,怎么是她?她脾性儿那么好,怎么就…… 唯有高香寒一脸镇定:“嫂子,你也别哭了。这事儿先不说她糊涂不糊涂,咱先去山里瞅瞅她去……” 高香寒最担心的是这些人上山捆了王花儿,这孩子若是一个想不开,先自杀了怎么办? 好好一条命,不管她错不错的,她也不想看她去死…… “哎……行,先去瞅瞅吧……”大喜媳妇拉了高香寒的手,直直就往外跑。 “去看搞下巴的哦……”一帮孩子还在门口叫嚷着,他们只怕也不知这破鞋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就是这样的好玩,也许就能害了一条命去。 “哟……这不是高家媳妇吗,你也去看蓝家儿媳妇被抓了奸的?”东边的柳家媳妇、周家媳妇等人也结伴走了过来,一脸的笑容。 这样的事情她们巴不得看,并不会对王花儿有一丝丝的同情。她们只会觉得她是活该,从不会想她也是她们的同胞姐妹。 “大喜媳妇,你家儿媳妇还真是胆大包天……” “呵呵呵……是咧……现在的小年轻,那可是花样儿多咧……” 这几个媳妇见大喜媳妇也在场,不由开始打趣大喜媳妇,让她更加的难堪。 “你们都别说了,事情如何,你们都没瞧见,说这些话,未免早些……”高香寒并未给这些女人好脸色看,女人出轨这样的事情,单方面来讲,不可能只是一个女儿的错。女人出轨,男人也要负责,若是男人都疼爱女人,女人又怎会背叛? 对于这些,她无力吐槽,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尊女卑,女人只是附属品,而且只能是一个男人的附属品。可一个男人拥有三五个女人,却是他们的权利,别人非但不会非议,反而对这样的事情大力支持。 哎……可悲的社会,她却无能无力…… 那些女人见高香寒脸色不好,一个个斜着眼,狠狠瞪了一眼高香寒,嘟嘟囔囔道:“哼……被人抓奸了还能有错?不知检点,不知廉耻……” “你们……”云雀听她们话中有话的意思,一时想回嘴,被高香寒一把拉住,道:“罢了,咱们还是快去吧……”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事 安安仰着小脑袋听着,这些话,他也听不大懂,只吵嚷着:“娘……饿饿……” 这一个大早上,本来还想好好的做顿早饭给他吃,结果都被他给搅和了。如今看日头都升的老高了,她们还连早饭都没吃。 “云雀,早上挑来的野菜,你先去摊个野菜坨子吃……” “那二爷他们……”云雀一脸犹豫,也不知还给他们做早饭不做。 “不必理会他们,他们来,我只打发他们去酒楼吃吧!”高香寒看着安安的伤口,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她好不容易挑来的野菜,她才不让他们吃呢,尤其是那个花心大罗卜,给他吃,还不如喂狗…… “哎……”云雀不敢不从,看了一眼高香寒,又看了一眼钱妈妈,溜溜的去了厨房。 “我再去熬点粥,做两个小菜吧!”钱妈妈探着头,瞅着高香寒询问了一句。 高香寒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她自然知道钱妈妈的意思。人家二爷如今到底还是酒楼的真主儿,且苏大少爷也是惹不起的。她们不过是山野村夫,如何与他们抗衡? 以退为进,还是顺从些的好…… 想了想,还有云雀的事情没办,一时半会还真不能和二爷闹翻了脸。 “还是你看着安安吧,我去做……” 钱妈妈坐在炕沿上,接过高香寒怀里的安安,面上多了一丝笑容。 早饭是一锅红枣小米粥,还加了少许红糖进去,喝着最是养胃补血,野菜坨子是云雀做的。云雀如今的手艺越发好了,随便来个人,十个八个菜她也是能做的出来的。玉米贴饼子一小碟子,这个东西吃着虽然粗,可对身体健康很好,吃多了也能保持身形。一盘蒜泥黄瓜和一盘凉拌沙葱,几样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夏季就是时令蔬菜多,吃什么园子里都有,水果也多。 “姑娘,二爷他们怎么还不来,要不要我去找找?”云雀摆着碗筷,回头看着身后的高香寒。 不来才好呢!高香寒嘟囔了一句,旋即又道:“先等等吧!你不是说他们去山里了吗?说不定一小会就回来了。” “那可不一定,山路不好走,苏大少爷他们又那么扎眼。那些个有心的,可是巴巴的等着巴结呢!若是被她们抢去了……”说到这里,云雀忽的住了嘴,觑眼看了一眼高香寒。 高香寒脸上淡淡的,旋即拉过椅子坐在了上面道:“那就先叫了安哥儿和钱妈妈过来吃吧!早上咱们活多,吃完了饭,还得去干活,就不等着了!” 她们庄稼人,都有许多活要干,今儿个她还得去看她的庄稼如何了,云雀还得去酒楼干活,不似他们闲人,想如何就如何。 “……这”云雀一脸犹豫,这若是在国公府是万万不能的。客人都没上座,主人自然也不会动筷子。 正犹豫着,却听门外乱哄哄的,敲锣打鼓的想了起来:“快来看哟……有人搞下巴(搞破鞋)哟……” “噢噢噢……有人搞下巴咯……” “这是怎么了?”高香寒听不十分真切,却也听了个大概。在枫山村里,但凡是有丑事或是好事发生,一定会有人敲锣打鼓的奔走相告。 搞破鞋,这是谁家的女子这么大胆…… “我也不知,要不我去瞧瞧?”云雀一脸狐疑,眼巴巴的往窗外瞅去。 “不必了,这些事情,咱还是少管的好……”高香寒叹了口气,在这个朝代,这种事情,一旦被抓包。这女子若是未婚,严厉些的父母,多半都会将女儿往绝路上逼迫。若是稍微宽容些的,男方若是肯认了,父母也会做主,倒贴些嫁妆给嫁过去。还有一种就如她这般,被父母遗弃,从此再无瓜葛,任由她自身自灭。 这些事情,她有心去管,却也无力…… 正想着,院里忽然想起了大喜媳妇的声音:“妹子……妹子……” 声音中透着慌乱,听着倒想是有大事发生一般。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酒楼才对啊!莫不是酒楼出事了? 高香寒急忙起身去迎:“大嫂……这是咋了……” 大喜媳妇脸色苍白,额上满是汗水,喘着粗气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嘴巴一张一张的…… 钱妈妈和云雀等人也迎出了院子,云雀忙将手中的水递给了大喜媳妇:“嫂子,先喝口水……” 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大喜媳妇这才哭天抢地的抓着高香寒的手道:“妹子……俺家……俺家出事儿咧……” 出事?高香寒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方才说搞破鞋的是蓝根子不成?不对啊,根子可是每天都在酒楼,哪有那个功夫。 难道……猛然,高香寒想起了五月里的一件事情来。 那时候天刚刚开始热起来,有一日,她正好去山里的地上干活,干的晚了,下山的路上有些内急,正想寻个地方解决,不想那灌木丛里竟然有两条赤条条的人影缠绵着,还发出销魂的呻吟声。那两条人影见来了人,急忙裹了衣裳往山里躲,天色太晚,她也没看真切,可依稀,那女人似乎是蓝栓子的媳妇王花儿的背影…… 难道是她? 细细想来,这王花儿嫁到蓝家两年多了,可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二喜媳妇为此和王花儿闹了不知多少次,还找了偏方儿给王花儿医治,什么老鼠屎,童子尿,蝎子蜈蚣……乱七八糟的都试了个遍,每每弄来给王花儿喝,王花儿都被他们蓝家人给强行灌药,又是哭闹又是呕吐,闹的不可开交,可王花儿始终没有孩子。 听大喜媳妇也说,这王花儿与蓝栓子感情也并不十分的好,蓝栓子时常打骂,尤其是喝了酒,打的王花儿一个劲的讨饶,他们家都能听见王花儿的哭声。若真是她,那她倒也是个可怜人儿。 “可是栓子媳妇?”高香寒脱口而出。 “你……你知道咧?外面都传开咧!说是被吴家媳妇给捉了着,就在山里的野地里呢,先在俺家老二正带了人去捆呢!”大媳妇媳妇润了润嗓子,一脸的担忧。亏得她今儿早上头疼,出门晚了,若不然,还真赶不上这事儿。 道理上,她是该向着他们蓝家人,可心里,却又很是怜悯王花儿。当年这孩子被她娘二十两卖给了蓝栓子,那么好一个女娃儿,被老二这一家如今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但凡有些错处,不是打就是骂,她还曾见过二喜媳妇拿鞋锥子往她身上扎,可怜这么一个好娃儿,生生被逼成了这样…… “真是作孽啊……”大喜媳妇叹了一口,眼泪巴巴的从眼窝子里滚落下来。 “可不,真是可怜的娃儿……”钱妈妈抱着安安叹了一声,这孩子,真真是苦命神,遇上了这么一家儿。纵容不乱搞,日子过的也是苦水里抹泪儿的。 云雀怔在了原地,怎么是她?她脾性儿那么好,怎么就…… 唯有高香寒一脸镇定:“嫂子,你也别哭了。这事儿先不说她糊涂不糊涂,咱先去山里瞅瞅她去……” 高香寒最担心的是这些人上山捆了王花儿,这孩子若是一个想不开,先自杀了怎么办? 好好一条命,不管她错不错的,她也不想看她去死…… “哎……行,先去瞅瞅吧……”大喜媳妇拉了高香寒的手,直直就往外跑。 “去看搞下巴的哦……”一帮孩子还在门口叫嚷着,他们只怕也不知这破鞋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就是这样的好玩,也许就能害了一条命去。 “哟……这不是高家媳妇吗,你也去看蓝家儿媳妇被抓了奸的?”东边的柳家媳妇、周家媳妇等人也结伴走了过来,一脸的笑容。 这样的事情她们巴不得看,并不会对王花儿有一丝丝的同情。她们只会觉得她是活该,从不会想她也是她们的同胞姐妹。 “大喜媳妇,你家儿媳妇还真是胆大包天……” “呵呵呵……是咧……现在的小年轻,那可是花样儿多咧……” 这几个媳妇见大喜媳妇也在场,不由开始打趣大喜媳妇,让她更加的难堪。 “你们都别说了,事情如何,你们都没瞧见,说这些话,未免早些……”高香寒并未给这些女人好脸色看,女人出轨这样的事情,单方面来讲,不可能只是一个女儿的错。女人出轨,男人也要负责,若是男人都疼爱女人,女人又怎会背叛? 对于这些,她无力吐槽,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尊女卑,女人只是附属品,而且只能是一个男人的附属品。可一个男人拥有三五个女人,却是他们的权利,别人非但不会非议,反而对这样的事情大力支持。 哎……可悲的社会,她却无能无力…… 那些女人见高香寒脸色不好,一个个斜着眼,狠狠瞪了一眼高香寒,嘟嘟囔囔道:“哼……被人抓奸了还能有错?不知检点,不知廉耻……” “你们……”云雀听她们话中有话的意思,一时想回嘴,被高香寒一把拉住,道:“罢了,咱们还是快去吧……”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死人了 蓝家人一时间开始齐齐扑在了王花儿的身上,都开始动起手来,打的王花儿披头散发,上身的衣裳也被扯了下来,两个坚定饱满的乳|房也露在了外头,王花儿这才哭着想将衣服遮在上面,只可惜蓝家人压根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围观的人群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那些男人呼声震天,恨不能将王花儿剥光了,让他们看个够,那些女人也都骂着诸如活该的字眼,一个个面露嘲讽,全然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 云雀闭上了眼睛,再不敢看,这一幕实在是残忍的很…… “你们都别打了,要打就打俺吧,是俺非要勾引她的,不怪花儿……” 就在蓝家人发疯的时候,那原还沉默不语的少年,忽的扑在了王花儿的身上,护着王花儿,将她紧紧的护在了身下。 “阿牛哥,你快起来,是俺连累了你……”王花儿眼中的泪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狠命推着身上的少年,让他起来。 蓝家人似乎这才发现了少年的存在,登时停了手,都气势汹汹的瞅着那少年。 “赵阿牛……就是你***叫俺做了王八?”蓝栓子眼神狠毒,最近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赵阿牛他可是认得,就是王花儿家隔壁的一家做豆腐的。这赵阿牛与王花儿从小青梅竹马,只可惜他家境实在是贫寒,老爹老娘常年都卧床不起,王家自然是看不上他,不肯让他做女婿。 王花儿嫁过来,他原本也想死了心,可蓝家一直不好好待王花儿。每次她回了娘家,都要向他哭诉,一来二去的,两颗心自然就走在了一处,做下了男女之事,郎情妾意,不分彼此。 “蓝家大哥,俺知道是俺的不是,可花儿妹妹没错儿,是俺强迫的她,你就放了她吧……”赵阿牛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想请蓝栓子放过王花儿。 “阿牛哥,你说啥呢?你没强迫俺,是俺自愿的。”王花儿泪眼朦胧,关键时刻她爱的人肯站出来替她说话,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高香寒暗暗腹诽,这一对儿苦命的鸳鸯,若是不生在这里,只怕也不会先被棒打鸳鸯,后又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贱人……你他妈还有脸说话?阿牛哥阿牛哥的叫,你他妈当俺是啥?”蓝栓子一时气红了眼,拿起鞭子又在王花儿的身上抽了几下。 那王花儿忍着疼,竟然摇摇摆摆的站起了身子来,面对着蓝栓子冷笑道:“你问俺当你是啥?那你又当俺是啥?”一声质问,王花儿眼中的泪水又滚了出来:“俺和你成亲,你每夜都是咋待俺的?你敢说出口?你看看俺的身上,还有好肉没有?” 言毕,王花儿也顾不得羞耻,将袖子一扯,一条满是疤痕的胳膊几乎吓蒙了高香寒。那哪像是女人的胳膊,远远看去,上面一坨坨的青紫,一道道的刀疤,看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人群中也发出了一声惊呼,显然是没想到王花儿竟然被打成这样。 “还有这里,这里……”王花儿指着自己的胸口,后背,大腿,虽然她未撩起来,可似乎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就在人们的眼前一般。 高香寒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蓝栓子的心也太歹毒了,王花儿能忍到现在,也算是太不容易了。 “你每晚打俺,这些你咋不说?”回身,王花儿又指着二喜媳妇,冷笑道:“婆婆,俺现在还叫你一声婆婆,俺身上的这些伤,您老也是有些功劳的。” 二喜媳妇脸色红红的,一时间也不开口说话,只怔怔的站着,默了半响才咬牙切齿道:“那是你自己不争气,怨得了谁?若是你一进家门就给俺生个大胖孙子,俺还能这样待你?”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不了孩子这一条,足以压垮王花儿。 “哈哈哈……大胖孙子,那你女儿呢?她就生了?俺告诉你,就你们这样的,不配俺生娃儿,就算生了,俺也会亲手掐死他,免得他祸害人家……“王花儿就像疯了一般,大笑不止,眼泪却刷刷的流着…… 蓝家人一个个脸色铁青,被王花儿气的几乎背过气去。 “阿牛哥,俺……这辈子有你这样的男人,俺知足咧……”王花儿回身柔柔的看了一眼赵阿牛,只一眼,似乎要将他一生铭记一般。 “阿牛哥……来生俺托生了好人家,俺再来找你……” 高香寒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莫不是要寻短见。正想着,那王花儿却飞一般的往一块大山石上撞了过去,待人们反应过来,她已经满头鲜血的躺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花儿妹妹……”赵阿牛声嘶力竭的扑了过去,搂在了王花儿的身上。 又有几个胆子大的饿,过去伸手探了探鼻息,已然已经没了气息。 “死了……” “死人咧……” 人群一阵慌乱,有几个人开始跑下山去请村长。 王氏等人没料到王花儿会寻了短见,这会子也慌了,毕竟一条人命,若是官府的来,弄不好还要弄个逼死人的罪名,那可就坏了。 高香寒看着王花儿的尸体,只觉胸口一阵发蒙,这种事情她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或是小说中看过,可如今发生在自己身边,心忽然就像是被扯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大喜媳妇和云雀几乎站立不稳,都背过脸去不敢再看。 “贱人……他妈的死了活该,呸……”蓝栓子眸中闪过了一丝狠毒,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一点情分都没有。 这样的男人,压根就不配做男人。 “栓子,他可是你媳妇,好歹的也该去瞅瞅……”高香寒实在看不下去,本不想惹事,却又多了一句嘴。 “呸……他娘的,给俺带了绿帽子,死了活该……” “你……”高香寒气的肝疼,这还是人吗?不管对错,一条人命,难道就这样不值一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花儿死后找你?” 这一句,似乎戳中了蓝栓子的心,一时间他赤红着眼睛,如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提起鞭子就要打:“你再说,再说俺连你也打……” 啪一声,鞭子已经重重的抽在了高香寒的身上,疼的高香寒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男人……TM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高香寒一阵腹诽,揉着疼处…… “姑娘,你没事儿吧……”云雀见打了她家小姐,立刻护在了前头,心疼的替高香寒揉着方才的伤处。 “栓子……你疯了?”大喜媳妇见打了高香寒,忙过来呵斥。 “俺就是疯了,俺今天就要打死她,让她多管闲事……”蓝栓子已经打红了眼,如何能停下来,抬了鞭子又要打。 “你敢……”正千钧一发之际,没料身后一道霸气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高香寒正急的口干舌燥,这一声,惊得她连忙回身去看。 二爷正带着苏子谦缓步而来,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尤其是两道目光,此刻正狠狠盯着蓝栓子。 这个时候,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心里略过了一丝平静,似乎每次她出现危机,他都能及时的出现一般。 “苏大少爷……” “怎么是他?那个人是谁?” 人群忽然被这二人个怔住了,都呆呆的站着,也顾不上方才死了个人。 蓝家人尤其一脸的吃惊,都呆呆的望着。 “二爷,苏大少爷,你怎么来了?”云雀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忙往二爷和苏子谦的身后躲:“您快瞧瞧,他连我家姑娘都打了。” 二爷一脸阴冷,目不斜视,也不去看一脸错愕的高香寒,只缓步走至蓝栓子面前。 “方才可是你打的她?”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丝的温度,仿佛要将这世界冰封一般。 蓝栓子只认得苏子谦,并不认得二爷,再加上这些年他们与孙家有了亲戚关系,自认为了不得,一时间也不将二爷与苏子谦放在眼里,冷笑道:“是俺……你又是何人?敢管俺的闲事?” “栓子,不得无礼……”蓝二喜和王氏等人怕蓝栓子创出祸端,立刻过来拉扯蓝栓子。 “苏大少爷,这不过是俺们的家事儿,若是得罪了苏大少爷和这位爷,还请见谅……”蓝二喜涎着脸,急忙来向苏子谦和二爷解释。谁都知道苏家势力大,与朝廷还有些瓜葛,如何敢得罪于他。 二爷背着手,也不理会蓝二喜,只冷笑着看着蓝栓子:“爷是谁你不必过问,爷只有一句,她是爷的人,你惹她就是惹爷,你说爷管不管这闲事?” 他的人?高香寒腾一下红了脸颊,这人,就算是帮她也不至于这么说吧!这下好了,这村里的人只怕又该多想了。 果不其然,人群都刷一下望向了她,一个个似乎看稀罕物件一般,弄的她恨不能堵上他的嘴巴。 苏子谦憋着笑,似乎早就想到了他家二爷会这么说一般,弄的高香寒好不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知好歹的蓝家人 “可打坏了你?让爷瞧瞧……”二爷并不理会众人的眼光,自顾自的拉过了高香寒手,方才那一鞭子正好打在了她的手上。此刻看去,已然一片青紫。 叹了口气,言语瞬间轻柔了许多:“这种事情,你何必抢着出头?出了人命,自当有官府衙门处置,往后这种事情,只去报官便是了。” 高香寒一阵错愕,不是吧,他这一刻也太温柔了,温柔的让她忍不住的心动,缓不过神来。 众人都惊的张大了嘴吧,丝毫不知这高家媳妇与这位神秘的二爷是何关系。看他们二人的样子,倒似很亲密一般。 各种揣测,一时间铺天盖地而来。 “柳婶子,你说他们这是……该不会是安安的亲爹吧……” “你问俺,俺哪里知道……” “俺看啊……是姘头才对……”吴寡妇嘴贱,最见不得高香寒好,尤其此刻这么俊朗的人才,竟然向着高香寒说话,叫她如何能不羡慕嫉妒恨…… “你放屁……”云雀听在耳内,立刻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吴寡妇骂了一句:“你那点子丑事儿这村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你别把脏水往我家姑娘身上泼。”顿了顿,又面带得意道:“我可告诉你,这二爷可是我家姑娘的老板,那酒楼就是这位二爷开的。” “云雀姑娘说的不差,这酒楼就是人家二爷的,吴家媳妇。你别把脏水往俺妹子身上泼……”大喜媳妇回过神来,也忙替高香寒辩解,总不能让她也背了不贞不洁的骂名吧! 寡妇难做…… 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吴寡妇一时语塞。毕竟她也不知这二爷的底细,无凭无据,谁会信服她? “俺不管他是谁,总之,这是俺家的私事儿。俺媳妇偷汉子,俺不管教谁管教?她这个贱人,死了就是活该……”蓝栓子理直气壮,后槽牙磨得咯咯直响。女人偷汉子,天理难容。即便她王花儿不死,按照枫山村的规定。她也好活不了。如今既然她死了。也算是便宜她了。 “你……人都死了。栓子,你就积点口德吧!”高香寒刚刚缓过神来,一时间又被蓝栓子气的吐血。是他先逼的王花儿走投无路。若是当时他肯好好待人家,又何至于将她逼上这条不归路? “若不是你不打她,她又怎会如此?”云雀气的直跺脚,虽然她还是个姑娘家,对夫妻间的事情尚不明了,可这王花儿实在是可怜的很。自打她嫁到蓝家,一天好日子没过,让他们蓝家人就给作践成这样。 “呸……她是俺花了二十两买回来的,俺是她男人,她不肯好好伺候男人。打她也是她活该”蓝栓子毫不示弱,他这两年性情完全大变,有了点银子,什么事儿都敢干,晚上还时常去喝花酒,村里的大姑娘,有好几个都被他调戏过。 “栓子……你快给俺住嘴,人都死了,说啥都多余。”王氏见那二爷黑着脸,又见苏大少爷眸中闪过的不悦,立刻呵斥住蓝栓子,让他先将王花儿弄回家去,免得惹上大事儿。 “对对对……先将媳妇儿抬回家再说……”蓝二喜和二喜媳妇也往前凑,拉着了蓝栓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天知道那二爷是什么人,若是正好撞在枪口上,可如何是好…… 蓝栓子到底也还有几分清醒,虽然他嘴上硬,可心里早就软了些。如今爹妈来劝,也算是有了台阶儿下,冷哼一声道:“今儿个且不与你们计较,大山,先将那贱人弄回家再说……” 蓝家人一时间战战兢兢的去抬王花儿的尸体,赵阿牛搂着尸体,不肯松开:“花儿妹妹,都是俺害了你啊……你若是在天有灵,千万别放过他们蓝家家……” 一声声哭的声嘶力竭,听的人揪心扯肺。 在场之人,也有几分动容,毕竟想开了,那蓝家人确实也是有些错处,王花儿在蓝家的的确确也是没过过好日子。只不过女子嫁人就该三从四德,恪守妇道,贞静贤淑,从一而终。这些东西是老祖宗留下的,谁也不敢违背。 “滚开……你这个王八蛋还敢哭,俺没打死你就不错了,还不快滚……”蓝栓子拿着鞭子狠狠抽打着赵阿牛,蓝家人蹲在地上,狠狠掰着赵阿牛的手指头,让他松开王花儿。 看那赵阿牛被打的皮开肉绽,还不肯松了王花儿的尸体,高香寒心中泛出一丝酸涩,急的直跺脚。 人都死了,就连最后这一丝丝的温暖,他们蓝家人都不肯给她留下。男人三妻四妾,眠花宿柳,为何女人就一定要包容? 二爷觑眼看去,看她柳眉轻蹙,晶莹如水的眸子闪过一丝丝的破碎,这破碎看的他心猛然一动。她是那般善良,此刻又是那般的无力,只能看着悲剧发生…… “……子谦,这事儿你来处理吧!”二爷轻声交代了一句,此刻若是他再不出手,还不知她要心痛失望成什么样呢…… 处理?如何处理?难不成还能将眼前的局面扭转了?还是让王花儿活过来?一切都太晚了…… 早就知道自家主子会出手,苏子谦已经做好了要教训教训蓝栓子的打算,毕竟他平日里最是讨厌这种满口脏话,目无他人的人。 “你们都慢着……”嗖一声,苏子谦已经轻盈的跃在了蓝栓子的身旁,一只手扯住了蓝栓子挥舞的鞭子。 “一条人命,你们蓝家人打算如何处置?” “苏大少爷……这是俺们的家事……” “走吧……大日头底下,晒晕了可不是玩的。”二爷还是那张冰块脸,可语气却出奇的温柔,与他这张脸相比,那般的突兀。 云雀痴痴的笑着,说实话,她从心底里希望二爷对她家三小姐是有情有义的。毕竟一个女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多多少少总是会被别人欺负。再说安哥儿都两岁多了,没有爹爹教导,总也有些缺憾。 只是她也明白,她家小姐身份特殊,再加上如今又自称寡妇,如何与二爷相配?再说二爷的心,她也实在是猜不透…… 第一百四十七章 王花儿给的感想 顺着山路回了家中,一路上几人都未曾多说一句话,一种压抑的情绪似乎渗透了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来气。 一进屋,高香寒便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两眼直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 王花儿这件事儿对她来说冲击太大,尤其是王花儿死不瞑目的模样,让她浑身都觉颤抖的厉害。 “娘……”安安坐在炕上玩着几个山核桃,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安哥儿……奶奶带你去找灰髓髓吃(灰髓髓是糜子和谷子杆上长的一种东西,饥饿年代,小孩子都喜欢找这个吃)”钱妈妈见高香寒不言不语的,知道她一定心里难受,忙抱了安安往门外去。 “二爷……”云雀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劝解她家小姐,只能抬眸求助二爷。 二爷不言不语,只摆了摆手,让云雀下去,自己则缓步往屋内的炕边走了过去。 “你手上的伤可好?要不要叫了大夫过来瞧瞧?”二爷声音出气的柔和,目光更是柔柔的,一瞬不瞬的盯着高香寒看。 见她脸色青紫,神色恍然,心微微一动,更觉怜爱。 “你说,这女人为何就要这般听命认命与男人?”鬼使神差,高香寒竟问了这么一句。 二爷一时怔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女人,还真是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很。别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倒是好,不但管了,如今还弄的自己心里别扭起来。真不知她是善良,还是很傻很天真…… “这些事儿与你也无干,你还是好好管管自己身上的伤吧!”轻叹一口,缓缓坐在了她的身旁。 “伤?疼也不过是些皮外伤口,这些伤再疼,它终究有愈合的一天,可心里的伤呢?”高香寒轻轻揉着手上的青紫,最近浮出了一抹冷笑。从穿越至此,她还从来未曾像现在这般绝望过,这种绝望就像个无底的黑洞一般,让她走不出,找不到出口…… 若是有一日,她的身份被揭发了,那等她的,或许也只有一个死子,到那个时候,安安该怎么办? 天煞的,好歹王花儿身边还能有个赵阿牛,就算死了,也是甘心情愿的。可她呢,连那个负心汉是谁都不知道,实在是可悲的很…… “心口的伤,还有时间,会一点点愈合……” 二爷轻轻揽过高香寒柔弱的肩膀,她的肩膀还在轻轻颤抖,如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蝴蝶翅膀一般,让他心里软软的,如沙滩的湿地…… 他的胸口的温度那般热烈,心跳声一声声的敲击着,节奏感那么强烈,仿佛能敲出整个世界一般。 她忽然觉得好疲惫,再不想推开,只想依赖着,静静听着,感受着…… 二爷心中一柔,轻轻摩挲着她手被上的一片青紫,幽井一般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疼惜:“手都伤成了这样,也不知擦上药水。若是留了疤痕,想去都去不掉。” “二爷,今儿个多亏了你。若不是你,那赵阿牛不知还要吃多少苦。可怜一对青梅竹马的有缘人,偏偏造化弄人……”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二爷PK李铁柱 一声叹息,高香寒只觉头昏脑涨的,身上不觉也起了虚汗。自打生了安安,一直操劳过度,这身子骨总觉有些虚弱。再加上这些年为了几亩试验田,更是心力憔悴,总觉气虚的厉害。 “……咳咳……”一时间咳嗽了起来,面色也有些赤红,喉间更觉有些血腥味道。 “瞧瞧,这身子骨都虚成了这样,还是请个大夫瞧瞧吧!”二爷轻拍着高香寒的后背,眸中越发柔情起来。 这女人,都这样子了,还一心心记挂着别人的事情。 哎……真不知是该疼还是该骂。 “不必了,多谢二爷……咳咳咳……”若是这点症状就要去瞧大夫,那这些年赚的银子还不够她吃药的呢! “酒楼的事儿,往后你雇了人打理便是。即便银子赚的少,爷也不会怪你,只要你们母子衣食无忧便可……” “那怎么行……”高香寒一个激灵,他就好比资本家,若是资本家不赚钱,那还有什么意义? “爷说行便行……爷只当做好事,养着你们母子两个。”二爷神色凝重,一手将身后的一个半旧枕头往炕中间放了放,一脸执拗:“你先歇会,家里的事儿,爷叫了人去打理……” 养着她们母子两个?这男人,真是嘴巴不讨人喜欢。明明就是为了她好,还要说成是为了他自己一般…… 轻叹一口,心里却又暖暖的…… “那你好好歇着吧!” “二爷……不必了,酒楼还有些事情,再说地里的庄稼今儿个我也得去瞧,这会子都快晌午了,再不能睡……”高香寒挣扎着就要起身,家里事情一大堆,钱妈妈又帮不上忙,只有云雀一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她坚决不能倒下。 “爷让你歇着便歇着吧……”二爷冷了脸,这女人,有时候真是不知好歹的很。他都说要她歇着了,她还非要如此,莫非是想让他心疼不成? 见他黑了脸,高香寒再不敢挣扎,只能盖了被子安安静静的躺着:“……二爷,那王花儿的事情……” “你只管歇着,这些事儿爷去处理便是……”言毕,二爷低下身子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离去。 关了房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柔柔的风吹进来,柔柔的。高香寒只觉心里凉凉的,闭着眼睛,一片淡紫色的紫藤花架,大朵大朵的紫藤花盛开在风中,轻轻的摇曳着…… …… 院内,云雀正在菜园子内锄草,园子里的菜可都是高香寒的心血。平常都是高香寒和云雀打理,乘着有空,赶紧锄锄草。 钱妈妈也带了安安去大喜媳妇家瞧瞧,方才的事儿大喜媳妇也吓的不轻,赶紧去瞧瞧,安抚安抚。 见二爷出了卧房门,云雀忙停了手中的活,擦了擦汗水招呼:“二爷,大热的天,您屋里坐,我给您倒水喝。” 二爷背着手觑眼看了一眼,见云雀手中拿着个笨重的木柄锄头,额上挂着细细的汗珠。这么细皮嫩肉的丫头,竟然干这么粗苯的活。心里忽的闷闷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高香寒盯着大日头干活的模样,心不由一抽,冷声道:“不必了,这活你也别干了,等会让子谦帮你干……” 云雀一惊,让苏大少爷干这个活?那怎么行…… “不不不……二爷,这活太粗,还是我来做好了……”云雀低着头,立刻又开始锄起了菜沟里的草。 二爷脸色一沉,这两人,真是像极了。也不知是谁学的谁,莫非是屋里的女人教的她不成? 正想着,李铁柱忽的拿着一篮子山蘑菇匆匆走了进来,一进来见二爷就站在院内,李铁柱面上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忙立住了脚步。 “你……你也在?”李铁柱抬手挠了挠头皮,一脸憨憨的模样。 二爷黑着脸,眸中闪着莫名的火焰,一言不发的看着李铁柱。看的李铁柱越发手足无措,只得侧脸去看园子里的云雀。 “铁柱哥,是你啊。”云雀一脸喜色,忙放下锄头,拍了拍身上的土从园内走了出来。 “云雀妹妹,俺来给你们送蘑菇。早上送的鸡,没蘑菇炖不好吃。”李铁柱将手中的篮子递了过来,满满一篮子的松蘑菇,捡起来也得好大一会。再看看他的手指,指缝间都是泥土,膝盖上的裤子上也沾满了泥土。山里松树低矮的地方,就得跪着捡蘑菇,看来他是跪着捡来的。 云雀忙推搡过篮子:“铁柱哥,这蘑菇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家里还有,去年姑娘捡回来了好些个呢,你又送了那么多,晾干了,都还没吃完。” 她也去捡蘑菇?这日子也太清苦了,二爷心里更是觉得不自在的很。尤其是面前的这个野男人,他竟然三番五次的来送东西,这女人,竟然也收…… “新鲜的才好吃,你要不收下,俺也不要……”李铁柱丢了篮子,转身就要走,却又忽的驻足,询问云雀道:“对咧!高姑娘呢?方才俺听说,她被栓子打了,要不要俺去请大夫来?” “姑娘才睡了,手上的伤也不碍事,擦点红花油也就好了。”云雀提着蘑菇篮子,两人自顾自的说着话,完全将二爷撂在了一旁。 “哦……既然这样,那俺先帮你们打点柴火来。俺昨儿个去锄草,见你们地里的草也出来咧,下午天气凉快些,俺去帮你们锄草……”李铁柱一听高香寒手受了伤,这心里就急的不行。但是他也知道他做不了什么细致的活,只能帮着她干些粗活。 言毕,李铁柱就自顾自的去院子里拿砍柴火的砍刀,她们到底是女人家,打柴这样的事情虽然也做,总归没男人打的多。 “……铁柱哥,还是算了吧!柴火还有两捆呢,等没了我去打……”云雀忙去抢李铁柱手里的刀,欠了他这么多情分,可怎么还?别说是她家姑娘不知道该如何还,就是她这个做下人,心中都觉愧疚不已。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四十九章 锄错了草 二爷静静的看着,心中闪过一丝丝的不快。寡妇门前是非多,难道这男人能不知?这男人这般殷勤,若是不图点什么,那怎么可能?他也是男人,直觉上,他已经很清楚这李铁柱对他的女人有意思,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而且她的女人也不排斥他的殷勤,若是长此以往,难保不发生点什么…… 心中一阵腹诽,目光更是阴冷了下来:“不必了,这些活爷自会叫人去做。你家里忙,还是回家干活吧!” 言毕,二爷径直的往院子内走去,捡起云雀方才丢下的锄头,模仿云雀的样子,笨拙的锄起了地里的草。 “二爷……您……这可使不得啊……”云雀一脸慌乱,忙丢下李铁柱,去抢二爷手中的锄头。 看他细皮嫩肉的,如何能锄地? “有什么使不得的,这些活原本也是男人做的,旁人能做,爷自然也能做……”二爷眸中闪过一丝挑衅,怔怔望向李铁柱。与其让这个野男人干活,还不如他干了,免得让屋里的女人为难。 李铁柱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他虽然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低微,不能与这位二爷相提并论,可他也知道,他做这些事儿不图别的,只想让高姑娘日子过的好一些。 不管他是二爷还是三爷,哪怕天王老子,也阻拦不了他想要帮他们母子的心。 咬了咬牙齿,额上的青筋微微抽动了几下,握着砍柴刀闷着头施施然出了门去。 “铁柱哥……”云雀一脸无奈,这个也劝不住,那个也拦不住,这都怎么了? 哎……拦不住,只好由着他们去吧…… 云雀见无事可做,只能往屋里去看高香寒。 “姑娘……姑娘……”一进门,云雀便叫了起来。 高香寒正在睡了个好,被她一叫,不由吓的睁开了眼睛:“怎么了?大吼小叫的,吓死我了……” 坐在身来,高香寒在云雀的眉心处轻轻点了一下:“你呀……这两年我看越发惯着了,往后去了婆婆家,若是这样,没得叫婆婆嫌弃。” 云雀脸一红,吐着舌头冲高香寒笑了笑。说实在的,这两间她确实好多规矩都松散了,都是主子好,若不然,她哪能那么自在。 “姑娘,我告诉你……二爷再干活呢!”云雀神采飞扬,却又一脸无奈。 “干活”瞬间高香寒清醒了许多,就他那样的,除了支使别人干活以外,自己还会干活?还有,他那样冰冷的人,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让他如此? “干什么活?”心里一急,说话语速也快了许多。 “锄草呢!”云雀一面说,一面又悄悄的附耳过去,将方才院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的高香寒心里一阵紧张,这两个人,这是要闹那样。 再说了,锄草这样的技术活,他能干吗?眼睛一转,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才在黄瓜沟里和茄子沟里套种了些小萝卜和野苦苦菜,这些菜才长出来苗儿,他该不会把它们也当草给除掉吧…… 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头还晕晕乎乎的,忙往炕下跳,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坏了坏了……” “什么坏了?”云雀一脸不解,这是好事儿才对。好歹也能看出这二爷对她家姑娘有心,都肯干粗活儿。 “我的菜呀……”高香寒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已经跑到了门口处。 “菜?”云雀想了想,忽的也拍起了脑门子:“糟了,早知道就自己干活好了……” 言毕,也急急跟了出去。 “二爷……”一出门,高香寒便急急喊了一声,二爷抬眸停了手里的动作,额上已经挂了汗珠,眸中还闪着一丝丝得意,似乎在邀功一般。 是啊,他这样身份的人,竟然能干这样的活,连他自己都觉吃惊的不行。若是让旁人知道了,还以为他脑袋坏掉了呢! 本以为会得到她的表扬,谁知她不声不响,蹙着眉头,只一个劲的往园子里来。 黄瓜沟里果然一抹翠色都不见,那些个新出来的菜苗儿,都被他除了个干净。 这些苗儿可是她新育的种子,忙了两年,才得来的成果,没想到就这么几锄头,这些成果就被他给腰斩了。 看着这些蔬菜的‘尸体’,高香寒眼中的眼泪慢慢的打起了转儿。两年了,竟然等来的是这种结果,叫她如何接受…… 云雀被眼前的一切也吓蒙了,知道自己闯了祸,忙捂着嘴一言不发的站着。 唯有二爷毫不知情,还以为她眼中的泪水是太感动才会如此。 “怎么样?爷干这个也不错吧!” 天之骄子,干什么自然也不会有错。 “你……你赔我的菜苗……”一声怒吼,高香寒几乎像把他也给除掉。不会做就别做,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二爷显然没料到高香寒会如此,反应过来,眼底也闪过了一丝丝恼怒。好心好意帮她干活,倒是干出不是来了。若是旁的女人,此刻还不知道要如何投怀送抱呢! 丢了锄头,冷着脸出了园子:“这么大声做什么?爷又不是聋子,听的见……” 听出了二爷语气中的恼火,云雀更是吓的不敢出声,这次都怪她。若不是她丢了锄头,他也不会接过来,他不接过来,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你锄草便锄草,为何还除掉我的菜苗,这菜苗可是我两年的成果,就被你这样毁了……”顾不得许多,高香寒已经扑在了菜沟里,蹲在地上,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苗儿。 菜苗?二爷敛了心神,忽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菜地里不是都是野草吗?怎么又变成了菜苗?还是她两年的成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觑眼望向云雀,云雀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爷又不知……”本想辩解,可谁知还未开口,就被她塞了回来。 “二爷既然不知,就不该不懂装懂做这些活……”好在还有十几株他没除掉,否则她真的要发疯:“这些菜都是我与野菜杂交得来的,口感和产量都与原来的不同。若是二爷真将它们都毁了,我这两年也就算是白白研究了……”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五十章 前尘旧事 “不就是几株破菜苗吗,至于如此恼火?大不了……大不了爷赔给你几亩。”二爷被薄了面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下不来台,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背着手别过了脸去。 “你……”高香寒叹息一声,眸中满是无奈。他终究是蜜罐里长大的主儿,如何能懂这些:“二爷,这菜苗子你是无论如何也赔不起的。罢了罢了……您回屋歇着吧!” 跟他说也说不通,干脆还不如不说。 擦了擦头上沁出的细汗,平复了一下无奈的心情,开始专心弄起了菜苗儿。 见她一脸不屑,二爷一脸黑青,本想帮她干些事儿,减轻她的负担。如今可好,负担没减轻,反倒给她惹了祸端出来。 “二……二爷……您先屋里坐吧……”云雀吐了吐舌,低着头忙请二爷去屋里坐。 方才都是她惹的祸,这残局她总该收拾。 二爷不置可否,只甩了甩衣袖进了堂屋,云雀忙跟了进去奉茶。到底二爷也是有些身份的人,云雀在他面前也不敢像对待村里人那般随便,礼仪也算周全。倒了茶水,也不落座,只在边上伺候着。 二爷冷眼望去,从她言谈举止间多多少少能看出她与这村里人的不一样,说话也不似那般粗俗,总有些大家子的模样。轻咂了一口红枣苦菊茶,漫不经心道:“云雀,你们来这里逃难有几年了?你家原来都是些什么人?如今可都还在?” 云雀一惊,他怎么忽的问起这些个问题来了?莫不是打听到了些什么?不过转念又一想,国公府既然不来寻她们,必然是做了十分周密的安排,想打听,必然也不易的很。 公爷若是不做安排,被人打听了去,她们怎么可能还安然度日到现在…… 再说这二爷看着面相虽然冷冷的,可只要她家小姐有难,他都肯出面帮忙。尤其是今日王花儿一事,不难看出他应该不似他面上这般冷漠,应该是个良善之人。既然良善,那他自然也不会陷害她们。 心里的警惕也就跟着少了许多,因笑着回话道:“我们逃难到此也有三年多了,至于我家中,原来只有母亲与兄长,那年灾荒,兄长与母亲……” 说到此处,云雀不由想起自己的身世来,自小被人牙子卖入了定国公府,与父母姐妹弟兄更是再未见过一面,这心中不由一酸,眼中的泪水也跟着打起了转儿来。 二爷放了手中的茶碗,见云雀已经红了眼睛,知道定是触及到了她的伤心处,自然也再不好问,只叹道:“天灾人祸,非人力能变。既然逃过一劫,就安心过日子吧……” 云雀第一次听到男人这么贴心的话,暗想,若是他真能与她家小姐在一起,也算是她家小姐有福气的很。如此想着,不由起了想试探试探二爷的念头。 “那你家姑娘呢?她夫家是哪里人士?如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不待云雀试探,二爷已经脱口而出。私底下他也派人打听过了,但是到现在他也不能确定这高香寒的底细。尤其是两年间,她除了与这河沿镇上的人打交道,还再未与外人来往过。 尤其是她的夫家,即便全死光了,总该有个籍吧! 云雀心中一惊,眨着眼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夫家?若是她知道了,她家小姐还能受这样的罪? 二爷饶有兴致的看着,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般。弄的云雀又不好不答,只干咳两声,答非所问道:“咳咳……这个……她是我家邻居,夫家的也都死绝了,如今只有姑娘和哥儿……” 好一个搪塞的答案,分明就是有所隐瞒。再说了,他那时与她暗度*宵,她可还是第一次,有在京都,她这样失了贞洁的女人,旁人又怎会娶?不动声色,二爷又抬眸道:“那……爷还听说你家姑娘是高国公高夫人的亲戚,可有此事?” 云雀已经急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话他是从哪里听来的?看来他果然是在打听她家姑娘的事情。亲戚?这回可怎么回答。他是京城的人,若是说了,回去必定打听去,一打听可不就漏了馅儿。 三年多了,都平平安安的,此刻若是出点叉子,可如何是好…… 云雀心里急的如烧开了锅儿,只暗暗的挠手心,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二爷暗暗打量,果见她面色不对,看来,上次来人打听的一些事情,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爷听说高国公家的一位嫡出女儿三年前生了场大病,差点儿就丢了性命,那女儿原是送去宫里选妃的,前些日子有个故人打听,说是与那位小姐有些渊源。你们是亲戚,可知那位小姐现在如何了?” 听到这里,云雀只觉手心直冒汗,心更是突突跳的飞快,两腿一个劲的打软腿,站立不稳。 他打听的这位可不就是她家三小姐!故人?是那位?她怎么不知她家三小姐在外还有什么故人! 他问这些,莫不是真知道了些什么? 默了半响,又见二爷正怔怔瞅着她看,只能稳了稳心神,干笑道:“二爷,这些事儿我一个逃难被收留的丫头,那里知道了。再说我家姑娘与国公府也不算什么特别亲的亲戚,贫富有别,平日里也不大来往,怕他们嫌弃。这些事情,我家姑娘自然也不清楚……” “再说了,我家姑娘嫁的不好,安哥儿的爹爹又死的早,她一个年轻寡妇,去找国公府也觉没脸面的很……” 死了?这女人嘴巴也太毒了。他这个爹爹明明就活的好好的,竟然说他死了。 二爷脸色越发黑沉,浑身更是气的颤了起来。虽然知道她这是权宜之计,怕安安被人笑,可从别人口中听见这些,还是觉得别扭。 云雀见他脸色不好,吓得也不敢再多说。忽的又想起今儿个早上连早饭都未曾吃一口,便忙打岔道:“二爷,忙了一早上,您还未用饭呢,我去给您做。”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拉拢小包子 上 言毕,不待二爷答话,她便急急的跑出了门去,这一路上,心突突跳的飞快,脸色也吓的一阵阵苍白。 “云雀,你这是怎么了?”高香寒正拍着身上的泥土,好不容易才把他破坏掉的地给弄好了,这一大早上,真是累死了。 “姑娘……姑娘……”云雀摆着手儿,急急凑了过来:“方才二爷问您的底细呢!还说国公府有个嫡出的小姐,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她的去向……” 云雀顾不上口干舌燥,忙将二爷方才所问一一告诉了高香寒。听的高香寒脸色一白,额上立刻起了细汗,原本就不适的身子骨,更觉火烧火燎的。 这二爷,怎么会忽然问起国公府的嫡出的小姐来,莫不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这个人,她总觉有些不安全因素,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那你怎么说?”拉了云雀的手,忙追问。 “我说你与他们早就不来往了,自然也不知这些”云雀如实回答,眼睛一眨一眨的。 “哦……”高香寒不置可否的答了一句,眸子一瞬不瞬,稳了稳心神,才道:“不管怎么说,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若是他果然知道了些什么,那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了想又觉不妥,又接道:“若是他真知道了我的身份,做出对国公府不利的事情来,那安安……安安就托福给你了……” 高香寒眼神坚定,叹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三小姐……你……你别胡说……”云雀又红了眼圈,她家三小姐这命也够苦的,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却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二爷,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安安也受到连累吧……”高香寒心里一急,也流出了眼泪。又怕屋内的二爷瞧见,忙携起衣袖,往眼角擦了擦。 “娘……”正擦着眼角,钱妈妈带着安安一蹦一跳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见儿子跑了进来,高香寒忙挤出一丝笑容,低下身子将安安抱在了怀里,浅笑道:“瞧瞧,这小脸蛋红的,热坏了吧!” “呃……娘也热热……”安安用小手抚着高香寒额上的细汗,撅着小嘴替她轻轻的吹着:“凉凉……” 高香寒心里一酸,看着安安干净的眸子,听着他这么贴心的话,还有如此可爱的动作。若是秘密一旦被揭穿,他还能如现在这般天真快乐吗? 没娘的孩子像棵草,眸中闪过了一丝晶莹,搂着安安软语道:“等会娘给你去做酸梅汤喝,安安要乖乖的哦,听云雀姑姑的话……” 言毕,眸中的泪珠儿不自觉又流了出来。怕被安安看出来她眼里的悲伤,只得别过脸将安安递给了钱妈妈,扯着一丝笑容道:“娘去干活……安安乖……” 步伐有些踉跄,三步两步便躲进了厨房,关了房门,早已泪如雨下。 “天啊,我该怎么办……”一语未了,却早已泣不成声…… 钱妈妈若有所思,抱着安安直直的瞅着厨房门,总觉蹊跷的很:“云雀,这是怎么了?姑娘怎么奇怪的很?” “娘……哭哭了……”安安歪着小脑袋,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他虽然小,可眼睛却尖的很。 云雀一脸怅然,瞅了一眼厨房,又瞅了一眼堂屋,矮了身子凑了过来悄悄将二爷所问之话说了一遍。这钱妈妈听的也惊的不轻,脸色立刻怔了一怔,又立刻将安安递给了云雀:“我去瞅瞅姑娘……” 云雀叹了一口气,只能抱了安安往卧房里去。 “姑姑……娘哭哭……”安安有些执拗,还未走到门口,就挣扎着要从云雀怀里下来。 “安哥儿乖,你母亲没事,你母亲只是风迷了眼,让钱奶奶看看就没事儿了……哥儿和姑姑去屋里玩打绊儿吧!(将一条细绳子两头系在一起,套在两手中,做成花样,另外一个人要将绳子解开。小孩子玩可开发智力,培养手指的灵活性)” “不……安安不要……安安要去找娘……”安安憋红了小脸蛋,死活不肯跟着云雀进屋去。 “安哥儿听话……快跟姑姑进去”云雀也急了,平常这孩子都很听话,偏偏今儿个一点话都不肯听。 安安听云雀似乎声音也大了些,撇着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委屈的转起了泪花,就是不肯哭出声来。 “我就要去……”还是那般固执,一点不肯妥协,只是声音有些哽咽,似是鼻塞了一般…… 二爷坐在堂屋内,听着安安的声音,早就有些沉不住气。这小家伙,这样的固执,还真是和他娘有几分像,不过细细想来,他也是个执着的人,那这孩子应该也是继承了他的性子。 面上带出了一丝柔和,缓缓起身走出了堂屋门,立在安安面前,面上似乎一瞬间挤出了一丝不经意的笑容:“都是男子汉了,怎么还要哭鼻子?” 他的儿子,宁肯流血也不能流泪…… “二爷……让您见笑了……”云雀脸上悻悻的,眸中闪着尴尬:“这孩子平常也不是这样,不知今儿这是怎么了,就是不肯听话……” 云雀絮絮叨叨的解释着…… 二爷默不作声,只静静瞅着安安看…… 安安明显被面前这个高大挺拔的黑影给怔了一怔,但是明显却又被二爷的话给激了一激。立刻抬着眸子,撅着小嘴巴反驳道:“才不是呢!铁柱福福(叔叔)说我是男子汉……男子汉不哭哭,安安也不哭哭……” 安安一脸稚气,忙抬手擦了擦眼中快要流出来的眼泪,一脸倔强的盯着二爷看。 铁柱叔叔?看来这小家伙和那野男人关系还很不错,早上又搂又抱的,倒似那个什么铁柱是他亲爹一般。 二爷心里不自觉有些吃味,脸色也猛然阴沉了下来,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儿子是他的,他得拉拢过来才行。 如此想着,话语不自觉也软了下来:“这样才乖,才是小小男子汉。和我说说,你最喜欢玩儿什么?我陪着你玩可好?” 二爷特意没用‘爷’自称,也不想用‘叔叔’自称,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什么狗屁叔叔,这个‘我’字,只希望能拉近与安安的距离。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五十二章游戏PK 安安眨巴着大眼睛,拉了拉云雀的手,默了半响才奶声奶气道:“娘陪我玩围老虎……还有……还有……”安安挠了挠头,撅着小嘴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只能闪着大眼睛向云雀求助。 云雀一脸淡笑,抚了抚安安的小脑袋:“是不是还有掐方、打绊儿、拱牛儿……” 古代的孩子们可玩的东西实在是少,尤其到了晚上,有没有电视、电脑、手机,家家户户除了串门子,说些闲话,女人们绣花儿做鞋子,也没别的事情。为了打发这些闲散时间,高香寒干脆将她小时候玩过的一些游戏交给了云雀和安安,还有隔壁的大妞二妞也时常过来玩耍。 当然这些玩法对二爷来说,实在是新鲜的很,他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也瞪大了眼珠子,有些尴尬的看着云雀。早知道就不问这些了,现在倒好,也不能陪着安安玩儿,反倒弄的自己好像多无知一般…… 安安倒是高兴的拍起了手儿:“是是是……云雀不不(姑姑)说的对,就是这些……”歪了小脑袋,又想了想道:“我最喜欢……最喜欢打绊儿……” 二爷更是涨红了脸,打绊儿,这个可怎么玩:“这个……我……” 云雀见二爷脸上悻悻的,料他一定是不会玩儿,因笑着解围道:“走……姑姑陪着哥儿玩可好?” 哪知安安压根就不买账,撅着小嘴伸手就指了指二爷:“不好不好……我要和福福“叔叔”玩儿……娘说了,答应他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二爷被‘儿子’教育的满头黑线,早知道这小家伙这么灵,就不说方才的那番话了,如今可好。打肿脸充胖子,自作自受。 “二爷……这……”云雀一脸为难,这安哥儿就是有些一条筋,如今被他说动了,想弯都弯不了…… “罢了罢了……我陪你玩儿就是了,不过你要教我……” 二爷一脸尴尬,好不容易低了头,让自己的儿子教给他这个。谁知,话音未落,却见李铁柱已经打了柴挑着回了院子。 安安一见是李铁柱,又跑着跳着的往李铁柱怀里扎:“铁柱福福(叔叔),小肚肚(小兔兔)吃饱饱了……” “安安真乖……笼子铁柱叔晚上就给你拿过来,好不好……”李铁柱放了肩上的柴火,又将安安抱起来,也不去看一脸黑青的二爷,只笑着与安安说话。 “好……”安安乖乖的依偎在李铁柱的怀里,歪着小脑袋笑着。 “铁柱哥,真是麻烦你了……”云雀往前几步,看了看放在地上的两捆柴火。这柴火又粗又好,比她打来的可是强出许多来,还是家中有个男人好…… “我去给你倒水喝……”云雀忙回身往屋里去,谁知一回身,却见一脸焦黑的二爷拉着脸直愣愣的瞅着李铁柱,周围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冷的让人忍不住想打个冷颤。看他那眼神,道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很是骇人。 “二爷……要不您屋里坐?”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见二爷不理会,只能飞一般的往屋里逃去。 “这都怎么了?这一大早上,总觉不对劲的很……”云雀嘟嘟囔囔的跑进屋里倒水,一只手还轻颤着。这二爷也忒奇怪,方才还笑脸以对,一眨眼就变了个人似的…… “头上的伤好些了吗?要不要叔叔再带着你去周大夫那里瞧瞧?”李铁柱不理会二爷,宠溺的搂着安安问了一句。昨儿个伤的那么重,一时半会怕是也好不利索。不过孩子都不装病,稍微好一点这精神头就些…… “不等(疼)了,钱奶奶带我去上了药药”安安乖乖的答着话,亲昵的还伸手往李铁柱的脖子上瘙痒,眼睛晶亮亮的,如湖水一般。长这么大,男性里面也就李铁柱待他最好,与他最亲近些。在心里,他早就将李铁柱当做了他爹爹一般的人物。 “铁柱福福(叔叔),我要玩挑木棍(将二三十个粗细长短差不多的木棍握在手里,喊口号松开手,将地上的木棍用一根同样粗细长短的木棍挑开,其余的不能动弹,谁挑的多谁赢)”安安搂着李铁柱的脖子,开始撒起了娇。 “好好好……来,下来玩儿……”李铁柱只觉心里暖暖的,纵然他如今是这村里的老大难,旁人闲言碎语的说他,可他不在乎,他只坚持他的心…… 二爷脸色黢黑,几乎要气的跳起来。MD这还是他儿子吗?怎么一点都跟老子不亲近,反倒和个没教养没家室的老男人如此亲密。 不行不行……若是真放任他这样下去,他这个当爹的在他心里那还有一丝一毫的地位…… 天下他都有信心可以据为己有,何况一孩童…… 心里明明就气的冒火,可面上却依旧一脸潇洒。缓步往前,站在了李铁柱身旁:“算我一个……” 李铁柱正蹲在地上帮安安弄柴火棍,猛然一道黑影压了下来,尤其是声音,虽然平平静静的,听不出一丝风浪来,可又明明透着煞气,让人有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叔叔也要玩儿……”安安站起身来,歪着小脑袋盯着二爷看。这叔叔脸上总是冷冷的,比铁柱叔叔可是怕人…… 又是该死的‘叔叔’二字,他怎能与面前的山野村夫相提并论! “对呀……安安不喜欢?”二爷已经撩起锦袍,挨着安安蹲在了地上。目光却挑衅的盯着一边的李铁柱,冷声道:“这回,叔叔一定能赢了他……” 李铁柱听在耳内,脸上依旧淡淡的,只在柴火堆里折树枝:“二爷是贵人,自然能赢……想俺们这样的粗人,也就只是玩玩。” “才不是……铁柱福福(叔叔)能赢……他最最腻害(厉害)”安安撅着个小嘴,瞥了一眼二爷,那小眼神,分明就是在炫耀。在他心里李铁柱就是玩这个的神人,别人都比不上,当然,若是他娘在,自然是他娘最厉害…… 李铁柱一脸灿然,忍不住摸了摸安安的头,这神情俨然一对十分要好的父子一般。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五十三章想法 看的二爷忍不住又是一阵羡慕嫉妒恨,心里更是堵得慌,这孩子,真是胳膊肘子往外拐,没上场子,就先替自己的老子松了劲。都说上阵父子兵,这熊孩子,倒是拆老子的台面。 “什么贵人不贵人,说来也惭愧的很,这游戏我还真不会玩。这位李‘兄’一看就是个高手,还得多多指教才行。” “指教不敢当,我就是个粗人,二爷要是不嫌弃,就玩两局,也算是给安安解解闷儿。”李铁柱说话间已经选好了二十几根木棍子,不卑不亢的递了过来:“二爷是贵人,自然二爷先来……” 安安一双眼睛闪着光芒,小脸上满是期待和笑容,拍着小手道:“好好好……福福(叔叔)们要比赛咯……” 闲暇时候,高香寒她们也爱比赛这样的游戏,每次安安都看的很是开心。只是这一次是两个男人的较量,安安只能看到表象,并不知其中的深意…… 云雀已经端了水出来,见两个男人要比赛这个,一时间有些失笑……两个大男人,居然要比赛小孩子玩的东西,也不知他们心里咋想的。不过又不好薄了二爷的面子,只能站在边上观看。 两个男人一时间剑拔弩张,大太阳底下,也不觉得热。只为了一场男人间的斗争…… ………… 厨房内,钱妈妈正与高香寒说着话,高香寒一手拿着帕子,才哭了一回。 “三小姐,这事儿依老奴的意思,您先得沉住了气。那二爷既然一直肯帮着您,那就说明他并不想陷害与您。”钱妈妈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三年间没人过问这件事儿,她这心里也觉不安生。毕竟高家这么大一件事儿,欺上瞒下,那些个素日里与高家有些仇怨的人,如何能不查,这一查,只怕也能查到这里来…… 尤其是那车夫,当初他虽然没了一条胳膊,可到底也是回去复命了。若是有心人找到了他,那这事儿就麻烦了。 如今只盼着二爷不是那个‘有心人’,能放过她们一码,至少让安安平安长大,这样也算没白来世上一遭儿…… 高香寒面上有些狼狈,顿了顿,这才抬起头道:“上次试探,并未听他说与高家有何干系,可今儿个却又私底下去问云雀,您不觉得蹊跷?若是光明正大的来问我,这说明他心里没鬼,这样我倒也就不怕了。可他这般鬼鬼祟祟……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在这里三年,大小事情她总能镇定自若,最多也就是与人吵上一架。可这事儿事关重大,关系到诸多人的性命,她如何能不怕?说不怕那都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 “你说的倒也对……若是实在不行,要不,和他摊牌?”钱妈妈面色凝重,语气谨慎的往高香寒边上依了依:“说不定摊了牌,这事儿还能有些回旋的余地……” “不……绝对不行”高香寒眼神一冷,语气坚定,将手中的帕子狠狠绕在了中指上,她不能拿她儿子的命开玩笑,绝对不能……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咱们就搬家……”高香寒轻蹙眉头,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就不信了,若是搬到别人不识的地方,这些个不安的因素还能追着过来? “搬家?”钱妈妈目光一怔,这地方住了三年,也有了些根基,好不容易过了这样的日子,搬家?能搬去哪里? “对,就是搬家。哪怕没人烟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只要咱们勤劳,就没有活不了的”高香寒握拳,这是最坏的打算。只要二爷有动作,她就立刻搬家。找不到人,她就连累不到任何人,安安才能平安长大。 钱妈妈轻叹一口,如今也就只有这个法子可行。若是真到了哪一步,只怕也只有搬家是个法子…… “对了,王花儿的事儿处理了,这回蓝家怕是要吃官司了……”钱妈妈忽的想起了王花儿,她那会子带着安安去周大夫那里换药,稍带去了趟蓝家,听大喜媳妇说的。 “哦?官府来人了?”高香寒眨了眨眼睛,若是往常,依着蓝家如今的势力,蓝秀儿去求求孙家人,只怕这官府的人也不肯来。蓝家人花点银子,那王花儿的死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悄悄办了。今儿个倒是痛快的很,竟然来人了。 “来了,栓子也给锁走了。说他是逼人至死,连话都没让他多说一句,就给上了锁链……”钱妈妈语气重了许多,今儿这事儿她虽然没去山里瞧,可也听人说了个八九分:“他这也是活该,他们蓝家人这两年也忒不像话,也该有人管管了……” “对了,据说是苏大少爷请来的官府的人……”钱妈妈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哦……”高香寒一脸镇定,倒也不显意外。那会子二爷已经吩咐了他,让他将此事办妥。不过真没想到这二爷这么大的本事,连县丞都能请的动,而且似乎这县丞都听他的话,看来他还与官府有些牵扯,并非如他所说只是京城中的富贾。 若是与官府有关系,那就更得提防他…… 心里暗暗做了打算,方道:“那孙家呢?蓝秀儿就没什么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这次县丞大人都不让他们蓝家人去探视。她蓝秀儿再有本事,这回只怕也是有银子没地儿使了……”钱妈妈冷笑一声,素日她就不喜蓝家老二一家,这回总算是有了报应:“这也是他蓝栓子该遭报应,好好的一个人,就算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也不至于让他活活给逼死啊……” 钱妈妈一时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越说越激动,倒似王花儿是她闺女一般。 “您老爷别太激动,佛爷还说呢,恶人有恶报,他这也是他造下的业障,和该如此。不过大嫂子那边,只怕也吓坏了,过会子我去瞅瞅……” 言毕,伸手整了整头发衣裳,又看了看灶上熬着的一锅苦芯莲子粥:“粥也快好了,我先去瞅瞅安安他们……” 她在屋里早就听见了二爷和李铁柱比赛的事儿,这会子心情镇定了许多,正好去看看‘热闹’。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烫伤 院里二爷正与李铁柱面红耳赤的争着高下,李铁柱素日里就陪着安安玩惯了这个,如今自然是信手拈来,轻轻一挑,那木棍就能纹丝不动的被挑起。二爷虽然能文能武,可弄这个,却显得拙手拙脚,额上已经挂满了细汗,一脸凝重。 “噢噢噢……铁柱福福(叔叔)要赢了……”安安拍着小手,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的兴奋。 二爷瞥了一眼安安,沉着脸,恨不能凑一顿这小熊孩子。看他模样,倒是巴巴盼着他输呢! “嘘……”高香寒缓步走至安安身后,轻轻抚了抚他的头,一脸温柔。 “娘……”安安亲昵的将头靠在了高香寒的身上,又仰着小脑袋,眨眨眼,得意道:“娘……铁柱福福(叔叔)要赢咯……” 高香寒一脸尴尬,忙捂了安安的嘴巴!这小家伙,这个时候说这些话,这不明摆着不给二爷面子吗。他那般尊贵,若是输了,这脸面上如何下的来…… 目光偷偷望向二爷,果见他面色黑沉…… 这李铁柱也真是,干嘛非要与他较真,输一次又不会死。若是真赢了他,得罪了他,那才得不偿失…… 云雀也是一脸凝重,搓着手指头,站在李铁柱背后几次推搡他,提醒他,没想他都如木头一般无动于衷。如今眼见着就要赢了二爷,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云雀急的一个劲儿向高香寒使眼色,让她想想法子。 “……二爷,饭好了,要不先去用饭?”高香寒本想打岔,终止这场比赛。 哪知二爷竟头都不回,冷着脸道:“不必了,你们先吃……” 见二爷不买账,高香寒一时急躁。这可如何是好,李铁柱不知深浅,但她不能见死不救,她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想什么法子呢?忽的,高香寒瞳孔微缩,想起灶台上的一锅热粥来。目光瞬间闪了闪,她已然果决的松开安安往厨房去。也就片刻功夫,便听厨房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姑娘,姑娘,您没事儿吧……快让我瞅瞅……”钱妈妈也慌慌张张的叫嚷了起来。 院内的人正在劲头上,被这一声凄厉的叫声一惊,果然都停了手中的动作。几乎同时,二爷与李铁柱都站起了身子,往厨房内急奔。 门啪啦一声,二人已近冲了进来。二爷微微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急声道:“怎么了?可是伤着了?” 那李铁柱却已经跑到了高香寒的右侧,看看地上,一个半旧的白瓷碗掉在地上,稀粥泼了一地。再看高香寒一脸惊恐,左手正捂着右手,似乎还有些会不过来神。看样子,应该是被热粥给烫着了。 “高姑娘,让粥给烫着了?快让俺瞧瞧,要不要紧……”李铁柱瞬间也皱起了眉头,目光中丝毫不掩饰对高香寒的心疼,侧着身子越过钱妈妈,已经凑了过来瞧她的手。 钱妈妈往后躲了躲,方才若不是她家姑娘机智,端了刚出锅的热粥打破了碗,制止了这场比赛,还不知李铁柱要吃什么样的苦头呢…… “快让俺瞧瞧,要不要紧,要不要俺去叫周大夫过来……” “铁柱哥,我没事儿……”高香寒目的达到,总算是有惊无险,救了李铁柱一命。虽然此刻右手食指和中指火烧火燎的疼,倒也算是值得。 “那怎么行,你等着,俺还是去叫周大夫吧……”李铁柱眼睛一眨一眨,格外的执拗:“要是手烫坏了,那可咋办?” “不必了……”二爷已经冷着脸走了过来,这三个字似乎是从后槽牙里磨出来的一般。他的女人,这个野男人紧张个屁。 两人还靠的如此的近,一口一个‘姑娘’,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倒是‘亲密’的很。 “真是笨死了,端个碗都端不好,难道你只会吃?”二爷背着手,立刻来了句毒舌。 听的高香寒立刻涨红了连,撩着眼皮恨不能撕烂他的嘴巴。这家伙,嘴巴也太损,竟然说她只会吃,这不明摆着骂她笨的像猪婆!他才猪八戒呢…… 本能的白了他一眼,撅着嘴巴张了张,却又没说出口…… “来……让爷瞧瞧,是不是烫掉了指头……”不待高香寒反应,二爷已经若无其事的将高香寒受伤的右手拉了过来,握着她的指尖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个动作惊的钱妈妈和李铁柱登时张大了嘴巴,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敢当众如此? 尤其是李铁柱,他与高香寒相识三年多,平常几乎日日见面,即便对方受了伤,也没敢当面如此过。这厮竟如此大胆,也不怕让外人瞧见毁了高家姑娘的清白? 正在这时,安安也云雀也站在了门口。安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屋内的一切,小脸上一时露出了茫然,似乎不知所措一般…… 李铁柱越像眉头越紧,脸色也腾一下变成了青黑色,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就连手指都攥成了拳头…… 高香寒被他这样握着,先是一惊,后又涨红了脸拼命往后抽手。虽然他轻薄的事儿做多了,可毕竟有人在场,让李铁柱看见了怎么想,还不以为她是个轻浮的女人?往后还怎么相处?尤其是安安,她在安安面前还从没和什么男人亲密接触过,这算什么?若是安安问起,可如何解释? 这男人,真是害死她了…… “多谢二爷关心,我没事儿。”躲过安安的目光,硬着头皮抽回了手,忙道了一句谢。为了平复心情,又转身对李铁柱道:“铁柱哥,今儿个真是谢谢你了,又是送鸡又是打柴的,不如就留在家中吃饭吧!我熬了苦莲子粥,暑气重,这个最是下火祛暑……” “那怎么好?”李铁柱搔了搔头皮,眸中闪过了一丝羞怯。不管多不舒心,只要她说一句话,他这心就能马上软下来…… “那有什么不好……” 二人一时间将二爷视为了空气,那张原本就冷冷的脸,越发成了冰块,两道剑眉几乎拧在了一处。这女人,真是要气死他…… “吃饭?爷正好也饿着呢,不如一起吧!”为了宣誓主权,他又不甘心的靠近了高香寒,拉了她的手,再次表现给李铁柱看。 这一回,别说是李铁柱,就是这一屋子的人,立时都黑了面。云雀吓的忙将安安搂在怀中,想捂着他的眼睛。哪知安安非但不让捂着,反而撅着小嘴,一脸委屈的看着…… “二爷请自重……”这一回,高香寒也黑了脸,这不是成心让她难堪吗?她好歹也是孩子的娘,不管他处于那种目的,也不该如此…… 二爷扬眉一笑,似乎格外的坦然,也不松手,只扬起嘴角道:“爷与你是合作关系,爷关心你,也是怕你手坏了打理不好酒楼,难道这也有错?” 天哪,这么拙劣的借口他也能想到?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真不知他到底图什么?若真是看上她了,那就表明了说,至于其他目的,那也不能一下对她好,一下对她不好,这样还真是有些精神分裂的前奏…… “二爷,俺劝您还是先松手吧。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样,往后让高姑娘咋做人?俺虽然是个老土,可这点还懂咧……”李铁柱沉着脸有些沉不住气,这厮,实在是可气,他作为一个男人,完全能感受到他的敌意,不管咋说,他不能让他毁了高家姑娘的清白,绝对不能…… “你……你是坏人……放开我娘……”云雀一个没抓住,安安已经从她怀里挣脱出来,皱着小眉头跑了过来。 “你放开我娘……你是坏人……”抬起小脸,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二爷,眸中似乎带着一股子恼怒:“你快放开我娘……” 一双小拳头又紧接着锤了过来,一下一下,捶打在二爷的腿上。他虽然小,可他也知道娘亲是他最亲的人,他必须保护好她。 二爷一时被安安捶打的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却又觉好笑的很,这小兔崽子,这么小竟然就知道保护自己娘亲的。如此看来,这野男人应该没机会调戏她。心中不免得意了起来,拉着她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安安……快别闹了……”怕他恼怒,高香寒忙将安安抱在了怀里。 “娘……他是坏人……”安安一脸委屈,小手儿还在指着二爷不放,他虽然没有明确的是非观,却也明白好人坏人…… “他是叔叔……”高香寒忙纠正,钱妈妈也吓的忙过来抱安安,怕他惹祸。 “二爷,孩子童言无忌,还往见谅……”钱妈妈抱了安安,忙温声像二爷赔罪。 “哈哈哈……不妨事……”二爷扬着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目光却又望向钱妈妈怀中的安安:“好小子,这么小就知道向着你母亲的,果然是好小子。说,想要什么,爷送你……” 安安还扁着嘴,小眼神格外的委屈:“我……我才不要……你……你是坏人……” 他的执拗,二爷也是没有一丝的办法。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父子亲 “安安……”高香寒无奈的皱起眉头,蹲下身子将安安搂在怀内,可心里又觉热乎乎的,总算这孩子是没白养活,知道向着自己的娘亲。 “娘……手呼呼……”安安撅着小嘴又使劲白了一眼二爷,转脸却又拉过高香寒的手,在方才的烫伤部位轻轻的吹着气。那气柔柔的,凉丝丝的,吹的高香寒更是心里泛起了一阵阵凉意,冰冰爽爽的,格外舒服。 这么好的孩子,可怜见的就是没个爹爹,真不知那天煞的究竟是谁…… 高香寒看着安安稚嫩的笑脸,心里不由又一抽一抽的疼。 二爷面上看着倒是十分的开心一般,眸中满是笑意。这讨厌鬼,明明方才当着众人面吃了她的豆腐,他倒是一点不心虚,还真是不要脸的紧。 再看看李铁柱,黑着脸,眼内还冒着火,也是对二爷不满的很。但是他人微言轻,再加上高香寒与他也只是邻居关系,他便更加没有资格去管她的闲事,只能是巴巴的瞅着二爷吃了高香寒的豆腐…… “高姑娘……既然你没事……那俺……那俺先走咧……有啥事就叫俺……”李铁柱低叹一句,气鼓鼓的往厨房门外走去。 云雀和钱妈妈也看出了些门道来,二人撇了撇嘴,打了个岔往外去送李铁柱。 高香寒特别无奈,这两个人那个她都不想得罪,这下好了,注定是要得罪了李铁柱…… 叹了口气,只能起身去准备饭菜…… ………… 一时间,厨房内就只剩下二爷和安安二人,安安撇着嘴,小眼睛还在眨巴眨巴的瞪二爷,一看那表情就知道他还在生气。 嗨……这小子,还挺记仇…… 看着安安的表情,二爷心中嗤笑,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安…… 安安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起来,小脸一瞬间皱的跟刚出锅的小包子似的:“你看我干嘛?”他干脆也不叫二爷叔叔,反正在他心里,二爷已经成了坏人,再也配不上‘叔叔’这个称呼。 二爷挑眉,这小子,竟然连‘叔叔’也不叫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说实在的,他与安安也不是第一次单独相处了,可每次他心里的感觉都不同。他小小的脸上一笑一颦,似乎都能扯动他的神经。 王侯将相,情亲是何其淡薄?兄弟间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王位自相残杀,毫无手足之情。父子间勾心斗角,平日里作为皇子都不敢与自己的父王太过亲昵,怕多说一句话就会多一分危险,这种如履薄冰的关系早就让他的心冰封了。但是为何每次看到他们母子,心里似乎又是热的,那一次次的脉动是那样的清晰,它们似乎也渴望着再次复活一般…… 这才是父子亲情? ………… 正想着,苏子谦从外急急的赶了进来。一早上为了个王花儿的事,害的他又去了趟县丞那里,好在事情是办妥了…… “二爷……”苏子谦恭恭敬敬的立在了厨房门口处,看着这一大一小干瞪眼的看着对方,着实不解的很。 二爷一恍惚,这才收回了目光,压低了声音道:“事情可办妥了?” “妥了,人也已经收了监,只等发落……”苏子谦额上满是汗水,这一趟,可是累死他了,也不知二爷图个什么?若是往常,只怕遇上这事儿他也不肯多管现在倒好,全管了…… 二爷‘哦’了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想着早上蓝栓子颐指气使的拿着鞭子抽打他的女人,他浑身就觉不舒服的很,黑色的眸内不觉又沾染上了一丝火红色。那混蛋,就该死…… 安安人小,却也懂的看人脸色,见那二爷脸色又开始不佳,小嘴一撇,扭着小身子忙往门外跑去,出门时还不忘嘀咕一句:“坏人……” 听的二爷又气又好笑,这小兔崽子,要是知道了他是他老子,看他还敢不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嘴角沾染了一抹春色,回眸见苏子谦正盯着看,二爷立刻又恢复了‘冰块’本色:“咳咳……子谦,你去叫人准备些补身子的药材送过来。” 苏子谦一愣,补身子的药材?这是给谁吃?该不会是……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二爷可没那耐心看苏子谦出神的,这娘儿俩都受了伤,好歹也该补补身子才对。再说那什么狗屁李铁柱还知道送只山鸡来的,他这个亲爹难道就没点表示? “咳咳……属下这就去办……”苏子谦心里嘀嘀咕咕,可脚步却丝毫不敢怠慢,忙去办事儿。 ………… “娘……安安不喜欢福福(叔叔)……”安安出了门,径直的去了堂屋,一进门就嘟着嘴向高香寒撒娇。 高香寒一脸无奈,这小子,平日里也不这样,这也不知咋回事,偏偏今儿就和二爷杠上了。 “哎呀喂……我的小祖宗哎,可别乱说话,什么喜不喜欢的。你难道忘了,你头上的伤,可还是人家二爷央求着周大夫给用了最好的药瞧好的,若不是二爷,你现在都还不知道咋样了呢……”钱妈妈忙抱起安安坐在桌边劝解,她心里清楚,这二爷说不准是看上了她家的姑娘,不管他与她家姑娘能不能成,这二爷都是不能得罪的人。 即便不喜欢,也必须先装在心里头…… “听听,钱奶奶说的对,咱可不能做那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乘热打铁,高香寒忙佯装板着脸,也教育起了安安。人家钱妈妈说的不差,若不是二爷,安安也不能好的如此神速,王花儿的事情也不能这么快解决。不管他目的如何,在这点上,她必须要先感谢他才行。 安安低着头抠着小手,似乎还有些不愿意承认二爷救了他的事实,不过孩子终究是孩子,也就一瞬,马上有抬眸咯咯笑道:“娘……安安知道了,安安再也不说了……” 高香寒会心一笑,边擦桌子边道:“真是乖孩子,那你去叫叔叔过来吃饭吧……” “好……”安安哧溜一下从钱妈妈的怀里溜了出来,欢欢喜喜的去厨房叫二爷过来吃饭。 “这孩子……”高香寒看着安安的小身影,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 这一餐吃的格外饱足,安安似乎忘记了和二爷之间的‘仇恨’,吃完了饭还拉着二爷陪着他玩儿。二爷自然是来者不拒,好不容易和儿子‘和好’,他当然倍加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又是陪着安安玩躲猫猫,又是屈尊降贵的扮演强盗让安安抓,两人玩的好不热闹,看得高香寒都羡慕嫉妒恨。 “姑娘……你瞅瞅他们玩的多好……”钱妈妈一边帮着高香寒晒搅和好的绿豆粉,一面扭脸看着安安和二爷,一脸的笑意。 “可不是,安哥儿可是好久都没玩的这么痛快了,你瞅瞅,那小脸蛋都笑红了……”云雀搅动着晒在白布兜里的粉,也觑眼看着安安,一脸的疼惜。 高香寒听着这二人的话,心猛然一抽。这孩子打小就没爹爹陪着玩,除了平日里李铁柱陪着他玩儿,他似乎也不知道有男人陪着玩的滋味…… 他会不会依赖这种滋味? 哎……真是可怜的孩子…… 云雀和钱妈妈见高香寒叹气,不由停了手里的动作望向高香寒。 “姑娘……你这是?” “好好的,你这一叹气,弄的我们心里都不得劲……”云雀有些闷闷的,也跟着叹了口气,她这口气是叹她自己,也不知她与孙武的事情能不能成,将来还能不能有个好归宿……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叹气不过是累的慌……”不想让她们二人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毕竟安安是从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虽然是原主酿的苦果,可毕竟现在孩子是管她叫娘。 叹她自己孩子的身世不好,天下也没这个道理…… 钱妈妈狐疑的瞥了一眼,到底也不好再追问,只得打住…… “云雀,晾好了豆粉,你赶紧拿了腌好的野菜送去酒楼。”高香寒定了定心神,还是将心思放在酒楼的好,毕竟就算要交还给二爷,也该交还给他一个底子不错的酒楼,这样也算是她没白干这两年。 ………… 弄好了绿豆粉,送走了云雀。回眸间这才发现安安已经躺在了葡萄架下面的竹床上睡着了,二爷就坐在一旁,手里还摇着一把蒲扇,似乎再替他赶蚊子,那模样……啧啧,看着倒似再看他亲儿子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高香寒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那样的人,也会哄孩子睡觉? 实在是不可思议…… “嘿嘿……您瞅瞅,二爷倒是对安哥儿不错,看他这模样,他应该不会对咱们怎么样……”钱妈妈老脸上一脸贼笑,痴笑着看着高香寒:“依我看……他这八成儿是看上您了……” 钱妈妈还是没能忍住的说出口来,毕竟她也是国公府的老人,那也是火眼金睛,这点子事情她还能看不破?就算这二爷身份高贵,他终究也是个男人呀……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陪同 高香寒一怔,忙瞪了一眼钱妈妈,压低了声音正色道:“可别胡说……” 言毕,脸上一红,忙大步往葡萄架下走去。她的儿子,怎么着也得她这个当娘的看才对,被个外人哄着睡觉,这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他是安安亲爹呢…… 钱妈妈看着高香寒急匆匆的背影,眼底闪过了浅笑,口内低叹道:“若他真是安哥儿的爹爹就好了……哎……” “二爷,这大热天的,您回屋歇着吧!”高香寒搬了把藤椅放在竹床边上,随手接过了二爷手中的蒲扇,淡然自若的扇了起来。 二爷一愣,眸子闪过一丝不快,这女人,怎么能这么快就剥夺他当爹的权利呢…… “不必,你忙你的,爷来吧……”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听的高香寒不由一愣。 见高香寒愣了神,二爷才觉自己的言语有些突兀,忙眨了眨眼睛,干咳两声道:“爷是看这孩子挺对爷的胃口,小小年纪倒是挺懂事……” 对胃口?这是啥意思? 娈童?高香寒脑海中猛然间闪过这两个字眼来。在这万恶的古代,似乎这样的风气还挺猖獗,尤其是那些有钱人,往往喜欢男风…… 如此想着,心中不由一惊,手中的蒲扇也摇的用了几分力道…… “二爷还是回屋歇着吧,这大热天的要是热出个好歹来,我和安安可是担当不起的。”高香寒心内多了几分厌恶,忙俯身抱起了安安,还是离开这个变态的好,要是他真有那样的心思,那还了得? 二爷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更不知道她的心思,若是知道她目前的想法,只怕他都得气吐血。 施施然抱着安安进了卧房去,那背影活似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看的二爷直皱眉头。这女人又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这般喜怒无常的,真是猜不透彻…… 拿了高香寒丢在竹床上的蒲扇,轻轻的摇着,再想想安安的小脸,心里头又不觉一阵甜蜜…… 高香寒可是不知二爷心里此刻正美着,她只知道这男人心里还有些变态,要离他远远的才好。 “姑娘……这睡的好好的,你怎么又?”钱妈妈不明觉厉,她可不知方才二爷的情景。 “外头风大,我怕吹坏了他……”轻轻将怀里的孩子放在了炕上,找了个理由就搪塞了过去。 “你先看着安安睡觉,我去趟大嫂子家里。”早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蓝家只怕也早就翻了天了。大喜媳妇懦弱,根子在酒楼也不方便回来照顾他娘,她不去瞧瞧,只怕二喜媳妇又要去找大喜媳妇的晦气,还是去瞧瞧的好。 出了屋,二爷依旧在葡萄架下坐着,手里摇着蒲扇,与他那身鲜亮衣裳一比,不伦不类的,好不可笑。 忍了笑,站在太阳底下招呼道:“二爷,这大晌午的,您不回屋歇着?” 二爷听声立时停了手里的动作,回眸,却见高香寒站在院里,看那架势,似乎要出门一般:“你这是要出门?” “啊!我去趟蓝大嫂子家,今儿早上的事儿她也吓的够呛,我去瞧瞧她。若是您有吩咐,只管叫钱妈妈便是了,我先走了……” 言毕,高香寒便自顾自的抬腿往门外走去,全然不知二爷正皱着眉头盯着她的背影看。 “蓝大嫂子家?”二爷停了手里的动作,皱着眉毛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蓝大嫂子家?这村里那么多女人,他除了记住了这主仆三人,旁的,他还真没记住。 不过既然听她说今儿早上的事情,想来应该是说死了女人的事情。想着早上蓝栓子拿着鞭子嚣张跋扈的样子,他这心里就觉不放心的很。 不行不行,还是跟着这女人去瞅瞅的好,要不然,她一个人势单力薄的,若是挨了欺负只怕都没人敢替她出头。 如此想着,人忙从竹椅上站了起来,丢了手里的蒲扇,忙往门外追了出去。 “等等……”前脚跨出门去,后脚就赶紧叫住了正往前去的高香寒。 高香寒正走的急,脑后陡然响起了二爷的声音来。停住了脚步,心下狐疑,他来做什么? “二爷,您这是……”回眸,面上立刻挤出了一丝笑容来,不愿让他看出她的不满来。 “你……你不是要去看大嫂子吗,正好爷吃了饭想消消食,就同你一起去瞧瞧吧……”二爷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毕竟这理由找的连他自己都觉不能信服,别说是她了。 高香寒掏了掏耳朵,消消食?没搞错吧,吃了饭都那么大工夫了,况且他与安安在院里也玩了大半天了,吃了多少?就需要跑出去消食?难道他又想捉弄她?还是? 看他的脸面,似乎也不像是要整人的样子…… 不对不对,他一定有什么阴谋…… 两种情绪弄的高香寒心里万分为难,伸头缩脖都是一刀,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大不了被他捉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好过惹他不快,给她穿小鞋吧! “看来二爷吃的不少啊……既然二爷想去,那便走吧。” 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二爷,便再不理会他,径直的往大喜媳妇家走去。 二爷无奈的摊手,没办法,谁让他还没能力认回他们母子两个呢,就连保护,都得这么偷偷摸摸的…… ………… “秀儿,你大哥的事儿,你婆家咋说的?他们可愿意帮咱们?”此刻蓝家人正为了蓝栓子逼死王花儿的事情炸开了锅,王氏坐在炕沿上,红肿着双眼正追问蓝秀儿。 “奶……俺婆婆说了,俺们家的事儿这回谁说话都不管用,那县丞是铁了心要办了大哥。”蓝秀儿一脸难色,支支吾吾的说着。早上的事儿她也是看在眼里的,那王花儿死的那么惨,赵阿牛又被蓝栓子打成了那样,怪只怪他哥眼里没人。但凡他眼里有人,也不能出这样的事情。 “你说啥?办了你大哥?”二喜媳妇站在一旁,一听蓝秀儿如此一说,登时翻起了白眼,捶着胸口上不来气:“哎呀妈……俺……俺活不了咧……俺的个栓子哟……你可是要了娘的命咧……” 二喜媳妇开始鬼哭狼嚎起来,捶胸顿足的嚷嚷着不活了……rs!~!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失望 “行咧行咧……都吵吵个啥?这县丞大人不是还没发落吗……”蓝老爷子咳嗽两声,两颊早已气的赤红。这人都还没咋样呢,她们这些妇孺就开始沉不住气了。 二喜媳妇皱着眉头撇了撇嘴,往王氏身上靠了靠,忍了泪水再不敢哭。 “你不让俺们哭,那你说……你说咋办?”王氏愁眉不展,拿手在大腿上拍了一把,直愣愣的瞅着蓝老爷子:“反正俺不能眼睁睁看着俺大孙子被人给办咯……要是那样……俺也不活了……”王氏老脸一沉,又哽咽起来。 蓝老爷子背着手,鼻腔内呼哧呼哧的,一脸阴云,半响才盯着蓝家老二怒声道:“老二啊,早上你也在场,你咋就不知道拦着栓子的?你这爹是咋当的?” “爹……俺……”蓝家老二拍着巴掌,皱着眉头也说不出话来,本来是他们蓝家有理,现在倒好,捉奸反倒捉出乱子来。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干脆休了王花儿,放了她的好。 “你啥你……都怪你平日里太惯着孩子,要不然,栓子也没这么大的胆量……” “爷……这也不能怪俺爹和俺哥,要怪,也只能怪高家姑姑多管闲事,要不是她管着,那苏大少爷咋可能管这事儿?县丞老爷又咋可能抓人?”蓝大山虽然也被吓得不行,可他头脑倒是灵敏的很,看出今儿的事情关键并不在于逼死了人,而是得罪了人,才会招此灾祸。 经蓝大山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有了些头绪。 “可不咋地,大山说的没错。俺看出来咧,要是栓子不打他高家姑姑,那什么二爷和苏家大少爷也不能出面。这事儿,俺看关键就在他高家姑身上……”王氏抹了一把眼泪,睁大了眼睛,就好像抓了救命稻草一般。 “是咧是咧……俺去找找她姑去,让她说说情去……”二喜媳妇立刻精神一震,只要能救她儿子的命,她这个当娘的,啥法子都愿意试试。别说是去求高香寒,就是给她跪下磕头也没啥。 蓝秀儿右手一紧,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帕子,眸中闪过了一丝毒辣。今儿的事情她之所以没有出面阻拦,也是因为那日高香寒发现了她故意堕胎的事情。若不然,她又怎会轻易的放过她去。 心里满是恨,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娘……你不必去求,你去也未必能成。俺看这件事儿,只有一人去能行……” “谁……” “俺大伯娘!”蓝秀儿目光一转,此刻只怕也只有她能帮帮这个家了。 “俺咋把她给忘咧……”王氏急的一拍脑门,有摆着手道:“大山啊!你快去把你大伯娘给俺叫过来……” “快去啊……”见大山还在愣神,二喜媳妇忙摆手催促,时间就是生命,这个她可是懂。 ………… 大喜媳妇家,大喜媳妇果然是受了惊吓,连晌午饭都没吃下去一口。 亏得高香寒和二爷去了一趟,这才让她安定了些。 “哎……这回俺看栓子是躲不过去咯……”大喜媳妇长吁短叹,嘴唇也有些苍白。早上的事情太吓人,尤其是王花儿的死相,就像刻在她脑海中一般,赶都赶不走。 高香寒眉心一动,拿眼瞅了瞅身边的二爷。若不是他,只怕也办不了蓝栓子,这回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只是这个‘害’除了,她只怕也是得罪完了蓝家人了。 “大嫂子,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栓子这两年折腾的不像个样子,也该让他吃吃苦头了。”虽然理直气壮,可高香寒还是压低了声音。毕竟大喜媳妇也是蓝家人,当着她说蓝家人的不是,实在不妥。 “他视王法如粪土,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恶霸,怎可立足于天地?早该绳之以法,按律法处置了”二爷脸色一沉,丝毫不留情面。尤其是‘恶霸’二字,听的高香寒都觉不自在的很。 高香寒真是恨不得堵上他的嘴,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带着他来了。来了不但不劝,反而是火上浇油。 大喜媳妇脸上果然一沉,似乎闪过了一丝尴尬。栓子做事她也是见到过的,虽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毕竟是一家人,听到旁人说他不是,这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 “哎……”大喜媳妇也不知该说啥,只能轻叹一声。 屋里的气氛瞬间沉闷了下来,如一团乌云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高香寒瞥了一眼二爷,正想着如何缓解气氛,却听门外喊了一声:“大伯娘……俺奶叫你呢……” 高香寒心里一动,这不是蓝大山的声音吗。他奶叫大喜媳妇,看来一准没好事儿。 “知道咧,俺就来……”隔着窗,大喜媳妇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面上立刻又多了几团愁云。 “大妹子,你和二爷先在屋里坐会,俺去瞅瞅俺婆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一准儿是找俺去商量救栓子的事儿呢!”大喜媳妇无精打采的站起身子来,叹了口气就往门外走去。 “救?这样的人还救他做什么?难不成让他出来再祸害百姓?”二爷忽然愤慨不已,狠狠在桌上拍了一巴掌。 他是大齐的皇子,扬善除恶本就是他分内的事情,他又怎能看着逼死人的大恶人逍遥法外而不管不问? 天下之事,就是从这些小事开始的,若是小事都处理不好,大事又如何处理? “啥?您是啥意思?”这一巴掌下去,大喜媳妇吓的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 高香寒也惊的不轻,这家伙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忽然就抽风了:“二爷,您这是?” “爷这是为国出力呢!若人人都似你们这般,天下的作恶之人岂不是人人都无事?老百姓还能有好日子过?”二爷语气提高了几个分贝,眼底已经晕染了怒色。 “那您的意思就是不让俺们去救人?那他是俺们蓝家人,俺们不救,谁来救?”大喜媳妇一脸不知所措,在这村里,谁家的人犯事儿了,不都是家人去打点,托人使银子救人,大义灭亲的事儿,又有几个能做出来的! “大嫂子是蓝家人,她救人……那也是应该的。”高香寒还从没见二爷如此慷慨激昂过,头一次见他如此,这心里头还真是有些发憷,说话的声音不自觉也软了许多。 只不过这话说完之后,她总觉周身冷冷的,似乎被他的目光沾染了一般,总觉他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失望,似乎这句话她不该说一般。 “罢罢罢……你们的事爷再不管,只不过人是爷送进去的,再无不伏法的道理……”言毕,也不管大喜媳妇和高香寒两人脸上尴尬的表情,起身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二爷,您这是……”高香寒忙起身出门抓住了二爷的胳膊,本意上,她是希望蓝栓子伏法,毕竟一条人命,也不是闹着玩的。可私心,她也不想看着大喜媳妇为难,往后背负着压力。 二爷回眸,看她为难的目光,心里一阵轻叹,到底她还是个弱智女流,天下事,她又如何能懂…… “罢罢罢……爷先回去……” 言毕,二爷施施然如风一般的出了门去,再不曾回一次头。 高香寒眉头一皱,她知道,这一次他一定是对她失望之极…… 心竟莫名的痛了一下,似乎有种在乎的东西在心口荡漾着,一寸寸的漾开。这种感觉,只有初恋时候才有过…… 初恋?高香寒一个激灵,猛然清醒了许多,怎么能是初恋呢?不对不对,一定不是初恋,一定是她想多了…… 摇摇头,让这些乌七八糟的思想早点滚回去。 “大妹子,那俺先去瞅瞅去……”大喜媳妇虽然心里不得劲,可又怕她婆婆等急了,此刻也顾不得二爷。 “行,那你去吧……”高香寒只觉得心烦意乱,回身又坐在了炕沿上发呆。 ………… 只片刻功夫,大喜媳妇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一进门就挽了高香寒的手道:“大妹子,俺婆婆是让俺求求你咧。她说让你给二爷和苏大少爷说说情,放了俺们家栓子。” 高香寒面色淡淡的,那会子大喜媳妇一走,她就想到了这个。没办法,早上可是二爷和苏子谦办的事情,而且还是因为她才办了蓝栓子的。如今蓝家人来求她,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大嫂子,方才二爷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事儿,我看玄……”毕竟二爷把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她再不可能去求他。已经让他失望了一次,又怎可再让他失望第二次。 不行,绝对不行…… 大喜媳妇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二爷的话她也听的清楚,再去求人,只怕他也不肯办。 只是婆婆那边,她该如何回话?怎么说都不对。 “算咧,这都是俺们栓子的命,大妹子,你回去吧……”思前想后,大喜媳妇还是不想再为难高香寒。RS 最快更新,请。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事了 从大喜媳fu出来,高香寒神情有些恍惚,脑子里如浆糊一般,似乎meng上了一层莫名的忧伤,这忧伤说不清道不明,搅得她举步维艰。 本不想与蓝家人作对,却不想闹成了这般局面 从蓝家老二家门口路过之时,院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循声望去,却是几个头顶白孝之人跪在蓝家老二院里。周围还围着许多人,都是村里的fu孺,蓝家人站在堂屋门口处,个个一脸的灰败不堪,眼中满是mi茫和不知所措。 “俺家的花儿啊?的好惨? “花儿啊??的花儿啊?呜呜? 竖着耳朵,那一声声的嚎哭声,让高香寒心里一阵阵酸楚。尤其是院中一个苍老的背影,那男人穿着一身黑se的半旧衣裳,tui脚有?,看他背影,就知道他一定是王花儿的?那一年,就是因为他摔坏了tui脚,他的女儿才会因为二十两嫁到蓝家来。 而那二十两,却是她借给蓝家人的。若是没有借,这一切是否就不再是一个悲剧? 心如刀割一般的疼了起来,呼吸都觉是痛的 多卑微的生命,在死了这一刻,似乎都有人为她哀伤,不管这种哀伤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也是一种安慰。 而她,却是这天地间业?野菜,早就没有了来? 悲伤一瞬间漫过了心头,她再不敢看,再不敢听,只能惴惴不安的逃? 夏日的阳光那般的毒辣,却怎么都暖不透她的心 “怎么这般脸se?生病了?”仓惶逃至家门口,二爷正背着手等在门口处。循声望去,他额上早已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两颊微微也有些赤红,显然他在这大太阳底下已经站了许久。 心里划过了一丝莫名的暖意,高香寒用力的点了点头,可脚步却并未多做停留,而是蹬蹬蹬一路小跑的往卧房跑去。 “我去看看安安?他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她现在胳要见到他,哪怕只是一? 二爷安静的立在门口,目光中带着一丝疼惜,目送高香寒消失在卧房门口。 轻叹一口,明明那时还对她有过一丝失望,可此刻再看到她,这心里为何又立刻充斥满了怜爱。怕她这样仓皇失措的表情,怕她受伤后无处疗伤的表情,她不快乐,他就会觉得好怕。这样的感觉,从从来没有过,可収那么的熟悉 傍晚时分,蓝家人就过来求过了苏大??二爷,说是只要二爷和苏大肯向县丞求情,宽待蓝栓子,他们蓝家愿意倾其所有赔偿王家。 这个时代,一条命能值多少钱?尤其是一个不守fu道,自杀谢罪女人的命,那就更加的不值钱。王家人听说蓝家人愿意赔偿,那些个前一秒还哭的死去活来的人,后一秒却立刻改了主意,说是要原谅蓝家人,本来也是她家女儿有错在先。 这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无非就是为了钱。 只有一张苍老的脸,神情漠然的看着她。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丧女之痛,已经让他一蹶不振,可他还要活着,女儿留下的伤痛,他都要背负 看看二爷,他还是一脸淡然,chun角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丝的嘲笑,似乎在嘲笑这??善变和无知一般。 这一刻,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是那般的遥不可及,她触mo不到,也无法企及 终究,按照大齐律法,蓝栓子还是被打了一百杖,收监三个月。而那赵阿牛也因si通之罪,被杖责一百,加之他伤心难安,挨了打,郁结在内,便也卧chuang不? 蓝家??这样的判决也对高香寒、二爷和苏子聨在心,王氏更是下了死命令不得让大喜媳fu一家再与高香寒有半点往来。酒楼一下少了两个人,高香寒只得每日亲自去帮忙,蚄活,也不得不再次揽在自己身上。 这一夜,高香寒睡的十分不安定,半夜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风声夹杂着雨点的声音,打在?上,瞬间晕染开来。 “云雀,现在件辰了?” 云雀揉揉眼睛,起身看了看漏壶,压低了声音道:“姑娘,现在才丑时,早着呢,您??吧!” 看看身旁的安安,小家伙睡的正香甜,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似是再做美梦一般。 高香寒轻轻伸手抚了抚安安柔软的头发,缓缓坐起身来:“哎??下雨了,这一夜,我怕是睡不着了 她睡觉轻,每次碰见雨夜,她都很难安睡。若是在现代,她还能起来喝杯热牛奶,听听催眠曲。可在这样的古代,却丝毫没有办法。 “都十天了,也不知他们何时离?低低叹了口气,二爷和苏子谦都住了十天了,这十天里,二?每天都让苏子谦从镇子上拿好东西过来。吃的喝的玩的,都是好的,家里的柴火也买了许多回来,再不用李铁柱帮衬着打柴。 可也因为这样,村里闲话四起。有说她和苏大?好的,也有说二爷是安安亲爹的,各种谣言,几乎她一出门就能听见几个。 安安昨天还抬着小脑袋追问她,二?是不是他亲爹,问了好几遍,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孩子。 “是啊,一眨眼都十天了,这家里有个男人,干啥都觉不方便的很,这大热天的,连澡都不敢?云雀语气中略带抱怨,也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瞅着屋外。 “您听听,这雨可是越下越大,只怕明天也停不了 “你这丫头,停不了便停不了呗,有雨总比没雨的好钱??见声响,也坐起身来:“今年雨,庄稼涨势都不好,老百姓的日子??是难着咧? 高香寒靠在炕头静静的听着,是呀!有雨总比没雨的强。想着前些日子去地里,许多庄稼都开始泛黄,还不到成熟的季节,却已经被晒的没了生机。 “云雀,二爷他们一日不走,那就是咱们的贵客。我不在的时候,他们要吃什么用什么,你劲量要周全了高香寒望向云雀,吩咐了一句。 不管他危不危险,只要在这里一日,就要让他好好的。 云雀微皱眉头,想着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竟然沦落至此,这心里就觉不得劲的很。 不过没法子,人家二爷和苏大??这一方有些势力,惹不起,只能是躲 “哥?婢??对不对,我知道了?云雀答了一句,屋里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没人再开口说话,只静静的听着雨声。 与此同时,二爷那边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只是丏木chuang,翻身都觉艰难,再加上雨夜扰梦,自然无法入睡。 侧躺在chuang上,头下是菊花枕,淡淡的菊香扑鼻而来,闻着很是舒心。这菊花枕可是高香寒亲手做的,夏日里枕着最是能去火解暑,又不会起痱子。 苏子谦窝在一旁的竹chuang上,也睁着眼睛待着。这竹chuang还是这两天托人做的,就是为了让他睡觉方侂 “子谦,咱们住了有几日了?”二爷眼睛一眨,住在这里,日日与他们母子两个相伴,没有了烦忧,真是不知时间咯。 苏子谦急忙起身坐了起来,想了想道:“有十日了? “十日?”二爷叹了口气,低喃一句。不知不觉出来都十天了,収又如昨天才来一般。 “您??打算何时回宫?夫人那边可是来信了,催着您回去呢?苏子谦面lu犹豫,却又不得不菣。 “哝二爷淡声应了一句,似乎每次出门,他都忘了家中还有这个女人的存在。 苏子谦口中的‘夙是二爷奉命娶的夫人褚秋慧,她爹是正二品兵部尚书褚佩卿,而她的姥爷又是当朝宰相,她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地位荣宠。褚秋慧跟随师父读了,琴棋书画更昲?通,生的又颇有些颜se,嫁给皇族,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她与二爷之间,似乎并未十分的亲密无间。平日里二人只能算是‘相敬如宾’四个字,除了爱,似乎她能得到她所有想要的东西,可唯一她想要的,也只有爱 苏子谦听出二爷那一个‘哦’字里的敷衍,也不再多言,想了想,只笑道:“?爷,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爷一愣,旋即淡笑一声:“讲? “属下这两日瞧着,那安安倒昝苏子谦顿了顿,似乎??了一声,又接道:“倒是眉眼与您叆像,瞧着好似您的儿子一般? 苏子谦一语道破天机,听的二爷不由一惊。 好贼的眼睛,他要是看出来的,只怕旁人也早就有所察觉了吧! 这个笨女人,她怎么就没有一丝察觉?还是有所察觉也装作若无其事? 二爷眸子一沉,默了半响冷声道:“天下相貌相似之人多了,以后这话,再不许乱说。尤其是大皇子那边,绝对不能让他听见? 他虽然喜欢听儿子与他长的一样的话语,可事关重大,他绝对不能自己的儿子身处危险之中。rs!。 第一百五十六章 离别 “属下知道了”苏子谦眉心微动,沉声道。 “明日一早启程吧!”默了半响,二爷喃声说了一句,言语中似是有许多不舍。 为了儿子的安全,还是先回去的好。毕竟他现在还未铲除异己,那些个狼子野心之人都对他虎视眈眈,大意不得。 “好,一早属下便去准备……” 屋内瞬间静了下来,静悄悄的没了一点声响,只能听见雨声滴滴答答的。 夜一片静谧,两间屋内的人,却都不同心事…… ………… 第二日一早,雨也停了。院子里闻着一股泥土的清香味道,葡萄架上,太阳微照,那些露珠儿如坠落凡间的精灵一般,煞是好看。 二爷和高香寒几乎一夜未睡,二人各自又各自的心事。 揉揉发酸的太阳穴,高香寒只觉得脖颈疼的厉害,这一夜未眠,果然是身子不支。 “娘……”安安穿了衣裳,躲在被窝内还不想起来,只眨着大眼睛瞅着高香寒看。 “小懒虫,还不快起……太阳都晒了……”高香寒宠溺的搂过安安,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 “下了一夜的雨,你娘可是没睡好。安哥儿还是来奶奶这里吧,奶奶带你去河里抓鱼去……”钱妈妈见高香寒脸色不好,忙叫了安安过去搂着。 “哦哦哦……抓鱼哦……”安安拍着小手,格外的快乐。小孩子就是好,从来没有烦恼。只要吃好玩好。他时时刻刻都是开心的,无忧无虑的。 “那你可别贪玩,听钱奶奶的话哦……”高香寒不忘叮嘱一句,眸中满是慈笑。 正说着话,却听门外依稀想起了马车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似乎停在了家门口处。 高香寒愣了楞神,正想着会是什么人。云雀却急急从外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直直的走到了炕边道:“姑娘……苏大少爷叫了车来,说是他们今儿个要走了 高香寒心中一惊,要走?二爷要走?怎么都没听他提起,这说走就走。实在是蹊跷的很。 “你听谁说的?”定了定神,这才追问了一句。 “是苏大少爷说的,他正在门口候着呢……” “这走的也还真是急,都没听说就走钱妈妈搂着安安,双眼闪过了一丝疑惑。 高香寒沉了眸子,急匆匆穿戴齐整。正要出门去瞧,却听门上叫了一句:“高姑娘,我们要走了 正是苏子谦的声音。 高香寒微微皱了皱眉。却又立刻恢复了平静,带了云雀和钱妈妈他们出了门去送人。 院里,微风轻拂,阳光透过房檐。照的格外晶莹剔透。 二爷就站在院子中间,周边有几个衣着华贵的小厮服侍着。虽然一夜未眠,可他的脸上似乎看不出疲倦,眉眼间依旧英气逼人,尤其是略带傲气的鼻梁,似乎越发让他显得神采奕奕,俊秀绝美。一身石青色锦袍。风一吹,袍子便会随风轻轻鼓动,格外的飘逸。 这样的男人,任那个女人看着都会心动。只是,她又如何能心动的起? 不敢,不能,也不会…… 敛了心神,面上带了一丝笑容:“二爷住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是不是住的不习惯,让您受委屈了?” 此言一出,高香寒心里忽然觉得好笑起来。那么屁大点地方,如何能不让他委屈,只怕这一辈子,他都没住过这样的房子吧,这也算是他刻骨铭心的记忆了吧…… 二爷眉心微蹙,听她说的话,心里明明想笑,却又生生憋了回去,一脸的威严。他身边的随从几乎很少能看到他笑的样子,他的笑,又怎肯轻易展现…… “事出突然,只是来不急告诉你罢了……” 这言外之意,并不嫌弃她茅檐草舍的,似乎是让她安心。 “福福(叔叔),那你还会再来吗?”安安歪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问了一句。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与二爷已经有些亲近,虽然比不上与李铁柱的关系,却也较旁人好些。 如今听说二爷要走,他似乎还有些不舍。 看着安安眸中闪过的不舍,二爷心中一抽,似乎有种疼的感觉慢慢溢了出来。 疼?这种感觉让他心中一瞬间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 二爷明显神色一黯,嘴角轻轻抽动了几下,默了半响才迈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叔叔还会再来……” 安安见二爷往前走了几步,挣扎着要下来。钱妈妈面上闪过一丝为难,瞅着高香寒看了一眼。高香寒并未做声,却轻轻的点了点头,钱妈妈会意,将安安放了下来。 安安得了自由,三步两步便跑到了二爷面前,抬着小脸静静的盯着二爷看:“那你……你会带礼物给安安吗?” 安安稚嫩的声音就像清澈的溪流一般,哗啦啦的在院中清晰的流淌着,听的高香寒鼻子一酸。若是他有爹爹,又怎会对男性这般的依赖…… 作孽啊作孽…… “会,安安想要什么?爹……叔叔都会给你……”那一个爹字,由心由情而发,却终究不敢大声说出口……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安安呢……”二爷顺势将安安抱在了腿上,他整个人则蹲在地上,锦袍粘在了泥土上,那一圈好看的绣花也沾染了水渍,一圈圈的晕染开来。 而他白皙如瓷的肌肤,在太阳下越发显得莹润,微微浅笑的黑色眸子,仔细的盯着安安看,似乎这一刻,安安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一般。 安安也有说不完的话,一句一句慢慢的说着。而他也耐心的回答着,言语中充满了童稚。 那两个小厮和苏子谦似乎被眼前的一切惊的张大了嘴巴,他们的主子,也许是将来这个国家的主宰,居然会对一个孩子如此的耐心和宠溺,真是天大的奇事。 同样,高香寒和钱妈妈她们也惊呆了,这一切,似乎太不真实。虽然这些日子安安和二爷的关系是好了许多,可他们二人现在的模样,俨然一对父子一般。 不敢打断,高香寒静静的看着,看着安安浅笑的眸子,再看看二爷回答时候的神采…… 天呐……他们二人似乎真的很像…… 住了十天了,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儿子居然和这个男人如此的相像。 这是错觉吗?不是,明明眼前的一切是那般的唯美动人,就怎么会是错觉…… 可他又怎会是孩子的爹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香寒只觉心里有些慌乱,两手不自觉的紧紧扣在了一起,想要问个明白,却又不忍破坏这一切。 “这个肚肚(兔兔)……送给福福(叔叔)”安安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个兔笼子,这兔子还是二爷来的时候李铁柱送给他的。 他曾说过,他最喜欢这兔子,没想到他竟然会送给二爷。 意外,实在意外的很…… 在场之人都静静的瞅着,或惊讶,或者不解…… “肚肚(兔兔)好玩,路上福福(叔叔)就不孤单了……”安安歪着小脑袋,一副天真的模样。 这‘寂寞’二字还是前两日高香寒给他讲故事时说的话,没想到他竟然用在了这里,还用的如此好。 “好……叔叔谢谢你”二爷眸中似乎划过了一丝晶莹,只一瞬却又立刻被掩饰了过去。他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安安柔软的头发,那动作格外的轻柔,似乎重了就会伤害到他一般。 “叔叔要走了,安安要乖乖听娘的话……”二爷眼底明显多了一丝忧伤,抬眸静静的看了一眼高香寒。 阳光下,她是那般的耀眼和美丽,一如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只是比那时候略显成熟,更加有了些女人味…… “去吧!去你娘哪儿……”二爷起身,轻轻揉了揉安安的小脑袋,语气柔的仿佛能融化整个世界一般。 这样的他,她似乎从来都没看见过…… 高香寒愣在了原地,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柔情,恍惚间,她以为他就是孩子的爹,她和孩子就好像要送走夫君,送走爹爹的家人一般。 心微微一抽,再不敢看他…… “二爷,您快上车吧!”苏子谦那见过这样的场面!他还从未见过他家二爷如此,即便是待家中的夫人,那也是命令般的,压根就不会如此。 看来这女人和他,果然还是有些关系的。尤其是这个安安,搞不好就是他们未来的少主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二爷不再言语,只看着安安乖乖回到了高香寒的怀里。看着她们母子二人,他这才背着手义无反顾的出了门去。 那些身着华贵衣裳的小厮,一个个跟了出去。门口停着的是一辆华盖大马车,待她赶出门口时,二爷和苏子谦已经上了马车,隐隐的只能透过丝质的窗帘看见车内人的轮廓。 “二爷……您慢走……”立在门口,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巷子里已经占满了人,村里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华贵的马车,每个人眼中都闪着艳羡,艳羡高香寒一个寡妇家家,竟然能认识如此出身的人,这是她三世修来的福气。 第一百五十七章 义女 高香寒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车内坚毅的轮廓,心中一时间竟空落落的。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有他在的日子。 这份后知后觉,让她惶恐不安,她带着一丝丝微笑强压下心底的惶恐不安,静静的看着…… “走吧……”车内一声沉闷的声音,马车应声往前走去,车轮发出了一阵阵吱嘎吱嘎的声音,像一部老电影一般,渐行渐远。 ………… 二爷走后不久,苏家便派了人过来邀请高香寒和云雀去做客,说是苏老爷要认了云雀做义女。 这样的事情,对云雀来讲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一个婢子,在这山沟沟了,竟然能成为镇子上大户人家的义女,这样的命运转机,对她来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般,喜的几乎不敢相信。 高香寒知道,这一切一定是二爷的安排,若没有他,苏家又怎会如此。 一想到二爷,高香寒心忽然就砰砰乱跳起来,一时却又惆怅起来,就像阴晴不定的天气一般,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为了压制住这样的心情,她只能每天拼命的干活,让自己不能有一丁点的空闲,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忘了他的存在。 ………… 这一日早起,苏家便派了一辆六人座的马车过来接人。 云雀一脸的喜色,伺候着高香寒梳洗打扮。要去苏府,自然是不敢怠慢。妆容上总该比平日里不同些才好。 “姑娘,您真好看”看着收拾妥当的高香寒,云雀由衷的发出了一声赞叹。若是不知道的人,又怎会知道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了。 高香寒对镜浅笑,说实话,她对这个原主的外表十分的满意。走在哪里,单凭这样的外表。就足以成为焦点,也怪不得总是有杂七杂八的男人来大献殷勤。 “你这丫头……”高香寒娇嗔一句,又立刻正色道:“今儿去苏家认义父,这事可是马虎不得,规矩咱们一个都不能少。该磕头磕头,该敬茶敬茶,可记住了?” 云雀忙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了,规矩钱妈妈都交代了,您放心吧!” “那就好”高香寒说话间站起身子来。从妆台上拿过了一对银质梅花吊珠耳坠,轻轻的戴在了云雀的耳朵上。这对坠子是她用了八钱银子托首饰师傅打的,本想着给云雀做嫁妆。这会子正好用上。 戴在云雀耳朵上,高香寒细细的端详了端详,笑道:“真是女大十八变,瞧这模样俊的。那孙武还真是有些福气 云雀脸一红,摸了摸耳朵上的坠子,眸中闪过了一丝晶莹。她有太多的话要说,虽然一开始来这里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抱怨,可三年了,她这个主子待她就像是亲妹妹一般,凡事都替她想的周全。有这样的主子,她的人生还有什么不完满的! “三小姐……我……”感激的话太多,都不知从那一句开始。 “不必说了,走吧!今天是大日子,别让人家苏老爷等急了高香寒握了握云雀的手,三年的陪伴,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就这样的不离不弃,还有什么不能为她做的! 安安和钱妈妈早就上了马车,待这主仆二人也上了马车,马车便哒哒的往苏府去了。 苏成听说高香寒要来,他早早就等在了府门口,这三年,他也长成了十岁的大孩子,虽然去了学堂上学,可人就调皮捣蛋的很,先生是来一个走一个,都被他生生气跑的。 苏老爷拿他也毫无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不过说来也奇,他与人相处总不和睦,可与高香寒却十分的亲密,只要有闲散的时间,他必然会去高香寒的酒楼玩耍,只要高香寒说的话,他也能听进去五六分,就连苏夫人都不如高香寒与他亲近。 “混账东西,人怎么还没来?”苏成等了半天,似乎有些不耐烦,狠狠在身旁的小厮腿上踢了一脚,目光却不住的往街口看去。 “来了来了……您瞧瞧,那马车可不就是吗?”身旁挨了一脚的小厮忍着疼,也伸长了脖子往街口看去,果然有辆马车往府门口缓缓驶来。 “臭女人……你来了……” 车还未停稳,那苏成就急不可耐的三步两步赶了上去,一手已经掀开了车帘子,一脸的灿然。 听到是苏成的声音,高香寒苦笑一声,三年了,他每次见面还都是原来的德性,非得管她叫臭女人,她就不明白了,自己该是有多臭啊…… “小少爷,多日不见,你可还好?”下了马车,道了谢,高香寒莞尔一笑,静静看着苏成。这兔崽子,别说,还越长越有点正太样子,瞧那小桃花眼帅的,怕是将来也是个迷死人的主儿。 “小爷我当然好咯……吃的好睡的好苏成一脸无厘头,右手已经飞快的往高香寒的背后袭了过去,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笑道:“可就是有些无聊,都没人陪小爷我玩儿 高香寒被他这么一扯,后脑勺上一阵生疼,这小兔崽子,还是这么油腔滑调的。 “你快放开我娘……”安安见苏成扯了他娘的头发,小脸唰一下鼓了起来,撅着小嘴巴‘狠狠’的看着苏成。 苏成不屑的看了一眼安安,背着手往前走去,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按理说他这么大的孩子该是最喜欢和小孩子玩闹的年纪,可他偏偏不是,反而很讨厌小孩子的样子。 高香寒心中腹诽。 小混蛋,不喜欢老娘的儿子,哼,那老娘也不理你…… “还不快走!难不成让小爷的爹爹等着?”苏成一张欠扁的脸,赫然转了过来,却又马上笑着回头往里走去。 “真是的……”云雀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这孩子,怎么一点都没有大家子少爷的样子。 什么时候能长大啊?高香寒有些抓狂,面上闪过一丝忧色。 ………… 显然,苏家也是做足了准备,一路上都有人接应着。这些人对高香寒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年他们家大少爷带她回来的那次,她似乎是那个‘神秘的大少奶奶’,可似乎又不是。 苏老爷和苏夫人就在正厅里坐等着。正厅里还坐着苏家几个有些资历的老人,一个个神态肃穆,看样子应该是苏老爷特意请过来做个见证的。由此看来,他们苏家应该是十分重视这件事情,这也足以证明。那二爷的身份绝非他所说的那样,一定是大有来历才对。 进了门,双方见了礼,这才依次落座。 叙了几句客套话,苏老爷方向苏家的几个老人引荐高香寒和云雀等人。 这几位老人见高香寒生的面如银盆,双眸黑白分明。透着几分精光,如灿星一般。脸上的从容淡定,就像是经久沙场的战士一般。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气势,确实难得的很。 再看云雀,虽然生的面貌清秀,可终究在气势上稍微差些。不过相较于别的大家闺秀。却又不输分毫。这样的人做了苏家的干女儿,也不算辱没了苏家的门风。 高香寒冷眼看去,知道苏家的几个老人应该是对云雀满意,这样最好,也省的叫他们嫌弃。 苏夫人和苏老爷面上倒始终带着微笑,对云雀的态度也是一目了然。问了几句闲话,又问了云雀的生辰八字。便将事情给定了下来。 云雀给苏家二老磕了头奉了茶,高香寒又将准备好的礼物让云雀送给了二老。 毕竟苏家是大户,攀上他们这样的亲戚,也算是云雀三世修来的福气。 礼物是上好的老山参,这还是二爷走之前送的,说是让她补身子的。可她如何舍得吃,留了下来,倒是派上了用场。 苏家自然也不敢怠慢,云雀磕了头,苏老爷还亲手为云雀带了一把金锁。虽然她这样的年纪认干亲并不需要什么金锁银锁,可苏家是大户,自然不会亏待与她。再加上又是二爷促成,苏老爷更是上心。 “成儿,还不快来见过你姐姐……”认了亲,苏老爷大手一挥,叫了苏成过来和云雀相见。 虽然平日里这二人就熟识,可如今关系变了,苏成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别别扭扭的叫了声‘姐姐’。 云雀心中一喜,赶紧的应了一声:“哎!” 这场面看的高香寒松了一口气,总算这苏成没胡闹,就怕他犯浑,当了搅屎棍子,把好好的事儿给弄的下不来台。 如今看来还真是她想多了。 苏成见高香寒面上放松了许多,眸间闪过了一丝笑容。这臭女人,还真是当他不懂事啊。他都十岁了,再不是小孩子了,又怎会不懂事! 苏家准备了丰盛的家宴,饭桌上一片祥和。苏老爷不时与云雀说着话,倒是云雀,回答的有些惶惶不安,总怕说错了话一般。 “闺女啊,你放心,既然你成了我们苏家的女儿,往后你的婚姻大事自当由我们替你做主苏老爷有意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听他话中的意思,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云雀和孙家大少爷相好的事情。 这样也好,省的再开口。 云雀脸一红,颔首偷偷看了一眼高香寒。 高香寒浅笑,至少看来云雀的事情是定了下来了。这样一来,她也算是能安心不少。至于钱妈妈,往后她就替她养老,让她安度晚年。 人活着就是这样,肩上扛着无数的责任,等你一件件的卸下了责任,你的人生便也开始变的完满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提亲 从苏家回来两日,高香寒心里算着应该孙家也快来提亲了吧!毕竟那一日苏老爷把话说到了那个份儿上,想来势必已经和孙家接洽过了。 果然,这一日天气晴好,一大早的孙家便差了人过来提亲,来的人正是孙仁礼。 高香寒正在院里摘菜,一早上弄来的野菜,必须立刻摘干净,否则太阳一晒,就爱蔫,吃着口感欠佳。 一进门,那孙仁礼就笑着抱拳道:“高家媳妇,大喜呀……” “哟……这不是孙大掌柜吗,是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高香寒早就料到会是他来提亲,果不其然。站起身来,忙笑着往屋里引:“您老可是稀客,快屋里坐吧!” 孙仁礼见院里只有高香寒一人,边走边问道:“云雀姑娘呢?怎么不见她在?” “她和钱妈妈去挖野菜了,马上就能回来 引进了堂屋,泡了茶,这才落座。 “孙大掌柜方才说大喜?不知喜从何来?”高香寒莞尔一笑,心里知道,可嘴上却还是要问上一问。 孙仁礼轻咂一口香茶,满脸堆笑道:“今儿老夫来是替家中侄儿做媒的 “不知孙家少爷看中了谁家的姑娘?这姑娘还真是有福气,摊上这么好的亲事高香寒明知故问,云雀与那孙武都好到那个份儿上了,可以说枫山村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她又怎会不知。 只是该问的就必须问,总不能让人家孙家以为她们是上赶着去的吧! 孙仁礼放了手中的茶碗。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高香寒。心道,这媳妇,明明知道说的是谁,她还要问,还真是有些头脑的人。 眸中透过一丝精光,笑道:“这有福气的姑娘,自然是你家的云雀丫头。这回说的就是她,不知可愿意否?” 高香寒这才佯装惊喜,笑的眉眼弯弯道:“那这丫头还真是有福气,能攀上贵府这么好的亲事,也算她命好话锋一转。却又立即道:“只不过,这婚姻大事也不是儿戏,纵然我看着好,却也不知她心意如何,还是回来问过她本人再说 孙仁礼微微一笑,立刻点头道:“那是自然。老夫就在这里等着便是了 说实在的,对于云雀这样的出身,无父无母不说。连个像样的家人都没有。她这样的,与那人牙子卖的姑娘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比她们清白些罢了。 他们孙家肯娶了她,那就是对她天大的恩赐。她岂有不允之理。 不过孙仁礼还就是喜欢高香寒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若是没这点子态度,是个软骨头,那这人还有啥好活着的。 活着不就是活出一种信念,一种精神吗! 跟这样的人生活,想来那云雀应该也是个出色的,否则他们家的孙武不可能对她如此念念不忘的。执意要娶了她当正室。 两人说着话,也就不一会功夫,云雀和钱妈妈便背着一篓子野菜进了门。 一路上云雀早已得了信,那些个好事的早就将孙家来提亲的事儿说与了她听。 虽然云雀每天巴巴的等着孙家来提亲,可毕竟她是个女孩儿,还有些矜持。如今真格儿来了,她自然有些害羞,变着法的不肯回家去。 好不容易钱妈妈才哄着她回了家,一回家,她却又羞着躲进了卧房,不肯出来。 “出来吧!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知道云雀害羞,高香寒只能亲自过来去请。 “姑娘……您说什么呢?什么丑媳妇,什么公婆的……”云雀红着脸立在门口处,垂着眼睑娇声道。 “呵呵呵……”高香寒浅笑,声音如泉水般清澈悦耳:“女大不中留,我可是留不住了。孙家已经来了人,就等着你一句话呢,你是嫁还是不嫁?” 云雀脸上的红晕一下晕染开来,连脖颈子都跟着红了一片,张着嘴巴,半响才娇嗔道:“姑娘这是要赶我了,是不是嫌我吃的多了 噗,这小蹄子,为了她的事儿不知操了多少心,如今她倒是淡定的很。 “好好好……我不嫌弃你,我养你一辈子好了高香寒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云雀的额上轻轻点了一下,又笑道:“那我可去告诉孙掌柜了,就说你不嫁……” 她不紧不慢的转身,一脸的灿然。 云雀和钱妈妈是对她最最忠心的人,云雀能嫁个好人家,她这个当主子的,由衷的高兴。 “姑娘……”云雀见高香寒要走,脸一红,忙伸手轻轻拉住了高香寒的胳膊:“你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言毕,便红着脸往炕沿上去了。 高香寒噗嗤一笑,就知道这小妮子绷不住,果然,这才做了个假动作,她就拉人了。 “哎,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咯……”假装叹了口气,这才笑着往门外去。 “娘……什么女大不中留?”安安立在门口,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你呀……耳朵真长,什么都能让你听见了高香寒轻轻揉了揉安安黑软的头发,柔声道:“去问你云雀姑姑吧,她知道 言毕,将安安交给了钱妈妈,便自顾自的往堂屋去了。 “如何了?云雀姑娘可答应了?”孙掌柜有些急躁,毕竟这亲事孙地主也算格外的重视,若是办不妥,他面上也无光彩。 高香寒一脸淡然,优雅的落座,浅笑道:“云雀是个苦孩子,如今既然有这么好的人家提亲,虽然她不答言,但是心里肯定也是知足的 这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也不说云雀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样倒是显得她有多急不可耐一般。也不说她不答应,让孙家没了面子。 只说孙家好,这门亲事圆满,孙掌柜听着也觉受用。 果然,那孙掌柜老脸开花,笑的好不开心。比起蓝秀儿,他自然是更愿意让这样的人进他们孙家的门,虽然只是侄儿媳妇,但是有这样的侄儿媳妇,无论如何也比蓝秀儿那样尖酸刻薄,不知礼数的强。 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孙家又挑了个好日子下了聘礼,礼数十分周全,聘礼也比娶娶蓝秀儿那会子要好出许多倍来。毕竟云雀是正房,而她当时只是个妾,还是个傻子的妾。 村里人对此事自然也是议论纷纷,有说高香寒有手段的,也有说云雀丫头好福气的。 但是这些言语中,总是少不了一些与蓝家有关系的话语,蓝家在这事儿上,立刻就显得比人高香寒家低了一头。 “瞧瞧,一个没爹没娘的毛丫头,如今都要爬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了”二喜媳妇坐在炕沿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脸的愤愤不平。 凭什么?她女儿那也是美人胚子,偏偏嫁个傻子,还是个妾。她一个下作丫头,竟然就成了秀才夫人了,还是正室,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不说话能死?”蓝二喜眉头一皱,儿子还关在大牢里呢,这帮娘们,又开始搬弄是非了。 当初女儿嫁给傻子,还不都是多嘴多舌惹的祸,能怪谁? “你也是的,咋就这么不争气呢?都嫁过去两年了,这肚子咋就没个动静?”二喜媳妇白了一眼一旁坐在矮凳上的蓝秀儿,一脸的怨念。 若是能生个孩子,他们孙家还能不高看一眼?长孙,那将来可是要继承孙家产业的。 蓝秀儿明显冷笑一声,一脸不屑,嘴里喃声道:“您就别管了,给傻子生孩子,谁愿意呢?” 她心里很清楚,若是生出来还是个傻子,不仅她痛苦,就是孩子也要痛苦一辈子,与其那样,又干嘛非要生。 “哎哎哎……俺说你这个孩子,咋就这么不懂事咧?”二喜媳妇脸一沉,起身就在蓝秀儿的额上狠狠戳了一指头:“你不生,到时候她生了,她家孩子就是长孙,你知道个屁啊……” 蓝秀儿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侧过脸去,冷声道:“长孙又如何?他们孙家还不知道能好到什么时候呢!万一落败了呢?长孙又算个啥?” 二喜媳妇听的心中一惊,立刻与蓝二喜对视一眼,训斥道:“你这孩子咋说话呢?那可是你婆家,落败了,你也落不着好 蓝秀儿不理会她娘,只端了茶碗猛然喝了一口茶水,一脸冷酷道:“那可不一定,他们孙家是孙家,我是我,和他们有啥关系 二喜媳妇和蓝二喜越听越糊涂,不由往门口看了两眼,看看跟着蓝秀儿的两个小丫头子是不是在偷听。 二喜媳妇见门口无人,这才慌了神,面如白纸的站起身往蓝秀儿身旁一立,压低了声音道:“竟胡说八道,你这孩子,咋就越来越没个分寸了,看来都是俺们惯的你” “你娘说的对,这样的话,往后可再不许胡说八道了蓝二喜刚经历了蓝栓子的事情,如今杯弓蛇影,怎么敢再听这些话。 蓝秀儿一脸冷然,话说八道?她才没胡说八道! 对于孙家,她早就已经受够了。且不说那个傻子每天就知道拉着她玩耍,单说两人夜里共处一室,她就觉得恶心不已。 再说她恨的人就要开始与她在一个房檐下生活,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兴师问罪 “你这孩子,你到底要干啥?”蓝二喜紧皱眉头,气的赤红了脸颊,拂袖低叹。 “干什么?”蓝秀儿冷笑一声,狠狠攥了拳头道:“我要报复” “报复?”蓝二喜和他老婆都白了脸色,如风中的蝴蝶,摇摇欲坠。 “俺的姑奶奶,娘算怕了你咧,你可千万别再有这样的念头,那高家如今有苏大少爷和那个什么二爷撑腰,不是咱能惹得起的。”二喜媳妇彻底慌了神,忙坐在一旁的藤椅上苦口婆心的劝解。虽然她心里也十分的不甘,可鸡蛋如何能碰的过石头?胳膊如何能拧得过大腿去? “你就给娘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吧!”轻轻抚了抚蓝秀儿的胳膊,二喜媳妇的言语中不自觉带了几分乞求:“听娘一句话,咱好好过日子,等咱有了孩子傍身,那还怕啥!” 蓝秀儿听的有些不耐,长叹了一口道:“你就不怕我给你生个傻外孙出来?你说的倒是轻巧。” 二喜媳妇一听,当即翻愣着眼睛骂道:“你这孩子,越说越来劲了。你瞅瞅东边王家村王老六,他不是也是个大傻子,可生的娃儿脑子好使着呢!去年秋闱,同期的就数他家孩子考的好。” “你娘说的没错,这不好的事儿,咋可能都让咱们赶上?”蓝二喜心里虽然也有些担忧,可嘴上却喃声说了一句。 “先人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瞅瞅,你和栓子,哪个都不让俺们省心。俺和你爹,这都快成了全村的笑话了。”二喜媳妇说着说着。心里不免有些哀伤,一时从袖内掏出帕子,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都说养儿养女为了能让他们光耀门庭,兴旺家族,可他们姊妹们倒是好。没个省心的。 蓝二喜显然也被戳中了伤处,面上不由一沉,只一声声的叹气不止。 蓝秀儿见她爹娘伤心。也不好再开口忤逆,只端起茶碗自顾自的喝了几口茶,叹气道:“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这样了。我的事儿我自有分寸,你们也别多想。” 言毕,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拿手弹了弹衣裳。往门口走去:“家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你这孩子……”二喜媳妇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又絮叨了一句。 蓝秀儿只当没听见,叫了随着自己来的两个小丫头出了门,往孙家去了。 ………… “秀儿她爹,你说这该咋办?俺听秀儿的话,这心里咋就这么不踏实呢?”二喜媳妇一脸哭相,当娘的哪有不为孩子想的。当初这门婚事她这个当娘的是千万个不愿意,可人既然已经嫁过去了。就得盼着女儿能好好过日子。 再说孙家这两年没少帮衬他们蓝家,又是给开杂货铺子,又是送蓝大山上学堂,逢年过节的还会差人送银子,送吃的穿的东西过来。在这个村里,那个不敬畏他们蓝家?就连出门,这腰杆子都粗了一截子。 秀儿在他们家两年,一直没有生下一男半女,那孙夫人也没说旁的,更没娶个正妻辖制住她家女儿。平心而论,这样好的人家,上哪里找去? 蓝二喜眉头紧蹙,默了半响才低叹一句道:“好好管好咱的事儿,她也是大人了,有啥事儿,咱还能管她?” “你……”二喜媳妇不满的白了蓝二喜一眼,转身往炕上趟了过去:“真不知道你这当爹的人是咋当的……” 又是一阵絮絮叨叨,蓝二喜听的不耐,转身往门外走去 ………… 高家,高香寒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看账本,这些日子栓子和大喜媳妇都没过来帮忙,账务上的事情就只有她一个人。再加上云雀成亲的事情已经定在了下月初五,算算,也就只有半月时间,这半月,她总要置办些嫁妆。 孙家是大户,孙武又是才中了的秀才郎,无论如何嫁妆也得体面,拿得出手,不让他们掉了面子才行。 只不过有一条她始终放不下心去,云雀嫁到孙家,那就要与蓝秀儿成了妯娌。虽然云雀是正房,可因为孙文是个傻子,孙夫人心里自然会偏袒他一些,爱屋及乌,只怕凡事上云雀也要让着些蓝秀儿了。 蓝秀儿经过蓝栓子一事,虽然她未曾前来闹腾,面上风平浪静的,可高香寒心里总觉隐隐的不安。 这样的人,不该如此的安分才对!越是安分就越预示着有大事发生。 高香寒侧过脸去,隔着窗纸,只觉天地一片苍茫…… 正想着,猛然,门帘刷一下被撩起,二剩媳妇由大妞儿陪着走了进来。 高香寒一愣神,自打出了那晚上官府打伤她的事情以后,二剩媳妇就再也没进过她家。这怎么忽然就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心没来由的抽了一下,眉头也随之拧在了一处。 二剩媳妇也面色凝重,眸中似乎闪着一丝丝怨念。 “婶子怎么来了?快请坐吧!”敛了心神,站起身来请二剩媳妇落座。 毕竟这两年李铁柱帮了她太多,她再也不想和他娘有什么不快。她相信,不快乐的日子总是会被遗忘,只要你愿意…… 这一刻,她是愿意的,她愿意与二剩媳妇好好相处。 “大妞,去看看家里的猪,俺出门时忘了喂了。”二剩媳妇转脸,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妞,将大妞支开。 大妞懂事的点了点头,笑道:“姐姐,那俺先走咧。” 高香寒莞尔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支开大妞,二剩媳妇必然有重要的话要说,否则她不会如此。 果然,大妞一走,二剩媳妇就立刻冷了脸,面色凝重的看着高香寒,默了半响才张口道:“听说云雀丫头定给孙家了?” 高香寒一愣,她怎么会问起这个来?难道是来道喜的?不对不对,看她模样,一点都不想是道喜的,倒像是兴师问罪的。 “啊!是呀!孙大掌柜亲自来提的亲”高香寒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茶放在了二剩媳妇的面前:“她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嫁人了。” “两家已经换了庚帖了?”二剩媳妇似乎不死心,伸长了脖子又问了一句。 “嗯!连日子都定好了,下月初五,到时候还请婶子过来吃喜酒啊!”高香寒不明觉厉,可心里隐隐的总觉不对劲。 果然,一言未了,二剩媳妇忽然就激动了起来,两眼赤红,拍着桌子怒声道:“她定亲了,那俺家铁柱咋办?他都老大不小了,往后咋找媳妇?” 李铁柱?这事儿跟李铁柱有啥关系? 难道李铁柱一直喜欢的是云雀丫头?不对不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定不可能是云雀丫头。 倒是云雀,以前似乎对他有那么点意思。 高香寒脑子里一阵迷糊,有些摸不着头脑,半响才道:“婶子,你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云雀嫁人和铁柱哥有啥关系?铁柱哥喜欢云雀?我咋不知道呢?” “呸……亏你能说的出口”这一回二剩媳妇彻底怒了,起身拍着桌子,狠狠白了高香寒一眼:“俺儿子生生就是被你给毁了,这两年俺家回回来个说亲的,俺儿子都跑你这里来。旁人问,俺能说啥,俺只能说是相中了你家云雀。你倒是好,俺家铁柱为你家做了这么多,你却把云雀丫头给了别人。” 二剩媳妇说到这里,伸了手指头朝着高香寒指了过来:“俺真想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你就非要看着俺家铁柱一辈子娶不上老婆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高香寒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平日里李铁柱来帮她干活,他娘之所以不做声,是一直希望云雀和李铁柱好。这下她的希望落空,心里自然不平衡。 对于李铁柱,她除了感激,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与他。 但是对于他娘,她也无言以对。 见高香寒默而不语,二剩媳妇更是气炸了肺。她的儿子她知道,她知道她儿子喜欢高香寒,可她是个小寡妇,无论如何他们李家也是不能要的。 所以这两年,她总盼着他儿子能与云雀丫头好了,可谁知道,这还没擦出点火花呢,云雀竟然就定了人家,这叫她如何接受。 “高家媳妇,你明知道俺那不争气的儿子喜欢你,你咋就不能行行好,替他想想,成全了他?”二剩媳妇神色一下黯淡了下来,差点没哭出声来。 成全?怎么成全?就你这样的婆婆,让云雀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过? 再说即便她愿意,云雀也愿意,可人家李铁柱能愿意吗?两年了,她不是没劝过李铁柱,让他赶紧的找个好姑娘成个家,甚至与她还曾经给他介绍过镇子上卖绣线的姑娘,人家姑娘愿意着呢,可他压根就不愿多看人家姑娘一眼。 劝也劝了,让她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带着安安嫁给他吧! 她固然不想看李铁柱受苦,可她也有自己做人的原则,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高香寒心里腹诽,可她有什么办法? 人世间什么东西都可以用外力来改变,可人的心,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也改变不了。 李铁柱对她的心就是如此,除非有一日他自己改变,否则谁劝也是白搭。 ps: 感谢(雪花飘飘)送上的香囊,感谢(沫沫良、沐沐格子)送上的平安符,感谢各位的支持哦。三月份开始,恢复双更哦 第一百六十章 心事 (“婶子……这事儿只怕我也帮不了你,你还是请回”这样的事情,她如今只能视而不见,装聋作哑 只盼着有一日,李铁柱累了,他能死了这份心思,好好的找个人过日子 “你说啥?你帮不了俺?”二剩媳妇怒不可遏,呛声道:“好好好……你狠真不知道,俺那不长眼的儿子咋就能看上你……” 听着这些骂声,高香寒哭笑不得,头大如牛,却又不得不忍着想要骂回去的冲动 她如今也是当娘的,自然懂得为人父母的心情 若是有一日,安安也如李铁柱这般,一头扎进死胡同不肯出来,她这个当娘的也会心疼 只是感情这东西,怎么可以勉强?他懂,她也懂,可他娘却一点都不懂 骂了半天,见高香寒一声不吭,二剩媳妇觉得无趣,叹了口气,这才止了骂声,无奈的道:“你说说,俺儿子可咋办?” 李家单传,李铁柱的爹爹李二剩就弟兄一个,到了李铁柱这里,又是他自己,余下的便是两个妹妹若是他不成家,没有子嗣,他们李家可就真的没有香火了 高香寒扶额,叹了口气,扶着二剩媳妇坐了下来,冷静道:“婶子,这事儿你找谁都没用铁柱哥一日不动心思,那就是介绍个天仙给他也没用” “动心思?他倒是对你动了心思了,可你……”二剩媳妇低声喃喃自语,侧过脸看了一眼高香寒,不住的又开始叹气 “那你说说,他不动心思,俺该咋办?总不能一直由着他?”二剩媳妇彻底没了主意,想想两年前她盛气凌人的涅再看看如今一副没有主心骨的涅,高香寒心里一阵感慨 可见子女对父母的影响有多大,想想那时年少不懂事非要去首都念大学,伤了父母的心她就心如刀割此刻恨不得时光能倒流,能重让她选择一次 只是,时光能倒流吗? 不能…… “这个……只怕要从长计议了”高香寒叹了口气,又道:“明儿个我托酒楼的熟人,再帮着铁柱哥说几门亲事看看,说不定,就有他合意的” 合意的?说这话高香寒心里不由一虚从她来到此处开始,那李铁柱就一心心的对她好,三年光阴了,也不见他有一丝丝的变化可见他是个执着长情之人这样的人,一时三刻又怎会轻易改了心意? 这个时候她多消李铁柱是那朝三暮四,贪恋女色之人,若是那样,也就不用如此为难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从明儿开始你……你别再见他咧……”这一句话,二剩媳妇说的声音有些低,显得底气不足也不敢看高香寒的眼睛,只两手来回的搓着,像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一般看得高香寒不由心一酸 天下父母心,她又怎么能不答应,纵然这样可能会伤了李铁柱的心但是只要他能成家立业,短暂的伤,又算得了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但愿他有朝一日能懂她这份心思 “行,明儿他要再来,我再不见他放手我是你妹全文阅读”高香寒重重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好”二剩媳妇明显松了一口,这事儿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来气 如今说破了,二剩媳妇也轻松了不少 这两年,他们母子的关系处的似乎不冷不热的,李铁柱对她还汪在那一晚的事情上,似乎一直耿耿于怀,过不了那道坎儿 只消等他娶了亲,他对高香寒的心淡了,到时候也就能懂她的一片苦心了二剩媳妇如此想着,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 回眸间,看了一眼高香寒,张了张口,似是要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去 二剩媳妇知道,她还欠着高香寒一句抱歉 只是此时此刻,她也拉不下脸来说这些话 但愿时间真能带走一切不快…… ………… 送走了二剩媳妇,高香寒闭着眼睛轻靠在藤椅上,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雀的婚事才有了着落,没想到又出来个李铁柱的事情 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窗外瞅了瞅日头外面太阳明晃晃的,阳光如金子一般,泻满了院子 “这都快晌午了?这三个怎么还不回来?”高香寒颔首,喃喃说了一句 安安一早吵吵着要去山里摘野果子,钱妈妈和云雀带了他去眼看着晌午了,都不见个影子 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高香寒心里一惊,不由想起那一日安安摔破头的事儿一想起这事儿,到现在她还心惊肉跳 当日若不是二爷,只怕安安早就…… 想起二爷,高香寒神色猛然间黯淡了下来,眉间多了几分怅然,脑中如万马齐奔,搅的她心神不宁 “不知回到京都了没?他现在可好……”声音淡淡的,却又明显带着些许忧伤,如木兰花瓣,随风轻扬 “娘……”一声悦耳的童声打断了高香寒的思路,敛了有些混乱的心神,颊上挤出一丝笑容,高香寒忙顺着声音往门外迎了出去 安安小手里拿着一束淡紫色的兰花,站在太阳下,一脸的笑容那涅,仿佛天使一般,干净纯粹…… “娘……这是兰花,送给你……”安安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似是献宝一般将兰花递了过来,一脸的兴奋 和二爷相处了十天,这孩子说话能力明显见长这么长的一句话,他竟然决来了 高香寒一脸幸福,蹲下身子将安安抱在了怀里,一手又拿了帕子替他擦了擦汗,柔声道:“瞧瞧,都跑了一脑门子的汗,累不” “可不,比谁都跑的快”钱妈妈和云雀也随后跟了过来,钱妈妈一脸慈祥,道:“我是不中用了,都快赶不上安哥儿了” 安安听了,小脸上马上挂满了笑容,得意的转过身看了一眼钱妈妈,道:“我已经长大了……我要当……要当男子汉……” “哟哟哟,听听,要当男子汉了”高香寒一脸满足的笑容,笑着抬眸看了一眼钱妈妈和云雀,又低头在安安的额上轻轻亲了一口 “这是二爷叔叔教我的……当男子汉,保护娘……”安安一脸天真,抬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认真的看着高香寒:“我保护娘,谁也不敢……不敢欺负娘……” 高香寒一怔,没想到安安会忽然提起二爷来重生抗战之军工强国最章节尤其是这几句话,让她既吃惊又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感 这孩子,果然是长大了 只是他怎么会教给孩子这个?这样的话语,就如同父亲对儿子的叮嘱一般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千丝万缕,一瞬间又捋不清楚 在这里三年,她也试图打听过关于原主过去的一些事情,但是从云雀和钱妈妈嘴里,她从来没打听到过关于女主与任何一个男人的暧昧关系 别说是暧昧,就是认识的,关系要好的,似乎都没几个 关于孩子的父亲,自然也是丝毫没有头绪 可这二爷,似乎格外的关心安安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究竟与原主有何关系,揣测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揣测出来一丝一毫 “咱们安哥是长大了,都知道心疼娘了……”钱妈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一脸的与有荣焉 安安听了夸赞,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的如银铃一般,让整个院子瞬间都明亮了起来 这一晚,高香寒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一个人披着件小薄衫,托腮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抬眸,入眼的是一片洒满星子的迷人天空 半夜起来起夜的云雀出了屋门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惊呼道:“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高香寒一脸淡然,抬眸笑道:“屋里有些热,我出来吹吹风” 云雀思忖良久,热吗?她怎么没感觉热? 枫山村靠着山,即便是酷暑,这夜里不盖薄被,还有些冷呢,又怎么会热? 不过既然小姐说了,她自然也再没有理由说别的,只“哦”了一声,道:“那我先去茅厕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目送着云雀去了茅厕 “这丫头……别说,还真是有些福气……”高香寒托着腮,喃喃自语了一句 生为女人,这一辈子能找个两情相悦的男人,相扶相持,白头到老,这自然是作为女人最幸福的事儿云雀能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自然有福气 “姑娘,还是回屋歇着外面山风大,可别着了凉”云雀从茅厕出来,不放心的又看了高香寒一眼,静静的立在了她边上,等着她回屋去 “我再坐坐就回……”回去她也睡不着,还不如就在这里透透气呢 云雀听高香寒这么回答,看着高香寒的眼神忽然柔和了许多,默了半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姑娘……您该不会是想……想二爷了” 自打安安提了二爷以后,高香寒似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整个下午似乎都没有精神,有些恍惚 高香寒一愣,怔怔盯着云雀,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ps: 感谢沫沫良送的平安符,谢谢亲爱的们支持~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二爷的礼物 上 云雀见高香寒这般模样,也惊慌起来,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问了不该问的,立刻摆着手解释道:“不是……您别误会,我是说二爷帮了咱们那么多,他到没到京都咱们也不知道,也不知现在他怎么样了……” 云雀越描越黑,不想再说二爷,可又似乎越说越多。 “休得胡说……”高香寒有种秘密被戳破了的尴尬,立刻皱着眉毛呵斥了一句:“谁说我想二爷了?他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想他?这话今儿我只听一次,若是往后听见了,我一定……”高香寒说不出狠话来,只气喘吁吁的停在了此处。 云雀睁着一双眼睛,似乎惊的不轻,她家三小姐来这里三年,还是头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待回过神来,她立刻委屈的红了眼睛,半垂着眼睑,哽咽道:“奴婢知道错了,再不敢了……” 主子就是主子,再怎么改变,她说出来的话总能让她有一种震慑力。 高香寒见云雀这样,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方才是说话说重了。毕竟云雀看的没错,她确实是想着二爷,只不过云雀不该戳破,让她难堪…… “行了,快回屋歇着吧!再十来天就要当新娘子了,若是憔悴了,我可和新郎官没法交代”高香寒掩饰了脸上的尴尬,浅浅一笑,起身拉了云雀的手。 云雀的手还有些颤抖,半天才缓过神来道:“好 因怕吵醒了安安和钱妈妈,二人蹑手蹑脚的进了屋,也不脱衣,和衣而睡。 ………… “娘,咱们这是去哪里?”安安看着自己身上一身簇新的湖蓝色粗布长袍,欢欢喜喜的问了一句。 “去镇子上”高香寒笑着答了一句。又看了一眼云雀和钱妈妈,看她们收拾妥当了没。 “去镇子上?做啥?”安安眨巴这一双大眼睛,又追问了一句。 “去给你云雀姑姑置办嫁妆呀!”钱妈妈笑了笑。又瞅了一眼云雀,见她脸已经红成了枝头的柿子。 “嫁妆?嫁妆是什么东西?”安安撅着小嘴。显然不知道嫁妆为何物。 高香寒伸手在安安的鼻尖上亲昵的刮了一下,笑道:“嫁妆就是出嫁要用的东西,你云雀姑姑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你高兴不?” “就像桃花姑姑那样吗?”安安歪着小脑袋,想起了前些日子村里面的桃花嫁人的场面,他还凑过去瞧热闹,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那马好高好高,可威风了。他还要了喜糖吃,那糖可甜可甜,想想都嘴馋。 “对对对。就像你桃花姑姑一样钱妈妈说话间已经抱起了安安,这孩子,就是问题多。你要不抱着他出门,他得问到明天早上去了。 谁知才一出门,没想竟正好遇上了苏府的赵管家。 “赵管家?怎么是你?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钱妈妈惊讶的张大了嘴吧。 赵管家身后是一辆马车。马车夫才收了手中的鞭子,显然是才来。 赵管家一脸和蔼笑容,见了钱妈妈,拱手揖了一揖,笑道:“老妈妈。好些日子不见,您身子骨可好?” 钱妈妈受宠若惊,若是在国公府,她定然能受得起他这一下,可如今形式不同,她们还要仰仗苏家过日子呢,自然不敢十分抬高身价。 “我身子骨好着呢,您呢?可好?”钱妈妈笑着答了一句。 “托您的福,我也好呢!”赵管家格外的客气,又见安安躲在钱妈妈的怀里,粉团儿似的,忙伸手摸了摸安安的小脸蛋,笑道;“这孩子真乖,看这模样长得多好,将来一定是个有出息的 钱妈妈这才想到安安,忙向安安介绍道:“快……快叫赵爷爷好 “赵爷爷好安安眨了眨眼睛,十分乖巧的问了一句好。 “好好好……真是好孩子赵管家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了几块甘蔗糖,塞进了安安的小手。 安安接了糖,看了一眼钱妈妈,见钱妈妈笑着,他这才敢收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喜悦:“谢谢赵爷爷 赵管家见安安懂事,心里越发喜欢,忍不住又轻轻摸了几下:“真是好孩子……” “快别站在门口了,您老屋里请吧!”钱妈妈让出一条道,引着赵管家进了院子:“姑娘,你快出来瞧瞧谁来了 “赵管家,您怎么来了?”高香寒撩帘而出,一见是赵管家,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云雀就在身后,也迎了过来。 “高姑娘好,云小姐好”赵管家见云雀也跟了过来,忙屈膝问好。 毕竟云雀如今是苏老爷的义女,对他来说,那就是他的主子,他自然不敢怠慢。 “这可使不得……”见赵管家行如此大礼,高香寒和云雀一愣,忙过来回礼。 客套了一番,这才进了堂屋。 “赵管家,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您尝尝味道如何?”高香寒知道赵管家爱茶,这大红袍还是孙家送来的聘礼,她一直也没舍得喝,正好他倒是赶上了。 赵管家端着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回味半响,才笑道:“好茶,真是好茶 高香寒、云雀、钱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平日里高香寒与赵管家见面的次数也不少,赵管家时常带了苏成去她的酒楼,她研制了新的点心,也会送了秘方给赵管家。毕竟她的第一桶金是赵管家给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又怎会忘了他的恩情。 “最近也不见你去酒楼,是不是云小姐订了亲的缘故?”赵管家望了一眼云雀,云雀定亲的时候苏老爷带着夫人也来过了。他是管家,府里大小事务都离不了他,那一日也没能来成,此刻还有些抱歉。 “是啊,眼见着婚期将至,嫁妆都还未置办完呢!”高香寒笑着答了一句。 回身看时,云雀已经红了面皮。这小妮子,每次提起这个来都脸红,倒是挺害羞。 “那这事儿你就别费心了,夫人那边都给云小姐准备好了,今儿我来就是给你和云小姐捎信的赵管家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云雀,又道:“云小姐,您还真是好福气,夫人对您可是赞赏有加。还说孙家二公子是个谈吐高雅,举止洒脱的少年俊杰,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几句话说的云雀娇羞不已,都不知该往哪里躲,只红着脸垂着眼睑道:“真是劳夫人费心了,麻烦赵管家回去带我向夫人道谢,等得了空,我一定登门亲自去向夫人道谢 “好好好……”赵管家忙答了一句。 高香寒看着云雀,好生羡慕。云雀虽然无父无母,可如今有了爱她的男人,就连嫁妆都有干娘给办妥,往后也算是有了依靠,再不是一个人了。 “夫人还真是想的周到高香寒由衷的赞了一句:“有这样的干娘,云雀还怕啥!” 屋内的人一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气氛十分的好。 “高姑娘,我这里,还有你的礼物呢……”笑够了,赵管家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香寒,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礼物?”高香寒半信半疑,与云雀和钱妈妈对视一眼,才疑惑的问道:“什么礼物?” “赵爷爷,什么礼物?”提起礼物,立刻勾起了安安的好奇心。他眼睛睁的老大,死死盯着赵管家,似乎那礼物就藏在赵管家身上一样。 赵管家也不藏着掖着,只笑道:“是二爷托人捎来的,说是给您和安哥儿的礼物顿了顿,又道:“对了,还有一件是给云小姐的,说是赏她的大婚礼物 高香寒哑然,二爷送来的礼物?他还记得她?还记得安安和云雀? 钱妈妈和云雀也面面相觑,这个二爷,实在是特别,特别到让她们心里分外的不安。 “他……到京都了?”声音有些低沉,高香寒缓缓问了一句,眉眼中有种惶惶不安。 “到了,这些东西可都是从京都快马送过来的,听说十分的贵重呢!”赵管家眸中闪过了一丝艳羡,他早上从苏老爷手里接过东西的时候看过,那些东西又好又精致,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那叔叔什么时候再回来?”安安仰着脑袋,细细的问了一句。那表情格外的虔诚,似是佛前求平安的信徒一般,看的高香寒眼睛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个……爷爷也不知道赵管家脸上讪讪的,他连二爷的真实身份都不知,又怎会知道他回不回来呢! “那您可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住在京都什么地方?”云雀忍不住追问了一句,稀里糊涂了这么久,这心里总像是有个结一般。 高香寒静静的听着,这也是她想问的问题,他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如此待她?不过先前她曾问过赵管家,赵管家说过他不知道。 赵管家被问的一脸尴尬,讪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没听老爷提起过 云雀“哦”了一声,目光黯淡了下来,心里有些失望。 这人未免也太过神秘了,竟然连赵管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钱妈妈抱着安安也默不作声,心里思忖着二爷的身份。 ps: 感谢雪花飘飘送的平安符~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二爷的礼物 下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沉闷了下来,赵管家为了缓和气氛,呵呵笑着起身:“我去给你们拿东西来,还在外边马车里呢!” 听闻此言,高香寒和云雀忙起身跟了出去帮忙,从马车里搬东西出来。 不一会,堂屋的桌上就搁不下了,二爷送了许多礼物,用的玩的都有。 有三匹雪细纱、两匹蜀锦和五匹上好的绣花棉布,还有些胭脂水粉,珠花钗环之物。 “娘……你看,小兔兔安安瞅着桌上一个精巧的雕花银质笼子内一对雪白的兔子,眸内雀跃着,一脸的开心。 这一对兔子雪团儿似的,眼睛似红宝石一般,见了人,倒也不慌张,只在哪里悠闲的吃着笼子内的几根胡萝卜。看来这兔子应该也是被人圈养惯了的,若是不调教,不会如此。 “这是二爷特意嘱咐给安哥儿的,说这对兔子是从西域来的,比寻常的兔子毛色要好……”赵管家耐心的介绍着,他也不知二爷为何会送一对兔子给安安。 原来那一日二爷收了安安的兔子,回到京都府中,每每看见便思儿心切,随后一刻也不闲的就找来了这对兔子,悄悄的让苏子谦派人送了过来。 千里送兔,为的只是一颗念儿的心。 “娘……你看它们真可爱”安安似乎特别喜欢这对兔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兔子吃胡萝卜,小脸上写满了幸福。 “喜欢就好”开着安安开心的表情,高香寒心里一阵柔软。伸手轻轻抚了抚安安的头发,又去看桌上的东西。 这人,本以为他不是个俗人,没想到也与其他男人无二,送东西都这么没新意。左不过就是些钗环首饰,胭脂香膏之类的东西。 只是,他为何要大老远的送东西过来?从京都到枫山村,车马怎么也得一天。这么远,他图什么? 献殷勤?她一个丧夫的村妇,有什么可值得他献殷勤的!有求于她?怎么可能,他能请得动县丞,又能让苏家乖乖的收了云雀这样身份不明的丫头当义女,权利地位可想而知,又怎会求她一个寡妇。笑话,真是笑话! 高香寒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淡淡道:“敢问赵大掌柜,二爷送我们这么东西,究竟为何?” 钱妈妈和云雀也正好有此疑问,两人的目光刷一下都投向了正在滔滔不绝讲解的赵大掌柜身上。 赵掌柜哪里知道这些,他不过是奉命来送东西。这里面的事儿他可是丝毫不知。 “这……这我也不知道”赵掌柜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又浅笑道:“既然二爷送你,你就收下呗,若是不收,我家老爷那边,也不好交差 高香寒站在原地皱眉思忖着,这东西按道理她是不该收的。古人云,无功不受禄,她又没帮二爷做什么事情,怎么能收他的东西!可是对于二爷的脾气。高香寒心里却又十分的清楚,他不仅霸道,有时候还有些执拗,好面子,若是不收下他的东西,只怕他面上也下不去,往后再来,还不找她算账? 高香寒心里最担心的就是二爷其实知道她的身份。所以这个人,一定是不能得罪的。 权宜之下,高香寒含笑点头道:“那就听赵大掌柜的,对于二爷那边。您回去给苏老爷捎个信,让他替我谢过二爷 “好好好,回去我一定禀告老爷赵掌柜一阵轻松,总算是收了东西,他来时,就怕高香寒不肯收下东西。毕竟她是个丧了夫的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收了这些东西,出门难免有小人嚼舌根子,说她私相授受。好在她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人,不怕这些。 又叙了几句闲话,赵管家便告辞而去。 送赵管家出门时,高香寒装了四五斤晒干的山蘑菇,又装了三对山核桃工艺品和一筐山核桃、松子之类的干果。这些东西都是她和云雀她们从山里面一颗一颗捡回来的,工艺品也是她熬了好些日子亲手做成的,本打算拿到集市换钱,如今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赵管家,这些东西劳烦您送到府上,若是二爷再派了人来,劳烦您托了来人带到京都去。东西虽然不值钱,却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高香寒一脸淡然,不卑不吭,笑盈盈的看着赵管家。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二爷送来东西,她自然也要送上回礼。 钱妈妈见高香寒如此,面上立刻多了几分赞扬。 外人问起今日之事,只推说是苏府给云雀送来的嫁妆,神不知鬼不觉,旁人也不好说闲话。 再加上送了回礼,越发有了几分真。 “这……”赵管家有些为难,来一趟本来是送东西的,这反倒拿了她许多东西去。 “您就收着吧!这里面有三对山核桃做的墙挂,有苏老爷和您的一对高香寒温声说了一句,眸中的笑如秋水一般溢了开来。 “好好好……那就多谢了赵管家也找不出理由不收,毕竟是给二爷的东西,他怎么好拦下来。 高香寒和云雀帮着赵管家将东西抬上了马车,目送着马车离开。安安一个劲的招手,那表情,格外认真。 ………… “这二爷,还真是个有心的,瞧瞧这些东西,可都是上等货色钱妈妈指尖轻轻摸着棉布上绣的梅花,口中发出赞叹:“看看这花色,这针脚,倒像是一品绣坊出的东西 “一品绣坊?”云雀一惊,眉目间闪着诧异:“这可是五匹茧绸棉布,单是绣就要大半年,二爷竟然有如此大本事,能弄来这个?” 高香寒听钱妈妈和云雀说过,这一品绣坊出的绣活,多是供着宫中和京都的名门望族,旁人就是有银子都买不到。如此看来,这二爷压根就不是什么暴发户,他应该也是什么官二代之类的。 若是官二代,那就保不齐真和原主有什么关联了。 心中暗暗猜度,目光不由沉了下来,如深井一般,看不到底。 钱妈妈也一脸严肃,她在京都多年,又怎会不知道这些。摸着棉布的手也渐渐紧了紧,心里一阵阵的担忧。 “都先收起来吧!这些东西都先别用,等一阵子再说高香寒低低说了一句,又搂过一脸欢喜的安安叮嘱道:“这些东西可千万不能动,知道了吗?” 安安到底年幼,难免会乱动东西,还是叮嘱他几句的好。 安安有些似懂非懂,明明是二爷叔叔送来的东西,娘亲为什么不让动?摇摇小脑袋,口内却又乖巧道:“好,安安知道了 高香寒在安安的额上亲了一口,低眸笑道:“真乖……” ………… 过了六天,苏老爷就派了几个稳妥的小厮,送来了云雀的嫁妆。这份嫁妆格外的丰厚,枫山村嫁了这么多姑娘出去,也不见有哪一个的嫁妆能比的上这个的。 这些嫁妆,看得云雀不由红了眼圈儿。从国公府出来,本打算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了此残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一天。 “嫁到孙家,你可千万要仔细。孙家不比咱家,凡事你都要多多问你婆婆,遇事不可轻举妄动,三思而后行……”高香寒搂着安安坐在炕沿上,仔仔细细的叮嘱云雀,生怕少说了一句,她到孙家就会受委屈。 “知道了,您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了云雀不住的点头,眸中闪着感激。 还有谁家的主子能如此待下人的?只怕也就只有她才有这样的福气了。 “对了,蓝秀儿那边……能忍则忍,能让则让。若是实在躲不开,你只悄悄的告诉了你婆婆,让她去处置便是了,千万别与她正面冲突这是高香寒最最担心的事儿,就怕云雀与蓝秀儿闹不和,伤了孙夫人的颜面。 “嗯,我知道。她若是敬我,我便也敬着她,她要是……那我就躲着她云雀抠着手指头,轻轻叹了口气。嫁到孙家什么都好,就是要与蓝秀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让她有些耿耿于怀。 “那就好……”高香寒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吃罢了晌午饭,村里和镇子上接到请帖的亲朋好友都陆陆续续的来道喜送礼。 那些一心心想巴结苏家和孙家的人,自然是削尖了脑袋的往里扎,送的东西也比旁人家嫁闺女送的东西好。 最让高香寒意外的便是周大夫和赵村长两位,这两位也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村里有红白喜事,他们从来只有吃喝的份,送礼,自然是不会自己往外掏腰包。可这次却不同,这两人不但亲自来送了东西,送的东西还颇为贵重。 赵村长送了五十两一袋的银子当礼金,这可是村里的独一份,旁人也就是一两二两的,甚至几钱几文的,唯独他携了夫人送来了五十两。周大夫也送来了三十两的礼金,外带一对描着百子图的景泰蓝瓷碗,还说了许多奉承的话,让高香寒摸不着头脑。 她也不记得她何时与周大夫有如此好的交情了? 奇怪,实在奇怪…… ps: 感谢玄冥幽皇、飘柔、门前卖菜的老奶奶送的平安符,今天开始双更了哦,时间是中午和晚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成亲 这些东西让村里人着实吃惊了不小,就连前来送礼的吴寡妇都酸不溜几的道:“瞧瞧,还是你有本事,连村长和周大夫都送来这么贵重的东西。啧啧……看来这脸蛋还真是没白长……” 高香寒也不怒,反而笑道:“那姐姐不也来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吴寡妇一脸悻悻然,十分无趣的告辞回去。 人就是这样,见你有些利用价值,便满心的往你身上扎。可你一旦没有价值,你便连一块抹布都不如…… 高香寒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不想做抹布,哪怕被利用,也比抹布强。 大婚的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似乎每一步都格外的顺利,这一眨眼功夫就到了七月初五。 贺喜吃酒席的人围了满满一院子,苏老爷和苏夫人也携了苏成前来,三人梳洗穿戴的十分喜庆,坐在堂屋里,也给足了云雀体面。 云雀已经装扮齐整,静悄悄的坐在卧房内,一脸的娇羞。 大红色的喜服越发衬的她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人比花娇。 钱妈妈端着碗莲子桂花羹送了进去,安安就像小尾巴一般跟在钱妈妈的身后,寸步不离。 院里狗子、阮家娘子和赵管家替高香寒招呼着客人,场面十分的热闹。 “嚯,怎么都吃完了高香寒浅笑着看着桌上的空碗,忍俊不禁道:“你这丫头,你婆家还能饿着你啊不成?” 云雀红了脸,起身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眸中闪着晶莹:“姑娘,往后我就不能日日伺候你左右了,你自己可要照顾好自己 云雀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滴在了喜服上。 钱妈妈看的也两眼发酸,老泪纵横。 相濡以沫三年,说分开,难免会伤感。 “快别哭了,哭花了妆。小心孙大少爷不要你高香寒忍了眼中的泪,扶起云雀,略带调侃的说了一句,又拿了帕子替云雀轻拭着颊上的泪水:“别哭了哦,大喜的日子,咱都应该高兴才对 “云雀姑姑,快别哭了。你这样多漂亮……”安安凑过来,仰着脸笑的分外开心。 小孩子只知道新娘子漂亮,成亲的日子能吃到喜糖,除此之外,他又怎会知道这意味着分别呢? 云雀苦笑一声,这才止了泪水道:“姑姑不是哭,是高兴。安哥儿往后可要好好听话才行。别让娘亲太操心了言毕,又蹲下身子摸了摸安安的小脸蛋,一脸的不舍。 苏夫人也携了贴身嬷嬷过来瞧云雀,顺便叮嘱几句。尤其是一些闺房中的事情,自然是由她这个干娘传授。 “干娘教你的这些,你可都记住了?”苏夫人一脸慈祥,温声询问着。 “是,记住了云雀红着脸,眸中闪过了一丝尴尬。 “恩,记住就好。去了孙家,千万要早早的开枝散叶,这女人有了儿女傍身,这地位才能牢靠。若是没有子女,一年半载的给你抬个姨娘过来,那日子才难过呢!”苏夫人也不藏着掖着,一语道破天机。她在苏家之所以到现在还能立得住脚,就是因为生养了两个儿子。 高香寒听着心里一阵阵的不自在。她是穿越女,自然对这些古代大家子的勾心斗角少闻少见,先前也只是在电视和小说中看见过。如今亲自从苏夫人的口中听见,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难道在一起不是因为爱情吗?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对对对。夫人说的一点不差,你可得好好听着夫人的话”钱妈妈十分赞成苏夫人的话,立刻附和了一句,又道:“生儿子可是大事……” 在国公府,她看惯了那些个姨娘争宠,若不是高香寒的母亲生了一个嫡长子高明远,只怕早被那些个姨娘压下去了。下了堂的正妻,那日子才惨呢! 云雀不住点头称是,她自然也知道生儿子的重要,毕竟她如今是靠着苏家才能与孙家结亲,若有一日苏家落败了,那她也会跟着倒霉。但若是有了儿子,夫君家顾忌嫡长孙的感受,只怕也不会对她怎样。 看着这三人,高香寒心里默叹,亏得当初被发落到了这个山沟沟里,若是在定国公府,她只怕早就被人给吃干抹净了。 深宅中的女人,果然不简单啊…… 又嘱咐了几句,直到孙家派了花轿来,这才送了云雀上了花轿。 因为两家离的近,所以花轿一直绕着村里转了三圈,方去了孙家。 孙家那边也是张灯结彩,鞭炮声、锣鼓声震天响,大红的喜字入眼可见。 孙家家户大,在当地又有些势力,所以来的亲朋自然比高香寒家要多,流水席一字儿排开,场面十分热闹。 “您听听,这还挺热闹”蓝秀儿身边的小丫头橘红探着脑袋往门外看去。这么热闹的日子,老夫人硬是不让她们去,说是怕大少爷闹腾起来,丢了颜面。所以让她们守着大少爷待着,一步也不许离开暗香院。 橘红撇着嘴,心里有些气恼,为啥偏偏她就摊上了这么个主子?今日这么好的日子,别的小丫头都去讨喜钱喜酒,她还要守在这里伺候着。 “老夫人也真是……”嘴里喃喃的,不想竟被坐在圈椅上的蓝秀儿听了个正着。 “住口,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哪里就轮得着你说老夫人的不是了?”蓝秀儿一脸怒气,用手指了指门口,骂道:“下贱东西,给我跪门口去 橘红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子,被蓝秀儿这么一吼,当即吓得跪在了门口,瑟瑟发抖,哭哭啼啼道:“奴婢再不敢了 “哭什么丧?也不怕吵醒了大少爷!给我闭嘴好好跪着”蓝秀儿余气未消,又拍着桌子吼了一句。吼完了,转身看了一眼内室,床上睡着的正是孙文。 孙文正四仰八叉的睡着,口角还流着哈喇子,不住的砸吧嘴,似是吃了什么美味一般,十分的享受。 蓝秀儿一脸厌恶,端了桌上的茶碗猛灌了一口,心里暗暗道:“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她不痛快……” 那眼神,犹如嗜血的狼狗一般,狠辣无比。 ………… 孙家大厅内,此刻正挤满了人,都是来看新娘子拜堂的。 孙武喜不自禁的看着身旁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满心的欢喜。 主持婚礼的司仪唱一句,他们就跟着做,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蓝二喜一家作为蓝秀儿的家人,也被请了过来,此刻正在观礼的人群中。 二喜媳妇一脸羡慕嫉妒恨,那会子蓝秀儿被抬了姨娘,可是没这般风光场面,倒是便宜了这小贱人了。 “麻雀变凤凰,她倒是也能上得了台面儿二喜媳妇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鄙夷。 “闭嘴,这是啥地方,你咋胡言乱语的王氏吓出了一身冷汗,忙瞪了一眼二喜媳妇,一脸的不满。 这是孙家的地方,既然人家孙老爷和孙夫人都不嫌弃云雀,旁人又怎能嫌她! 二喜媳妇不以为然,冷着脸嘟囔道:“本来就是这样,有啥不能说的。要不是仗着苏家,她能这样?” 说来说去还是高香寒有本事,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勾搭上这些有势力的人的。 王氏气的咬牙,祸从口出,都多少次了,她还没个记性。既然她不听,她这个当婆婆的也管不了,只能装作听不见,由着她去。 见婆婆不理她,二喜媳妇有些无趣,只低声道:“俺先去看看秀儿去,您老慢慢观礼吧!” 王氏不理会,就当默认,走了更好,免得惹事。 出了大厅,二喜媳妇一路绕到了暗香院,到了蓝秀儿房门口,正好瞅见了被罚跪的橘红。大热天的跪在地上,橘红满脸痛苦状,额上满是汗水,双眼还沁着泪水,似是十分委屈。 “大热天的,这是咋了?”二喜媳妇知道一定是蓝秀儿罚的跪,赶上前来,瞅着屋内的蓝秀儿问了一句。 蓝秀儿见是她娘,也不起身,只淡淡道:“谁让她多嘴多,没打她板子,就已经不错了 二喜媳妇见蓝秀儿气不顺,知道她定是为了今天娶云雀的事儿闹心。她又何尝不是,只是有什么法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去。 “大少爷呢?怎么不见他?”二喜媳妇自顾自的进了屋,坐在了另外一张圈椅上。 “在屋里头睡呢!”蓝秀儿听她娘问起了孙文,一脸的不自在。 “外头如何了?拜过堂了吗?”蓝秀儿抬眸,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娘,不待她娘答言,她又自顾自的道:“拜过堂,就该入洞房咯 听的二喜媳妇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她儿女话里的意思。 蓝秀儿倒是一脸自在,似乎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 入夜,高香寒站在院中,静静的听风吹着葡萄架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大红的喜字和房门上红色的对联,随着风刷刷作响,忽然就有了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娘……云雀姑姑怎么还不回来?”安安托着腮坐在藤椅上,眼睛明亮如空中的灿星一般。 “傻孩子,你云雀姑姑出嫁了,以后就是人家的人了坐在安安身旁的钱妈妈苦笑了一声,孩子就是孩子,白天吃过了喜糖,这会子又盼着嫁出去的人能回来。 ps: 二更送到,请妹纸们笑纳,嘻嘻~ 第一百六十四掌 发病 “不回来?”安安眨着大眼睛,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怎么就不回来了?姑姑可是他‘家’的人,为何就不回来了? 高香寒看着安安的表情痴笑,表情中多了几分温柔,道:“姑姑过些日子就能回来住,安安乖乖去睡觉吧!” “那娘呢?娘不睡吗?”安安仰着头反问。 “睡,你先睡了娘就去睡 她哪有心思睡觉,今儿晚上是云雀的洞房夜,还不知道蓝秀儿那边会不会耍出什么花招呢!依着蓝秀儿的性子,她怎么可能让云雀好过。 月色如水,却潜藏着不安分的暗潮汹涌…… 安安很快被钱妈妈带回屋里歇着,那些白日里去孙家送亲吃酒席的人也一个个回来告辞,看样子,这个时候孙文已经进了新房了吧! 但愿一切顺利才好…… 高香寒望向一望无际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 ………… 孙家,云雀正坐在新房内等候,孙家的长辈来了一拨又一拨,这才散了去。孙武也喝了不少酒,此刻正在一个小厮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往新房来。 云雀端坐在喜帐内,心却小鹿乱撞。 大喜之夜,就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她又怎能不紧张。 孙武进了房门,小厮们很快退了下去,替他们关好了房门。 “二少爷来了云雀听见响动,有些娇羞的问了一句。 孙武脸儿红红,往床边坐了过去。云雀是他在枫山村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男儿好色,他一点都不否认。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样的美颜,他又怎能不心动。 红烛下的云雀,唇红齿白,明艳不可方物。 “云儿。你真好看孙武趁着酒劲。干脆将身子凑了过去,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扑鼻而来,煞是好闻。 云雀身子软软的,两颊一片赤红,起身端了碗醒酒汤过来,柔声道:“二少爷一定喝了许多酒吧!先喝碗醒酒汤,醒醒酒 孙武也不接,倒头靠在大红色的被褥上,挑眉,一脸狡黠道:“我喝醉了。头晕,拿不稳碗。你喂我吧!” 云雀脸一红,别过脸去,娇嗔道:“你欺负我 孙武咯咯的笑了起来,俊秀的脸上多了几分宠溺,口内却道:“我真喝多了,你喂我吧!” “讨厌……”云雀红着脸小声娇嗔了一句,却已经端着汤俯身扶起了孙武。将碗轻轻的凑到了他的嘴边。 孙武挨着云雀,闻着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香味,一阵心旌摇曳,不能自持。一双手也不安分的去抚摸云雀的柔荑,道:“云儿,你真美 云雀勾起了嘴角,眸中有些慌乱,却又透着幸福。放了手中的碗,二人柔声细语的低语了起来。 上花轿前苏夫人曾告诉云雀。男人就要哄,若是不哄着,顺着,迟早成了别人的男人。 这话她信,所以她格外的顺着孙武,柔声的哄着他, 孙武也喜欢云雀如此的体贴,心里一时间越发急不可耐,伸手轻轻摸着云雀乌黑的秀发道:“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不如歇着吧!” 苏夫人今日已经对她传授了闺房中的事情,她自然懂得这个“歇”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娇羞无比,香腮带羞道:“既然我是你的人了,自然由你……”她本想说个“处置”二字,又觉不妥,所以只好低了头,不再说话。 孙武自然懂云雀的意思,一时间噗嗤笑出了声来,伸出手指在云雀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道:“放心,我既然娶你过门,一定会好好待你 言毕,二人默默对视,红鸾帐内一时间暗香浮动。片刻功夫,孙武便动作起来…… 哪知这两人双唇才刚刚痴缠在一处,屋外却叫嚷了起来,两人吓得停了动作,侧耳细听。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发疯了 “什么,大哥发疯了?”孙武双眸闪过了一丝忧色,已经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衣裳,拿了鞋往脚上套:“你且先坐会,我去瞅瞅 虽然孙文有些傻,可孙武待他这个大哥却十分的好。平常有了好吃的好玩的,总要惦记着给大哥留一份。如今听见大哥发病,他这个当弟弟的,自然是心急如焚,即便是洞房花烛,也是一丝不敢怠慢。 怎么好好的就发病了,而且是在她大喜的日子里。云雀在心里思忖着,可嘴上却一个劲的催促道:“快去吧,别管我,我没事儿 孙武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门口,却又折回来,俯身在云雀的额上亲了一口,毕竟大喜之夜丢下新娘子,他这个当丈夫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等我回来 “快去吧云雀红了面颊,心里暖暖的。有这样贴心的丈夫,她自然十分的知足。 院子里已经乱作了一团,一堆丫鬟婆子赶着往暗香院跑,孙夫人和孙地主也早就赶了过去。 暗香院内灯火通明,大红灯笼被风吹的摇曳生姿。 “大少爷,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快把手里的刀放下蓝秀儿一脸惊恐的看着院里乱跑的孙文,哭哭啼啼的喊着。 孙文拿着把刀,嘴里狂笑着,像是撞了邪一般,面上的表情十分吓人。 “文儿,你快放了刀,伤着你可如何是好?”孙夫人见儿子这样,又是急又是痛,一时也嚎哭起来。 大喜的日子,怎么偏生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把大少爷手里的刀给我夺了,养你们有何用?”孙地主一脸的疲惫,冲着院内的小厮发火。 几个小厮看着孙文手里的刀,都有些胆寒,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凑上前去。 孙文哼哼唧唧的,又笑又跳的拿刀乱砍着,自个儿的手指上也出了血,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口子出来。 看的孙夫人越发心疼,紧皱着眉头放了老声的哭:“文儿啊。我的文儿啊!” 内中有个唤名陈青的小厮。平日里就是个胆大的,见无人敢上前阻拦,他便舍了命上前夺了孙文手中的刀。 “快快快,快扶大少爷回房见陈青夺了刀,孙夫人这才抹着泪吩咐。 几个小丫头子吓得不轻,回过神来,忙手忙脚乱的过来搀扶孙文回房。 蓝秀儿自然也不敢怠慢,一路陪着孙文回了房间,眼底却掩饰不住的鄙夷。 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娘,我大哥怎么样了?”孙武火急火燎追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面色慌张的小丫头。顾不得向孙地主请安,径直的进了内室。 “你怎么来了?”孙夫人坐在床边,低声问了一句,脸上难掩疲惫之色:“大喜之日,你该陪着新媳妇才对 “我大哥都这样了,我还哪有心思待在新房里孙武直直望着孙夫人,又觑眼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蓝秀儿。询问道:“蓝姨娘,我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发病了?” “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蓝秀儿掩着帕子低低啜泣着:“方才还好好的,一眨眼功夫人就成了这样 蓝秀儿头发有些凌乱,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哦!”孙武木然的应了一声,又道:“娘,不如请了大夫来瞧瞧 “不必了,请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瞧过那么多次大夫,孙文的病也没见好转。她对大夫早就已经失望了。 孙武叹了口气,望向床榻上的孙文。孙文直挺挺的躺着,眼角往上翻楞着,时不时的傻笑一声,看着模样与平日里大有不同。 “你快回去吧,阖府的人都到了这里,新媳妇哪里可有人伺候着?”孙夫人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总不能因为这个而冷落了新媳妇吧! 孙夫人这样一提醒,孙武才想起,门口的丫鬟嬷嬷方才都随着他过来了,他们住的婉月阁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云雀自己。不过孙府这么大,即便没人,她应该也不会有事。 “没事儿,还是大哥要紧孙武不以为然的答了一句,回身坐在了离床不远的圈椅上。 蓝秀儿见孙武坐了下来,眸子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蓝秀儿拉了孙夫人的手,眼泪巴巴的劝慰了几句。 谁知话音未落,孙文忽的口内就吐起了白沫,手脚抽搐,一双眼睛血红的坐起身来,两手猛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裳,面目十分的狰狞。 “文儿,你这是怎么了?”孙夫人惊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 新房内,云雀端坐在床上,心烦意乱的看着月牙桌上忽明忽暗的红烛,心里一阵烦乱。 她是才嫁过来的新媳妇,连房都未曾圆,自然不敢胡乱跑出门去瞧外面的动静。可不去看,心里又急的如烧开了锅一般。 “也不知道好了没?”云雀头靠在被褥上,神色微黯。 想着想着,这头脑竟开始有些迷迷糊糊的,似是来了睡意一般,却又头重脚轻的。 云雀强打起精神来,想去方桌上端碗茶提提神,哪知还未挪步,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软绵绵的瘫在了帐内…… ps: 感谢沫沫良投的小粉红,感谢沐沐格子、李学祥送的平安符,今天上分类大封推,希望各位妹纸多多支持哦,求粉红,摸摸~ 第一百六十五章 着火 也不知睡了多久,隐隐的,鼻腔内似乎充斥着烟熏味,呛得云雀几乎喘不过来气。 “云儿,云儿……你快醒醒”孙武一脸担忧的摇着云雀,口内道:“走水了,我抱你出去 走水了?云雀脑子轰一下清醒了许多,再一看,果然门外火光冲天,还能听见一阵慌乱喊救火的声音。 顾不得多想,孙武已经拦腰抱起了云雀往门外跑去,这个时候,不逃命那才是傻子呢! ………… 这场火幸亏烧的不大,众人齐心合力,也就半柱香功夫,便已全部熄灭。 虽然是夜里,可孙府门口却站了许多乡邻过来忙帮,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在这一刻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怎么无缘无故就烧起大火来了?” “可不是,白天还热热闹闹办喜事呢……” ………… 院里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孙夫人和孙地主一脸颓然,本来办了一天的喜事早就体力不支。如今又是出了孙文犯病的事,又是出了新房着火的事儿,他们二人早就没了精神,此刻就像是脱了水分的蔬菜一般,没有了丝毫的生机。 “云儿,你没事儿吧!”孙武一脸紧张的看着云雀,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他现在满心都是自责,若是当时打发个小丫头过来,或是他亲自过来一趟,也不至于会如此。 只是他也没办法,他大哥一发病就发了好几个时辰,走又走不开,只能让她一个待着。 “二少爷放心,我没事云雀强忍着胸闷,挤出一丝笑容,眼睛却不住去看被烧的发黑的新房。 这火是怎么起的?为何她一点都记不得了? 眼角余光微微扫过,却忽的感觉到了一束冰冷的目光,再回头看时,却是蓝秀儿站在她的右侧。一脸焦急道:“二少夫人没事吧?” 云雀默然。脑子里还是那道冰冷无比的目光。 怎么会这么巧合,她的男人偏偏在这个时候犯病了,而也是这个时候,她的新房却着火了,看这样子,新房内的嫁妆十之**怕是也保不住了…… 太巧了…… 是巧合吗?云雀皱眉思忖,口内却淡然道:“我没事,劳蓝姨娘挂心了 ‘蓝姨娘’三个字,如利剑一般刺着蓝秀儿的心,她目光阴沉的吓人。嘴角却又勾起了一抹看不透彻的笑容。 ………… 也就同一时间,高香寒家也遭了一场火灾。火是从院外的干草堆上烧起来的,亏得高香寒一直记挂着云雀没睡觉,才躲过了一劫。 后又听说孙家新房也着了火,高香寒暗自猜度,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人捣鬼,要治她与死地,否则不可能如此凑巧。 这个人会是谁呢? 难道是她? 高香寒眼眸微动。沉思良久,看来蓝秀儿要不安分了,若不是她,她再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 今日是云雀的大喜之人,她肯定意难平…… 真没想到她竟这么狠毒,先前只是以为她有些傲娇,不懂事,爱自作聪明。如今看来,这女人是个蛇蝎心肠。根本就沾染不得。 只不过蓝秀儿怎会忽然有这本事做出这些事情来?孙家的情况她也不了解,看来还要等明日一早去问问的好。 高香寒望着院门外烧焦了一半的枯草堆,眸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 第二日,孙家新房失火的事情就像一阵风吹开,几乎人尽皆知。 高香寒也没去酒楼,而是叫钱妈妈准备了些礼品,自己独自一人去了孙家。大户人家的规矩,第二天要请了娘家人过去认亲,昨晚孙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只怕也无人主持这认亲的事情了。 到了孙府门口,果然静悄悄的,并不见有亲戚前来。看样子应该是烧的不轻,否则不会如此。 进了内室,孙夫人带着灰白色的网巾躺在床榻上,眼窝深陷,面色微黄,嘴唇干燥,一看就是急的上了火。 听丫头说高香寒来看她,孙夫人挣扎着还是坐了起来,小丫头忙往背后靠了个大枕,孙夫人才勉强坐住。 “夫人还是别起来了,好生养着吧!”高香寒几步上前,拉了孙夫人的手。一夜的劳累,连手都有些失去了光彩。 “我没事”孙夫人嘴角扯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明白高香寒一定是知道了昨晚走水的事情,这才过来看她。 “彩霞,你去请了二少夫人过来孙夫人吩咐身边的丫头,让她去请云雀过来。顿了顿,孙夫人又抱歉道:“才娶了云儿过来,没想竟发生了这些事情,烧的还是新房,屋里的嫁妆也烧坏了好些,好在人没事儿。不过受了这样的惊吓,只怕云儿也吓坏了 高香寒见孙夫人一脸歉意,忙拍着孙夫人的手背安慰道:“天灾**,岂是你我能知的!夫人还是别想太多,云雀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应该没事 孙夫人听着,这才点了点头,又道:“说来也巧,偏偏昨晚上文儿发了病,要不是文儿发病,也不能出这样的事儿 孙文发病了?他不是从蓝秀儿嫁进来就好了许多吗?怎么会无端端的发病,而且还是在这个关口。 其中的事情不言而喻,必然是蓝秀儿捣鬼。只是她怎么会控制住孙文的发病?看来这其中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高香寒眉头几不可察的微微蹙了蹙,道:“大少爷的病不是好多了吗?怎么会突然就发了?” “我也纳闷呢!问了蓝姨娘和服侍他们的下人,都说不出个原因来一提起孙文,孙夫人的眉头又紧了紧,脸色更是白的吓人。这个孩子是她的心结,除非她死,否则她一辈子也放不下。 正说着话,云雀走了进来,先给她婆婆请了安,这才问了高香寒好。 高香寒见云雀眼睛有些微肿,肌肤暗黄,气色不佳,看来昨晚上确实吓的不轻。 碍于孙夫人的面子,有许多话高香寒也不敢问,只和云雀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孙夫人心中明白,知道她们定然有话要说,便推说身子不适,摆着手道:“我也乏了,你们有话就去厅里慢慢说吧!” 高香寒和云雀知道这是孙夫人让她们说体己话,便笑着道:“那您好生歇着吧!” 出了孙夫人的卧房,云雀便引着高香寒一路往后院的桃园内走去,正好桃园内有个凉亭,二人便在亭内坐了下来。 云雀又支开了跟着她的小丫头彩蓝,见彩蓝走远了,云雀这才神色紧张道:“三小姐,昨晚上可是吓死我了 高香寒左右看了一圈,拉了云雀的手压低了声音道:“我都知道了,你没事儿吧!可伤着没?” “没伤着,亏得二少爷来的及时,否则……”云雀再不敢往下想,已经红了眼圈。 高香寒看着云雀,忽然开始后悔当初将云雀嫁到孙家,明明知道蓝秀儿心术不正,还将她送入了虎口。 “都是我思虑不周,害了你啊……” “不是不是,这是我自己愿意云雀见高香寒神情颓然,忙摆着手解释,又安慰道:“我还要多谢三小姐呢,若不是你,我又怎会遂了心意,二少爷待我十分的好,我很满足 一想到昨晚孙武抱她出去时候关切的目光,她这心里就觉得暖和和的。 高香寒扶额,女人就是感情动物,没办法,即便知道危机四伏,可为了她心目中那份所谓的爱,她还是会坚守原地,义无反顾。 “那你可知道新房是如何起的火?你就丝毫没察觉?”这是高香寒此刻最迫切想知道的,她想知道蓝秀儿究竟使了何种手段,当然这种事情只怕她一个人也做不来,她背后一定有人才对。 云雀一脸茫然,对于起火她真的是丝毫不知,若是知道,又怎会让火势蔓延。 回忆片刻,她才犹豫道:“我也说不好,昨晚上我也不知怎地,忽然就迷迷瞪瞪的。再然后我就脑子一片空白,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直到二少爷来救我,我才有了些知觉……” 云雀揉了揉太阳穴,将她脑子中记得所有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高香寒听的一脸骇然,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失去了知觉,除非是中了。 对,就是…… “那你可曾吃喝了什么东西?或者是闻见了什么味道?”这个很关键,她必须搞清楚。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云雀皱眉摇了摇头,她压根就没吃喝苏府的任何东西,至于味道?想了想,她猛然睁大了眼睛道:“有,那会子好像是有种甜腻腻的香味在屋里弥漫,我只当是熏的香呢!” 这就对了,高香寒口内喃喃道:“看来她是早有准备,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都敢用 她一早也检查了她家失火的枯草堆,在草堆边上找到了一个管状东西,看来应该就是吹的。只不过昨晚风大,再加上她又一直未睡,蓝秀儿的同党无机可乘,她才能及时的发现了着火点。 最毒妇人心,真是一点不差。 照目前来看,蓝秀儿应该计划了好久,否则不会安排的如此周全。 怪不得蓝秀儿这一段日子一直都很安稳,原来她是想着这么一处,真是狠毒。 ps: 二更送到,摸摸~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敲山震虎 “三小姐知道是谁干的?”云雀顺着话茬问了一句,她心里其实也和明镜儿似的,只是如今蓝秀儿和她毕竟都是孙家人,凡事总有些忌惮。 “你难道不知?”高香寒皱眉,又压低了声音道:“不单单是你,昨晚上咱家也差一点就失了火,亏得我发现的早,才免了灾祸 云雀一惊,吓了一大跳。原以为蓝秀儿只是针对她一个人,如今看来并非这样。 高香寒从袖内拿出了捡到的迷烟管,递在了云雀面前。 “她这是要赶尽杀绝啊……”看过了迷烟管,云雀叹了一口,又道:“看来往后都要小心点了 高香寒点头,从前只是想着能与蓝秀儿避开就行,尽量不去招惹她。可如今看来,你不招惹她,她就要来招惹你。所谓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她蓝秀儿已经犯了河水,难道河水还要装聋作哑不成? “你公婆怎么说?他们就没寻到蛛丝马迹?”这事情若是孙夫人和孙地主无话可说,那旁人就是再厉害,只怕也无济于事。 云雀黯淡了眼神,低声道:“昨儿闹腾了一晚上,病的病着,气的气着,我听二少爷说到现在都没用早饭呢!至于昨晚的事,也是只字未提 高香寒微微颔首,方才她从孙夫人的话中也听出了些端倪,似乎孙夫人对昨晚的事情也持怀疑的态度。毕竟孙文那么久都未曾发过病,偏偏昨晚上发病,还又赶着正好儿失了火,这样的巧合,任凭谁怕是都要觉得蹊跷。 若是孙夫人肯查,就算查不到她蓝秀儿的身上,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这事还得从云雀这里下手才行,毕竟如今云雀和蓝秀儿在一个屋檐下,有什么事情她也能及时知道。 “那二少爷那边呢?他就没觉得奇怪?没有话说?” “他……他熬了一晚上,用了早饭就睡下了。到现在都没起呢!”云雀红了脸颊。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二人亲昵的举止来。 高香寒嗤笑,心里却又有些羡慕。看看云雀,再看看她,同样是失了火,云雀却有人嘘寒问暖,她的身边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为了不吓到安安,她还要将昨晚的事情压下来,想想都有些凄惨。 高香寒眸中闪过了一丝自嘲,道:“那等他起来。你寻个机会问问他,这事儿还得让你公婆查才好 云雀眨了眨眼睛。思忖半天,方懂了高香寒话中的意思,一时间笑道:“还是三小姐高明,我听你的 高香寒笑道:“这样最好,免得你纵容了她,往后吃亏的还是你我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云雀也有了主心骨。心里豁然开朗。方才的那份危机四伏感瞬间一扫而光,气氛一下就好了起来。 主仆二人坐在厅内,闻着花香,听着鸟语,闲聊了一会子,高香寒方辞了孙夫人回了家去。 高香寒一走,云雀便急急回去找孙武,她得让他替她出头才行。新媳妇进了门,若是不立威名。日后也没人把她当回子事儿。正好赶上了这件事情,她也有了借口看看丈夫是不是真的心疼她。 昨晚新房烧毁,他们只能在偏殿歇着。 回了偏殿,孙武已经穿戴一新,坐在桌边喝茶看书。自打他中了秀才,就一心扑在功名路上,想着将来进京考试,能中了,好为孙家添光争彩。 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之时,关上门,两人不免亲昵了一会子。 云雀坐在炕沿上,一边收拾头发,一边道:“昨晚真是吓死我了,若不是你,恐怕我现在早就成了灰烬了 “呸呸呸,大早上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孙武靠在被窝上,手里拨弄着云雀的黑发,道:“我还指望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 “油嘴滑舌的”云雀红着脸娇嗔了一句,又转身俯下身靠在了孙武的胸膛上,感慨道:“人命还真是禁不起折腾,想起昨晚的火我这心里还怕的要命” “不怕不怕,不是还又我吗?”孙武搂着云雀,轻轻拍了拍,安慰了一番。 “那你要是不在呢?我岂不是就……”云雀撅着嘴,有些撒娇。十个男人有九个就经不起女人撒娇,看见女人撒娇,这男人就酥了骨头。 “傻丫头,咱不怕哦……”果然,孙武面上带着怜惜,将云雀搂的更紧。 “有你,我什么都不怕”云雀笑了笑,又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昨晚上失火前,我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知道,说不定我也能知道火是怎么起的。你说说,不会是有人要害咱们吧!” 云雀似是无心的说了一句,却已经提醒了孙武,孙武暗自思忖。昨晚的事情确实蹊跷,着火的时候偏偏赶上没人的时候,而且他进屋救云雀的时候,似乎发现她没有知觉,叫了半天才醒,就这两点,就有些不正常。 只是孙家从未与人结冤仇,他爹虽然是地主,可从不坑骗乡邻,又不打压欺霸,即便是镇子上的买卖,那也都是正经买卖。若说有人陷害,他实在想不起来会是谁干的。 “你别乱想,怎么会有人害咱们?”孙武压低了声音,神色有些低沉。 云雀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又道:“既然没人害咱们,那你说说,这火是怎么起的?” 一语问的孙武答不上来,这火是怎么起的,他又怎么知道? 再说父母都卧床不起,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更是无人去查。 “我倒是不打紧,可你是秀才公,说不定那一会就能取中,当了大官。我微不足道,死不足惜,可我就是心疼你云雀坐起身来,已经红了眼圈,眼泪刷刷的往下淌。 孙武显得有些焦头烂额,女人哭起来,对男人来说足以致命。 笨手笨脚的替云雀擦了擦眼泪,安慰道:“行了,别哭了。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要不这样。等爹娘身体好些,我就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查一查 云雀听孙武说要查,这才渐渐止了泪水…… 果然,五日后孙武向孙夫人说起了云雀的怀疑,孙夫人本来心里就有疑,既然新媳妇受了委屈,她这个当婆婆的又怎会不主持公道。 孙家一时间开始人心惶惶,孙夫人将一干丫鬟婆子拘到一处,挨个的询问。问当晚事发时候她们各自在干什么。 那些小厮也被关在一处,由孙武亲自问。 蓝秀儿身边的丫鬟也被叫了去。安稳了五日,她本以为要高枕无忧,谁知道竟然还是开始查了。 坐在矮榻上,她面上并无半点风浪。 查?能查出她什么来?迷烟不是她吹的,火也不是她放的,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再说她还有个傻子丈夫做靠山,这个傻子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离不开她了。她就不信孙夫人能不管不顾她儿子的死活? 一切稳操胜券,她自然淡定自若。 正如蓝秀儿所想,孙夫人查了一大圈,并未查出个所以然来。她知道此事若是不动用官府,即便这些丫鬟婆子知道内情,只怕也不会这么告诉她。但是一旦动用了官府,若是查出些事关孙家声誉的事情来,那可就再难补救。 权宜之下,孙夫人只能决定委屈云雀。将此事不了了之。 虽然此事不了了之,可云雀在孙府的地位却一下子高了许多。通过此事,那些丫鬟婆子都知道夫人很是看中这个刚进门的二少奶奶,若是不看重,又怎会亲自过问这些事情? 这些丫鬟婆子一时间都有了主心骨,少不得来云雀这里献殷勤。 ………… 高香寒自然知道孙家起火的事情肯定查不出个眉目来,毕竟蓝秀儿也用了些手段,不可能一下就让人寻出破绽来。 虽如此,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一来给蓝秀儿警了个醒,二来让云雀树立了威名,这也算她为云雀做的力所能及之事。 “娘,你想什么呢?”高香寒正坐在桌边托腮想着孙家的事情,安安由钱妈妈领着进了门。 “没想什么”高香寒浅笑,将安安抱坐在了腿上,道:“昨晚上娘教你的诗你可会了?” “会了”安安仰着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那你背给娘听听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安安摇晃着小脑袋,清脆的声音如山泉一般流淌着,这首《悯农》是高香寒最喜欢的古诗。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这些生活在最低层的劳动人民,日子过的都不轻快。 听安安背着悯农,她也想起她田里的庄稼来,过了云雀的事情,也该下地干活了。民以食为天,庄稼比什么都重要。 自打穿越至此,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老本行,研究种子,提高产量,几乎是她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 她心里总有一个希望,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让这里的田地产值增加十倍,这样一来,这里的人都能丰衣足食。即便有一日她离开了这里,也能留下她的一点点印记。 “娘,我背的不好吗?”安安见高香寒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背的不好,小脸上一脸的失望。 高香寒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安安背的很好,等会让钱奶奶给你做蛋羹吃 钱妈妈呵呵笑着,小少爷机灵,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这么好的孩子,若是国公夫人看见了,还不定喜成什么样呢! ps: 推荐一本书《女富贾》穿越女和重生女的古代致富记。 感谢沐沐格子和隽秀叶子送上的平安符,谢谢亲爱的们支持。 第一百六十七章 拒绝 只是,高家到底怎么了?怎么都听不到他们一丁点的消息?是落败了,还是又高升了? 钱妈妈眼神微微透着惆怅…… 下午,高香寒戴着草帽去了趟田里,田里的庄稼倒是长的都好,除了除杂草,又打了些“农药”,这农药是她专门研制的,是用夹竹桃萃取而成,这样省的虫害毁了庄稼,她也节省了抓虫的时间,一举两得。 穿越就这点儿好,可以自己制造一些古人没有的东西,随时随地能变出惊喜来。 她家的田头正好与李铁柱家的田头挨着,这些日子忙着云雀的事情,再加上那日答应了二剩媳妇往后避着李铁柱,她自然说到做到。算上今日,她已经有十天没和李铁柱正面接触过了。 看了看李铁柱家的地头,他家种的糜子明显有些泛黄,看来应该是地的养分不足。 “看来得找个机会告诉他一声才行”高香寒收了目光,喃喃自语,一面又躬身收拾着地里被她拔出来的杂草,这些草拿回家还能喂羊喂猪,丢掉太可惜。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她的身影,晚风吹来,格外的舒服。 “高姑娘,你来拔草了?”李铁柱吃罢了饭,正好想过来瞅瞅地里的庄稼,不想竟遇到了高香寒。他面上一喜,不由目不转睛的望着地里正在捆草的高香寒。 高香寒听出是李铁柱的声音,早知道这会子能碰上他,她一定早些回家去。 高香寒勉强抬起头来,笑道:“是铁柱哥,这些日子做什么去了?怎么都不见你?” 两人离的不远,李铁柱依旧是一张憨厚的面颊,恍如三年前第一次见面一般。 说实话,若是没有安安,她也不是什么国公府的三小姐,李铁柱真的是未来夫婿不错的人选。对她好。又有些养家糊口的手艺。长的也不错,这样的人,确实值得托付终身。 可现实并非这样,她身上的责任太大,连她自己都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又怎能让别人过的安心? “俺去镇子上做木工了,是俺娘给俺找的活,一天能挣一百二十文呢!”李铁柱说着,轻轻扬了扬袖口,袖内是他今儿赚的工钱。 “高姑娘。你家缺啥不?要是缺你只管说,俺买来给你十天不见高香寒。李铁柱自是十分的看重这个机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和她说说话。 高香寒苦笑,早知道他说这些话,就不问他做什么去了。三年里他帮了她太多,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也送了许多,她真的没有任何可以许给他的东西。 隔着地头,高香寒见李铁柱一脸期待。眸子干净的就像个孩子一般。 本来想说几句狠话,可这一瞬间,她的心忽的就软了下来,像水一样…… 不行不行,高香寒,你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能心软?难道你要害了他不成? 你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你给我清醒清醒。 高香寒狠狠捏了自己的手指,让自己保持清醒,笑道:“我家里什么都不缺。你还是存了银子留着将来娶媳妇用吧!这娶媳妇可是要好大一笔钱呢!” 李铁柱听高香寒这么一说,眸中闪过了一丝丝失望,苦笑道:“就俺这样的,谁肯给俺当媳妇?” 言语间,却又不住的望向高香寒,似是意有所指一般。 高香寒扶额,只能笑道:“怎么会没有?还记得上次我给你介绍的卖绣线的刘家姑娘,人家可是愿意着呢。我听说她还没许人家,要是你愿意,我托人给你说去 李铁柱的神色越发黯淡了下去,她话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这是要拒他于千里之外,把他推给别人。 他定定望着高香寒,夕阳下她是那样的沉静,如一幅水墨画一样,深深的吸引着他。 往事历历在目,记得他第一眼看见她,她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那样的美好。后来在去集市的路上遇见,她又伶牙俐齿的与他的母亲抗衡,还说要嫁给他,他还是第一次见那么有个性的女子。那年官府来搜宅子,她头上受了伤,他搂着她蹲在门口,她身上似乎是淡淡桃花香味,虽然伤着,她眸内却满是坚毅。还有安安受伤时,她无助的眼神,那般的绝望,像受伤的小鸟一样,找不到家。这样的她,让他深深的陷了下去…… 她的种种,似乎都已经印在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李铁柱忽然心里一阵激动,忽然有种冲动将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高姑娘”李铁柱面上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睁大了眼睛看着高香寒,道:“让俺照顾你和安安好吗?” 天边的一抹斜阳染了一片霞光,美好中透着也许无奈,似乎不甘心就这么落下一般。 高香寒一怔,眸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虽然她一直知道李铁柱的心意,可这还是第一次听他亲口说出来。 李铁柱的面容就像是雕像一样,眸中闪着宝石一般的光泽,那是希望的火种,只要她肯,这火种就会一直燃烧下去。 犹记得初见他时,他还是个青涩的腼腆少年,现在早已经不知不觉成了大人。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 她以前是天上的灿星,他无法企及。现在她却成了没有根基的浮萍,他留不住她…… 但是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又如何忍心狠狠的拒绝他? 抬着眸,想了半天,她才笑道:“铁柱哥是说笑呢吧!铁柱哥难道从前不是在照顾我们母子?” 她的“照顾”和他的“照顾”压根就不是一个意思。 李铁柱被问的红了脸,但是心却在滴血。他就是个木头,也懂她话中的意思,她是那么的善良,连拒绝都这么的让他难以忘记,难以割舍。 叹了口气,李铁柱猛然干笑了起来,道:“对对对,你说的对这笑格外的苦涩,只有他能尝出这其中的滋味来。 “来,俺帮你背草吧!”往前几步,俯下身将草背在了他坚实宽厚的背上,转身大步的往回去的路上走去。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为情,那是没出息。可眼泪也知道痛,它也需要发泄…… 高香寒静立着,她知道李铁柱是懂了她的意思。长久以来,她被这种感情压的喘不过来气,就连梦里都在想如何还他的情。如今话说开了,她的心忽然就轻松了下来,可脑海中却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个人的脸来。 那张脸有些阴郁,如冰块一般,眸中满是孤傲和不羁…… 若是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会这样拒绝吗? 眸中闪过了一丝惆怅,看看霞光,再看看渐行渐远李铁柱的背影,她莫名的陷入了纠结之中…… ………… 转眼过了七月,枫山村遍地的金黄,满山遍野的野果开始泛红,河里的小鱼也肥美了许多,一切都预示着这是个丰收的季节。 “今年的收成真好,产量比去年足足多了三成呢!”钱妈妈在院里晒着从打谷场拉回来的粮食,脸上难以抑制的喜悦。 作为庄稼人,没有什么能比的上粮食大丰收来的喜悦,当了三年的农妇,高香寒深知这一点。 “是啊,等收了菜地里的菜,咱们再弄些干果,给苏夫人和孙夫人送些过去 云雀那边自打上次孙夫人过问了失火一事,就再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儿。孙武待云雀又好,两人郎情妾意,小日子倒也过的很好。她过的好,高香寒也放心。 她拿着竹竿子搅着晒在院里的粮食,眸中透着成就感。 今年雨水少,整个河沿镇上的收成都不好,往年一亩地还能有个二两银子的收成,今年只怕也就只有一两。 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打谷场上旁人艳羡的目光,都说她庄稼种的好。那是自然,有付出就有回报,这一点,上天从来都不会偏袒。 “行,苏夫人在云雀的事情上帮了这么大的忙,是该送些东西过去钱妈妈浅笑着答了一句,额上已是满满一头汗。 她终究还是上了年纪,这些粗活,再做不得了。 “您歇着去吧!这里我来做就好高香寒有些心疼钱妈妈的身体,每次看到她,她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来。每一次,她都是怀着满心的虔诚,希望她能长命百岁,身体康健。 “我不累钱妈妈急忙答了一句,干了大半辈子的活了,她还真是闲不住,一闲下来,这浑身都不舒服。 还是干活好,要不然那些不干活不活动的贵家千金夫人怎么都寿数不长?静动相得益彰,这身体才能好。 见拗不过,高香寒只能由着她去。 “娘,你瞧,大青虫子”安安也不闲着,从一旁菜园子的倭瓜架上寻找着“贪食”的青虫子,果然还是被他逮到了一条。 高香寒佯装害怕,逗的安安咯咯大笑,道:“娘原来怕虫子,安安是男子汉,不怕 童言童语一时间让院里多了几分生机,欢笑声随着风飘的很远很远…… 高香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没有什么能比的上这平凡温馨的日子。有这么可爱聪慧的儿子,她已经十分知足了。 ………… ps: 二更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左膀右臂 秋收十分的顺利,只是酒楼的事情却总是撂不开手,没有了蓝栓子和大喜媳妇的帮助,她就像是少了左膀右臂一般,凡事都觉吃力了许多。 好在阮家娘子能当大局,只要不关系到出入账,旁的她都能照应一二,不需要她太过操心。 “也不知道大嫂子过的好不好,好些日子不见,怪想她的。”高香寒倚在廊檐下的藤椅上,放了手中的一本《三字经》,对着身旁的钱妈妈问了一句。 钱妈妈搂着安安正在给他掰棒子吃,八月的棒子有些老了,吃起来却是越嚼越有味。 就像做人一样,一点点的历练,才能成长,这是个漫长的过程。等你经历了风雨的洗礼,你便能像那成熟的玉米一样,越来越有味道。 钱妈妈略微思忖,道:“前儿个我倒是见着了,他们母子两个正去地里干活。我过去问了几句,她也很想咱们。只是她婆婆的性子你也知道,出了栓子这档子事情,他们蓝家算是把咱们彻底恨上了。” 高香寒自然知道这些,只不过连累了大喜媳妇和栓子,她实在是于心不忍。尤其是蓝栓子,好好一个账房先生,却生生被他奶给弄的下地种田了,实在是可惜。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高香寒蹙眉,大喜媳妇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帮助过她,如今她这样,她又怎能袖手旁观,必须得把她请回来才行。 只是怎么个请法,她又犯了难。 王氏是个执拗的人,蓝栓子又是她的心头肉,如今闹成了这样,她心里的气一时半会肯定难以消散。 只要她不点头,大喜媳妇和蓝栓子一定不敢来酒楼帮忙。 只是如何让王氏点头呢?高香寒闭上了眼睛,将头扬起靠在藤椅背上,静静的想着法子。 “娘,我想云雀姑姑了。”身边的小包子咬着棒子。撅着嘴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这一句却正好提醒了高香寒。 她坐起身来,一拍脑门,喜道:“对呀,我怎么把孙夫人给忘了。” 蓝家一直仰仗着孙家,只要孙夫人肯说句话,王氏一定同意。 天下事,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小包子脸上闪着迟疑,他娘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吧? 钱妈妈却早就明白了过来,也笑了起来。道:“还是你有办法……” “来,娘的乖儿子。给娘亲一个”高香寒唇角微微上扬,捧了安安的脸重重的亲了一口,道:“真是娘的福星。” 事不宜迟,说办就办,第二日一早,高香寒便拿了些瓜果蔬菜去了孙家。 正好孙夫人和云雀在商量过中秋节的事情,他们是大户人家。过节自然十分的隆重,规矩也多。 好在云雀先前在国公府伺候,国公府的规矩比起孙子自然要多出许多来。如今进了孙家的门,这些规矩她自然是信手拈来,得心应手的很。 孙夫人有了她这个左膀右臂,也省了不少心。 见了礼,嘘了寒暖,高香寒便将来意说明。孙夫人是个不爱抛头露面之人,起初有些推脱。可又怕云雀没了面子,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有了孙夫人的帮助,高香寒又多了几分把握。 ………… 蓝家,王氏正黑着脸盘腿坐在炕头,两根手指狠狠的绞在了一起。 “这高家女人真是欺人太甚了,居然请了孙夫人来说情。”王氏咬牙切齿,想着方才客客气气送走的孙夫人,想着自己答应下来让大喜媳妇和蓝栓子去酒楼的事情,她这心里就直冒火。她的长孙被那女人害惨了,她还要让自家人去帮她打理酒楼,想想这心上都像是被撒了辣椒面一般,火辣辣的疼。 “娘,您先小声点,要是孙夫人没走远,让她听见可就不得了咧!”二喜媳妇一脸忧色,忙伸长了脖子拿眼往院里瞧了瞧。这村里她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可孙夫人她绝对不能不放在眼里,他们一家子可还就指着人家活呢! “闭嘴,俺还不比你知道轻重?”王氏白了一眼二喜媳妇,要不是为了她的孙女蓝秀儿,她才不会这么痛痛快快就答应了孙夫人。 “要是不为秀儿,俺是说啥也不能答应让你大嫂和根子去酒楼干活的。”王氏降低了些音调,旋即又觉余气难消,道:“那贱人害了俺家栓子,说啥俺家人也不能去给她当牛做马。” 二喜媳妇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牢里受罪,她就心如刀割。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事儿会不会是她大嫂自己愿意? 眼睛滴溜一转,道:“娘,俺看这事儿蹊跷,说不定就是大嫂愿意去,私底下偷偷去找高家那贱人,才有了这么一处。” 谁愿意放着酒楼的大管事不做来种地?谁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放着账房先生来收庄稼去?傻子才愿意呢! 王氏略微思忖,道:“去,去把你嫂子叫来。” 大喜媳妇是躺着也中枪,二喜媳妇去叫她的时候,她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到了王氏房中,王氏自然是发了一通脾气,大喜媳妇这才知道原来是高香寒求了孙夫人来说情,要她回去。 她明白这一定是高香寒怕她在家受委屈,才想了这个法子,让她和根子回酒楼去。 想着高香寒的好,她心中一阵温暖。 “说,是不是你要那贱人求了孙夫人来的?”王氏咄咄逼人,尽管大喜媳妇已经否认了很多次,她还是问个不停。 “娘,俺真的没有。”大喜媳妇只能再次重复一遍,她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是因为她不知道,所以高香寒的所作所为才更加让她感动。 “俺可告诉你,俺虽然是答应了孙夫人不假,可俺这心里却并不舒服……”王氏噼里啪啦的又是一阵训斥,大喜媳妇听惯了,也就不以为意,面上淡淡的,只由着她骂够了。 王氏骂的无趣,这才放了她回去。 ………… 第二日一早,二喜媳妇和蓝根子起了大早。两人收拾一新。便迫不及待的去了酒楼。 高香寒早就得了信,也起了大早去和蓝根子交接账务,有他们母子两个在,她十分的放心。 酒楼的生意特别的好,几乎是座无虚席。在酒楼卖的最好的便是羊杂汤,这个东西温补养胃,泡了馍,简直是一绝。有些慕名而来的人,也是冲着羊杂汤来的。 账房内,高香寒正拨弄着算盘。和蓝根子对着账务。蓝根子没想到还能回酒楼来,自然更加的勤勉。做事也分外的认真。 高香寒见他算盘拨的飞快,笑着赞道:“不错不错,这些日子不见,看你进步了不少。” 蓝根子得了高香寒的夸赞,整张脸都亮了起来,道:“还是姑姑教的好,俺才能有现在的成绩。” 高香寒抿着嘴笑了笑。人还是要在外面长见识的好,三年里,她可是亲眼见证了蓝根子从一个不会说话的毛头小子,长成了如今能说会道,又会认字算账的大小伙子。可见人只要有上进心,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信念最重要。 再看看他,再不是三年前的青涩模样,额宽鼻挺。收拾的干干净净,一脸的清爽。 十七岁,也该给他说门亲事了。 “根子,想要媳妇不?”高香寒心中一动,问了一句。 蓝根子是她培养出来的,若是往后开分店,蓝栓子是大掌柜的不二人选,他的婚事,她自然要格外的用心才行。 “不……不知道”蓝根子吞吞吐吐,羞红了脸颊。 成亲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想过,只是父亲早亡,母亲又受限与婆婆,他的婚事自然也是无人问津。 如今高香寒提起来,他虽然心里想回答“想要媳妇”,可毕竟面皮薄,说不出口去。 高香寒掩口一笑,道:“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姑姑一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蓝根子眸中闪亮亮的,瞬间却又黯淡下来道:“姑姑,你对俺和俺娘好,俺都知道。可俺的亲事由不得俺做主,就算成了,俺奶和俺爷也不肯拿钱给俺娶媳妇。” 娶媳妇要很大一笔钱,尤其是好媳妇,自然更得花银子。他们母子从酒楼赚的钱,一半都被他奶奶搜刮了去,拿什么娶媳妇? “不打紧”高香寒暗自思忖,道:“只要你好好替我干,娶媳妇的事情都包在姑姑身上。” 蓝根子一愣,旋即立刻喜道:“姑姑说的可是真的?没骗俺吧?” “姑姑像骗人的吗?”高香寒笑着反问。 蓝根子挠了挠头,嘻嘻笑道:“姑姑从来没骗过俺和俺娘,俺们都信你。” 不管以后会怎样,她总该为这些对她好过的人想想。这样即便有一日她真的走了或是她的身份被揭发,受到惩罚,至少这些人能过的很好。若是把安安托付给他们,他们也能善待他。 多结善缘总归是好的,为了安安,她愿意多留条路。 大喜媳妇知道这事以后,心里更是感激高香寒。因此对酒楼的事情也越发的用心,每日起早贪,母子两个将酒楼当成是他们的家一般,经营的很好。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赠人的过程也是你快乐的过程。 ps: 感谢雪花飘飘送上的香囊,感谢吴千语送的平安符,感谢米虫人生投的小粉红,摸摸~ 推荐一部作品《宝窑》,种田文,作者有一本完本作品《穿越之山田恋》,坑品很好,喜欢的亲可以去看看哦。 第一百六十九章 做媒 自打开始替蓝根子张罗亲事,高香寒便时不时与她认识的熟人打听,遇到和根子年纪相仿的姑娘也会随口打听两句。打听了三天,也没寻到个合适的。 在这个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她不希望蓝根子找个只会绣花做饭等男人回家的老婆。都说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不平凡的女人,她要找的就是一个“不平凡”的女人。 这一日,她正带着安安在街上走动。快中秋了,她也要置办些过节的东西才行。 从布庄买了尺头出来,正好遇上了赵管家。 赵管家领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也来买尺头,这姑娘生的白白净净,着一身水蓝色的纱裙,一双眸子十分的灵动,一看就是个机灵姑娘。 高香寒眸中含笑,暗暗留心。 “赵爷爷”安安一脸喜悦的喊了一句,他还记得赵管家那一天给的几块蔗糖,甜甜的,可好吃了。 “高姑娘,安哥儿,你们也来买东西?”赵管家浅笑着迎了过来,摸了摸安安柔软的脸颊道:“安哥儿真是越长越讨人喜欢 高香寒抿嘴一笑,喊了句:“赵管家好”旋即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姑娘,道:“这位姑娘是?” “哦,她是我大姐的孙女,叫月仙赵管家呵呵一笑,又对着身旁的女孩儿道:“快,快叫姑姑 “姑姑好”女孩儿甜甜的喊了一句,笑的眉眼弯弯。 高香寒十分的满意,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盘算了起来。 这女孩儿是赵管家姐姐的孙女,门第上自然是没话说。再想想赵管家平常的为人处世,这姑娘应该也不差。 如此一想,她倒是最适合蓝根子的人选。 一番打听,高香寒方知赵管家的姐姐嫁的正是西街开茶楼的柳家。柳家有两个儿子,老大柳大成是做茶叶生意的,膝下有两子一女。如今都已成家。老二柳二成是开酒肆的。娶的是镇东张家女儿,夫妻两个待人都很随和。他们膝下有两女一子,昨儿遇见正是他家的次女柳月仙。 这柳月仙年方十五,尚未婚配,她自小又跟着她爹娘做生意,也算是听着算盘珠子长大的人。为人聪慧,待人接物也十分的周到。 大喜媳妇目前的状况,正好缺这样一个儿媳妇。若是能娶到柳月仙,那往后王氏和二喜媳妇再想欺负大喜媳妇一家,只怕也要掂量掂量。毕竟柳家有赵管家这样的靠山。赵管家又有苏家这样的靠山,如此画了个圈。大喜媳妇自然高枕无忧。 大喜媳妇听说后,自然也十分的愿意,可又怕自家门第配不上人家柳家。 “柳家是生意人,俺们家哪能配的上?俺看还是再慢慢找吧,总有合适的大喜媳妇蹙眉,若是她男人还活着,兴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 “大妹子。话不能这么说。啥配的上配不上的,你不去说,你咋知道人家嫌弃你?”阮家娘子安慰了一句,又道:“姻缘天注定,若是有缘,肯定能成 高香寒抿嘴浅笑,没想到阮家娘子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阮家娘子说的没错,不去试,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不行。 高香寒快刀斩乱麻。道:“明儿我就去找赵管家说说,眼见着中秋了,若是能在中秋前成了事儿,咱们就在酒楼做一桌过中秋!” 既然高香寒肯帮她,大喜媳妇自然也无话可说,只能笑着点头答应。 第二日一大早,高香寒便提了两纸盒酱大骨和酱好的羊杂去了趟赵管家家。 赵管家正好在家,两人寒暄一番,高香寒便说明了来意。 赵管家没想到高香寒是这个来意,一时间低头沉思。毕竟蓝根子是个区区账房先生,又早早的没了父亲,配他家月仙,实在有些勉强。 “这……这我要问过月仙的爹娘才行既然做不了主,干脆就把球踢给柳月仙的父母。婚姻大事,理当由父母做主,这是再合适不过。 高香寒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她不动声色,浅笑道:“这个是必须要问的,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根子这孩子确实不错,我还打算将来扩店的时候,给他一个大掌柜呢!等下次二爷来,我便和二爷提,他应该能应 她知道二爷的分量,若是此刻不说二爷,只怕这门婚事要黄。 赵管家一听高香寒要扩店,还要禀了二爷让蓝根子做大掌柜,这心里不觉有些活动。 毕竟柳二成做的也是酒肆,若是能搭上二爷这条线,将来发财也是指日可待。 “嗯,这根子确实是个好孩子,酒楼他打理的是好捋了捋胡须,赵管家笑着赞了一句,又道:“吃了晌午饭我便找我姐姐说去,若是成了,再回信给你 高香寒浅笑点头,只要他肯说,这事儿也就成了一半。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赵管家就坐了马车过来回信,说是柳家愿意让柳月仙嫁过来。但是高香寒也要答应柳家一个条件,只要扩店,就要让蓝根子做大掌柜,这样他们才放心把女儿嫁过来。 柳家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谁不希望自家女儿嫁户好人家,过上好日子?为人父母都希望子女好,提这个要求,无非也是希望将来的姑爷能有出息。 高香寒一口答应了下来,一来蓝根子是她看中的大掌柜不二人选,二来又能与赵管家关系上更进一层,何乐而不为。 这门亲事定的十分顺利,蓝根子与那柳月仙见了一面,两人对彼此都很满意。柳月仙也算是个女人堆里的豪杰,虽然家境殷实,却不娇生惯养,对于账务方面,也十分精通。她见蓝根子生的模样好不说,为人诚实肯用功,待她也谦和温柔,心里自然再无它意。 二人看对了眼,两家大人自然也喜闻乐见。 找了个机会,大喜媳妇和王氏提了提柳家的事情。王氏听说是高香寒做的媒,本不想答应,却又碍于还牵扯着苏府,怕得罪了苏府管家。思虑再三,只好装聋作哑,将权利交给了大喜媳妇,让她全权处理。 二喜媳妇不以为然,不就是苏府大管家的外甥女,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家栓子将来要娶个比柳月仙更好的。 吃不到葡萄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亲事很快敲定下来,两家换了庚帖,定的日子是十月二十八,两个月功夫,也足够柳家置办嫁妆,蓝家也能准备妥当。高香寒又特意将自己存的一百两银子拿出来,作为聘礼送了过去。 大喜媳妇和蓝根子自然感激不尽,蓝根子在酒楼还当众磕了头,说要待高香寒像亲姑姑一般侍奉。 安安和狗子听说蓝根子订了亲,二人都嚷嚷着要吃喜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把大家伙逗的哈哈大笑。 定了蓝根子的亲事,高香寒心里也觉踏实了许多。这门亲事的意义十分重要,一来可以让大喜媳妇从今往后摆脱婆婆和弟媳妇的辖制;二来酒楼毕竟需要年轻人,年轻人有朝气。柳月仙跟着他爹爹打理惯了她家酒肆的事情,嫁过来,她也能来酒楼帮衬;三来,结了亲,她与赵管家的关系也能更好,多个臂膀总是好的。 再说如今酒楼生意很好,她也想慢慢的开拓自己的事业,将来少不了需要人手,正好可以培养他们。 未雨绸缪总好过临场点兵。 ………… 八月桂香,橘红蟹肥,又是一年中秋到。 从早期,爆竹声就开始响个不停。 中秋节是仅次于春节的大节,所以村里人格外的重视,打短工的或是做零工的,也都回家来和家人团圆。 还有上外乡干活,或是做买卖的,也都告了假关了铺子回家和家小团圆。 八月的太阳格外的耀眼,碧空如洗,湛蓝一片。 钱妈妈正在厨房剁馅,晌午吃饺子,她先准备准备。 安安独自一人在院里玩耍,高香寒却无精打采,一个人呆呆的靠在半旧的大迎枕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到中秋节,她这心就开始烧起来。想着自己的父母兄弟,想着现代的一切。 要不是穿越,她现在肯定是和妈妈一起包饺子,晚上还要赏月,想想都觉幸福。 “娘……你快来……”安安的声音透着些许不安,高香寒一个激灵,忙从炕上跳了起来,道:“怎么了?” 说话间,人已经冲出了房门,往院里去。 安安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你是找我娘吗?” “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的手怎么了?疼吗?” 安安稚嫩的声音像风一样吹着,他正歪着脑袋询问门口的男人。 男人只是浅浅的笑着,并不答话。 “黑大哥?”高香寒在看到那人的时候,心里登时“咯噔”一下,面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来? 高香寒一时茫茫然,脑子里又开始回忆起当初救下他的那个雨夜。他满身都是泥水,伤的很重,还少了一只手。 两年不见,他似乎比那个时候瘦了些,五官更显得立体,就像古埃及的雕刻一样,闪耀着光芒。 ps: 二更到,推荐一部作品《地主婆养成》,种田文,很好看,喜欢的亲可以去看看哦 第一百七十章 旧人 黑鹰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高香寒,那一晚他带睻?天窗逃走,他们躲在了镇子上。后来他打听到她为了不出卖他们,伤了自己。 当时他恨的几乎想扇自己几个耳光,一个大男人,竟然要靠一个女人的庇护逃跑。但是他没办法,他是暗影堂的人,他的命由不得他做选择,他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再见她,她一如初见时的明艳,个夎又长高了些,面容清瘦了许多,明眸闪耀,风姿绰约,比两年前更让人着mi。 “黑大哥,怎么是你?”高香寒一脸的惊讶,两年前她差点为他送了命,她该恨他,不理他才对。但是看到他断掉的右手,满心的气也消了大半。 还记得那个夜空蔚蓝的晚上,站在院内,他轻声说着他的身世,没有父母的,是个孤儿,能长大成人,其中受的罪肯定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高香寒挑眉,心又柔软了下来 “我来看你黑鹰扯着嘴角,l?一且灿烂的笑容。他的心对任何人都有芥蒂,但是对她,再没有一丝丝的芥蒂。 “哦,那进来吧!”高香寒温声问道:“怎??有时间来?”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黑大哥到底是哪里人士,家里有?,做什么营生的?甚至连他的正经名字都不知道,这样潜在的危险,让她浑身一个ji灵,不由又看了一眼他坚毅的脸。 比起两年前的狼狈和冷漠,现在的从热情了许多,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顿时一扫而光,有了几分亲切感。 他就像是个谜团,总是神神秘秘的。 “娘??也是叔叔吗?”安安歪着小脑袋,拉了高香寒的手询问。这孩子,家里只要一来人,他就表现的格外兴奋。 也不怪他,这么小又没??,愿意和他玩耍的孩子也少,见了家里多个人,他自然开心。 “是叔叔”这一回,不待高香寒答话,黑鹰已经蹲下身子将安安搂在了左边肩膀上。他来时,他还是个襁褓中吃奶的小不点,如今都会说话了,可见时光荏苒,在你不经意间,一去不复返。 “那叔叔会住下吗?会陪我玩吗?”安安眨着眼睛继续追问,他一直由母亲、钱??云雀三人照顾着,身辆??教导,这让他很依赖与成年男子之间的互动。 像李铁柱,像二爷。 他对他们的依赖,是发自内心??渴望。 高香寒心里酸酸的,仿佛被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 黑鹰听着安安的问话,愣了一下,旋即又立刻浅笑道:“叔叔这次来,住在镇子上,白天来陪你玩可好?” 住在镇子上?客栈吗? 高香寒暗暗思忖,心里却又忽的想起那晚她和二爷去酒楼的情形。 那meng面少了一只手的刺客,会是他吗? 心里隐隐的不安,总觉从和二爷有些关系,却又吃不准。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钱??厨房听着院内有男人的声音,急忙蝥看,这一看,她立刻变了颜se。 两年前他逃跑了,可害的她家三小姐差点就丢了xing命。他怎么还有脸来?心里不禁一下对黑鹰失去了所有的好感,陧事立刻浮现在眼前。 黑鹰被质问的呆立在院内,眸中闪过了一丝尴尬,脸se也黑沉了下来。他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刻,毕竟当初他也没说出自己的身份,最后还差一点害了她和她的家人。 可如今形势变了,他已经再不是暗影堂的人,他对她不会再有任何的伤害,反而他回来,只是为了保护她,还她的情分。 “??来看高家??黑鹰面上换上了谦卑的笑容,道:“您身子骨可还好?” “托您的福还没死呢!”钱??眉,语气十分的不好。从她第一次在雨夜里见到他后,她就一直觉得他是个不安分的人,迟早要害了她家三小姐。 黑鹰面上又是一阵尴尬,喉结急速的上下蠕动了几下,嘡合,再不说话。 浓浓的战火让安安很是慌乱,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看黑鹰,再看看钱 大人的世界他虽然不懂,可火药味他却能闻徂 他敏感的喊着:“娘? 高香寒皱眉,她明白钱?里的不满,她又何尝不是。 但当时是她自愿要帮助他们逃跑,即來状况,也和他们两个无关系,怨不得他们。 再说今天是中秋节,她不想让他们两个大动干戈,闹腾的??知。尤其是安安面前,她不想让安安受惊。二来,她心里确实特别想搞清楚他的身份,以及此行的目的,问问他当夜的刺客到底是不是? 有些事儿,若是不清不楚,一辈子都会不得安生。 “既然来了,就先屋里坐吧!”高香寒挑了挑眉,又对着钱?声道:“,今儿是中秋节,看我的面子吧!” 钱表情微怔,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默了半响才道:“既然如此,那我去做饭了 言毕,头也不回咚咚咚的往厨房去。 高香寒神se微黯,可心里却又甜丝丝的。虽然她如今没有娘亲的,可身边却有这么一个肯为她着想的人,夫复何求! 两人抱着安安进了堂屋,高香寒给黑鹰倒了一杯热茶,两人相视间,似乎总有?。 屋里的气氛显得很是沉闷,安安眨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黑鹰,尤其是他失了右手的胳膊。 黑鹰显得有些局促,可面对安安的目光,却又柔柔的,如三月的春风一般。 “两年未见,你可还好?”似是为了打破沉默,黑鹰浅笑着问了一句。 高香寒一怔,他的语气,他的表情似乎再不是两年前的模样。这两年,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大变活人一般,让她有些不适应不习惯。 “我很好,还劳黑大哥记挂着高香寒语气淡然,道:“黑大哥呢?这两年可好?” “我?”黑鹰柔柔的凝视着高香寒,眸中闪过了一丝丝无奈和自嘲,道:“我只要有口饭吃,就能活,谈不上好坏 高香寒蹙眉,听出他话中的不如意来,心里不免唏嘘,一个男人该是有多强大的内心,才会将这份不如意如此坦然的菣来。 黑鹰看出了高香寒脸上的表情变化,怕她不自在,便干笑两声,逗趣道:“要不,你收留我??活好了 此话一出,安安立刻拍着小手笑了起来,脆生生的道:“好,这样好,这样就又有人陪我玩儿了 自打云雀走了,陪他玩的人也少了一个,这孩子心里正盼着能有个人陪他玩耍呢! 高香寒知他开玩笑,说这些话,无非是怕奬,想缓和一下气氛。 她也正好顺水推舟,浅笑道:“好呀!只不过吃的多的可不行哦!我可养活不起” 高香寒略带调侃的掩了过去,气氛瞬间好了起来。 相视一笑泯恩仇,两?都坦然了些。 “其实??实这次来,我是打算在这个村里置办些田产,或是做点小买卖气氛有所缓和,黑鹰也松了口气。 他要置田产?还要做买卖?高香寒掏了掏耳朵,她没听错吧!怎么这么突然?实在是让她诧异。 “这个地方熟悉,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寻mo寻mo!”黑鹰也不藏着掖着,干脆说明了来意。 “要常住?”高香寒一时还没缓过神来,瞪着眼睛问了一句。 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身上有不平凡的故事,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安稳日子的老实人,怎??就变了? 风雨飘摇的日子??想求个安稳? 太蹊跷了,实在是太蹊? 黑鹰面se有些紧绷,看上去略微凝重,默了半响才道:“那你可知道为何我要如此?” “为何?”高香寒语气略显急躁,她也想知道原因。 黑鹰表情微滞,怔怔盯着高香寒看,那目光,似是再看一件旷世之宝一般,让高香寒惴惴不安。 “为了?黑鹰沉着眸子正要往下说,却听门外响起了一阵车马声。 黑鹰立刻住了口,本来还柔和的面颊,瞬间恢复了初见时候的冷漠,一双眸内满是警惕之se。 大中秋节的,谁会来?还乘了马车来? 高香寒狐疑,望了一眼黑鹰,道:“我先去瞧瞧 黑鹰点了点头,却又立刻道:“你在门口拖住来人,我从天窗走,毕竟? 黑鹰面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再没往下说。 高香寒一怔,知道他这是怕被人瞧见了说闲话,干脆一走了之,免得给她惹麻烦。 只是枫山村就这么大,他又是大白天来的,怕是早就被人瞧见了。如今一走了之,反倒不好。 既然走不了,倒还不如大大??,他们之间,本来也是清清白白的,又怕什么! “不必了,若是有人问起,我只蘯我娘家的远方大哥,过来探亲高香寒笑了笑,又对着安安叮嘱道:“要叫大伯,记住了吗?” 安安有些不明觉厉,却依旧徧的道:“好,记住了,叫大伯 黑鹰迥然的笑了笑,轻轻的mo了mo安安的头发,再不说话。 rs!。 第一百七十一章 龙虎相遇 八月的阳光显得格外和煦,照的院里一片温馨。暖风吹来,院内木架上的各色鲜花,如及笄的少女一般,悄悄舒展着婀娜身姿,散发着阵阵迷醉的幽香…… 二爷正背着手站在高香寒家的门口,身姿如山崖之巅的苍松一般笔挺,孤傲而独立。一双如墨漆般的黑眸,带着一丝浅笑,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如着了色的雕刻一般,熠熠生辉…… 苏子谦恭身立在一旁,眉目中闪着些无奈。此番出行,是奉了皇命前来体察民情。现在倒好,体察到这里来了。 这事儿虽算不上因私废公,却也是头一遭儿。 二爷频繁来枫山村的事情,宫里似乎也有了些传言。尤其是夫人那里,上次回去,褚秋慧还特别派了个贴身丫头过来问话,若不是他打了马虎眼,只怕早就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了。 今日又是中秋节,真不知道二爷是不是抽风了,非要来着一趟。 天下女人何其多,怎么他就偏生要招惹个寡妇…… 苏子谦在心中腹诽的这段时间,高香寒已经提裙出了堂屋门。她今儿着一身鹅黄色的布衣布裙,梳着妇人头,一根木簪斜插其中,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质朴,却又气质不凡。 二爷不觉看傻了眼,心里唏嘘,似乎每次见到她,她都能给人不一样的惊喜。或傲气逼人,或柔和雅致,又或者如今日这般清丽脱俗…… 她的美,似乎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高香寒见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二爷和苏子谦一行人,她不禁吓了一跳,心里暗自思忖,这是怎么了。说不来一个都不来,说来倒是扎堆的来。 难不成都不在家过中秋? 古人最讲究孝道,不去陪着父母过中秋节,还真是够不孝顺的。 高香寒暗暗腹诽,却又立刻一脸淡然,落落大方的迎了出去。见了礼,道:“二爷今儿怎么有空来?” 二爷浅笑,气度雍容,道:“怎么?不欢迎爷来?” 高香寒扶额,每次见他,他都那么自以为是。说话总也不见个正经样…… “怎么会不欢迎,二爷可是稀客”钱妈妈不知何时也已迎了出来,脸上含着笑容,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二爷先屋里请吧!” 高香寒表情微滞。屋里还有个黑大哥,若是上次的刺客真是他,可如何是好。钱妈妈平常做事都很妥帖,这一次是怎么了? 高香寒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钱妈妈,她倒是气定神闲的很,仿佛屋里没有黑大哥这个人一般。 她要早知道是二爷,方才肯定不会留下黑大哥。这下可好了,两人遇到一处去了。 高香寒肠子都悔青了,可见凡事都无法预料,尤其是这赶巧的事情…… 不行不行。先不能让他们见面…… 二爷似乎并未察觉高香寒脸上的紧张,此刻已经随着钱妈妈器宇轩昂的往堂屋走去。 这可怎么办?真是跳高坐墙头,找死的节奏…… 好在高香寒从来都不是个遇事就慌得六神无主之人,犹豫片刻,便扯了嗓子喊道:“安安,你二爷叔叔来了,你还不出来见礼 二爷听高香寒喊了一声安安,不禁停了脚步,站在院子中央回身瞅了一眼高香寒,似乎有些不解。 “呵呵……”高香寒见他停了脚步。心里略微松了口气,有些讪然的傻笑了两声,道:“安安最近老是念叨您,看见您来,一定高兴死了 她觉得此刻她就像是台子上演戏的小丑一般,十分的滑稽可笑…… 但是她也没办法,若是二爷真和黑大哥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这一嗓子,也能给屋里的黑大哥提个醒。毕竟家宅平安才是福气,她不想两人见面因为某种过节而闹腾起来,这样对安安的成长也有坏处,她也会名声在外。 二爷倒是不以为忤,甚至有些得意,儿子想老子,那是天经地义,可见父子连心,这个儿子没白生。 屋内的安安本来还和黑鹰玩的好好的,听见二爷来了,立刻刺溜一下从黑鹰的腿上滑了下来,笑着往门外跑去。 “叔叔……叔叔……” 黑鹰却黑眸一沉,起身从窗外望去。 看见一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一二模样,长的轮廓分明,面如美玉,穿了一件玄青色锦袍,束着墨发,攒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子,锦带上还挂着两块美玉,一看就价值不菲。站在院内,似乎那些平凡的景物都跟着有了些光彩。 安安搂着他的脖子,大声的笑着,那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无比。 “果然是他……”黑鹰双眸紧蹙,咬牙切齿,左手指关节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一条条青筋如凸起的巨龙一般,煞是吓人。 他又怎么能忘记那个雨夜,二爷不屑的眼神,而他就像蝼蚁一样,随时随刻都有死亡的危险。 看看右手,切肤之痛…… 他一直想要报仇,可一直未能如愿,这一次,他再不想错过机会。 眼眸一沉,迈步就要往堂屋门口去。 往前走了一步,却又脚步微滞。 不行不行,这是她的家,我若是真杀了二爷,那她也得跟着我承担罪责。 二爷可是大齐的二皇子,杀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如花的年纪,怎么能让她陪葬?何况她还有个这么可爱懂事的儿子,没有了母亲的庇佑,他又如何长大? 他是孤儿,没有谁能比他了解那种没有父母的感觉,恍如天地间只有你一人,睁开眼看不见未来。 黑鹰闭了眼睑,太阳穴突突跳的飞快。他这次来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他还如何立足于天地? 断手之仇,今日不报。来日也定会有机会再报。 看看窗外高香寒明媚的脸,禁不住低叹,若她知道了二爷的身份,她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坦然? 院内,二爷坐在葡萄架下的竹床上,怀里抱着安安。安安也十分的给面子。仰着小脑袋,一个劲的问二爷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娘说你在京都?京都是不是很好玩?比我们镇子还大吗?” “额……京都是大,至于好玩……”二爷表情微滞,那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对他来讲一点都不新鲜,但是当他看到安安一脸期许的模样。又立刻笑道:“京都很好玩,什么东西都能看到 “那有捏泥人的吗?”安安继续追问“上次大宝的舅舅就送了他一个捏好的关二爷,说是从京都来的……”安安一脸的艳羡,又似十分的憧憬。 高香寒暗笑,这孩子。还真是记性好的没话说。 半年前大宝的舅舅从京都来的时候给大宝带了个捏好的关二爷,素着彩。村里的孩子见了,都羡慕的了不得。安安想摸摸,大宝舍不得让他摸,没想到他还惦记着。 ………… 二爷看出了安安眸中的艳羡,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黯淡。这山沟沟里,就连个泥人都是好的,可见孩子平常过的多拮据。 比起他的锦衣玉食,安安似乎就像是生活在地狱一般。 不过有得必有失,孩子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至少不会被尔虞我诈、丝毫没有人情味的环境所影响。至少现在的他,过的很快乐,还有这么爱他的娘亲陪着,将来想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如此想着,沉重的心情又轻松了些,眸内的阴霾慢慢的成了柔和的阳光,道:“大宝拿的泥人肯定没我的好 “叔叔也有泥人?”安安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肉嘟嘟的小手不自觉的环在了二爷的脖颈间。 像一幅初春最温馨的水墨画一样,高香寒心里一阵温暖。 二爷浅笑:“我当然有。什么样的都有 “那也有关老爷吗?”安安的眸子越发闪亮,一眨不眨的看着二爷,等着他的回答。 二爷噗嗤一笑,这孩子认真的模样还真是招人喜欢。一手已经温柔的摸着安安的头发,道:“有,关二爷的好几个呢!” 苏子谦听的满脸黑线,二爷府上什么时候有关二爷的泥人了?还好几个,二爷还真是会吹牛。竟然对着个两岁多的孩子吹的胡天海地的,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安安听说有好几个,几乎雀跃起来。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个会主动要别人东西的小孩,话到了嘴边,他却又立刻道:“真好,那你可以天天和他们玩了 小孩子的世界,大人永远不懂。 二爷本以为安安会张口要,没料他竟然能沉得住气,将自己的**压了下去。 如此看来,这孩子她教育的很好。 二爷眸中闪过了一丝赞许,望了一眼高香寒,又道:“要是你喜欢,我差人拿来送你几个,可好?” 安安眸中闪着光亮,笑的明媚,那个“好”字几乎就脱口而出。但是他望了一眼高香寒,又一脸不舍道:“无功不受禄,非己勿贪,我还是不要了,叔叔留着自己把玩吧!” 这‘无功不受禄,非己勿贪’是他新学的,他倒是很会举一反三,现学现用。 孺子可教…… 高香寒心里一阵快慰,一脸的与有荣焉。 ps: 感谢沐沐格子送的平安符,推荐一部作品《灵墟仙路》 修仙,为名、为利、为飞升? 拼命,为钱、为势、为功名? 青山碧水旁,那人素手执棋,嘴角的笑淡若轻风:众生沉浮,与我何关? 第一百七十二章 拖延 二爷一脸愕然,两岁多的孩童,没想到他竟懂的道理不 如此有慧根的孩子,??能让他荒废了前途。二爷在心里略微思忖,想着要不就找个由头给安安请个西席。他娘亲虽然能教他这些大道理,可做学问,治天下的事情,还需要专人教导才行。 在这方面,二爷总有些自己的偏见,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登不得大雅之堂。 同样吃惊的还有苏子谦,若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说出这些话他倒也不稀奇,毕竟这都有专人教养。可这个孩子,在如此大环境下,他还能有这样的教养,生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可惜了,可惜了一块璞玉 不过再看看二爷的脸,却又觉并不可惜,或许这个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今天是中秋节,叔叔怎么不在家里过?”猛不丁的,安安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高香寒心里一阵偷笑,她想说的话,都让安安给说了。这样也好,免得她自己亲自问。 “娘亲说中秋节家家要团圆,晚上还要赏月,你怎么不团圆?叔叔没家吗?”安安侧着脸,淡然的问着。 在他心里他不会觉得这话说的不妥,中秋节本该全家团圆才对。 二爷一怔,脸se赧然。连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他一个七尺男儿反倒不知。 想想,从已经有两年没和父母兄长过中秋了。去年是去江南巡查,前年是去西北犒劳戍边将士,中秋节,在他脑海与只是个名词罢了! 生在帝王家,就这点不好。父母、兄弟间的亲情,似乎永远淡薄如水,只有权利,才能让人踏实 高香寒听着安安的话语,心里不由一阵寒战。这孩子,怎么有的没的都问,若是旁人,她倒也不觉仂可这二爷为人有些孤傲自居,若是惹恼了他,怕是这个中秋节也难过。 “安安,快过来娘亲这里高香寒浅笑着,冲安安招了招手,道:“叔叔也渴了,先让叔叔喝口水 二爷并不理会高香寒,依旧搂着安安,黑se的眸子格外的温柔,道:“我今天是特意过来和安安一起过中秋节的,安安喜欢吗?” 高香寒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吃错药了吧!他不是最小肚鸡肠了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安安问的话他不以为忤,反倒回答的ting顺当。还说是专门过来陪安安过中秋节的,这怎么可能? 苏子蘯大跌眼镜,这还是他家那个杀伐果断,霸气凌厉的二爷吗?这箱是小绵羊,温柔的让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这要让府里的夫人瞧见了,还不气死过去。 “好啊好啊,算上你们两个,家里就有?安安低下头,认真的掰着小指头算,算完便扬眉喜道:“家里有六个人过节呢!” 六个人,头一次有这么多 六个人?二爷愕然,怎么会是六个人?云雀已经出嫁,中秋必不会来这里过节,怎么算,也是五个人啊! 是孩子算错了,还是另有玄机? 高香寒双手绞在一起,一脸内伤,这孩子,这是坑娘的节奏吗?她瞒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压下来,这一下,就让他揭了老底。 坑娘啊坑娘 二起了眉毛,一脸疑se的盯着高香寒,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要个说法。 苏子谦也一脸的诧异,但是他知道,若是高香寒家中真的藏了不该藏的人,只怕中秋节要鸡飞狗跳咯。 他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高香寒,可高香寒却觉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幸灾乐祸,想看她笑话。 她没好气的回敬了苏子谦一眼,撇着嘴,静静的听着。 “是你算错了,还是屋里还有人?”二??安安发问,可语气分明又像是在问高香寒。 安安并未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嬉笑道:“我没算错,就是六个人,我大伯今天来看我和娘了 大伯?她何时多了个大哥?二se未消,人已经抱着安安站起半个身子来,道:“既然是安安的大伯,那叔叔也该去拜会拜会才对 那“拜会”二字,二爷说的特别用力,似是从后槽牙内磨出来的一般。 高香寒扶额,这可怎么办? 事情都没搞清楚,总不能让他们两个见面吧! 高香寒急的浑膒冷汗,可安安却一脸欢快的牵着二爷的手往堂屋里去。 苏子谦冷眼望着,心中暗想,看她那表情,这其中一定有事情发生。 若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依着他们二爷这么器重她的势头,只怕要大动肝火,闹腾起来。 二皇子为了一个女人在村里搅闹?这也太荒唐了,苏子谦想想都觉可笑。 不行,这事儿他也绝对不能容忍,不能让她毁了二爷的名声。 本来两丅?同利益的人,一瞬间竟然为了同一件事惆怅了起来。 苏子谦当机立断,一脸急se,冲着高香寒使了个眼se,立刻高声喊道:“高姑娘,你怎么了?醒醒 说话的当口,人却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拦腰抱住了高香寒,口内喊道:“醒醒? 一边却向高香寒猛使眼se。 高香寒一愣,抬眸望了一眼苏子谦狡黠的眸子,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是在帮她脱身,看来他已经看??。 可是他为何要帮她?高香寒已经很配合的闭上了眼睛,软塌塌的落在了苏子谦的怀内!心里却在暗暗思忖,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难道也怕闹腾出事情来? 也是,二爷和他上次因为王花儿的事情已经被全村人瞩目,这一次若是再闹腾出来些事情,那还不又上了头条。 像他们这样门第的人,颜面最是重要 想到这些,她心里也觉轻松了许多,越发安心的躺在了苏子谦的怀里。 别说,躺在美男怀里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只是这招管用吗?高香寒有些不确定,心里却多了一丝期许。 “高姑娘,你醒醒醒醒? 二爷带着安安正要进堂屋的门,苏子谦这一叫嚷,二爷大惊,立刻回过头来瞧。 眼前的一幕让他登时黑青了脸庞,高香寒正软软的倚在苏子谦的怀内,窈窕玲珑的曲线,勾人的姿势,一切都显得那么暧昧。 苏子谦这吃了豹子胆的王八蛋,竟然敢动他的女人,找死 二爷在心里怒目,人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只一眨眼,高香寒整个人却已经到了二爷的臂弯里。 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似是一阵风,她就已经在他怀内了。 “娘? “姑娘? 耳畔是钱??安安急切的声音,高香寒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好歹是拦住了他。 既然事情郆这个地步,装也装了,倒不如装的像点。高香寒横了心,索xing紧闭着眼睑睡起觉来。 “还不快去请了大夫过来瞧病,愣着做什么?”二爷略带怒意的声音响彻了她的耳畔。 听着他的声音,高香寒莫名的心安,至少,她的死活他很在意 心安了,她便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怎么还不醒?”二爷坐在大炕边的藤椅上,眸中闪过一丝忧se,沉声询问一旁的周大夫。 “回殝周大夫诚惶诚恐,那一日为了救安安的xing命,二爷已经对他亮明了身份,他知道二爷是大齐的皇子。此刻他本想说“殿下”二字,却又被二爷和苏子谦狠狠给瞪了回来。 周大夫立刻警醒,一身冷汗,忙改口道:“回二爷,按脉相来说,应该无恙,请二爷稍安勿躁 无恙?二爷在心里骂了一句,庸医 “无恙人怎么不醒?” “这?周大夫额上急出了一丝丝冷汗,他知道,稍微有差池,他可就小命不保,天知道这个高香寒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认识这尊大佛。 而且他也闹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凭他的医道,难道还诊断不出有病没病来? 说没病,她不醒来,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既然不醒,还不如说有病,这样给几贴补药,即便晚点醒来他也能脱了干系。 周大夫暗暗思忖,默了半响方斟酌道:“高家娘子可能是劳累过度,加上秋燥,难免如此,吃几贴药定能醒来 “哦,姑娘这些日子是太操劳了钱??在炕沿边,皱着眉说了一句。 “娘?安安小手拉着高香寒的柔软的手指,眼里满是依恋。 “恩,那你去?吧!”二爷松了口气,这女人,总是让他提醒吊胆,让他心疼,她就不能消停点吗? “子谦,你去跟着大夫拿药二爷吩咐一旁的苏子谦。 苏子谦应了一声,却暗暗腹诽,这女人也太能演了。装晕也就罢了,还真就给睡着了,如今还得让他去拿?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多事,趟了这趟,跑tui吧 高香寒心里憋着笑,眼睛却一下不敢睁开。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穿帮了,她可真就惨了。 也不知道黑大哥走了没,拖了这大半天,应该走了才对。rs!。 第一百七十三章 提议 他们说的话高香寒都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周大夫的话让她很是诧异。她原本以为周大夫会戳穿她,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说她病了,是他误诊,还是别有用意? 还有周大夫的语气,实在恭敬的不像样子,她在枫山村三年,可从没见过周大夫如此做派。 还有云?时他送来的礼物,那也是相当厚重 一切的一切让她不得不再次敏感与二爷的身份,看来这周大夫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才 高香寒是被安安摇“醒”的。 她佯装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了眼睛,面对她的是严切的脸。 “娘??,你怎??”安安略微带着哭腔,眼中闪着泪光,看得让高香寒心疼不已。 要不是权宜之计,她才不会让儿子这么担惊受怕呢! “娘没事,安安乖略微嘶哑的声音,让她看上去似乎又显疲惫憔悴了不少。 高香寒暗暗唏嘘,若是没穿越,这样的演技,她完全可以去当演员。 高香寒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钱?二爷、苏子谦、周大夫都在屋里,满脸的担忧之se。 苏子谦,他担忧个屁,这法子还是他想的。 看来最佳男演员奖非他莫属? 高香寒心里腹诽,面上却闪过一丝抱歉,道:“让各位受惊了,实在对不住 言毕,还轻微的咳嗽了两声。 二爷见她说话,登时松了口气,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这女人,害他担心了这大半天,连午膳都未曾用。 可如此情况下,怎么不见安安口中的大??探视?难道人已经走了?还是? 二爷眸中闪过了一丝不确定,心里暗暗思忖,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者是她真的有事情瞒着? “没事就好,可是吓死我了钱??炕头拿了个半旧的大迎枕过来,扶着高香寒坐起身子来:“晕了这半天,肚子应该也饿了,我去做饭 钱自顾自的说着,顺手又替她掖了掖被子,方往厨房去。 高香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不过是装晕,为的是拦住二爷,倒是害的钱??安安担心了这大半天。 “娘,喝水不知何时,安安已经端了一碗温水过来。 高香寒看着半大的人,端着一碙在炕边,心里一酸,差点没掉出眼泪来。 这一刻,她深深感到,当娘的感觉可真好。 强忍着泪,接过安安手里的水,喝了几口:“真是娘的好孩子 “还要多谢周,是周??瞧的病安安歪着小脑袋,向身后的周大夫道谢:“谢谢周?” 周大夫诚惶诚恐,立刻陪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既然没事,那??吧!”二爷眉头微舒,望了一眼炕上躺着的高香寒,??安安招手道:“走,叔叔带你去玩,让你母亲好好休息 安安看了高香寒一眼,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拉了二爷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周大夫自然也不敢多留,忙收拾了医药箱,恭恭敬敬的跟在二爷身后。 待人都散去,高香寒才低低叹了口气。虽然拦住了二爷,可怎么解释安安口中的大伯一事?仚?消失,该如何向二爷解释? 哎高香寒揉了揉发酸的太阳xue,大过节的,真是伤脑筋 有得必有失,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两害取其轻,她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一整天过去,?爷乘车离去,他也并未再当面提起“大伯”一事,似乎他遗忘了,遗忘了最好,这样她也不用再解释。 可万一要是没遗忘呢? 高香寒坐在炕头,静静的凝视着安安的小脸,小家伙睡的真香甜。今儿闹腾了一天,他也乏了。 好好的一个中秋节,就让她这么给搞砸了,晚上连月都没来得及赏 可惜,实在可惜了一轮明? “三小姐,你想仢?”钱??衣而坐,低声的问了一句。 高香寒表情微滞,叹了口气道:“中秋季也没能陪你们好好过,心里有些不舒服 钱??笑,安慰道:“中秋都有,也不在乎今年略微顿了顿又道:“再说二爷在咱们家陪着赏月也不是个事儿,他来了本来就扎眼,要是再留着赏月,也不合适 高香寒点了点头,她也不希望二爷留着赏月,且不说村里人如何议论,就是安安一直粘着他这一条,她也不能让他再留着赏月。 若是安安依赖上了二爷,往后看不见,孩子会伤心的。 “三小姐??儿您忽然晕倒?钱面上略微迟疑,却又压低了声音道:“是装的对吗?是为了让屋里的人脱萗?” 高香寒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震惊。 看样子,钱?经看出了她的用心来,只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您是怎么知道的?”声音有些ji动,钱要是看出来了,那二爷呢?他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还是她演技太拙劣,一眼就能让人看破? 钱苦笑,道:“自家主子的身体骨如何,我这个当下人的还能不知道?这三年里您可是甚少生病,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而且是在二爷去堂屋的时候,太巧了,不免让人生疑 高香寒扶额,是啊,巧合如果大,那就弄巧成拙了 都怪苏子谦那个混蛋,生生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这下好了,看来是穿帮了。 高香寒腹诽,可又于事无补,只能在心里盼着二??想才好。 “我也是没办法?高香寒把那晚她和二爷去酒楼遮?的事情说了一遍。 钱??惊,高香寒的心思,她一瞬间也就全部理解了。 “若是知道这样,当时我也就不请二爷往堂屋去了,哪怕支张桌子,在院里也能吃饝钱??些自责,她当时只是想吓唬吓唬高香寒,让她以后长个记xing,别把所有人都当好人,豋里坐。 谁知还有这么一个缘由 “我当时就想让您着着急,这样往后像黑子这样的人,您也就能敬而远之了,谁知?钱蹙了眉头,解释了几句。 高香寒恍然大悟,怪不得钱那么气定神闲的要请了二爷去堂屋,原来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防微杜渐。看来钱?就知道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拦下二爷的。 酱还是老的辣 钱??是今天的影后啊 高香寒唏嘘了一番,道:“谁也没料会有这?的事情,我留下黑大哥,也是想问个清楚,二?是什么身份,他们之?有什么冤仇。问不清楚,我心里也不自在 钱??了点头,她心里也疑huo了好久。若是在国公府,别说是二爷,就是居于庙堂之上的人也能将他的底细打听个三五分出来。 可这山沟沟里,抬头是大山,低头是黄土,上哪里打听去? 只能凭着心中的一分直觉罢了! 钱??时语凝。 高香寒蹙眸,思忖半响,又斟酌道:“明儿我想去找找二爷” “找他做什么?”钱huo道。 高香寒犹豫片刻,抬眸看着钱,张口道:“我想??分店,尤其昤其是京都 京都?钱??身冷汗,那可是她们的死xue。 若是去了京都,万一被人认出来,或是碰上高家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行不行?之时,夫人再三交代,只可在此生活,京都是绝对不允许去的钱?着手,也顾不上尊卑,急忙劝阻。这冒风险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银子,赚的多了多花,赚的少了少花,总好过掉了脑袋。 高香寒啼笑皆非,就箆店,那也是雇了人去打理,她又不傻,怎么可能自己亲自去打理。 “您放心,我都想好了,分店一开,就让根子一家过去打理她坦然道:“在京郆分店,这样咱们在京都也就有了眂您不是一直担心我娘吗,有了眼线,国公府的情况咱们还能不知?” “再说了,和二爷商量,他若是应了,他也算是在京都的靠山,咱们开酒楼,还怕不赚钱?”高香寒略带调侃的打趣道。 钱??嘴一笑,心里也松动了些,既然能打听国公府的情况,她自然也愿意。 “行,就照您的意思吧!只昆店可是要使银子,这银子?钱??了眉头,第一次是用的二爷的钱,这一次,总不能再张口管人家要银子了吧! “您放心,这个我自有主张”高香寒一脸自信:“咱家酒楼如今发展的这么好,又常有慕名而来之人,只要略微推广,肯定有加盟的 钱??的云山雾罩,什么推广?什么加盟,她可是听不懂。不过在这三年里,她家主子的实力她也是见识过了,自然相信她能做好。 钱??笑,说来也奇怪,这三年,她总觉得她身边的三小姐不是府中的三小姐,她们好像是两个人丂 只是明明又是她家小姐的脸,这天下又怎么可能有同一张脸的 钱??着高香寒柔美的面颊,摇着头轻轻一笑,道:“??吧,二??苏家,一时半会肯定也不走,您准备好了慢慢去问他rs!。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奸情 苏府后院上房,二爷正眉头紧锁坐在灯下看书。 灯火辉煌,照的他双眸如??般,深不见底。 今儿的事情实在是太蹊跷,巧合的让他不得不 安安口中所谓的‘大伯’究竟是谁?若真是大伯为何不肯现身相见,反而如此躲躲闪闪。??从高家出来,都未曾看见他本尊。 安安还说他大伯身体不适,有残疾。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才避人不见? 不对不对,若只是单??这个,那她应该也有说辞才对,为何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二爷越想越不对,思忖半响,他将手中的书猛然丢在了案牍上,脸seyin沉的仿佛要下雨一般。 “子谦,你进来 苏子谦正在门口廊下守着,听二爷叫他,他立刻身子一怔,眸中闪过了一丝惶恐。看来二爷是察觉了今日之事,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 苏子谦不情不愿的推门进了屋内,看见苏子谦进来,二爷脸se登时又yin沉了几分,顺手指了指右手边的黑漆描金靠背椅让他坐下。 苏子谦见二爷脸se不好,不敢坐,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待他刚一落座,二爷便沉声问道:“子谦,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子谦不敢抬头,只打马虎眼道:“不知二爷问的是哪一件?事情那么多? 二爷听了气的脸se发青,眸内闪过了一丝恼怒,这王八蛋,虽然他跟了他十年不假,虽然他待他向兄弟不假。 可他的女人如今有事瞒着,苏子谦不帮着他,反倒帮着那个女人有意隐瞒,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你说哪一件?还要爷提醒你不成?”二爷狠狠拍了一把桌子,额上的青筋立刻蹦了起来。 平日里他自持是个可以不喜形于se之人,所有的情绪都会藏在心中,不让人窥见。可现在怎么了,只要是她的事情,似乎都能让他参 二爷有些颓然,登时像失了精神,仰着头靠在了圈椅背上:“你跟了我十年,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 苏子谦一脸愕然,这还是他们家二爷吗?为了个女人,这都成仐了?难不成还要和他翻脸? 果然是为了女人能插兄弟两刀的主 “二爷,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苏子谦干脆也再不绷着,叹了口气接道:“跟了您十年,什么没经历过?宫中的明争暗斗,宫外的刀光剑影您都能坦然处之,为何区区一个女人,就能让您方寸大乱?” 二爷脸se微黯,身体又往后靠了靠,锦袍就像流云一般,垂了下来。苏子谦说的没错,从他出生的那一日开始,他的人生就注定着充满了斗争,斗了二十年了,他什么没见过? 甚至于兄弟间的自相残杀,他也亲眼见? 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大发脾气,是他太过计较,还是他的心,早已不是当初的那颗心? “那你也不该?”二爷压低了声音,再没有了咄咄隄气势:“你说说,她晕倒的主意是你想的,还是她想的?” “是我想的苏子谦底气也有些不足,垂了眼睑道:“我是怕那屋里真有不该看,不该见的,到时候惹您发灝 “那你也不该搂睝二爷一想到当时苏子谦抱着高香寒的情形,他这颗心又开始不淡定起来,人倏然从圈椅上坐起来,怒声道:“男女大防你都不顾了?她的清癟不顾了? 苏子谦听着二爷的话,心里一阵好笑。这都哪跟哪,他苏子谦搂了就是不顾男女大防,不顾及她的清白?那他二爷不也搂了,不单单搂了,还抱着她进了卧房,这算什么? 照他的意思,就是要娶了? “那您呢?”苏子谦低声咕囔了一句。 二爷脸上登时浮现出一抬之se,这小子,竟然敢质问他,胆子是越来越大。 “她是大齐的子民,我是大齐的皇子,她归我管,她的死活我自然过问二爷解释的有些牵强,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只能摆着手,佯装烦恼的样子道:“行了行了,爷也乏了,你走吧!” 大齐的子民?满大街都是大齐的子民,都要去管? 苏子谦腹诽,又不敢再明说,只能起身行了礼往门口去。 屋里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二??抽了丝的蚕蛹一般,再一次倒在了圈椅内。 心里虽然逼着自己不再去想今日的事情,可又忍不住揣测。这女人,究竟想隐瞒他什么?屋里究竟是谁? 若真是个? 二爷只觉心烦意乱,伸手搓了搓脸颊,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再次陷入了沉思 河沿镇,悦来客栈的上房内,黑鹰正侧躺在chuang榻上,两手放在脑后,双眼圆睁,静静的盯着房梁看。 他是乘着高香寒晕倒,送她去卧房的时候逃出来的。 他知道,那是高香寒故意为之,为了怕他和二爷正面冲突。 由此看来,奎已经有所察觉。 是件候发现的呢?黑鹰脑子飞快的转着。 是在她和二爷去酒楼的路上? 或者比那更早? 他有些吃不准,心中烦闷,只能翻了个身。 也不知二皇子到底要做什么,为何一定要亲近她?他可知道这样已经害了她和安安。 二爷可是众矢之的,是大皇子的眼中钉,暗影堂是大皇子创立的,自然也会视作眼中钉 暗影堂哪里早就开始调查二爷和高香寒的关系,弄不好,高香寒只怕也要卷入这圉之中。 不?一再的想压下来,并不想伤害高香寒的意思,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犹记得两年前,??她第一次见面,她说话的语气,两?早就认识。她还说起是因丕?了她一命,她才心存感ji。 司?什么要救她?他可是暗影堂最冷血,最杀人不眨眼的一个。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绕来绕去,一点眉目都没有。 不过,有一件事他很明确,他一定得把二爷的身份告诉她才行,让她有多远避多远,否则她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还有他的仇,一定要报 心念一转,黑鹰面lu寒光,脑中又想起了那个雨夜 “我要你查的事情怎??那贱人的底细到底如何?”孙家暗想院的偏房内,灯光微黯,蓝秀儿穿着一?se细砂薄扇,慵慵懒懒的斜躺在罗汉榻上。 正对面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这男子十**岁模样,生的额宽鼻ting,面se红润,十分的精神。这人正是当日孙大??病时,夺了刀唤名陈青的小厮。 这陈青原也不是河沿镇上的人,五年前只因他救了快要落水的孙文一命,孙夫人便将他留在了家中,做了孙文的小厮,以保孙文的安全。至于他的底细,孙府之人一概不知。 “回姨娘话,我照着您的话去了一趟高家娘子原来的地方,都说查无此人,还有二少夫人,也没她这一参” 蓝秀儿听完此言,眸内立刻闪过一丝冷笑,道:“我就知道她不干净,果然如此 “还查了点什么?”蓝秀儿轻轻揉着右手的纤纤玉指,心里暗暗思忖,既然没她这么一号人,那她口中的夫家肯定也是没有,那奕是谁家的人?那孩子的??是谁? 这些事情她必须搞清楚,这是她最后的筹码,若是搞清楚了这一切,她就能让高香寒死无葬身之地。 “旁的?旁的我也没打听出来什么!”陈青声音压低了许多,又道:“不?经托了人去慢慢查了,您别急,肯定能查出来蛛丝马迹 “没用的东西蓝秀儿听陈青再没有打听出来别的消息,立刻黑了脸骂了一句:“养你何用?还不如养条狗 陈青气的脸se青黑,默了半响才咬牙切齿道:“既然我没用,那当初姨娘为何还要勾引我上chuang,我可还记得姨娘chuang笫上? 陈青还要往下说,蓝秀儿登时气急败坏的呵斥道:“闭嘴,这里还轮不说话 “姨娘这是要过河拆桥?姨娘变了,那晚的大火,大??病,还有高家门口的火,二少夫人被mi晕差点烧死的事情这些姨娘都忘了?” 陈青不怒反笑,一步步逼近了chuang榻上的蓝秀儿,咬牙道:“做了*子就别想立牌坊,你干的那些事情,小心老子嘴巴不严实给你捅出去。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反正我一无所有,叢,你还有家人,你家那些个废物,可都一个个等着你养活呢!” “你住嘝蓝秀儿一脸颓然,眸中闪着泪光。当初她勾引陈青一来是太寂寞,而来也是想有个左膀右臂,能助她成事,可现在看来,他才是最大的祸害。 “我住嘴???嘴?”陈青脸se微黑,嘴角扯了一抹冷笑,右手已经捏住了蓝秀儿的下颚,道:“若你不勾引我,我又怎会成为你的帮凶?” 言毕,他的chun重重的贴上了蓝秀儿的chun,使劲的吮吸着她的甘甜。左手也毫不示弱的袭上了蓝秀儿xiong前的两坨饱满,隔着衣服使劲的揉捏着,仿佛要捏碎了一般。rs!。 第一百七十五章 对话 “你……快放开我……”蓝秀儿沉着脸挣扎着,青丝有些散乱,一缕缕贴在脸上,别提有多狼狈。 “放了你?”陈青冷笑:“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碰过,如今你倒是想起当烈女了,早干什么去了?” “你就不怕被外人听见瞧见?”蓝秀儿用手捂着衣裳,不肯就范,蹙着眉,喘着大气道:“你我是都是一条藤上的蚂蚱,我若是败了,你也别想好过 陈青不怒反笑,涎着脸道:“姨娘放心,这暗想香院的人都被我迷了香,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既然是一条藤儿上的蚂蚱,我自然会好好待你的……” 言毕,陈青眼底满是猥琐的目光,整个人已经附在了蓝秀儿的身上…… 窗外夜色如水,照的大地如一条银白色水袖一般,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 ………… 第二日一大早,高香寒便去菜园里摘了一篮子新鲜的菜蔬,又装了一篮子鸡蛋,今儿个去苏府找二爷,总不能空着手去。 她又去孙家邀了云雀过来,她也有段日子没见着苏夫人了,母女两个总会有些体己话要说。 “姑娘,您当真要开分店?”一路上,云雀问了又问,尤其是对京都开分店一事,总觉放不下心来。 她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若是让国公爷知道了,不同意放人怎么办?到时候她只怕也就只有大归这条路可走。 云雀一脸怅然,她不想大归,她想好好和孙武过日子。 高香寒看着云雀的表情,心里略微思忖,她知道云雀可能是怕她原先的身份暴露,毁了现在的好日子。可见她现在过的很好,否则她不会如此担忧。 “你放心。开了店也是让别人去打理高香寒拉了云雀的手安慰道:“就算有你想的那一日,一切的责任都会由我一人承担。到时候我会求了父母,写了放人同意书给你 云雀喜出望外,谢了又谢。 二人带着安安一路乘了大车往苏家去。 苏夫人早就得了孙夫人的信,此刻正在二门处等候。 苏夫人只有一女,还在宫中当差,常年不得见。 如今认了云雀。自然当亲闺女一般厚待。 “来了!”苏夫人笑着拉了云雀的手。又让身旁的小丫头抱了安安,拿了糖球饼子哄他玩,道:“听说你家走了水,可有大碍?” 云雀微微一笑。道:“没事,干娘放心,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 苏夫人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回身和高香寒打招呼,道:“来就来,还拿好些东西做什么?”苏夫人表情慈祥,让高香寒不由想起自己的妈妈来,心里由衷的羡慕云雀能有这样的机缘。 “这些都是自家田里种的,拿来让夫人尝个新鲜高香寒含笑着答了一句。 “上次你送来的那个用核桃皮做的福禄寿图。老爷喜欢的不得了苏夫人望着高香寒由衷的赞了一句:“听赵管家说还是你亲手做的呢。你手可真巧 云雀听着一脸的与有荣焉,在一旁也跟着赞道:“干娘不知道,除了这个,她还会做许多东西呢!” 高香寒被夸的红了脸颊,说实话她一直不是个谦虚的人。只要别人夸她,大多数时候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收下’。可苏夫人的夸赞,让她有些羞赧,急忙道:“让夫人见笑了,若是夫人喜欢,我那里还有一件做好的富贵锦绣桌摆,明儿我托了人给您送来 “那怎么好……”苏夫人急忙摆着手推辞,道:“做这个我看得好些日子吧!稍微不用心,也做不出这么精致的东西来,你还是留着吧!” “既然我娘要送,奶奶就收下吧!”安安手里拿着糖球,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又道:“奶奶是云姑姑的干娘,也就是我娘的干娘,女儿孝敬娘东西,娘该高兴才是 安安这些话都是从高香寒晚上讲的睡前故事里学来的,从他口中说出来,一套套的,听着像小大人一样。 苏夫人被逗的哈哈哈大笑,几个伺候在一边的丫头也捂着帕子痴痴的笑。 “人小鬼大”苏夫人疼爱的伸手在安安的额上轻轻点了一点,笑道:“既然安安这么说了,那奶奶就收着了 高香寒被这气氛逗的心里很舒服,暖暖的。也不知道国公府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气氛,原主的娘是不是也和苏夫人这般随和,是不是也这般的疼爱女儿…… 她有些怅然,第一次想知道原主的那些家人,以及那个家的情况…… 进了厅房,吃了茶,苏夫人便安排了小丫头带着安安去府中玩耍,自己则携了云雀和高香寒往内室去。 “……今年天气干旱,听说有几处地方闹灾荒,家中颗粒无收的更是多不胜多……”苏夫人坐在炕桌边上絮絮叨叨的说着:“……高家娘子,你们也种地,收成如何?可有存粮?若是没有,我叫了人给你们送点过去 高香寒淡然的笑着,心里却暖洋洋的。原主的母亲都没这样关心过她是否能吃的饱,倒是让一个外人关心了一把:“多谢夫人惦记,我家里粮食够吃 “干娘,您不知道,我家姑娘可是种地的好手。旁人家的粮食遇到旱年都减产,遇到虫害就没吃的。她的可不是这样,几乎年年增产呢!”云雀手里剥着橘子,有些得意的向苏府夫人诉说。 苏夫人一脸惊喜,睁大了眼睛打量高香寒,十分有兴致的问道:“可是真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着云雀和苏夫人的话,高香寒只能扶额。 这丫头,就是嘴巴快,都成了亲的人了,还这样…… 有些事情她可以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可有些事情,她又不敢露的太多。毕竟她是穿越女,表露的太多,反而让人起疑心。 就像钱妈妈,已经对她起了不至一次疑,每次她都要解释好久,才能让钱妈妈略略信服。但是她也知道,纸包不住火。她总有一日得向钱妈妈坦白…… 不过现在她得先过了苏夫人这一关才行。因笑道:“这也没什么诀窍,不过是屡败屡战,今年长的不好,换了明年再种怕苏夫人听不明白。高香寒又笑着打比方道:“就好比瞎子摸象,摸的次数多了,总有摸着的时候 她可不能让苏夫人知道她一直在研究种子,免得节外生枝。 “哦,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耐心和毅力,倒是难得的很苏夫人不住的赞扬高香寒,不由对高香寒青眼有加。 她见高香寒生的肌肤雪白,虽然是在山沟沟里生活,可这皮肤却一点没有瑕疵。眼眸清澈如水。倒并不像旁的小媳妇一般,充满了世故和利益,看她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个黄花大姑娘一般。 也难怪二爷一直帮衬着她,看来她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不过即便她有过人之处。她终究是个寡妇,就这一点,就足以让她生活艰难。 苏夫人心里一时间又开始怜悯起高香寒…… “干娘不知道的还多呢!”云雀听苏夫人赞她家三小姐,一脸的与有荣焉。 “嗯……等有机会一定慢慢见识见识苏夫人点着头。 高香寒只谦虚的笑着,心里却急着想去见二爷。 和苏夫人又聊了一小会,苏子谦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行了礼,赶上前在苏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夫人点了点头,对着苏子谦道:“去吧!” 回身又对着高香寒笑道:“晌午就留在府上吃饭,今儿我和云儿亲自张罗 言毕,便笑着起身携了云雀往厨房去。 高香寒知道一定是二爷得了信,才差了苏子谦过来请她过去。 对苏夫人笑着答了句“多谢”,待苏夫人走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对着苏子谦道:“昨儿的事情真是多亏了你,谢谢你肯帮我 苏子谦背着手,挑着眉毛,似乎对她的感谢十分不屑。默了半响,才道:“你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二爷 “不过……你若是真私藏男人,或是做了什么苟且之事,我也定不饶你苏子谦猛然回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听的高香寒心里一阵吃惊,就算她私藏男人,似乎也和他没关系才对。 难道,这个又是为了二爷? 可她与二爷似乎也算不上什么,而且也不会有未来,这算什么? 高香寒有些烦乱,只黑着脸道:“你别瞎说,什么私藏男人,什么苟且之事?我可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那你昨儿是为了什么?为何不让我们去见安安的大伯?”苏子谦不依不饶的追问,他最讨厌女人骗人。 高香寒扶额,找了个由头道:“我大哥身有残疾,最见不得外人。我是怕他冲撞了二爷,也怕我大哥自尊心受创 苏子谦微微一怔,狗屁大哥,他查了那么久她的底细,还能不知?心里虽如此想着,人却移步往厅房门口走去:“你的事我也不管,总之我的话你记住,别做苟且之事,否则后果自负 妹的,老娘什么时候做过苟且之事了? 高香寒气的真想过去给他俩大嘴巴子,拿羊粪堵上他的臭嘴。 ps: 感谢雪妖精送的平安符,推荐一部作品《地主婆养成》,她是苦情小花儿,风大了随风吹,雨大了随雨逝。可她却又不服输,妹的,谁说好吃好喝我不能有?勾勾手指,都给我过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商议 二爷正在后院陪着安安腿,这孩子越是和他相处,他心里就越觉不舍。 “安安,想不想以后跟着爹……叔叔去京都?”二爷坐在凉亭内,怀里抱着玩的满头大汗的安安,正拿着帕子替安安轻轻擦额着上的汗水,一边柔声的询问着。 将来这孩子势必要随他回京都的,先探探他的口风。 “那我娘呢?”安安手里拿着-块点心,抬眸认真的看着二爷,笑道:“我娘要是去,我阅艮着去 还真是孝顺。 二爷忍不住笑着刮了刮安安的小鼻头,道:“好好好,让你毋亲也去 安安听了,登时高兴的雀跃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高香寒随苏子谦赶来的时候,正看见二爷和安安笑个不停的模样,两烟巽笑的无比灿烂,嘴角是相同的弧度,看的高香寒不忍打扰。 “娘……”安安转眸正好瞧见了走过来的高香寒,小家伙立刻从二爷怀里滑了下来,往高香寒身上扑了过来。 高香寒心里暖暖的,才腿安安在他蛐的膳亘上亲了一口,道:“乖不乖?有洲淘气?” 说话间又向二爷见了礼,道:“多谢二爷照看安安 二爷浅笑,指了指一旁的石凳,道:“坐吧!” “娘……叔叔于傻带我去京都呢!”安安一脸兴奋,忙将方才和二爷说的话向高香寒说了一遍,边说边搂了高香寒的脖子道:“娘,我想去京都.”…” 高香寒扶额,这家伙,开玩笑开大了。 怎么能和一个孩子开这样的玩笑,孩子是会认真的…… 高香寒不由狠狠瞪了一眼二爷,看二爷只装看不见,依旧笑盈盈的听安安说话。 “等咱们安安将来入了学堂,考取拥,到那时候就能去京都了高香寒避重就轻,急忙避开二爷带安安去京都这个话题。 安安听高香寒这么一说,眸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小小的人儿也有自己的私心和想法。 删去京都,和考取硎去京都,那可是需要好多年的。 “好巴——…”安安回答的有些无精打采,恻高香寒的身上再不说话。 看来让孩子失望了。 高香寒心里感概道,一旦对一个年幼的孩子做了脯,就要拥,不能拥的脯,她不敢做。 二爷也看出了安安眼底的失望和高香寒眼底的自责,心里隐隐的竟有些不舒服起来。 为了一句话,让这毋子两个心里都不愉快,为人父,恻实做的欠妥当。 享内的气氛骤然间冷了下来,沉闷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让每个烟羼觉不自在起来。 “你身子可好些了?”为了打破沉默,二爷故作轻松的问了一句:“昨儿见你晕倒,可是才朋亥子给吓的不轻 “劳二爷挂心,我很好高香寒回答的很爽快,面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来,默了半响又道:“今儿来府上,我是有事要与二爷商童,不知二爷得空不得空?” 有事商童?难道是为了昨天的事情? 她是来解释的? 二爷心里有些窃喜,面上不禁带了一丝笑容道:“既然你有事,那就不妨直于仉!” 看了看安安,又看了一眼苏子谦和几个伺候的丫鬟,二爷又柔声问安安:“安安,想不想去看唱大戏的?” 安安听了眼睛晶晶亮,立刻转过身回答道:“想 “恩,让你苏叔叔带你去吧!”安安在,他总觉有些不“方便”,一面又沉声吩咐苏子谦道:“子谦,你带了他去胭!” 苏子谦看着二爷脸上钝口霜的表情,心里腹诽道,我跟了你那么多年,竟还不如个小毛孩子? 内伤啊…… 待苏子谦和安安一走,二爷又打发了几个伺候的丫鬟。亭子里登时就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瞬间变的有些暧昧起来。 高香寒心里暗暗思忖,既然是来找他办事的,友好的气氛还是必不可少的,总不能还未谈事,就先闹僵吧! 如此想着,不由看了看享内木架上开的正好的两盆建兰,笑道:“这花 开的真好,也不知苏夫人是怎么养的 二爷听她于眺花来,目光不由也望向了木架上那两盆郁郁葱葱的建兰。这建兰是长的十恻,叶片生的很是宽厚,挺撇口剑。他闲暇时也种些花花草草,对建兰也颇有些自己的看法。 因笑道:“这建兰养起来十分不易,若在南方,就比北方要好养,所以岫后,这建兰一定要养在温室中,多晒太阳,少唰… 二爷一时间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养花的诀窍。 高香寒听的倒是大为诧异,没想到他还有养花这个喜好。说实话,二爷讲的这些,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恻究的就是植物,自然知道花草如何养。 不过看他滔滔不绝的样子,心里竟莫名觉得他很有魅力 耐心的听二爷讲完,她才微笑着和二爷寒暄道:“二爷还真是博闻强识,没想到连养花草这么精细的活,二爷都能研究的透透彻彻,实在是佩服的很 先送他一顶高帽子,让他心里美一美。 二爷明知龇是送他高帽子,拍马屁哄他开心,可心里还是十分的受用。 不过开心归开心,昨天的事情可是他删的一个心病…… 问还是不问? 照理,他是不该过问这些事情,也没有资格过问这些事情。可不过问,这心里实在有道坎过不去…… 二爷的目光不由开始打童起高香寒来,心里却纠结的很。 高香寒微笑着任由他打童,她心里思忖着,他肯定是为了昨天的事情,不知该不该问而两难。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与其让自己没有退路,倒不如以退为进,先提起的好。 这样一来,二爷即便再有什么揣测,怕是也不好问出口。 不待二爷开口问话,她便先从容开口道:“昨天太过匆忙,都没来得及眩二爷 二爷一怔,他想了千万种场景,可就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昨天的事情。 这让他很惊讶,不由怔怔的看着高香寒。 镇定从容的目光,浑身散发着君子坦荡荡的潇洒和坦荡,这样的气度,又怎会是一个村妇能有的?即便是他的毋亲,也不过如此 “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二爷收回目光,又笑道:“身子骨不好,往后酒楼的活就雇了人去做吧!” 雇了人?难道我不是你雇的人? 高香寒心里暗暗腹诽,面上却并栋露出来,而是大大方方道:“多谢二爷挂心,我不过是替二爷干褚,又怎好雇了人去打理。 二爷赧然,对呀,他才是酒楼的正主儿…… 真是一看见她,这脑子就成了浆糊了-——- “今儿来,我正好想和二爷谈谈开分店的事情高香寒婉儿笑着,将话题立刻转移到了酒楼的事情上,这样一来二爷只怕也再不好开口问昨天的事情。 这样就算了?昨天的事情就这么交代了?只是一句感谢? 二爷扶额,常年打雁,今儿倒是让雁啄了眼。 让她三言两语阅尧过了他最感兴趣的话题,实在是失败…… 看来这女人可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她实在是很聪慧。二爷一胼页然的表情,高香寒看在眼里,但是她只装没看见,继渎笑道:“这三年酒楼也赚了些银子,二爷的分红都给二爷封着呢!我那酏存了些家.更新快)底……”高香寒不紧不慢的说着:“反正这些银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拿它开个分店,或是做些小买卖,您看如何?”这生意经倒是转的挺快…… 不过做生意本来就是如此,如果不想着把生意做大,那就不是好生意人。 “这个吗……若是开分店,那你打算怎么个开法?在哪里开?若是做小生意,你又打算做哪行的小生意?” 做这些事情不可能空口说白话,怎么着恻寻有个计划书,若是不计划好,自然不能成事。 二爷懂的,高香寒自然比他还要懂,虽然企划书她还没写,但是她想让二爷先听听她的想法。若是能成,她便着手开始写企划书 “若是开分店 ,我想往六里镇、木阴镇、淮安镇、小柳镇、大昌镇和京都这六个地方开……”不待高香寒说完,二爷就瞪大了眼睛沉了脸,好大的胃口,这几个镇子连起来正好可以到了京都,而且这六个镇子都是这一片最繁华的镇子,在这样的地方开分店,就凭她?好高鹜远好高鹜远_.二爷在心里暗暗叹息,本以为她有多聪慧呢,如今看来不过也是个不切实际的毛丫头。高香寒看他看的脸色就知道他这是看轻她的实力了,以为她好高鹜远,不肯脚踏实地。她不动声色,依旧笑的甜美道:“若是做小生意,我想在京都开家山核桃工艺品店西山核桃树十分的多,与它接壤的山脉恻多产山核桃,若是收购了这些山核桃,加工成工艺品,肯定大卖。“这个……这个倒是还可以二爷一言拥否掉了高香寒的第一个提议。rs 第一百七十七章 突然表白 二爷扶额,看来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开分店了既然是打定主意要做,那她就一定有自己的方案,不妨先听听,说不定她脑子里还真有不一样的想法 “那你说说,这分店你打算怎么个开法?是要我出资还是托人动用关系?”二爷问的十分干脆,回身潇洒的坐回了原处,目光却不住的打量着高香寒 早就猜到他会说这些话,若是有人出资当然最好不过,但是这一次,她不想再用他的钱 还不起人情,还是躲着的好 高香寒浅笑,道:“这一次,我不想让二爷出资,至于关系,若是真能将酒楼开在京都,只求二爷能多多照应就行” 她不要银子?难道她有积蓄? 二爷愕然,若是在她所说的六个地方开分店,粗略算算,这一间酒楼少说也得花费一千两银子,那还是租赁的情况下尤其是京都,费用自然比别的地方还要高出几倍来,她忽然之间哪来那么多银子? “不用银子,那你如何开店?”二爷虽然很意外,可脸上却依旧十分的淡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若是没这点定力,将来还如何继承大统,恩泽百姓 “……这个我想找人加盟,我只要收取加盟费,提供新菜式即可”高香寒从容的说着自己的想法,道:“至于京都那边,有了前面五家店铺的加盟费,自然有银子开店” 二爷听的有些不清不楚,什么加盟?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儿,好不新鲜 “你再说一遍,什么加盟?”二爷兴致登时提了起来,虽然他对生意上的事情并不十分了解,当年开酒楼也是为了让她能够过的衣食无忧但是现在听她说这些,他又觉得十分的有趣 高香寒见二爷提起了兴趣,心里暗暗高兴,一面又仔仔细细的向二爷介绍了加盟的流程,如何招标,如何选大掌柜,如何培训如何开业…… 诸如此类她讲的十分清楚,二爷也听的津津有味 “恩……这个想法很不错,确实值得一试……”听完了高香寒的打算,二爷一脸笑意由衷的赞了一句 这女人,看来确实不容小瞧了,她与寻常只知道讨好男人,教养好孩子的女人一点都不同,她身上似乎总有无穷的魅力,深深的吸引着他 也难怪那个什么狗屁李铁柱会不时的大献殷勤,这样的女子,那个男人能不心动? 看着高香寒自信无比的面颊,他心里忽然有种十分荣耀的感觉无论她多优秀她都是他的女人…… 不过她这样做,是想抛开他自立门户的意思吗? 加盟了,还能有他什么事情?尤其是京都的铺面,她去了京都,难保不被人发现端倪安安现在越来长的越像他,若是让大皇子那边察觉,他们母子两个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实在太冒险了,尤其现在他还没安定下来的时候,实在太冒险了…… “旁的几家店铺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只是京都这边……我看还是别去的好京都物华天宝,繁华异常,岂是这个小地方能比的?就是安安,一时半会也适应不了……”二爷抬起头看着高香寒,目光十分的严肃和冷静,语气也十分的坚定,分明就是不让她去京都开分店的意思 “京都的店铺,我和安安都不会去,我会派个稳妥的大掌柜,只求二爷平常能照应照应就行”高香寒铁了心要去京都开店铺,其实绕过二爷,她完完全全也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去京都开店铺,只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得罪了二爷,得罪了苏家 他们待她都有恩,尤其是二爷,当初酒楼是他开的,如今她有了些根基,绝对不能干过河拆桥之事 大掌柜?原来不是她自己要去 既然不是她自己要去,又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她想展示自己,给她平台也无妨 二爷暗暗思忖,这些事儿她完全可以瞒着他,绕过他,自己偷偷摸摸的去做,但是她没有,可见她心里还有他这个人 就是冲着这份尊重,他也该成全了她…… “好”二爷叹了口气,接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周详的计划,那就去做吧!等你自立门户后……” 二爷语气有些怅然,她的羽翼丰满了,他也该华丽落幕了 自立门户?看来他是想错了,高香寒看着二爷怅然的表情,心中直觉好笑 有时候,这个人也蛮可爱的…… “什么自立门户”高香寒娇笑着,往前一步道:“当年酒楼是二爷出资开的,如今要开分店,二爷自然是最大的股东,分成也和从前一样,分文不会少” 二爷又是一阵错愕,每当他自以为是的时候,她总能另辟蹊径的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的答案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冬天裸着身子睡觉,忽然有人扔了一条棉被过来,暖暖的…… “这京都大掌柜的人选我也有了一个,要不要我把他带来给您瞧瞧?”高香寒自顾自的说着,好歹得把蓝根子引荐给二爷 “这个你自己定吧,只要你知根知底,对你忠心就行”二爷对属下人也是这个要求,只要肯忠心与他就行,旁的,他一概不过问 ………… 敲定了这些事情,接下来就要开始写企划书,毕竟这事情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就十分的艰难 二爷倒也不急,道:“这事儿也急不得,现在八月,我到了年下还会再来一次,到时候你再给我你的计划也不迟” 算算时间,年底的时候她正好可以完成企划书做好资金的预算拟定好招标的流程,还能趁着这段日子,再好好的培养培养蓝根子和柳月仙二人,还得雇了人去打听打听那五个小镇上有潜质的酒楼,这样招标的时候,她心里也能有个底 如此一来时间上刚刚好 “行,就照您的意思办” 商议定了所有事情,二人心里都轻松了许多 二爷喝着茶,高香寒则背对着二爷站在凉亭的漆红色雕花栏杆边上,静静的看着院中一排开的正好的玉簪花,玉簪花花瓣晶莹剔透,如美玉一般温润 以前她在社科院当实习生的时候最爱研究玉簪花因为她觉得玉簪花有种别样的美清丽脱俗,不会随波逐流,风雨再大,她也会迎着风雨开放展现自己的美 就像是人生,不管你过的好不好,时间都不会给你机会让你重新再来,你只能尽力的舒展自己的身姿,让自己快快长大,长成参天大树,自己保护自己…… 你在看风景,可你也别人眼中的风景…… 二爷静静的注视着高香寒,背过身子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站立的姿势却是那样的孤傲,如迎风初绽花蕊的红梅一般,静静的,却又如火如荼的开放着…… 他与她的过往,一幕幕就像近在眼前一样…… 她的笑,她的哭,她的自信,她的坚韧…… 这些东西,似乎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镌刻在了他的心上 情爱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他不屑一顾的东西,可现在,他却又觉无比的珍贵 初春的早上,眼眸微动,能与心爱的人一起看晨露划过枝桠;夏季的夜晚,繁星似锦,两人并肩而立说着一日的所见所闻;金秋的田间,麦浪涟涟,手把镰刀看着丰收的喜悦;冷冬的炉边,一杯清茶,四目相视间早已火花四溢 这样平凡的日子,他从前想都没想过,可这一刻,他似乎格外的向往…… 看着她的美好,二爷心里忽然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她在想什么?是否和他一样? 放下茶杯,他大步的往高香寒边上走去 一股淡淡的兰香,这是她的味道 “你……你在想什么?”二爷目不转睛的盯着高香寒,他不想再错过任何她的美好 高香寒感觉到了二爷的靠近,匆匆回眸,明眸如灿星一般明亮,足以照亮整个世界…… 二爷的眼里闪着不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轻轻柔柔的,却又充满了炙热的能量 “二爷,您有事?”高香寒有些愕然,他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 二爷一瞬不瞬的盯着高香寒看,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他第一次看见她,宛如婴儿一般的娇嫩,折间,却早已褪去了青涩,长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玲珑有致的大美女这要经历多少,她才会有今日的成熟和稳妥? “爷娶了你吧!”二爷一手轻轻的搭在了高香寒的肩头,语气格外的温柔 高香寒愕然,他这又是要闹哪样,从前说要娶了她,还说要纳她当妾,这样说好玩吗? 她账折睛,有些愤怒 她又不是没人要,何必如此…… 突然间脱口而出的话,也让二爷有些诧异,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说出这么突兀的话来? 娶了她,他现在能娶的起吗? 他一日得不了江山,他就一日水深火热,他的一切都由不得他做主,拿什么给她承诺 生在帝王家,锦衣玉食,可内心却从来都是悲情的没有自由,没有亲情…… 有的只是冰一样的冷漠…… ps: 感谢小刀郡主雪妖精容澜门前卖菜的老奶奶送的平安符,推荐一部作品,作品已经完结,可以放心跳坑哦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斗嘴的小调调 二爷静静的站在原地,激动过后,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理智又一点点重新回归了他的身体 他要娶了她没错,可并不是现在 “你……你能等我两年吗?”二爷搭在高香寒肩头的手又不自觉紧了紧,一双眸子满是认真:“就两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到那时候你再不必受苦,只要安安心心过日子就好” 两年时间,足以让他成事…… 到那时候,他亏欠他们母子两个的,一定十倍百倍的补偿他们,让他们以他为荣 高香寒听的有些恍惚,身子因他炙热的手掌而略微发抖 他难道是认真的不成?难道他真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 她有些理不清思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的困惑 “二爷可是认真的?”她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沙哑着声音很吃力的问了一句:“您可知道我如今的处境?我还有儿子,这些事情您都不管不顾?” 若是他真的被她的美貌吸引,而说出这些话,那就太不理智了 二剩媳妇那样的,尚且不愿意让她的儿子娶个她这样带着拖油瓶的女人,更何况是他? “进门就当爹,有什么不好?”二爷干脆涎着脸,一副油腔滑调的涅,又道:“认不认真你还看不出?爷的话,可是从不说第二遍的” 进门就当爹和喜当爹可是有差别的,高香寒有些想笑,总以为他比她成熟才对,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怎么?你不答应?”二爷见高香寒笑而不语,心里有些恼火这女人,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若是在京都只要他勾勾手指头,成千上万的女人就会立刻蜂拥而至,投怀送抱,巴不得跟了他去 她倒好,一脸的淡定,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涅…… “答应你妹啊”高香寒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一时忘了他可是古代人竟然用了一句现代话骂他 二爷愕然什么你妹我妹的? “你答应我就行了,与我妹妹何干?”二爷绷着脸,可心里却十分的轻松 以前和她说话,她总是顾忌他的身份一直远远地,不肯靠近,可现在这种氛围,让他很自在,浑身上下都觉轻松 高香寒听的啼笑皆非,第一次觉得穿越如此有趣再看看二爷有些孩子气的涅,心里对他一直以来的敬畏感,登时消除了大半,因笑道:“你要娶我那你娘知道吗?别看我如今孤身一人带个孩子可我也要个名正言顺,什么妾啊姨娘艾这样的,我一概不要明媒正娶的正房,你能给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定终身那叫苟合,她才不愿与他苟合给人做鞋那也不可能…… 她就要当老大…… 二爷张了张嘴,被高香寒问的半响说不上话来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的想法,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格外的幼稚,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不过却又有些暖暖的感觉,至少,她没有说一定不嫁给他 只要不是拒绝,他就能忍受这种落差…… 高香寒见他不说话,撅着嘴有些不悦,道:“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二爷是逗我开心,我稍微提点小要求,二爷就不敢答应了?” “再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二爷是什么人,有没有家室,这般的没诚意,还想让我嫁给你?”高香寒干脆挑明了她对他身份的疑惑,若是他愿意说,现在正好是个机会,他肯定会坦言 二爷腹诽,这女人好贪心,一箭双雕又想做大,还想知道他的身份,可他也没法子,似乎总是能掉进她设的陷阱里一般 不过他就喜欢这样的她,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这样反倒让他很自在 在宫中,他见多了道貌岸然,见多了双面脸,见多了隐藏内心的人 他们就像行走在黑夜中的人,永远潜藏着危险…… 二爷看着高香寒略带娇嗔的涅,一脸的微醺,笑道:“你嫁给我,不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切,油腔滑调,避重就轻…… 他分明就是不想说,也不想做出承诺…… 这是拿她当猴耍的节奏吗? 高香寒暗暗腹诽,张眼睛做出一脸不屑状,道:“哼,我才不嫁你呢!就你这涅,我还看不上” “噗”二爷看她的涅,不由笑出声来,道:“你不嫁我,还有谁肯要你,也就我好心收留你” 妹的,原本好好的气氛,又被这王八蛋给破坏了 什么狗屁好心收留,她难道是恨嫁的人吗? 就她这脸蛋,这才情,这头脑,放出话去要嫁人,那男人还不排了大队的过来等着 “谁说我没人要”高香寒白了一眼二爷,道:“要我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我肯,明儿我就能嫁出去”顿了顿,又觉不解气道:“就我们隔壁的铁柱哥,那可是巴巴的等着我点头呢!只要我愿意,明儿就能成亲” 一听要嫁李铁柱,二爷登时眼冒怒火,沉了脸,斥责道:“你敢……” 他这是吃醋的节奏吗?看着二爷气鼓鼓的样子,高香寒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她心中暗想,看来她也是很享受他这种在乎她的样子,虽然早就过了初恋少女那种会对男人立刻怦然心动的年纪,但是她依旧很喜悦 “有什么不敢……”她不理会他脸上的表情,就是要气他,谁让他到现在都不肯对她说真话:“我的婚姻我做主” “那你还想不想开分店了?”二爷挑眉,语带威胁,第一次,他觉得自己那么那么的傻气,说出来的话就像三岁孩子的童言童语一般 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你无耻……”高香寒也像个孩子一般,撅着嘴道:“怎么能拿这个当要挟?既然我提的要求二爷不肯许诺那我就不能嫁给铁柱了?” 她喜欢这种斗嘴的感觉,那还是大一的时候,她和她的初恋男友,也是这样的天气,两人坐在操场内,也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 那时候,本以为这个人会一直陪着你一直的守着你…… 可是他还是走了…… 这些伤痛,以为它不会消失,现在看来,似乎早已经消失不见…… 她的眼角有些泛起了泪光仰着头,倔强的不肯让它掉落…… 二爷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只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爷说不能嫁就是不能嫁,你可是爷的人……” 高香寒憋回了眼泪,忍不住失笑:“我什么时候成了二爷的女人?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不是吗?”二爷有些气急败坏起来,这女人,她的第一次可是他的,她还给他生了安安这难道都不算?她还想怎样? “两年前爷救了你的那个晚上你别忘了,你可和爷在一个床榻上……”二爷提起了老账,似乎还有些得意 妹的,真是无耻,当时又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吗?怎么好像她咬伤了他的唇瓣呢? 空气越来越暧昧高香寒脸上一阵阵的烧烫,伸手就是一拳头,捶打在了二爷的后背上:“你胡说,那晚明明是你不要脸,非要守在屋里不肯走,我可是千万百万个不愿意” 死赖着不走?这女人,真不知好歹 当初她那副病怏怏的涅,要不是他,她还能活到现在? 真是过河拆桥…… 二爷一时气的肝疼,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高香寒看他一副内伤的涅,不由失笑,谁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再想想他方才的举动,不由账折睛,似是发现大秘密一般,奸笑道:“二爷不让我嫁人,难道是吃醋?” “啧啧啧……看来我还是魅力无穷啊……”高香寒不理二爷内伤的涅,依旧说着无厘头的话 二爷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的赧然,甩着袖子急道:“谁说爷吃醋了?爷这样的,女人多的是,怎么可能吃你的醋……” 为了掩饰心虚,二爷开始‘长篇大论’的替自己辩解起来,越是辩解,似是越辩解不清楚…… 这样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眸间挂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明媚,浅浅的笑着…… 风轻轻吹来,吹的玉簪花无比的明艳…… 高香寒浅笑着,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斗嘴了,但是这一次是最轻松的一次,很惬意,很温馨 明明很严肃的一件事情,一瞬间就变成了他们之间一场很轻松很逗趣的互动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有很多话明明很沉重,可是你却用了另外一种轻松的方式,这样仿佛……才更容易接受些…… 她知道他不可能给她一个什么正妻的地位,这样的承诺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实在太沉重,那个男人都背负不起因为她有个小拖油瓶在哪里呢!即便他不介意,他的家人也会介意 与其让那些沉重的话变成伤人的利器,她宁愿让它们不要说出口…… 既然没有完美的人生,又何必一定要追求那份完美? 只要找一种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方式,这样反倒活的自在轻松……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至少这一刻,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 ps: 感谢karlking打赏的和氏璧,感谢沐沐格子李学祥雪花飘飘送的平安符 推荐一部作品,怎么回事?一路苍蝇总是不断飞来,还越飞越多,是只臭苍蝇也就罢了,偏偏各个俊美邪魅,都抢着要娶她!各位情敌艾你不知道她已经是我老婆了吗?干嘛甘愿做小三? 第一百七十九章 震惊 日照当空,院墙上爬着的几颗南瓜晒的黄灿灿的,格外亮眼。 钱妈妈戴着草帽,手里拿着小铲子,蹲在菜园内除草,她额上早已挂满了汗水。感觉有些黏腻,她便拿了帕子擦了擦汗。 “您老干活呢?”一个略微嘶哑的男声忽然响了起来,钱妈妈直起身子往门口看。 这一看,立刻拉长了脸,没好气的道:“你怎么来了?” 黑鹰一脸讪然,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昨儿晚上他几乎一夜未睡,想着高香寒还不知二爷的身份,这心里就格外的不踏实,今儿一早,便想过来和她谈谈。 “我来找高家妹子,我有事要和她说”黑鹰说的有些不自在,钱妈妈的眼神就像刺芒,扎的他浑身不舒服。 “哼……”钱妈妈冷笑一声,撇了撇嘴,继续蹲下身子去除草,道:“你倒是好意思来找我家姑娘,你害她害的还不够?还想怎么样?” 言毕,狠狠甩手丢了手中的铲子,站起身往堂屋去。 “您听我说……”黑鹰强忍了心中的不自在,急忙追了过去。 “哼,你这人,倒是脸皮够厚。”钱妈妈忍着心中的怒气坐在了木椅上,瞪着眼珠子道:“两年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官府来人可是说要抓朝廷钦犯,难道你是朝廷钦犯?” 钱妈妈越想越气,额头皱的老高,又拍着桌子厉声质问道:“我家姑娘当年为了救你,那可是差点豁上了一条命出去,你就这么没良心?还想来害她?” 一席话问的黑鹰失了精神,呆在了原地。 是啊,当年的事情确实是他不对。但是他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就连命都是别人的。 “我不是有心的,若您老生气。大可打我一顿出出气。”黑鹰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先让钱妈妈消消气。 钱妈妈望着黑鹰一脸颓然的样子,冷笑道:“打你一顿?打你有用吗?事情过去两年了,你才出现让我打你一顿,是不是太晚了些?” 钱妈妈也是气糊涂了,语气不由又重了几分,道:“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家姑娘。让她安安静静过日子吧!从此往后,你别再来找她了,她的命已经够苦了,再经不起折腾……” 钱妈妈说到此处。不由想起从前的种种,心一酸,不免流出泪来:“若是我家姑娘往后……有什么好歹,她可是还有个孩子,让孩子怎么过?” 钱妈妈越说越伤心,她从来都不愿流泪的人,第一次为了高香寒的处境哭了起来。 黑鹰有些茫然,见钱妈妈哭的不能自已,他劝也不好。不劝也不好。左右为难。 算了,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干脆还是先和钱妈妈坦白。 坦白了,若是她还不肯原谅,那他也只好再不去打扰她们。 黑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犹豫了半响才下定决心道:“妈妈可知当年我为何离开?又为何会被当做朝廷钦犯?妈妈就不想问问我?” 钱妈妈一愣,这其中的隐情她和高香寒也猜了许久,可终究猜不出眉目来,他真的愿意说? “那你说说。”擦了擦眼泪,钱妈妈坐直了身子,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黑鹰不知该从何说起,从前他的冷只因心中从未装过任何一个人,可自打两年前他遇见了高香寒,心里从此便有了一个挂念的人。 每一次执行任务,每一次血雨腥风,每一次危在旦夕,脑子里只要闪过她的影子,他就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是京都暗影堂的杀手。”黑鹰默了半响,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杀手”钱妈妈惊的目瞪口呆,虽然她早就知道这黑鹰不是寻常人,但是当听说他是暗影堂的杀手时,她还是禁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 暗影堂,或许这小山沟沟里的人没有听说过的人,可她在定国公府就已经听夫人说起过。 暗影堂所有的杀手都是孤儿,只要是他们想杀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而且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官府也拿不住他们。 六年前,京都英国公家的世子爷,也不知得罪了谁,他就是死于暗影堂杀手之手,她现在还记得夫人说话时惊恐的眼神。 “不错,我就是暗影堂的杀手,两年前我来此处,是为了刺杀当今的二皇子宇文弈风……”黑鹰眸如黑漆,也不藏着掖着,细细的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钱妈妈听的骇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惊天动地,还会牵扯到皇家的事情,难怪当时会惊动了官府。这事儿太大了,大的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大齐皇帝总共有四子三女,大皇子宇文轩,以前听国公夫人说过,此人为人孤傲,生母是已经仙逝的先皇后,在四位皇子内,他最有机会被立为皇太子。二皇子宇文弈风,德才兼备,太子之位,也算是个有力的竞争人选。他的母妃是皇上最为宠爱的李贵妃。李贵妃生了两子一女,另一子是四皇子宇文浩轩,虽生在皇家,可宇文浩轩生来就是个福薄命短的,只十四岁,就得了场大病去了。至于三皇子宇文明成,为人有些懒散,生母也只是先皇后身边的一位奉茶宫婢,生了三皇子,便被幽禁在了冷宫,五年前,发疯死了。 刺杀二皇子?难道又是兄弟间的自相残杀? 钱妈妈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冷,眉头蹙成了个川字。 “那你的手是二皇子砍的?”钱妈妈咽了口唾沫,望了一眼黑鹰的手,心里不禁又打了个寒战。 “对”提起这个,黑鹰有些咬牙切齿,冷笑道:“当时他假意让人杀我,我没死,还以为是自己逃过了一截,谁知却成了他们的诱饵。幸亏当年你们救了我,若不是你们,我也活不到现在。” 钱妈妈听的心里直发毛,点着头,思绪渐渐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年官府会追查到这里来,原来是早有预谋。 那衙役的幕后,想必一定就是二皇子了。 钱妈妈心砰砰乱跳,想想都觉后怕。 “那你们为何刺杀二皇子?可是为了……”钱妈妈略略迟疑,不敢再往下说,虽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明摆着暗影堂是替某位皇子卖命,否则谁会那么大胆,偏偏去刺杀二皇子。 钱妈妈的猜测一点不错,暗影堂就是大皇子宇文轩养的杀人武器。当年二皇子收集了他一些克扣粮饷,卖官鬻爵的证据,他怕毁了自己的前程,才会派了暗影堂除去二皇子。 只可惜二皇子早有准备,找了个和他样貌十分相似的少年,与他兵分两路行事,这才躲开了暗影堂的追杀,最后还抓了黑鹰。暗影堂的老大康久也因此受了重伤,在床上直直静养了半年。 黑鹰听出钱妈妈要问的问题,她是想问问他是不是替某位皇子卖命。 这个问题也是他想说的,如果钱妈妈不提防着,只怕将来高香寒有危险。 “您猜的很对,当年我们的主子正是大皇子宇文轩。”至于大皇子的目的,他不想多做解释,钱妈妈是个聪明人,肯定也能懂。 钱妈妈愕然,狠狠咽了口唾沫,原来当时不知不觉她们已经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太可怕了…… 黑鹰见钱妈妈面上有惧色,知道她肯定也是吓着了,肯定也没想到当时的事情会这么复杂。 不过他相信,他接下来说的话,一定会让她更加的震惊。 “您可知道二爷的底细?”黑鹰眸中闪着戾气,一瞬不瞬的盯着钱妈妈看。 屋里静悄悄的,钱妈妈听的甚至不敢呼吸。 二爷?难道…… 钱妈妈差点惊呼出来,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两条腿也抖得厉害。 二爷能使唤苏家人,能请的动县丞,还知道高家的事情,早该想到他是皇族之人…… 钱妈妈面色惨白,五根手指紧紧的攥成了拳。 现在她家姑娘和二爷走的那么近,那岂不是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大皇子那边,肯定是会查,要是查出点什么来,就连国公爷只怕都要牵扯进来。 钱妈妈微微闭上了眼睛,嘴唇抖得厉害,半响才道:“二爷就是二皇子对吗?” 黑鹰轻轻的点点头,咬牙道:“昨儿若非为了不让你们为难,我一定结果了他。” 钱妈妈满脸的震惊,断手之仇,亏得昨天二爷与他没有见面,若是见了面,可如何收场? 二皇子?二爷?他怎么可以隐藏的这么深? 钱妈妈扶着额头,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白纸一般,摆着手嘶哑着声音道:“先容我缓一缓。” 钱妈妈脑海里闪过两年前二爷接了高香寒去苏府的事情,当时就该有所察觉才对,他怎么可能那么巧合,正好是高香寒受了伤的时候差了苏子谦过来。 现在一切全都明白了,那些来她们家搜人的官兵,分明就是二爷派的。而她们当时救了黑鹰,二爷也是早就知道的,他只当她们是棋子?一网打尽暗影堂的棋子? 若是那样,这二爷的城府就太深太深了。 那他接近她们家三小姐的动机?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上,干燥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ps: 感谢逝去~独舞送上的桃花扇和两张粉红票,二更到~ 第一百八十章 遭劫 暮色四合。 苏府门口站着一辆四人座马车,高香寒正抱着安安与苏夫人道别,云雀立在一旁,苏夫人留她住两日再回去。 “多谢夫人今日的盛情款待,明儿要是得空,请夫人上我家做客。” “好,得空我便去。”苏夫人笑的格外慈祥,又吩咐身后的丫鬟递上了准备好的几样点心:“这是给安安的,拿回去吃吧!” “这……”今天一整天都在苏府,又是吃喝又是玩乐,临走再拿这些东西,高香寒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怎么好意思。” “拿着拿着,是给孩子吃的。”苏夫人已经叫人将东西放进了马车,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娘儿俩快回去吧!” 高香寒点了点头,道了谢,抱了安安上了马车。 安安玩了一整天,吃晚饭的时候就打哈欠嚷嚷着要睡觉,这一上了车,车马稍微一动,他便躺在高香寒的怀中睡熟了。 车厢内响起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高香寒浅笑着拨弄着安安柔柔软软的头发,心里一片温暖。 忽然,眼前一阵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高香寒只觉得坐不住身子,抱着安安往车棱上撞了过去。她本能的抱紧了安安,头却重重的撞在了车上,半个肩膀也撞的生疼。 车厢外已经响起了苏家车夫无比惊恐的声音:“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可是八珍坊苏老爷……” 一言未了,却听一声惨叫,外面的人早已经一记手刀打晕了车夫。 高香寒搂着安安浑身都在发抖,心里想起了第一次来枫山村路上的遇到山贼时的情景,看来这是遇上劫匪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这样,当时还不如和云雀留在苏府,住一晚上。这下可好,就她们母子两个,还不任由别人宰割! “车内的人。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让我们请你出来?”外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有些凌厉,听的高香寒心惊胆战。 若是她一人也就罢了,现在还有个安安。 安安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安全的因素。揉着惺忪的睡眼。眨着眼睛道:“娘……” 高香寒急的直想揪头发,这到底是谁算计她? “娘……我怕……”安安有些害怕,紧紧的搂住了高香寒的脖颈。 “安安不怕。有娘在呢……”高香寒安慰着安安,头已经伸出了车窗往外看。 十六的夜色比昨晚的夜色还要明亮,照的这一片树林如白昼一般。五个大汉皆蒙着面,手里拿着刀棍,凶神恶煞的盯着高香寒看。车夫已经倒在了一旁,看不出是死是活。 高香寒看的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暗暗思忖,河沿镇虽然靠着西山,可这两年也算是比较太平。虽然也有鸡鸣狗盗之辈出没,可像这样明目张胆打劫的却不多。 树大招风,难道是她开酒楼的时候被人惦记上了? 若只是为了财,还有比她生意做的大的,怎么不去劫持他们? 今日去苏府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若是只单单冲着她来,那就太可怕了,看来是早就预谋好的。 “你还不出来?等什么呢?”其中一个身姿挺拔的黑衣人眼神阴冷,厉声喊了一句,又道:“再不出来。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好汉不吃眼前亏,高香寒不敢和他们用强的,只能抱着安安从车内爬了出来。 “你们是……”高香寒正想问他们是什么人,忽然后颈一阵剧烈的疼痛,整个人登时疼晕了过去。 “娘……”安安吓的大哭,使劲的摇着高香寒。 “快把人带走,要是让官府发现了,咱们可就全玩完了。”劫匪头目一手拎起了还在大哭不止的安安,一面往他嘴里塞了团破布,几人拖着高香寒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往东边去了…… ………… 高家,钱妈妈正惴惴不安的坐在灯下等高香寒回来,黑鹰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等着,也是一脸忧色。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钱妈妈急的站起身来,在堂屋内来来回回踱步。 黑鹰皱眉,略微思忖,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 “难道……出事了?” 高香寒和二皇子走的太近,暗影堂那边早就开始查她,难道是查出了端倪,要下手了? 他不敢想,手指叩击的更重了几分。 “这可怎么才好?”钱妈妈也急了,无端端卷入这场纷争,她们家三小姐可是还蒙在鼓里呢,连点防备都没有。若是早知道二爷的身份和当年的事情,也就早作打算了。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太迟了。 “您先别急,兴许是留在了苏家,我去查看查看。”黑鹰目光沉稳,嗖一下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口去。 “你别去了,我去孙夫人家打听打听,没准儿姑娘是去了孙家送云雀也不一定。”言毕,钱妈妈心神不宁的往孙家去问。 孙夫人听闻此事,立刻道:“苏家那边晚膳前就已经送来了信,我家儿媳妇住在了府上,可高家媳妇和安安并未住下,想必应该已经坐了马车在路上了吧!” 听孙夫人这么一说,钱妈妈急的更是六神无主,惨白着脸色道:“糟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您别急,兴许马车已在路上了”孙夫人急忙安慰,又道:“我派几个稳妥的小厮去苏府打听,再派人沿路接应,肯定不会有事。” 钱妈妈扶着额头,道了声谢,人却早就没了精神,一路蔫蔫的回了家。 钱妈妈一走,孙夫人便派了府上几个得力的小厮去苏府和路上接应。 “怎么?还没回来?”黑鹰站在堂屋门口等候,见钱妈妈高一脚底一脚的走了进来,心里登时已经知道了答案。 钱妈妈再是个经历风雨的老人,此刻她也淡定不了,还没到堂屋门口,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怎么办?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肯定是出事了……怎么办……” 黑鹰捏紧了拳头,扶起钱妈妈,安慰道:“妈妈别怕,我这就去找,若真是出事了,我一定想办法救她。” 钱妈妈木然的点点头,满心的希望都落在了黑鹰的身上:“那你快去,可一定要找到我家姑娘和安哥儿……” 黑鹰点点头,道了声放心,人却已经飘了出院里去。 ………… 苏家后院,二爷正和苏子谦坐在白日里与高香寒说话的凉亭内对弈。 十六的月色比十五的月色更好,大如银盆,皎洁如玉。 二爷执白子,苏子谦执黑子,两人皆是一脸从容淡定,可棋面上却杀气腾腾。 “子谦,近来你的棋艺可是见长。”二爷执子,看着棋局夸赞了一句。 苏子谦得了二爷的赞,心里略喜,嘴上却谦虚道:“还是二爷技高一筹,属下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的。” 二爷哈哈大笑,一脸的畅快,道:“这倒也是,你与我对弈,可是从未赢过。” 赢?我敢赢吗? 苏子谦腹诽,可心里却很自在。 他们虽然是主仆,可一直情同兄弟一般。 “我大哥那边怎么样了?”想着出宫前大皇子略带阴冷的眸子,二爷不由叹道:“我与大哥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一起下过棋了,想想帝王家的儿子,还真是悲哀。” “二爷……”苏子谦一惊,立刻提醒道:“您身份贵重,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来?将来天下万民可都全依靠着您呢!” 二爷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道:“为了太子之位,我与大哥斗了这么多年,他伤我也伤,若是有朝一日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位,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另一个呢?” 二爷眉目中有些哀伤,手足相残,这世上肯定没有比这个更加残忍的事情了。 苏子谦听着,脸色顿时纠结了起来。 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苏成,若是让他和苏成厮杀…… 他不敢再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同样也不知道哪个位子所要付出的代价和痛苦…… 见气氛沉闷,苏子谦立刻干笑着转移话题,笑道:“今儿看您和高姑娘在亭子里聊的挺起劲,我还从没见您像今天那么开心过呢!” 一听苏子谦提起了高香寒,二爷眸中立刻闪过了一丝喜悦,掩饰不住的幸福,道:“不过是说些生意上的事情。” “生意上的事情?二爷什么时候关心起生意来了?还真是新鲜!”苏子谦故意打趣,眼中满是狡黠。 二爷有些尴尬,这小子,明知故问,成心让他难堪,因皱眉道:“爷的事情还用你过问不成?小心明儿我让父皇赐你个丑女当夫人。” 苏子谦汗颜,这也太狠了吧! “我还是要美女吧!”苏子谦嘟嘟囔囔,又落了一子。 二爷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轻松的活着是这般的自在。 两人又下了两盘棋,二爷也有些睡意来袭,打了个哈欠道:“不下了,明儿我还要去东阳县考察,早些歇着吧!” 苏子谦收了棋,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卧房去,才走至庑廊,就有个府中的小丫头过来请苏子谦。 “大少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ps: 今天是我的生日,下午朋友叫了去吃饭,晚上的更新可能会稍微晚一点,亲爱的们莫急哦~ 第一百八十一章 寻人 苏子谦面上一怔,这么晚了他娘能有介情,又见小丫头脸带惧se,因问道:“可说没说是介情?” 小丫头子神se有些慌张,两手不住的绞在一起,默了半响才道:“听说昐?说是今儿来府上做客的高家母子两个不见了? 不见了?二爷心中大惊,立刻伸手捏住了面前小丫头纤细的胳膊,瞪着眼睛厉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见了?” 苏子谦也惊的脸se大变,沉声道:“你且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丫头被二爷的样子吓得浑身乱颤,更兼胳膊被他捏的生疼,似是要骨折一般,便带了哭腔将孙家派人来问的事情哽咽着说了一遍。 “那可派人去找了?”苏子谦听闻人没回家,也急了。 这可是二爷看中的女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二爷还不和他拼命?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当时他就该亲自送过去。 “孙家派出去找人的小厮回来说是发现了被砸坏的马车,车夫也受了伤,现在正请了大夫过来瞧呢,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小丫头子吓的大气不敢出,只低头战战兢兢的回话。 “废物??群废物,奚?两个大活人,怎么会被人给劫走了?还不派了人去找。”二爷哑着嗓子咆哮起来。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动他的女人孩子,若是让他抓到了,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二爷咬牙切齿,月光下,那目光显得格外凌厉,如寒霜一般。 “子谦,快调了咱们的人去找人,务必要把人给我找回来。”二爷一脸严肃,道:“这事儿千万不能惊动了官府,若是牵扤?哥,到时候事情会更加麻烦。” 苏子谦点点头,明白二爷是怕节外生枝,拱了拱手:“我这就去办。” “到底是谁干的?”二爷紧皱着眉头,静立在月se之下,拳头捏的更紧。 待高香寒再次醒过来,已是第二天五更十分,揉了揉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堆茅草上。抬头望去,却是一?小屋,屋里弥漫着一股子霉味,屋顶上布满了蛛网,还有蜘蛛在上面张牙舞爪的绂 四周静悄悄的,静的似乎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般。 安安呢?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她顾不得脖颈和额头处的,急忙坐起身来寻。安安正静静的躺在她右侧的茅草上,口内塞着一团破布,脸se略微苍白,似是昏死过去一般。 高香寒吓的立刻扑上前去摇晃,口内轻声喊着:“安安??的安安? 安安被高香寒一摇晃,小身子这才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高香寒大喜,流着眼泪急忙从安安的口内叆那一团脏兮兮的破布,上下打量,压低了声音道:“孩子,你没事吧?” “?安安也吓得不轻,刚要哭,立刻被高香寒用手捂上了嘴巴,用只有她们母子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别大声说话,外面有坏人。” 安安撇了撇嘴,却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高香寒mo了mo安安因惊吓而有些冰凉的小脸蛋,这才爬起身子往窗边去。 她得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有没有人把守。若是有人把守,她也想知道绑架她的?是谁。 娘儿俩就这么跪着爬到了窗边,一大一小小心??躲在破旧的墙边,高香寒伸手将一边的窗棂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筷子粗细的细缝。 顺着细缝往外看,却是一院破旧不堪的小房子,到处都是断垣残壁,院内长满了杂草,那草足有半人多高,草尖微微有些泛黄,可见这院子已经有多??住了。 院里东南方向有一堆破旧的砖瓦,有两个个头差不多高矮的大汉就蹲在砖瓦上,两人背对着屋子,高香寒看不清他们的脸,隐隐??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勇子,大哥说这娘们很值钱,真的假的?” “屁五,这我哪里知道?大哥吩咐的,咱们照做就是了,将来肯定有咱们的好处。” “这倒是,想当年咱们青龙帮混江湖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威风,哥儿们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过的好不逍遥自在,还不都是老大领导有方的功劳。”叫屁五的大汉语气与颇为得意,有种遥想公瑾当年,雄姿英发的感觉。 “好汉不提当年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看看咱们现在过的这叫以子?”叫勇子的男人语气颇为唏嘘:“咱们还是好好的守着人,等大哥来了再说。”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高香寒轻轻关上了窗棂,又悄悄的蹲在了地上,娘儿俩轻手轻脚的坐回了那一堆茅草上,她心却突突跳的飞快。 听他们说的话,看来绑架她是为了勒索钱财。可是她有些想不通,她不过昆个小小的酒楼,能有多少银子?即便是欺她寡fu带孩子软弱无能,应该也挑个比她肥的才对。 不对,有银子,高香寒眼眸一转,双眉紧蹙在一起。 她是从苏府出来后被人劫持的,她被绑架,那就与苏府有脱不开的干系。苏府又有二爷和苏子谦,若是绑匪真要银子,他们势必会为了救她们母子一命而给绑匪银子的。 看来这些绑匪早就是算计好的,高香寒眉头紧蹙。 若是算计好的,那就肯定mo清楚了她的行程。 熟人作案? 知道她行程的人也就那么多,除了苏府的人就是孙府的人。 孙府?蓝秀儿? 她有些惊愕,却又觉得不对,蓝秀儿一介女流,而他们口中说的却是“大哥”二字,还是有帮有派的人物,怎么能是蓝秀儿。 除非 蓝秀儿与他们勾结? 她越想越觉复杂,越觉自己和安安的处境十分的危险。 “安安,你怕吗?”压低了声音,高香寒轻轻mo着安安的头发,让孩子跟着她受罪,她实在于心不忍,说什么都要自救才行。 安安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感受着他娘手心的温度,先是点了点头,后又坚定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怕,我要保护娘。” 高香寒感动的真想哭鼻子,这孩子也太懂事了。 可是怎么才能逃出去呢?她有些烦恼的揉了揉太阳xue,一时也想不出好法子来。 这屋子实在太小,只有前面有一?,可是院子里又有人把守,即便从逃出去,却也逃不过院子里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第一次,高香寒无比的绝望起来,若是没有安安,她会拼了一死的逃出去。可孩子还这么小,怎么逃都不行。 她有些颓然的坐在地上,让安安依靠在她的身上,至少这样孩子能有安全感。 “娘,二爷叔叔、铁柱叔叔和昨天来的那位叔叔,他们会来救我吗?”安安语气虽然轻柔的像风,可又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高香寒心中酸楚,道:“会的,你?躺着睡,等你醒来,就能看见他们了。” 明知道是骗孩子,可是她不舍得让安安失望:“睡吧? 待安安睡了,屋里又安静了下来,那?也不怕她逃跑一样,并不来看她们母子二人。 也对,这样的地方,怎么跑?就像压住孙悟空的五指山一般,他们自然是高枕无忧。 那若昝?救?那她会不会就死在这破旧的小屋里? 高香寒这样想着,额上不由冒出了冷汗,两tui也有些发软。 天空刚泛起了鱼肚白,苏家大门上就插了一柄明晃晃的锋利小刀,刀下是丏纸条。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苏夫人眼睛微红,在苏老爷面前来来回回踱步。 云雀立在一旁,两眼肿的如核桃般大小,自打得了高香寒被人劫持的消息,她就一直以泪洗面,哆现在。 “这纸条上写的明白,要想她们母子二人活命,只要给够了赎金就行。”苏老爷手中捏着赵管家送来的纸条,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一面又吩咐赵管家道:“去,把咱家镇子上所有铺面上能动的银子全取出来,先凑一万两过来。” 绑匪信上要了一万两的赎金,他得先准备好,等二爷回来再行定夺。 毕竟高香寒是二皇子器重的人,又是从他家出门后背绑架的,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怠慢。 云雀听苏老爷要去准备银子,感ji的眼泪不由又巴拉巴拉的往下掉,若是早知道会遇了贼人,昨晚她说仟不能让她家三小姐离开。 好在二爷苏大?经领了人去找人了,她心里又略略好了些。 苏成坐在椅上,也是一脸愤然,昨晚上他本想跟着他哥去找人,可仚小,他哥说什么都不让他去。 此刻他只有担心的 臭女人啊臭女人,你可不能有事,有事了谁陪我打弹弓?谁给我做蛋挞? 一夜的打听,二爷这边也有了消息,原来这一带还暗藏着几个青龙帮的余孽。 青龙帮曾是红极一时的盗贼团伙,打家劫舍,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当年还是英国公亲自帅了人剿灭的,只是当时的头目郑言责和十几个乌合之众却怎么也没找到,让他们给逃了。 检查过车夫的伤口,那一记手刀的位置和力度,分明就是当年青龙帮人惯用的手法。 青龙帮杀人不眨眼,二爷心里更是急的不行,打听了河沿镇上丱?住的地方,正挨个的查看。rs!。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二爷嫉妒了 与此同时,黑鹰通过暗影堂也查出了些蛛丝马迹,此刻姚正失了浑身解数的往镇东边十里外山脚下的一处村落赶去。这村落里以前也裥主着十几户人家,两年前据说这里闹鬼,有些人就搬走了,留下了几处空房子。若是藏人,这里算是最合适不过的地方。 “人呢?醒过来没?” 高香寒听见院内又有了人声,心一慌,急忙从茅草上坐了起来,叮嘱安安道:“别说话。” 安安乖乖的点了点头,毋子两个·静·静的听着院里的动·静。 “大哥,那娘们一直没动过,昨天那一记手刀,够她受一晚上的。”有人回了一句,声音像是清早说话的屁五。 “嗯,我去看看。”来人说了一句,就听见脚步声往门口来 高香寒怕来人见她醒来会起了杀机,忙将方才的一团破布又塞回了安安的口内,毋子两个蜩尚会原处,假装未醒来的样子。 破旧的木门吱嘎一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高香寒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安安害怕会动弹。好在安安很乖,一动不动的躺着,她这才松了口气。 “哼!这娘们长的确实醋,也难怪别人会看她洞颅眼。”来人盯着高香寒看了半响,笑着说了一句,又嘱看咐道:“千万腑看好了,她可值五千两银子呢。” “知道了大哥,您拥心吧!” “嗯,那我先回去了,免得被人察觉。” “那您慢走……” 简单的对话,几人便又匆匆忙忙离开了屋子,去了院里说话 人一走,高香寒忙起身去看安安,顺手将方才塞上的破布取了出来,安慰道:·(孩子别哼白-·--·-** “有娘在,我不怕。”安安很懂事,轻声细语的说着。 毋子两个搂作一团,高香寒明显感到自己身体不断的颤抖着,额上,后背上,早已湿漉漉一片。 遇到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再淡定的人,只怕也会害怕。 哎,也不知会不会有人来龇和安安。 五千两银子?他们也真敢要。 不过方才的来人云酏让别人看孙须眼? 这话她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其中含义深刻,看润颅眼,那肯定是认识她的人,若是不认识的,又怎会说看洞须眼三个字。 可见是有人故意和她作对,故意不让她好过,甚至于……想要了她的命。 河沿镇上,看她润须眼的,除了二剩媳妇就是蓝家老二一家,如此想着,这事儿肯定是和他们一家有脱不了的干系。 高香寒搂着安安,脑子里分析着事情的内幕,越是分析就越是胆寒。 正想的硎,院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打斗声。 “快把人腑交出来。” 高香寒一怔,登时激动起来,这不是黑大哥的声音吗,难道他也知道了她被绑架的事情? “你是那条道上的?竟然敢管我们青龙帮的事情,找死。”屁五的声音有些尖锐,听着格外的刺耳。 高香寒搂着安安,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不行,若是他们狗急跳墙闯进来,拿她们毋子两个当人质那可拥了,到时候反而让黑大哥不好救人。不行,她得自救。 “安安,你黑叔叔来救咱们了,咱们先堵上门,别让坏人进来” 亏得屋里只有一扇小木门,倒是好堵,只要她不开,外面的人恻寻费些事才能撞开。 毋子两个一下堵在了门口,这才一堵上,果然就有人来踹门 “妈的,老子先弄死那娘们。” 高香寒吓得口干舌燥,亏得方才有先见之明先堵上了门,拖延时间,否则她可真就成了刀下鬼了。 那人没想到屋内的人会堵上门,气的一个劲的撞门道:“妈的,敢堵老子的门,活腻……” 一言未了,却传来了一声惨叫。 高香寒心都提到了噪子眼,使出浑身的力气死死的堵着门,全身早已汗流不止。顺手摸了摸边上的安安,安安额头上也满是汗水,人还在打颤。 “不怕不怕, 有娘在呢!”高香寒嘴唇惨白,嘶哑着声音安慰安安。 “高家姝子,快开门,烟巽被我打晕了。”黑鹰左手里提着一才腑口粗细的长木棍,脚下踩着方才来砸门的劫匪。 那劫匪胸口被踩的结结实实,有些喘不过来气的呻吟.更新快)着,表情格外狰狞。 高香寒一听是黑鹰的声音,整个人如抽了丝的茧一般,登时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精神,回身勉强开了门,眼中的泪水早已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黑大哥……”她本想说句酬的话,可话到了嘴边,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来。 “不怕不怕,没事了……”黑鹰见高香寒平安无事,只是额头上受了些伤,这才松了口气,道:“安安没事吧!” “叔叔……”安安登时扑在了黑鹰的怀里,眼睛-眨一眨的,似是受了大委屁一般。 “没事了,叔叔在呢!”黑鹰心头划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心疼感,拍着安安的后背,对着高香寒道:“是非龆也不久留,我怕他们还有同伙,咱们还是快走吧!” “那……那他们呢?”高香寒惊恐的看到院里躺了五条大汉,都受了伤,躺在地上呻吟着。 “我先绑了他们,等官府的人来,自会处置他们。”言毕,从这些绑匪身上抽了几根裤腰带,依次的将他们绑了手脚,冷笑道:“青龙帮也不过如此,就这样的身手也敢出来招摇,真是找死。”回身,又利索的才腿了安安,道:“门口有辆马车,咱们快走吧!” 高香寒本想审审他们是受了谁的指示,可又怕他们真的有后援,到时候再难脱身,权宜之下,还是先脱身的好。 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这是昨晚上绑了高香寒时他们留下的马车,腓正好派上了用场。 三人上了马车,由黑鹰赶车,一路往枫山村去…… 待二爷赶到的时傻,这所小院子已经满目狼藉,地上躺着几个被捆绑的像粽子一般的大汉,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般的呻吟着。 二爷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苏子谦也傻了眼,莫非有人比他们先到一步? “你们劫来的人呢?”二爷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焦躁的情绪,阴沉着脸,上前一脚踩住了屁五的大腿,咬牙切齿道:“人去哪了?快说。” 屁五被二爷踩的大腿生疼,咬牙冷笑道:“没想到这娘们还挺吃香,龇的都是男人……” 这话什么意思?龇的都是男人?难道是被别的男人救走了? 二爷皱着眉头,气的有些内伤,脚下踩的更狠,道:“说,被那个男人救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人才走没多久,若……若是你追,兴许还能追上…”屁五忍着疼,不敢再舌匕于兑话,再乱说话,他这条腿可就要被踩废了。二爷眼眸微动,紧紧握拳,谁会先他一步救走人? “子谦,把这帮乌合之众都恻带回去,蚺好好的审审。 苏子谦点头,叫了人将这些人往马车上带。 “那您呢?是回府还是?”苏子谦知道二爷此刻肯定不能平·静,熬了一个晚上,二爷都快疯掉了。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她被人给救走了…… 这个女人,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彻,真不知龇到底有多少个肯帮着她,肯豁了性命龇的男人。 二爷沉着脸不答言,心里却嫉妒的要命,关键时刻,竟然是别人救了她们毋子,这让他这个当爹的可怎么活? 自己的女人儿子都保护不了,还要别人出手,这是窝囊废的节奏啊…… 咬牙,心中对那女人开始各种腹诽,就不能等一等他吗?非要跟了别的男人去?眼里还有没有他? 还是她压根就这德行,只要男人救了她,恻要跟着走。 二爷越想越气,只觉得心口处一阵闷疼。第一次,他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给气成内伤…… “走,既然人被救走了,先去她家瞧瞧。”二爷忍着内伤,语气平平淡淡,自己却大步出了门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苏子谦耸肩,早料到二爷会这么 做,劝又不能劝,还是跟着去瞧瞧的好。 马蹄四溅,尘土飞扬,高香寒搂着安安,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昨晚到删,荆象做了个梦一般,恍悄惚的。 “没事了吧?很快就能到家了。”黑鹰驾着马车,目光透着柔尤 “谢谢你”高香寒心里有些感动,这危难关头,他肯出手相救,实在难得。 黑鹰有些尴尬,道:“你可别这么说,你别忘了,曾阶也救看过我。” “那你这算是还我人情咯?”高香寒带笑反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被绑架的?又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他太神通广大了,这个地方这么偏僻,他怎么一下就找到了。尤其是他少了一只手,还能将那五个大汉拿下,实在是太厉害了,厉害到让她不敢相信。 “这个嘛…说来话长,回去了我慢慢告诉你。”黑鹰故弄玄虚,策马扬鞭而去。rs 第一百八十三章 劫后重逢 钱妈妈一夜未眠,头发有些枯乱,通红着两眼,佝偻着背站在院内等着,整个人瞬间就老了十几岁。 她宁可被劫持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她们母子两个。 若是她们真有个好歹,她是肯定活不下去的。 “您老先屋里坐会,喝口水吧!”孙夫人自打得了高香寒被劫持的消息,就带了两个小丫头过来一直陪着钱妈妈等着。 钱妈妈皱着眉,无力的摆了摆手,沙哑着声音道:“我……我喝不下水去……”一言未了,泪珠儿刷刷的往下流,道:“都一夜了,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她们她们有没有水喝……” 孙夫人立在菜园边上,也黯淡了目光,是啊,昨儿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世事无常。安安还那么小,若是真的遭遇不测,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如此想着,孙夫人不免红了眼圈,道:“还是宽心吧!苏府那边也派了一队人去找,那么多人出动,肯定能找回来。” 两人就这么互相安慰着,心里却都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不多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车马声。 “吁……”黑鹰叫停了马车,掀起车帘子,望着高香寒道:“到了,下车吧!” 高香寒还有些恍惚,这就平安了?总感觉还在和死神搏斗一般。 “听听,来了来了……”听见黑鹰说话的声音,钱妈妈和孙夫人一脸的欢喜,急急忙忙的往门口迎了过去。 才一到了门口。钱妈妈就迫不及待的将安安接了过来搂在了怀里,红了眼圈哽咽道:“这一晚上不回来,可是吓死我了。” 安安受了惊吓,回到钱妈妈的怀里,这才委屈的哭出来,道:“奶奶……怕……” 高香寒看见钱妈妈和孙夫人,一时间也红了眼圈。还未开口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一夜的惊吓,她能劫后余生,心中真是无限的感概,就连门前面一直不入眼的野草。此刻看来也格外长的喜人。 “看看……受了惊了吧!”孙夫人摸了摸高香寒的胳膊,又拍了拍安安,道:“什么话也别说,先回屋喝口水,压压惊,我叫人去请了大夫过来给你们娘儿俩瞧瞧。” 孙夫人看着高香寒头发有些蓬乱。脸色憔悴,额上还有一块淤青,想必没少受罪。先找个大夫好好给她瞧瞧,看看伤势如何。 高香寒心里感激,还是孙夫人想的周全。 只是……她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个人,黑大哥…… 这次可是他冒死救了她一命。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报答他才行。 “大哥,你也屋里请吧!”高香寒转身望了一眼黑鹰,因为孙夫人在,她便直接称呼他为大哥,这样问起来,他就是安安名正言顺的大伯。 高香寒一开言,孙夫人和钱妈妈这才将目光投向了黑鹰。 “这位是?”孙夫人仔细打量着黑鹰。见他生的面容英气逼人,身形高大,只是……那手是怎么回事? 孙夫人目光不由落在了黑鹰的右臂,紧皱着眉看着。 这目光让黑鹰很不自在,他立刻将右臂背了过去。 钱妈妈听见孙夫人问起黑鹰,眉头皱了皱眉,不免又想起了黑鹰说过的话来。 “哦……这是我娘家远方的大哥,前儿个中秋节过来看我。”高香寒浅笑,急忙拿话掩饰了过去,道:“若不是我大哥,这次我和安安可就真的小命不保。” “哦”孙夫人这才放松了戒心,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大哥,这位是孙夫人。”高香寒急忙给黑鹰使眼色,向他介绍孙夫人。 黑鹰从前从不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如今觉得格外的不自在,但是他不想让高香寒失望,便微微点头,道:“夫人好。” 孙夫人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这才道:“快屋里坐吧!别站在门口了,让人看见也不好。” 高香寒和黑鹰同时松了口气,相视间,不由会心一笑。 不过黑鹰有他自己的打算,那几个被他“包裹”好的“肉粽子”还没处置,他得去瞧瞧,顺便好好的审一审。 方才不审是因为怕他们有后援,打起来伤了高香寒和安安,现在没有了后顾之忧,也该去处理他们了。 “你先进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黑鹰压低了声音对高香寒低语了一句。 “什么?”高香寒一时有些没明白过来,待她回过神来,黑鹰已经上了马车扬鞭离去。 “这……”孙夫人一脸不解,她哥怎么不告而别? 高香寒一脸讪然,道:“他说还有些要紧事情要办,请夫人莫怪。” 孙夫人不好追问,只点了点头。 进了屋,孙夫人让人替高香寒打了水,服侍高香寒和安安擦了脸,又去换了套干净衣裳,哄着安安睡下,这才坐定。 喝了热茶,压了惊,又让周大夫瞧过伤口,孙夫人和钱妈妈方絮絮叨叨的询问着事情的来龙去脉。高香寒便将昨晚坐车被劫持的情形一一的说了一遍,又将黑鹰救人的情形也说了一遍。 孙夫人和钱妈妈听的一脸骇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没想到太平盛世还有为了钱财铤而走险的人,亏得你和安安没事。”孙夫人唏嘘着。 她显然只是将绑架的事归结于为财,而并未往深处想。 钱妈妈也咬牙切齿,红着眼圈狠声道:“这样的人就该被雷劈死,活着也是祸害人。” 见钱妈妈又红了眼圈,高香寒心里感动,拉了钱妈妈的手道:“让您担心了。” 生死之间,再回首,似乎很多感情又近了许多。 “对了,苏府的大少爷也带了人去找你,你可遇见了?”孙夫人望着高香寒,早上小厮来回话,说是苏府也派了好些人去寻她,若是他们不知道高香寒回来的消息,她还得差了人去送信。 高香寒眼睛一眨,心里暗暗骂自己猪脑子,怎么把他们给忘了。昨儿晚上她是从苏府出来后遭劫的,想必苏府早就乱成了一团,如今回来了,应该先去苏府报个平安才对。 自责过后,高香寒有些歉意,道:“我倒是忘了这一茬,还请夫人差了人去趟苏府,告诉苏夫人一声。” 孙夫人微微一笑,道:“那我回去差人,你先歇着吧!” 高香寒感激的点了点头,送走了孙夫人,刚回到屋内想和钱妈妈说说体己话,谁知门口又想起了一串急促的车马声。 高香寒和钱妈妈相视一眼,急忙撩帘去看。 二爷带着苏子谦已经跳下马车,快步往屋里来。 清晨的太阳照在二爷的身上,才一夜功夫,他明显的憔悴了不少,肤色微黯,眼窝也有些深陷,嘴唇泛着一丝苍白,倒像是他被绑架了一般。 见他这般模样,高香寒心没来由的抽疼了一下。 他应该也是为她奔波了一夜…… 二爷原本心急如焚,但是在看到高香寒的一瞬间,一颗原本还揪着的心,立刻轻松了许多。 还好还好,她没事…… 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疲惫的嘴角渐渐挂了一丝浅笑。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了一个女人弄的如此狼狈,为了她担忧,为了她不顾身份的奔走。但是只要看到她,他的心似乎又能马上平静下来,那些浮躁和不愉快,都会立刻烟消云散。 四目相对,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担忧和关心。 苏子谦撇撇嘴,忽然有种被当做空气的感觉。 看来他也该找个女人咯…… “二爷,您怎么来了?”高香寒声音有些踟蹰,劫后余生,心境似乎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二爷直直的望着高香寒,她虽然净了面,可额上还有一块丑陋的淤青,周大夫给上了药,说是要好一阵子才能好。 二爷看着她额上的伤和疲惫的模样,不自觉又攥紧了拳头。 妈的,这些天煞的王八蛋,怎么能对一个女人下手?算什么男人? 此刻二爷眼中似乎只有高香寒一人,他上前几步,也顾不得身边还有旁人,一把拉过了高香寒纤细的手,询问道:“你没事吧?” 比起问是那个男人救了她这件事,他现在似乎更想知道她有没有事。 高香寒愕然,虽然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与她亲密了,可还是第一次当众拉了她的手,这让她很不安,急忙从二爷手中抽回了手,咽了口唾沫道:“我没事,多谢二爷关心。” 言语大方,却又透着疏离…… 钱妈妈却神色大变,满眼的紧张,就像看见了妖魔鬼怪一般,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不出话来。 “没事?没事这额头是怎么回事?”二爷并不理会高香寒的态度,又拉了她的胳膊问道:“除了额上的伤,别的地方还有伤吗?安安呢?他受伤没?” 二爷一连串问了四个问题,目光满是急切,可见他是真的关心她和安安。 她皱着眉,心中五味掺杂,二爷越是关心她,她就越觉得压力大,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心上,让她呼吸都觉困难…… ps: 二更到,推荐一部作品《宝窑》,种田文,作者有一本完结作品《穿越之山田恋》,坑品很好,喜欢的可以去看看。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安安是爷的儿子 “我真的没事,安安也没事。”高香寒再次甩开了二爷的手,垂着眼睑道:“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我们进屋去说话吧!” 累了一夜,让他这样站着,她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的很。 二爷松了口气,她们母子平安,这样他就放心了,遂点了点头,道:“好。” 钱妈妈听的一脑袋的汗,怎么能让他进屋说话? 难道来的路上黑鹰没告诉她二爷的身份? 若是二爷还像两年前一样利用她家三小姐,那该如何是好? 钱妈妈越想越烦恼,心中更是越发的惴惴不安起来,犹犹豫豫的撩起半旧的暖帘,请他们进了屋,又去倒了三碗茶过来。 二爷细细询问着昨晚的情形,高香寒一一作答,又斟酌道:“……他们似乎是有备而来,听他们老大说话的口气,道像是我与谁结了梁子,才会绑了我。” 至于她心里怀疑是蓝秀儿所为,她也没敢说出口。毕竟现如今蓝秀儿是孙家大少爷的姨娘,若是此事蓝秀儿没参与,查无实据,那她自己还要担一个毁人清白造谣生事的罪名,孙夫人只怕也会因此而心生芥蒂。 多一言生是非,她还是等事情明朗了再说。 高香寒打定主意避开不谈谁和她结了仇的事情。 “也可能是我多心,或许他们也只是为了钱财才会如此。”高香寒一脸淡然,笑道:“真没想到我这样穷的掉渣的人,也会有人惦记着。” 二爷无奈的失笑。这么大的事情过去了,难得她还如此乐观坚强,还能与人说笑。身边没有依靠,或许也就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吧! 二爷有些怅然,表情格外的凝重,默了半响才道:“那救你的又是什么人?劫匪藏的那么隐秘,难得他倒是能找到。” 二爷语气明显有些发酸。一双眸子不悦的望向高香寒。 苏子谦憋着笑,为了这个,一路上二爷可是没少发脾气。真不知道是何方高人,能快他们一步找到那个藏身之处。 “额……”高香寒不想让二爷知道黑鹰的存在,便眨着眼睛打马虎眼。白开玩笑半真话道:“这个……英雄救美,救我的自然是英雄咯……” 她无耻的把自己当了一回旷世无双的美女…… 她正暗自得意自己的回答,二爷却黑了脸,握着拳不说话。 英雄?狗屁英雄,他才是她唯一的英雄。 上次去酒楼的路上遇到刺客,若不是他挡着。她能毫发无损?当时也没听她说他是英雄。 钱妈妈怕二爷知道了黑鹰的存在,急忙答言道:“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不过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士罢了。人家把人送回来,立刻就走了,连名字都没留下。” 高香寒一脸愕然?钱妈妈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也好,她正好不想让二爷知道是黑大哥救了她和安安。 “对。我连人家叫什么都没问清楚,他就走了”高香寒一脸惋惜,叹道:“日后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吗? 二爷有些不信,天下哪有那么多的侠士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去救人?还就偏巧让她遇上了。 不行,这女人待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昨晚的事情已经让他无法再淡定,他得想办法保护她才行。 要不就给她留下两个人。专门保护她和安安的安全! 可是……她能接受吗? 若是在背后保护她,若是被她发现了,只怕她又该多疑了。 进退两难,二爷一时犯了难。似乎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他都会拿不定主意,怎么考虑都觉欠妥当。 “我看你身边没个保护你的人也不行,往后等你生意做大了,岂不是比现在还要危险。”二爷一脸严肃,认真道:“既然我是酒楼的股东,自然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明儿我就找两个人过来保护你的安全。” 苏子谦愕然,竟然要找人保护? 是不是太招摇了? 钱妈妈也急的满头大汗,派人保护?不会又要耍什么花样吧? 高香寒看着二爷严肃的表情,知道他肯定不是开玩笑,而是三思后的结果。 说实话,她身边确实缺个能保护她的人,但是她不想用二爷的人。若是用了他的人,就等于将她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的面前。 若是让他发现了黑鹰的存在,发现了她今天隐瞒事情真想的谎言,往后两人只怕再也没办法淡然面对。 轻嘘一口,她含蓄道:“多谢二爷关心,只是身边忽然多两个人,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会有诸多的不方便,我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 “不行……”二爷眼神坚定,不容高香寒质疑,道:“我会找两个身手不错的女保镖来保护你,同为女人,能有什么不方便?” 什么吗?口口声声说是商量,分明就是他自己做主。 高香寒暗暗咬着银牙,也不妥协道:“我不要,我一个人日子过的很好,不劳二爷费心。” “你……”二爷气的几乎跳脚,站在身来拂袖道:“不知好歹,你死不足惜,可安安还小,你难道想让他给你陪葬不成?” 苏子谦一脸黑线,想安插两个人还不容易?直接往酒楼放俩人,只说是孤儿,依着她的脾气,她还能不收留? 二爷平日里脑子也挺灵光的,这是怎么了?遇到女人的事情就成了浆糊了? 苏子谦不便插嘴,只能默默的摇头。 妹的,这叫怎么回事?强买强卖? 不同意就咒着她死?这嘴巴未免太毒辣。 高香寒腹诽,原本心里还挺感动,现在却怎么也感动不起来。 大男子主义,自以为是…… “陪不陪葬也和二爷无关吧?安安是我儿子,他的安全自然由我说了算。”高香寒赌气,狠狠瞪了一眼二爷。 “你……”一句话未说完,二爷已经气红了脸,吼道:“我的儿子我不关心谁关心?让我看着他被人害死吗?”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一脸的惊愕。 苏子谦虽然早就有些察觉,可他实在不知道他家二爷是什么时候勾搭上这女人的。 钱妈妈也惊的呆立不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若安安是二爷的孩子,那安安岂不是当今圣上的孙子? 怎么可能?她家三小姐当年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宫里的皇子,怎么可能是二皇子的儿子? 高香寒就像是受了巨大打击一般,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眼中流露着难以置信。 安安是他的孩子?他就是害原主成为现在这副德行的负心汉?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感涌上了心头,她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勉强扶了桌角才稳住了身子。 都说气急会发狂,说出来的话都是不走脑子的。 果然,二爷前脚说出口的话,后脚他就后悔的要命。 这么机密的事情,他怎么能亲口说出来?而且是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说出口。 真是被她气糊涂了,才会失了分寸。 “二爷……你是疯了吧?”高香寒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一脸愤然的看着二爷,道:“安安是你的儿子?怎么可能?” 真是笨女人,看看安安的脸,再看看他这张脸,怎么就不能是他的儿子了? 他和安安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道她就看不出来? 二爷有些腹诽,脸上却立刻镇静下来,道:“当然是真的,那日与安安玩耍,我已经答应要做他干爹了。既然我是她干爹,难道就不能叫他一声儿子?” 二爷暗暗唏嘘,总算他脑子好使,转得快。,否则可怎么圆了方才的话。看她的样子,好像多不希望他是安安的爹一样。 他可是堂堂大齐二皇子,还能辱没了她们母子不成? “爷的干儿子,爷自然要保护。”二爷说的理直气壮,一下堵上了高香寒的嘴。 妹的,说话能不能不喘大气?不喘大气会死啊? 高香寒喘了口气,方才可真是惊吓到她了,还以为他真的就是安安的亲爹呢! 不过……他真的和安安长的好像好像,说他是亲爹,倒真可以以假乱真。 高香寒唏嘘,不由又多看了几眼二爷。 二爷一脸淡定,可身上却早已开始流着冷汗。 苏子谦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干儿子?他不予置评。 钱妈妈也是疑心重重,二爷城府太深,她真的不知他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又是假的。 “我又没答应让你做安安的干爹。”高香寒低声嘀咕了一句。 二爷咬牙,这女人真是得寸进尺,不识好歹。 他都做到这个份儿上,她还不依不饶。 “总之,谢谢二爷想的周全。”高香寒见二爷一脸挫败感,不免有些心虚,是不是话说的重了,他这也是为了她和安安好,她总不能好坏不分吧。 为了不让他难堪,高香寒解释道:“村里人多口杂,一下多两个保镖跟着,我实在不习惯,也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和安安。安安还小,我不想让他觉得不自在。” 既然他说是为了安安的安全考虑,那就以安安的立场回答他,或许这样,他会好接受一点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打算 真的吗?这样安安会不自在? 二爷怅然,他从生下来,身边时时刻刻都有?着,保护着。想想自己的童年,似乎总盼着身边没人的时候,他胚?玩一场。 二爷唏嘘,当时并不知保护也是一种爱,当时只觉得是束缚。轮到他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以前的种种束缚,全都是因为母妃对他的爱太深,才会想尽办法的保护他。 有些事情,等你知道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一去不复返了。 “好吧!”二爷语气中带睆无奈和妥协,猛然端起茶碗喝了几口茶,叹道:“那那你照顾好安安,若是有需要,尽管去苏府捎个信,只要是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丝二爷瞬间像败下阵来的将军一样,眼神有些颓然,缓缓站起身来告辞。 高香寒心里好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有,有些? 但是她不想回头,因为即便回头,她知道,她也看不到她和他的未来 二爷高一脚第一脚的?门,他忍着自己想要回头的冲动,他怕一回头,就会沉沦,万劫不复 二爷一走,钱?刻就关了门窗,紧皱着眉头坐在了高香寒边上,表情十分的严肃。 看着钱??表情,高香寒意识到钱??定是话要说,方才不说是因为二爷和苏子谦在场,她不好说。 “您有事?”高香寒面上闪过一丝疑huo,询问道。 钱??巴微张,这事儿该怎么说呢?她一时竟没了头绪,不知道从何说起。 默了半响,才犹豫道:“姑娘就没对二爷的身?过?” 高香寒眉心微动,吃不准钱要说什么,但是钱??天对二爷的态度有变,肯定是有大事,因道:“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若是知道些什么,您就放心蝥吧!” “哎这収么说?”钱??头微蹙,一脸怅然,顿了顿才道:“二?爷不昃?的那么简单,往后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吧!” 高香寒脸上的笑容渐淡,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简单?虽然她早就知道二爷不是单纯的富贾之家,可钱??脸se告诉她,这二爷可能比她想的还要不简单。 高香寒陡然间来了精神,瞪着眼睛道:“您老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您知道二爷的身份?” “?钱语塞,她是怕她?爷的身份和当年的事情,高香寒会接受不了。可若是不说,往后出了大事又该怎么办? 一番思虑,钱这才吞吞吐吐的将二爷的身份说了出来,道:“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大齐的二皇子,原本还以为是不是那家的官家子弟呢!” “二皇子?”高香寒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喉咙一阵发紧,双眼如失了焦距一般:“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皇子?这也这也太荒唐了。” 高香寒喘着粗气,她实在不敢相信,但是想想二爷的种种,那样的高贵,那样的有威严和气质,怕是也只有皇子这一个身份才能配得上他吧! “嘘?钱骇然,忙做了个手势,道:“小声点,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让外人听见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高香寒咽了口吐沫,闷声道:“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他昻?是皇子?” 钱语塞,她知道两年前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还有黑鹰的身份,这些事情她都必须蝥。 蝥,心里有个数,将来也能有个防范。 如此权衡一番,钱??将黑鹰告诉她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了高香寒。 高香寒听的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 她曾经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可从来没想到会如此的不简单。而且也从来没想过,她会如此轻易的就卷入了这场皇子间的战斗当中。 那两年前的她算什么?只是一颗棋子吗? 既然是棋子,那他为何还要救她? 一瞬间,高香寒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假的一般,再没有真实可言。 但是为什么她总以为他对她的好是真的!高香寒想着二爷说要娶她的模样,心里很难过。 “三小姐?没事吧!”钱??着高香寒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我没事,您放心。”高香寒喃喃的答了一句,眼中却早已氤氲一片。 她明白,只有在意过,心才会 现在的她,是真的在意? 钱??了口气,劝高香寒,道:“??道您心里堵得慌,可现在既然知道了二爷的身份,那咱们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钱??道,高家一直与大皇子交好,当??爷就曾上表提议立大皇子为太子。大皇子宇文轩是先皇后的长子,身份贵重,且从古至今都是立长不立幼,将大皇子立为太子,倒也名正言顺。 可不知怎么的,皇上一直迟迟不肯立储,或者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导致他们兄弟相残。 既然高家支持的是大皇子,那二皇子对高香寒的好,在她看来,似乎就有??用心的意思。 若是二皇子其心不正,想利用高香寒来辖制高家怎么办? 虽然她现在还不能确定二?知不知道她们家三小姐的身份,但是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免得事情发生了,到时候真的就无法弥补了。 高香寒一脸怅然,为自己打算?怎么打算? 躲避吗? 天下之大,可都是他们宇文家的,你走到哪里,只要他有心要找你,一样能找到,怎么躲避? 既然躲不开,那就要迎战才行。 不管他下的什么棋,只要她强大自己,或许也能杀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再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高香寒沉了声,嘱咐钱? 逃不开,拼主我活或许? 钱??了点头,谨慎道:“那告诉云雀吗?” “不”高香寒斩钉截铁,道:“知道的人越多,她的危险也就越多。云雀如今在孙家过的很好,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参” 钱??着头红了眼圈,能有这样真心待人的主子,那是她们的福分。 “?爷那边,寻个机会我会找他谈谈。”高香寒语气格外的平静,她明白,知己知能百战不殆。 她都没有完全搞清楚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知道他手里拿的什么牌,打的什么算盘,她又如何能找路? 或许??是想为自己的心找??罢了 钱??着头,又委婉的将当??爷上表请立大皇子为太子的事情说了一遍,让高香寒好有个心理准备。 高香寒哑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处。 若是这样,那牵扯的事情就太多太多了。不过由此她也能判断一二,二爷应该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若是他知道了,怎会不拿这件事情去找原主的爹谈判? 若是谈判,高家为了自保,自然会弃了大皇子,替二爷说话才对。 可若是二爷知道,他一直没有戳破,只是为了寻找合适的机会再去高家提条件怎么办? 高香寒只觉得xiong口一阵沉闷,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自古只要牵扯到皇位之争,那就要死一大批的人。 这者压根就是无辜的,或者也只是为了辅佐对自己利益大的一方,他们的家眷,他们的一切,都会在尘埃落定的一刻烟消云散,成为另外一个登上宝座之人的垫脚石,淹没在这历史的车轮下。 可即便这样,那些为了至尊权利的人,还是义无反顾的参加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便头破血流,即便没有退? 她求的不多,只想求个平安,想求个安宁。 可现在,就连这样小小的奢望,老天似乎都不给? 既然老天不给,那她就只能自己争取一把 高香寒目光坚定,咬牙道:“我给我母亲写一封信,三年了??管她认不认我这个女儿,女儿总归是要认母亲的。” 语气淡然,協的悲怆 钱??着头,早已泣不成声道:“三小姐??是苦了你了。” 高家抛弃了她,可她不能抛弃高家。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原主即便是弃女,可也是高家的血脉,若是高家在这场战争中倒下了,那她和安安也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高家不能倒,她也不能倒 为了安安,她也要争个太平日子出来。 事不宜迟,钱??了磨,铺了纸,高香寒写了一封情真意切,言辞催泪的家书,她要先看看原主的爹娘,现在到底对原主是仁度。 三年前,若他们是为了保原主一命才送她来这个地方,那三年了,为何杳无音信?这其中必有事情发生。 写好了信,封了火漆,高香寒又去院里找了丒装好。 信是写好了,可谁去送呢? 钱?已高,一来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二来她是国公府的老人,若是被那??用心的人瞧见,到时候又要闹大乱子。 云雀就更不行了,她是原主打小儿的贴身丫头,府中的人岂有不识的? 派谁去呢?rs!。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杀人灭口 苏府后院竹林内,二爷正缓步走在青石板路上,两旁的翠竹肆意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摇曳着身姿,他却丝毫提不起兴致去欣赏。 苏子谦跟在身后,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的走着,仿佛这路上静的只能听见他们二人的脚步声一般。 打从回府的这一路上,二爷都闷闷不乐,苏子谦看的明白,他是因为那个女人才会如此,跟失了魂魄一般。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他们此刻正往柴房去,二爷说要亲自审那几个青龙帮的余孽。这些事情本来交给府衙的人就行,可二爷非说事关重大,一定要亲自审问。 柴房门口有四个身手敏捷的小厮把守着,见二爷来,急忙屈膝见礼,其中一人又去开了柴房的门。 柴房内光线有些昏暗,被捆的五个人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见二爷进来,一个个脸上有几分惊色。 尤其是屁五,那会子大腿被二爷踩的差点儿碎了骨头,再见面,也有些战战兢兢。 身后的小厮拿了把通体漆黑鎏金的太师椅过来,二爷潇洒落座,目光不屑的看着地上的五个人,摆了摆手,示意苏子谦开始审问。 “说,是谁派你们来绑人的?”苏子谦脸色阴沉,双目充满了震慑力,这样的小喽啰,他相信不出十句话他们一定会全盘托出。 地上的五人听见问话,一个个都背过脸去,不肯回答。 苏子谦冷笑:“啧啧啧……不错不错,倒是有些骨气。”目光一冷,话锋一转,厉声道:“真的不肯说?” 那五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脸上明显都是惧色。却又不敢开口。 “好好好……”苏子谦笑的似是而非,抬起脚已经狠狠的踩在了屁五的肚子上。 屁五立刻脸色发白,疼的咬紧牙关。额上早已满是汗水。 “说还是不说?若是不说,都是这样的下场。”苏子谦脚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屁五疼的‘哎哟’乱叫,就差满地打滚了。 那四个人看了,也都脸色煞白,一个个垂着眼睑大气不敢出一口。 “废物……”二爷咬牙,冷笑道:“青龙帮当年也算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没想到原来也是一帮下三滥的东西。” 摆一摆手,又对苏子谦吩咐道:“子谦。他们既然不肯开口,那你帮帮他们好了。” 苏子谦勾勾唇角,反手就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屁五的脸颊上。隐隐的,似乎能听见骨头碎裂和牙齿从牙床内掉落的声音。 屁五疼的大叫,四颗沾了血迹的牙齿噗一声从他口中掉在了地上。 看着溅了一地的血,那四个人磕头如捣蒜,吓的直呼“好汉饶命啊!” “一万两银子的赎金。就凭你们这点本事,也好意思要?你当是小孩闹着玩呢?”苏子谦一脸的嘲讽,就算当劫匪那也是要本事的,没本事还敢当劫匪,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妈的。郑言责这个王八蛋,一万两银子的赎金?他竟然只说五千两。”其中一名劫匪在听见苏子谦的话后,立刻一脸的愤然,若不是捆着手脚,他一定跳脚。 “妈的,他这是想独吞那五千两,老子们为他卖命都成了这样,他竟然还玩阴的。”另一个劫匪也怒火中烧,大叫道:“我什么都说,还请这位爷饶我们一命,我们也是上了郑言责的当,才会绑了人……” 苏子谦和二爷勾唇笑着,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窝里斗,确实好玩。 二爷好笑的点了点头,道:“那你说吧!” 那劫匪如得了赦令一般,竹筒倒豆子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这青龙帮的老大郑言责就是孙府的小厮陈青,五年前青龙帮被围剿,郑言责带着十几个弟兄逃了出来,他一直逃到了河沿镇上,阴差阳错又救了孙府的大少爷孙文一命,孙夫人感激,将他留在了府中,他才化名为陈青,一直留了下来。 至于陈青为何要劫持高香寒,他们也说不明白,只说是可以弄点钱花。 “二位爷,我们可是什么都说了,还请二位爷饶小的们一条狗命……”那些劫匪们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二爷一脸不为所动,这样的人,饶他们一命,就等于在害别人的命。 “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二爷对着身后的几个小厮吩咐道,又对苏子谦道:“子谦,事不宜迟,咱们去趟孙府。” 二爷就怕那陈青得了信逃跑,他得立刻动身去拿人才行。 不能守着她,就要替她先扫平这些障碍才行。 待二爷一走,柴房内立刻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声。 那几个小厮先是饱揍了一顿绑匪,等打了个半死,又悄悄的送到了府衙去。 ………… “说,你到底跟不跟我走?”陈青眼底满是急色,抓着蓝秀儿的胳膊不放。 这是在孙府后院最僻静的一处柴房内,屋内光线昏暗,屋内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陈青得了高香寒被救回来的消息,自知要东窗事发,此刻他正收拾了细软想要逃跑。 “我不走,绑人的是你,我凭什么跟你走。”蓝秀儿满眼的不屑,冷着声回了一句。 “什么?”陈青气的发抖,脸色又阴了几分,怒声质问道:“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是你说要我劫持她的,还说用她换了银子,就跟我远走高飞,现在你竟然不愿意跟我走?你的良心都给狗吃了吗?” 陈青只觉得心隐隐作痛,潜藏了五年,没想到竟让个女人把他给毁了。尤其是那几个为他卖命的弟兄,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却出尔反尔。 蓝秀儿冷笑,挣扎道:“你说你是为了我,那银子呢?我让你杀的人呢?你怎么一样都没做到?” 她本想着让陈青劫持了高香寒,若是能从中得了一万两的赎金最好,若是得不了就将高香寒给杀了。 反正荒郊野外的,死了就死了,查出来,最多都算在陈青的头上。反正他本就是做惯了坏事,也是朝廷的在逃犯,将他推出去,还大功一件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个贱人……”陈青听着蓝秀儿无情无义的话,登时气红了双眼,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来,狠声道:“老子……老子杀了你……” “你杀啊……我告诉你,我肚子里可是有了你的骨肉,你杀了我们娘儿俩更好,免得孩子也跟着我过这样的窝囊日子。”蓝秀儿目光铮铮,猛的将陈青握着匕首的手往自己的脖颈处拉了一把,白皙的脖颈处立刻被拉了一道殷红的血口子,蓝秀儿闭着眼睛道:“动手吧!” 骨肉?她有了身孕?陈青一脸的惊愕,转而又喜极而泣,道:“你真的……真的有了我的孩子?” “不信你就杀了我。”蓝秀儿不松口,直直的望着陈青,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怎么不动手?”蓝秀儿目光阴沉,冷笑着伸手将陈青手中的刀接了过来,低声道:“要我自己动手吗?” 陈青一脸漠然,他实在看不透这女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若是真的,那他可就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不动手……”蓝秀儿浅浅的笑着,一只手臂已经缠在了陈青的脖颈处,嘴唇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低声道:“那我可动手了。” “刺啦”一声,好像皮肤被撕裂了一般,陈青一脸的惊恐,眼睛睁的大大的,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一言未了,蓝秀儿又加大了力道,她右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的插在了陈青的心脏处,殷红的鲜血往外喷射着,她那一身宝蓝色的妆花褙子一下变成了红色,开出了一朵诡异的大花。 “你……好狠的……心……”陈青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双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恨。他为她做了那么多,没想到,她竟然会下了杀手:“那孩子……” 他是想问蓝秀儿到底有没有身孕,可惜,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只可惜蓝秀儿压根就没有身孕,只不过是骗他罢了。 蓝秀儿仿佛虚脱了一般,双眼无神的看着地上的人,右手上的鲜血还在如雨点一般的往地上落,打在地上,瞬间凝固结痂。 “你不死……那我就得死……”她如鲠在喉的说了一句,眼泪却如珍珠般飞落。 泪眼朦胧间,她似乎又看到自己第一次勾着陈青的手指,带着几分暧昧的勾引他,他挑着唇,眸中闪过了一丝喜悦。 “高香寒……这一切的痛苦都是你给的”蓝秀儿赤红着眼睛,如嗜血的魔鬼一般,咬牙道:“总有一天,我要你不得好死。” 言毕,她立刻收起了眼泪,跌跌撞撞的从门内跑了出去,声嘶力竭的喊着:“来人啊……救命啊……” 秋日的阳光柔柔的照在蓝秀儿的脸上,但她却觉得格外刺眼。 几个小厮听见声音飞奔了过去,看见的却是蓝秀儿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模样…… ………… ps: 感谢【沫沫良】送的平安符~ 第一百八十七章 明朗 http://永久网址,请牢记! 二爷正阴沉着脸坐在临窗的圈椅上,一只手里拿着一串紫檀木的佛珠,不断的来回拨弄着。【瑶池电子书小说网 www.yaochi.me 完结TXT电子书免费下载】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端端的竟然死人了,死的也实在是太蹊跷了。 苏子谦静静的立在一旁,垂着眼睑不敢说话,此刻他多嘴多舌,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才不干那不招人待见的活。 “孙家那边怎么说的?”二爷停了手里的动作,沉声询问苏子谦。他们到了孙府的时候,那陈青已经死了,蓝姨娘又昏迷不醒,想问什么也问不出,只能派了人去打听。 “我听回来的小厮说,陈青因为得了消息知道要东窗事发,他想收拾了细软逃跑,结果正好被孙府的蓝姨娘给瞧见了。他怕蓝姨娘坏事,劫持了蓝姨娘,蓝姨娘与他搏斗中,误杀了他。” 二爷的脸色又黑青了几分,一个深宅内院的妇道人家,竟然能赤手空拳的杀了一个身强体壮的练家子,这怎么可能。 “胡说八道……蓝姨娘能有多大本事?英国公当年尚且擒不住的人,竟然会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当心一刀给杀了,你信吗?”二爷气的喉头微动,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苏子谦黑线,他自然不信这个,但是官府已经下了结论,确实是这样。因为陈青边上有一包细软,里面装的可都是从孙府偷出来的值钱东西。况且蓝姨娘的脖颈上也有伤口,说是陈青伤的。 且孙家有也意想掩过此事,毕竟事情关系到他们孙家的姨娘,若是传出风言风语,对他们孙家的声誉也不好。 官府下了定论,他也不过是照着官府的意思说罢了。 “去,把蓝姨娘的底细给我查查。再想个法子给我派了人紧紧的盯着这个蓝姨娘。”二爷黑青着脸吩咐着,自打上次经历过蓝栓子的事情,他就对蓝家人无端端的心里生出几分厌恶之意。总觉得这蓝姨娘心怀叵测,对高香寒不利。 既然不能认了她们母子两个。至少应该护她们周全才对。 孙家早已乱作了一团,出了人命案子,孙夫人吓了个半死,躺在炕上动弹不得,家中的大小庶务都由云雀打理。 云雀忙的是前后脚不沾地,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过。 蓝秀儿一直吓得说胡话,请了大夫来瞧。说是惊吓所致,脖子上的伤口也不碍事,只简单的包扎了一番。 村里各种看笑话的,自然风言风语传的颇多。 有说蓝秀儿是女中豪杰。为民除害的,也有说她被贼寇给强暴了的,还有说她和贼寇沆瀣一气,想要坑害高香寒的。各种版本,不绝于耳。 孙家和蓝家一时间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成为了议论对象。 “姑娘……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孙夫人?听说都昏死过去了。”钱妈妈放了手里的鞋底子,低声询问一旁的高香寒。 高香寒正手把手给安安教写字,桌上放着一本小楷字帖,上面铺了纸,安安正一板一眼的描红。 “等到了傍晚再去吧!孙家现在肯定乱成了一锅粥,云雀一个人主持中馈,咱们去了非但帮不上忙,还得添了忙。”高香寒眉头紧蹙,缓声答了一句。 她已经听说了陈青就是绑架她的幕后主使这件事情,但是她心里压根就不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那陈青既然能找了人绑她,又怎会没能力反抗,最后还被一个弱智女流给杀了。而且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未免也太欲盖弥彰。 杀人封口,想想都不寒而栗,没想到蓝秀儿竟然真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 她这样漏洞百出的自保,难道就不怕官府查出端倪来?难道就不怕孙夫人因此而打发了她? 高香寒心里有些酸楚,从一开始和蓝秀儿斗,她不过一直是抱着教训教训蓝秀儿的心态去的。可眼下的两次事件来看,这蓝秀儿天生就是个心术不正之人,若是一再的纵容,只怕还会酿出祸端。 这一次杀的是陈青,那下一次呢?是她还是云雀,或者是安安和钱妈妈? 她有些不敢想,看来找个保镖的事情真的是迫在眉睫,必须立刻找人才行。 “依我说,这陈青死了倒也活该”钱妈妈咬牙说了一句,一想到他绑了高香寒和安安,她就恨不得揍他一顿:“听说他是原先青龙帮土匪的头子,当年从英国公手里逃跑的。” “可他也没想到,到头来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吧!”高香寒语带双管,微微撇了撇嘴。 钱妈妈一怔,有些默然,半响才感叹道:“说的也是,那么魁梧个男人,怎么就别个弱智女流给杀了,别说,这蓝秀儿还真是个心狠手辣的。若是换做别人,就算给她把刀,她也未必能下得去手。” 高香寒没有做声。 蓝秀儿自然要心狠手辣,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陈青死了,蓝秀儿才能高枕无忧。 依蓝秀儿的性格,她又怎会让他好活。 只是这陈青怎么会心甘情愿被蓝秀儿杀了? 难道两个…… 看多了宅斗片,自然知道深宅大院女人的那点龌龊事情,背着老公私自和小厮私通,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蓝秀儿是个正常的女人,可孙文却并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孙文满足不了她,可她却有*。 这样一想,高香寒忽然想起王花儿死的时候,蓝秀儿眼中忽然闪现出的怜悯,她当时默不作声的样子,或许那时候的她看见王花儿,就会不自觉的想到她自己吧! 高香寒暗叹,害人终害己,若是当初蓝秀儿不找了什么狗屁神算子算计她,她又怎会设了计策让蓝秀儿嫁到孙家去。 所以人活着,还是要少算计人,机关算尽反害了卿卿性命,这样更是得不偿失。 再一想,如果蓝秀儿真和陈青有瓜葛,那那一日云雀新婚的大火也就可以解释。陈青原来就是混江湖的匪类,有迷烟这样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一下子就明朗化了,什么都能解释的通。 “对了,黑子怎么还不回来?你不是说他去办事了吗?这都几个时辰了,也不见回来。”钱妈妈纳着鞋底,絮絮叨叨的提了一句:“这次事情可是多亏了他,要不是他找了一夜,你们可是没这么容易就回来的。” 高香寒一愣,旋即点了点头,浅笑道:“是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黑鹰的身手她是见过的,对于他的本事,她心里很佩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绑匪的藏匿之处,可见他消息源也十分的灵通,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保镖人选。 只是……他可靠吗? 他原本是暗影堂的人,还和二爷有断手之仇,这让她很忌惮。 怎么办才好呢…… 高香寒叹气,眼看着又快入冬了,手里还有一大堆活要干,可这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国公府那边,您打算什么时候送信?”钱妈妈抬眸,望了一眼高香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若是您没合适的人选,那我亲自去一趟好了。” “您去?”高香寒一脸愕然,她可是国公府的熟脸,去了实在太扎眼。 “您放心,我都想好了。”钱妈妈将她的计划细细说了一遍,高香寒边听边斟酌,确实这个计划可行,还不会引人注意,因道:“那行,只是到时候您别漏了马脚就行。” “不会,我服侍夫人那么多年了,她的习惯我都知道,身边有什么人我也清楚,不会漏了马脚。” 原来这原主的母亲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到京都城外五里外的净水寺去烧香拜佛还愿,到了那一天,烧香拜佛的人多,钱妈妈也能趁机接近。 只是钱妈妈一个人去京都,实在是太危险了,高香寒有些不放心,思忖半响,决定让蓝根子陪着去一趟,只说是让蓝根子去熟悉一下京都,为他将来去京都做大掌柜打下点基础。 钱妈妈很是赞成,根子去了还能装扮成她的孙子,这样更有几分逼真,而且外人问起来也好回答,只说根子对京都不熟悉,她一个老婆子陪着,外人也说不出难听话来。 “娘……我也想去。”安安听说要去京都,小脑袋里马上想到了二爷说的泥人店,想到了捏好的关二爷,嘟着小嘴嚷嚷着要去。 高香寒浅笑,轻轻在安安的额头点了一下道:“娘不是说过吗,等你长大中了状元郎,自然会去京都的。” 安安不悦,撅着小嘴反驳道:“不要,中了状元郎我还要等好久好久……” 他故意把那个“久”字的尾音拖的好长,听的高香寒和钱妈妈失笑。 “安哥儿还是别去了,要是你也去了,那你娘怎么办?可就没人保护咯。”钱妈妈浅笑着打趣了一句,安安倒是很认真的托腮想了想,犹犹豫豫道:“那……那我不去了。” “但是……您要记得给我买关二爷回来。”安安眨着眼睛,很认真的看着钱妈妈。 那认真的表情让高香寒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人生再怎么不如意,只要有安安在,似乎一切事情都能烟消云散一般…… “好好好,一定给你买,买两个。”钱妈妈笑的开心,若是国公夫人看见了安安,心里该有多高兴啊…… ps: 感谢沐沐格子送的桃花扇,二更到~ 为你提供精彩小说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怪力乱神 入夜时分,高香寒先带着钱妈妈和云雀去了一趟孙家,拿了些自己做的糕点和果品,她知道孙夫人最爱吃她做的糕点。 孙家忙乱了一天,到了这个时候才渐渐的消停了下来。 孙夫人躺在正房的大炕上,头上带着青纱网巾,正靠着个大迎枕坐在康桌边喝粥,云雀坐在炕沿边上伺候着。 才一天的功夫,孙夫人脸色一下子就憔悴了好多,蜡黄蜡黄的,眼睛肿的如核桃般大小,精神有些萎靡。果然是遇事催人老,谁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也很难吃的下饭去。 孙夫人和云雀见高香寒一行人进了屋,孙夫人立刻挣扎着坐正了身子招呼道:“你们来了,快过来坐吧!咳咳咳……” 看着孙夫人的模样,高香寒一时心里十分的自责和愧疚。蓝秀儿嫁到孙家全都是因为她,如今看来,孙夫人这样,倒成了她害的了。 “您快歪着吧,身子骨不好,要多多静养才行。”高香寒上前几步忙握住了孙夫人的手,也坐在了炕沿边上。 云雀也是一脸憔悴,主持府中的中馈也不是一件小事,她能应付得来,倒也难为她了。 “我没事,倒是难为你们还惦记着我。”孙夫人一语未休,已经红了眼圈,道:“今年我们家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事情,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钱妈妈搂着安安坐在对面的方桌边上,桌上放着一盘糖炒栗子,钱妈妈正给安安剥栗子吃,听见孙夫人这么说,她立刻抬眸接了一句道:“夫人,您可别这么想,谁家没个三灾八难的,过了就好了。改明儿我要去趟京都办事,顺便帮您在京都的净水寺求个平安符吧!” 高香寒见孙夫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亮。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急道:“那就有劳您了,京都寺庙的法师比咱们这小地方的法师要法力高强,若是能求个佛前供奉过开过光的物件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怪力乱神高香寒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但是有时候人在最需要精神支柱的时候,这些东西却又是很好的精神支柱。 云雀却面色凝重。犹犹豫豫的望着高香寒。 “行,若是能求我一定给您求一个回来。”钱妈妈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旦话说的投机了,两人也就热络起来。 孙夫人和钱妈妈就是这样,因为一个共同的喜好,两人一时聊的十分火热,孙夫人干脆叫钱妈妈脱了鞋,上了热炕,两人并肩聊了起来。 “我看就是鬼怪作祟,实在不行,我就请个道长来瞧瞧。”聊起这个,孙夫人登时来了精神。半倚在迎枕上,又压低了声音道:“别说别的,就是蓝姨娘那小身板能误杀了陈青?就这事儿我看就是鬼上身了。” 噗,鬼上身?蓝秀儿分明就是心术不正。 高香寒心里嗤然,如果遇到事情都往鬼神身上推。那人人都可以不必担责了。 她有些不屑的坐在炕桌边上,一口一口替安安剥栗子吃,安安很喜欢吃栗子,剥开一个吃一个,高香寒怕他吃多了存食,剥的很慢。 钱妈妈沉吟道:“这可说不好,不过蓝姨娘出了这样的事情,外面风言风语传的也难听……” 高香寒一怔,心里却又很高兴。看来钱妈妈是要借鬼神之事说人事了,姜还是老的辣。 孙夫人脸色一沉,她在床榻上卧了一天,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可心里隐隐的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这事儿我也想了,可现在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她给送回家去吧!”孙夫人叹气,又望了一眼云雀和高香寒,眸中闪过一丝尴尬,道:“这些话本不该当着你们小辈的面说,可自打抬了这个姨娘来,文儿是好了些不假,可这家里却总是乌烟瘴气,怪事连连的。” 当初抬了蓝秀儿来,一来是因为信了院中的那块石头,二来也是因为赌气,才抬了过来。若早知道是今日这般田地,一定不能抬了来。 孙夫人暗自后悔不已。 钱妈妈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当初可都是她和高香寒两人安排的,桃园里的石头也是她们安排好的。可当初谁也没想到蓝秀儿能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杀人这样的事情她都敢干。 高香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作孽啊…… 云雀不便插言,毕竟婆婆在说儿子姨娘的不是,她是儿媳妇,无论如何也不能随声附和,这样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好像有意看蓝秀儿的笑话一样。 “还是我的云儿好。”孙夫人望着云雀,面上闪过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道:“这孩子性子好,也能干,家中的中馈主持的也很好。” 云雀红了脸颊,浅笑道:“就这样也比不上您的十分之一呢!” 高香寒忍着笑,难道女人做了人家的儿媳妇都会变的能说会道?也对,哄好婆婆和自己的男人才是王道,若是婆媳关系不睦,男人夹在中间受夹板气,对女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来当初云雀出嫁前苏夫人教的很好,她很放心。 孙夫人笑的脸上开花,对云雀更是赞不绝口。 “蓝姨娘怎么样了?好些了没?”等聊的差不多,高香寒浅笑着问了一句。这个时候蓝秀儿一定是装疯卖傻,她得亲自去瞧瞧才行,给她警个醒才行。 一提蓝秀儿,孙夫人本来还笑的开花的脸,立刻又失了光彩,狠声道:“我这病了大半天,她也躺了大半天,说是吓着了。” “若不是为了文儿……我……”孙夫人欲言又止。 高香寒能看得出,孙夫人已经是动了要打发了蓝秀儿的念头,只是因为孙文迷恋着蓝秀儿,才没敢动手。 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这女人你多不喜欢,可是只要她的儿子喜欢,她就能忍受下来。 “那我去瞧瞧吧!”高香寒将安安交给了钱妈妈照看,自己和云雀去了趟暗香院。 经过了杀人事件,孙府一下子好像多了好些人出来,上夜的婆子小厮也多了几个,每个门口都有人守着。 “我婆婆吓坏了,这些人是下午新添的,人手不够,我干娘还特意派了几个过来照看。”云雀脚步很慢,如今她身份不同,但是与自家小姐并肩而行,她多多少少还有些不习惯。 “恩,这样好,人多也能帮你一把。”高香寒点着头,歪着脑袋望着云雀,她比未出阁前长的丰满了些,有了些成熟女人的韵致。 “帮我?”云雀无奈的笑了笑,道:“府中的中馈往后这一个月都由我管着,人越多,我事情就越多,累都累死了。” “好好好,那我告诉孙二少爷去,就说把你累着了,我要带你回去。”高香寒打趣云雀,这小妮子,明明就很幸福。 云雀果然红了脸颊,娇嗔道:“三……姑娘还是那么坏,就会打趣我。” 月明星稀,晚风轻拂,高香寒浅浅的笑着,难得说些轻松的话,让她很享受。 “对了,钱妈妈……她明天要去京都?”云雀停在了庑廊下面,一脸的疑惑。 “恩,是要去。”高香寒回答着,一面又看了一眼云雀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头。 云雀会意,摆了摆手道:“你们去看看厨房给老妇人炖的莲子羹好了没。” 待她们二人走远,云雀这才表情严肃,低声道:“您怎么能让钱妈妈去京都呢!您别忘了当初可是公爷把您给送出来的。” 看着云雀一脸严肃的模样,高香寒也不想瞒着她,便将钱妈妈的和她定的计划悄悄的告诉了云雀。 云雀大惊,一脸不解道:“都三年了您也没动过这样的念头,怎么忽然就想到要去送信了。” 高香寒不想让云雀卷入这场纷争,只浅笑道:“血浓于水,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是我的父母。都过去三年了,我也想问候问候他们,尽尽孝道。” “哦”云雀这才舒展了眉头,道:“是啊,母女连心,夫人一定很想念您。” 想念吗?若是想念三年了怎么一次都不来看她?哪怕派个人来瞧瞧也行啊!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不是原主,所以对国公府的人也没什么期待。只是如今形势所逼,她不得不与他们扯上关系罢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说着话去了暗香院。 蓝秀儿住的偏殿门口守着四个大丫鬟,倒是排场挺大。 四个丫鬟向云雀行了礼。 云雀道:“蓝姨娘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才吃过药,刚躺下。”蓝秀儿的贴身丫鬟嫣红回了一句,顺手已经替云雀开了门。 屋里一股焚香的味道,点着三盏灯,忽明忽暗的,如鬼魅一般。 蓝秀儿躺在罗汉榻上,身上盖着一床青色的锦缎棉被,脸色有些发黄,正闭着眼睛直挺挺的躺着。 “蓝姨娘……”嫣红走到床边叫了一声。 “不是叫你们别进来打扰我吗,怎么还……”听见嫣红的声音,蓝秀儿有些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一看床边还站着云雀和高香寒,这才皱着眉闭了嘴。 “行了,你出去吧!”知道高香寒来一定是有话要说,蓝秀儿主动支开了嫣红。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上京 嫣红一走,蓝秀儿立刻半坐起身子来,脖颈处包扎的一圈白色纱布格外的扎眼。她用一种十分不屑的眼神望着高香寒,冷笑道:“哼……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来看我笑话了对吗?” “蓝姨娘,你……”看着蓝秀儿脸上的不屑,云雀有些气恼,皱着眉道:“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何必拿话刻薄?” “难道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蓝秀儿白了一眼高香寒,声音充满了恨意:“她只怕早就巴不得我这样呢!” 高香寒也不恼火,只浅笑道:“蓝姨娘怎么想是蓝姨娘自己的事情,我来看你,不过是想给孙夫人长长精神罢了。至于你的死活,好像与我也无关。” 云雀一脸愕然,看来这次她们家三小姐是没打算和蓝秀儿好好说话了。 蓝秀儿咬着唇,脸色黑沉沉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蓝家就没来个人瞧瞧你?”高香寒面色淡然,沉声道:“都说血浓于水,看来也不过如此,你嫁到孙家为蓝家谋了多少好处!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蓝家人却躲的远远的,蓝姨娘就不伤心?” 蛇打七寸,攻人攻心,她不想再给蓝秀儿任何余地。 蓝秀儿攥紧了拳头,气的浑身发抖,厉声道:“我们家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看蓝秀儿气急败坏的样子,可见她的心也被蓝家人给伤了。 这次出了事情,蓝家老二生怕牵扯到蓝秀儿的身上,一个个都如缩头乌龟一般缩在了家里,都没来孙家看上一眼。 蓝秀儿就算是铁打的人,她也会伤心。 高香寒看了看蓝秀儿惨白的脸,不屑道:“蓝姨娘家的事情我自然是没工夫去管,也没那个兴趣去管。” “你……”蓝秀儿气的咬牙,高香寒不屑一顾的语气。几乎让她发狂。 “只是……”高香寒可不想给她生气的机会,眼眸一沉,往床沿边上坐了过去,道:“陈青死前可是把有些话告诉了他的弟兄,蓝姨娘就不想知道陈青都说了些什么话?” 云雀一脸疑惑,有些听不懂高香寒话中的意思。 可是蓝秀儿却听明白了,她一脸的愕然。双眼睁的大大的。陈青死之前难道把他们之间的事情都抖搂出来了?若是那样,那她岂不是在劫难逃? 不对不对。若是陈青真的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那府衙那边一定早就得了信了,又怎会容她还躺在这里。 看来这是高香寒炸她的话。 如此一想,蓝秀儿又踏实了些,原本紧张的神经松了下来,勾着唇角道:“他说了什么话与我何干?你不必在这里故弄玄虚。” 高香寒浅笑,她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试探试探蓝秀儿的反应,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蓝秀儿方才惊恐的眼神那是不可能骗人的,她心里绝对有鬼。 “蓝姨娘……”高香寒莞尔一笑,将唇轻轻的凑到了蓝秀儿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陈青死的时候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血都溅了你一身,眼睛也睁的大大的,都说他睁着眼睛是想看着害死他的人不得好死呢!蓝姨娘就一点不怕吗?” 云雀听的毛骨悚然,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蓝秀儿悚然。脸色瞬间就没了血色,双眼无神的看着高香寒,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陈青死后的模样,她的身上全是血,就现在她鼻腔内还满是血腥味。 高香寒很满意。 既然她蓝秀儿敢做,就该承受这份压力。 “我看姨娘也累了,姨娘就好生歇着吧!”高香寒冷冷的撇了撇嘴,站起身来,却又故意用袖子将床头矮几上的蜡烛扇灭,口内叹道:“啧啧啧……这死了人的宅子,还真是阴森。” 言毕,身姿笔直毫不犹豫的开门出了门去…… 蓝秀儿看着灭掉的蜡烛,脑子里一片恍惚…… 可是心尖却被高香寒气的生疼,以至于一口气提不上来,着实的吐了一口老血。 ………… 从孙家出来,高香寒又去了趟大喜媳妇家,蓝根子听说要让他去京都学习,喜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这次蓝秀儿出了事情,王氏本想让大喜媳妇过去瞧瞧蓝秀儿,没想到却被蓝根子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蓝根子说大喜媳妇身子骨不好,犯了咳嗽,怕去了孙家把病气过给了蓝秀儿,反倒不好。 王氏想发怒,也找不到理由,只好作罢。 高香寒听了拍手称快,道:“本该如此,一直被欺负着,都没个出头之日。” 大喜媳妇浅笑,第一次觉得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可当大任。 母子两个一时间开始收拾东西,根子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很是期待,什么都想带着。 高香寒只嘱咐道:“只带些随身用的东西。”又拿了二百两的银票和十两的碎银子给根子贴身收着,嘱咐道:“只要这东西不丢了,需要什么就买什么。回来的时候记得给你娘买些京都的尺头,再给柳小姐也添些首饰。” 大喜媳妇和蓝根子受宠若惊,推辞了几次,才收下。 ………… 回到家中,哄了安安睡着后,高香寒也紧赶慢赶的给钱妈妈收拾行囊,装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又装了些她做好的糕点,备着路上吃。 钱妈妈站在灯下看着,从前都是她替高香寒收拾东西,如今高香寒亲自替她收拾东西,她的心里暖暖的,说不出的激动。 “三小姐,还是我自己收拾吧!”钱妈妈赶上前来,要自己动手收拾。 高香寒一把拉住了钱妈妈的手,真诚的笑道:“不用了,我都快收拾好了。” “从前都是我伺候着您,现在您替我收拾东西,我还真是……”钱妈妈一脸的荣耀感,道:“说实话,我总觉您与从前不一样了,可我又说不出是那里不一样。” 高香寒听着咯咯直笑,当然不一样了,她又不知道原主是个什么样的,所以她只能做她自己。不一样的两个人,只是用了同一个皮囊罢了。 “怎么会不一样呢!是您老多想了。”高香寒收拾好了东西,在素蓝色碎花包袱上打了个结,立起身子笑道:“从前我是娇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而现在成了这般田地,行事作风上自然要不同些。若是都一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怕咱们早饿死在这个地方了。” 钱妈妈想想也觉说的在理,都说英雄是逼出来的,生活环境变了,若你的心气还不变,那就只有饿死的份儿。 若是现在将她是穿越女的事情告诉钱妈妈,只怕她会以为自己是撞邪了吧! 念头闪过,高香寒哑然失笑。 不过这黑鹰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因为天色太晚,他住在镇上的客栈里了? 高香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和钱妈妈说了会子话,主仆二人这才睡下。 ………… 第二日一大早,钱妈妈和蓝根子就整装待发。 高香寒雇了一辆四人座的马车,车夫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面相十分的老实憨厚,高香寒付过了车钱,又赏了他二两银子,让他路上照顾好钱妈妈和蓝根子。 得了银子,车夫自然是千恩万谢,将车内又铺了一层毯子。 看来钱还真是个好东西。 “奶奶……记得给我买泥人。”安安拽着钱妈妈的衣角,似乎是怕钱妈妈忘记了,他又赶紧提醒了一句。 钱妈妈失笑,蹲下身子道:“放心,这个奶奶肯定不能忘了。” 安安这才笑着安下心来,回身拉了高香寒的手。 “根子,路上多多照顾你钱奶奶,她身子骨不好,要是累了,就歇会再走。”高香寒又不放心的叮嘱蓝根子。 钱妈妈在她心里的地位,可是比原主的娘要高,原主的娘她甚至都没见过面,但是钱妈妈却陪了她三年,就像母亲一样。 “知道了,姑姑你就放心吧!”根子拍了拍胸脯子,满口答应了下来。 “到了那里可别关顾着玩,多学学本事。”大媳妇和柳月仙也来送蓝根子,柳月仙一身粉绿色秋衫,眉目如画,分外动人。 柳月仙虽然还没过门,但是她似乎也不太在意这些事情,蓝根子出门,她也不避嫌的过来相送。 大喜媳妇生怕被人瞧见了说柳月仙的闲话,想让她到高香寒的房里避一避,她倒也不以为然,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才不理会那些呢!” 高香寒就喜欢柳月仙的坦荡,倒是颇有些现代女性的做派。 不过这种时候,往往都会有倒胃口的人出现。 吴寡妇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声,巴巴的跑来看柳月仙给蓝根子送行。 “哟……根子,你这是要出远门啊?”吴寡妇眼睛贼溜溜的,不住的往柳月仙身上看。 “恩……”蓝根子十分敷衍的回了一句。 柳月仙倒也不怕吴寡妇的目光,身姿站的笔直,大大方方的笑着叮嘱蓝根子道:“到了那里别忘了来封信报个平安。” 蓝根子一脸的幸福,笑着不住点头。 ps: 二更到,感谢karlking送的和氏璧,感谢聿雷投的评价票,祝亲们看书愉快~ 第一百九十章 奇葩我灭了你 吴寡妇一脸嗤然,眼角眉梢都带着鄙夷,口内嘀嘀咕咕道:“这还没过门呢,就郎情妾意的勾搭上了,真是不知检点……” 高香寒眉头微皱,吴寡妇的话她听的清楚,这女人嘴贱脸厚,事事处处似乎都有她。 大喜媳妇脸色黑青,狠狠瞪了吴寡妇一眼,吴寡妇不以为然,高香寒本想发作,手却被柳月仙轻轻拉了一下。 高香寒看着柳月仙挑起的眉毛,心中暗想,这回吴寡妇可要吃大亏了。柳月仙可不是软柿子,虽然是个姑娘家,但是她却有自己为人处世的一套准则。况且又是打小儿跟着父母做惯了生意的人,见过些市面,这次吴寡妇肯定是要倒大霉了。 “钱妈妈,根子哥,你们快上车走吧!去的晚了,若是关了城门,你们可就没地儿住了。”柳月仙浅笑着催钱妈妈和蓝根子上了车。 道别的话语总是太多,但是时间总是太少。 很快,马车便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待马车一走,吴寡妇便装了没事人一般,也扭着腰身往回走。 “这位大婶,你这是往那去啊?”吴寡妇才走了两步,柳月仙就快步上前拦在了吴寡妇的前头。 高香寒一脸的浅笑,这一回,她也想当个旁观者,好好看着吴寡妇被修理。 大喜媳妇却有慌了神,这还没过门的媳妇儿,怎么能抛头露面呢!她伸了手本想过去拉扯柳月仙,却被高香寒一把扯住。 高香寒带着笑压低了声音道:“没事儿。月仙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大喜媳妇咽了口唾沫,还是一脸的忧色,人却如中了定身术般站在了原地。 高香寒明显看到吴寡妇脸上的惊讶和嘴角的僵硬,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柳月仙会追上去,更没想到柳月仙叫她“大婶”。 她自持美貌无双。柳月仙这样的年纪,最多叫她一句大嫂,没想到竟然会叫她“大婶”。 大婶?老娘有那么老吗? 吴寡妇有些气急败坏,立刻睁圆了眼睛气呼呼的拿手指着柳月仙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大呼小叫的一点不懂分寸,你娘真是白养你了。” “哎哟……”柳月仙不怒反笑,一脸的满不在意:“原来大婶还真是不会说人话啊,我还以为方才是畜生说的话呢,没想到还真是大婶说的。” 柳月仙那也是混惯了大街的女人。吴寡妇这点本事,她压根就不放在眼睛里。 “啧啧啧……还以为这村里人民风淳朴,都是好人呢,看来倒是我想多了。”柳月仙轻描淡写的说着,倒一点不像是要吵架的模样,可气势上明显压住了吴寡妇。 高香寒听着暗暗发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吴寡妇听着登时脸色剧变。妈的,这小丫头竟然骂她畜生。骂她不是好人,第一次被人羞辱成这样,吴寡妇如何能咽得下去这口气。 “俺就骂你怎么了……”吴寡妇立刻换了一张咄咄逼人的脸,颐指气使道:“难道俺骂的不对吗?你这还未过门就来送根子,难道你就要脸了?” 大喜媳妇听的直想把脑袋往脖子里扎,早上就劝着柳月仙别来,柳月仙非不听,一定要来。 这下好了,闹的脸面上不好过了。 高香寒却不以为然。送自己的男人有错吗?都订了亲下了聘礼了,有什么不行的。 再说有这么多人在,难道还能做出苟且之事来? 实在是她吴寡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周边的邻居听了动静,都放了手里的活过来看热闹,一个个眼巴巴的瞅着。 有站在吴寡妇一边的,也有站在柳月仙一边的。 吴寡妇见来了人,更是挑着眉毛来了劲。跳脚指着大喜媳妇道:“我说蓝家大嫂子,这就你家定的好儿媳妇,都这样了,你也不管管?” 我呸,管个毛线啊!高香寒真想回敬吴寡妇一句。 大媳妇脸色黑青,咽了口唾沫道:“月仙,咱们回去。” 柳月仙可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去,从小到大,只有父母兄长可以教训她,但是对于这样不讲理的外人,她又怎能忍气吞声。 “大婶,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我不要脸?你都说了我是蓝家定的儿媳妇,我怎么不能来送人?”柳月仙到底是大家子出身,连和人吵架都显得一脸从容淡定,颇有教养。 “你说我不能来送人,那我倒是要问你,你说谁能来送?”柳月仙挑眉,道:“难道是大婶不成?大婶还想勾搭小后生?” 两句话问的在场之人哄堂大笑,柳月仙说的不错,她都是订了亲的人,怎么不能来送人?倒是她吴寡妇,没事往这瞎跑个什么劲儿。 吴寡妇白了面色,嘴角僵硬的说不出话来。 “都说这人,要知道自己的斤两才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就来胡搅蛮缠,只会被人当笑话看。”柳月仙目光锐利,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吴寡妇,冷声道:“大婶家里怕是还有孩子吧!与其站在这里被人当笑话看,还不如回家好好的哄孩子去,说不定孩子长大了,还能多孝顺你几分呢!” 噗,真是伶牙俐齿。 高香寒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还笑,你这个当姑姑的就由着她吧!”大喜媳妇沉着脸,面子上有些下不来,但是心里却又觉得柳月仙骂的好,这吴寡妇确实缺教育。 看热闹的人也笑个不停,都道:“快回家哄孩子去吧!” “哄孩子去吧……” “哈哈哈……” 就连安安都笑着跟着起哄道:“哦哦哦……哄孩子咯……” 吴寡妇气的几乎吐血,一口气没地儿撒去,只能捡了软柿子捏,上前就指着安安道:“连你这么个没爹要的小崽子都敢欺负老娘,你不想活了?” “我有爹……”安安听见吴寡妇说她没爹,登时气的涨红了小脸,理直气壮道:“我有爹爹,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崽子。” “你就是没人要的小崽子”吴寡妇就像疯子一样,全然不顾一个孩子脆弱的心灵,又加重了语气回了一句。 “我不是……”安安气的差点哭起来,眼泪却愣是没掉下来。 “啊……你干什么……你个小畜生,你快放开俺。”吴寡妇忽然表情痛苦,如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安安已经死死咬住了她的右手不放。 吴寡妇伸出大手就要打开安安,高香寒一个箭步忙护在了安安的前头。 没爹要的小崽子?md,这婆娘是找死的节奏吧,竟然还敢动手打安安…… 高香寒握紧了拳头,眼神如冰霜般冷冷的望着吴寡妇,厉声道:“吴寡妇,你说什么呢?你再给我说一句听听?你们家的才是野崽子呢!只怕他爹是谁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是你老公公的还是你表哥的,还是这村里你的相好的?” 高香寒说话的语调有些激动,tmd伤害谁都可以,就是不能伤害安安。 高香寒搂过一脸受伤模样的安安,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md,今天必须让这吴寡妇好看才行,绝对不能放过她。 “大嫂子,你先带安安进去。”将安安交给了一旁的大喜媳妇,高香寒彻底的发起威来。 “上次你家野崽子伤了我家安安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现在倒是来找我晦气?”高香寒往前几步,一把拉住了吴寡妇的手腕,厉声道:“说,谁让你大清早来我家门口的,谁请你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缺男人,你寂寞的睡不着,才会到处的为非作歹,求个存在感?” 高香寒真想骂她一句,要是寂寞,姐送你个胡萝卜。 节操啊节操,她终于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众人听的震惊,平日里看这高家媳妇温温和和的,这发起飙来还真是厉害角色。 不过吴寡妇活该,怎么能对一个两岁多的孩子那样呢!实在是太缺德了。 柳月仙也看不下去,再次参加了战争,道:“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活下来,我要是你,早就三尺白绫投梁自尽了,活着也是浪费国家粮食。” 吴寡妇被高香寒的气势早就镇住了,手上也被安安咬的流出了血。她真是后悔,怎么能骂孩子呢! 现在好了,脸面全丢光了。 “你要是识相,从此以后你就安分守己的过好你的日子,别有事没事的来回晃悠。”高香寒依然余气难消,一早上大好的心情完全被这个破烂女人给搅和掉了。 “谁不安分了?你看看,你儿子把俺的手都给咬烂了。”吴寡妇实在是被她们两个堵的没话说,只好伸出手来装可怜。 靠,这点小伤她也想博同情?搞没搞错,上次安安伤成那样,都没和她算账,她倒好意思伸手。 奇葩啊奇葩…… “好好好……既然你今天和我算账,那我也和你好好算算账。上次你家儿子伤了我家安安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吧!周大夫哪里有底,当时总共花了五十六两八钱银子,我只要五十六两的医药费。” 高香寒淡定的伸出手来,又道:“这只是医药费,别的什么惊吓费之类的我都免了你的,不与你算账。” ps: 感谢土依水中送的平安符,摸摸~ 第一百九十一章 贱人就是矫情 吴寡妇瞪大了眼珠子,嘴巴微张,一脸的僵硬。估计她做梦也没想到高香寒会和她算老账,她也忘了还有这样一茬事情。 五十六两银子?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吃啥药能花这么多钱? 只是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吴寡妇也不列外。脑子一转,登时摊手赖耍赖道:“嗨,俺说你个高家妹子,咋还能红口白牙的诬赖好人呢!俺家屎蛋啥时候伤了你家安安了?俺咋不知道呢!” 高香寒扶额,真是无语的很,这事情才过了多久?她竟然就不认了。也对,若是痛痛快快认了,那还能是吴寡妇吗! 在场之人也有知道这件事情的,都在边上指指点点,直骂吴寡妇不厚道。 “伤没伤人你不知道?你说没伤就没伤啊?”高香寒也不打算放过吴寡妇,上次是因为安安好了,再加上出了蓝栓子的事情,她才放过了吴寡妇一次,这次,她吴寡妇别想这么轻轻松松的逃过。 “哼……反正俺家屎蛋就是没伤你家安安。再说你家安安不是好好的吗,还有力气咬俺,你也别给脸不要脸,以为俺怕你。”吴寡妇干脆撒泼,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无赖相。 “大婶,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给脸不要脸?我看你才是给脸不要脸呢!”柳月仙听不下去,怒骂道:“要不是你先在哪里嘴里没干没净的乱骂人,谁愿意和你计较?你当你是皇太后啊。还是香饽饽?人都爱理会你是吗?不过是胡搅蛮缠的抽狗屎一堆。” “不对不对……”柳月仙抬着眸子,调皮一笑,挠着头皮道:“臭狗屎还能肥田呢,我看你连臭狗屎都不如。” 柳月仙的伶牙俐齿立刻引来了哄堂大笑,臭狗屎都不如?绝。骂的真是绝。 吴寡妇憋红了脸,立刻跳脚道:“你是什么东西?小娼妇养的,看俺不撕烂你的嘴。” “你敢?”柳月仙毫无惧色,就凭着她家的家底,她也敢扯了嗓子的和吴寡妇叫板:“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是不怕,你就过来动我一下试试看,本姑娘怕过谁?” “反倒是你……”柳月仙上下打量着吴寡妇,目光如刺芒一般:“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吴寡妇何曾受过这样的闲气。从来都是只有她刻薄人,这下却被个小丫头子刻薄成这样。 “我怎么了?”柳月仙继续挑衅,道:“看我好欺负?那你动手啊。” 吴寡妇如何能气的过,三步两步就冲过去要撕扯柳月仙的头发,哪知柳月仙身形十分的灵活,吴寡妇的手还未触及,她就已经弹开。跳到了一边。 吴寡妇收刹不住脚步,一下子撞在了看热闹的二狗子身上。二狗子是老光棍一条,本来就心里惦记着女人。吴寡妇这么猛的撞在了他怀里,他岂能错过揩油的好机会。 “哎哟,你快撞死俺了。”明着是去扶吴寡妇,可暗地里却上下其手狠狠的摸了几把。 在场有眼尖的人自然看了个明白,立刻起哄道:“哟哟哟,二狗子摸小寡妇咯,二狗子摸小寡妇咯……” 这下吴寡妇更是羞的没地儿钻去,浑身颤抖着。一把就抓在了二狗子的脸上,怒声道:“二狗子,谁让你摸老娘的,找死。” 高香寒看在眼里,知道这下吴寡妇肯定是在劫难逃了。这二狗子可是枫山村的老油条,他挨了这一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又有好戏看咯。 二狗子也不是吃素的,从小到大还没有那个人敢打过他,这婆娘竟然敢抓他一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抓他,让他以后还在村里如何混。 “你这烂婆娘,俺摸你咋了?你不就是给人摸的?”二狗子轮圆了胳膊,一巴掌就甩在了吴寡妇的脸上,打的吴寡妇一个趔趄,脸颊上登时红肿起来。 二狗子指着吴寡妇的鼻子骂道:“你那快要入土的老公公能摸你,俺就不能摸了?做了婊子你还想立牌坊,想的美。”二狗子嘴下毫不留情,道:“再说方才分明就是你自己往俺怀里乱撞,俺没怪你吃了俺豆腐,你倒怪俺摸你。” “哈哈哈……吴寡妇吃豆腐咯……” “吴寡妇吃豆腐咯……” 这些起哄的人还真是坏,但是高香寒想点个赞。 啧啧啧……头一次,这是头一次高香寒对男人打女人有了新的认知。 吴寡妇这样的,就得让男人收拾才行。 吴寡妇被二狗子打的有些头昏脑涨,明明就是她被吃豆腐了,到头来她还挨了打,这叫什么事情? 吴寡妇一脸的不甘心,想要和二狗子动手,可二狗子人高马大的,她压根不是对手,只能打滚撒泼躺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闹腾起来:“俺……俺不活咧,俺还有啥脸活着……” 二狗子见吴寡妇的泼妇样,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好先溜之大吉。 高香寒冷笑,不活了?要是真不活倒也算她有些气节。 回身往屋里去,拿了一条绳子出来,丢在了吴寡妇面前,冷声道:“这条绳子够不够长!” 柳月仙掩口而笑,心里很是佩服高香寒。 众人见高香寒扔了绳子过来,一个个看的更起劲,村里好久没有出过这样的好戏了,真是大开了眼界。 吴寡妇一脸的愕然,她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死?她才没那么傻,大好的年华,才开始享受人生,为了几句话就死? 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她要是不捡起绳子来,这往后还不被人笑话死,戳着脊梁骨一辈子。 可真要是捡起来上吊,没人救可咋办?那可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咧!给她那早死的死鬼做伴儿去咧。 “怎么?不够长?要是不够长,我院子里还有。”高香寒脸色淡然,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吴寡妇一心要作死玩,那她就成全她。 吴寡妇听着高香寒的话有些心慌,她这是要逼死她啊! “俺……俺凭啥听你的?俺死了,你倒是痛快了。”吴寡妇到底没那个胆子,眨着眼睛道:“俺就不让你如意,俺就好好的活着,活一千年,一万年,这绳子,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说完,吴寡妇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 “哼……既然是个没种的,就少说大话。”柳月仙不屑的嘲讽道:“活一千年一万年的那不是人,那是王八。”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高香寒也笑的喘不过来气,这柳月仙还真是天生吴寡妇的克星,这样的女人,做生意一定不吃亏,得好好培养。 吴寡妇几乎被气晕,跺着脚道:“你们……你们……” 她是想说你们欺人太甚,但是愣是气的说不出口来。 活该,谁让她狗拿耗子…… “我们怎么了?我和你的事情还没完呢!”高香寒乘热打铁,她从来都不喜欢落井下石,但是现在,她就是要落井下石:“那五十六两银子,你赔是不赔?” 高香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寡妇,继而又轻飘飘的道:“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有的是见证人,要不要我请了他们去见村长,让村长给评评理。” 见证人?吴寡妇这才想起那日高香寒是由李铁柱陪着的,还有周大夫等人。吴寡妇忽然就有种想死的冲动,她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非要去招惹她,这下好了,五十六两银子,上哪儿去弄? 吴寡妇脸上就像开了染坊一样,不给银子就要闹到村长那里去,她在村长那里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若是再抖露出点什么来,说她和公公私通,一气之下把她给浸猪笼了怎么办? 她不想死…… “高家妹妹,你千万别动气,俺是和你闹着玩的。有啥事咱们慢慢商量,都是左邻右舍,抬头不见低头见,有啥不好商量的事情呢!”知道自己没资本和高香寒斗了,吴寡妇只能放软了身段,涎着脸上前赔不是,又对着一旁的柳月仙笑道:“柳姑娘,今儿的事情都是俺的不对,是俺犯浑,要是得罪了柳姑娘,柳姑娘可别放在心上啊!” “哼……到现在你知道你错了?”柳月仙不理睬高寡妇,厉声道:“我告诉你,你知道的晚了。” 吴寡妇见柳月仙不肯原谅,立刻又转向高香寒,乞求道:“高家妹子,咱们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多担待吧!” 高香寒也不想和她再费口舌,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治吴寡妇,面上冷冷的,不耐的道:“你就说你给不给银子吧!别的我都可以不理会,我只要银子。” 在场的人都听着,五十六两银子?啧啧……就是吴寡妇把自己卖了也卖不出这点银子来。 看她怎么还。 吴寡妇本想服了软就能把这事儿给压下去,谁知道高香寒是铁了心的要弄死她。 她现在后悔的直想抽自己俩大耳瓜子,早知道这样,她也就不逞那一时的口舌之快了。 现在倒好,脸面也丢了,老底也被人揭穿了,还要破财,她这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了。 ps: 二更到~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卖身契 “高家妹子,咱们再商量商量行不?五十六两实在是太多,俺没那么多钱。”到了这个份儿上,吴寡妇只能涎着脸一个劲的乞求,又道:“再说咧,看啥病要这么多银子?你是坑俺呢吧!” “不行”高香寒往吴寡妇的脸上扫了扫,果决道:“五十六两我是一文都没多要,不信你可以去问周大夫,让周大夫作证。” “就算是这么多,那俺也没钱。”吴寡妇见高香寒铁了心要要银子,干脆一撩眼皮子,又一副泼皮无赖样,甩了甩手道:“要命有一条,你要要就拿去吧!” “好”高香寒不假思索,面色冷寒的指了指地上的绳子:“不够长我去给你换条长的。” 吴寡妇登时面色黑青,叉腰道:“俺说高家寡妇,你这安的什么心?真要逼死俺不成?俺要是死了,做鬼也不能放了你。” 切!吓唬谁啊?高香寒冷笑着,她又不是吓大的。 “你爱死不死,我只要我的银子。你要是不给,咱们现在就去村长家。” 高香寒一脸淡然,上前就要拉扯吴寡妇:“走,去村长家,你不讲理,自有讲理的人。” 吴寡妇见高香寒真的动了真格的,这才求爷爷告奶奶的拉了高香寒的手陪笑道:“哎呀!俺说大妹子,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村长也怪忙的,咱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高香寒一丝面子都不给,顺手拍开了吴寡妇的手,道:“没什么好商量的。给银子。” “俺……俺真没银子。”吴寡妇眼巴巴的瞅着高香寒,又瞅瞅周围的人,盼着能有个替她说话的人。 只可惜这些人都是来看她好戏的,又怎么会为她出头。 “没银子没关系。你写个卖身契。”高香寒撇了一眼吴寡妇,说实话,就这样的货色,她还不屑买了她。 卖身契?吴寡妇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是要把她给卖了? 太狠了,这女人太狠了! 吴寡妇气的直哆嗦。嘴唇一颤一颤的,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柳月仙几乎要为高香寒鼓掌,这招太狠了,欠债还钱,既然还不起钱,拿自己抵债也无可厚非。 高香寒自有她的打算,云雀嫁人了,她家里干活的就少一个,正好吴寡妇可以做些粗活,譬如上山砍柴。地头施肥这样的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她干,这样一来也能拒绝李铁柱的好心。 让吴寡妇也干干活,活动活动胫骨,自然也就没精力再去和别人吵架。 在场之人也都拍手称快,支持高香寒的做法。 “俺不写……”吴寡妇像霜打过的茄子。聋拉着脑袋没了一丝的生气。 “不写就给银子,反正我只要你十年的卖身契,十年内你给我家做工抵了这些银子就行。”高香寒淡然的笑着,又道:“一年可是抵消五两多呢,你可要想好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高香寒笑着暗示吴寡妇,道:“你要是不想写,也不肯还银子,那我就只好去找县丞大人咯。上次县丞大人来我家酒楼吃饭,还问起安安来。” 吴寡妇听着不由心里一颤。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闹到县丞哪里去,她可不想吃牢饭。 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斗不过,只好认倒霉。 吴寡妇咬咬唇,狠狠瞪了一眼高香寒。咬碎了银牙道:“好,卖身契,俺写。” 高香寒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道:“各位乡亲们可要给我做个见证,是她自己要写卖身契的。”一面又让柳月仙看着吴寡妇,自己亲自到屋内写了卖身契。 吴寡妇当着众人面签字画押,二人一人一份。 “这样行了吧?”画了押,吴寡妇咬着牙转身就走。 “吴家姐姐,明儿早上可别忘了早早的来,我家的柴火可是没了。”高香寒笑的坦然,看了看手里的卖身契,总算是把吴寡妇给收拾住了,这往后也能省了跟她斗。 吴寡妇听着身后高香寒的吩咐,又听着众人的爆笑声,脸黑的就像锅灰一般,心中大骂:“呸,就你也配使唤老娘,老娘就不来,看你能把老娘怎么样。” 只是第二天一早,她却又怕的很,早早就过来给高香寒捡柴火去,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送走”了吴寡妇,世界总算是清净了不少。 吴寡妇一直以来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般,得哪儿撞哪儿,嗡嗡乱叫个不停,这下虽然没彻底拍死她,她却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柳月仙很是佩服高香寒做事的果决,高香寒也佩服柳月仙的洒脱和爽快,是条女汉子。 互相的佩服,两人自然也就熟络了起来。 只是大喜媳妇却忧心忡忡,坐在卧房内搂着安安发呆。 柳月仙是她未来的儿媳妇,样貌门第都是上乘,配她家根子那也是绰绰有余,可柳月仙太露锋芒,这让她这个未来当婆婆的很是不安。若是娶过来,会不会太自我,她管教不好这个儿媳妇?根子也会被她拿住? 婆婆的危机感,从来都是因为娶回来的儿媳妇太过优秀,做婆婆的总觉驾驭不住,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今天真是大快人心,您是没看见方才那女人的脸色,那叫一个好看。”柳月仙替高香寒打着帘子,想到吴寡妇的脸,她就笑的肚子疼。 高香寒浅笑:“那是她自找的。” “娘……”安安见高香寒和柳月仙走了进来,忙从大喜媳妇的怀里滑了下来,上前搂住了高香寒的腿,一脸委屈道:“娘……我不是野孩子……” 高香寒心里微微抽疼,若说她是今天的赢家,可她也是今天的输家。她的安安还是被吴寡妇的话给伤着了,一直以来都让安安不安的,就是他的爹爹。她从不敢主动提起,可吴寡妇却用最恶毒的语言提了起来,还是当着孩子的面。 “谁说我们安安是野孩子了。”高香寒半蹲着,一手轻轻的搂着安安的小脑袋,安慰道:“安安的爹爹是最最厉害的人物,娘不是告诉过安安吗?安安忘了?” 大喜媳妇听的心酸不已,当年她没了男人的时候,根子也一个劲的问他爹爹去了哪里,每次问起,她都心如刀割。 柳月仙也是个性情中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也跟着难受。 “我没忘……”安安撅着小嘴,满眼的氤氲,撇着嘴道:“那他……他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一言未了,眼中的小雨点还是啪啦啪啦掉了下来,他不过是个孩子,对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全部承受下来! 高香寒心痛到了极点,那个王八蛋,除非他死了,否则若是让她有一日知道了是谁,一定先阉了他,让他好好的尝尝这种痛苦滋味。 既然这么不负责任,为何当初还要和原主春风一度? “他要保护很多很多人,他来的时候,安安有时候都睡着了。”高香寒不想撒谎,可是她是个母亲,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痛苦,她只能撒谎。 “真的?”听见自己的爹爹来过了,安安的双眸立刻亮了起来,止了眼泪道:“那娘怎么不叫我呢?” 高香寒浅笑,勾了勾安安的小鼻子,柔声道:“喊了,你睡的太香,都不肯起来。” 安安皱起了眉头,拉拢着脑袋,有些自责道:“那我下次一定醒来。” 安安越是这样,高香寒心里就越难受,忍了心痛,她勉强挤出笑容道:“好,娘一定叫你。” 安安这才心情好了起来,脸上挂满了笑容,拉着柳月仙的衣角要柳月仙陪着他玩。 柳月仙也喜欢安安,拉了安安的手又是问几岁了,又是问会写字不? 安安也乖巧,有条不紊的答了上来。 柳月仙看的心里喜欢,又从自己的荷包内拿出了两块桂花糕递给了安安:“吃吧!这可是桂顺斋的。” 安安接了糕点,道了谢,又拉了柳月仙去堂屋看他写的字。 气氛一时间缓和了过来,高香寒和大喜媳妇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今天和吴寡妇闹成这样,就不怕她将来报复?”大喜媳妇见柳月仙和安安去了堂屋,这才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问高香寒。 “怕什么”高香寒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眨着眼睛道:“往后这十年,她想闹都没空闹了,明儿一早我让她上山砍柴去。” 大媳妇愣住,卖身契?亏得她也能想的出,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吴寡妇再找了茬闹事:“虽然这样,你还是小心点的好,狗急了还跳墙呢!” 高香寒心里有数,点了点头。看着大喜媳妇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知道肯定是为了方才柳月仙的所作所为。 柳月仙未过门就抛头露面,她这个当婆婆的难免心里不痛快。但是越是柳月仙这样的,才能让大喜媳妇和蓝根子彻底的摆脱蓝家老二一家。 “大嫂子,你也别皱眉头。”高香寒拉了大喜媳妇的手,温声劝道:“月仙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 ps: 感谢雪花飘飘送的平安符~ 求粉红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儿子,你喜欢哪一款 大喜媳妇一愣,旋即脸色赧然,知道高香寒一定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来,因尴尬道:“俺就是怕她还没过门,抛头露面让人说闲话。” “怕什么”高香寒不以为然,笑道:“嘴长在别人脸上,咱们又管不住,爱说就说呗,我看月仙也不是个在这方面在意的孩子。她这样的性子,将来若是好好扶持着根子,根子一定能有大出息。” 听高香寒这么一开解,大喜媳妇登时笑了起来,道:“要是真按你说的就好了咧。” 心里却暗暗又对柳月仙抱了几分希望,毕竟高香寒看人一向很准,又是她做的媒,一定不会有问题。 对柳月仙释然了,两人间的话题也多了起来。 大喜媳妇又说起了蓝秀儿的事情来,心里还有些可怜蓝秀儿。 高香寒暗想,若是大喜媳妇知道了蓝秀儿干下的那些事情,还会再可怜她? ………… 笔直的官道上,一辆华盖马车正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仿佛一首古老的乐曲一般,打破了路上的沉闷。 二爷稳稳的坐在车内,目光冷淡,似是想着心事一般。 苏子谦坐在车窗对面,见二爷脸色阴沉,心里也直打鼓,不敢多说一言。 为了高香寒被绑架的事情,二爷昨晚一夜都未曾安睡。陈青是死了,可死的却不明不白。 这样一来,危险还在,叫他如何放心! “安插在蓝姨娘身边的人可稳妥?”二爷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目光望向了苏子谦。 “妥了,今儿早上还传来飞信,说是昨晚上高姑娘去看蓝姨娘了。”苏子谦不敢隐瞒,忙回了话。 每次这二爷遇到高香寒。两人之间似乎都要经历一场战争似的,他就好比那一池塘的小鱼,弄不好就会波及到他的身上。 二爷蹙眉,去看蓝姨娘了? “说了些什么?”二爷一脸严肃的追问,生怕遗漏了什么。 “这……这我也不知道,信上没说。”苏子谦一脸痛苦状。知道肯定要来一场暴风雨。 果不其然,二爷立刻沉了眸子发作,厉声道:“养你们何用?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苏子谦撇了撇嘴,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为了一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顾及他这个跟了他十年的兄弟。如此想着,不免语气有些怨念,道:“二爷‘教训’的是,属下一定改。” 二爷脸色微霁,知道方才语气重了些。可他也没办法,只要是她的事情,似乎都会让他立刻变了心情。 “行了,什么改不改的,爷只是说说罢了!”二爷淡淡的说了一句,又道:“这此下来体察民情。有许多地方都因大旱而粮食减产,这事儿怕是要让父皇头疼了。” 苏子谦听着二爷说的话,心里这才舒服了些,好歹他心里还有他这个兄弟,因此说话的语气也带了几分轻松,道:“这事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旱年减产,那个朝代都有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听我娘说……” 苏子谦忽的住了口,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这话该不该说呢?说了又怕勾起二爷的不痛快,可是不说,似乎又关系到粮食增产的问题。 二爷一愣,旋即瞥了一眼苏子谦,不耻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口,别总像个闺阁中的女子一边,扭扭捏捏的”二爷摆了摆手,高声道:“爷看不惯。” 苏子谦一脸讪讪然,皱着眉头道:“既然二爷要我说,那我可就说了。” 二爷摆了摆手,不耐道:“啰嗦什么,只管说来听听。” 苏子谦便将那日高香寒与她母亲的谈话细细的向二爷说了一遍,道:“我还是第一次听我娘那么夸赞一个人呢!可见这高姑娘确实有些本事,别人家的粮食都减产,可偏偏她家的增产,这其中,必然是有秘方才对。” 苏子谦说起了高香寒家粮食增产的事情,这样大旱天气,能增产,只能说明她真的很有能力。 二爷一脸不信,弹了弹袖口,笑道:“就她?爷才不信呢!” 默了半响又勾了唇角道:“说她能开个酒楼,会做几道菜这不足为奇,可大旱年能增产,这个实在是……” 二爷咂舌,摇着头还是不信。 苏子谦摊手,他娘可是从来不骗人的,既然他娘说了,那肯定不会有假,除非是高香寒说了谎话,逗他娘玩。 “我母亲可是从不信口雌黄。”苏子谦撇了撇嘴,为自己的母亲正名。 “那你的意思是说她信口雌黄咯?”二爷有些不悦,他的女人,也容不得别人诋毁。 苏子谦扶额,他只是替他母亲正名罢了!又没说那个女人的坏话。一时目光往车窗外望去,再不说话。 或者她只是开了个玩笑,想逗逗苏夫人开心罢了! 二爷开始琢磨,若是她真没有信口雌黄,那她让粮食增产的方法倒是可以推广。 民以食为天,粮食增产了,才能国泰民安,圣上也会龙心大悦,她到时候也能受到器重。 他现在和大皇子的较量势均力敌,若是能为国家多做点事情,说不定就会改了目前的局势。 拿定了主意,二爷精神一震,旋即笑道:“子谦,大周庄那边咱们过些日子再去,先回河沿镇。” 回去?苏子谦一时惊愕,再看看二爷的脸色,却又马上明白过来,道:“您是想去探个虚实?” 二爷一脸浅笑,道:“知我者,非你莫属。” 才知道啊!那还为了女人给我脸色看。 苏子谦腹诽,却又马上差了车夫调头往回走。 ………… 送走了大喜媳妇和柳月仙二人。屋里就只剩下高香寒和安安母子两个。 安安坐在炕桌边上描红,柳月仙夸他会写字,他得了夸赞,写的格外起劲。虽然描出来的好比鬼画符一般,但是却十分的用心。 “娘,你看我写的好吗?”安安举着自己写的“大”子,兴高采烈的给高香寒看。 高香寒坐在靠窗的圈椅上,正拨弄着算盘准备写开分店的企划书。见安安举了字给她看,她便抬起头细细的看了两眼。柔声夸赞道:“写的真好,我看不出一年半载,就能比娘写的好了。” 安安瞪着大眼睛,一脸的惊喜,连声问道:“真的吗?比娘的还要好?” 在这三年,高香寒也练了一手的好字,安安每每看见,很是羡慕。听见高香寒说他的字以后会更好,他自然欣喜若狂。 “当然了。”高香寒浅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暖色:“只要你肯努力。肯用功,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高香寒不忘说教一番,小孩子脑子里记得快,忘得也快,所以要时常用一些生活中的小道理去启发他们,遇见一次就提一次。这样他也能记得牢靠。 “嗯,我一定用功。”安安嘟着嘴,低着头又开始描红。 高香寒看着安安认真的模样,心里一热,起身坐在了炕沿边,顺手握住了安安肉嘟嘟的小手,浅笑道:“真是娘的好孩子,娘就喜欢安安乖乖的样子。” “那安安就一直乖乖的。”安安回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的高香寒不自觉的勾起唇角。贴着安安的小脑袋,柔声道:“只要娘看到安安笑的开心,娘这心里就舒服。所以安安要一直一直的笑,一直一直的无忧无虑,娘才能一直一直的安心。” 高香寒不知道安安能不能听的懂她说的话。但是这是她心里最真切的感受,为了安安的笑容,不管再苦再累再危险,她也能坚持下去。 安安果然有些不懂,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一直的笑,那他怎么吃饭?怎么睡觉? 但是他却懂高香寒眼中的温柔,他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却又马上像想起什么来,眨着眼睛问道:“娘……那我爹爹会一直一直的笑吗?” 本来还好好的气氛,瞬间让这一句话搅和了。高香寒有些心酸,每次安安提起这个,她心里都不好受,可又不得不忍着。 见安安眼如灿星,她只能勉强笑道:“当然,爹爹也希望看到安安一直一直的笑。” “真的吗?”安安放了手中的笔,干脆转过身子倚在高香寒的怀里,追问道:“那爹爹长什么样?是和二爷叔叔一样吗?还是和铁柱叔叔一样?还是和黑叔叔一样?” 高香寒被问的晕菜,这孩子,一下子怎么就提起他们三个来了,看来他对男人的记忆力也就在这三个人身上了。 “那你喜欢哪一个?”高香寒用手拨弄了拨弄安安的小耳朵,笑的宠溺。 她此刻特别想知道安安喜欢哪一款,心里又鄙夷了自己一把,这叫神马事。 安安倒是十分认真的思索起来,皱着眉头,俨然小大人一般,想了半天才开口道:“我喜欢二爷叔叔。” “为什么?”高香寒几乎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心里隐隐的竟有些期待,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己说出口的话让她很不安,她又马上解释道:“娘是说铁柱叔叔和黑叔叔对你都很好,也陪你玩耍,你为什么喜欢二爷叔叔?” “因为二爷叔叔说要带我去京都。”安安毫不掩饰自己的小私心,笑的一脸灿然。 晕,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特别的理由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高香寒有些失笑,小孩子的心还真是单纯如水…… ps: 二更到~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二爷偷听 二爷整了整身上的石青色万字团花刻丝锦袍,待马车停稳,这才下了马车。 抬头看见高香寒家的院门紧闭,半旧的木门上还挂着一才道谢头,看来是家中无人。 二爷思忖,大晌午的,这娘儿俩能去哪里? 随行的苏子谦现在身后,小声问询:“二爷,您要不要先上了马车等?” “不必了,让马车先走吧!”二爷摆了摆手,悠然道:“坐在车内多闷,怎比得上站在外面看风景来的自在。” “是”苏子谦贵了车夫二两银子,打发他离开。 二爷已经自顾自的转身往西边的大山望去。 九月枫红,现在是八月末,山上已经红了一片,远远望去,如红色浪涛一样,煞是好看。 “咱们去山上走一圈。”二爷提议,反正现在也进不去门,还不如去山里转一圈,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美好。 “好”苏子谦点头答应,这样的美景,辜负了确实可惜。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山上去。 这样出众的人物,但凡是遇见他们二人的,必然会多看两眼。尤其是那些干活回来的女姑娘!j呐怠妇门,虽然躲躲闪闪的,心里却着实的向往这样的人物,恨不得跟了去。 那些见过苏子谦的,都要驻足问好。 苏子谦也不答话,只点头作答。 “看来你倒是挺受欢迎。”二爷背着手,一脸轻笑。 苏子谦赧然,道:“这还不是托了二爷的福,家现在这一方才能有些势力,这些人自然道谢认得我。” 二爷浅笑,道:“这山里的风景确实踯,你看看这还有野果子。”二爷指了指路边红的正好的野山楂,脑中忽然想起那一年高香寒为他做的野果子罐头。 她那时候似乎还很彪愧现在却沉稳了许多。 想着她唇上美好的滋味,二爷心里忽然就算苏烧了一把火一般 这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苏子谦看着二爷脸上的表情,偷笑道:“二爷可是想起了那年的野果子罐头?” “你怎么知道?”二爷惊诧,侧眸望了一眼苏子谦,却又立刻轻笑道:“你跟了爷十年,也难怪你能看懂爷的心思。” 二爷背着手一点点的往上走,满山的翠色与他身上的石青色万字团花刻丝锦袍形成了一道风景线,让他越发的修长笔挺。 “二爷……您是真的打算要要了高姑娘?”猛不丁的,苏子谦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二爷-愣,却又立刻勾起了唇角,轻轻点了点头:“是啊,她是挺让爷心动的。” 苏子谦闻言嘴角微微撇了撇,几不可闻的叹道:“她还带着个孩子,就算是抬了当姑娘,皇上和娘娘也未必答应。” “那可是爷的儿子,有什么不能答应的。”看着满山的美景,二爷心情大好,不自觉说漏了嘴,待反应过来,已然是来不及了。 苏子谦已经惊的张大了嘴巴,虽然他心.更新快)里早就猜了个**不离十,但是亲自从二爷口中如此淡然的说出来,他还是很吃惊。 不待苏子谦反应过来,二爷已经一个箭步赶了过来,表情严肃压低了声音道:“子谦,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往外说,听见了没? 苏子谦身子往后一个趔趄,咽了口唾涑,这才战战兢兢道:“这事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您怎么能……” 二爷一现在然,道:“你就别管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总之,你别往外说就是了,否则她们母子两个都有危险。” 苏子谦当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就算二爷不叮嘱,他也会守着秘密的。自家的主子败了,他还能好过? “那这事儿……她们母子知道吗?”苏子谦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惹二爷不快。 二爷倒是不以为然,反正姑娘知道了,也不在乎他多知道一点,因边走边说:“她们不知道,这事儿也说来话长,总之当年都是我的不是。” 苏子谦蹙眉,看来又是风流债啊。 只是这次的风流债似乎与以前不同,以前二爷最多也就是逢场作戏,玩现在人就罢!还没听说那个 女人为他生了孩子的,更别现在去见第二面的。“那夫人那边……”苏子谦本不现在坏好心情,却又不得不提起。二爷可是娶了妻室的人,这事儿若是让褚秋慧知道了,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二爷沉默不语,半响才喃喃道:“所以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还有她们母子的存在,等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后,我自会去求了父皇接纳她们母子。”苏子谦低了头,半响无语。心中却在暗暗思忖,安安若是二爷的儿子,那就是皇室血脉。现在二爷虽然有家室,可也只有一女。若安安能成为嫡长子,那将来可就前途无量。再想想他打听出来的一些事情,高香寒确实似乎与高国公家有些关系,若她真的是高国公家嫡出的三小姐,那这事儿还真是十分的麻烦……这事儿该不该告诉二爷呢?算了,还是先别说了,等查清楚了再慢慢回苏吧!苏子谦暗暗叹了口气,紧紧跟了过去。二爷和苏子谦一路爬到了半山腰,两人各自喘了口看气。二爷看着苏子谦喘气的模样,笑道:“最近一定是懒了,这才爬了多少,你就开始喘气了。”苏子谦正要答话,却听边上的灌木丛里传来了一阵悦耳的笑声。“看,又一颗鸟蛋,回去娘道谢烤了吃。”“好,娘也吃。”这声音二爷和苏子谦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高香寒和安安的声音,没想到她们母子竟然在这里。二爷勾起了唇角,第一次感叹缘分是这么奇妙的东西,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她们母子两个。苏子谦也是一脸愕然,心里却想着往后该如何对安安。他可是二爷的儿子,无现在口何不能像以前一样待他了。“二爷……我们去……”苏子谦刚想说去打声招呼,二爷立刻竖起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他要听听她们母子两个说什么虽然他很不齿偷听这回事,但是鬼使神差,他支起了耳朵悄悄的听了起来。安安说想吃罐头,高香寒便带着安安在灌木丛里捡鸟蛋,摘野果子,她们并不知道二爷就在一旁偷听。灌木丛和周边的数遮住了她们的视线,只零零星星的透过了斑驳的阳光…“娘,你说--…钱奶奶会不会忘了道谢买关二爷?”安安手里拿着鸟蛋,小脸上满是汗水,抬着眸子问高香寒。高香寒拿了帕子替安安擦了擦汗水,温柔的笑着:“当然不会,钱奶奶记性可好了。”安安这才安心,眨着大眼睛道:“二爷叔叔说……说下次来的时候……要送我两个呢!”怎么又提起他了?高香寒有些不饱二桐口此的隐瞒自己的身份,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所以还是要叮嘱安安远离二爷才行。“安安……”高香寒放了手中的竹篮子,现在地上望着安安嘱咐道:“往后你要离二爷叔叔远点,他的东西你也不可以乱收,记住了吗?”安安一脸不解,眨着大眼睛,立刻询问道:“为什么?”高香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因为二爷叔叔很忙很忙,没空陪你玩腑!还有,娘不是教过你吗,无姑娘受禄,不能乱收别人的东西,难道你都忘记了?”安安不情不愿的摇了摇头,咬着下嘴唇道:“安安……安安没忘。”“嗯,这才是娘的好孩子。”高香寒将安安搂在了怀里,道:“往后娘会多多陪着安安玩的,再说还有大妞二妞姑姑,你也可以去找她们道谢。你铁柱叔叔在家的时候,你也可以和他道谢!”二爷支着耳朵听着,脸色越来越沉,这女人,竟然背着他给孩子教这些东西。狗屁无功不受禄,他是他爹,送东西怎么了?道谢亥子和道谢远,她这是要干嘛?竟然还让孩子去找那个该死的李铁柱玩儿去。二爷攥紧了拳头,心里忽然有种气馁感和挫败感。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连个乡野村道谢比不上?苏子谦看的浑身直冒 冷汗,看来二爷这是要发作了,也难怪,那个做父亲的听见这些话,只怕也无法淡定。不待反应,二爷已经往灌木丛走了过去,口内喊道:“安安,过来二爷叔叔这里。”高香寒正蹲着给安安擦汗,听见二爷的声音心里着实一惊,他怎么会来这里?还知道谢们也在这里,难道方才的话道谢听见了?“二爷叔叔……”安安笑着答应着,人却不敢离开高香寒,生怕高香寒生气。“过来,来叔叔这里,叔叔带你去镇上买好吃的。”二爷冲安安招着手,并不看高香寒一眼。这女人,实在让他失望……高香寒也佯装听不见,拉着安安站起身来,又飞快的瞥了一眼二爷,道:“二爷怎么来了看?”“爷怎么不能来?”二爷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高香寒,她一脸的汗水,穿着·件半旧的桃红色秋衫,同一色系的儒裙,腰间系着条茜素青色的腰带,朴素的十分娇艳。rs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互相坦白 “难道这山里就你能来?”二爷拨开缠绕在一起的树枝,上前两步蹲下身子抱起了安安,柔声道:“走,叔叔带你去玩。” 看来他已经将她和安安的对话听了去了,这样也好,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说清楚的好。 高香寒暗暗思忖,提了脚下的竹篮,一脸淡然道:“二爷……方才的话您应该也听见了吧!我有话想找您谈谈。” 二爷默然,却将安安交给了一旁的苏子谦,嘱咐道:“带好了安哥儿。” 苏子谦格外恭敬,将安安抱在怀内,笑着哄道:“哥儿乖,叔叔带你去掏鸟窝玩。” 安安嘻嘻的笑着,却又拿眼看了看高香寒,高香寒点了点头:“去吧!乖乖玩儿,可别淘气。” 安安这才开心的应了下来,搂着苏子谦的脖子笑嘻嘻的往东边走去。 听着安安的嬉笑声渐远,二爷这才背着手望着高香寒冷声道:“说吧,找我谈什么事情?” 高香寒一怔,他这么一问,她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了。 太阳的斑驳洒在二爷和高香寒的脸颊上,星星点点的,有些朦胧,似乎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方才的我对安安说的话,想必你都听见了吧!”高香寒捋了捋思绪,幽幽开口:“安安自小就没爹爹在身边,对陌生的男人总是很依赖,我是怕他总是这样粘着你,等你离开了,他会很难过……” 风吹着树梢轻轻颤动着。二爷脸色微霁,看来他有可能是误会她了。她做的没错,她不过是个平凡的母亲,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伤害。 二爷半响没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高香寒。 高香寒垂着眼睑,心里暗想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是不是该问问他为何要隐瞒身份?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二爷这才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了”一面又接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受伤。” 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像漂浮的泡沫一般,语气却又无比的坚定,充满了力量,这样的力量让她莫名感到了安全感。 但是她又立刻清醒过来,他可是皇子。还和大皇子是对立面,安安和他走的越近,就会越危险。她是个母亲,她不能让他的儿子冒一点点的险。 “二爷……”抬了眸子,高香寒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子道:“既然您都明白了,那我求您以后就别来我家了。您的酒楼。我会一点点的还给您,开分店的事情,也不劳您在费心了。” 话是说明白了,可高香寒却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感,如针尖扎在心上,眼泪刹那间在眼眶中滚动,她扬起了头,怕眼泪掉落…… 她这是要撇清和他的关系吗?从此不再往来了吗? 二爷攥紧了拳头,只觉得心如刀割,静静的看着高香寒的背影。明明是那样的近,可又是那样的遥远,无法企及。 还从来没有那个女人对他来说是无法企及的,她给他的,不单单是挑战,还有无数次的挫败和心痛…… “为什么?”二爷勾着唇角冷笑一声,自嘲道:“难道是为了那个什么狗屁李铁柱?还是你压根就不懂我的心?”顿了顿又叹道:“就算死……你也总得让我死的明白吧!” 二爷紧紧闭上了眼睛,逼着自己不再去想那什么该死的李铁柱。因为越是想这个人。就越挑战他的自尊心,越让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竟然会和这样的男人争一个女人…… 二爷心里充满了苦涩,这打击几乎快让他抬不起头来。 从前他总是耻笑那些为了个女人颓废不堪的人,如今看来。他也不过是一样的人而已,也一样经受不起伤害。 “说吧!说个让我死了心的理由。”二爷往前几步,一把扯住了高香寒柔若无骨的手腕。 高香寒浑身一怔,她知道他伤了他,可若是他从一开始不隐瞒身份,事情也不会到了这一步。 这其中的事情,冥冥中就好像老天安排好的一般,躲也躲不开,只能迎头往上赶。 说实话伤人,可说假话会更加的伤人。 实话至少是你的真心使然,可假话却是敷衍…… “理由……”高香寒转过了身子,颊上带了一丝无奈,张了张口道:“理由就是您是大齐的皇子,可我们母子什么都不是,所以您不必再来打扰我们母子了。” 言毕,高香寒一把甩开了二爷的手,提了篮子径直的往山下跑去,眼泪却如珍珠一般掉在了地上。 二爷一怔,脸色一阵苍白。 她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了他的身份? 长久以来他都对他隐瞒的很深,她怎么会知道? 二爷只觉得心如刀割,原来他一开始的隐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她造成了伤害。 看着高香寒渐行渐远的身影,二爷无法再淡定下去。 他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他必须和她说清楚。如果她只是计较他的身份,那他愿意让她变的足以可以匹配他。 他不想让身份变成一道伤口,一道他们永远也无法逾越的伤口…… “你别走……”二爷站在原地轻声的喊了一句,却又立即追了过去:“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只是高香寒已经跑的太远,压根没听见…… 他们两个就这样丢下了安安和苏子谦往家中跑去。 高香寒只觉得心跳的飞快,一进门就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两腿更是无力的厉害,软塌塌的坐在了炕沿上。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她不该大发雷霆,臭骂他一顿,骂他是个骗子吗? 真是糟糕透了。 二爷已经追了过来,他不能就这么逃避下去,事情是因他而起,哪怕结束,也该是他来结束才对。 追进了卧房,二爷顾不得喘气,站在炕沿边一把拉了高香寒的手道:“你听我解释,我隐瞒身份也是有苦衷的。” 高香寒没想到他会追过来,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她心里竟隐隐的有些感动。但是她真的不能和他靠的太近,撇了撇嘴,甩开了二爷的手道:“二爷还是回去吧,大白天的若是让人瞧见了,会落人口实的,你我都不好做人。” “爷不怕”二爷不管不顾,蹲下身子,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高香寒的肩头,眼神真诚道:“爷说过会娶了你,就一定会娶了你,你放心。” 放心?高香寒扶额,叹了口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二爷还要自欺欺人吗?难道二爷的婚事能由二爷自己做主不成?”说到这里,她不由蹙眉道:“大齐的皇子,何等高贵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要来招惹我这个带着拖油瓶的小寡妇?您就那么了解我?” 他恐怕连她的身份都不知道呢吧…… “请你相信我”二爷并不打算放弃,而是浅笑道:“我虽是皇子不假,可大齐的江山……总有一日是……” 他有些说不出口,毕竟这样的话有些谋反的意思…… 高香寒自然听得懂,因为她早就知道了他和大皇子争斗的事情。 “所以,我让你等我两年,只两年就好。”二爷轻轻的拉过了高香寒的柔荑,放在唇边亲了一口,道:“只要你肯等我,我一定给你一个名分。” 名分?这说明他还有别的女人。 也对,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那个皇子不是妻妾成群的,怎么可能独宠一人? 答应了他,她就要忍受他身边时时刻刻有女人和她争宠的事实,还要保护好安安不被算计。不对,不用保护,安安又不是他的儿子,到时候说不定连能不能活都两说。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和大皇子斗,若是败了呢? 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高香寒思虑着种种后果,心里一阵阵的茫然。 若是不答应他,也只不过是伤害了他一个人而已,最多,从此以后他们不会再见。 心里闷闷的,仿佛要裂开一样。 有些话,说不清楚,似乎就会变成负累,压得你一辈子都会喘不过来气。既然开了头,还是一件件说清楚的好。 说开了,即便留下遗憾,心里的痛反倒会少一些。 “二爷,您身边也有亲人吧?”高香寒并没抽回手,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似乎更踏实。 二爷一愣,旋即浅笑道:“有亲人,只是这些亲人从来都只知道算计。对我来讲,就我的母妃对我最好。” “那您看见她受伤,看见她和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心里是不是也会难受?”高香寒低着头,看着二爷的眸子,若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愿意永远记住这一刻。 二爷握着高香寒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似乎明白她问问题的意思,她是在担心她和安安的未来,怕安安不被接纳,怕她会和别的女人争宠。 真是心思细腻的女人,连担忧都会问的如此不动声色。 高香寒面上带着一丝浅笑,柔声道:“其实二爷你不知道,安安的爹爹是谁,就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高香寒苦笑着摇了摇头,压抑了那么久的秘密她还是说出了口,道:“就因为这个,我才会被父母赶出家门,偷偷的跑来这里。所以我初来这里的时候,许多人都对我不友善,甚至骂我贱|人、娼|妇。可是我坚持了下来,就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ps: 二更到~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女人,我们合作吧 高香寒就算是一幅水墨画,静静的讲着自己的故事:“我生安安的时候,差一点就难产而死,但是我坚强的活了下来,因为我怕我死了,再没有人能照顾安安……” 二爷听着这些柔软的话,鼻头竟有些酸酸的,他当年的道谢,没想到会害她受了这么多的苦。 而且她能敝开心扉的将这一切告诉他,这让他的负罪感越深。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揭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疤给别人看? 二爷沉默着,她有些忧郁的眼神,似是一双勾人灵魂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心,想逃都逃不开…… 他只想静静的听她说…… “姑娘抛弃我是因为看我做了错事,可我的骨肉我却不能抛弃,因为他从没道谢什么……”高香寒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安安幼小的身影,站在一片树荫下,轻轻的喊着“娘亲**。 “所以,还是请二爷放过我们母子吧!我不能没有安安,他就是我的一切。”眉心微动,眼中已是一片氤氲。 二爷呆呆的,他从没看过这样的她,第一次,让他心痛的无以复加。她就算是个易碎的瓷瓶,多一份的伤害,都会让她碎掉。 姑娘想告诉她,他就是安安的爹爹,可是他却怎么都就算出口,怕伤害,怕剧醍谅,第一次感觉好怕…… “那……你恨那个人吗?” “恨,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却恨的咬牙切齿。无数的梦里,我都想亲口问问他,为何要如此狠心。”高香寒握紧了拳头,唇角却又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道:“可是有时候我现在想,若是他来找我们母子两个,哪怕为了安安的一个笑容,我也会放下这道谢恨,只要他肯真心的待安安好,我便可以释然。” 一字一句就算禾是鞭子一样狠狠的抽打着二爷,早知道是今日的结果,当晚他就是痛苦至死,也不会白白糟蹋了一个道谢姑娘的清白,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可经历了这么多,她却还依旧心存期待,认真的生活着。 或许也正是因为她身上有这种不屈盹的精神,才会深深的吸引他吧! “说了这么多,二爷难道还不肯放手?”高香寒轻轻的推开了二爷温润如玉的手,站起身来,双眼有些茫然的望着窗外,道:“你我之间身份悬殊太大,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会伺候男人的女人,更不想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我只想好好的带大我的安安,让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就行。” 对于一开始就算有结果的事情,无荆口何还是不要让它发生 二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来,与高香寒并肩而立,温声道:“那你先告诉我,到底是谁告诉你我的身份的?还有你的身份?难道现在你还不想坦白?” 这些事情对他来于现在良重要,他已经深深的感觉到,她是不肯卷入他的生活,但是他却很期待她能参与到他的生活中来。 高香寒本来也不打算再瞒着,事已至此,若是还藏着掖着,他必然也不会死心。 长痛不女口县豆痛,干脆来个痛快的。 “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出了这个门,再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而且你也不能利用这个来伤害我的家人,若是你能保证,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高香寒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她能看得出,二爷应该不会出卖她。 “行,只要你肯相信我,我一定为你守口如慨”二爷做了个发誓的姿势。 高香寒摆了摆手,浅笑:“不必了,既然我肯告诉你,肯定信得过你。” 二爷很感就算的这份信任,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我……其实是定国公府的嫡出三小姐……” 此言一出,二爷身子微微一怔,果然惊的不轻。 高国公可是大皇子的支持者,曾力荐让大皇子坐上太子之位。尤其是高国公的儿子高明远,一直又为大皇子做事,难怪她会担心,不肯与他亲近。 这也是怕有朝一日他与她的父亲冲突起来,她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说实话,他曾也怀疑了多 次,道谢人也去定国公府打听过,只是一直没打听出来。 “当年我怀了安安……”高香寒立在窗前,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细细的说了一遍,又将她与黑鹰间的恩恩怨怨也说了一遍,道:“两年前你明明知道黑鹰藏在我家,可你还是想利用我,将他们一网打尽……” 眉心微动,语气有些哀伤,她从不曾想过要当他的棋子,可两年前,她就是一颗棋子。 二爷听到黑鹰这里,这才渐渐明白过来那·日高香寒为何要装晕,是怕他和黑鹰狭路相逢打起来,到时候伤了谁,她心里都会不好受。 傻女人……真是傻女人…… 当年他并非想利用她,只是她太善良,非要救了黑鹰罢了… “他是暗影堂的人,若是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难道我要白白等着他们来要了我的命?”二爷眼底闪着就算,拉过了高香寒的手道:“当年并非我真的要利用你,你仔细想想,只是因为你救了他,我不得已而已。” 高香寒一脸愕然,.更新快)身道谢亮明了,他竟然还不肯放弃吗?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爹爹力荐大皇子的事情吧!若是咱们这样纠缠着,将来……” 一语未了,二爷却伸出食指轻轻的按在了高香寒的柔唇上,勾着唇,用极其真诚的声音道:“放心,我不是记仇的人,宫中的争斗从道谢是各为其主。若是你挂心,回到京都我自然会去找高公爷谈,相信他一定也会支持我。” “只要……只要你肯信我”二爷认真的看着高香寒:“我一定不会让你为难,我会真心待你们母子。” 高香寒扶额,话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他竟然真的还不放弃 难道真的是她的魅力让他无法自持了? 不可能,他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又怎会就算迷惑! 高香寒暗暗自嘲,口内不禁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 为什么?二爷缩回了手,静静的沉默着。 默了半响,他静静的笑道:“若是我说是因为你让我‘心动’,你会信吗?” 言毕,二爷脸色有些赧然,第一次认真的说出‘心动’两个字,内心深处就算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释然了,却又很期待她的答案,是否也为他心动过。 从前他待女人,从不会关心女人心中所想,只要他愿意就好。可对她,他却再也不想勉强。 “心动”高香寒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信,道:“二爷这样的身份,身边肯定美女如云,会为我这样的女人心动?” 傻女人,这么明显的表白,她竟然都不肯相信。女人多了又如何,身边依然还是没个能就算心话的人,即便搂着女人入睡,醒来时还是一样的寂寞,漆黑的夜,他从道谢未真真感觉到过光亮和温暖 “呵呵……爷是和你开玩笑的。”见她不肯相信,二爷不想让自己尬尴,不想让自己成为笑话,只能干笑着掩饰,道:“我是看你和安安的日子过的实在太艰难,况且高国公如今支持我大哥,若是我来照顾你,那他肯定会支持我。这样你也能有个伴和依靠,我也能有个说话的人,岂不很好。” 二爷说的一脸淡然,可心里却挣扎的要死。明明就是在乎她,却还要说的如此有目的性,这样的他,连他自己都讨厌。 高香寒心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悲伤,他还是想让她当一枚棋子。 “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二爷压低了声音,轻轻的抬手摸了摸高香寒光滑柔软的道谢,道:“如今我与我大哥势均力敌,若是你父亲和你大哥肯支持我,我的胜算就会大很多。与其你这样担惊受怕,还不如联手,这样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回高家,对安安的将来也会有好处。” “那若是你败了呢?”想都没想,高香寒就脱口而出。 她心里惧怕他会败了,他败了不单单高家会被牵连到,就是他自己,又岂能全身而退? 想到他会死,心里莫名的恐慌起来。 二爷一怔,一将成名万骨枯,成王败寇,从他想要参加 这场战斗的时候,他就已经道谢了流血的打算。 但凡他大哥要是肯为国家费点心思,他也不会与他争。只可惜,从小开始他大哥就只知道吃喝玩乐,欺上瞒下,查了那么多年,他的罪行罄竹难书。这样的一个人,若是登上了皇位,天下的黎明苍生又如何能有太平日.更新快)子? 舍我其谁,他只能选择站出来。 “若是败了……”二爷眉心微蹙,捏紧了拳头:“我也会尽我所能护你们周全,请相信我。” 如星子一般的眸子,明亮而坚毅。 “那你为何一定要争?若是不争,你也可以太平度日。”话说出口,高香寒又觉自己太过幼稚。 大皇子一旦登上了皇位,他又怎会轻易放过他的这些兄弟姊姝,他们都是可能威胁到他利益的隐患。看了那么多电道谢难道还看不透。 一想到这些,她就后脊梁发凉,口中喃喃道:“你容我想想,一个月后给你答复。”rs 第一百九十七章 蓝秀儿之死 一个月时间?二爷默然,嘴唇微动,本想说一个月时间太长,但是遇到她左右为难的眸子,却又只能改口妥协道:“好,我等你一个月。” 高香寒浅笑,总算他还有些良心,没有逼迫她。 话都说开了,两个人忽然就释然了…… 释然了,说话的语气不自觉也轻快了许多。 二爷故意拉了高香寒的手,撇着嘴道:“你就那么不爱嫁给我?嫁给我有是你什么不好?我可是大齐的皇子,要什么有什么。那些名门闺秀巴不得我勾勾手指头呢!” 高香寒嘟了嘟嘴,俏皮的笑着,道:“嫁给你有什么好,我又不会服侍男人,更不会说什么哄人的甜言蜜语。再说你身边肯定有很多女人,我还要成天的和她们斗。宫中规矩又多,我人太笨,肯定学不会,到时候多累。与其把自己累死,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自己生活呢!” 噗,二爷扬眉,笑的爽快。 她倒是丝毫都不掩饰,这点他很喜欢。 “那我要是为了你把她们都休了,你会不会嫁我?”二爷似是开玩笑,却又带着些试探的意思,想听听她的意思。 高香寒眉心微动,撇着嘴笑道:“我最讨厌负心汉,你说你娶了她们又不要,算什么?这样的男人还能靠的住?” 二爷满头黑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样?难不成将来等他们合作完了,她就不再理会他了不成? 那可不行,他想要的可是她的人。 “坏了。”猛然,高香寒拍了拍脑门,说了半天话。安安和苏子谦还在山里呢,况且现在都晌午了,她连饭都没做,真是说话耽误事。 “什么坏了?”二爷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儿子还在山里呢!”高香寒不悦的瞥了一眼二爷,还说要好好待安安呢!这下露马脚了吧,压根就不关心孩子。 “没事,有子谦呢!”二爷浅浅一笑,道:“我去叫了他们回来。” “不用了。我去吧!”高香寒拍了拍衣裳,喃声道:“你这么扎眼,出了门又不知道惹出多少口水来。” “是怕被你那个什么铁柱哥还是黑大哥的看见了误会吧!”二爷挑着眉,酿了一坛子醋。 噗,吃醋了?高香寒忍不住笑了起来,人却往门口去。道:“是怕你再去祸害别的女人。” 这回换二爷开怀大笑,和她说话,总能莫名的让他心情大好。 ………… 叫回了安安和苏子谦。高香寒做了几道小菜,吃罢了饭,便开始催着让二爷离开。 二爷无法,又不能逼她,只能带了苏子谦回去。 等出了高家,坐了马车,他这才想起还有些该问的没问,粮食是如何增产的,这事儿可是大事,竟然忘了问了。 不过他却心情大好。今儿不问,大不了过些日子再来问。这样似乎还能多个见她的理由。 一路上二爷眯着眼睛,难得的哼起了小曲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一个月时间,她会答应吗? 她答应了,定国公会答应吗? 如何让定国公答应支持他,这件事情他得好好想想才行。 二爷靠着窗棱陷入了沉思当中。 ………… 这一晚。高香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二爷的话一句一句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中,她到底该不该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 她不是原主,她对原主的爹娘一点都不了解,自然也无从知道他们的想法。若是原主的父亲不肯,那二爷会不会真的败了? 哎…… 帮还是不帮? 她就像是站在了一个岔路口,两边有不同的方向。 站在二爷这边,那就是孤注一掷,闹不好她会赔上所有。 不站在二爷这边,那就只能听天由命,看着二爷败,或者看着他胜了,然后处置高家人。 选择那一条,似乎都会伤痕累累…… 轻叹一口,她披衣站在了窗前,静静的望着窗外皎洁如玉的月光,那般的清冷,如玉带一般…… 高香寒有些怅然,若是他们从来都没认识过,那该多好…… 日升日落,阴晴圆缺那都是定数,该遇见的就一定会遇见…… ………… 第二日一大早,安安还在睡梦中,院门就被拍的啪啪作响。 高香寒放了手中的活,忙去开门。 大喜媳妇站在门口,蓬头垢面,通红着两眼,一脸的疲态。 “大嫂子,这是怎么了?”高香寒大惊,忙用手搀住了大喜媳妇的胳膊:“快进来说话。” “秀儿……秀儿她死了……”大喜媳妇也不进门,颤抖着声音,哽咽道:“秀儿死了……” 蓝秀儿死了?高香寒惊的睁大了眼睛,身上的汗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那日去看她,她不是还和她吵架吗,怎么会死了? “怎么会突然就?”高香寒沉了声音,虽然蓝秀儿是死有余辜不假,可突然就这么死了,她这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大喜媳妇已经哭红了眼睛,她们蓝家就蓝秀儿一个闺女,再差两天就是蓝秀儿十七岁的生辰,才十七岁啊,如花的年纪,竟然就死了。 “她……她悬梁自尽了……” 自杀?高香寒后脊梁一冷,她看着不像是自杀的人,怎么会自杀。 “进来说话吧!”高香寒默默叹了口气,扶着大喜媳妇进了房门。 大喜媳妇就像一堆泥一般,没了精神。 “听说……听说是吓的。”大喜媳妇靠在圈椅上,有气无力道:“自打那日她误杀了陈青,这一天到晚就总是睡不着,说是有人找她索命。” 高香寒唏嘘,果然是亏心事做多了。否则她不会如此。 “这孩子也是想不通,那陈青是个贼寇,死了就死了,她还……”大喜媳妇说着又抹了抹眼泪:“大好的年华,死了多可惜。” 高香寒望着大喜媳妇满面泪痕的模样,真是不忍戳破蓝秀儿和陈青之间的勾当。 既然人都死了,她又何必诋毁和抹黑。 逝者如斯夫,还是让她安安静静的去吧…… “大嫂子。你也别太难过,身子骨要紧。”高香寒起身立在大喜媳妇边上,劝了一句,道:“人生事无常,还是想开些的好。” 大喜媳妇嘴唇发白,哽咽道:“孙家正在个准备后事。她只是个姨娘,又不是好死的,只怕……” 姨娘身份本来就低微。若不是好死的,一般都不会停放数日的发送。像蓝秀儿这样的,只怕也就一副棺材板,再给蓝家些银两,也就罢了。 ………… 果然,孙家并未请人大办丧事,而是悄无声息的停了三天。 高香寒去的时候,云雀正在主持中馈。 孙夫人自打上次陈青的事后,就一直病着。好在孙家家户大,云雀主持中馈。上面还有几个伯娘婶子照应着,倒也有条不紊。 孙家也算厚道。念及蓝秀儿到底也当了一场孙家的人,所以特意花了三百五十两银子准备了一副百年松的棺木。 来吊唁的,也都是孙家自己人和村里人。 这些人来了,不免都要问起死因。 孙家自然也不好说是上吊死的,只能说是得了恶疾。 这当中肯定也有不信的,私下里嘀嘀咕咕的传言。 大抵都是说蓝秀儿杀了陈青。是陈青的鬼魂来索命,把她给带走了。 鬼神之事高香寒从来不信,她只信自己的心。蓝秀儿自杀,还是因为她过不去自己的心,惴惴不安才会如此。 高香寒上了香,蓝秀儿是姨娘,又没有孩子,连祠堂都进不了。 看着这般萧条景象,不免心里发酸。 若是一开始蓝秀儿没有*,只是本本分分的活着,又怎会有今日之结果? 上吊?看来她是真的承受不住压力了。 是啊……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压在心里,尤其是夜深人静,想着她杀死的人,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只怕不点了灯,她都会难以入睡吧! “姑娘……”云雀眼窝深陷的站在身后,不到一个月,府里接连死了两个人,她也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 “你还好吧?”高香寒拉了云雀的手,两人往孙夫人房中去。 “还好”云雀嘶哑着声音,苦笑道:“只是府中事情太多,这些日子我都没能去看看你。” “你照顾好自己就行。”高香寒安慰道:“我和安安都很好。” “对了,安哥儿怎么没来?” “我把他送到酒楼去了,这样的白事,我不想他来添乱。” 云雀点了点头,也对,蓝秀儿不是好死的,阴气太重,孩子来了也不好。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孙夫人房中。 孙夫人房中也不清净,孙家的几房亲戚也过来安慰孙夫人,蓝家人也在。 孙夫人斜躺在炕上,病歪歪的。 见高香寒和云雀进来,孙夫人眼泛泪光的坐起身来,拍着炕沿道:“来……过来这里坐。” “夫人节哀……”高香寒满心的苦涩,穿过人群坐了过去。 孙夫人拿了帕子擦了擦眼泪,拉了高香寒的手哽咽道:“那天还好好的……一眨眼就没了……” 这话让屋里的人也听的心酸,虽然这些人平日里都看不上蓝秀儿,可人死了,他们也不可能再跳脚说她死了活该。 ps: 二更到~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冤枉 二喜媳妇和王氏坐在对面的圈椅上,听了孙夫人的话,两人登时搂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戚戚焉。 二喜媳妇边哭边摇着头,冷眼望着高香寒,咬牙道:“听嫣红说,前些日子高家妹子来看过俺家秀儿?” 高香寒一怔,看二喜媳妇的表情,她该不会是要把蓝秀儿的死归咎于她的头上了吧! 在场之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听二喜媳妇能说出什么话来。 “是啊!我是来看过蓝姨娘。”高香寒毫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又道:“二嫂子问这些做什么?可是有事?” “……有事没事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听嫣红说屋里只有二少夫人、你和俺家秀儿三人,你说说,你都说了什么话?才会把俺家秀儿给逼死了?”二喜媳妇神色激动,腾一下立起身子来,眼神无比毒辣的看着高香寒,好像要索命一般。 高香寒气的发抖,当时她是说了一些话不假,可若是那些话都能逼死蓝秀儿,那蓝秀儿岂不是死了百次千次了? 况且现在死者为大,孙家又有这么多的人在场,她们蓝家竟然如此不顾及颜面? 孙夫人脸上也有不悦,毕竟方才的话中二喜媳妇还提及了云雀。云雀如今可是他们孙家明媒正娶的二少奶奶,岂容他们蓝家人诋毁? 逼死人?这是何等大的罪名,若是背负上了,还如何在这地方立足。 “蓝家妹子,秀儿没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孙夫人低沉着脸色,抬高了声音道:“可你这样信口雌黄。说她是被人逼死的,你可有证据?”顿了顿,又冷哼一声,眼角眉梢都透着凌厉,道:“况且蓝姨娘是久病不愈,暴毙而亡,又怎会是被人逼死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孙夫人不想再闹腾出事情来。况且蓝秀儿在孙府本来就不安分。许多事情她也曾怀疑过,尤其是陈青的死。若是蓝秀儿心中没有愧疚,只凭着高香寒的几句话就能自杀? 二喜媳妇一时语塞,通红着眼睛望着孙夫人,哽咽道:“可秀儿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你想要个什么明白?”孙夫人气的惨黄了脸色,呵斥道:“难道要我对外人说是我的二儿媳妇联手别人逼死了个姨娘?这样你才能称心如意?” 高香寒心中苦涩。她没有逼死蓝秀儿。 云雀当时也在场,她是说了狠话,可若是蓝秀儿真是她逼死的。当晚为何没出事? 这都几天了,她才想到了死…… 云雀也气的浑身颤抖,嘴唇儿发白。 本来主持中馈就累,如今还要被蓝家人冤枉,她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去,遂抬着眸子望着二喜媳妇道:“蓝姨娘不是我们逼死的,是她自己做了亏心事,活不下去罢了……” 言毕,她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死者为大。她总不能把蓝秀儿的所作所为抖落出来吧,急忙改口道:“蓝姨娘是误杀了人。精神压力太大才会如此。” 高香寒怅然,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她们蓝家人这么关心过蓝秀儿,如今死了,反倒开始追究起责任来了。 谁害了蓝秀儿?若是蓝家一开始就教养的好,蓝秀儿不是这样的性子,又怎会断送了性命? “若是二嫂子不信。大可以去府衙告我”高香寒挺直了腰板子,站起身来,长吁了一口道:“我也算是秀儿的姑姑,她年轻轻就没了,谁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不好受归不好受,死者为大,总该让她入土为安吧?” 孙夫人听着云雀和高香寒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孙家会好好安葬蓝姨娘,我已经叫人去找了块风水好的坟地,棺材板也是好的。往后你们家大山的学还由我们孙家负担,这些你们都放心吧。” 二喜媳妇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氏一把拉住。 王氏到底也是经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追究下去。一来蓝秀儿死的时候并无人在场,又没留下什么遗言,说是被逼死的,也无法叫人信服。二来当时在场的人是云雀和高香寒,云雀是孙家的儿媳妇,说她逼死人,不就是在指责孙家? 况且往后蓝家还要指望着孙家,若是撕破了面皮,孙家一撒手不管了,他们蓝家还能有出头之日? 所以只能是忍气吞声…… “夫人说的对,俺家秀儿本来就有旧疾,这又出了陈青的事情,孩子也是吓坏了,一时发了病……也是有的”王氏哽咽着,掩了帕子道:“都怪这孩子福薄命短,这样好的人家,还没享几年福呢,就给去了……” 二喜媳妇和孙夫人听着,眼泪不由巴拉巴拉掉了下来。 高香寒自然能看出王氏的用心,不想和孙家闹翻,只是想以后还依靠着孙家这棵大树。 若是他们一开始不抱着这样依靠人的思想,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下场。 所以一场悲剧,并非是一个人造成的,而是由一群人,慢慢酿成的…… “你们放心,秀儿走了,我们孙家还会把你们当一家人看。”孙夫人暗自叹了口气,又歪在了大迎枕上。 这算是她的保证,毕竟蓝秀儿也在他们孙家三年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分在。 王氏怕再待下去还会闹腾出事情来,便寻了个由头告辞而去。 “高家媳妇,方才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孙夫人挤出了一丝惨白的笑容,颇为抱歉。 “我知道,多谢夫人能替我说话。”高香寒颔首,静静坐在了炕沿边上。 孙夫人低叹,道:“蓝姨娘是什么人我比你们清楚,别看我病着,可我的心里却清楚着呢!” 高香寒愕然,看来私底下孙夫人应该也是查了蓝秀儿了,只是一直碍于自己的儿子,才会一直容忍着蓝秀儿。 “算了,说这些做什么!”孙夫人望了一眼云雀,道:“就是累了云儿了,有空你也多帮帮她。” 高香寒点了点头,又和孙夫人说了几句话,便和云雀出了房门。 云雀小步慢行,颇显疲惫:“姑娘,她们说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知道”高香寒浅笑,什么话她没听过,若是都放在心上,那她还能活到现在? “你也别太操劳,府上若是有忙不过来的事情,就叫人过来喊我一声,好歹还有我呢!”高香寒温声叮嘱云雀,又悄声道:“你也嫁过来有些日子了,可有动静了?” 正如苏夫人说的,女人嫁到这样的大家户中,第一件事情还是要抓紧开枝散叶,没有孩子,地位永远不牢靠。 孙武虽然现在对云雀好,他们也两情相悦,可也架不住女人年老色衰的一天。到时候他在高中了,云雀要是没个孩子,就会变成大白菜,一文不值的。 下堂妻,命运实在悲惨。 云雀脸色微红,轻轻勾了勾自己的手指头,赧声道:“这个月……好像是还没来,我还不知道是不是呢!” 高香寒一喜,忙凑上前去,低声追问道:“真的?那怎么不请了大夫瞧瞧?孙武知道不?” 云雀微微颔首,娇羞道:“我还没和他说,府上最近事情太多,我还没来得及请大夫来瞧。” “哦”高香寒点了点头,方才压抑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一边又急忙笑着叮嘱道:“那你可得注意,要真是有了,还得好好调养身子呢!” 云雀眉眼弯弯,笑的甜蜜如糖。 高香寒看在眼里,也是打心眼里替她开心。 “钱妈妈那边可有消息了?”云雀眼角眉梢透着不安,总怕钱妈妈漏了马脚,让国公爷知道了。 “今儿早上来信了”高香寒笑道:“说是一切顺利,她和根子已经找了客栈住下了。” “哦”云雀松了口气,扶了高香寒的胳膊道:“有三年不见了,也不知道夫人过的好不好,见了钱妈妈还认不认得。当初在府里,夫人可是最信任钱妈妈,所以才把您托付给了钱妈妈……” 高香寒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数,看来原主的这个娘还是不错的,至少把钱妈妈这么好的人给了她。 希望这次钱妈妈一切都能顺利进行吧…… ………… 只过了两日,蓝秀儿的丧事便匆匆落了幕。 枫山村还是依旧,该干活的干活,该聊天的聊天,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人就停下脚步。 办完了丧事,云雀特意儿请示了她婆婆,过来陪着高香寒住两日。孙夫人正好也忌惮宅子里阴气重,便准了云雀,让云雀过来陪着高香寒。 正好钱妈妈也不在家,高香寒一个人正闷得发慌,有云雀陪着倒也舒心。 这一晚,待安安睡着,主仆二人便坐在葡萄架下的竹床上闲聊。 两人一时兴起,聊起了刚来枫山村时候的情景。 高香寒不由感叹道:“时间过的还真快,想想那时候,咱们还什么都没有,破房烂屋,晚上睡觉连床被褥都没有。” “可不是,铁柱哥还巴巴的偷着送了两个倭瓜过来。”云雀笑的眉眼弯弯,道:“那倭瓜的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真是我吃过最甜最甜的倭瓜。” 提起李铁柱,高香寒不由心里烦闷起来。 他都老大不小了,难道真的要为了她耗下去不成? ps: 感谢雪花飘飘送上的平安符,感谢阿萍2012投的小粉红~摸摸~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六里镇 一轮皓月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如银色水帘一般泄了下来,照的小院内斑驳一片。 云雀抿着嘴望着高香寒痴痴的笑,侧着脸微微往高香寒身边靠了靠,打趣道:“怎么,姑娘难道是为了铁柱哥烦恼?” 高香寒撇了撇嘴,伸手往云雀的额上点了一点,笑道:“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什么都瞒不住你。” 云雀浅笑,将头轻轻靠在了高香寒的肩上,幽幽道:“铁柱哥是该成亲了,我看着都替他着急。” “是啊!”高香寒情不自禁的往东边的墙头看了过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总不能一直这么不肯娶吧!” “怎么想的三小姐您还能不知?”云雀撅了撅嘴,叹道:“他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三小姐您呢!都三年了,你看看,他可是一点都没变过。” “我知道。”高香寒蹙着眉头,伸手轻轻拢了拢耳际的青丝,怅然道:“若是我与他两情相悦,他对我长情也算我有福气。可我……”高香寒无奈的叹了一口,接道:“可我对他只是像对哥哥一样的情感,心里一直心存感激,感谢他这三年来对咱们的照顾。再说就我如今的处境,怎么可能和他……” 高香寒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心烦意乱。 “要不……要不有机会我找他谈谈?”云雀随手掐了一片葡萄叶子。放在手心摆弄着,喃声道:“不让他彻底死心,他是不会对您放手的。” 死心?难道那一日在地头说的话还不够绝吗?可他还是依旧,不做活的时候,还是会偷偷的给她砍柴,或是担水。仿佛他压根就没听到过她说的话一般。 高香寒没有做声。只是轻轻揉着太阳穴。 “算了。不说这个了”云雀见高香寒烦恼,便丢开了话题,笑着搂了高香寒的胳膊道:“最近二爷是不是来过了?” 高香寒一愣,旋即嘟了嘟嘴,假装不悦道:“怎么?嫁了人就这般没规矩了?怎么什么话都问?” 云雀也不理会,只笑道:“谁让三小姐惯坏了我的性子,我偏问。” 高香寒听着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犹豫道:“二爷是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云雀睁大了眼睛追问,一脸的好奇。 高香寒想了想,又实在不想让云雀再跟着操心,便拍了拍衣袖,长吁了一口道:“算了,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先歇着吧!明儿一早我还要和大嫂子、月仙她们去趟六里镇。去的晚了我怕晚上回不来。” 开分店的事情迫在眉睫。她想趁着云雀在,让云雀照顾着安安,她和大喜媳妇、柳月仙去趟六里镇,踩踩点。酒楼的事情她都托付给了阮家娘子和狗子,有她们娘儿俩,她也放心。 云雀还想问。高香寒已经施施然进了房门。 云雀望着高香寒的背影,只得打住。嘴里喃喃道:“说话说半截,真是愁人……” …………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刚刚发白,高香寒便起床开始收拾。 六里镇离河沿镇也就不过三个时辰的车程,但是六里镇却比河沿镇繁华许多倍,来往的商客也多,还有几间大酒楼,听说菜色都十分的出色,她得去亲自看看。 “您怎么起这么早?”云雀惊醒,忙起身撩开了白色纱帐,要下来服侍高香寒。 高香寒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别吵醒了安安,我自己来就行,你再睡睡吧!” 云雀望了一眼安安,小家伙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微微勾起,似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马车就在井台边,我估摸着大嫂子她们应该也来了”高香寒顺手往发髻上插了一根银质梅花头簪子,叮嘱云雀道:“你照顾好安安,若是到了晚上我们还不回来,你们就歇着吧,不用等我。” 云雀点了点头,低声道:“那你们路上可要小心。” 有了上次的绑架事件,现在云雀心里还忐忑不安。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高香寒笑着答应了一声,提了个碎花素青色布包,上前在安安的额上轻轻亲了一口,一脸温柔道:“那我走了。” 高香寒到的时候,大喜媳妇和柳月仙已经在马车中坐定,里面还坐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的浓眉大眼,穿着一身墨蓝色团花纹棉布儒衫,煞是可爱。 问了好,柳月仙笑着搂了小男孩介绍道:“姑姑,这是我大哥的儿子柳天成。听说我要去六里镇,非要嚷着跟着去。” 柳天成似是有些害羞,冲高香寒做了个鬼脸。 高香寒和大喜媳妇不由哈哈地笑。 柳月仙有些尴尬,呵斥道:“别闹了,你怎么像猴儿一样,一点都不老实。在这样的话,小姑可就不带着你了。” “没事,让他玩”高香寒浅笑,想起了安安,道:“孩子都这样,不淘气的孩子,那不成了傻子了。” 一句话,说的大家伙儿都乐了起来。 车内的气氛一时很好,大家都笑盈盈的。 车马就在柳天成的淘气中一路往六里镇驶去。 行了不到三个时辰,车马就到了六里镇。付了车钱,高香寒额外又给了车夫一吊钱,让他等着她们。 放眼望去,六里镇确实比河沿镇要繁华许多,可谓街巷纵横,酒楼林立。大道两旁更是柳色如云,桐花烂漫,来往者络绎不绝。 大喜媳妇和柳天成不觉看花了眼,尤其是大喜媳妇,一个劲的赞道:“哎呀,真是比咱们镇子要好咧。你瞅瞅,这地多干净,房子多好看……” “看看看……耍猴戏的……”柳天成拍着小手,眼睛不住的往东边的街道望去,果然有人在耍猴戏。 “不许去,人太多。丢了怎么办?”柳月仙拉住了柳天成。肃声道:“出门时忘了你对姑姑怎么保证的了?再这样,真把你扔大街上了。” 柳天成撅着小嘴,有些不甘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小姑,我不敢了。” 高香寒失笑,亏得没带着安安来,要不然还指不定要淘气成什么样呢。 “姑姑。我昨晚已经和我爹爹打听过了,他说六里镇上最好的酒楼叫‘百味坊’,店老板姓孟,据说这‘百味坊’有百年的历史了。”柳月仙边走边将她知道的事情细细告诉了高香寒。 高香寒之所以带着柳月仙,也是因为柳家人脉关系广,又是几代生意人出生,柳月仙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高香寒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就先去‘百味坊’。” 这‘百味坊’在六里镇的最繁华地带。倒是不用多打听,远远看见的四层楼的大房就是。 行不多远,几人便到了‘百味坊’。 站在门口,高香寒抬头看,只见门上挂着一块黑漆漆的牌匾,匾额上写着烫金的三个大字“百味坊”。右角上还有一个红色印章,高香寒看不大清楚上面写着是什么字。但是看着颇有来头。 单是这些,就足以让“百味坊”看起来高大上,上里面吃顿饭,仿佛身价就能倍增一般。 若是在这里能有他们“君再来”来的一席之地,啧啧…… 高香寒有些不敢想,却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大喜媳妇也看傻了眼,在她的脑子里,一直都以为她们的酒楼就已经够好了,看了“百味坊”,才发现世界原来如此的大。 “高家妹子……”大喜媳妇踟蹰着,压低了声音道:“咱们真的进去吗?” “当然”高香寒笑盈盈的回了一句,来了就是为了考察,不进去怎么考察。 大喜媳妇点了点头,却不免咂舌,这要进去吃饭,得花多少钱呢…… 柳月仙看在眼里,不由浅笑,她这个婆婆还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看来将来要让根子带着她多走动走动了。 三人带着柳天成施施然进了百味坊。 早有个穿着干净整洁的伙计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几位往这边请。” 高香寒眼观六路,这百味坊装修的也十分雅致,清一色的梨花木方桌,条凳摆的十分整齐,几乎是座无虚席。靠近窗户落地的地方,还空出一块来,放了个花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看着就赏心悦目。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自然会胃口大开。 “请问三位想吃点什么?”店伙计一脸热情的询问着,一面又介绍道:“本店什么都有,面食、米饭、热菜凉菜……” 高香寒细细的听着,道:“有没有下水之类的?” 店小二一脸愕然,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本店倒是没有……” 心里却腹诽道,这东西谁吃啊…… “哦”高香寒点了点头,暗暗思忖,既然没有就是再好不过,等下一定要找店老板谈谈才行。 大喜媳妇只顾四处乱看,总觉看不够…… “既然没有,那就给我们来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再来几样凉菜尝尝。”高香寒望着店小二,又接到:“对了,你们的面食都有什么?” “肉丝儿面、鸡蛋面、大酱面……”店小二很顺溜的背着面食的名字。 高香寒细细的听着,倒是没有臊子面这样的,看来来这里还真是来对了,因道:“那就来四碗肉丝面。” 店小二十分欢快的应了一声,道:“您稍等……”便高声的报着菜名往后厨去了。 ps: 二更到~ 感谢门前卖菜的老奶奶投的评价票,格外一直订阅本书的姐妹们,好像也有免费的评价票可以投哦~摸摸~ 第二百章 孟仲卿 “大妹子,在这里吃饭……”大喜媳妇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很贵。” 高香寒浅笑着点了点头,道:“你看人家这店多气派,就冲这门面,贵点也有人来。” “对”柳月仙很赞成高香寒的说法,道:“门面很重要。” 百味坊的菜上来的很快,招牌菜是花菇鸭掌、炒珍珠鸡和奶汁鱼片,又上了几道凉拌菜,凉拌三丝、凉拌豆腐、酱黑菜和腌水芥皮。 这几道菜装盘也很讲究,都是古色古香的雕花木盘,搭配不同的花色,看着就很有食欲。 “啧啧……”大喜媳妇看着桌上的菜,立刻咂舌赞叹道:“看着就香。” “恩”柳月仙忙夹了一块鸭掌放在了大喜媳妇的碗内,道:“这是百年老字号,他家的鸭掌最好吃。每次我爹爹来这里办事,都会买了鸭掌带回去给我们吃。” “姑,你也尝尝”柳月仙又夹了一块鸭掌放在了高香寒的碗中。 高香寒道了声谢,看了看碗中的鸭掌,好像是酱过的,稍带黑色。尝了一口,是咸味的,却又隐隐的有些甜,甜的并不腻,味道有点像她吃过的绝味烧鸡一般。 高香寒又尝了尝其他几道菜,味道大致都差不多,不过她看大喜媳妇和柳天成倒是吃的香甜,看来挺合他们的口味。 再看看店里的客人,大抵都是锦衣华服。有些身份的人,只能说明百味坊确实是做高端客人的地儿。若是将他们肯让他们君再来的酒菜进入百味坊,或许还能多些中低档的客人。 正想着,门口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少东家来了?” 高香寒不禁循声望去,这一眼,顿觉眼前一亮。 门口进来个十八九岁的的少年。面如冠玉。一双眸子如水晶般熠熠生辉,墨发高束,簪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白玉簪,着了一件冰蓝色罗绸直裰,腰间系着同色系的锦带,上面缀了些荷包玉佩之物。走起路来英姿飒爽,颇有朝气。就像一道阳光一般,格外的耀眼 高香寒不禁在心里感叹道,好一个英俊美少年。 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高香寒的目光,侧着脸望向了高香寒,四目对视,少年对着高香寒浅浅一笑,如三月春风般和煦。 高香寒赧然。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能盯着人家男人不放。一面又尴尬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 少年很快的回了头,和门口的大掌柜说起话来。 “大妹子,你认识那个人?”大喜媳妇一脸疑惑,不由问了一句。 高香寒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大喜媳妇狐疑,不认识怎么还冲着人家笑。冲着人家点头? 看着大喜媳妇狐疑的表情,高香寒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怎么能这么丢人。看见个美男子就拔不开眼睛,真是丢死人了…… 柳月仙也痴痴的笑着,嘴里嘀咕道:“姑姑是该给安安找个爹咯……” 高香寒扶额,看来柳月仙也看见方才的一幕了,真是没脸见人了…… 那少年还在门口站着,高香寒不敢去看,却支起耳朵听着。 “钱伯,最近酒楼的生意还好吧?” “好,还和以前一样”门口的大掌柜笑着答道:“少东家今儿怎么得空来了?听老东家说您开的瓷器店生意特别好,老东家总是夸您呢!” 那少年笑的爽朗,道:“还是爹爹教的好。” 少东家?高香寒暗暗思忖,这少年应该是这家酒楼老板的儿子。看他小小年纪,没想到竟然都有自己的瓷器店了,看来此人也是有些本事的。 年轻人头脑活跃,若是找他谈,会不会比找他爹要好? “想什么呢?”大喜媳妇轻轻用胳膊肘搡了高香寒一下,挑眉笑道:“瞧你那样儿,魂儿都没了。” 高香寒脸色一红,什么呀!她现在可是在想正经事情,因道:“我是想去找百味坊的当家人谈谈正事,来了一趟,咱们总不能白来吧!” “这倒是”大媳妇丢了筷子,道:“只是他们当家人肯见咱们吗?”旋即又压低了声音道:“听说……越是开这样酒楼的人,越是脾气臭,不肯见人。” 高香寒黑线,这都是什么逻辑,嘴上却道:“那边的那个少年,好像是这家店的少东家,我想找他谈谈去。” 大喜媳妇哑然,目光不由打量着高香寒,那表情,分明在说,你是去谈事还是去勾搭男人…… 这让高香寒很不自在,好像她惯会勾搭男人一般。 “月仙,你说行不行?”高香寒不理会大喜媳妇,把目光转向了柳月仙。 柳月仙倒是不以为然,道:“当然行”又道:“我听我父亲说过,说这家的少东家是个厉害角色,十二岁开始就自立门户了,现在在京都都有他的铺子呢” 柳月仙边说边用目光扫了门口的少年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看模样,应该就是这少年。” 大喜媳妇怕柳月仙也被这少年迷惑住,忙身子往前倾了倾,道:“你要去谈,那我就陪你去找他谈。月仙和天成,你们就去马车里等着我们好了。” 柳月仙挑了挑眉,嬉笑道:“我去给我娘买点东西,买完了我就带着天成去马车等你们。” 柳月仙自小就在大街上长大的,大喜媳妇倒也不怕她会出事,因嘱咐道:“快去快回。” 柳月仙应了一声,拿了帕子替柳天成擦了嘴,和高香寒说了一声,便带了柳天成出去玩耍。 人一走,大喜媳妇又一脸踟蹰道:“咱们真要找他去谈啊?” “不过是谈生意。”高香寒笑道:“又不是去谈婚嫁,怕什么?”又道:“既然他那么有本事,我正好也想讨教讨教呢!多学学本事有什么不好。” “这”大喜媳妇沉默不语,只能望着高香寒。 高香寒又笑道:“就咱们现在店的规模,一个月也就那么几百两,若是按照我的计划走,以后一个月没准儿就是上千两上万两,到时候咱们也买个四进四出的大宅子住住。” 河沿镇那么大,能住上四进四出宅子的人并不多。 若是能住的上,那自然是极好。 大喜媳妇不由呵呵笑了起来,道:“好,那就听你的。” 说话间,那少年已经起身要往门口去,高香寒急忙叫了店伙计过来算账,一共花了十二两五钱银子。 掏钱的时候,大喜媳妇心疼的几乎抹眼泪,她还没吃过这么贵的酒楼呢! 高香寒倒是不以为然,档次在这个地方呢,十二两,真的不算多。 付了钱,高香寒带着钱妈妈一路往店门口追了出去,那少年已经坐上了马车,车夫正准备打马启程。 高香寒急忙赶上前去,冲着马车喊了一声:“公子请留步。” 马车夫一愣,以为是他家少爷的朋友,便收回了马鞭,停了下来。 少年愕然,掀起车上的锦缎垂花帘,探出半个头,望了高香寒一眼。 高香寒着一身浅翠色半旧妆花褙子,略施粉黛,眼眸如星子一般,看上去倒也清丽脱俗。 “姑娘……是喊我?”少年一脸困惑,嘴角却又勾起了一丝浅笑。方才在酒楼高香寒看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女子好生的面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高香寒赧然,往前几步,浅笑道:“恩!” “咱们认识吗?”少年呵呵笑着,倒是颇为友好。 高香寒有些尴尬,道:“现在不认识,可不一定以后就不认识。”顿了顿又道:“公子可是这百味轩的少东家?若是,那咱们就能认识,若不是……” “若不是又如何?”少年听的饶有兴致,眼睛晶亮亮的盯着高香寒,第一次遇到这么特别的女子。 “若不是……那也可以认识啊,就当萍水相逢。”高香寒也笑的莞尔,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句。 大喜媳妇却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什么萍水相逢?怎么听怎么像是勾搭人的意思。 那少年登时哈哈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道:“好一个萍水相逢,就冲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孟仲卿也交定了。” 原来他叫孟仲卿,还真是好名字。人长的好,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孟仲卿十分的豪爽,三步两步就跳下了马车,站在了高香寒的面前。 他比高香寒高了多半个头,身姿站的笔直,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高香寒微微笑了笑,看了看四周,言简意赅道:“这里人多,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换个地方可好?” 孟仲卿望了一眼四周,人来人往的,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因笑道道:“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空着的雅间。” 言毕,便迈着大步进了百味轩。 大喜媳妇见人进了门,一把拉了高香寒,低声道:“他倒是挺爽快,不会是坏人吧!” 高香寒哑然,偌大一个酒楼,他还能耍流氓不成? 再说看看孟仲卿的谈吐举止,也不该是那样的人。 第二百零一章 傲娇男 “放心”高香寒拍了拍大喜媳妇的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咱们不是两个人吗,还怕他不成?” 大喜媳妇想了想,暗自嘀咕道:“也是哦……” 说话间,孟仲卿已经笑盈盈的出了百味轩的门,往前几步道:“楼上还有雅间,两位楼上请吧!” 高香寒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跟着酒楼的伙计上了三楼的雅间,孟仲卿在门口向大掌柜交代了一番,也跟了上去。 高香寒站在临窗的雅间内,也不落座,只等着孟仲卿上了楼,这才微笑着见礼。 孟仲卿也彬彬有礼的还了一礼,请道:“请坐吧!” 高香寒点了点头,分宾主坐了下来。 坐定,就有伙计过来上茶。 “这是上好的白毫银针,二位先尝尝。”孟仲卿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也兀自端起青瓷茶碗放在了唇边,氤氲的雾气扑面而来,让孟仲卿颇显朦胧。 高香寒端着茶碗,见孟仲卿举手投足都透着成熟稳重。这样年纪就有这样的气质,看来真是经过了一番风雨,才会有如此的修为,心中不觉对孟仲卿这个人又多了几分好感。 孟仲卿也在有意无意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高香寒,见她生的肌肤雪白,眼波清澈,打扮的更是朴素大方。看装束虽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可周身散发的淡定从容的气质,却比那些女子还要出众百倍千倍。 孟仲卿暗暗思忖,这女子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女子那么简单,不知道她找他所谓何事? 放了茶碗,这才笑着和高香寒寒暄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不知该如何称呼?” 高香寒也放了茶碗,莞尔道:“什么芳名不芳名的,我姓高,名香寒。家住河沿镇枫山村。”高香寒回答的十分大方,又介绍一旁默不作声的大喜媳妇道:“这位是家嫂” “哦”孟仲卿不住的点着头,心里暗暗咂舌,这女子还真是落落大方。他见过的女子也多了,只是个个都扭扭捏捏,说话还要掩个帕子。并没有她这么干脆的。 许多时候,如果第一印象好了。后面的一切,似乎都能水到渠成。 孟仲卿对高香寒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他微笑望着高香寒,软语道:“河沿镇离我们六里镇也得有三个时辰的车程,高姑娘可是一大早就来的?” 高香寒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六里镇可是比我们河沿镇繁华不少,第一次来,还真是有些看花了眼。” 噗嗤,孟仲卿被高香寒的坦诚逗的笑出了声来。眸子晶亮,点着头道:“是啊!就像我第一次去京都的时候,一下了马车,我也觉得看花了眼,看什么东西都比我们六里镇的好。”又道:“不过……你若是看多了,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高香寒也抿着嘴笑了起来。桌面上气氛一时间十分的融洽友好。 大喜媳妇却有些坐不住,总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一般。插又不好插嘴,只好一个劲的猛喝茶。 高香寒看出了大喜媳妇的无趣,便也言归正传,一脸浅笑望着孟仲卿,道:“公子现在说话可方便?” 孟仲卿一愣,心中暗想。她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反正他现在也有功夫听,便点了点头,道:“姑娘可是有事?不妨直说吧!” 高香寒也不藏着掖着,反正现在气氛正好,正是谈事的时候,因微笑道:“来之前我就听说了公子家的百味轩,那可是百年老字号。我正好也是做酒楼生意的,想来公子这里取取经。” 孟仲卿不由一惊,没想到她竟然也是做酒楼生意的,目光不觉又多了几分犀利和警惕,肆意的打量着高香寒。 高香寒倒也不闪不躲,任由他打量,口内又道:“我家酒楼只是小本买卖,比不得百味轩这样的气派。” 孟仲卿正想谦虚两句,高香寒又道:“只是……百味轩的客人大抵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这样似乎就失了好多客源,公子以为呢?” 她不过是在酒楼吃了一顿饭,倒是观察的挺细致入微。 这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 孟仲卿的目光不由又多了几分佩服之色,笑道:“姑娘说的不错,我们百味轩从来都只做我们需要的客人。” 孟仲卿说完话,挺直了腰板子,眼神中分明透着些许骄傲,是啊,他完全有资本说这个话。那么高的菜价,依旧是座无虚席,他怕什么,他什么都不怕。 看来和他谈,还真是有些难度,要费些脑子了。 大喜媳妇却有些坐不住了,脸色阴沉,什么叫只做需要的客人?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那些吃不起高价菜的人吗。 吃个饭还要分个高低贵贱,三六九等?有必要吗? 那她这样的,就应该是不配吃的才对。 心里愤愤然,嘴上也有些忍不住,便道:“照孟公子的意思,那像俺这样的土包子,是不是就不该来这里吃饭?” 高香寒冷汗,怎么能说这些有的没的呢! 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就好比护肤品,有的女人能用兰蔻,可有的女人就只能用大宝。虽然可能养出来的皮肤都是一样的,可档次上,似乎就差了那么一截。 孟仲卿本来还友好的笑着,听了大喜媳妇的话,他不由敛了笑容,眼角眉梢多了几分凛冽。 “孟公子莫要见怪,我们村里人不比公子,说话可能直白些,若是公子不喜,只当没听见便好。” 事情到了这一步,道歉估计也是没用的。谈判最忌讳这个,一旦出现了裂痕,你拼命想要修复,或许最后还只能是打碎了。若你反其道而行之,没准那裂痕还能一直坚持着不裂开。 孟仲卿本以为高香寒会道歉,可她非但没有,还让他装听不见? 他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见? 人生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孟仲卿就像是被人当面击了一拳,忽然就有些颓败。 “其实我大嫂说的也没错”高香寒故作轻松,笑道:“开酒楼为的不就是赚钱?若是把人分了三六九等,只赚大钱不赚小钱,那就好比丢芝麻捡西瓜,殊不知芝麻多了,可能比西瓜还有分量。” 孟仲卿一脸愕然,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望着高香寒的目光不觉多了几分犀利。 丢芝麻捡西瓜,这分明是在嘲讽他们不够精明。 这女人,不是说找他有事吗?难道就是为了嘲讽几句? 生意场上他见多了各种手腕,同行打击的也有,可还第一次见这样的。 高香寒对孟仲卿的表情视若无睹,侧身对大喜媳妇道:“嫂子,看来……看来咱们是找错人了。” “可不是吗!他这样的,都不把俺们这样的客人放在眼里,俺们还和他合作个啥?回去回去。”大喜媳妇本以为高香寒会责怪她,谁知非但没有,还帮着他说话,心里不禁又有了底。 合作?她们是来找他谈合作的? 孟仲卿这才听出她们的来意来。 既然是谈合作,那也应该是他拒绝她们才对,怎么能让她们先放弃和他合作呢? 孟仲卿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从他十二岁开始要自立门户的时候,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挫败。 和他合作过的人无数,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 孟仲卿气的够呛,他一直以来的骄傲,不容许让他有这样的失败,哪怕一次,也绝对不行…… 高香寒已经带着大喜媳妇站起身来,指尖微触,桌上已经放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高香寒面不改色,一脸淡然道:“孟公子,多有打扰了,方才的茶算我请公子的……” 孟仲卿看着桌上平躺着的银票,简直要气疯了,这是在羞辱他吗?这是他们家的酒楼,难道和他这个少东家喝碗茶还用她拿银子? 高香寒眼角余光自然看见了孟仲卿脸上的表情,这就是她想要的。 一个十二岁开始就自立门户的人,那绝对是傲娇的不可一世的人。这样的人,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他那点自以为是的自尊心,想要打败他,也只能击垮他的自尊心。 她仿佛已经看见了他溃不成军的自尊心,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浅笑。 “慢着……”终于,在高香寒即将踏出雅间门口的那一瞬间,孟仲卿还是按捺不住的叫了一声,表情严肃,目光冷峻的看着高香寒,道:“姑娘不是来找我谈事情的吗?怎么谈都不谈就走?难道姑娘只是耍弄着我玩?” 他可不是猴,想耍就耍…… 听见孟仲卿的声音,高香寒这才松了一口气,后背上早是满满一身的汗。方才她心里也是直打鼓,就怕他不叫住她们,若是不叫住,那她就真的失去和他合作的机会了。 一步险棋,看来还是走对了…… 转身的一瞬间,高香寒看到孟仲卿已经端着茶碗悠闲的喝着茶,方才的怒气已被他压了下去,如此快就能调整自己的情绪,可见此人绝对是能成大事的人。 同样,和这样的人合作,你能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但也要时时刻刻警惕,因为他随时都可能把你给吞了。 ps: 感谢菲菲牛送的香囊,感谢雪花飘飘打赏的平安符~摸摸~ 二更到~ 第二百零二章 邀请 “高姑娘难道不肯给我这个面子?还是让我再请一次?”孟仲卿语气凛冽,显得并不友好。 “孟公子想多了。”高香寒对孟仲卿的语气不以为然,拉了大喜媳妇重新坐回了原处,道:“既然是孟公子盛情难却,那我们姑嫂俩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喜媳妇还有些不乐意坐下,高香寒拉扯了好几下,她才勉强坐下,脸色还是阴沉着,不愿去看孟仲卿。 “方才听姑娘说,姑娘是想找我谈合作的事情?”孟仲卿不给高香寒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的问了一句,眼眸如玉,又道:“不知是谈什么合作?” 很显然,他已经将方才的不愉快先抛在了一边。 高香寒脑子转的飞快,他这是要主动出击,一旦开始谈合作,他很可能会十倍百倍的想尽办法再羞辱回来。 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不把话说开,对谁都是损失。 打定主意,高香寒开门见山道:“既然公子如此爽快,那我也不藏着掖着。此番来,就是想和你们百味轩谈合作,将我们酒楼的菜推广开,发展分店。” 高香寒态度坚定,语气十分的诚恳,又道:“想和贵酒楼合作,就是因为贵酒楼有这么响当当的名号。” 孟仲卿静静的听着,眼角再次流露出了几分佩服之色。 一介女流,她倒是有些胆识和头脑。 只要是小酒楼,靠拢上他们百味轩这棵大树,再平常的菜式。那也会身价倍涨。 只是……空口说白话,她有这样的能力吗? 孟仲卿不免又望向高香寒,却发现高香寒也正在望他。 四目相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尤其是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就像是一口幽幽深井,不经意间,似乎就掉了下去…… 不,不能掉下去…… 孟仲卿垂下了眼睑,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青瓷茶碗,沉声道:“百味轩虽然是百年老字号不假,可也不是浪得虚名,什么菜式都能进来的。”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是怕她没能力让自己的菜受到外界的认可和喜爱。这是对她能力的考验。 “我们酒楼的菜也不差,还物美价廉。”大喜媳妇听着听着又插了一句,道:“孟公子不信可以亲自去河沿镇打听打听,还有专门慕名而来吃我们家羊汤、杂碎的呢!” 提起这个,大喜媳妇一脸的与有荣焉。 高香寒浅笑,也道:“百味轩这么大的名号,自然不会是浪得虚名。当然,我们店虽小,却也有精华所在,若是公子感兴趣。我想邀公子去看看。”高香寒眼角眉梢都透着自信,又低声询问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可否赏脸?” 空口无凭,眼见为实,若是他肯走一遭,好好的招待他一桌,说不定他会同意这次的合作。 孟仲卿听的一脸的轻松自在,看她的样子倒是十分自信,不过他可是出了名的嘴巴刁,邀请前。难道她就没打听一下? “这店是家父的。要邀请,姑娘也应该是邀请家父才对。”孟仲卿眼神略带玩味。又道:“再说,我做的可是瓷器生意,对酒楼的生意向来不感兴趣。” “对酒楼生意不感兴趣?难道公子对赚钱也不感兴趣?”高香寒淡然的笑着。道:“作为商人,难道不该是唯利是图?公子应该不会拒绝赚钱吧!” 孟仲卿开怀哈哈笑了起来,道:“那是自然,银子可是好东西。”又道:“只是我能得到多少好处?我可是胃口很大,少了,只怕我未必会放在眼里。” 胃口大,我比你胃口还大,高香寒腹诽着,口内却道:“所谓胃口大,不过是没打成共同的利益罢了!达成了共同的利益,就算区区十两银子,吞下去了,那也算胃口大。” “好好好……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说话。”孟仲卿拍了拍巴掌,赞道:“姑娘说话句句都戳中重点,又不失真诚,和这样的人合作,我想应该也不会不愉快。” 高香寒其实早就暗暗捏着一把汗,听孟仲卿这么一说,悬着的一颗心,才略略放松了一些,一面又讪笑道:“孟公子真是抬举我了。” 大喜媳妇头颅微低,说来说去,这不又说到一起去了,哎……和这样的人合作,她怎么都觉别扭。没办法,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为了那四进四出的宅子,还是忍一忍吧…… “这样吧!明儿我正好有时间”孟仲卿眼波微动,沉吟道:“你留个地址,我直接去你们酒楼找你。” 高香寒没想到他答应了下来,一时眼睛晶亮,声音也提高了些,激动道:“真的?公子真的肯来我们酒楼做客?” 孟仲卿看着她的表情,心情莫名的好,那时的不愉快也一扫而光,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可一项是说话算话,从不食言的主。”顿了顿又略带玩味道:“不过我的嘴巴刁,若是你们酒楼的菜不合我的胃口,那谈合作的事情……” 孟仲卿没有再往下说,高香寒知道他这是在顾忌她的脸面,她很感激他的体贴,便也笑道:“没关系,失败乃成功之母,就算谈不成生意,至少咱们还能在一张桌上吃饭,就算有缘分。” 说出“缘分”二字,高香寒又觉不妥,毕竟这是古代,男女间讲缘分,似乎总有些暧昧不清…… 果然,孟仲卿面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尴尬,又好像很受用,看得高香寒真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巴。 来这里都三年了,对于男女大防,有时候似乎总是会忽略,只希望孟仲卿别多想才好。 大喜媳妇听着也觉有些不对劲,好好的扯什么缘分,怎么听怎么像对人家孟仲卿有意思似的…… 好在孟仲卿是个体贴的,见高香寒脸上闪过的尴尬,忙干咳两声道:“五湖四海皆朋友,有缘都是朋友。”旋即又端起桌上早有些凉了的茶水,笑道:“来,我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高香寒长长吁了一口气,一脸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将茶碗放在了唇边…… ………… 秋天的天说变就变,本来还好好的天,忽然间就阴沉了下来,沉的好像要塌下来一般。 高家院子里,云雀和苏子谦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院子里晒好的山核桃。而安安随着二爷,也正将院里的干柴火往厨房内搬。 高香寒是一大早走的,而二爷和苏子谦却是晌午来的。 “叔叔……我娘说这些……干柴火要放到这个木箱里。”安安像个小跟屁虫一般,手里拿着两根柴火,仰着头,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二爷,道:“娘说……家里的东西要随手放好,这样……等用的时候,就会很快拿过来用。” “哦?”二爷听的一阵好笑,眼眸水一般的温柔,道:“我听安安的”一面说,一面将一捆柴火放在了临窗的一个大木箱子内,道:“这样行吗?” 安安睁着大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见二爷放的不错,这才点了点头,道:“对,我娘就是这么放的。” 二爷看的一阵开心,这傻小子,还真是懂事。 “那你娘还教你什么了?”二爷蹲下身,将安安抱在了怀里,趁现在只有他们爷俩,他得好好的把握机会,和他多多亲近才行。 安安双手搂着二爷的脖子,一脸的开心,歪着小脑袋献宝似的道:“我娘还教我写字。” “哦”二爷饶有兴致的浅笑着,一手轻轻的摸着安安柔软的头头发,温声道:“那你能写几个给叔叔看看吗?” “当然能”安安相当的自信,眼眸如太阳一般,照亮了整个厨房,又道:“走……我的笔墨在卧房的……炕桌上,我带叔叔去看。” 言毕,安安放开了搂着二爷脖子的双手,刺溜一下从二爷的身上滑了下来,拉了他的大手就往卧房去。 谁知刚一出门,一道闪电划过,又是一阵沉闷的雷声,霎时间响彻了天际。 安安吓的立刻停住了脚步,小孩子最怕打雷天气,每到打雷天,安安都会窝在高香寒的怀里不肯出来。高香寒曾试图和他沟通过许多次,也曾试图给他讲雷声和闪电的形成过程,可他还是害怕。 “叔叔……我怕……”安安猛然转身,一下抱住了二爷的腿。 二爷愕然,这孩子竟然害怕雷声。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每当打雷天气,他也怕的要命,总是躲在母亲的怀中不肯出来。 而每一次,母亲都会给他讲故事,或是温柔的唱歌给他听,只有听见母亲的歌声,他才能睡的踏实。 可是随着他长大,他却与母亲的隔阂越来越大,不经意间,似乎越走越远了。 二爷有些怅然,蹲下身子再次搂过了安安,安慰道:“不怕,有叔叔在呢!” “听屎蛋哥说”安安紧紧的搂着二爷,似是在寻求安全感,口内道:“打雷天……一定要有爹娘陪着。要是……要是没爹娘,老天就会来抓他去当……去当天上的童子的。” 安安幼小的身体有些颤抖,看来他是被屎蛋的话吓着了。 二爷却心疼无比,没有爹爹在身边,孩子就这般的没有安全感,备受欺负…… 第二百零三章 儿子,我是你爹爹啊 二爷忍了心疼,将安安抱回了厨房,坐在了一条半旧的条凳上,柔声道:“安安,我来当你爹爹好不好?” 安安一脸愕然,陡然间睁着大眼睛望向了二爷,静默半响,方摇了摇头,撅着小嘴道:“我娘说了……我有爹爹……” “你是有爹爹啊”二爷笑的一脸灿烂,柔声道:“我就是你爹爹。” 安安浅笑,并不相信二爷说的话,一只小手已经触及到了二爷笔挺的鼻梁上,咯咯笑道:“我娘说了……要是说谎,鼻子就会变长的,叔叔的鼻子要变长了哦……” 安安一面说,一面故意拿小手在二爷的鼻尖上轻轻瘙痒,笑声如银铃一般好听。 二爷心里一阵温馨,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道:“那你看看,咱们两个是不是长的很像?” 安安停了动作,仔仔细细的看着二爷的一张脸,看了看,却又立刻摇着头道:“不像,我娘说了,我和她像。” 这小子,口口声声都离不开他娘,二爷莫名有些吃醋,搂紧了小包子道:“总之,我就是你爹爹,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安安可不买他的账,立刻挥着小手,从他怀里探出个头来,义正言辞道:“我爹爹真不是叔叔,叔叔……叔叔就是叔叔,怎么能当爹爹?”顿了顿,又眨着大眼睛很认真的道:“要是叔叔是爹爹,那……那铁柱叔叔也是我的爹爹?” 小包子一脸天真无邪,却问的二爷哑口无言。 这一点,他必须承认。小包子像他娘。 思维很敏捷,而且堵的你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哎……照这个势头下去,认了小包子,还是一条很漫长的道路…… 二爷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只能搂了小包子道:“好好好,叔叔不和你开玩笑了,不过你爹爹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把我当爹爹看。” 安安有些迟疑,可他还从来不知道喊爹爹是什么滋味,心里十分期待,犹豫了半响,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认真道:“那我是喊你叔叔……还是爹爹?” 二爷很高兴。当即道:“没人的时候你就喊我爹爹吧!” 小包子低了头,又认真的想了想,眸中闪过了一丝担忧之色,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叫叔叔吧……要是我爹爹来了,看见了会不高兴的。” 二爷扶额,好不容易哄的他有点动摇了,这才一眨眼,又回到原点了。 哎……这女人,怎么能把孩子教养的这么懂事。 若他不够懂事,方才他就已经哄得他叫爹爹了…… 二爷一阵可惜。 不过心里却又暖暖的。至少在安安的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爹爹的地位,这一点,让他很欣慰…… 一大一小两个人静静坐在厨房内,听着窗外肆无忌惮的打雷声和下雨声,第一次,安安不再害怕。 二爷身上好像有魔力一般,让他莫名感到心安,小包子甚至忘了门外还在打雷。两个人就那么很轻松自在的说着话。 安安笑着。二爷也跟着笑,安安思索的时候。二爷也跟着思索,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 六里镇上,同样也下着大雨。豆大的雨点叮叮咚咚的落在地上,眨眼功夫,六里镇就变成了一片水泽之乡。 高香寒和大喜媳妇躲在几片房檐下避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不经意间已经打湿了高香寒的裙摆。 一层秋雨一层凉,寒风中,高香寒有些瑟瑟发抖,鬓边的青丝遇了雨水,也变成一缕一缕,打成了卷儿。 “哎呀……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和那个什么孟公子吃饭”大喜媳妇皱着眉头又往后靠了靠,看着黑压压的天,道:“这雨也不知道啥时候停。” 高香寒望了望天,心里也不踏实。 这雨要一直这样下,岂不是要发山洪? “也不知道月仙她们回了马车没有?”大喜媳妇嘀嘀咕咕的,一脸的担忧。 “放心吧!月仙又不是小孩子。”高香寒蹙着眉安慰了一句,又道:“要是这雨不停,今儿晚上只怕咱们要找个客栈住下了。” 正说着,一辆马车穿过雨帘,停在了青石板路上。 车内的孟仲卿探出半个头来,隔着雨帘高喊道:“高姑娘,你们先上马车吧!” 他怎么会来?不是说回家去了吗? 高香寒有些纳闷,又不好意思上马车,便笑着摆了摆手道:“谢谢孟公子的好意!我们在这里避一避,等雨停了就走。” “这雨下的这么大,一时半会肯定停不了。”孟仲卿见高香寒执拗,叹了口气,索性从车内跳了下来,也不打伞,冒着雨三步两步就跑了过来,道:“还是先上车吧,这么大的雨,容易着凉。” 高香寒望着孟仲卿被打湿的脸颊,心里一暖,也不好拒绝,只能道了声“多谢”,便拉了大喜媳妇上了孟仲卿的马车。 一上了车,孟仲卿便递了一块湖蓝色的织锦帕子,道:“姑娘先擦擦,沾了雨水容易着凉。” 高香寒有些不习惯,也不去接帕子,只谢道:“不用了,我这里有。”说着,随手拿出了自己的手帕,轻轻的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孟仲卿倒也不以为然,收回了帕子,往自己脸上擦了擦。 大喜媳妇有些看不习惯,她总觉这个孟仲卿动机不纯。尤其是方才递帕子的时候,她也在,他怎么只给高香寒一个人递帕子? 若是他心中没鬼,就该先递给她这个当大嫂的才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下这么大的雨,姑娘还要回河沿镇?”孟仲卿擦了脸,这才正色问道。 高香寒点了点头:“我是想回去”又道:“不瞒公子,我家中有个两岁多的儿子,我来六里镇,家里就只有他和他姑姑,不回去,我有些担心。” 孟仲卿一阵愕然,她……成亲了? 可是怎么看,她的身上似乎都散发着少女的气息,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干净如水,怎么看都不像是已为人妇的女人。 可惜啊可惜…… 也不知是那个男人这么有福气,能娶了这么出色的女人…… 孟仲卿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笑道:“也是,家中有孩子自然是放不下心。不过……孩子的父亲呢?他父亲陪着不也一样?” 问出口,孟仲卿似乎又觉得有些唐突,立刻道:“我只是看雨下的太大,怕回去的路上不方便。” 高香寒倒也不以为忤,大大方方道:“孩子的爹爹死的早,如今只有我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孟仲卿大惊失色,要是早知道这个,他肯定不会多嘴,因皱着眉头道:“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高香寒一脸淡然,浅笑道:“我们的马车就在镇口停着,若是公子有空,可否送我们去镇口?” “当然可以。”孟仲卿回了一句,一面又让车夫打马往镇口去。 看着高香寒脸上的淡然,和眼角的从容。孟仲卿心里暗叹,一个失去男人的女人,能活的如此出彩,还真是不容易。因为他心目中一直以来的寡妇形象都是面如死灰,整天怨天尤人的女人。可她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不卑不吭,潇洒自如…… 如此想着,心里不免对高香寒又多了几分刮目相看。 一路上三个人都很沉默,车马一直到了镇口,隔着雨帘,只看见柳月仙搂着苏天成,在一家绣庄门口躲雨,大街上空无一人,并不见送她们来的马车。 大喜媳妇急忙跳下了马车,去看柳月仙和苏天成。 “怎么不见你们的马车?”孟仲卿探着头四处张望。 “这……我也不知道,说好让他等着的。”高香寒皱起了眉头,一面又道:“多谢公子送我过来,我先走了。” 言毕,便跳下了马车。 孟仲卿还想说些什么,可只看到了高香寒的背影…… “气死了……”大喜媳妇跺着脚,大骂道:“这人咋这样?亏得还多给了他银子,他咋能说走就走?” 原来马车夫见下了雨,不愿多等,便撇下了柳月仙和苏天成,自己先走了。 高香寒也气的直跺脚,这人也太不讲信用了,拿了银子都不好好办事,真是气死了…… 可是气也没办法,谁让天下雨了呢! “姑,现在雇车只怕也不好雇了,要不咱们先住下吧!”柳月仙冷的有些发抖,连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高香寒叹了口气,天空又划过了一道闪电,这样的天气,安安最是害怕,她不回去,安安晚上睡不着咋办? 高香寒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 “高姑娘,我送你们回去吧!”不知何时,孟仲卿冒雨跑了过来。 高香寒愕然,他怎么还没走? “这怎么行,公子还是回去吧!我们住客栈就行。”高香寒莞尔一笑,谢过了孟仲卿的好意。 “怎么不行?”孟仲卿倒也脸皮厚,又道:“你不是说家中还有幼子需要照看吗?你不回去,他怎么办?” “这个就不用孟公子费心了,不是还有他姑姑在吗!”大喜媳妇撇着嘴回了一句,又道:“这么大的雨,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吧!着了凉俺们可不负责。” ps: 二更到~ 第二百零四章 世界太小 孟仲卿听的不以为忤,反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大嫂放心,不会让你们负责的。”又道:“我不过是想,反正明天我也要去你们酒楼考察,早去一日和晚去一日并没什么两样。正好也顺路,就送你们一程。” 孟仲卿言语真诚,弄的大喜媳妇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不过这他么一说,每个人心里似乎都舒服了些。好歹他不是刻意去送,她们也能坐的心安理得。 “既然是这样……那俺们就谢谢孟公子了。”大喜媳妇掩了面上的尴尬,率先抱着柳天成往车上去,柳月仙道了声谢,也跟了过去。 “高姑娘也上车吧!雨大,小心湿了衣裳。”孟仲卿面带浅笑,言语温柔,听的高香寒心里很不自在,忙垂了眼睑道:“多谢孟公子。”一面一溜烟的往车上跑去。 一路上高香寒因怕尴尬,本想着装睡,劲量和孟仲卿少说话。谁知孟仲卿倒是挺识趣,只逗弄着柳天成玩,这也让高香寒松了口气。 合作归合作,总不能再弄出些绯闻来吧! 现在有个二爷和李铁柱已经够烦人了,再弄出个绯闻来,她还不疯了? 马蹄踏过,水花四溅,马车很快消失在雨帘中,待再次挺稳的时候,已经到了高香寒的家门口,而此时,大雨也渐渐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高香寒本想让马车停在镇子上便好,可孟仲卿说雨太大,执意要送回家。执拗不过。只好让他送回来。 “孟公子,我到了”高香寒弹了弹衣裳,浅笑着道谢:“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改明儿我一定多做两道菜。好好的宽待您。” “是啊,今天真是多谢孟公子了,明儿请你到俺家做客。”大喜媳妇也客套了一句,毕竟人家送她们回了家,再怎么觉得人家动机不纯,也该表达感谢。 孟仲卿眼中划过了一道流星,笑的爽朗,挥着衣袖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明儿一定要好好尝尝高姑娘的手艺。”一面说着话,一面又掀起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去。 透过迷迷蒙蒙的小雨,一院很朴素的农家小院,门口种着些花草,许是那会子雨太大的缘故,花瓣落了一地,零零散散的躺在泥土之中,颇有些秋风催花谢的意境。 孟仲卿很想下车到她家去坐坐,但是高香寒并未邀请他,他也不好意思唐突。只吩咐车夫掀了车帘,放了脚踏,扶着高香寒几人下了马车。 哪知刚一下车,本来还紧闭的木门吱嘎一声被拉开。 安安原本和二爷在屋里玩耍,听见门口有车马声,想着一定是自己的娘亲回来了,这才吵嚷着让二爷带他出来瞧。 “娘……”安安站在门口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娘,旋即冒着雨丝往高香寒怀中扑了过来:“娘……” “慢点,小心别摔着。”跟在安安身后的云雀也追了过来。 高香寒笑着搂住了安安。略带责备道:“怎么也不添件衣裳。也不怕着了凉。”一面说话,一面回头往门口看去。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两个高个子男人,前面的男人身姿笔直,穿着一件青莲色的直裰。如苍松一般,身上却散发着清冷。后面的男人则目光犀利,紧紧的盯着她看。 二爷?高香寒登时吃了一惊,他怎么会在她家?什么时候来的? 再看看他的脸色,似乎比这天气还要阴沉。尤其是一双眸子,正死死的盯着车内探出半个身子的孟仲卿。 而孟仲卿的目光也落到了二爷的身上,细细的打量着。 不过只片刻功夫,孟仲卿的面上就挂满了爽朗的笑容,人也蹭一下从车内跳了下来,边走边抱拳高声喊道:“齐公子,苏公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 于此同时,二爷颊上也带了一丝丝笑容,客气道:“原来是孟公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孟兄”苏子谦也赶上前来,笑着抱拳和孟仲卿打招呼。 高香寒一脸愕然,这是肿么个情况?前一秒明明她还感觉到了火药味,这一秒,没想到会是这样结果。 还真是够戏剧性…… 不过二爷不是大齐的二皇子宇文奕风吗?何时又变成了齐公子? 还有这个孟仲卿,他怎么会认识二爷? 同样惊诧的还有大喜媳妇和云雀她们,世界难道就这么小,兜兜转,竟然都是认识的人。 “你们……认识?”高香寒向来不是扭捏之人,既然有疑问,当然要问。 孟仲卿闻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道:“何止是认识,齐公子还是我们店的老主顾呢!” 老主顾?高香寒觑眼看了一眼二爷,难道他还经常乔装去古玩瓷器店里买东西不成? 啧啧啧……还真没看出来,他兴趣爱好还挺广泛吗…… 二爷神色略微有些尴尬,高香寒只装没看见,抱着安安大大方方的道:“既然都认识,那就请诸位都到屋里坐吧!” “那就多谢高姑娘了。”孟仲卿笑的一脸淡然,又对一旁的二爷道:“齐公子也认识高姑娘?” “嗯!”二爷回答的含糊,又道:“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其他的,并不多说。 孟仲卿“哦”了一声,也道:“我也正好是和高姑娘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心里却嘀咕,生意上的往来?怎么从前在京都没听说这齐公子在做生意? 进了屋,柳月仙带着柳天成和安安去了卧房玩耍,把堂屋让给了二爷他们。 高香寒请三人落座,自己则进屋换了身干净衣裳,云雀已经泡了一壶生姜茶送了过去。下雨天,和生姜茶最是能驱寒。 高香寒是主,自然没理由不做陪,只好带着大喜媳妇和云雀也跟着坐了下来。 小小的木桌围了满满一圈,三男三女,割据一方,搞的倒像是谈判一般。 孟仲卿第一次来,不免会多看两眼,见屋里陈设虽然简单,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整洁,格局也布置的很好。尤其是靠门位置木架上养的花卉,一个个郁郁葱葱,花红叶绿,打理的十分好,他心里对高香寒的佩服不由又多了几分。 “没想到高姑娘的花养的这么好。”孟仲卿也不拘着,干脆起身往门口的花架边走去,俯身细细的观赏着。 高香寒呵呵的笑着,道:“也不过是闲来无事,养着玩罢了,让孟公子见笑了。” “姑娘实在太谦虚了”孟仲卿眼睛晶亮,回身看了一眼高香寒,笑道:“我在家中闲时也喜欢莳花弄草,可总也养不出好的来。不是被我养死了,就是开的不好。”说话时,他神色有些尴尬,却十分坦诚。 孟仲卿指了指木架上的一盆开的娇柔粉嫩的秋海棠,呵呵笑道:“我去年也养了两盆秋海棠,可开的花就没这个这么娇嫩,叶也不及这个翠绿,还是姑娘技高一筹。” 高香寒听的心里很舒服,自己的劳动果实被人认可和夸赞,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个让人舒心。 大喜媳妇和云雀也呵呵笑着,大喜媳妇道:“俺家妹子就是聪明,干啥都好。种花种的好,种地种的更好。”大喜媳妇一脸的与有荣焉,又道:“从前她还送过俺两盆雁来红,长得更好。” “哦”孟仲卿十分的有兴趣,眼如流星一般,道:“那看来往后我得常来才行,好好向姑娘讨教讨教。” “孟公子真是太客气了”高香寒谦虚的笑道:“既然孟公子这么喜欢花,那等您回去的时候,我送您两盆。” 孟仲卿不禁睁大了眼睛,喜悦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先谢过姑娘。” 两人有说有笑的,完全忽略了还有个二爷和苏子谦的存在。 二爷黑青着脸,眼角眉梢都是不悦。 这女人,也实在不把他当一回事,明明都已经向她表白过了,她怎么还能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还要送人家花?什么意思? 再看看孟仲卿,笑的眉开眼笑的,看着就让他心里十分的不爽。 看着二爷的面色,苏子谦的眼神不觉闪了闪,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也是,这孟仲卿长得一表人才,做生意又十分的精明,听说还有个舅舅在翰林院为官,这样的男人,那个女人能不多看两眼? “孟兄”苏子谦淡淡的笑着,道:“孟兄近来生意可好?” 比起二爷,孟仲卿更喜欢和苏子谦打交道,因为苏子谦向来给人一种亲切感,不似二爷,有时候太冷。 “还好还好。”孟仲卿谦虚道:“混口饭吃罢了!” “你这还叫混口饭吃?”苏子谦眼神微动,笑着打趣道:“你不是做瓷器古玩生意吗?怎么把手伸到了酒楼生意上?” 苏子谦知道他不做酒楼生意,都是他父亲在做,因此才调侃了这么一句。 孟仲卿脸色略微赧然,快速的瞥了一眼高香寒,一面坐回了座位上,笑道:“生意人,只要能赚银子,管它做哪行呢!” “孟兄这话说的倒是真的”苏子谦笑着端了桌上的茶碗,轻咂一口,眼角余光却不自觉望向二爷。 二爷微微皱着眉头。 这孟家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从前在京都和他聊天,他可是说过不会子承父业的,现在怎么会一下想通了,把手伸到了酒楼这一块。 二爷心里一阵阵的不自在,仰脖端着茶碗一口饮下。 ps: 感谢沐沐格子送的平安符,摸摸~ 第二百零五章 酒后生气 姜茶有些呛口,二爷喝的太猛,着实的让他出了一身汗。 孟仲卿却一点不知二爷的心思,依然和高香寒相谈甚欢,越是和高香寒聊天,孟仲卿就越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眼见天色已晚,高香寒见这几个人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来只能是留饭了。 “孟公子,要不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高香寒冲云雀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帮忙做饭。 孟仲卿倒是很识相,起身也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雨已经停了。孟仲卿暗想,她们孤儿寡母的,恐怕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菜蔬,避免高香寒为难,他便起身拱手道:“不劳高姑娘了,我还要去镇子上找客栈落脚,就去镇子上吃好了。” 二爷这才精神一振,这小子,总算是要走了。 “那孟公子慢走,改天回了京都,一定再去拜会。”二爷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分明就是下了逐客令。 高香寒一脸愕然,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她这个当主人的还没下逐客令呢,他倒是耀武扬武起来了。 因没好气道:“既然孟公子要走,二爷也顺便坐了马车回去吧!正好顺路。” 二爷面色霎时涨的通红,眉头拧了个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女人,难道就看不出他的心思来?他都等了多半天了,竟然都不留他吃饭?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果真先人说的不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实在是琢磨不透…… 苏子谦憋了笑。腮帮子鼓鼓的,他家二爷也有今天?真是值得记忆的一刻…… 孟仲卿倒是哈哈大笑起来,起身轻轻拍了拍二爷的肩膀,笑道:“有齐公子结伴。孟某还真是三生有幸。走,我请齐公子和苏公子喝酒去……” 到了这个份儿上,二爷还能说什么?难道他还能死赖着不走? 要是不走他成了什么了? 还不被她笑一辈子。 压了心里的各种不满,二爷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起身告辞。 “高姑娘……那我们‘告辞’了”二爷沉着脸,语气却有些怏怏。 高香寒点了点头,孟仲卿已经揽了揽二爷的肩头往门外走去,三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 厨房内,高香寒留了大喜媳妇吃饭,大喜媳妇边洗菜边道:“这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二爷和那孟公子倒是认识的。”搓了搓菜叶,又道:“早知道他们认识。就该让二爷找他去谈。反正这酒楼二爷也有份。” 高香寒不住的点头。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样也好,我看这孟仲卿是个人才,将来倒真是很好的生意伙伴。和咱们多接触接触有好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所以生意伙伴必须要优秀,孟仲卿就属于神一样的队友。 所以,这样的队友,她要定了…… 大喜媳妇不禁扬眉,她还是有些听不懂,不过听懂听不懂对她来说也没多大差,只要高香寒能让她过好日子就行。 “明天……咱们可得好好露一手才行。”高香寒手里捏着肉丸子,笑道:“做一桌好菜,可不能让孟仲卿瞧扁了咱们家的酒楼。” “对对对……是这个理。”大喜媳妇点着头,道:“那今儿晚上我就去酒楼准备材料,你开个单子吧!” “那倒不用”高香寒想了想,道:“晚上我亲自准备就行。” 言毕,又嘻嘻的笑了两声。 ………… 马车内,孟仲卿和二爷叙着言,二爷有一茬没一茬心不在焉的应酬着,脑子里想的全是高香寒方才下逐客令叫他回来的这一幕。 着女人,真是越想越气,怎么能这么对他? “齐公子,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孟仲卿并不知二爷心中所想,依旧笑着道:“走,咱们去喝一杯。” “还是不必了吧!改日再喝……”二爷哪有这个心情,语气淡淡的回绝。 “哎,这么有缘,怎么能不喝一杯?”孟仲卿很是热情,不过他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想从二爷口内打听打听高香寒的为人。这一来是为了往后的合作,二来,他似乎也小有些私心…… “苏兄,你说是不是……”孟仲卿又去问苏子谦,苏子谦只能干笑,对着二爷道:“孟公子盛情相邀,要不我们就去喝两杯?” 二爷愕然,却又不好再拒绝,再拒绝,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只能点了点头,跟着孟仲卿去了一醉阁。 孟仲卿要了临窗的雅间,雅间里布置了碗筷酒水,又有丝竹歌女作陪。 二爷心不在焉,坐在靠窗的位置。 孟仲卿要了几坛子好酒,又叫了一桌子菜和果品,当然也少不了女人作陪。 “齐公子怎么看着不大高兴?想必是有心事?”孟仲卿嘻嘻笑着,又道:“来这样的地方喝酒,为的就是图个好心情,齐公子还是舒怀吧!” 二爷眼睛不由闪了闪,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是啊!为个女人弄的他心情成了这样,将来还怎么继承大统? 如此想着,不免也就看开了些,一面笑着端了酒杯道:“孟公子说的是,来,咱们先喝一杯。” “好,爽快”孟仲卿也端了酒杯,又望了一眼苏子谦,笑道:“苏兄难道不喝?” 苏子谦一怔,望了一眼二爷,道:“喝……自然要喝。” 三人举着酒杯,各自一饮而尽。 几位作陪的风尘女子见他们喝的爽快,又见他们穿的体面,也都争先恐后的给他们斟酒。 二爷有些不习惯。虽然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可这样的女子,他还不稀罕和她们调笑。 不过逢场作戏,他也不想让自己小家子气。只一杯一杯的喝酒。 孟仲卿笑盈盈的望着二爷,道:“真没想到齐兄也是开酒楼的,先前都没听你说起过。” “呵呵呵……”苏子谦知道二爷不想多说话,只能笑着替二爷答道:“他不过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才开了间酒楼。” “哦”孟仲卿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又道:“那和高姑娘合作,也是高姑娘找到齐公子的?” 什么?难道今天是她主动找的孟仲卿?二爷脸色微微一沉,又想起高香寒和他说的招标的事情来,当时听的挺有意思,现在看来,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不就明摆着是抛头露面,去找别的男人要银子吗? 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早知道是这样。他便不会答应下来。 端起酒杯。二爷一口灌下。咬牙道:“不错,是她找的我。” 身边的风尘女子见二爷喝的急,忙起身一屁股坐在了二爷的大腿上。娇笑着替二爷斟酒。 苏子谦不敢直视,这女人。找死呢? 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往老虎的腿上坐…… 果然,二爷皱着眉,一把就推开了那风尘女子,不禁望着孟仲卿道:“那你呢?也打算和她合作?” 孟仲卿见他举止似乎怪异,以为他是不是喝多了,只道:“嗯……我看高姑娘人还不错,是有这个打算……” 二爷愤然,人不错就合作?他从哪里看出来她不错了? 不过一想也对,那女人姿色不差,说话又滴水不漏,身上还有种迷死人的淡定气质,那个男人能不心动?除非他是太监。 如此一想,不免心中苦闷,仰脖又喝了一盅。 “齐公子真是海量,来,我再敬你一杯。”孟仲卿见二爷一个劲地喝酒,又端过一杯来敬二爷, 苏子谦生怕二爷喝多了闹腾出事情来,急忙挡在前头道:“孟兄,还是我敬你一杯,多谢你今日的款待。”言毕,自己先喝了酒,孟仲卿倒也没多想,嬉笑着也喝了酒。一面又示意苏子谦身旁的风尘女子道:“给苏公子满上。” “不必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回去了。”苏子谦摆了摆手,再喝下去,只怕二爷要失态了,还是就此打住吧! 二爷自斟自酌,已经喝的有些微醺,说的话也越来越多,句句似乎都离不开高香寒。 “呵呵……孟兄,和她合作……你倒是真不用费心,肯定能赚银子……”酒不醉人人自醉,二爷似乎已经到了人自醉的境界。 苏子谦知道二爷素来酒量不好,这也是因为宫中规矩太多,生怕喝多了会失态,所以一直不敢多喝酒。 现在看他有些微醉,苏子谦也觉无聊,便讪然道:“孟公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怎么行,都说酒过三巡,这才喝了一小会,不醉不归……”孟仲卿并非有意想留下二爷,只是想多听听二爷说高香寒,所谓酒后吐真言,这个时候的话,比什么时候的都能让他信服。 “真的不能再喝。”苏子谦也不怕不给孟仲卿面子,扶着二爷站起身来,道:“我们先走了,孟公子自便吧!” 孟仲卿见二爷确实喝多了,脚步都有些凌乱,只能点了点头,送二爷和苏子谦出了酒楼。 苏子谦雇了辆马车,拽着二爷上了马车,径直往苏府去。 回了府中,二爷意犹未尽,非要拉着苏子谦喝酒,喝了酒,又暴跳如雷的满屋子闹腾。 “这女人……她难道就不能安分一点?说什么要开分店,开便开吧,爷又不是没银子,不肯帮她。她却偏偏要去招惹什么孟仲卿……”一面又摔了茶碗道:“看那孟仲卿能是什么好东西?只怕也是看上了她的颜色罢了,她难道就没一点察觉?还是很受用……” ps: 二更到~ 第二百零六章 女人,给个安慰吧 二爷骂完了,登时气的瘫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喘着粗气道:“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就不懂男女之防?” 苏子谦听的暗自好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了?而且这醋还吃的莫名其妙,人家孟仲卿只是去谈合作,又不是谈别的…… 再说了,据他所知,孟仲卿早在两年前就成了亲,即便有非分之想,那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一个堂堂大齐的二皇子怕什么? “我看您是想多了。”苏子谦劝道:“孟仲卿不过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想赚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高姑娘都是孩子的娘了,什么没经历过,难道男女间的这些事情,她还能看不明白?” 二爷脸色青白,干瞪着眼睛。 他说的什么狗屁话?又不是他苏子谦的女人,他怎么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因没好气道:“你给我闭嘴,又不是你的女人,你就别在哪儿说风凉话了,也不怕闪了舌头。” 苏子谦满心的郁闷,拧着眉毛道:“可二爷您别忘了,她现在也不是您的女人。”苏子谦执意想把话说开,也不管二爷脸色好不好看,只大着胆子道:“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她现在只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寡妇。就算孟仲卿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也再正常不过,您总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方寸大乱吧!” 一席话说的二爷哑口无言,一脸的颓然。 对啊,他现在连个名分都没能给她。还指望她能为他守着? 再说人家孟仲卿确实没说什么,只不过是想合作罢了!他又发的哪门子的脾气? 二爷闭着眼睛,轻轻拍着自己的脑门,长叹一口道:“子谦。你说的对。”又将身子往后靠了靠,道:“我……是不能为了这个就方寸大乱。” 苏子谦这才松了一口气,劝道:“二爷不过是当局者迷,一时糊涂罢了。明儿开始。您还是好好把圣上交代下来的差事办好,等您上位了,区区一个女人,难道还不是囊中之物?” 囊中之物?她又不是物件,说收回来就收回来。 二爷在心里把苏子谦骂了个狗血淋头,口内却道:“知道了,明儿一大早咱们便去她哪里问问她关于增产的事情,问完了,咱们就去办咱们的事情。” 眼不见为净。既然不想看见。还不如躲开的好…… 苏子谦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道:“天色也不早了,那您歇着吧!” “嗯”二爷应了一声,起身缓缓往床榻边走去。眉头却依然拧成个结。 ………… 当夜,云雀也回了自己的婆家。 高香寒忙完了明天做菜的材料。梳洗完毕,方搂着安安躺下。 高香寒将胳膊舒展开,小包子舒舒服服的躺在她的臂弯里,肉鼓鼓的小手勾着高香寒的脖子不放。 高香寒有些痒痒,笑道:“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离不开娘,快……快松了手,娘怕痒痒。” 小包子咯咯咯的笑着,小手继续挠着高香寒的脖子,道:“二爷叔叔就不怕痒痒,我……今天也挠他痒痒了。” 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又扯上了二爷。 高香寒心中微动,不由想起下逐客令的事情来。 他可是一国的皇子,今天被她下了逐客令,只怕今晚上都要气的跳脚睡不着吧! 可这也不能怪她,家中只有她和安安在,她总不能留了他吃饭过夜吧!那也说不过去。 “娘……”小包子见高香寒不说话,不由松开了手,眼睛晶亮,嘟着嘴,神神秘秘道:“我告诉你个事。” “什么事?”高香寒含笑,一手轻轻的摸了摸安安光滑细嫩的脸颊。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安安歪着小脑袋,表情格外的认真。 这小家伙,能有什么秘密?高香寒失笑,伸出了小拇指道:“不说,娘肯定不说,拉勾总行了吧!” 安安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伸出小小的指头,和高香寒打了勾勾,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今天……二爷叔叔说想……想做我爹爹。” 什么?高香寒睁大了眼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的风? 趁着她不在,他怎么能对孩子说这些话? 明明那一日已经把所有的话都和他说了,他怎么还不放过安安?万一安安当真了怎么办?将来伤害的还是孩子。 高香寒气的涨红了脸,可是碍于安安,只能将心中的火气悄悄压下,温声道:“那我的安安是怎么回答的?说给娘听听好不好?” “我说……我说叔叔不是爹爹”安安眨着大眼睛,犹如灿星一般,小手儿不停的摸着高香寒的鼻尖,道:“我还说……要是叔叔是爹爹,那铁柱叔叔……他也就成了爹爹了。” “哈哈哈……”高香寒实在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这小家伙,回答的实在是太妙了,她真想拍手点赞。 这个回答,只怕连二爷他自己都没想到吧! 高香寒一脸的得意,重重的在小包子的额上亲了一口,语气欢快道:“我的儿子就是聪明,回答的真是好。” 小包子笑的眉眼弯弯,又搂住了高香寒,低声道:“娘……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爹,我好想……想和爹爹玩……” 听着安安的话,高香寒赫然心痛的无法抑制,这个傻孩子,要是有一天知道了他爹爹抛下她们母子的事情,会不会崩溃? 忍了泪,高香寒轻轻的拍着安安的后背,柔声哄道:“安安乖。先睡觉,等长高了,爹爹就来看你了……” “好”安安又往高香寒的怀里钻了钻,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屋里静的似乎只能听见小包子均匀的呼吸声,高香寒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房梁暗自叹息。 来这个地方三年了,安安就是她心中的一束光亮。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这一束光一直亮下去。这期间,纵然再多白眼,再多的谩骂,再多的坎坷,她都能忍。 可如今孩子一天大似一天,他内心的想法也会与日俱增,若是有一日他发现自己的母亲是未婚生子,他能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世吗?能看得起她这个当娘的吗?会不会恨她当初生下了他? 总有一日,她终究还是会伤了安安…… 想到这些。高香寒只觉得自己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眼泪不自觉的打湿了枕头…… ………… 翌日清晨。 高香寒不到五更就起来去山里采了一趟野蘑菇,弄了写些山菜和野果子回来。 又从自家菜园子里摘了些新鲜蔬菜,这都是她亲手培育的。比市面上卖的要好吃。 今儿要款待孟仲卿,总得弄些山里的特色菜给他尝尝。 与此同时。二爷也让人套了车马,早早的来找高香寒。 他知道今天高香寒要款待孟仲卿,来的晚了,他也怕她去了酒楼。 他到高家的时候,这母子二人正在吃早饭。 见二爷来了,安安不免又调皮起来,嚷着要二爷带着他玩耍。 这么早来,想必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 高香寒哄安安,让他去院里玩耍,自己则泡了壶茶让二爷坐在堂屋里说话。 苏子谦很识趣,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知道二爷一定还有别的话要和高香寒说,便寻了个由头带着安安去玩耍。 高香寒很无奈…… 回头看时,二爷正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像石雕一般,脸色也有些不好,比起平日的英姿,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些颓然。 大齐的二皇子,要什么有什么,他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表情? 难道是为了昨天赶他走的事情? 高香寒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和他说话。 “二爷……难道昨晚没睡好?”高香寒咬了咬唇,低声问了一句,又道:“瞧瞧,这黑眼圈都出来了,也不怕变熊猫,你那些‘女人们’可就不爱了。”为了缓和气氛,她特意调侃了一句。 若是平时,他一定会马上反驳回来。 可现在,他并没有反驳,反而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没人爱才好呢,省的烦心。” 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高香寒听的有些发愣,还以为他是不是和某个女人吵架了,或是被抛弃了。 不对,那个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抛弃他? 想着这些,高香寒心里莫名的不高兴,却又故作轻松道:“莫非是被女人抛弃了?”她嘟了嘟嘴,道:“要是这样,那我也安慰不了你,也没空安慰你。今天我还要款待孟公子呢!事情一大堆……” 二爷听着不由又妒火中烧,他这么早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她非但不领情,还喋喋不休说别的男人。 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喂喂喂……我说你什么意思?”二爷一把拉住了高香寒的手,拧着眉道:“看不出爷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就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你心情不好,姐我还心情不爽呢! 高香寒并未给好脸色,一巴掌拍开了二爷的爪子,道:“那我心情不好谁安慰?二爷身边那么多人,哪里还轮得着我安慰?真是闲的你……” 他可是大齐二皇子,什么都不用发愁。 可她只是个弃女,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哪来那么多时间听他发牢骚…… ps: 感谢吴千语送的平安符~祝大家周末快乐哦~ 第二百零七章 好吧,给你一个吻 “你这女人……”二爷拧着眉毛,又拉扯住了高香寒的衣袖,不悦道:“让你安慰安慰我就那么难?你也说了,我可是堂堂大齐的二皇子,你就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我?就不怕我记仇?” 高香寒又气又好笑,甩着衣袖道:“二爷莫非是想拿身份压制我,使唤我?我又不是宫中的宫女,又不拿宫中的月例……” “好好好,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二爷真是被她给打败了,扶着额头道:“你这脾气也太大了,我不过是说了两句,你就扯东扯西的,还扯上宫里,是不是还打算要扯上我父皇?” 高香寒撇了撇嘴,道:“那可说不准,该扯也得扯。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我怎么就不能扯了……” “行行行,我算败给你了。”二爷一脸无奈,秉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宗旨,道:“其实我找你是有事要说。” 高香寒有些不大相信,觑着眼望了二爷一眼,他能有什么正经事情?因道:“如果是上次说的事情,那二爷就免开尊口吧!” 这女人,还让不让人活了,还没说呢,她就先堵上了。 罢罢罢,栽她手里也算他自找的,谁让他偏偏对她动了心呢! “你想什么呢?上次的话我都说了我只说一次。”为了扳回面子,二爷正色道:“我听子谦说,你种的粮食每年都增产,可有此事?” 高香寒一愣,心里有些纳罕,好好的他问这些做什么。 猜不到他的心思。只能斟酌道:“嗯……这事儿是真的。”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二爷听了这话,显得十分的激动,一双明眸闪耀着钻石的光彩,唇角往上翘起。让他的眉目更显俊朗:“今年许多地方都闹旱灾,庄稼颗粒无收的大有人在,你家的粮食怎么会增产呢?可是有秘诀?” 秘诀?高香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眨巴着眼睛道:“这叫我怎么说好呢……这种庄稼就好比伺候人。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懂它。懂了,还怕它长不好?” 她并未言明她有秘诀,只是粗略说自己懂点种庄稼的门道。 毕竟她是穿越女,说的多了,只会露出破绽来。 二爷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他对伺候庄稼这件事可是一窍不通,听她这么说,似乎很高深很玄乎的样子。 还是她故意吊他胃口,不想让他知道秘诀? 二爷轻轻用手弹了弹自己的衣袖。不甘心道:“你就别绕弯子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秘诀?” 怎么回事?他这是逼着她说实话吗? “有又怎样,没有又如何?”高香寒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二爷,又道:“难道二爷是在宫里混不下去了。要当农夫不成?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这女人…… 真是一点都不把他这个皇子放在眼中…… “民以食为天,你难道不知?”二爷冷了脸。又喃喃道:“此番出行,我是奉命来体察民情的。这一圈下来,看到了许多地方都闹旱灾。庄稼收成不好,我大齐的子民就要饿肚子,饿肚子……势必会有叛乱……”二爷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又道:“生为一国皇子,若是不能让天下子民吃饱肚子,我还当什么狗屁皇子……”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激动,身子明显打了个颤儿。 高香寒看他这般模样,心猛然一缩,看来他还真是个好皇子。 若是将来他能登上大统,或者……他真的会是个好皇帝…… 帮他? 这个念头一闪,高香寒猛然一身冷汗。 不行不行,帮他,那就要和大皇子为敌,就要抛下一切参战,她真要舍弃现在的一切?将安安置身危险之地? 疯了疯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高香寒抠了抠手指,再不敢看他的眼睛。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二爷干笑了一声,道:“现在的我也正苦恼呢……除了开仓放粮,减少赋税,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他神情有些颓然,眼睛却晶晶亮,如暗夜中的流星一般,充满了希望,直直的望着高香寒,犹豫道:“若是……若是你有可以增产的方法,或是保证大旱年可以有收成的方法,那这些问题……似乎都不是问题……” 有,当然有法子增产。 除非姐帮你。 高香寒有些犹豫,眉头拧的更紧。 二爷猛地站起身来,一手轻轻的将高香寒揽在了怀内,眸中是柔的化不开的依恋,口内低声道:“帮我……好不好……” 高香寒有些恍惚,她甚至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甘松香味…… 他的心跳,他的律动,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让她很依恋。 “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二爷轻轻的抚着高香寒柔软的发丝,唇角微微扬起,温声道:“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和安安,也会保护好天下苍生……” 高香寒听着这些话,甚至有些感动。 眼角微微湿润,视线一片模糊…… 女人终其一生,不就是为了求个这样温柔的怀抱吗? 感受着二爷有些炙热的体温,她心里的那些犹豫,似乎开始一点一点渐行渐远…… 他在她面前毫无掩饰的孩子气,毫无掩饰的臭脾气,毫无掩饰的脆弱和需要,难道还不足以让她心动? 一瞬间,高香寒似乎豁然开朗起来,心中顿觉释然了…… 原来放下很多东西,真的可以这般的轻松…… 她不再犹豫,紧紧的搂住了二爷的腰,脸上多了一丝绯红,道:“我……若是你需要。我愿意帮你……” “真的吗?”二爷眉眼掩饰不住的激动,长这么大,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幸福过,他搂着的高香寒的手。不自觉又紧了紧,嘴角扬起了一个无比开心的笑容。 “真的……”高香寒将头埋在了二爷的胸前,感受着他的温暖:“我从前不管对你做了什么,都请你忘掉吧!从现在起。我想……我想我会好好做你的伙伴,但是也请你做好我的伙伴,信守你的承诺……” 她也勾着唇角浅笑着,笑容好比初绽的桃花一般,充满了生机。 这是一个她和他新的开始,她要努力的做好自己,也要努力的做好他的伙伴。 “好”二爷回答的十分有力,道:“你的家人我来保护,你的决定我也会一如既往支持。” 这还是第一次。让他觉得承诺充满了责任感…… 为了这个责任感。他要努力的向前冲才行…… “那……”二爷怀里搂着这样一个明媚女子。他怎会受得了煎熬。嘶哑着声音,他轻轻的推开了高香寒,却又立刻双手捧起她柔软无比的脸颊。压低了声音道:“我……能不能……能不能亲你……” 说出这番话,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md。第一次居然要求着亲一个女人,他真是疯了…… 可是他真的不想再强求她,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高香寒脸色赧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也是正常女人,又不是尼姑庵里的姑子,她也有七情六欲,这样的气氛下,她怎么能不动心。 但是她又不想让他看轻,毕竟未婚生子已经是她一辈子的耻辱,洗脱不掉。不管二爷介不介意,她都很介意。 “二爷……你又疯了不成?”高香寒故意拉长了脸,道:“我只是说要帮你,要当你的好伙伴,至于男女关系……只怕是你误会了……”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脸颊脱离了二爷的掌心。 二爷心里一阵上火,这女人,每次都搅的他一池春水,等他兴奋到极点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她又忙不迭的泼出一盆子冷水,浇你个透心凉,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样下去……迟早他得让她弄出病来…… 二爷有些腹诽,面上却又掩饰过去,不屑道:“爷不过是和你开了个玩笑罢了,你何必当真。” 切,变脸比翻书还快…… 高香寒腹诽,方才还软语温存的,现在又假装不屑一顾。 既然不屑一顾,干嘛一脸的欲望…… 她又不是傻子…… “我可没当真,不过倒是二爷你,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高香寒也学他不屑的看了一眼,又道:“脸都红成猴屁股了,还不承认对我有非分之想,切……” 二爷急的直摸脸,红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一面又气的跳脚道:“你别胡说八道,爷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何必脸红……” 看他不承认想去掩饰的模样,还真是好笑,高香寒不自觉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一朝皇子,肯让她这般随意的说话,难道她还真的要视而不见。 “罢罢罢……你也别狡辩了”高香寒眉眼弯弯的笑了笑,睫毛一眨一眨的,好像蝴蝶一般,又笑道:“抵挡不住我的魅力,你就认了吧!” “你……”二爷急的刚想辩解,一个柔软的唇,却猛不丁的覆在了他的唇瓣上,热热的,麻麻的,却又幽香无比,仿佛置身于花海一般…… 高香寒紧闭着眼眸,可能是因为太紧张,额上已经沁出了丝丝细汗,两颊红的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这样的她……好美…… 二爷愣愣的瞧着,脸色也跟着红了上来,心中就像喝醉了酒一般微醺。 这样的他……第一次感受这样的美好…… 紧紧闭上双眼,这一刻,他只想这美好一辈子都不要消失…… ps: 二更到~ 这一章有些甜蜜蜜哦,是我喜欢的调调呢,不知道亲爱的们怎么想~ 第二百零八章 情难自禁 微H 慎入 “你……这是做什么?”二爷被这一吻弄的神魂颠倒,脸红到了耳根子上,一双眼睛甚至不看去对视高香寒的一弯明月。 高香寒也是一脸赧然,方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亲了他。 她还是主动的一方…… 妈妈咪呀,真是疯了…… 她也垂着眼睑,不去看二爷的脸,两根玉葱儿似的手指紧紧的绞在了一起,只轻声道:“我只是不小心……” 什么?不小心? 二爷苦笑,这女人,说句真心话能死啊? 他都被她逼到这个份儿上了,她难道还要装傻充愣下去不成? 不行不行,不能再给她机会,让她逃开…… “方才你亲我……”二爷脸红的就像红辣椒一般,喉结微微颤动,道:“我就当你……当你也对我动了心思……” 高香寒一怔,立刻抬头否定道:“不……不行……” “什么行不行的,反正……反正你都亲我了,难道还想嫁给别人不成?”二爷索性由着性子死皮赖脸起来,一面定定的望着高香寒,柔声道:“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忍不住了? 高香寒愕然,什么忍不住了? 高香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她才急红了脸,摆着手道:“二爷,你可别再说胡话了,我走了……” “不许走。”二爷已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高香寒的手腕,心跳如擂鼓一般,喉咙处更是一阵发紧。嘴唇也干燥的好似要裂开口子一般。 她方才的吻就好像催情的药一般,真的让他一招毙命。 “我……我真的忍不了了。”二爷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晚高香寒一头乌发散开在床上的情景。 虽然那时候她还没完全的发育开,可身上淡淡的清香。胸前的一颗小小黑痣,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着这些,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火海一般,身上滚烫异常。脸颊更是烧起了火,而她,就是一块能解他火热的冰块…… 高香寒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脑子里嗡一下仿佛要炸开一般,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他是很久没碰过女人了,才会这样? 高香寒有些不能呼吸,只能胡乱的想着,一面又结结巴巴道:“二爷要是忍不住……就……就去洗个冷水澡……” “我……我不要。”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二爷如何肯松开面前的玉人儿。伸手就揽腰抱起了高香寒。一面施施然往东边的卧房走去。 当然……苏子谦带着安安出去玩耍的时候。早就很识趣的关上了大门,看来这小子早就知道二爷可能会情难自持…… 不过,他这件事情倒是办对了…… 回去一定嘉奖一番。 “二爷。你快放开我,再不放。我可就喊人了……”高香寒大惊失色,睁大眼见,一双粉拳不住的捶打着二爷结实的胸膛。 可这一切在二爷看来,似乎就变成了挑逗,越是让他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你喊啊……”进了卧房,二爷一脚就关上了卧房门,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二爷,你不能这样,我还有儿子呢!”高香寒急的满头大汗,一面挣扎着要下来。 这是要闹哪样?总不能因为她的一个吻,他就要吃定她吧! “有儿子怎么了?我说过,我会对他好。”二爷才不管她说什么,他早已被怀里这团软玉弄的他血脉贲张,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反正这女人本来就是他的人,这事儿也是迟早的事。 再说了,他可是大齐的皇子,想要个女人难道还要忍着不成? “你……”高香寒还想挣扎着说什么,二爷已经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二爷眸如星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而她,早已心如打鼓,脸红成了大龙虾,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白天的,这要是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她还怎么活? “二爷……这可是大白天……”说了这一句,她又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难道不是大白天他就可以这样了? 完了完了,他一定会误会…… 果然,二爷眼睛晶亮,唇角勾出了一抹极其魅惑的邪笑,颤声道:“难不成你是要让我晚上来?” 呸呸呸……高香寒急的直蹬腿,喘着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二爷,你快起来吧……我可是个寡妇,你就算再忍不住,也不能这么荒唐吧……” “嘘……”二爷不待高香寒说完话,右手修长的食指已经压在了她的柔唇上,道:“乖,别说话。” 妹的,这是把姐当小绵羊吗? 高香寒真是哭笑不得。 可她也是女人,这么暧昧的姿势,她怎么能受得了。 不一会,寂静无声的屋里,渐渐就只剩下了二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二爷眼若桃花,有些微醺,口内喃喃的喊着:“寒儿……” 寒儿? 高香寒明明觉得很恶心,可为毛心里却又暖暖的,一定是疯了…… “你这个样子真美……”二爷眼中染上了情欲,已经俯下唇贴了过来。 高香寒有些慌乱。 躲开还是不躲开? 不躲开,可能接下来她就会失身于他…… 毕竟他也是正常男人,到了这个份儿上,怎么可能收手。 可要是躲开,她似乎又不忍心看到他失落尴尬的样子。 他帮了她那么多,可她又为他做过什么? 两难间,她只能紧紧闭上了眼睛。头往右侧歪了歪。 二爷一怔,她……难道还不愿意? 或者,她还有未解开的心结? 是怕他会看轻她? 眼眸微动,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傻瓜。他怎么会看轻她?她的第一次,本来就是给了他。 她还为他生了儿子,怎么会看轻她? 毫不犹豫,二爷还是吻了下去。只是他并未吻她的唇,而是一下吻上了她露在外面的一截雪白的玉颈,轻轻的吮吸着。 显然,他是个床底上的高手,知道如何带动女人的敏感地带。 高香寒只觉得浑身一颤,如被电流击中了一般,苏苏麻麻的,让她不敢去面对这种感觉。 “二爷……”高香寒红着脸想说:“你快放开我。” 可话还未曾出口,二爷却再次用指尖压住了她的唇。压低了声音道:“叫我奕风。我不在是你的二爷……” 她怎么能叫的出口。她分明是要阻止他啊…… 可二爷却不管,他已经开始咬住了她白白嫩嫩的耳垂,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这让高香寒全身都烧了起来,口干舌燥的难受。 “快……停下……”她醉眼迷离。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你是说快?还是停下?”二爷略带挑逗,嘴唇已经附上了高香寒的柔唇,舌头灵活的在她的唇齿间搅动着。 像一条鱼,游来游去…… 而她,却冰火两重天,被他挑逗的十分狼狈。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在这样下去,她真的就要和他过界了。 若是在现代,男女间的一夜情,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这是古代,虽然也有偷情的,可对这里的女人来说,男人的一夜,那就是女人的一生…… 她也不列外,虽然她生了孩子不假,可是那是原主的身体。她实际上,还是个处女啊。 若是和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做了,那她算什么? 潇洒?似乎从来都是说说罢了。 真真到了发生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潇洒不起来。 “二爷……”终于,她挣扎着,红的是她的脸颊,黑的是她散乱在脸颊上的青丝,这让她看上去越发的妩媚撩人。 她轻轻颤抖着,睁大了眼睛道:“二爷……你快放了我吧!我若是现在遂了你的心,那我成了什么了?” 成了什么?当然是爷的女人! 傻瓜…… 二爷并不答言,他只是用行动证明他会对她负责。 他再次含住了她的柔唇,这一次,他久久的不肯松开。 高香寒几乎不能呼吸,身体似乎已经蠢蠢欲动,开始有了反应,软软的,甚至动弹不得。 胸前的两团柔软,一直紧紧的抵着二爷的胸膛,这让二爷更加的情难自禁。 “寒儿……你是我的……”二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目光凝视着她剧烈起伏的胸膛,右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滑进了她的衣襟,指尖微触,高香寒紧张的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二爷很满意她的敏感,这一点说明她确实再未碰过别的男人,这让他很是兴奋,另一只手已经揽上了她柔若无骨的腰肢,口内低声道:“喜欢吗?” 高香寒真想捶胸顿足,她能说他无耻吗? 明明是他霸王硬上弓,还问这些做什么? 二爷才不管她脸上想杀人的表情,唇再次贴了上去,右手已经开始不安分的握住了她的酥胸,轻轻的,来来回回的抚摸着。上面的小小蓓蕾,也因为他的抚摸而傲然挺立。 高香寒只觉得头脑晕乎乎的,口内却忍不住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两腿间,似乎也开始湿润起来。 不得不说,二爷确实是个高手,只是简单的动作,他就能让她如临天堂一般…… ps: 感谢逝去~独舞送的香囊,感谢各位的支持,求正版订阅,求粉红~ 第二百零九章 生米煮成熟饭 微H 慎入 二爷的激情,仿佛一瞬间就被彻底点燃了。 他眼神有些迷离,痴痴的望着身下的高香寒。 高香寒全身颤抖,想要躲开,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该吻他……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如今这样,也是她自找的…… 高香寒深深的后悔着,可是后悔有个毛线用处。 挡是挡不住了,只能由着他去…… 心一横,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反正那个女人不经历这样的事情,是女人就要经历…… 二爷看着她紧闭着眼睛的模样,睫毛弯弯,一闪一闪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裳,身子还有些颤抖,就好像要经历大刑一般…… 噗嗤,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你笑什么?”高香寒听见他的笑声,咽了口唾沫,半睁着眼睛偷偷看了二爷一眼。 只见二爷脸色有些潮红,一双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她,看的她不由自主的又开始颤抖起来。 “寒儿……”二爷抽出右手,轻轻的在她柔软的脸颊上划着圈儿,温柔道:“其实……其实你还挺有意思的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挺有意思? 难道是在看她笑话? 高香寒怒目圆睁,正想再和他理论,一个黑影却又压了下来,唇上一片酥麻 这一次二爷恣意的吮吸着她的香甜,右手再一次握住了她的。开始由轻到重的揉捏起来。 而另一只手,也轻轻的从她的额头,一直由鼻尖、锁骨一路往下探索…… 她快要不能呼吸。 一阵阵强烈刺激的酥麻感觉,仿佛通电一般的在她的四肢百骸撞击着,身体像要爆开了一般。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害怕,却又很痴迷…… 而他的唇,也开始从她的耳垂、锁骨一路往下,仿佛着了火一般。她全身炙热……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解开了她的衣襟,秋天本来就穿的不多,只三下两下,就露出了一抹水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凤穿牡丹的图案,色彩艳丽,衬得她这副娇躯越发的玲珑有致,勾人心魄。 妹的,这家伙动作也太娴熟了吧! 看来没少祸害女孩子…… 高香寒隐隐的竟有些吃味。撅了撅嘴,真想踢他下去。 抛却这副身体,她可是第一次…… 而他。似乎早就不是什么处男了…… 也对。他一个皇子,打小身边围着的都是女人,怎么可能还指望他把处男身留到现在。 真是天真…… 就这个空档,二爷已经熟练的解开了她胸前的肚兜,胸前的两团饱满立刻傲然挺立,粉嫩嫩的。 看的二爷不觉呆了…… 三年前。她似乎还没发育的这么好…… 二爷咽了口唾沫,可喉咙却紧的厉害。 是啊,原主的身材很好,即便生了孩子,还喂养了一年多。可这胸部却一点没有缩水,反而好像还二次发育了一般。 二爷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埋下头,轻轻的含住了她的蓓蕾,舌尖来来回回的扫着。 “啊……”高香寒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忍不住低声了一声,这刺激实在太大,她如何能忍受。 虽然叫出来很羞耻,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二爷也因她这一声娇喘而兴奋不已,另一只手已经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裳。 他的身材很好,身材比例似乎也很不错…… 肌肤看上去很有光泽,还有几块结实的肌肉。 当然,到底有几块,她一时也顾不得数…… 这样的男人,只要露出这样的身材,只怕也会引的女人尖叫。 “怎么样?还满意吗?”二爷眼中露着一丝丝得意,似乎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 高香寒却羞得立刻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他还真是会玩,怎么还能问她这些…… 羞死了,真是羞死了…… “你……你快起来吧……”高香寒说的义正言辞,可听起来却很滑稽苍白,起来?他还能起来? 男人的**一旦被点燃,是很难再熄灭的…… 他早已经无法在理智,另一只手也已经情不自禁的往她的身下探去。 “不要……”高香寒惊恐,本能的阖紧了双腿,忘记了羞耻,双手死死的搂紧了二爷的脖子。 这个姿势…… 暧昧啊暧昧…… “乖……张开腿”二爷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只怕这会子他早就在她身上驰骋了好几回了。可是对她,他真的不想让她留下不快和痛苦。 他要尽他所能的让她欢愉…… 或者,他希望看到那种两情相悦欢愉后的表情…… “我……”高香寒口干舌燥,嘶哑着声音道:“我真的不行……” 噗,这种东西还有女人不行的? 不都是男人不行吗? 二爷有些好笑,也不去争辩,只轻轻的褪下了她的亵裤,一面又去吻她的全身。 “啊……”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只能弓着身子迎合着他的吻。 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很苍白,她的身体似乎再不肯听她的话,腿也一点点的开始张开,中间早已灼热不堪。 而他,也早已蓄势待发,只一瞬,他就毫不犹豫的闯进了她的私密地带。 虽然她并不是第一次,还生了孩子,可他这一样闯进来,还是让她有些疼痛。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指尖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脖颈。 身体微微颤抖着。 二爷能感受到她的颤抖。忽然,他就放慢了力道。 也对,三年里她并没有过男人,这样忽然就闯入,她肯定不能适应。 “疼吗?”二爷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温柔道:“寒儿……我会对你好的下身却轻轻的律动着。 高香寒眼中氤氲,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在古代的第一次,竟然就这么没了…… 不知怎的。她开始低声的啜泣…… “别哭……”二爷搂着她的脖子,轻声的安慰着:“我真的会对你好……也不会看轻你 这一刻,他只想好好的爱她,再不想让她流泪。 柔唇滑过她的眼眸,一点点吻着她眼角的泪水,身下却忍不住加大了力道,来回的驰骋着。 “呜呜……”高香寒的呼吸声,似乎也因为这样的力道而慢慢变成了**的声,她轻轻的咬着红唇。红唇上绽放着玫瑰色。 两只手也不自觉的触及到二爷结实的后背,他早已满背的汗水,不知道是他紧张成这样。还是因为这运动确实耗损体力…… 高香寒来不及想。另一波欢愉却又向她袭来。 她只感觉自己早已湿润不已。 羞死了,真是羞死了…… 这该死的身体,不是该抗拒吗?怎么能这样…… “呜呜……” 二爷抱紧了她的身体,含着她的耳垂,下身疯狂的律动着。 高香寒一声低吟,不由自主的抱紧了二爷。只想好好的依附在他身上,两条腿也不自觉的缠上了他的腰身…… ………… **过后,二爷侧着身子,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女人。 方才可能是太刺激,她竟然晕了过去。 噗。这还是他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不过心里却甜蜜蜜的。 男女间的欢爱。难道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吗?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认真了…… 二爷唇角勾着笑容,垂着眼睛细心的看着高香寒。 她确实长得很美很美,白皙无暇的皮肤,虽然在这山沟沟里生活了三年,却似乎一点没变。两颊处带着红晕,看来方才的一番**,她也着实的兴奋了一次。 这让他很有成就感,比去围场狩猎得了第一还要有成绩感。 她的眼睛长得也很美,尤其是长长的睫毛,微微往上翘起来,很灵动。还有略微丰盈的嘴唇,水嫩色的红,充满了诱惑。 手指不自觉的又去触弄她的红唇,下身似乎又起了反应。 该死……这女人真的是他的死穴。 二爷皱着眉头,有些难受。 但是才刚刚欢愉过,她三年里没有过男人,一次已经让她这样了,若是再来一次…… 不行不行,忍着吧! 二爷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忙不迭的收回了手指,只静静的看着。 而高香寒却羞得不敢睁开眼睛,她并非晕着,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这算什么? 这往后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哎…… 男欢女爱害死人,怎么办?怎么办? 她有些烦恼的皱起了眉头。 二爷眨着眼睛,以为她醒了,忙柔声道:“寒儿,你醒了?” 该死,这都被他发现了,看来装晕是不行了。 高香寒只能忍了羞,硬着头皮睁开了眼睛。 只一眼,她马上又红了脸颊。 二爷正露着半个身子,一条臂膀紧紧的搂着她**的身体。 这样的场景,天哪……要疯了…… 二爷看她羞涩的模样,憋着笑,另一只手已经不自觉的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若是累,你就再歇会 哎呀!他这是不让她活的节奏啊! 累?这不明摆着是在说方才的事情吗? 高香寒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 二爷见高香寒不说话,只是闪闪躲躲的不敢看他。他知道,她一定还在为方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也是,她是何等的骄傲,无名无份,就让她做了他的女人,她无论你如何只怕也意难平。 二爷心中有些伤感,低着头轻轻的在她的眉心处吻了一口,柔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并不愿意,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ps: 噗,这章在晚上实在是有些对不住看文的妹纸了,会不会太内个…… 噗,总之,各位看完了倒头就睡吧~ 第二百一十章 跳脚 高香寒静默着,双眸微眨,望了一眼二爷,见他眼中满是自责和沮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实话,现在就是动手打他一顿,或是骂他一顿,他也没话可说。 可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出了,即便自己去死,或是让他去死,又有什么用?还能挽回? 最重要的是,她难道真的就对他没有一丝丝的眷恋?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她的身体不会骗她。 他这样做的时候,她同样也是欢愉的…… 与其两败俱伤,不如自断一臂,抛下所有,好好的扶持他,或者有一日,所有的一切真会如他所说。 “二爷不必再多言”高香寒缓缓起身,轻轻拿过身边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穿着,语气中颇带伤感,道:“今日之事也非二爷一人之错,只是木已成舟,只望二爷能信守承诺,他日……能待安安好……” 二爷眼睛一亮,这是什么情况? 她竟然没有责备他,反而如此的坦然大度…… “你果真……果真不怨恨我?”二爷抬着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以她的脾气,怎么也该闹腾一场才对,怎么?怎么会如此了事? 或者……她对他也有意? 想到这些,他有些欣喜,双手不自觉又伸过来揽住了高香寒的腰肢,她衣服才穿了一半。连上面的衣带都未曾系上。被他这么一搂,身子又开始滚烫起来。 混蛋……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高香寒腹诽着,一面又推了一把二爷,道:“快松手,这样……不好。” “那你是原谅我了?”二爷非但不松手,反而死皮赖脸的搂的更紧,她胸前的两团浑圆,又紧紧的贴在了他赤裸的身体上。他浅笑着,咬着耳朵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们母子两个负责的。” 高香寒双颊一阵发烫,想要摆脱他的魔爪,只挣扎道:“好……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吧!”又垂了眼睑,喃声道:“你这样……你这样我不自在。” 咳咳,不自在?不自在的该是他才对吧! 搂着她,他才难受呢! 哎……这个女人,果然是沾染不得的。一旦沾染上,怕是再也戒不掉了。 二爷无辜的一笑,顺势伸手替她系亵衣上的衣带。那动作轻轻柔柔的。就好像他面对的是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高香寒的心里暖暖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知道吗?”二爷抬着眸子,笑的开心,道:“长这么大,我这还是第一次伺候别人穿衣呢!你是不是该感觉到无比的有荣耀?” 切……谁稀罕…… 心中虽然腹诽着,可心里却又美美的。 不过一想到他床底之事那么熟练,心里又一阵阵不自在。遂扭着脸一把拍开了二爷的手,瞪着眼睛道:“二爷……二爷只怕是骗我呢吧?看你这模样……指不定给多少个女人穿过衣裳了,我才不稀罕,我自己穿就好。” 言毕,赌气的撅着嘴。揪着衣带开始穿衣裳。 这女人,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二爷被晾在了一边。 不过。她似乎是在吃醋? 嘿嘿……她吃醋的模样还真是挺可爱的。 二爷淡淡的笑着,伸手往高香寒的脖颈处轻拍了一下,柔声道:“真的没给别人穿过衣裳”,又道:“你介意我有女人也是应该的,只是生在帝王家,都是生不由己,即便你不要,别人也会送来强推给你。” 二爷叹了口气,一脸颓然道:“所以……只有自己有了权利,这一切才会改变……” 在这样说下去,只怕又该闹腾的他心情不爽,算了算了,不说了。 高香寒快手快脚的穿了衣裳,两腿间还有些酸软难受,这家伙,哪来那么大的精力。 脸颊上不自觉的多了两坨红晕,道:“不说这些了,总之……我原谅你就是了。”旋即又抬着眸子认真道:“不过我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我也算是待罪之身,只怕往后会牵连到你。还有,我爹爹肯不肯帮你,这我也不能向你打保证,毕竟朝廷上的事情,他不可能因为我一个女儿,就改了初衷。若是他不肯帮你,也请二爷您别记恨他老人家,各为其主,他也是身不由己而已……”顿了顿,她眼眸又有些微沉,绞着手指道:“还有安安……这孩子很敏感,二爷你……” “我都知道,你不必再说。”相比宫中的勾心斗角,他更喜欢高香寒的坦陈,至少她能亮明她自己心中所想,什么都不掩饰,这让他很自在。 “你放心好了,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想两败俱伤,伤了你的心。”一面又软语安慰道:“至于安安……你大可放心,我会待他像亲生儿子一般,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 这傻女人,要是知道安安是他的亲生儿子,该是怎样的表情呢? 二爷眸中闪过了一丝好笑,又轻轻的将她拥在了怀中。 而她,似乎也不反感了,只是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对了,你不是找我要增产的秘方吗?”高香寒侧过身子,对上了他的眸子。 “怎么……你打算给我?”二爷微微的笑着,屋外的光线照进来,显得格外的好看。 高香寒撇了撇嘴,坐直了身子道:“既然我说了要帮你,肯定是会帮你的。” “我知道。”二爷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调皮,道:“你先等我回京,回京以后我会和父皇禀明,到时候他或许会派我来亲自查看情况”他伸手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到了那时候,我就能每天名正言顺的来看你和安安了。” 高香寒盯着二爷的眼睛,有些犹豫。回禀了皇上,若是她的身份被拆穿了怎么办?到时候高家都要遭殃。 “你能不能不禀明圣上?”她垂了眼睑,不自觉的用手揉着被褥,道:“我的身份要是被拆穿,对谁都不利。” “傻瓜,定国公是何等机敏之人。你的身份我打听了许久都打听不出来,何况别人,你只管放心就好。”二爷抿着嘴笑,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到,还怎么当大齐的皇子。 高香寒见他眼睛晶亮,神采飞扬,只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心中不好的念头赶走。 目光微转。望了望屋外,起了个大早,没想到竟然只做了这么一件“事”。 坏了。怎么把孟仲卿给忘了。高香寒拍了拍脑门,急道:“对了,现在孟公子只怕已经到了酒楼,我得赶紧去酒楼才行。”高香寒忽然想起今早的正事来,说好了要让孟仲卿试菜的。 三下两下穿好衣裳,急急就要下炕。 二爷一想孟仲卿那“色狼”样。他就气的想跳脚,伸手一把拉了高香寒的胳膊,冷声道:“不许去……也不许合作……你要是没银子,我给你就是了。” 高香寒被他拽的差点一个趔趄倒他怀里,亏得还有个炕沿。 “怎么不能去?”她回身看了一眼二爷。当初说要支持她所有决定的人可是他,现在难道要出尔反尔? “就是不能去。”二爷分毫不让。沉着脸,拧着眉头道:“我的女人……怎么能抛头露面,还和别的男人谈什么狗屁合作去。” 高香寒哭笑不得,这三年,她若是不抛头露面,还能活到现在? 再说了,酒楼是她的心血,她不想荒废,谁说女人有了男人就一定要放弃自己的所有?呆在家里苦哈哈的每天等着男人来,这是一种自我作践,她不要。 她要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可不是二爷你的女人”高香寒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三小两下就穿好了鞋袜,道:“你的女人在你府中。”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二爷不是说了要支持我所有的决定吗?我也想有我自己的事业,不想完全依附二爷。” 什么什么?二爷快被她气的口吐白沫。 都这样了,还不是他的女人? 她难不成还有别的想法? 还不想依附与他?女人难道不是该依附着男人过日子吗? 就算是先皇后,不也是依附着他的父王过日子? 真是狂妄自大的女人…… “你……你真想气死我不成?”二爷也快手快脚的穿着衣裳,气的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若是换做别的女人,只怕他早就处置她们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真是反了她了…… “哼”高香寒不理睬他,已经开始对着镜子梳妆,道:“我可没想气死你,是你自己气的莫名其妙。”又道:“我去谈合作,也是因为我看上了孟公子家的百味坊,百味坊名气那么大,要是把我们酒楼的菜推广开,一年也能多赚不少银子。” 毕竟她心里清楚一件事情,君恩似流水,在古代,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有几个能长情的?等她年老色衰,他对她的情分还能余下多少? 至少现在她年轻,她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拼,即便有一日离了她,至少她还能体面的过日子。 “我都说了,要银子我给你。”二爷不想对她发脾气,言语中似乎多了几分乞求,道:“只要你安安分分,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高香寒苦笑,摇了摇头,男女间的事情上,他怎么这么不成熟? 就他现在的处境,他能给的起什么? 除了银子,什么都给不起。 ps: 感谢门前买菜的老奶奶送的平安符,今天有事,更新的有些晚了,亲爱的们莫怪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勾搭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劝二爷的时候,院门忽然咯吱响了一下。 高香寒不由一惊,想必是安安和苏子谦回来了。 再回身看看二爷,虽说是穿了衣裳,可鞋袜还不整,她急的满头大汗,慌慌张张摆着手道:“你快穿了鞋吧!” 哎……搞的和偷情一样,高香寒心中顿觉不舒服起来。 “娘……”安安才到院子里,就高声的叫了起来。 “娘……你快过来看看,苏叔叔给我抓小鱼了……”安安声音欢快,高香寒应了一声,急忙跑出去看。 二爷也穿好了鞋,缓步跟了出来。 安安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半旧小陶瓷盆子,一脸的兴奋,细细看,盆子里还有几条小鲫瓜子在欢快的游着。 苏子谦满头的汗,身上的直裰也湿了个边,看来这小家伙是没少为难人家苏子谦。 小兔崽子,和谁都能玩到一处去,都不认生。 高香寒腹诽着,一面故意板了脸,冲着安安道:“人家苏叔叔给你抓了鱼,你可有谢过他?” 人家苏子谦好歹也是苏家的大少爷,又是二爷身边的得力干将,想来职位也不低。白白让人抓了鱼,怎么能不表示感谢?这个习惯必须从小就要养起来,否则等长大了,也不知道心存感激。 苏子谦知道安安的身份,哪里敢让未来的皇世子感谢他? 再加上他看二爷的表情…… 心里也就有了七八分知觉,只急忙笑着摆手道:“不过是抓了几条鱼,没什么好谢的。” 高香寒扶额,什么叫没什么好谢的?即便他不需要安安的感谢,那安安也得养成这样的习惯。 因走上前,蹲下身子望着安安,柔声道:“不听娘的话了?” 安安歪着小脑袋。笑的眉眼弯弯,道:“我又没说不说……娘,你别急。我这就说。”一面又回身望了一眼苏子谦,抬头嘿嘿的笑了两声。道:“苏叔叔……谢谢你给我抓鱼。” 小嘴儿甜的,苏子谦一怔,旋即干笑道:“不客气,不用客气。” 二爷看的眉飞色舞,这孩子,真是乖巧。 “二爷叔叔……你也过来看小鱼吧!”安安嘴甜的就像抹了蜜,上前几步就来拉二爷去看鱼。 正好。她也愁着一会子要是去酒楼安安没人照看,既然二爷和苏子谦在,不如先托付给他们。 “内个……二爷,麻烦你件事。”高香寒浅笑。望着二爷的眼神较先前温柔了些。 “说吧!”二爷也投过来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眼神似乎还略带挑逗。 这厮,真是不能给好脸色。 高香寒腹诽着,可心里却暖暖的,道:“二爷要是没事。不如帮我照看半天安安,我去酒楼就不带着他了。” 二爷正巴不得多和儿子相处呢,岂有不答应的,立刻点头道:“行,当然行……” 回答完了又觉不对。这女人,怎么就是劝不住,还是执意要去见那什么狗屁孟仲卿,一点都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心里忽然有些颓然,第一次有了种掌控不住女人的沮丧。 高香寒可不管他的脸色如何,只蹲下身子叮嘱安安道:“娘去酒楼,你可要好好听二爷叔叔和苏叔叔的话,不许淘气。”顿了顿又道:“等娘回来的时候,给你买糖球吃。” 安安一听要给他买糖球吃,一双眼睛晶晶亮,连跌声的道:“好好好……娘放心,我一定听话……” “真乖”高香寒很满意,笑着在安安的颊上亲了一口,起身又对着二爷和苏子谦道:“那我走了,就麻烦你们了。” 言毕,自顾自的回房拿了昨晚准备好的东西,出了门去。 二爷紧赶慢赶的追了出来,嗔怒道:“就算去也别走的这么急,你打算两条腿走着去不成?”再看看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这心里就越发吃味。 高香寒撅了撅嘴,望了二爷一眼,知道他还在为了孟仲卿耿耿于怀。 这种事情,他耿耿于怀也没有用处,她只当看不懂他的表情,道:“我去找孙爷,我雇了他的车马。” “坐我的车马吧!”二爷撩了撩眼皮,对着车夫叮嘱了几句,那车夫又下了车替高香寒搬了东西上车,这才作罢! ………… 而此时,孟仲卿也早到了君再来酒楼的雅间等着。 大喜媳妇和阮家娘子正在热情的招待。 孟仲卿见高香寒还没来,就问大喜媳妇:“嫂子,高姑娘是不是家中有事?怎么还不来?” 大喜媳妇想了想,昨天她要帮着高香寒准备食材,她说要亲自准备,想必一大早上山弄野菜去了吧! 因笑着看了一眼孟仲卿,道:“昨天她说要准备食材,俺想肯定是一大早上山去弄菜了,孟公子可别着急,这离晌午不还远呢吗?” 孟仲卿看了看日头有些讪讪然,是他有些心急了,因端了茶碗喝起了茶。 等高香寒赶到的时候,孟仲卿正背着手参观酒楼的后厨。 高香寒有些抱歉来晚了,放了东西,笑着和孟仲卿寒暄:“实在是对不住的很,早上家里来了个人,招呼完了,也就来晚了,孟公子等急了吧!”一面又热情的招呼孟仲卿去雅间坐,又叫大喜媳妇上了最好的茶过来。 “我也是才来不久。”孟仲卿浅笑着答话,一面又道:“听嫂子说,你一大早去山里弄食材了?弄的可是山菜?” 孟仲卿虽然不亲自经营酒楼,可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走到哪里都要吃遍当地的美食。 今儿一早他也粗略打听了一下,知道高香寒经营的这间酒楼口碑确实不错,平价菜,量也大,最重要的是口味不错。 高香寒笑着点了点头,道:“山菜可是好东西。等会子我做好了,你可得多吃。” 孟仲卿见她两颊带粉,眸如水晶。心中略微一动,似乎笑容也有些赧然。磕磕巴巴道:“好……一定多吃……” 忙了大半天,高香寒做了一大桌子菜,下水类的,野菜类的,点心类的,还有一些她独创的炖菜。 桌上还上了一壶她娘的果子酒,正散发着幽幽的果子香味。 “孟公子。试试看吧!”高香寒坐在了孟仲卿的对面,笑盈盈的看着他。 孟仲卿看着满桌子稀奇古怪的菜式,瞪大了眼珠子:“这……都是你做的?” 高香寒点了点头,道:“这些菜用料简单。成本都不是很高,但是味道却很好,也实惠,若是放在你们百味轩,也算是能多招揽客源。” “哦……”孟仲卿点着头。拿了勺子喝了一口羊汤,细细的品尝着。 “怎么样?”高香寒满怀期待,又问:“这羊汤先前孟公子可吃过?” “味道……味道确实不错。”孟仲卿放了手中的勺子表扬了一句,又道:“这东西我先前还真没吃过,你是怎么做的?” “这个吗?”高香寒挑着眉。卖关子道:“公子要是想知道做法,那合作的事情……” 孟仲卿听的哈哈哈大笑,这女子,还挺精明,遂道:“等我吃完,吃完了慢慢谈……” “好好好……”他没一口拒绝,至少还有希望 ………… 与此同时,二爷正在院中抱着安安玩耍,父子两个玩的不亦乐乎,而苏子谦则被他打发到镇子上买吃的去了。 看着安安开心的笑着,二爷眼底止不住的笑意,心都仿佛飘了起来。 “哟……安安,你这是和谁玩呢?”吴寡妇正好来给高香寒送柴火,自打上次签了卖身契,她就一直老老实实的给高香寒帮着干活。这一进门,竟然瞧见了二爷。 “是我的二爷叔叔。”安安脆生生的答了一句,吴寡妇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人她并不陌生,上次出了王花儿的事情,就是他帮着高香寒处置了蓝栓子的。 吴寡妇仔细打量着二爷,见他生的面色如玉,穿着也不俗,又见他搂着安安玩,心中不免嫉妒。 这高家寡妇,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赶上了? 这样的绝色男人,怎么就会被她勾搭上了? 她有什么?容貌还及不上她,又不会哄男人,竟然能骗到这样的男人来给她带孩子,真是老天不长眼睛。 想了想,她高家寡妇能勾搭这样的男人,她怎么就不能了? 动了这样的心思,她不免就有些举止轻佻起来,拿手拢了拢头发,故意往二爷身边靠了靠,眼睛却瞅着安安道:“安安啊……要不要找你屎蛋哥哥玩去?你屎蛋哥哥今天捡了好多鸟蛋呢。” 二爷看着高寡妇有些不喜,这女人生的一双眼睛就轻浮,尤其是她方才的那个动作,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有些知觉。 安安可是很兴奋,虽然屎蛋从前伤过他,可是他真的很想有朋友,很想和村里的孩子玩耍,因此眼巴巴的瞅着二爷,乞求道:“二爷叔叔,我想……想和屎蛋哥哥玩耍……” 傻儿子,不是有我这个爹爹陪着你玩呢吗?你还找什么屎蛋去,看不出这女人不怀好意吗? 二爷腹诽着,可是又不忍心看到安安失望的样子,只得点了点头,道:“好,我陪你去。” 吴寡妇心中一喜,总算勾到了,只要是个男人,进了她吴寡妇的家门,那就没有不成事的。 ps: 实在抱歉,竟然忘记点定时发送了,噗,亏得有人给我发消息说我没更新二更,这才上了号查看~ 第二百一十二章 陷害 此时已近午时,虽说是秋天,可太阳到底还是有些毒辣。 二爷陪着安安在吴寡妇家玩耍。 地上草窝内放着十几个野鸡蛋,还有几个用木头做成的刀剑,两个孩子在哪里玩的不亦乐乎。 安安小脸红扑扑的,拿着手中的木质小刀在二爷面前晃了几晃,咧着嘴笑道:“叔叔……我耍剑给你看。” 耍剑?这小子还会耍剑? 二爷来了兴致,眉眼温柔道:“好啊,耍的好有奖励。” “真的?”屎蛋也凑过脸来,一脸的惊喜。 虽然他平日里不愿意和安安玩耍,但是今天安安是带了人来的,他也不敢欺负安安。 “嗯,你们俩个要是耍的好,等会子我给你们好吃的。”二爷背着手,给了一个很肯定的答复。 这俩孩子一下雀跃起来,一脸的兴奋。 对于他们这样的孩子来说,只要有好吃的,那就是最大的奢侈品。 两个孩子手里拿了刀剑,一时间胡乱的耍了起来。虽然耍的毫无章法,但是格外的用心。 安安脸儿憋的红红的,还歪歪扭扭做了个提腿的动作,看的二爷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真是傻孩子,这也能叫耍剑? 不过安安却并不在意,还以为自己耍的很好。 “叔叔……我耍的好吗?”耍完了,安安喘着粗气扑进了二爷的怀里。 二爷只觉得身子一阵僵硬,心里暖暖的。 多么美好的一刻啊…… 嘴角勾着笑容,伸开两手抱起了安安,对着他红扑扑的脸颊亲了一大口,笑道:“耍的很好,安安要是喜欢学功夫,改日我给你请个师傅来教你。如何?” 安安被二爷亲的有些赧然,毕竟他只让他娘亲,外人亲一口。他这心里还有些别扭。 想要去擦,又不好意思去擦。只能躲开了二爷的脸,嘻嘻笑道:“我娘可没那么多银子给我请师傅”又道:“再说……我想让我爹爹教我……” 二爷听的有些透不过来气,眼睛一阵酸涩。这傻孩子,他可不就是他爹爹。 屎蛋看着有些吃味,他也没有爹爹,见二爷抱着安安,他也想让抱着。可又不敢说,只巴巴的眨着眼睛看着。 “屎蛋,你还干站着干啥?还不快带着你安安弟弟玩去。”吴寡妇特意的进屋换了身鲜亮衣裳,又扭着腰儿端了碗茶出来。一脸娇笑道:“二爷……这大热天的,您先过来喝口水,让孩子们自己先玩着吧!” 一面说着话,一面就端了茶碗往堂屋里去,那腰肢扭的越发欢了几下。 “不必了。我不渴。”二爷见吴寡妇瞧他,他也不多看,只抱着安安不撒手。 可是安安却很不安分,非要从他怀里下来找屎蛋玩去。 “我要和屎蛋哥哥玩……”安安撅着嘴,刺溜一下就从二爷的怀里挣脱出来。往门口的羊圈下面跑去。 二爷扶额,这下好了。 儿子啊儿子,你这不是把你爹往狼窝里推吗? 吴寡妇见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歪着脑袋媚笑道:“俺们村里的孩子都这样,二爷只管放心进屋喝茶吧!”一面说着话,一面已经腾出一只手打起了门帘。 “男女有别,还是你自己喝吧!”二爷并不吃她这一套,冷着脸回了一句。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只要你进屋了,那就等于是羊入虎口,说都说不清楚。 还是能离多远离多远的好。 吴寡妇听了气的直跺脚,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是邀请他喝茶,又没脱了衣裳去勾引他,何必一本正经的? 若是真如此的干净,怎么还三番五次的往高家贱人哪里跑?还不是想吃膻偷腥,假正经个屁啊! 吴寡妇进了屋放了茶碗,倚在门口嗔怒的望着二爷,道:“怎么?是怕我吃了你不成?”又撇着眼睛道:“什么男女有别,若是男女有别,二爷怎么还替我高家妹子看孩子?三番五次的替我高家妹子出头,难道这样就不怕别人闲话?” 这烂女人……二爷气的说不出话来。 若是在宫里,这样的女人一准被他给棒杀了,绝对不会留下活口。 可是这是村里,往后高香寒还得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弄出大事情来。 想了想,只一脸厌恶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我可是君再来的正经东家,有什么不能来的?”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吴寡妇口角含笑,风骚的扭着腰肢往二爷这边走来,一脸大有情意的模样,道:“俺们山里人可不比你们这样有身份的人,哪怕家里掉片瓦,可都有人乱说话。二爷是身正,可别人看在眼里却未必就如二爷所想了。” “你这女人……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二爷气的真想反手给她两巴掌,忍了忍,抬脚就要去拉门口的安安回去。 哪知吴寡妇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袖袍,将一副软绵绵的身子往直他身上扎,口内娇声道:“孩子玩的好好的,爷这是做什么?” “你……你这贱人,快松开。”二爷急的头上直冒火,又不敢大声喊出来,毕竟安安还在门口,他也是怕安安看见了这些龌龊事情,会影响他的成长。 只是……这也太狼狈了…… 吴寡妇哪里管这些,冷不防,一只手已经拉了二爷的手过来,直往她的酥胸上贴了过去,口内浪声道:“二爷摸摸,俺这胸口疼的厉害……” “贱人,滚开。”二爷一脸肃然,一把甩开了吴寡妇的手,厉声道:“你个娼妇,还要不要脸皮了?在这样,小心爷叫你不得好死。” 安安和屎蛋都听见了动静,两个孩子皆惊讶的转过脸来看。 吴寡妇并未因此而罢休,见孩子们转过脸来看,她反而一把撕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裳,露出两个白嫩嫩的大奶来,在阳光下,一跳一跳的。 吴寡妇一面哭哭啼啼,梨花带雨道:“二爷……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俺……俺是没有男人不假,可俺……”又哭道:“俺……俺不活了……”说着,就要去碰墙。 “娘……”屎蛋见她娘这样,不免以为是二爷欺负了他娘,上前一把就推倒了安安,骂道:“都是你个小杂种带来的人,看看,他都欺负俺娘了,俺去叫了俺爷来收拾你们。” 说完,便噔噔噔的跑出院子去找人。 安安被屎蛋一把推到在地上,眼睛中满是惊恐不安,呆呆的瞅着二爷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屎蛋娘咋还脱了衣裳哭? 屎蛋为啥要推倒他?还说是二爷叔叔欺负了他娘? 安安很委屈,撇着嘴,大眼睛里满是泪水。这一切他压根就看不明白,怎么无端端就被牵扯进去了。 贱人,二爷气的捏紧了拳头。会勾引人的女人他见多了,可是这样恬不知耻,当着孩子面就想栽赃嫁祸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妈的,真是出门踩狗屎了…… “安安,走,不怕,咱们回家。”顾不得吴寡妇一副浪样,他只想让安安别误会,好好的带着他回家。 “你想走?”吴寡妇眼明手快,见二爷要走,立刻往前几步扑在了二爷的怀里,趁着没人,她索性把上衣给脱了一半,粉臂细腰,一对奶儿来回的晃悠着,口内直浪声道:“好人……你调戏了俺,咋还能不对俺负责呢?” 二爷几乎气炸了肺,甩手就往吴寡妇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怒声道:“你连爷都敢惹,你可知道爷是谁?真真是活腻了。” 二爷咬牙切齿,这贱货真是不知道好歹,连皇子都敢勾引。 吴寡妇被这一巴掌打的头脑一阵发懵,口角也流出血来,脸色煞白煞白的,浑身的血登时凉了下来。 本以为天下男人都一样,没有不偷腥的。看来这次是她想错了,他并不是她想的那种人。 吴寡妇心中有些后悔勾搭错了人,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屎蛋叫来了他爷张三赖,张三赖听说了事情,又叫了好几个张家人来。 院门一时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张家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望着院子的动静。 只见院里站着个英俊男人,男人衣着华贵,此刻正冷着脸看着他们。 而吴寡妇则衣衫不整,青丝散乱的站在一旁,脸颊上一片红肿,嘴角还有血迹,想必是被人打的。 这张三赖本来就和他这个儿媳妇有染,如今见竟然来个小白脸,这心里的火一下就勾了起来。 三步两步上前就要拉扯二爷,厉声道:“小子……你是谁?青天白日的,咋还敢跑俺家来调戏俺儿媳妇,你是吃了豹子胆了?还是作死?” 妈的,谁他妈吃了豹子胆了? 二爷腹诽着,遇上这样的烂婊子,真是算他倒了大霉了。 二爷被张三赖扯着衣袖,浑身都觉不自在,一面冷了脸,厉声道:“你给我松开手,爷的衣袖岂容你拉扯。” “妈的,你咋还敢跟俺说这话?”张三赖可不管那些,虽然他身量不及二爷壮硕,可是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认怂,怎么着也得炸他一笔:“你调戏俺儿媳妇,你还有理了不成?” ps: 感谢雪花飘飘送的平安符,摸摸~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奇耻大辱 二爷气的头上的血直往脑门上窜,啪一巴掌就扇在了张三赖的脸上,又连带着踹了一记窝心脚,目光冷峻,厉声指责道:“捉奸捉双,你那只狗眼瞧见爷动她了?”又用手指指着吴寡妇大骂道:“贱人,你还不把话说清楚了?若是惹恼了爷,休怪爷翻脸。” 张三赖被打的顿时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是这男人被捉奸,他反倒动起手来了,真是天理难容。 门口看热闹的人也一个个看傻了眼,不过也有眼明心明的人,看出一定是吴寡妇想勾搭人家,结果勾搭未遂,才会反咬人家一口。 啧啧……遇上吴寡妇这样的,只能是他自认倒霉。 许多人为二爷叹息,一个个眼巴巴的瞅着二爷。 当中个有认出二爷来的,道:“这不是高家媳妇酒楼的东家吗?” “是咧……真是她家的东家。”其中又有人认了出来,伸着手指,指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安安道:“瞧瞧,安安都在咧。” 正好翠花娘今天有事没去酒楼,挤过来看热闹,却看到安安蹲在地上哭,二爷和张三赖对峙着。 好歹这三年她在高香寒的酒楼干活,拿人家的银子。这个当口自然不能看着安安受委屈,翠花娘急忙过来抱安安:“哟,这娃儿给吓得哟……快来,让俺抱抱。” 一面又对着二爷道:“二爷……你咋来她家咧?” 吴寡妇脸上带泪痕,收拾着身上的衣物,只蹲在地上哭,也不肯出来替二爷澄清。 毕竟事情到了这一步,她自己不可能挖了坑自己往里跳,只能硬着头皮哭道:“俺……俺活不了咧……让俺死去吧……” 二爷气的直握拳,再看看缩在翠花娘怀里的安安。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 “罢罢罢!爷我不想与你们这些人理论,只叫了你们的村长来,或是叫了县丞来处置吧!”二爷脸色青黑。咬牙道:“若是真是我调戏了你,我自然会领罚。若是没有……我看你怎么收场?” “呸……咋收场?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不成?”张三赖反应过来,又想过来拉扯二爷的衣袖,可又怕挨打,只远远的弓着身子站着,立着眉毛道:“今儿这事,俺和你没完,你想白白调戏俺家儿媳媳妇不成?” 话中的苗头已经出来了。分明就是要敲诈。 翠花娘知道二爷的本事,早已悄悄的叫了个要好的媳妇去偷偷叫村长过来处置。 吴寡妇这样的,二爷怎么可能看的上眼。明明就是个做婊子的命,现在还装烈女? 呸…… “闭嘴。爷不想与你这样的刁民理论。”二爷冷眼看了一眼张三赖,铁青着脸色,眸中满是肃杀之气。 这眼神,看的张三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有意识无意识的闭上了嘴巴。再不敢开口。 再一看蹲在一旁的吴寡妇,似乎脸上也有些惧怕之色,张三赖瞬间心里头没了底。 气氛一时僵在了下来,张家人仍旧堵着门不肯让二爷出去。 二爷也黑青着脸色,站在翠花娘身边安抚安安。显然也不想罢休。 过了不多时,门外乱哄哄的,说是赵村长来了。 张三赖听说村长来了,以为给自己主持公道的人来了,忙挤出人群去拉扯村长,口内连跌声的道:“村长大人哟,你可得替俺们张家做这个主,有个外乡人调戏了俺家的儿媳妇……” 话音还未落,张三赖的颊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赵村长脸色铁青,指责道:“俺说张三赖,你胡闹个啥?” 张三赖这下彻底懵了,村长难道不该是来主持公道的吗?怎么反倒打他了? “俺……俺没胡闹……”张三赖实在想不通,又过来拉扯赵村长的衣袖,道:“明明人赃俱获,这人调戏俺家儿媳妇,被俺家屎蛋看了个正着,你咋还能说俺胡闹。” 赵村长气的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那天和周大夫喝酒,周大夫酒后不小心说了二爷的身份。 一国的皇子,怎么可能调戏个寡妇?说出去,天威何在? 在场之人也都睁大了眼珠子看着,村长这是咋了?咋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打张三赖? 不过他们心里也和明镜儿似的,这二爷,一准是被冤枉的。村长火眼金金,不免看出端倪来。 “俺说张三赖啊……屎蛋多大点人?他知道个屁!”赵村长恨声道:“再说咧,就你那点事情,你当俺不知道?你家媳妇本来就不检点,这些年俺看她带个孩子不容易,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咋还干起了嫁祸别人的事情来?” 张三赖听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也是,他这儿媳妇就是个烂婊子,是个男人就跟,他又不是不知道。 吴寡妇听着脸皮也涨成了青紫色,这村长,说话咋能这么毒辣。 “屎蛋……安安,你们两个说说,当时都看见啥了?”赵村长又去问屎蛋和安安。 屎蛋满脸通红,有些害怕赵村长,只结结巴巴道:“俺看见……看见他欺负俺娘……俺娘还哭咧……”屎蛋伸手指着二爷。 二爷瞪了一眼屎蛋,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说谎话,看来这家教不好还真是毁了孩子一辈子。 往后,坚决不能让安安和这样的孩子玩耍。 二爷心里暗暗思忖,又看了一眼安安。安安也不哭了,只竖着耳朵听着。 “那你说说……你娘的衣裳是谁脱的?”赵村长继续追问,又道:“屎蛋啊,你要是说假话,俺就把你绑了送到猪圈去喂猪。” 屎蛋浑身一怔,急忙咽了口唾沫哭哭啼啼道:“俺……俺没看见……” “胡说……屎蛋哥哥胡说……”不知怎的,安安忽然激动起来,撅着小嘴道:“他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是吗?安安也看见咧?”翠花娘一脸诧异,道:“那你说说是谁脱的屎蛋娘的衣裳?” 安安撇着嘴,看了一眼屎蛋,不假思索道:“是屎蛋娘自己脱的,我二爷叔叔……叔叔还骂她,让她穿上衣裳呢……” 二爷听着安安的话,心里一阵阵的温暖。 好小子,关键时刻还算有些男子汉的样子,不哭鼻子,替他爹洗脱了罪名。 真是好小子…… 虽然安安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很懂做人应该诚实这个道理,现在他所做的,只不过是诚实的说出了当时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罢了。 “我真的没说谎……”安安一副诚实的模样,看了一眼二爷又看了一眼赵村长,道:“要是我说谎了……我的鼻子就会变长的……” 张三赖听着不觉心里一惊,心道:“不好,这是要遭殃。” “看看……人家孩子都说了是咋回事咧!你们还闹腾个啥?”赵村长上前摸了摸安安的头,点头道:“真是好孩子。”一面又怒声斥责吴寡妇道:“吴家媳妇,你咋这么没脸没皮的,这样栽赃陷害的事情你都能干的出。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说啥你也得给个话。” “可不是,咋就这么不要脸咧?竟然冤枉人家二爷欺负你……”翠花儿娘瞪了一眼睛,咂着嘴道:“啧啧啧……你这样的,要是还在俺们村待着,俺们村的男人可咋活?不定啥时候就被你给算计咧。” “就是就是……赵村长啊,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真是不能留咧!” “是咧,留下了就得祸害俺们的男人……” 一众女人七嘴八舌的声讨着,都容不下吴寡妇。 男人们则眼巴巴的瞅着,看着吴寡妇,再和自家娘们做比较,心里那个痒痒啊!只恨没早点勾搭吴寡妇。 吴寡妇听着众人的议论,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紫涨着面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响才嘤嘤哭着望着她老公公,直声的道:“爹啊……你快救救我吧!”说完了,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二爷冷眼看着,这贱妇,活该这样下场,谁让她作死玩。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勾搭男人做什么? 张三赖也没了声音,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哪里还敢替吴寡妇说话,心里恨不得把这贱人给打死了才解恨。 本来还想用这事儿敲诈二爷一笔,现在倒好,银子没敲诈上,倒是把他几辈子的老脸都给丢了个干干净净。 张三赖越想越气,不由上前揪着吴寡妇的头发扇了两个大巴掌,口内骂道:“贱货,俺差点就被你给骗咧,还以为是人家欺负你呢!谁知道你竟然是主动勾引别人。”一面又抬着手臂道:“俺……俺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怎么不死了算了?死了还干净。” 吴寡妇只惨叫着,将头埋在两腿间嚎啕大哭。一旁的屎蛋哭着忙去拉扯他爷爷,好不凄惨。 场面一时乱哄哄的,众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这话,就是没人上前阻拦一把的。 二爷感觉头都要炸开了,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真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啊…… “既然事情已经明朗,那我就先告辞了。”二爷再也不想看到这些让他恶心的人,抱着安安迈着步往门口走去。 赵村长擦了擦额上的汗,忙不迭的送了出来。 “那您慢走啊……这里俺会处理好的。”赵村长毕恭毕敬,见二爷走的快,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ps: 二更到~ 第二百一十四章 自尽 二爷一走,吴寡妇的院子里就炸开了锅,女人们七嘴八舌的骂着吴寡妇不知羞耻,男人们一个个都在笑话张三赖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的愚蠢行为。 吴寡妇被她老公公狠狠打了一顿,坐在地上只一个劲地哭着,连头都不敢抬。 张三赖却涎着脸来求赵村长,道:“这个……村长大人啊,你看,事情都这样咧!也算是俺们张家的家事,就让俺们张家人来处理,你看好不好。” 毕竟他也和儿媳妇做过一场夫妻,一个被窝里睡了觉,情分还是有的。 现在站出来说两句话,也算是对得起吴寡妇了。 赵村长面色铁青,今天他们公媳俩这是给他捅了多大的篓子。亏得人家二爷心胸宽广,否则就是他这个村长,今天只怕也要被牵连到。 “俺说张三赖,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咋还有脸说这些话?”赵村长摆着手冷笑着,又指了指地上的吴寡妇道:“先前是因为看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也不好过,俺才睁一眼闭一眼的,没想到如今竟然犯了这样的打大错,丢人丢到外乡去咧!”赵村长看了吴寡妇一眼,直皱眉头,道:“你们有脸求俺,俺可没脸再应你们咧!” “对,村长说的没错……” “是该好好的处置她咧……” “这样的害人精,不处置,俺们以后可是不放心咧……” 吴寡妇听着,心里那个害怕啊,立刻扑上前来抱住了赵村长的大腿,声泪俱下哭喊道:“村长啊……俺再也不敢咧!你就发发慈悲放了俺这一回吧!俺家的屎蛋才这么大,不能没有娘啊……” 屎蛋也跟着她娘哭,求着赵村长放了他娘。 赵村长看着屎蛋,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只是他们得罪的人可是皇子,若是他这个一村之长不拿出来点处置的态度来。如何交差?想了想,遂狠了心道:“今天这事情俺是真的不能再容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是回娘家还是……” 后面的话赵村长并未多说,只淡淡的道:“还记得蓝家儿媳妇王花儿不?有时候,给自己留点体面总是好的……” 这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要嘛回娘家去。要嘛就是死路一条。 即便是回娘家去,出了这样的事情,家里人又如何能接纳她? 早知道这样。她就是色胆再大,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招惹什么狗屁二爷,闹到这步田地,也怪她自以为是,嫉妒太过,眼里不能容人…… 吴寡妇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心里各种情感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越想越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再看看跪在一旁的屎蛋,心里更是酸楚。 早知道。看着孩子的面也不该如此,现在害人害己,还坑害了自己的儿子。 等屎蛋长大了,得有多少人指指戳戳说他娘的不是? “村长啊……这事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咧?”张三赖看看自己的孙子,心中也是酸楚的很。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出这个头。想着坑别人一笔,结果倒是把这个家给散了。 “罢罢罢!俺也算是仁至义尽咧,总之……你家儿媳妇要是还在这村里生活,俺是绝对不能答应的”赵村长有些烦恼,摆了摆手道:“若是你们顾全体面了……那屎蛋……屎蛋俺就认了当干儿子。往后过日子,也必定会照应一二,这也算是俺这个一村之长尽的最后一份心吧!” 言毕,赵村长摆了摆袖子,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吴寡妇听着,眼泪早已噼里啪啦的滚了下来。 赵村长这是让她去死啊…… 死?她真的还没活够…… “娘……”屎蛋哭着搂着吴寡妇的脖子:“俺不让娘走。” 母子两个抱头痛哭,只是再怎么哭,也挽回不了现在的局面咧。 在场之人都听的清楚,有拍手称快的,也有惋惜的,毕竟吴寡妇要是真的死了,屎蛋就彻彻底底没人照顾咧。 没娘的孩子像棵草,多可怜啊…… 张三赖看着村长远去的背影,也是无计可施,只能跺着脚干叹气…… 哭了会子,那吴寡妇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搂着屎蛋说了些家常话儿,又嘱咐屎蛋以后要听叔伯的话。 屎蛋都点头应着。 到了这一步,吴寡妇不免又想起那一日死了的王花儿来,同样都是偷情,可人家王花儿好歹死的时候还有个真心疼她的赵阿牛,而她……似乎什么都没有。 嫉妒了一场子,闹腾了一场子,不甘了一场子,到头来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有的只是对屎蛋的眷恋。 自作孽不可活…… “行咧……你们也都别围在俺家门口看笑话咧。”吴寡妇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摆着手道:“都散了吧!俺是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的。” 众人看着吴寡妇表情淡然,倒似没事人儿一般,只当她脸皮厚,早忘了方才的事情咧。 一个个也都觉得无趣,往各自的家中去了。 “爹啊……你也带着屎蛋出去玩吧,俺想一个人静一静。”人一走,吴寡妇又笑着支开张三赖和屎蛋。 “你这是要干啥?”张三赖不肯走,干咳了两声道:“屁大点事,大不了你就回娘家去,等过了这阵子,俺再接你回来就是咧。” “嗯……俺知道咧”吴寡妇笑的眉眼弯弯,道:“俺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梳洗梳洗罢了。” 张三赖看着她披头散发的,确实应该梳洗,便“哦”了一声,带了屎蛋出了门去。 院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吴寡妇不觉满面泪痕。踉踉跄跄进了屋,看着炕上屎蛋的衣物,一时间又哭了个柔肠寸断,口内道:“儿子啊……是俺这个当娘的对不住你啊……” 哭了会子,暗自咬牙道:“这二爷真是太狠心,如今被他逼到这个份儿上,看来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就算俺死了……俺做了鬼,也绝不放过你们……” 这样一想,她便起身洗了脸,戴上了平常舍不得戴的首饰。又翻箱倒柜的找出当初自己成亲时穿的大红鞋来,拧着眉毛道:“人家都说死的时候穿了大红鞋,到了阴曹地府就能变了厉鬼,变了厉鬼,俺再来找你们算账。” 收拾妥当,对着镜子照了几照,又去屋外找了几条绳子过来,结成了结,踩着凳子结在了房梁上,心一横,将头套了进去,又闭着眼睛蹬了脚下的木凳子,只挣扎了一段时间,就悄无声息的不动弹了。 等张三赖带着屎蛋回来的时候,吴寡妇已经死僵了,吐着半截子舌头,脸色青紫,还瞪着个眼珠子,着实的吓人。 张三赖也只有哭的份儿。, ………… 再说高香寒在酒楼和孟仲卿谈的很融洽,孟仲卿也很喜欢高香寒做的酒菜,尤其是听了高香寒的招标计划,孟仲卿很感兴趣,打算回家和自己的父亲好好商议。 高香寒很开心,抿着嘴儿笑着和孟仲卿寒暄着。 正说着,大喜媳妇却一脸菜色的进来叫她,浑身还不住的抖着。 “怎么了?”到了雅间外面,高香寒压低了声音询问。 大喜媳妇还有些颤抖,咽了口唾沫道:“吴寡妇……吴寡妇上吊死咧……” “什么?”高香寒一脸惊讶,好好的怎么会上吊死了?这也太…… “方才翠花娘托了人给咱捎信,说是这事儿和二爷有关系。”大喜媳妇略微镇定了些,将吴寡妇勾引二爷的事情说了一遍,道:“你说她这是图个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去过,非要去勾引别人。还栽赃嫁祸,自己扯烂了衣裳,说是人家二爷调戏她,亏得安安机灵,啥都瞧见了,二爷才能躲过一劫……” 这些话听的高香寒一阵瞠目结舌。 吴寡妇风骚她是知道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去勾引二爷。 这…… 这也太扯了吧…… 尤其是为了勾引个男人,竟然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进去,实在是不值当…… 高香寒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暗叹吴寡妇自己害了自己,同时也害了自己的儿子。虽然平日里这女人是不安分,她也很讨厌吴寡妇,可如今死了,她心里还略略有些怜悯和惋惜,同样也可怜她的不知检点。 就算一个人过日子太寂寞,也该正正经经的找个男人过日子才对,何必要这样,死了都不得个好名声…… 想到王花儿就是被吴寡妇捉奸而逼死的,大喜媳妇不由感慨道:“都说人在做天在看,一点都不假。当初是她捅破了王花儿和赵阿牛的事情,最后逼死了王花儿,俺们家栓子也因此下了大狱。如今报应不爽,她自己倒是……” 大喜媳妇轻叹一口,再不往下说,只道:“二爷那边,你要不要去看看?”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怕安安也吓坏了吧! 至于二爷,她倒是并不担心,他应该最多也就是生生气罢了!毕竟生为皇子,什么死人的场面没见过。 哎……只可怜了屎蛋,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往后的日子只怕难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温馨 送走了孟仲卿,高香寒急急的坐了马车回了家中。 路过吴寡妇家门口的时候,只听见院内乱哄哄的,屎蛋哭的撕心裂肺。 高香寒默默叹了口气,本想下车去瞅瞅,想了想还是算了。二爷是她家的客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吴寡妇家,让她的家人如何想?还以为她是去看笑话的呢! 只得悄悄拉了车帘子,一路往家中去。 二爷也早就得了信,知道了吴寡妇悬梁自尽的事情,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着安安睡觉。 苏子谦站在一旁,眉心微蹙,想笑又不敢笑,想安慰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想笑的是,堂堂一国皇子,竟然会被个小寡妇调戏,还差一点就赖上他。想安慰的是,毕竟是一条人命,纵然二爷再铁石心肠,心里只怕也不好受。 听见门外马车声响,二爷知道必定是高香寒得了信回来了。想着又给她添了麻烦,这面上立刻就罩上了一层阴郁。 “回来了?”听见脚步声,二爷有些黯然的回过身,望了一眼正在往这边走来的高香寒,叹气道:“你都听说了吧!” 看着二爷一脸沮丧的模样,高香寒心微微抽了一下,看来他的心底还是很柔软,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冷血。 高香寒默默的望着二爷,两人对视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我是听说了,二爷您呢?您没事吧?”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愧疚,早知道吴寡妇会打二爷的主意,当时她就不该让他留下来照顾安安,因往前几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二爷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二爷揉了揉眉心,一张俊脸显得格外无奈,道:“这次。只怕是给你惹麻烦了,我倒是没什么,拍拍屁股走人就罢了!只是你还要在这里生活。” “本来就是这女人咎由自取,若不是她勾引在先,又怎会羞愧而死?”苏子谦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只是表情有些怪异。 啧啧啧……损友啊损友…… 其实也是,吴寡妇是因为没有脸面才会自杀,和二爷能有什么关系? 高香寒默默然。半响才道:“她家还有个幼子尚未成人,我看……等会子我去给他们送点银子去,往后让他们好好过活。至于别的,二爷也不必担心。” “不必了,我看那孩子也不是个心术正的,给了银子也只会多出事端来。”二爷苦笑了一句,想起了屎蛋说谎的模样,又道:“你说这女人……她办事前怎么就不多想想自己的儿子?但凡多想想,也不会闹到如此田地。” “那二爷想了吗?”高香寒挑着眉若有所思。想着自己被他强要了,他当时不也没顾及她还有个孩子,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别人的不是。如此一想,望向二爷的眼神不觉又多了几层深意。 二爷脸色一怔,等明白过来,又一脸的赧然。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女人……” “我这女人怎么了?”高香寒也不理他那茬,白了一眼道:“既然是勾引,那二爷当时怎么还不从了呢?人家吴姐姐姿色也不差,若是从了。岂不是没有这些事情发生?”顿了顿,又撅着嘴嘟囔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二爷行得正坐得端,人家吴姐姐又怎会没脸没皮的勾引你?隔壁的铁柱哥,他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怎么吴姐姐不去勾引他?” 一席话说的二爷满脸涨红,气的真想过去撕烂了她的嘴巴!明明就是那女人不要脸,非要勾引他,怎么到了她嘴里,反倒是他不检点了? 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谁是苍蝇谁是蛋? 还有什么狗屁李铁柱,他哪里能和他相提并论?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二爷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拿眼狠狠瞪着高香寒看。 高香寒只当没看见,继续道:“事情都出了,二爷就别再计较了,一切听我安排就是。” “子谦,你什么意思?”二爷说不过高香寒,只能回身看看一旁正看好戏的苏子谦。 心道,这小子,关键时刻竟然都不帮他说话,还十年的好兄弟呢,狗屁! 苏子谦本打算继续看他们的好戏,没想到被二爷逮了个正着,只能眨着眼,硬着头皮道:“这事儿……依我看二爷还是别插手的好,不如就让高姑娘出面办了就行。” “看看……人家苏大少爷都能看得明白。”高香寒一脸得意,又道:“只不过,二爷往后还是少欠风流债的好,这次我帮你还了,那下次呢?或者下下次呢,我可没那么好的心,每次都能帮你还了……” “扑哧”苏子谦听着这些话,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还是她敢说真话,要是他说了,二爷还不打破他的头。 “你……”二爷气的咬牙切齿,又舍不得和她动怒,只能憋了气不说话,别过脸去看一旁睡着的安安。 女人驾驭不住,好歹身边还有个儿子呢! 看着安安这张精致的睡脸,一时心里的郁闷又好多了,烦躁的心也安静了许多,口内道:“那就有劳你了,你看着办吧!” 这还差不多,高香寒小小得意了一把,又觑眼望了一眼二爷,想着他早上说起的话,他可是奉了皇命来体察民情的,总是来她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多半会以为他不尽心尽责,到时候毁了前程,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让他赶紧走吧! 想了想,高香寒往前几步,冲着二爷笑了笑,低声道:“你自己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又道:“你总是在我这里,我也怕人说闲话,影响了你的前程。” 言毕,她脸色有些酡红,总感觉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似的。 二爷一愣,脸色也有些赧然。 苏子谦早就看出端倪来,想着他们二人必然有话说,自己也不愿做那个巨大无比的电灯泡。便寻了个由头悄悄的退出院子去。 这下高香寒才敞开了心扉,往前几步坐在竹床的右手边道:“你不是说奉了皇命来办差事吗?总是在我这里,我怕对你的前程有碍。” 二爷听着,心微微一动,到底她心里还是有他的。要不然怎么还会担心这些东西。 如此一想。不免又多看了几眼高香寒,四目相对间,莫名的。他居然又想起了一大早二人欢好旖旎的情景,身体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该死……怎么会这样? 男人好色不假,可是他还从没对那个女人依恋到这个程度,只看一眼就会有了反应。 高香寒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晶晶亮,静静的等着他的答复,这样的场面,他真的好像定格。 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触了触她柔滑的脸庞,温柔道:“你不必为我担心。过会子我就走。” 高香寒想要躲开,但是遇到他温柔的眸子,如三月明媚阳光一般,她的心又犹豫了一下,任凭他的手轻轻的触摸着。 “我这一去……只怕要到年底才能再回来。”二爷语气有些伤感,微微皱起眉头。不自觉往高香寒身边坐了坐,柔声道:“这几个月,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等我回来。” 高香寒听着这些软语温存,竟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在现代。她和男朋友分手的那一刻,似乎就是这种心情,当时的不舍,历历在目…… 本以为再不会心动,再不会有那样的感觉,可是一切似乎又开始的那么合理,想挡都挡不住。 “嗯,知道了。”她也低了声音回应着,伸手轻轻替他弹了弹衣袖上的尘土,眼眸温柔如水。 二爷浅笑,揽住了她的肩头,道:“安安也该启蒙了,我想了想,打算给他请个西席好好教他。”又道:“今天他还和我说喜欢练功夫,我在从我身边挑个身手好的过来,教导他习武,你看如何?” 高香寒身上的淡淡清香,在风的吹拂下,格外的舒服,好像沁入心扉一般,让他依恋不已。 高香寒略略迟疑,在这乡村地方,说实在的,请个西席先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的西席先生就更加的不容易。 再加上她现在一个人带孩子,把安安交给别人,她真的不放心,想了想便道:“西席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家中来个男人,总归是不方便,知道的也就不说什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偷着养汉子呢!”又道:“至于学功夫这件事,孩子也小,我看也不急于一时,等大些再说吧!” 孩子的童年就那么几年,若是都花费在这些事情上,还有什么欢乐可言? 二爷有些沮丧,说实话,在他生命里,除了他娘亲以外,还没有那个女人对他的话提出不同的意见。不能说是言听计从,也差不多都是随着他的心。 和高香寒相处,总让他有种不安全感,总觉驾驭不住。 这种担心,让他很沮丧…… “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他眼眸微动,像个要糖果吃的小孩子一般,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乞求。 高香寒觉得很好笑,语气轻快道:“安安又不是你的儿子,他的一切当然是我这个当娘的说了算。”又仰了头,略带挑衅道:“怎么,你不服气?” 二爷低下头,眼中带着明快,笑道:“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两人相视而望,都咯咯的笑了起来。 葡萄架上,那碧绿大片叶儿,似乎也感受到这样的欢快,随着风轻轻的飞舞着,如一首欢乐温馨的歌,飘向了远方…… ps: 二更到,快到月底了,内个,有粉红的妹纸,求个粉红呗?不投也就浪费了呢! 摸摸~ 第二百一十六章 打架 待二爷走后,高香寒便带着安安操持起来。 她从酒楼先支了五十两银子出来,亲自请了赵村长出面,和她一起送到吴寡妇家去,权当慰问。 她之所以请来村长同去,一来是为这个事情做个见证,二来也是怕这些银子到了张三赖的手里会被他挥霍一空。有村长在,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了屎蛋。 张家和吴家虽然颇有些怨言,但是总归是吴寡妇犯错在先,又见有五十两银子,一个个心里也就有了几分满意。 因怕这五十两银子放在屎蛋身上不安全,张家人和吴家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赵村长代为保管,每个月只给屎蛋够用的就行。 张三赖心里不愿意,可毕竟是由村长保管,想反驳又怕得罪人,只得作罢! 吴寡妇的丧事办的很快!村里人虽然对吴寡妇有意见,不过本着死者为大,也都过去上柱香。 蓝家人自然也少不了要去,二喜媳妇自打蓝秀儿死后,这心里一直就对高香寒有怨气,总觉得蓝秀儿是高香寒害死的。 出了吴寡妇的事情,她心里越是膈应高香寒。 都说冤家路窄,偏巧高香寒刚上完香出了吴寡妇家的门没几步,正好就碰见了前来吊唁的二喜媳妇。 二喜媳妇眼睛有些微肿,脸色微微泛着菜色,穿着半旧衣裳,与先前比似乎精神有些不及。 也是,她就只有蓝秀儿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年纪轻轻就给死了,当娘的免不了伤心过度。 “哼……你还真是个脸皮子厚的,和外头的男人逼死了人家吴寡妇,还好意思来给她上香。”二喜媳妇冷笑一声,眼中闪着恨意,咬牙道:“俺可听说了,吴寡妇死的时候脚上穿着大红鞋。你就不怕她来找你索命?” “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高香寒一脸淡然,道:“倒是二嫂子,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还是找大夫好好瞧瞧的好。”言毕。她拉了安安。打算不再理会这个疯女人。 若不是她这个当娘的教育有问题,蓝秀儿又怎会因为这个性子而早死?不知道反省,只会怪别人。这样的人,一辈子就只配埋怨别人,当了炮灰。 二喜媳妇哪里肯放了她,上次在孙家,是因为看着孙夫人的面子她才没闹腾起来。现在,孙家人可不在,她还有什么顾及的。 “慢着……你急啥?俺和你还有话说。”二喜媳妇咬牙切齿,伸出一条手臂拦在了高香寒的前头,冷脸道:“俺家的秀儿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俺个解释?” “解释?”高香寒皱了皱眉,冷笑道:“二嫂子是想要什么解释?我脑子笨,听不明白。” “脑子笨?听不明白?你个挨千刀的破烂货,你说你听不明白?”二喜媳妇表情有些激动,脸颊上的肉微微颤抖着,道:“俺家的秀儿。难道不是你害死的?” 高香寒扶额,妹的,能不能不这么极品。 她女儿是因为杀了陈青,良心不安才会寻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周围围了几个从吴寡妇家出来的媳妇儿。高香寒看了几眼,对一旁苏大家的道:“苏嫂子,你先帮我看着安安。” 女人吵架,她可不想让安安看见了。 “儿子,你先和苏婶子回家去哦,娘等下就回来。”高香寒抚了抚安安的额头,一脸温柔。 “哎,好咧!”苏大家的平日里和高香寒也算不错,上前抱了安安往人群外走去。 见安安走远,高香寒这才肃了表情,义正言辞道:“二嫂子,说话可得讲证据,说你家秀儿是我害死的,你的证据呢?”又道:“空口说白话,小心我到县衙告你个诽谤。” 二喜媳妇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扯着嗓子道:“俺呸,俺就知道你要说这话,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好模样,勾搭了个什么狗屁二爷,什么苏大少爷给你撑腰吗?”顿了顿又骂道:“你不过也就是个靠着男人过日子的贱货,破烂货罢了,你真当你是什么天仙呢?俺呸,别白日里做梦了,离了他们的帮衬,你狗屎都不如。” 高香寒气的握紧了拳头,可是心里又在思忖,原来她一直以来,都被别人当作是靠男人上位的女人。 若是这样,那她这三年的努力呢?都算白费了吗? 心里第一次有种仿佛要裂开的刺痛感。 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开酒楼,研究种子,做到现在这个程度,那都是她辛辛苦苦,每天起早贪黑干出来的。 现在二喜媳妇的一句话,似乎一下子就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 “咋?说不出话来咧?是被俺说中咧呗?”二喜媳妇不依不饶,撇着嘴极尽羞辱,道:“俺家秀儿那么好一个人,还有俺家栓子,要不是你,他们又怎么会是今天这副田地?”说到此,二喜媳妇心里一酸,又想起死去的蓝秀儿来,不由抹了抹泪道:“你就是个害人精,你要不来俺们村,俺家也不能被你给毁了。你说……你打算咋赔偿俺?” 二喜媳妇哭的呜呜咽咽,高香寒却听的无语起来。 本以为她只是心情不爽发发牢骚,如今看来二喜媳妇这是想敲诈她一笔啊。 都什么时候了,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还能拿死去的女儿出来敲诈别人的钱财? 疯了疯了,这人真是天理难容…… “赔偿?”高香寒提高了嗓音,好笑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群,道:“是陪银子还是陪感情?这我还真不知道。” 众人也都听出了端倪来,二喜媳妇这是要敲诈高香寒一笔。 肯定是听说了高香寒给了吴寡妇家五十两,这才堵在门口闹事的吧! 啊? 二喜媳妇脸色一下子憋出血红来,略略有些心虚,眼神闪闪躲躲的,道:“俺……俺是让你赔命,你的臭银子,俺可不稀罕。” “赔命?”高香寒冷笑了一声,觉得这场口水仗实在没必要再打下去了。因道:“赔命可不是你说了算了的,当时县丞大人也派了人来,就算赔命,那也得县丞大人发话,他判我死。我一定不活着。”言毕。瞪了一眼二喜媳妇,径直的往人群外走去。 和这样的疯女人说话,真是白白浪费时间。 “你别走。你个贱货,俺……俺今天就打死你给俺秀儿报仇。”二喜媳妇看着高香寒不屑的模样,心里一时恼火的不行,冲上前,就来撕扯高香寒的头发,口内骂道:“贱货,俺让你不得好死……”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有冲上来劝架的,也有无动于衷围观的。 高香寒一时没反应过来。头发被二喜媳妇扯的生疼。 二喜媳妇下手很快,另一只手又使劲往高香寒的后背上捶过去,骂骂咧咧道:“打死你个贱人……” “你给我松开。”高香寒被她扯的彻底发飙了,忍着疼转过身来,也开始还击,一手扯住了二喜媳妇的头发。脚下也不闲着,直直往二喜媳妇的脚背上踩过去,骂道:“泼妇,你给我松开……” “呀!快别打咧。” “松开,都松开……” “人家还办着丧事呢。你们快松开……” 几个媳妇子过来劝架,各自掰着两人的手指头。 可是二喜媳妇是下了死手的要打高香寒,怎么也不肯松开,只一个劲地扯着高香寒的头发不放。 高香寒只觉得头皮都快被她扯下来了,妹的,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如此想着,也不管不顾的开始用手挠二喜媳妇的脸,管她破不破相,先打了再说。二喜媳妇躲不过,脸上被挠了好几下,都出了血。 “呀!高家媳妇,你咋也动起手来了,快别打了。” “二喜家的,快住手。”那些媳妇围了上来拉扯,有的喊“高家媳妇”有的喊“二喜媳妇”也有喊“再不停下就要去叫村长来处置的。” 到底还是村长有些分量,二喜媳妇听了这话,心一虚,还是松开了手,喘着粗气冷笑道:“你们叫了村长来,这不是把俺往死路上逼吗?”又道:“这不要脸的贱女人可是有靠山的,她叫了她的野男人来,俺可斗不过她。” 高香寒喘着粗气,头皮还一阵阵的疼着,听着二喜媳妇说的这些话,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去。 推开拦着她的几个媳妇,上前就甩了二喜媳妇一个大嘴巴子,厉声道:“我不知道啥叫野男人,只知道啥叫贱女人。”言毕,又道:“这一巴掌,我是为了死去的蓝秀儿打的。” 二喜媳妇一怔,显然被高香寒给打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秀儿本来可以不死的,若不是你贪得无厌,若不是你教女无方,让她有了一颗嫉妒不安分的心,她又怎会惨死?” 高香寒气的胸口一高一低起伏着,有这样的母亲,不死才怪。 听到这里,二喜媳妇不由脸色发黑,眼圈儿也有些红了。 心里又想起了她是如何教导的蓝秀儿,确实如高香寒所说,蓝秀儿是被她惯坏了。 在想想那次蓝秀儿说的那些话,她压根就没把孙家当自己的家…… 孩子啊……果然是娘错了吗? 二喜媳妇心里有了几分苦涩,面上却不带出来,只捂着脸骂道:“总之,你就是个贱人……仗着有人撑腰,还害了俺家栓子。” 高香寒不齿,蓝栓子怎么会是她害的? 若不是他自作孽,非要杀了王花儿,又怎会下了大狱。 “二嫂子,我告诉你,你想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嫁祸在我身上,让我在村里难做人,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言毕,她冷着脸,径直的往家去。 ps: 感谢ss0112、玉枫之迷、书友100224221240258投的小粉红,感谢飘过的浪花送的平安符,感谢亲爱的们支持,摸摸~ 离月底还有三天,呵呵,求粉红哦!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报仇 这一场气,二喜媳妇着实的咽不下去。 虽然她自己也站不住理,可是这枚苦果,她自己也不愿意咽下去。 回到家中,二喜媳妇对着她男人好一通哭,红着眼睛坐在炕沿上道:“一个好好的家,就被那贱蹄子给弄的四分五裂的。你看看,俺们现在过的还不如你那个寡妇大嫂呢!”又垂着大腿嚎哭道:“俺家的栓子还在大牢里受罪,她家根子却在京都享福,你这个当爹的就不心疼?” 经过了这么多事,蓝二喜多多少少长了些记性,因挑眉骂道:“闭嘴吧你!你刚刚和人家高家媳妇吵嘴的事情,俺都听说咧!”又站起身来来来回回踱步骂道:“秀儿的事情,人孙家已经下了定论了,再说那孩子也不是好死的,孙家为了顾全咱们的体面,都未声张。你这个当娘的倒是好,到处乱嚷嚷,生怕别人都不知道呢?”蓝二喜脸色铁青,点着手指道:“栓子的事情,往后你也给俺少提起来,总之……往后你给俺少招惹高家媳妇去。” 他媳妇可不这么想,冷着脸,咬牙切齿道:“俺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自己的女儿被人害死了,还在哪里替别人说好话。儿子也下了大狱了,你是不是还盼着咱家的栓子也死在大牢里?” 蓝二喜气的简直要吐血,经历了这些事情,这婆娘咋就还不知道学乖的?难道非得家破人亡了她才高兴? “你这娘们,你再说,小心俺拿鞋底子抽你。”蓝二喜狠声道:“好好的家,都是被你这臭婆娘给败坏光了。” 言毕,甩了脸出了门去,再不肯听他婆娘多说一句话。 “你个没良心的……脏心烂肺的,俺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现在你倒是人模人样起来咧……”二喜媳妇见她男人不为她出头,反而骂她。一时拍着大腿大哭了起来。 王氏听见动静,急急忙忙赶过来瞧。 一进屋见二喜媳妇鬼哭狼嚎的哭着,不免沉了脸色骂道:“哭啥哭?俺还没死咧,你就哭上咧……”又道:“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咧?不想过就给俺滚蛋。” 比起蓝二喜来,王氏可是干脆多了。 上次在孙家,要不是她机敏,只怕早就得罪了孙夫人了。现在他们蓝家还能依靠着孙家过活? 这蠢女人,自己教养不好儿女。就知道给她添麻烦。 二喜媳妇一脸的委屈,站起身子来抹了抹面上的眼泪,哽咽道:“想起秀儿死的冤,俺这当娘的就心里难受啊……”一面又上前拉了她婆婆的胳膊道,泪眼朦胧道:“秀儿活着的时候可是和您最亲,难道您就不想她?” 王氏听二喜媳妇提起这些话来,心里不免有些伤感,毕竟她就蓝秀儿这么一个孙女儿,活着的时候确实和她很好。 要说不想,那都是假话。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想了又有啥用处?因沉着脸道:“往后这样的话你给俺少说吧!人都……人都没了,说这些东西有啥用处?” 言毕,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一面往炕沿上坐了过去。 二喜媳妇脸色有些惨黄,立在王氏边上道:“娘……这些日子俺做梦总是梦见秀儿。每次她都给俺说,说她是被高家那小贱人害死的,让俺给她报仇。” 王氏一惊,心里不由膈应起来。 对于鬼神这些事情,她向来很迷信。 咽了口唾沫,看向二喜媳妇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带着几分不信,小声道:“真的?她还说啥了没有?” 二喜媳妇知道她婆婆迷信这些东西,索性哭道:“她说咧!说她死的好惨,俺们都不管她……” 二喜媳妇越说,王氏就越觉得心里头发毛,不舒服。 虽然是自家孙女,但是到底不是好死的,心上不免就生了毛病出来,惨白着脸色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明儿你到镇子上的三清观请个法师来,好好的替秀儿超度超度吧!” “娘……光超度有啥用?秀儿总归是死的冤啊!”二喜媳妇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拧着眉毛咬牙切齿道:“要是不替她报了仇,只怕她在阴曹地府也过不舒心。” 王氏神色有些恍惚,叹了口气道:“报仇?咋报仇?”又道:“谁都知道俺们家秀儿是自己寻死的,你找谁报仇去?” “当然是高家那小贱人。”二喜媳妇捏了捏拳头,咬碎了银牙道:“秀儿死的前一天,她和云雀不是去过秀儿房中吗?她们两个一走,秀儿就吐了血,嫣红不也和您说了吗?您都忘了?” “嘘……”王氏目光迥然,面上多了几分警惕,压低了声音道:“这话可千万别传出去,要是传到了孙夫人的耳朵里,俺们家可就不好过咧!” “俺知道”二喜媳妇也警惕的答了一句,道:“秀儿的大仇,可就全指望您了。” 王氏听闻此言,不由撇了撇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扯来扯去咋又扯到俺这个老婆子的身上咧?俺是多半截都入土的人咧,就算知道她死的冤枉,俺怕是也没那个能耐替她报仇咧!” 王氏到底是吃的盐多,她也知道高香寒不好惹。 如今家里的日子由孙家帮衬着过的挺好,她可不想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坏了这样的好日子。 二喜媳妇知道她婆婆的为人,肯定是不会出头为篮秀儿报仇,不过她已经想好了法子,只要这个法子成了,保证让她高家小贱人身败名裂,还要下了大狱。 只是这个法子太险,无论如何都得做的机密才行。 “您老放心,俺咋可能让您出头替秀儿报仇,只要您配合配合就行。”二喜媳妇挑了挑眉,往前几步,附耳上去将自己的想法向王氏一一细说。 王氏大惊,道:“这……这能行?要是被发现了咋办?” “不会……这事儿不容易发现,您就放心吧!”二喜媳妇握了握拳,又道:“若是出了事,俺自己认了就是。” 王氏想了想。又望了一眼二喜媳妇。 若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坏了她一辈子的脸面,真真是不值得。 可若二喜媳妇此计成了,到时候可就真能替秀儿报仇了,孙家说不定还能给她们点好处。 进退两难。 王氏默了半响才犹豫道:“你说的这些话,俺就当没听过就是咧!” 言毕,王氏起身往门外去。 二喜媳妇一脸阴冷。狠狠握了握拳头,咬牙道:“这回。俺也让你不得好死。” ………… 当大喜媳妇知道高香寒和她弟媳妇吵架的事情,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等她从酒楼回来,王氏特意叫她过去了一趟。 王氏端坐在堂屋的炕沿上,炕桌上摆着一碟子炒花生,王氏正一粒一粒的剥着。 二喜媳妇就站在边上伺候着。 见大喜媳妇进了门,王氏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道:“你来了,坐吧!” 这两年,大喜媳妇在酒楼干活也攒了些银子,对这个家也贴补了许多。王氏待她的态度还算稍微好了些。 大喜媳妇惴惴焉,有些不敢坐。 毕竟她已经听说了高香寒和二喜媳妇吵架的事情,看来这次又要牵扯上她了。 硬了头皮坐在了靠窗的矮凳上,挤了一丝笑容出来,道:“这些日子酒楼的事情多。俺也没好好过来看过您,娘身体还好吧?” 王氏依旧垂着眼睑剥花生,口内却道:“孙女都没了,要个好身子做什么,俺还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一听这些话,大喜媳妇就听出苗头不对来。 早知道这样,一下了车就先别回来,去给高香寒做个伴儿也好。 回来了,这回算是躲不掉了。 吞了口口水,大喜媳妇诚惶诚恐道:“娘说的啥话,娘可是长命百岁的命。”又望了一眼二喜媳妇,接着话茬道:“听说大山在学堂里也很有出息,娘将来还要看着大山当大官呢!” 王氏和二喜媳妇听了这话都很受用。 尤其是说到蓝大山的时候,二喜媳妇眼神明显很得意。 他的儿子好歹是上了学堂了,根子却连个学堂边都没沾上。 一想这些,二喜媳妇登时觉得自己比大喜媳妇高出来一大截子,身板子也挺直了许多。 王氏拍了拍手掌中的花生皮,这才抬起头道:“这话算你说的还对,大山就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往后咱们家,可就全指望他咯……” 大喜媳妇心里酸酸的,同样是孙子,根子做多好,似乎也得不到他们的认可和支持。 哎……这个家,真的没有一点点的人情味。 心里虽然伤感,嘴上还得说着:“是是是,娘说的是。” 王氏很满意,点着头道:“今天老二家的和高家媳妇吵架的事情,你知道不?” 大喜媳妇本想回答不知道,又怕被她婆婆问住,只得点了点头,望着王氏道:“才听说……” “嗯”王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今天这事儿都是你弟媳妇的不是,不该当众和人家高家媳妇吵架……” 啥?大喜媳妇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婆婆说出来的话。 怎么可能?她婆婆不是最痛恨高香寒吗? 不但是为了蓝栓子的事情,如今又多了个蓝秀儿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一下子转变了态度? ps: 二更到,实在抱歉,总是忘记点击定时发布,发现的时候,似乎都很晚了,呵呵,亲爱的们晚安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心思 “娘……你说啥?”大喜媳妇实在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又瞪着眼睛问了一句。 王氏撇了撇嘴,不耐道:“俺是说这次的事情都是你弟媳妇的错。”又道:“秀儿和栓子的事情,怎么能怪人家高家媳妇呢!你说对吧!” 大喜媳妇一愣,这是咋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吃错药了? 王氏并不理会大喜媳妇脸上的愕然,接着道:“今天的事儿是你弟媳妇对不住人家高家媳妇,俺也想了,与其把关系弄僵了,还不如往后好好相处,你说是这个理吧!” 大喜媳妇尽管不解,但是看她婆婆言语诚恳,便点着头道:“嗯,娘说的是。” “嗯!那挑个日子,俺们请了孙老夫人和大少爷,去高家媳妇的酒楼吃饭,叫你弟媳妇当面给人家赔个不是,你看咋样?”王氏望着大喜媳妇,等着她的答复。 大喜媳妇有些懵了,望了一眼王氏,又望了一眼二喜媳妇,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大嫂,你就听娘的吧!”二喜媳妇叹了口气,道:“今儿这事确实是俺的错,俺也想好了,好好的给人家赔个不是。” “真的?”大喜媳妇心里头没了底,还是有些不信。 “你说你这个人,咋还能不信俺这个当娘的?明儿你就把俺的话告诉高家媳妇,后天俺们去她酒楼吃饭。”王氏瞪着眼睛,有些不悦。 这木头,和她说个话咋就这么费劲。 大喜媳妇大喜过望,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因点着头道:“好好好……俺照娘的话做,明儿一早就告诉高家妹子。” 这些话,还没等到第二天一早,当天晚上大喜媳妇就高高兴兴的去了高香寒家细细的告诉她。 大喜媳妇坐在炕沿上,只笑道:“俺真没想过俺婆婆竟然这次会这么通情达理。想着给你道歉。” 高香寒默默然,道歉?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王氏和二喜媳妇的为人她清清楚楚,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还会服低做小的去道歉? 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才对。 当然,当着大喜媳妇的面她不能这么说,只笑道:“也是,趁着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关系。也是好事。” 等送走了大喜媳妇,高香寒却又坐在灯下暗暗思忖。 她开了酒楼也有两年多了。从不见蓝家人去捧场,现在王氏提出要去吃饭,莫不是设了什么圈套在等着她? 看来得好好的提防着王氏和二喜媳妇了。 夜色如水,她轻托着香腮,喃喃道:“也不知道二爷现在如何了,可是到了住地了?” 想到这些,她心里又不觉有些怅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和衣躺在了安安身边。 ………… 清源镇驿馆内,二爷和苏子谦正坐在厢房内对弈。 二爷手中拿着白子。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半天都不肯落子。 苏子谦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二爷,要不就别下了。还是先歇着吧!” “哦……”二爷干咳了一声,丢下了手里的棋子,忍不住道:“你说她们孤儿寡母的,家里又没个人照应着,会不会有危险?” “谁啊?”苏子谦明知故问。 二爷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皇子放在眼里了。” 苏子谦哈哈笑着,道:“二爷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人家高姑娘在那个地方都生活了好几年了,能有什么事情?” 这样一说,二爷心里登时敞亮多了,伸了个懒腰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明儿一早咱们就动身回京。” 苏子谦应了一声,抬腿刚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一般,立在了原地,犹豫道:“二爷……我派出去查定国公家三小姐的人今儿傍晚来信了……” 二爷心中一怔,莫不是查到了什么?知道了高香寒就是定国公家的三小姐。 若是真让他查到了,那岂不是大皇子那边也能查到? 二爷脸色一变,朝苏子谦眨了眨眼,道:“结果呢?” 苏子谦皱起了眉头,口内“嘶……”了一声,像是很难回答,半响才道:“好像……好像和那个高姑娘有些关系……” 看来平常还真是小瞧了苏子谦的本事了,果然还是被他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出来。 二爷不动声色,只摆着手道:“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难不成她就是定国公家抱恙的三小姐?” “嗯……是有这个可能啊”苏子谦皱起了眉头,有理有据道:“当年定国公上报说他家女儿染了恶疾,毁了容貌,皇上才取消了她的选妃资格,让她在家养着身子。”又道:“可是我派出去的人打听,这个毁了容貌的三小姐,其实压根就不是她家的三小姐,还说当年三小姐毁容之前,曾经不慎落入了荷花池溺了水。”苏子谦表情严肃,道:“二爷仔细想想,好好的一个国公府的小姐,怎么会无端端溺水?还会毁了容貌?还有高姑娘身边那个钱妈妈,我打听了一下,她可是国公夫人身边的老人儿。” 二爷听的心里不由紧了紧,真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一出。 莫非她是想寻死? 堂堂国公府的三小姐,失了身子又有了身孕,想寻死也正常。 二爷心里又多了一层愧疚感,没想到自己差点就害她送了性命。 不过有一点他实在不懂,既然她是国公府的三小姐,又怎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客栈里?还光着身子? 蹊跷……实在是太蹊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打发了苏子谦再说,因道:“你就别瞎猜了,她怎么可能会是国公府的三小姐。” 苏子谦撇了撇嘴,喃声道:“要是她真是……那咱们可就有了定国公的把柄了,当年他也算是欺上瞒下,抗旨不遵。若是拿这个和他去谈条件,让他辅佐您……” “别说了。”二爷冷了脸,道:“要挟别人算什么正人君子?你别忘了。安安可是爷的种。” 二爷这么一说,苏子谦猛然才想起安安是二爷的儿子来,心登时跟着凉了半截子。 若高香寒真是定国公家的三小姐,那二爷和她有了儿子,岂不是当年是他占了他爹的女人? 这关系…… 苏子谦有些不敢想,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越是知道的多。越是觉得复杂。 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确,若高香寒真是定国公家的三小姐。那她就绝对不能活着。 她活着,就是对二爷最大的威胁。 大皇子一旦查明了她的身份,查明了安安的身份,就会拿这个当把柄,很快除掉二爷。 到那时候,他们这些支持二爷的人,肯定一个也活不了。 苏子谦暗暗思忖着,口内却道:“那二爷先歇着吧!属下告退。” 二爷摆了摆手,皱着眉,心里也在想和苏子谦同样的问题。 怎么处置才好呢? ………… 第二日一早。没想到黑鹰竟然回来了。 自打那一日黑鹰救了她一命,就再也没出现过,高香寒还正纳闷呢!他竟然就回来了。 他来的时候驾着马车,车内放着许多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玩的,竟然还有一床被褥,倒似是要常住下一般。 高香寒愕然,这是要做什么? 他先搬了东西下来,这才坐在堂屋内喝茶,一脸笑吟吟的模样,道:“怎么?是不是不愿意让我住下?” 啊? 他果然是要住下? 这怎么好?男女授受不亲,他住下,别人怎么看? 这家伙,也真是不用脑子想一想。 高香寒苦笑,也坐在椅上,道:“你就别开玩笑了,你住下,别人怎么说?还以为我和你……” 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不过黑鹰应该能听的懂。 安安围在黑鹰边上,一个劲地看他拿回来的好玩的东西,眼神晶晶亮,看都看不够。 黑鹰摸着安安的头,严肃道:“这次来,我真的是想在你这里安定下来。”见高香寒脸色微滞,又连忙解释道:“当然,不会和你住同一个院子,我见你家后院还有块空地,不如就给了我,我盖几间大房可好?” 这是怎么了?高香寒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好好的会想起在她家后院起房? “你……你怎么想的?我家后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高香寒有些犹豫,二爷总是来这里,和他碰了面,可怎么办? 看出高香寒的犹豫,黑鹰眼底闪过了一丝落寞。他可是想了许久,才抛开所有,决定和她比邻而居,这样也才能照顾她的安全。 但是看她的脸色,分明并不希望他这样做。 冷酷了那么多年,一下子对一个人热起来,可这个人却不希望你热情,那种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黑鹰一脸的沮丧,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口内道:“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在村里再找个地方吧!”又怕话说多了高香寒多心,只挤出笑容道:“反正这次我是铁了心要住下了,好好安安稳稳过日子。” 安安稳稳过日子? 他这样的人,能做到吗? 高香寒很怀疑,他可是影卫,影卫的一生难道不是在杀戮中度过的吗?他真能抛下所有安安稳稳过日子? ps: 感谢一剑落英送的香囊,谢谢各位的支持,周末快乐~ 第二百一十九章 留下 见高香寒不信,黑鹰俊脸上略有些尴尬,道:“我的身份钱妈妈对你说了吧!你是不是忌惮我原来是影卫这件事情?” “不不不……”高香寒连跌声的摆着手答道:“黑大哥,你想多了。当初我救下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高香寒嘿嘿的笑了笑,又道:“再说,那一日我和安安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忌惮。” 黑鹰这才笑吟吟的,和之前那个他完全的不一样,好像换了个人一般,爽朗的道:“那就好,总之,我住下来对你有好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会留下来。” 对我有好处? 高香寒暗暗揣摩着他说的这句话,似是大有深意一般。 “你和二皇子……不……是二爷……”黑鹰面上闪过了一丝忧色,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千万别走太近,否则你和安安都有危险。” 黑鹰眸如黑漆,语气格外的严肃和诚恳。 高香寒不由愕然,难道他住下是为了保护她和安安的安全?还是他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声? “黑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鹰表情严肃,略微迟疑了一下,才眨着眼睛道:“这些日子我打听了一下,大皇子那边已经开始叫人着手查你和二爷的关系了。若是他们查出来蛛丝马迹,只怕你和安安也会牵扯其中。”说到这,黑鹰的神色又凝重了许多,叹道:“自古皇位之争就凶残异常,尤其是兄弟间的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亡,没有退路也没有活路。现在二爷手里有许多对大皇子不利的证据,而大皇子却鲜少有二爷不利的证据。在这个节骨眼上,大皇子能不急?自然是寻一切可能的机会要打垮二爷。”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道:“若是你和二爷往来如此频繁,你想想大皇子会不会从你和安安身上下手?” 高香寒心里一紧。这些事情她怎么可能没想过。 只是想有什么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能怎么办? 只能是想办法好好的保护安安和她自己罢了! “多谢黑大哥提醒我这些。我会好好想想的。”高香寒深表感谢,黑鹰肯和她说这些话,说明他真的是把她当朋友看了。 黑鹰脸色有些赧然,笑了两声,半开玩笑道:“所以,我才打算住下来,这样也能保护你们母子两个的安全。当初我这条命是你辛辛苦苦救下来的。这回……你也不能见死不救。” 黑鹰说话的时候,眼如流星一般,好看的不得了。 高香寒也勾起了唇角,又望了一眼他失了右手的手臂。皱着眉头,有些犹豫道:“我是怕……是怕你住下来,若是往后遇到了二爷……” “这个你放心”不待她说完话,黑鹰立刻摆着手一脸刚毅的打消了她心里的担忧,道:“你放心。只要他来你这里,对你和安安没有伤害,我一概不管。”又道:“至于我和他的仇,我会私下里找他报,决不让你为难。” 黑鹰的爽朗让高香寒很难再拒绝。毕竟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要是再拒绝,似乎就有些不通人情了。 再说,她确实也需要有个保护她和安安安全的人,黑鹰是暗影堂的人,身手必定不差,往后保护她和安安,确实很合适。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当下笑着拍板道:“行,往后我和安安的安全可就全仗着大哥了,后院就交给你了。” 黑鹰扬着眉,笑的格外开心。 当了那么多年的杀手,还从未这样开怀过。 这种感觉,真好…… “安安啊!大伯以后要住下来了,安安高兴吗?”黑影垂着眼睑,笑眯眯的问安安。 安安当时就雀跃起来,拍着小手道:“高兴,往后大伯天天陪我玩。” “嗯!当然了”黑鹰笑道:“大伯还会教你习武,长大了有个好身手,好好保护你娘。” 一听黑鹰要教他习武,安安登时睁大了眼睛乐开了花,欢呼道:“我要习武咯……我要习武咯……” 高香寒看着安安开心的模样,眼神明媚如春水一般,轻轻的荡漾着…… 当天下午,黑鹰就找来了造房子的匠人,开始商议要用的料,房子的样式等。 村里人也都听说了消息,知道高香寒有个哥哥要过来住,要在她家后院起个房子。 正好那些村里的男丁,得了空的,都过来帮忙。 这就是村里人的好处,只要一家有事,别人家也会过来帮忙。 正好李铁柱也从镇子上做工回来,借了这个由头,也过来帮忙。 二剩媳妇见她儿子过来帮忙,她自然不闲着,急急忙忙过来看着李铁柱,生怕他又犯傻。 趁着屋里没人,二剩媳妇悄悄过来和高香寒说话,道:“你不是说要给俺家铁柱说对象吗?”她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正在泡茶的高香寒,立着眼睛道:“这都过了多久了,咋也不见你的动静?” 高香寒撇了撇嘴,有些抱歉道:“我已经托了人给铁柱哥找了,只是这些日子也没听说有合适的,婶子别急啊!”顿了顿又笑道:“再说了,这事儿也急不得,万一一急找不到好的怎么办?” 二剩媳妇撩了撩眼皮,嘀咕道:“这倒是真话,还是要寻个好的才行,要不然家宅不太平啊!” 言外之意肯定是在说蓝秀儿和吴寡妇两个人。 高香寒脸上讪讪然,心道,人都死了,再说这些似乎也没啥意义。 二剩媳妇打量着四下无人,猛然拍了高香寒的胳膊一巴掌,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问道:“高家媳妇,你给俺说实话,你和那二爷到底……到底是啥关系?俺咋看着你俩不对劲?” 高香寒一愣,望了一眼二剩媳妇,见她一脸严肃。莫非她知道了些什么? 不能啊!怎么可能呢! “二爷是我东家啊!”高香寒淡然道:“除了这个,我和他真的再没别的关系了。” 二剩媳妇一脸不信,眨着眼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口内道:“你的话俺可不信,俺……俺那天早上上了房要晒粮食。俺可是看见……” 二剩媳妇欲言又止,卖着关子道:“总之,你们俩的事情俺可是瞧见了。” 高香寒听着她说站在房顶上已经是满头冷汗,又听她说全都瞧见了,更是心里一阵发毛。 莫非,她真的瞧见那天早上的事情了? 一想到那天早上二爷强要了她的事情,她还觉得浑身发热。面红耳赤呢! 这该死的二爷,这下可真心是害死她了。 二剩媳妇知道了,等于整个枫山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太可怕了…… “婶子都瞧见啥了?我和二爷真的啥事都没有。”高香寒硬了头皮否认,谁知道会不会是二剩媳妇炸她。毕竟二剩媳妇以前和她关系那么僵,谁知道她会不会故技重施,套她的话。 二剩媳妇见她不认,扬了眉,得意道:“你呀!就死鸭子嘴硬吧!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二爷……”二剩媳妇说到这里捂了嘴偷偷笑了笑,又道:“那二爷可是抱着你从堂屋出来的,俺还听见你说你要喊人啥的……”一时又嬉笑着追问道:“你说,是不是有这么一件事?” 高香寒咽了一口唾沫,妹的。她真的都看见了。 这可怎么办好? 来这里三年了,就做了这么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被她给抓着把柄了,真是倒霉透顶了。 不过还好,古代并没有照相机摄像机摄像头这样的东西,只要她打死不认,二剩媳妇就算看见了往外说,她也拿不出证据来。 对,抵死不认。 打定了主意,高香寒放了手中的茶壶,淡定的笑道:“婶子,你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可能和二爷做哪样的事情?” 二剩媳妇对她的否认倒也不以为然,只勾着唇笑道:“你认不认俺可不管,总之……俺相信俺没眼花。”一面又好笑道:“不过说真的,俺还挺希望你有个男人的,这样一来,俺家铁柱也能对你死了心,早早的给俺娶个儿媳妇回来,让俺抱上大孙子。” 听她这么一说,高香寒登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并没有追问,也没说要说出去的意思。 要是再追问下去,难保不出破绽,到时候不承认都不行。 果然啊,人还是不能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哪怕这事儿不是你愿意的,只要你做下了,就会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的你喘不过来气。 “放心,铁柱哥一定会成亲的。”高香寒轻快了许多,这一刻,她似乎也不觉得二剩媳妇有多坏,有多讨厌了,。 呵呵,人啊,就是这样,只要不触及的你的利益,她都是好的。 “行咧!总之俺儿子的事情可就交给你咧,你要是办不好,俺……俺可不能保证俺嘴巴严实。”二剩媳妇贼笑着站起身来,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原来她真的可以和她好好相处。 一开始她怎么就不懂这些?非要和她吵架闹腾。 要是一开始就和睦相处,她也不会和自己的儿子因为这个女人而产生隔阂了。 哎……人啊,总是在错过之后才知道后悔。 “俺先出去咧,有啥需要你就喊俺。”二剩媳妇拍了拍衣裳,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包茶叶,嘻嘻笑道:“俺家正好没茶叶了,借给俺点呗!” 高香寒失笑,果然她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过这种久违的感觉,她似乎也很怀念…… ps: 感谢ss0112投的小粉红,感谢土依水中送的平安符,二更到~ 第二百二十章 鸿门宴 傍晚时分,吃了晚饭,待人都散去,高香寒和黑鹰才坐在堂屋内说话。 烛光盈盈,黑鹰脸上略带犹豫之se,道:“你可还记得那日绑架你的人?” “记得啊!”高香寒有些惊讶,轻轻拍着怀中的安安,安安已经半闭上了眼睛,不住的打着哈欠,似是要睡着一般:“黑大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黑鹰面se迟疑,叹了口气道:“那你可知道他们的幕后主使是谁?” “知道啊!不是陈青吗?”高香寒皱起了眉头,看黑鹰的面se,总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一般,因道:“黑大哥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黑鹰默不作声,半响才道:“其实……其实陈青也不是幕后主使,他们真真的幕后主使是孙家的姨娘。” 高香寒惊的张大了嘴,这么机密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而且听他说的言之凿凿,并不像是猜测,应该是有证据才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高香寒停了手下的动作,直直的望着黑鹰,声音有些急切。 想着蓝秀儿的死,又想着那日嫣红的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该不会?是他? 没等黑鹰开口,高香寒就瞪着眼睛,吃惊道:“难道……难道蓝姨娘的死……和你有关?” 高香寒想到了他的身份,他可是暗影堂的人,可是杀手。 当初她被绑架,那么隐蔽的地方他都能找到,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高香寒想着,不由沉声道:“莫非……蓝姨娘果然不是自杀?” 黑鹰一愣,脸上闪过了一丝冷酷,冷笑道:“她那样的女人还不配我动手杀她,她是自杀的。” 黑鹰说话时目光如刀一般,咬牙道:“陈青绑架你,也是她一手操纵的。陈青的死,也是她想杀人封口。只是陈青这小子太嘀咕这个女人了,被这女人mi的三mi五道的,才会失了手。” 高香寒浑身一颤,看着怀中熟睡的安安,忍了忍,压低了声音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陈青的兄弟告诉我的。”黑鹰低声道:“当时咱们绑了几个,可还有两个给逃了。我驾车回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他们,就让我给绑了。”顿了顿又道:“当时我折回孙家偷偷打听的时候,正好在房梁上瞧见了那女人杀陈青的一幕。” 高香寒听着不由咽了口唾沫,虽然她早就知道是蓝秀儿干的,但是一下从别人口中得到事实,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蓝秀儿果然还是和陈青有一tui啊,看来她是早就和陈青好上了。 不过既然蓝秀儿都杀了陈青了,也没什么人能威胁到她了,她为何还要寻死呢? “陈青也算是条汉子,就这么死在一个女人手里,也怪他小子太大意。”黑鹰喃声道:“不过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在孙家潜伏了几日,还听见她说要报复你。”黑鹰朝高香寒眨了眨眼睛,冷笑道:“不过我没给她这个机会。” 没给她这个机会? 这话的意思是?蓝秀儿还是不是自杀的? 高香寒微微皱起了眉头,今天这谈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她有些消化不过来。 “黑大哥的意思是?” “呵呵呵……”黑鹰扬着眉笑了笑,道:“你们女人不都怕鬼hun吗?”黑鹰眉眼有些得意道:“我不过是略微吓了吓她,没想到她竟然就扛不住,自己寻了死。” 说到自己寻死的时候,黑鹰显得很轻松,好似这件事情压根就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这让高香寒不寒而栗,猛然才想起他的身份,他可是冷血杀手,在他手上不知死过多少人,区区死一个蓝秀儿又算得了什么? 高香寒皱着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真没想到蓝秀儿的死竟然是被黑鹰给装鬼吓的。 “你这样……你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了?”高香寒咽了口唾沫,喃声道:“我还以为她真的是太过愧疚自杀的呢!” 黑鹰听着高香寒的话,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绷着脸,又如两年前初见他一般,冷的吓人,口内冷冷的道:“啧啧……你还真是fu人之仁。什么叫太过份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过份的事情,你仁慈放过了她,可她呢,晚上睡觉只怕做梦都想要你死吧!” “我只是……”高香寒想做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哎!和杀手谈仁慈,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再说了,人家黑鹰也是好意,解决了蓝秀儿,她和安安的日子也能清净些。 “算了,你也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心。”黑鹰有些厌恶,道:“我就最不喜欢这种不爽快的人,往后的事情还多着呢,若是你一味的拖拉,你和安安只怕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哎……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太温吞了? 看来她往后处理事情要果断了。 “我知道了,往后我会慢慢改的。”高香寒搂紧了怀中的安安,安安已经不知不觉睡熟了。 黑鹰看了一眼睡熟的安安,又看了一眼天se,这才叹气起身道:“那我先去客栈住下了,明儿一早我再来。” 言毕,甩甩衣袖出了门,坐了来时的马车往镇子上的客栈去。 高香寒被他晾在了原地,嘴巴微张,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人,脾气也太急躁了吧! 眼眸微动,她有些气馁,难道真的是她一直以来办事的手腕太温吞了? 哎…… 第二日,蓝家婆媳两个果然来高香寒的酒楼吃饭,她们还请了孙夫人和孙家大少爷过来。 孙夫人由云雀陪着,云雀面如银盆,显然养的很好。 高香寒也不知她们婆媳打的什么鬼主意,只能随机应变,上前亲自招呼她们。 “高家媳fu,这酒楼你弄的还真是不错。”孙夫人四处打量着,一脸笑吟吟的模样。 “让夫人见笑了,比起那些好的来,我这里还差远了。”高香寒谦逊的上前扶了孙夫人,又望了一眼二喜媳fu和王氏,也打了招呼。 不管是喜不喜欢的人,在人多的地方,她还是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和脾气。 待人谦和,这也算是一种态度。 王氏只是礼貌xing的点了点头,二喜媳fu却“嘿嘿”笑了一声,赶上前来拉了她的手道:“前天的事情都是俺的错,妹子可别放在心上。” 高香寒默然一笑,毕竟她请了孙夫人和云雀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不能让二喜媳fu下不来台,因笑道:“二嫂子言重了,只要二嫂子不放在心上就好。” 二喜媳fu听的有些无趣,又“嘿嘿”干笑了两声,挥了挥手道:“别的话咱们也别说咧!今天吃啥都是俺请客。” 这婆娘,大发了? 无事献殷情,非jian即盗。 看来要防着了。 高香寒暗暗思忖,一面又悄悄的交代大喜媳fu,今天的酒菜一律由她亲自掌勺。 她就怕别人掌勺,二喜媳fu要是在酒菜中做手脚怎么办? “哪能让二嫂子破费啊?你们都难得来一回,今儿我掌勺,好好的让孙夫人和婶子尝尝我的手艺。”一面又笑道:“快,雅间请,今天你们都是客,谁都不许动手。” “这怎么好意思……” “可不是,还是俺去帮你干活吧……” “对对对,让你二嫂子也帮着去搭把手吧!” 孙夫人推辞着,王氏又吵嚷着要二喜媳fu去搭把手。 高香寒连忙拒绝,一面又叫了人过来上茶,道:“你们尽管坐着聊天,我这就去做菜。”又望了一眼云雀道:“你可得好好帮我招呼孙夫人。” “这……”云雀有些犹豫,哪有当丫鬟的坐着,让自家小姐去主厨的,这也太不合规矩了,急道:“还是我帮你吧!” “不用,真的不用。”高香寒忙笑着阻拦,一面叫了大喜媳fu过来陪着聊天,自己急忙往厨房去:“你们慢聊,我去去就来。” 到了厨房,高香寒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吃顿饭,可她心里总觉不踏实,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翠花娘望着高香寒,笑眯眯道:“真没想到二喜家的这回竟然会这么开通,会给你道歉,还破费银子来吃饭,真是难为她咧!” “可不是,太阳都快打西边出来咧!”苏大家的也符合了一句,手底下还在洗着肥肠。 “依俺看,这可不是啥好现象……”阮家娘子倒是个世面广的人,摆着手摇了摇头,又凑近了对高香寒低声道:“大妹子,俺看你还是小心为妙,这样的人咋可能一时半会就改了心意,真心真意的要向你道歉?俺看她这是别有用心。”一面说一面拍了拍高香寒的肩膀,蹲到一边去摘菜。 高香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中自然有数。 总之,今天这顿饭要小心吃,好好吃,绝对不能让二喜媳fu和王氏做了手脚。 厨房内一时刷刷刷的切起了菜,大堂的客人就全交给了别人招呼,高香寒只一心做着给孙夫人吃的饭菜。 孙大少爷自打蓝秀儿没了,身子骨倒是渐次好了起来,只是疯疯傻傻的似乎又比以前厉害了些。 他时不时的跑来厨房看上两眼,又会傻笑着跑着离开。 每次一来,二喜媳fu都会跟着过来瞧。 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蓝秀儿以前是孙文的姨娘,她也算是孙文的半个丈母娘了,看着傻女婿也是理所当然。rs!。 第二百二十一章 食物中毒 “哎吆喂,俺的个大少爷,您可小心着点哦,您可千万别乱动这厨房的东西,当心菜刀伤了手哟……” “这个是大肠,还没好咧,可别吃……” “这个……这个也不能吃,小心吃了生病……” 二喜媳妇和两个小丫头子跟在孙文的屁股后面,一路的追着,生怕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喝了什么不该喝的。 压了这个菜,孙文又拿起了那个菜,还痴痴的笑着,弄的二喜媳妇抢过这个又撞了那个,好不狼狈。 不过孙文眼疾手快,还是抓了几样东西往嘴里塞,吓得二喜媳妇直叫唤。 又不是毒药,怕什么? 高香寒拧着眉有些腹诽,只能叫了酒楼雇的两个小伙计陪着孙文玩耍。 二喜媳妇见有人照顾孙文,她也就在厨房内晃来晃去的到处溜达。自打高香寒开了酒楼,她这还是第一次来。 “哎哟!俺说大妹子,这酒楼的厨房你还真是规整的好啊”二喜媳妇面带笑容,往这看看,往那瞅瞅,一双眼睛一刻也不闲着。 “还行。”高香寒手底下切着菜,眼角的余光却不住的盯着着二剩媳妇的动向,生怕她起了什么歪心,在菜上动个手脚。 “你呀,就是太谦虚咧!规整的好就是规整的好。”二喜媳妇脖子拉的老长,巴巴的瞅着高香寒手底下的菜,笑道:“这么大的酒楼你都能弄的这么井井有条,从前俺还真是小瞧你了呢!” 无事献殷勤,高香寒并不觉得她是在真心表扬,只敛了笑容道:“二嫂子真是抬举我了,这厨房油腻,嫂子还是去雅间坐着吧!免得脏了衣裳。” 高香寒不动声色的下了逐客令,垂了眼睑自顾自的切菜。 二喜媳妇倒也不以为然。只淡淡的笑着:“好,那俺就去雅间等着吃俺妹子的大菜咧!”言毕,扭着屁股一颠一颠的往雅间去了。 见二喜媳妇一走。高香寒立刻开始往方才孙文和她动过的地方望去,细细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蛛丝马迹来。 难道是她想多了? 看错了二喜媳妇? “你看啥呢?”苏大家的见高香寒神神叨叨的,不由觑着眼问了一句。 “没啥,只是看看食材还新不新鲜。”高香寒温和一笑,又急急忙忙开始切菜炒菜。 很快,一大桌子菜就上了桌,看上去热气四溢,菜品极佳。一看就很有食欲。 孙夫人看着不由会心笑道:“高家媳妇,你这手艺还真是不错。” “是是是,看着真好。”王氏舔了舔嘴唇,咧着嘴笑了起来。 高香寒只淡淡的笑着。谦虚道:“夫人过奖了,只是些家常菜,我还怕不合夫人的胃口呢!” 孙夫人温和的笑着,云雀已经开始给她夹菜。 另有两个小丫头子伺候着孙文吃饭,孙文倒是不挑食。什么都吃,嘴巴还吧唧吧唧的,吃的好不香甜。 王氏和二喜媳妇相互看着,眼神贼溜溜的,手底下却也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好似饿死鬼投胎一般。 看她们人也吃了东西,高香寒这才略略有些放心,或者真的是她想多了。 只有云雀吃的最少,她几乎没动筷子,好像是吃不下的样子。 高香寒暗暗的看着,看她的模样,看来应该是真的有了身孕了。 这小妮子,还真是好福气…… 这一餐吃的很好,桌上有说有笑的,气氛很好。 来人都砸吧着嘴,直夸味道好。 高香寒只谦虚的陪着笑脸,心里却又很厌恶二喜媳妇和王氏。 “饭也吃了,那往后你们也就好好的相处吧,可别再斗嘴了。”孙夫人颇有些和事佬的意思,撮合着高香寒和二喜媳妇和解。 “是咧,夫人说的没错,往后俺再不和你斗嘴咧!”二喜媳妇倒是很爽快的表了态,笑的一脸真诚。 可是她越是这样,高香寒心里就越觉的她是有目的的。 只不过孙夫人开了口,她也不想落下个小气的名头,只陪笑道:“夫人想多了,我和二嫂子本来也没啥过节,不过都是些误会罢了!解开了就好。” “对对对,是误会,全都是误会……”二喜媳妇满脸堆笑,急忙附和了一句。 “看到你们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孙夫人很满意,总算这饭是没白吃。 “嗯!既然都吃饱了,事情也都说开咧,那咱们就别打扰人家高家妹子做生意了,不如都回去吧!” “对,夫人,俺们回去吧!” 一时间,孙夫人带了人告辞往家去。 人声渐渐少了…… 待人一走,高香寒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出事…… 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随之落了下来。 ………… “咋样咧?事情都办妥咧?”刚回到家中,王氏就迫不及待的压低了声音问二喜媳妇。 二喜媳妇一脸得意,眨着眼睛道:“办妥了,只是一会要委屈娘了。” 王氏瞥了一眼二喜媳妇,咋着嘴道:“这次俺可是为了给秀儿报仇豁出老命去咧!你这个当儿媳妇的可别不记好。” “知道知道”二喜媳妇满脸堆笑,往前贴了贴,替王氏捶着腿,笑道:“娘的大恩,俺记一辈子。” 王氏听了,这才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 傍晚时分,高香寒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云雀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云雀两颊赤红,香腮带汗,一进屋就喘着粗气道:“三小姐,大事不好了。” 高香寒一愣,急忙站起身来拉了云雀的手,瞪着眼睛道:“你别急,慢慢说。” 云雀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才喘气道:“大少爷……大少爷今儿吃了你酒楼的东西,上吐下泻的,我婆婆也是这个症状。现在都不见好。” 高香寒一惊,怎么会这样? 这些菜可都是新鲜的。怎么会出问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请大夫瞧过了没?”高香寒目色微沉,心里也在暗暗思忖,到底是那个环节出问题了。 “瞧过了,大夫说是吃错了东西,食物中毒,也给了药。只是还不见效果呢!”云雀不知所措的长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道:“我是偷偷跑出来告诉你的,你快好好想想是哪里出问题了。” 言毕。又匆匆忙忙的告辞往孙府去。 高香寒站在了原地,只觉得头脑乱混混的。 怎么可能是食物中毒?那么多人都吃了,不也没事,偏偏他们母子两个就病了。 对,蓝家婆媳两个怎么没事? 该不会是她们做的手脚? 就觉得这两个婆娘心术不正。要果真是她们,一定不饶她们。 正想着,门口又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高香寒急忙出门去看,却是蓝家的蓝大山爷。 蓝大山一脸气势汹汹的模样。一进门就拧着眉毛吼道:“你这个坏女人,你就算不喜欢俺娘和俺奶,也不能加害她们啊!” 高香寒被骂的一愣一愣,这又是哪一出? “大山,你这是啥意思?有话好好说……”高香寒不想把局面闹僵,先说了句软话。 “呸,俺可没法和你好好说话,俺奶和俺娘现在上吐下泻的受着罪,俺哪有那个闲工夫和你好好说话。”一面又立着眉毛赶上前来拉扯高香寒,骂道:“你这个坏女人,给俺奶他们吃有毒的饭菜,走……你跟俺见官去……” 高香寒这才听明白,原来二喜媳妇和王氏也闹肚子了。 妹的,这是咋回事? 她的东西怎么可能吃坏人? “那你请大夫瞧了没?”高香寒并不走,反倒淡然了许多,就算死,也得让她死的明白吧! 她没做过的事情,谁都别想嫁祸给她。 “请了,大夫说是吃坏了肚子,食物中毒。”蓝大山一脸愤然,道:“俺娘和俺奶今天就去你家的酒楼吃了一顿饭,没想到就出事咧!你这个坏女人,你给俺走,今天你必须给俺见官去。” 蓝大山到底是个男人,一把就拽的高香寒差一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我看你敢?”黑鹰听见了动静,带着安安从后院赶了过来,立着眉毛道:“放开我妹子,你要再动一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蓝大山停了动作,望着面前的黑鹰,见他一身肃杀之气,尤其是一双眼睛,冷的吓人。 他本是个文弱书生,见到这样的人,岂有不怕的道理,立刻吓的撒了手,不敢再去拉扯高香寒。 安安有些紧张,一下扑在了高香寒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似是很没有安全感一般。 让高香寒心疼不已。 那些帮着盖房子的左邻右舍也赶了过了瞧热闹,一时间院子又被围了起来。 “你……你也别吓唬俺!俺已经找人去报官咧!”蓝大山到底也上了两年学堂了,说出来的话有些文弱,表情也不够坚定,道:“俺奶和俺娘都快被她给害死咧,这次她非得下大狱不可。” 高香寒眉尖微蹙,轻轻拧成了一座小山。 到底是她的食材出了问题,还是有人做了手脚? 她必须得好好查清楚,还自己一个青白才行。 “下大狱?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倒是大言不惭?”黑鹰冷着脸,往前几步和高香寒并排而立,冷笑道:“报了官也得有真凭实据,信口雌黄的话,没人会信你。” 高香寒很感激黑鹰,这个关键的时刻,还好他还肯信她,站在她这一边。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打砸 “你说俺没真凭实据?俺的娘和奶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这还不叫真凭实据?”蓝大山急的额上的青筋爆了出来,又吼道:“俺娘和俺奶要是有个好歹,俺们全家一定不放过你这个坏女人。” “大山,你还和她废啥话”正在蓝大山说话的当口,蓝二喜也带着五六个身材高大手持棍棒的大汉,气势汹汹的追了过来,一到了门口就提高了嗓子大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给俺娘和俺媳妇吃啥毒药咧?”一面又吩咐那几个大汉,道:“你们,都给俺进屋砸,今天要是不把这女人的家砸了,俺就不姓蓝。” 那几个大汉是蓝二喜花了银子雇来的,得了令,立刻动起手来,嚷嚷着往屋里闯。 “我看你们谁敢?”黑鹰岂容他们些下虾米在他眼皮子地下撒野,狗东西,真是不长眼睛:“你们谁再敢往前一步,小心爷不客气。” 蓝二喜觑眼打量了黑鹰几眼,当目光落在黑鹰没了的右手上,眼角登时闪过一丝不屑和鄙夷,眼睛一眨,冷笑道:“哟哟哟……你一个残废也敢在这里叫嚣,俺就往前了,你能把俺咋样?” 言毕,蓝二喜挑衅一般的往前几步,正在得意的时候,面前却忽的就闪过了一个巨大的拳头,直中了他的面门。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鼻子和嘴里就像裂开了一般疼的厉害,接着开始流血。他重重吐了一口,生生的吐出两个沾了血迹的大白牙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连一拳头都躲不过去,还敢上这里来撒野。”黑鹰冷着脸,眸子内满是肃杀。 杀手从来都没有同情心,不管对手是谁,方才那一拳头,他已经是很给面子的减了力道。所以蓝二喜才只是掉了两颗牙齿。 在场之人都看的傻眼了,没想到高香寒这个哥哥身手这么好,啧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那几个大汉也惊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谁傻啊,这种情况下谁冲上去谁倒霉。还是静观其变。 蓝二喜捂着嘴和鼻子哀嚎着。蓝大山也吓的赶紧赶上去看他爹的伤势:“爹啊……你没事吧!快让俺看看。”一面又大骂道:“你们这帮废物,俺爹都受伤了,你们还不上去给俺好好的教训他。” 那五个大汉到底也是拿了银子。若是一分力也不肯出,岂不叫人笑话,往后他们还怎么混。 混社会的,讲究的就是个面子,哪怕被打了,也得落个好名声。 五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便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往前冲了过去。其中的两个上前去围堵黑鹰,另外的三个去围高香寒和安安。 看来这是他们的战术,想让黑鹰顾头不顾尾。 只是他们想错了。人家黑鹰的身手岂是他们这些小混混能比的。 只两拳就轻轻松松的打倒了赶上前来的两个大汉,人却已经利索的飘到了高香寒和安安的面前,拧着眉毛骂道道:“你们这帮混帐东西,找死……” 那找死二字似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一般,听的人不寒而栗。 高香寒一惊,黑鹰先前可是杀手。若是出手太重打死了这帮喽啰,反倒不值当。 “大哥,手下留情……”她搂着安安,避开了棍棒,在黑鹰背后提醒了一句。 说话的这个空档。这三个人手里的棍棒都当啷掉在了地上,人也哎哟连天的倒在地上,有的捂着胸口,有的揉着大腿,一个个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高香寒见他手底下有准,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啧啧……真是好身手……” “可不,他们还五个人呢,看看,被打成啥样咧……” “嗯,怕是连他娘都不认得咧……”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在夸赞黑鹰身手好。 安安也躲在高香寒怀中拍着小手,第一次看人打架,他还真有些小兴奋,尤其是对黑鹰的佩服之情,不禁又多了几分。 “你们这帮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没本事还敢打人”黑鹰拍了拍巴掌,眼中闪着明快,道:“还不快滚……” “哎哟……” “大哥,快走吧……” 这五个大汉哪里还敢恋战,一时间滚做一团,屁滚尿流的站起身来往院门外跑去。 蓝大山和蓝二喜已经彻底的看傻了眼,父子两个瞪着大眼珠子,张大了嘴巴,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等平复情绪,蓝二喜才忍了疼,口齿不清道:“里(你)家的东西次(吃)坏了人,你咋还有脸打人……” 众人哗然,高家媳妇的东西吃坏了人? 真的假的? 她在这里三年了,可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酒楼经营的也很好,也没听说有不好传言的,咋会吃坏人? 不会是栽赃陷害吧!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都让蓝二喜拿出证据来再说话。 高香寒叹气,这场闹剧由她而起,也该由她结束才对。 毕竟有人吃了她的东西拉肚子,就算是有人陷害,这个责任她也逃不开。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蓝家和孙家看看情况,调查一下再说。 若真是她的错…… 那她一定会给个交代。 可若不是她的错,她也决不让分毫。 想清楚了,她不由越过黑鹰,往前走了几步,直直望着蓝二喜,大大方方道:“既然事情是由我家酒楼的酒菜而起,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我跟你去一趟,看看婶子和二嫂的情况。”又道:“若真是我的原因,该怎么处置,我自然会领”话锋一转,又抬高了嗓音,道:“可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也定不饶他。” 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听众纷纷点头,对高香寒的态度表示赞同。 蓝二喜听了,也说不出个不字来。毕竟人家说了要负责,他再说别的,就太矫情了。 “好,就按你说的。”蓝二喜一脸痛苦状,又狠狠瞪了一眼黑鹰。厉声道:“不过……俺乃了(挨了)他的打。还掉了两颗门牙,你说扎(咋)办?” “就是,看看。把俺爹打成啥样了?”蓝大山一脸心疼,也抬着眸子看着黑鹰。 可又不敢多看黑鹰,怕他追过来打他一顿。 没想到她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哥哥,蓝家父子两个暗暗叫苦。 这人,咋这么不要脸。 要不是他们先叫了人来打砸,人家黑鹰怎么可能动手打伤他? 现在事情出了,他还好意思要医药费不成? 众人都一阵不齿。 高香寒很无奈,这家人就是这么极品。 这种情况下,要是别人。只怕早就灰溜溜的走了,他还能恬不知耻的说出这些话来。 果然啊……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 “你……你是先叫了人来砸我们家的。”安安稍微露出半个头来,眨着眼睛道:“你要是不砸我家,我大伯……我大伯也不会打你。” 高香寒听着,真心想给安安点赞,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一面又越发鄙视这对父子。连孩子都懂的道理,他们难道就不懂? 人心啊…… 听安安替他说话,黑鹰心里也暖暖的,横着浓眉道:“不想死的话,你们就乖乖回家。要是想死。你尽管废话。”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瘟神,真是要了命了。 蓝二喜心里虽然不甘,可望着黑鹰一脸煞气的模样,哪里还敢再说别的。 比起小命来,真是啥都不重要。 蓝大山也不希望再节外生枝,只战战兢兢道:“俺们……俺们就放你一马。” 言毕,从地上扶起了他爹,狠狠瞪着高香寒,咬牙道:“走吧!” 高香寒放下了怀里的安安,整了整衣裳,感激的望着黑鹰,道:“大哥,你先帮我看着安安,我去去就来。” 黑鹰眸中闪过了一丝心疼,却又马上冷了下来,坚定道:“我陪你去看看。” 言毕,先抱起了安安往门口去。 望着黑鹰高大的背影,高香寒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怅然…… “高家媳妇……”到了门口,二剩媳妇巴巴的喊了一句,招手道:“俺……俺去把村长给你叫过来。”一面又压低了声音道:“这蓝家人可不好对付,有村长给做个见证,对你也好。” 高香寒一愣,她?真的改了? 后来又一想,蓝家这两年在村里得罪的人不少,尤其是李铁柱还没成亲这件事情,蓝家人可是没少笑话她。 她这样做,也算是报仇了。 果然是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额,那就多谢婶子了。”高香寒温和一笑,坦然的跟着蓝大山他们去了蓝家。 …… 蓝家此刻正乱混混的,王氏的娘家人,二喜媳妇的娘家人,整整的围了一屋子。 王氏和二喜媳妇婆媳两个躺在一个大炕上,两人哎哟连天的叫着,脸色都有些苍白。尤其是王氏,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嘴巴干干的,没有一丝血色,明显比二喜媳妇病的要严重。 “哎哟,俺真是活不了咧了……”王氏捂着肚子大声叫嚷着,蓝老爷子急的在屋里团团转。 “不行不行咧,俺……俺要去趟茅厕……”二喜媳妇瞪着眼珠子,翻起身就往院里跑,身后一阵噔噔作响,一连串的屁声响起,屋内的人听着都脸红不已,一个个悄悄捂着鼻子,避之不及。 ps: 这是本月最后一天,抓住三月的小尾巴,要是有粉红的妹纸,就投一个呗,嘻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动手脚? 待高香寒和黑鹰赶到的时候,二喜媳妇正提了裤子从茅房出来,一脸惨黄,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二喜媳妇一见到高香寒,立刻就急红了眼睛,捂着肚子,扯着嗓子骂道:“你个坏了良心的贱人,俺不过是和你吵了一架,你却在饭菜里做手脚,坑害俺们,你好歹毒的心啊……” 说话间,就要上来撕扯高香寒,谁知肚子又开始发作起来,咕噜咕噜作响,二喜媳妇只能咬着牙呻吟道:“俺……俺先不和你说,等……等叫了官老爷来……看你咋办!” 言毕,又撅着个屁股往茅房跑了过去。 “看吧!俺们没骗你吧!”跟在身后的蓝大山挑了挑眉,道:“走吧!俺奶还在屋里头呢!” 高香寒不动神色的摇了摇头,不该是这样啊! 屋内的人见蓝大山和蓝二喜叫来了高香寒,脸上的表情都很不友好。 “你还真敢来,瞅瞅,把人都给害成啥样咧?” “可不,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咋能干这丧天良的事情。” 王氏的娘家人和二喜媳妇的娘家人都开始戳着脊梁的骂起来,高香寒只装没听见,道:“我是来看病情的,若是我的错,我自会来领。” 蓝老爷子一言不发,只默默的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人闭嘴:“你看吧!反正人就成了这样咧!” 王氏躺在炕上直打滚,额上还挂着汗水,脸色煞白煞白的,看来真的是疼的不轻。 黑鹰也不动声色的看着,见那王氏嘴唇干裂,腹内发出咕噜噜的声响,看来还真是吃错了东西。 不过高香寒是个细心人,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除非…… 除非是有人做手脚陷害…… “婶子,你那里疼?看过大夫了吗?”高香寒坐在炕沿边上。细细的询问王氏。 王氏虽然疼的要命,可脸上还是怒气未退,咬牙大声骂道:“都是你……可是把俺给害死咧!吃了你家的饭菜,俺……俺这肚子都快要疼烂咧!”言毕,又哎哟连天的叫了起来。看上去极为痛苦。 高香寒皱起了眉头。抬眼望了一眼蓝老爷子,咽了口唾沫问道:“蓝家大伯,我婶子到底是什么症状。大夫可明说了吗?” 蓝老爷子拧了拧眉毛,叹了口气道:“请了周大夫瞧过咧,周大夫说是吃坏了肚子。”又道:“她们婆媳今天早上在家就没吃东西,自打从你酒楼回来,就成了这样咧!”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明显在说是她的酒菜吃坏了她们的肚子。 “对咧!听说孙家夫人和大公子也是闹肚子,周大夫现在还在孙家呢!”蓝老爷子又抖着山羊胡加了一句,表情似乎有些厌恶,抽了抽嘴角又道:“就算是俺家儿媳妇和你有点啥过节。你也不该这么下狠手啊……” 高香寒被冤枉的几乎要跳脚。 头一次,她终于能体会当时窦娥的苦衷了。 就算是她家的食材真的有了问题,让她们都吃坏了肚子,可她也不是故意要害她们的。 这样的阴谋论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她就是再傻,再想报仇,那也不可能做出这样自毁前程的事情来啊! 再说了。吃坏了肚子有很多种,比如吃的多了会消化不良,这样也和食物本身的质量没有关系啊!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一开始就是个陷阱,就是让她掉下去的陷阱。 只是她想不通。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为题了? 哎,罢罢罢,还是先前看看孙夫人和孙大少爷再说。 毕竟周大夫在他们哪里,有些事情,也可以好好请教周大夫,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 “要不这样吧……”高香寒站起身来,语气略带商量的意味,道:“我先去孙家看看孙夫人和大少爷,若是真是我家的酒菜吃坏了人,那我……那我一定认罚。” “你……你这是想逃跑不成?”王氏听她说要去孙家,立刻撩着眼皮子,狠声道:“今天……今天你要是给不出个满意的答复来,你就别想走。” “是……俺娘说的没错”二喜媳妇摇摇晃晃的从门外进来,瞪着眼睛急忙附和了一句,又道:“你酒楼的饭菜吃死人了,那可是要蹲大狱的,谁知道你这一去,是不是要逃跑……” 王氏听着直想骂人,这个没脑子的东西,什么饭菜吃死人?她明明还活得好好的,这是成心诅咒她。 等过了这些事情,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会说话的儿媳妇。 “酒楼的饭菜吃死人?”黑鹰本还默不作声的站在高香寒的身后,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忍不住勾着唇角冷笑道:“你们是谁死了?不都活的好好的。不过是拉个肚子,县丞难不成还会拿她下了大狱。” 高香寒听着,不觉憋了笑。 这话真是一针见血…… 屋内的人脸上都红一阵白一阵的,二喜媳妇捂着肚子,脸上一阵燥红,打量着黑鹰骂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这事和你有啥关系,你插个屁的嘴。” 二喜媳妇口无遮拦,可蓝二喜却是吃过亏的。 原本还捂着嘴的他,立刻冲着他媳妇叫嚷道:“你闭上你的臭嘴,少给俺说两句,少惹祸。” 二喜媳妇一脸无辜,望了一眼蓝二喜,见他鼻子和嘴上一片红肿,还有血迹,登时惊叫起来:“哎呀!这是咋的了?谁打的,咋打成这样咧?” 众人也都顺着视线望向了蓝二喜,见他受了伤,一个个开始追问。 蓝二喜哪敢说是被黑鹰打的,黑鹰的身手他是见过的,若是惹恼了他,少不得又是一顿打。 他只能忍了疼,咽了苦果,忍气吞声道:“俺自己撞的。”言毕又望着他媳妇道:“俺咋看你好多咧?肚子不疼了?” 二喜媳妇脸色略微尴尬,瞪了一眼不再打理他。 高香寒和黑鹰冷眼看着,这分明就是一场闹剧。 看这情况,始作俑者。大概就是二喜媳妇和王氏吧! 只是……她还没搞清楚她们为何吃了东西会拉肚子,还是赶紧的去孙家看看吧! 高香寒不愿耽搁,管他蓝家人王家人高不高兴,说了两句就带着黑鹰往孙家去。 二喜媳妇急忙向蓝大山使了个眼色,让他也跟着过去。 比起蓝家。孙家倒是没有过份的指责高香寒。也没直截了当说是她的饭菜有问题。 孙夫人只是心疼孙文,他吃的最多,病情也最重。现在还在发烧。 “夫人……我……”高香寒看着孙夫人脸色苍白的模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皱着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孙夫人倒是很大度,只道:“只要文儿那孩子没事就好,你也别太自责,兴许是做菜的食材坏了,你不知道罢了。” 高香寒听着心里更难受,望了一眼孙夫人,又望着一旁的周大夫。询问道:“周大夫,您瞧着怎么样?” 周大夫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高香寒是二爷的人,若是说她的饭菜有问题,这酒楼往后势必会被蓝家人闹腾的开不下去。 可是……以他把脉的结果来说,这些人确实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闹肚子。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又不是夏天,食物也不会因为放的太久而坏了。 怎么会吃坏了肚子? 或者,这食材是被人做了手脚? 周大夫直起身子,眼眸微动。欲言又止的模样。 孙夫人也看出了端倪来,压低了声音道:“周大夫,若是你看出了些什么,但说无妨。” “是啊,但说无妨。”高香寒也皱着眉望着周大夫,这件事对她来说很重要,必须弄清楚。 “这……”周大夫嘘了一口,道:“依我之见……若是食物不是因为搭配不当,不是因为搁置时间太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周大夫再未往下说,只轻轻摇了摇头。 高香寒一怔,原来周大夫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您是说……是有人做了手脚?”她干脆大大方方的说出了结论来。 周大夫点了点头,道:“嗯,有这个可能。”一面又望着高香寒道:“你好好想想,白天你厨房里可有生人去了?” 没有啊?高香寒想了想,除了二喜媳妇和孙文,就没有别人了。 对,二喜媳妇。 高香寒脸色一沉,想着二喜媳妇进到厨房后的一些举动。 可是当时她一直是用眼角余光看着的,她并没做什么手脚,怎么想怎么诡异。 “会不会是送食材的人做了手脚?”云雀琢磨了琢磨,今天她也在场,只不过她一直陪着孙夫人在雅间坐着,对厨房的事情不了解。 高香喜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不会,那些送菜送肉的都送了两年多了,都是我信的过的人,不会出错。” “嘶……”周大夫眼眸微动,斟酌道:“要是你信的过我,要不你带我去酒楼看看,说不定就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周大夫并不轻易帮人,尤其是这种得罪人的事情。 只是上次二爷让他救安安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绝对不能让高香寒陷入牢狱之灾。 高香寒一脸感激,忙施礼道:“若是周大夫肯帮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一面又问:“那孙夫人和大少爷的情况,可是有碍?”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开了药,调养两天就能好。”周大夫温和的回了一句。 高香寒这才放下心来。 ps: 感谢米虫人生送的平安符,本月最后一更,呵呵~ 四月开始,或者我会三更的哦~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谁下的巴豆 趁着天色尚未完全的黑透,高香寒将安安交给了云雀照顾着,他们一行人又去了趟酒楼。 蓝大山自然一直跟着,生怕高香寒耍花样。 白天用过的碗盘都已经被阮家娘子洗的干干净净,整齐的放在碗橱内,周大夫拿过来仔细的嗅了嗅,又细心的拴查了一遍,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黑鹰也目现在口炬,仔细的查看着后厨。 猛然,道谢了眼睑,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一个水桶上面,眼底闪过了一丝寒芒。 “这……”黑鹰嘴唇轻轻动了动,弓着腰拿过了水桶,仔细的看了两眼,又凑着鼻子嗅了嗅,沉着眼神道:“周大夫,您来悄悄,这是不是巴豆粉?” 在暗影堂那么多年,对于这些东西他还是能辨认的清楚的。 巴豆粉?高香寒睁大了眼睛,目光也落在了黑鹰手中的水桶上。 别说,水桶的边缘处的两层接茬处,果然有些撄了快的粉末状东西。 周大夫面色凝重,撄过了水桶,仔细的嗅了嗅,果然,一股浓郁的巴豆味扑鼻而来:“是…是巴豆周大夫点了点头,又迟疑的望着高香寒道:“若是她们吃了带巴豆的水,必然是会拉肚子的 这可不就是今天姑娘们洗菜用的水桶子,姝的,到底是谁这么缺德,竟然往里面下巴豆。 高香寒沉了脸色,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到底是谁?竟然把这东西下到水里?”周大夫皱起了眉头,目光往周围的几个后厨媳妇身上扫了过去。 黑鹰道谢了眸子,望着周围的几个媳妇儿,怒声道:“谁今天洗的菜?” 后厨内的气氛一时间立刻沉重了下来,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沉重的让人窒息。 黎明前的暴风雨,其实最可怕。 这几个女人可都跟了高香寒两年多了,自打酒楼开了就一直在。 “不是俺们……”阮家娘子第一个站出来,大大方方道:“肯定不是俺们,俺们在这里两年咧!人家高家姝子待俺们道谢,俺们咋会做这丧天良的事情?”顿了顿,又拉了高香寒的手道:“再说,这酒楼就是俺们的家,酒楼若是出了事情,那俺们也就无家可归,没地方赚银子养家咧,俺们又不傻,咋可能毁了自己的家 阮家娘子说的很对,没有人会这么傻。 “对,俺们又不是傻子……”苏大家的和翠花娘也附和着。 高香寒表情凝重,皱着眉头,心里已经有了数。 “周大夫,大哥,肯定不会是她们干的高香寒语气坚定,这些人跟了她两年多了,什氩人她很清楚。尤其是阮家娘子这样的,对她忠心不二,怎么可能是她们。 这几个媳妇听高香寒替她们道谢罪名,一个个道谢长出一口气,负。 “要不……俺去把前堂的人叫来……”翠花娘眨了眨眼睛,道:*都好好审审,就算定就能查出什么来 *好好审审也对周大夫捋了措山羊胡,沉吟道:“这事儿说小也不小,肯定是有人想陷害于你。亏得吃的巴豆量小,否则量大的情况下,也是会死人的 周大夫道出了巴豆的厉害。 高香寒微微眯着眼睛,她当然知道巴豆吃多了会死人。 姝的,想来想去,肯定是二喜媳妇那贱人搞的鬼。 当时就她和孙家大少爷来了后厨,对,还有孙丈的两个贴身丫鬟。 嫣红? 高香寒脑子里猛然冒出嫣红的脸来。 嫣红自打蓝秀儿死了,就一直服侍在孙丈的身边。蓝秀儿活着的时候,她可是和蓝秀儿关系很要好。 难道是她和二喜媳妇串道谢的? 只是,是那个空档下的药呢…… 蓝大山也没想到竟然是有人下巴豆,不过他的想法和周大夫他们的想法截然不同,他背着手,冷笑道:“这种事情还有啥好查的?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明明就是你想报复俺娘,才会下了巴豆,现在你还想赖不成?” 蓝大山说完,撇着眼看了一眼黑鹰的脸色。 这个煞星,他是真害怕。 黑鹰脸沉成了一块黑铁,紧握着拳头,心道,这个狗东西,不说话会死啊? 一面想,-面又去看高香寒。 高香寒倒是对蓝大山的话不以为然,面色淡然,轻描淡写道:“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若是你觉得是我干的,你大可以去报官来抓我 众媳妇脸色一沉,同时都瞪着蓝大山。 亏得他还上了学堂,说话还那么不招人待见。可见什么人生什么人,姑娘不是个好东西,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咧,还有大喜家的,她不是道谢了饭菜吗?她怎么样?”阮家娘子忽然想起大喜媳妇来,她也陪着吃了饭菜,后来说身体不适早早的口去看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啊!高香寒皱起了眉头,肯道谢道谢聂肚子 了。 只不过她不想声张,肯定自己在家里忍着疼呢! 高香寒有些心疼,这次说什么都要抓住这个下巴豆的无耻之徒,否则真真是对不起那些受罪的人。 顺着目光,高香寒望向了蓝大山,冷笑道:“大山啊,你方才不是说是我干的吗?你去报官吧!” 蓝大山一愣,眼神一闪一闪,这女人是疯了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压下来,反而叫他去报官,真真是疯了。 *妹子,你说啥话呢?这……逶还是别报官的好阮家娘子急忙去拉扯高香寒的衣袖,这种事情不压着,要是报了官,看这酒楼还咋开? 黑鹰却勾着唇角笑的饶有深意,报官有利有弊,高香寒让蓝大山报官,无非是想敲山震虎,看来姻里应该是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怎么?你不去报官?”高香寒笑了笑,往前几步道:“那我去报,这事儿总归是要解决的 蓝大山并不知道这巴豆是姑娘下的,要是知道,或者他也不敢这么嚣张。 见高香寒要去报官,他立刻挡在前头,扯着嗓子道:“你去报官?只怕你是想跑吧!”他咄咄逼人的逼问,又道:“俺才不放心让你去,要去报,那也是俺去报”…” 言毕,冷笑着看了一眼高香寒,咚咚咚的跑去报官。 正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若是一开始没查到是有人下巴豆,她还不敢报官。 可现在最起码有脏物在,她就算须报官,不能让自己蒙受不白之冤,也不能让酒楼的酒菜蒙上有毒的耻辱。 天理昭昭,县丞肯定会给个说法。 高香寒修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这一次,她现在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 “周大夫,既然来了,您就坐着喝杯茶吧!”高香寒淡然一笑,亲自给周大夫和黑鹰泡了茶,坐在雅间内等着官府的人来。 等了不多时,蓝大山就算着几个当差的前来拿人。 “就是她……就是她往水里下毒药害人蓝大山涨红着脸,跑的气喘吁吁的,手指直直的指着高香寒。 众人望着几个高高大大的官差,一个个都敛气摒声的望着。 “官差大人来了?要不先坐下喝杯茶?”高香寒笑盈盈的往前几步,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黑鹰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些人要是对高香寒不利,他立刻给他们颜色。 那官差头目倒也不废话,望着高香寒道:“他说你往酒楼的水里投毒,可有此事?” “投毒?”高香寒勾起了唇角,眨着眼睛道:“确实是有人往水里下药,可不是我 “你……”蓝大山憋红了脸,明明是她让他去报官来抓人的,怎么又不承认了? “明明是你要俺去报官的,咋又不承认咧?” “切,你脑子有病啊?”高香现在笑:“要是我投的毒,我还敢让你报官来抓我?”一面又目光深沉道:“霄爷,我怀疑我们酒楼有人暗中往水中下巴豆,请官老爷道谢道谢楼做主啊!” 言毕,高香寒叫人拿来了水桶,指着上面的巴豆粉末道:“官老爷您瞧瞧,我这里还有大夫,说这水桶被人下了巴豆,现在吃坏了人,都拉着肚子呢!官老爷可得替我做主 蓝大山听的懵了,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难道不是他叫的人来就算的吗? 现在怎么反倒成了给她伸冤的了? “不对不对……这巴豆明明是你下的,想要害死俺娘和俺奶”蓝大山摸了摸头,又道:“咋还……咋还成了你是冤枉的了?要官老爷给你做主?” 高香现在笑,就这点智商还上学蛰,就算考上了当了大官,只怕没混两天也就被人给干掉了。 啧啧啧……蓝家的男人还真是一个个没脑子的很。 “你哪只眼瞧见是她下的药了?”黑鹰拧了眉毛,脸色沉的让蓝大山胆寒,道:“无凭无据,你就别废话 官差头目也有些懵了,半天才搞清楚是怎么一口事,因道:“要是这样,那就要把当事姑娘拿到县衙一个个问话。“ “这个我们愿意现在高香寒口答的大方,道:“凡是今天进过厨房的人,我们都能跟着您去县衙问话说话间,道谢笑的看了一眼蓝大山,道:“大山啊!既然官爷是你叫来的,就算烦你带个路,去你家把你母亲也拿来问话吧!” 啥? “俺娘?”蓝大山瞪大了眼珠子,姑娘可是受害者,拿她娘做啥?rs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内斗 “你是不是疯了?拿俺娘做啥?”蓝大山气红了眼睛,狠声道:“俺娘可是受害者,她是吃了你家的酒菜才拉肚子的,你凭啥让官爷拿她?” 真是天真的孩子。 高香寒挑起了眉头,道:“你母亲今天可是进过厨房的人,当时并非我一人瞧见了,这么多双眼睛呢!你问问她们又道:“官爷也说了,但凡是有些关系的人都要拿去问话,她凭啥就要排除?” 阮家娘子等人都面面相觑,不能是二喜媳fu干的吧? 她不也拉肚子了?没道理连自己都害吧! “俺娘也吃坏了肚子,她咋可能自己给自己下巴豆?”蓝大山捏紧了拳头咬牙反驳,谁会没事干给自己下药玩?他娘又不傻:“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这是栽赃陷害 高香寒不怒反笑,睫毛一闪一闪的,道:“你难道就没听说过贼喊捉贼?当日那么一大桌子人都吃了饭,若是她不吃,岂不是摆明了就是她做的手脚?天下能有这么傻的人?”高香寒语气冷静,收回了在蓝大山身上的视线,对官差道:“那么多人都在场,可就她来了后厨,这难道是巧合?” 官差头目目光微沉,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很好办,无所谓对错,只要有下家,有嫌疑,那就要拿回去审问。 “小子,走吧,去你家对峙拿人官差头目摆了摆手,道:“你们都跟着我去对峙,是对是错的,一对峙便知 蓝大山皱着眉毛,心里那个悔啊! 早知道会这样,他是绝对不会去报官的,现在倒好,哥哥还没从大牢内出来了,母亲又快进去了。 ………… 蓝家,哎哟声不断的从内室内传出来。 二喜媳fu吃了药已经稍微有些缓解,可王氏却疼的死去活来。 到底是年纪大了,遇上这样的事情总有些扛不住。 “你们……你们这是?”蓝老爷子见有几个官兵闯入家中,脸se登时吓的黑青。 二喜媳fu和王氏也吓得不轻,这官差不是该拿了高香寒去吗?怎么会来她这里?莫不是要问问当时的情况。 “官爷……你们这是……”蓝二喜战战兢兢的往前几步,又望了一眼他儿子,压低了声音道:“大山,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难道二哥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高香寒眼眸一沉,望着炕上半躺着的二喜媳fu,道:“官爷是来拿人问话对峙的,二嫂子,今儿你也进了厨房,自然也脱不开干系 啥?二喜媳fu脸se青紫,用力咽了口唾沫,挣扎着道:“这事儿……这事儿和俺有啥关系?”一面又开始嘤嘤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官爷大人,您可要替民fu做主啊!俺就是吃了她家的酒菜才会闹肚子的一面又哭哭啼啼指了指炕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王氏,道:“您瞅瞅……俺婆婆都成啥样子了,都是她害的,要拿人也该是拿了她下大狱才对 说完,一liao眼皮,拿手指直直指着高香寒。 装,还真是会装。 高香寒面上掠过了一丝厌恶,要是古代有什么奥斯卡奖,这女人一准能拿个最佳装逼奖。 蓝老爷子也很纳闷,急忙拱手恭恭敬敬的向官差解释道:“差老爷……这事只怕您是误会了。俺家的老婆子和儿媳fu,都是受害者,她们没干啥坏事啊?”又道:“再说咧,是君再来的饭菜吃坏了她们的肚子,那是她们饭菜的问题,咋说也不可能和俺们有关系啊 “阮家嫂子,把木桶给我蓝家大伯瞧瞧高香寒嘴chun微翘,一身冷寒,目光更是犀利无比的望着二喜媳fu。 作吧!这次就自己作死吧! 一听木桶,二喜媳fu面se登时大变,成了菜se。 嘴chun也轻轻颤抖着,目光直直的望向了阮家娘子手里的半旧木桶。 那会子乘着孙文在厨房捣乱的时候,她和嫣红偷偷把药下在了这个水桶里,她怎么会知道? 二喜媳fu想着,不由一身的冷汗。 “您瞧好了,这桶子边上可是巴豆高香寒压重了声音,道:“吃了用巴豆水洗过的菜,自然会闹肚子 蓝老爷子脸se微沉,看了看木桶,眼中掠过了一丝不信。又见周大夫也在,便上前拱手道:“周大夫,您老给瞧瞧,可是巴豆?” “是巴豆!高家媳fu都请我瞧过了周大夫回答的干脆。 “那就算是巴豆,那也不可能和俺们家人有关系啊!”蓝老爷子皱着眉,道:“她们怎么可能自己害自己,官老爷还是明察吧!还俺们一个公道 “就是就是,俺们咋可能害自己二喜媳fu做贼心虚,急忙撇清自己,道:“再说当时孙大少爷和他家的丫鬟也进去咧,又不是俺一个人进去了,咋就能只怀疑俺 蠢货,真是蠢的够可以的,这个时候了还能说出孙大少爷来?难不成要把罪责往孙大少爷头上推?还是往跟着孙大少爷的嫣红和铝绿墨身上推? 这么一推,她这回也是得罪孙家人了。 王氏听着不由也头疼,这个儿媳fu,真是办事不牢靠。 下了个巴豆还都撒在水桶边上了。 当初要是知道她这么不靠谱,说啥也不帮她meng“混过关,现在害的自己都快搭上半条命进去了。 真真是自作孽啊…… “既然还有人进了厨房,那就一起拿来问话官差头目听的有些烦躁,叫手下人去拿孙大少爷和嫣红他们。 “二嫂明明知道孙大少爷不可能干这些事情,为何还要牵扯上他?”高香寒制止了前去拿人的官差,又对官差头目低声道:“孙家大少爷头脑有些问题,智力发育不健全,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哦……”官差头目略微沉吟,心道,既然是个傻子,那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遂道:“那就只拿那两个贴身伺候的丫头过来 高香寒点了点头,道:“那我给官爷带路高香寒轻拂衣袖,跟了出去。 黑鹰也顺势跟了出去,保护高香寒的安全。 有黑鹰在,高香寒心里踏实了许多。 二喜媳fu只觉得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冷,尤其是着那个木桶的时候,头上的冷汗不觉也开始冒了出来。 ………… 到了孙府,高香寒说明了来意。 孙夫人听的恨得牙根痒痒,这二喜媳fu咋是个这样的人,明明知道她家文儿和普通人不同,她还不放过,还要把他给推出来。 那孩子,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情? “就是,我已经和官老爷说了,只叫了嫣红和绿墨过去问话就好高香寒安慰了孙夫人两句。 孙夫人点头,叹气道:“那我叫人去叫她们两个过来 “不用,还是我去叫吧!正好也能把事情和她们说一说,免得她们害怕高香寒浅笑着,她去请嫣红有她的用意。 “好,那就麻烦你了孙夫人感ji的点了点头,让云雀陪着过去。 与此同死时,嫣红和绿墨已经得了信,绿墨倒是一脸的淡然,并不害怕。 这事儿又不是她干的,有啥可害怕的。 嫣红可是不同,早就吓的汗流浃背。 当时可是二喜媳fu找的她,说是要给蓝秀儿报仇,还许了她许多好处,把孙夫人原来赏赐给蓝秀儿的一个鎏金蝴蝶钗也给了她,她这才答应要帮忙的。 谁知道怎么会留下线索。 真是失策啊失策…… 怎么办好?到底怎么办才好? 待高香寒和云雀赶到的时候,入眼的正好是嫣红来回踱步的模样。 看她这样子,高香寒心里也有了数,看来果然她也参与了。 “二少夫人……您……您来了嫣红看见了云雀和高香寒,急急忙忙赶过来问安,嘴里结结巴巴的,神se还有些慌张,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起来吧!你们两个跟官差去趟蓝家吧!官差有话要问你们云雀言简意赅的告诉了她们来意。 绿墨当即点了点头,身形很坚定,一看就和她没关系。 嫣红就闪闪躲躲的,还直咽口水。 高香寒暗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其实你们本可以不去的”高香寒笑了笑,道:“只是人家蓝姨娘的母亲说是你们干的,和你们脱不开干系,官差才来拿你们的高香寒说的轻描淡写,眼神却不住去看嫣红脸上的表情:“所以,你们也别怪我,我一开始可并未提及你们 先把自己撇清,让嫣红和二喜媳fu窝里斗。 嫣红听了,果然脸上大变,立着眉毛,分明能看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 这老女人,真不是东西,当初说的好好的,若是出了事她就一个人担着。 现在倒好,真的出了事了,她却先把自己给撇开,把她给供出去了。 想要让她当替死鬼,门都没有。 嫣红咬碎了银牙,挤出一丝笑容道:“二少夫人您稍等,我回屋换身衣裳就跟着您走 说完,便噔噔噔的往下人房去拿东西。 不一会,嫣红就神se凝重的跑了过来,依稀手里还攥着个小布兜,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过看她的模样,十之**是可以撇清自己的证物吧! 也好,让她们斗一场。 这样的两个人,不管是谁下了大狱,那都是罪有应得。rs!。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人赃俱获 二喜媳妇等的也是如坐针毡,偷鸡不成蚀把米,真要是查出来,她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行不行,要是查出来蛛丝马迹,绝对不能往自己身上揽责。 对对对,还有嫣红呢,推给她就行了。 二喜媳妇暗暗思忖着,想好了打算和退路。 可嫣红人也不傻,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让二喜媳妇推到她一个人的头上。 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算死,那也该是一起死才对。 两个人心里各有打算,都为自己想着退路。 一到了蓝家,嫣红就先和二喜媳妇对上了眼。 高香寒暗暗好笑,窝里斗的戏码,她是最爱看。 “官差大人,人都到了,您要怎么审就审吧!”高香寒站在了一旁,一副随便审的模样。 当然心正的人,也都不怕这些,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审问。 只有二喜媳妇和嫣红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都怕对方先把自己给抖露出来。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各自说说当时的情况吧!什么时候发的病,什么时候进的厨房,都做了些什么?”官差头目倒是个利索人,没有一句废话,坐在圈椅上气定神闲的询问着。 “俺那天一直在厨房切菜……” “俺是午时才进的厨房,也是切菜……” “……” 心里没鬼的人,挨个的上前回答官差的问题。 轮到二喜媳妇和嫣红的时候,两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闪闪躲躲的。 “俺……俺是跟着俺家姑爷进的厨房”二喜媳妇咽了口唾沫,又望了一眼高香寒,眉开眼笑道:“俺那天干了啥,妹子你可是看的清楚,你就给官爷说说吧!” 嫣红不齿,这是想撇清关系? 既然她们都没嫌疑了,那嫌疑人就是她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人家高姑娘看没看清我不知道,但是我可看清了嫣红瞪了一眼二喜媳妇,眼神有些凌冽,看来她是要摊牌了。 噗,真没想到嫣红的心理这么脆弱,才刚刚开始,她就绷不住了。 见嫣红瞪她,二喜媳妇急了。 这小贱蹄子,拿了她的东西,莫非是要把她给供出去? 小没良心的。真是不仗义。 “你……你看清啥了?”二喜媳妇也不让着。立刻白了一眼嫣红。冷笑道:“依俺看,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趁着进厨房的空档下的药吧!要不然你咋不回答官老爷的话?” 先把嫣红给卖出去,好自保, 真真是可笑……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她还真是天真的可以。 “你……”嫣红急红了眼,急忙扭过脸向官差摆着手解释道:“官差大人,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一面又看着高香寒道:“高姑娘,真不是我干的,我与您无怨无仇的,我为何要加害与您?您好好想想,倒是她”嫣红顺手直指着二剩媳妇,咬牙道:“倒是她和您结了梁子,说您害死了蓝姨娘。说您害的她儿子下了大狱,要陷害那也是她要陷害你 啧啧啧……真是戏剧啊…… 众人听着嫣红的话,目光不由都投向了二喜媳妇。 “俺呸”二喜媳妇听着事情要败露,一时间也慌了阵脚,上前就要动手打嫣红。口内骂道:“你不过是个下人,你有啥资格怀疑俺?俺打死你个小贱人……” “咳咳……”官差见二喜媳妇动手要打人,立刻干咳了两声,冷声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这就打上了?” 二喜媳妇急的一脑门子的汗,真是恨不得嫣红这个小贱人立刻去死:“差大人,俺不是那个意思……俺……俺只是怕她冤枉俺!” 蓝二喜看他女人这个模样,心里也就有了些知觉。 这蠢女人,真是蠢的没边了,这样的事情她都能想的出来。 想害人,怎么着也得想个高明的手段,没那个脑子,还要干坏事…… 这下好了吧!算是栽在自己手里了吧! 哎…… 蓝二喜盯着高香寒,心里猛然对高香寒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这女人,真是小瞧不得。 看来她早就是有所察觉,所以才会招来官差,坐等看好戏。 哎……活了这么大岁数,被个二十出头的小寡妇给戏弄了,真真是丢人啊…… “冤枉你?”官差面上露出了不喜,声音也变的有些尖锐,道:“你是说我们办事不公?还是说你就是下药的人?” 嫣红听的得意,还是这官差会说话。 “没有……俺真没那意思,俺是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生气啊!”二喜媳妇一脸狼狈样,肠子都悔青了。 王氏更是绝望到了极点,躺在炕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这事儿就不该瞒着家里的男人,和他们商量商量,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只盼着老二家的能是个有良心的,不把她供出来才好。 那巴豆可是她给的,原本是用来给家里的三头猪吃的。她家的猪前些日子正好儿肚子里闹虫子,都说吃了巴豆打虫,她才买来用的。 要是被她儿媳妇供出来,她这张老脸也就算是全完了。 王氏身上汗津津的,哪里还能顾得上肚子疼,只支着耳朵听着。 高香寒看到真切,看来王氏这一次也是在劫难逃。 不过这要看她儿媳妇到底孝不孝顺了…… 二喜媳妇见解释不清楚,索性没了章法,立刻道:“都是她,都是她干的……俺看的真真的,就是这个小贱人往水里投的巴豆 二喜媳妇很突兀的用手指着嫣红,在场之人都看傻了眼。 怎么回事?竟然是嫣红干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是不敢相信…… “你放屁……”嫣红了急出了一身汗,扯着嗓子骂道:“明明是你干的,你咋还血口喷人?当婊子还想立牌坊,门都没有 啧啧啧…… 怎么会是二喜媳妇做的。 她难道连她自己都坑害? 啧啧,真不是一般人啊…… 在场的几个媳妇儿都私下小声议论着,一个个脸带鄙夷。 总之,罪魁祸首肯定是她们两个没错。 黑鹰眼眸如灿星一般。这叫不打自招,省的审问了。 狗咬狗,一嘴毛,现在高香寒只想当好看客。 墨绿也是一脸不敢相信,这嫣红的胆子也太大了,孙夫人待她们可是不薄,怎么能害孙夫人和大少爷? 同样震惊的还有蓝家祖孙二人。 蓝老爷子气的胡子微微颤抖,指着嫣红道:“你别胡说八道,俺媳妇也吃了饭菜咧,咋可能是她干的?”一面又对官差道:“官老爷。请您明察啊!还俺们蓝家人一个公道 “爹啊……您可得救俺……”听蓝老爷子为她辩护。二喜媳妇立刻大哭了起来。 切。真是能演,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她竟然还能接着演下去,太强悍了。 “你就装吧!”嫣红可不是傻子。眼见着有人替二喜媳妇求情,她自己孤立无援,与其这样,还不如鱼死网破,因怒视二喜媳妇道:“你收买俺的簪子还在呢!你要不要看看 二喜媳妇听着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这贱货,竟然还拿来了簪子?看来她是早就有准备要翻船了。 真是恨啊,恨自己咋能给她金钗。 不过她不怕,大不了就说是她嫣红偷的蓝秀儿的。 “官老爷。请您过目,这是她收买我时给的簪子”嫣红从布兜内拿出一个鎏金簪子来,递给了官差头目,道:“这簪子原是我们家蓝姨娘的,也就是她女儿的。蓝姨娘死后。这簪子就成了她的了,她为了给蓝姨娘报仇,才收买我要我和她联手陷害高姑娘 啧啧啧……原来还给了金簪子呢! 高香寒沉着眼眸,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她的清白名声就只值一根簪子?太他妈廉价了…… 不过能从二喜媳妇手里弄来一根金簪子,还真是不容易啊,看来二喜媳妇还真是恨她恨得入骨了。 “这里还有”嫣红又从袖带内掏出了个小红纸包,道:“这个是剩下的巴豆,我这里有一份,她这里肯定也有一份,差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去搜 官差大人接过了红包,闻了闻,下令道:“搜” 二喜媳妇这下彻底慌了,登时无力的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口内否认道:“这不是俺给的,簪子是她偷的……这巴豆……巴豆也是她自己下的……” 蓝老爷子气的直跺脚,这样的证据都出现了,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几个官差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还是在王氏的炕沿下找到了个小纸包,果然里面是巴豆。 蓝老爷子见是从王氏的炕沿下搜出来的东西,脸色更是铁青的紧,身子也有些站立不稳。 这是怎么了?这老婆子咋这么不懂事? 王氏面如死灰,这可怎么办?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儿媳妇栽赃给她啊…… “你个贱人,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藏在俺的炕沿下?”王氏颤抖着身子,拿手指着二喜媳妇骂道:“俺们蓝家……俺们蓝家可是没你这样的人……” 呵呵,真会作戏。 怕被拉下水,直接推给儿媳妇,果然是脸皮够厚。 “俺……俺没有……”二喜媳妇一脸委屈,哽咽几声,再说不出话来。 ps: 感谢雪花飘飘送的香囊,感谢沫沫良投的小粉红~ 三更到~l3l4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发落 都到了这一刻,二喜媳妇还打死不肯承认。[*****$*****]* 屋内的蓝家人个个都羞愧的涨红了脸皮,额上露着青筋。她二喜媳妇不要脸面,可他们蓝家人还要呢! 蓝二喜皱了皱眉,看来他想保他女人似乎也是不可能了,毕竟人赃俱获,又有证人,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呢!怎么保? 这蠢货女人,要是早早的告诉他,和他商量商量,事情也不至于到了这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现在只能说她自己酿的苦果她自己咽下去,再苦那也是她自找的,能怪的了谁? “爹啊……俺真的没有……这事儿真不是俺干的……”二喜媳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求蓝老爷子帮她,一面又扑在炕沿上,哭道:“娘啊……你可得救俺啊……俺不想下大狱……” 王氏头都羞的抬不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面又害怕二喜媳妇闹腾的久了供出她来,忙立着眉大骂道:“你不要脸俺们蓝家人还要脸呢!人家嫣红都拿出证据来咧!你还辩驳个啥?”一面又捶腿哀哭道:“俺们蓝家的脸生生都被你给丢干净咧!”王氏一脸的懊悔,当时她就不该答应了下来,这下算是把蓝家人给害惨了。 且不说这事儿丢人,就是孙夫人那边,也把人给得罪干净了。 她们家大山还指着孙家呢,家里的杂货铺子也指着孙家呢!这下全完了…… 哎……都是她的错啊,报仇?报个屁的仇,把一家子都给搭进去了。 二喜媳妇见她婆婆是铁了心要把她推出去架在火上烤,心里的绝望顿时溢了出来,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再看看她男人,更是一言不发的立着,和木头桩子一般。 关键时刻,男人还是靠不住啊。 “高家妹子……都是俺的错,你就饶了俺这一遭儿吧……”二喜媳妇像是抓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拉了高香寒的手,一个劲地乞求,道:“俺再也不敢咧,你就放了俺这一遭儿吧……” 放了?放了你还让你来捣乱不成? 看了这么多的事情,高香寒懂了一个道理,有时候有些人可以原谅,可有些人她永远也不配你的原谅。 因为这样的人她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狼,随时都可能反咬你一口,让你痛不欲生。 今天亏得是发现了巴豆的事情,若是没发现。那下大狱的就是她。酒楼也会因此而歇业。万劫不复…… 这么歹毒的伎俩她二喜媳妇都能干出来,这个人还如何值得人信任? 高香寒别过了脸,伸出右手一根根掰开了二喜媳妇的手指,冷声道:“这里自有官差大人做主。我能帮什么?”一面又对官差头目道:“差老爷,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嗯!可以官差头目站起身来,一面又摆手道:“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带到县衙去,先收监,听候查办发落 二喜媳妇听完此话,登时觉得天旋地转。苍白着脸色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你……好狠的心……”蓝大山咬牙切齿。 高香寒假装看不见他脸上的怒色,只冷笑道:“狠心?亏你还读了两年圣贤书,难道竟连是非曲直都不分了?”眼波微动,又道:“你娘这样,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若是她不动了害人的念头,怎会这样?” 言毕,冷眸拂袖而去,再不理蓝家人的是是非非…… 夜色微凉,高香寒一脸的肃然。 黑鹰目光如星,对于方才高香寒的表现,他很满意。 果决,对那些行迹不轨之人若是不果决,那死的只能是你。 “周大夫,今天这事儿真是太感谢您了高香寒轻轻迈着步,心里很感激周大夫的仗义相帮。 “哪里那里,这种事情谁看见了也会帮忙的周大夫毕恭毕敬,这女人他可是不敢惹,二皇子的人,能不帮吗! “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周大夫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高香寒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道:“今日的大恩,我一定牢记 有恩必报,这是她做人的信条。 苏家媳妇翠花娘她们也一个个告辞而去,她们都是一个村的,好回去。 阮家娘子路途太远,高香寒便留下她住了下来。 留下了阮家娘子,那黑鹰住下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毕竟天都黑了,上镇子上也未必能找到客栈。 剩下的就是去孙家好好的和孙夫人解释一番。 哎……这个嫣红真是不懂事,怎么能下药谋害主母? 估计她以后想要留在孙家也是不可能了,为了个金钗生生毁了自己的一生。 可悲,可叹…… 孙夫人听说了此事,也是气的捶被,良久才道:“真真是糊涂……为蓝姨娘报仇?蓝姨娘的死跟谁都没有关系,那都是她自己作的……”又道:“亏我待他们蓝家像一家人一般,如今看来,他们倒是辜负了我的一片真心了 高香寒只能无奈的笑笑,道:“夫人宽心吧!好在大少爷和您都没事,你们要是有事,我就得愧疚死 孙夫人听着,越觉得高香寒可亲。 当时要是娶回来的是高香寒,这家也不会成了这样,真是后悔啊。 不过她这样心高气傲,又有才华,怎可能和她家孙文好…… 哎……可惜可惜…… “云儿,明儿开始,咱们孙家再不许往蓝家送东西和银两”孙夫人也开始行动起来,对蓝家不再姑息,道:“还有,你叫人去告诉学堂师傅,蓝大山读完了这半年,就别留他了,让他另寻它地吧!”一面又喃声道:“省的带坏了我们孙家的子弟 云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高香寒也再未替蓝家人说好话,这两年他们依靠着孙家,确实是太膨胀了。也该好好放放气了。 只希望这一场富贵过了,他们都能学学乖。 ………… 累了一天,连晚饭都未曾吃。 抱着安安回了家,高香寒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头快散架了,这一天,比过了一个月还漫长。 好在还有怀里的大儿子,只有安安,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安慰。 阮家娘子已经点着灯在厨房下了面条出来,桌上放着一盆炒土豆丝,一盆腌咸菜。 也许是太饿的缘故。闻着格外的香。 安安在孙家玩的都有些累了。饭也不吃。刚进门就嚷嚷着要睡觉。高香寒只得先去哄了安安睡觉,待安安睡了,她才过来吃饭。 阮家娘子重新给她下了面条,一面给她夹菜。一面低声道:“今天这事儿,妹子你是不是做的有些绝了?”阮家娘子眉头微皱,望了一眼高香寒,又道:“都是一个村的,把她给抓起来,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缺德吗?”高香寒无奈的苦笑,夹了一口面条送入口中,半响才道:“他们蓝家人自打我到了这个村里,就一直心术不正。先是他家儿子弄出了人命来,又是女儿杀了人。这样的人,你觉得有善茬吗?若是我放了她,她就能放了我?”高香寒摇了摇头,烛光下。一脸的疲惫。 黑鹰看在眼里,心微微抽疼了一下。 今天虽然打垮了蓝家,估计她心里也不好受吧! 此时还是少说两句,让她慢慢的复原吧! 阮家娘子想了想,也觉高香寒说的对,便再不说蓝家的事情,只笑道:“那你就多吃点,吃完了洗洗睡,这一天也累的够呛 可不嘛,高香寒只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吃罢了饭,草草梳洗了一番,高香寒就上了炕,挨着安安躺下。 蓝家的事情,还是让蓝家人操心吧! 发生了二喜媳妇投毒的事情,高香寒也开始变的谨慎起来,对于酒楼的事情,再不仅仅是管理账务上,对于后厨大堂内的事情,事无巨细,她也会亲自过问。 这样一来,整个人就忙的分不开身。 白天在酒楼干活,到了夜里就开始做企划案,一笔一笔的算账。 好在白天家里有黑鹰照管着,安安和他很合得来,又能跟着他学学拳脚功夫,倒也不恋着高香寒了。 黑鹰请的人在后院盖房,起房起的也算快,他又带着安安在院门口栽了几棵树,倒像是要常住一般。 常住也好,他这样的男人,虽然没了一只手,可是很有安全感。 以后再给他说门亲,也就能扎根了。 高香寒坐在堂屋的矮凳上写字,心里暗暗思忖着,只是黑鹰这样的男人,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当然,漂亮是必须得,那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说什么喜欢内在美的,对外貌不在乎的,那都是昧着良心说话。 谁不希望一大清早起来看见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谁不希望红袖添香有佳人作陪? 所以啊,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虚伪,分明就是自己娶不到漂亮老婆,还美其名曰我只喜欢内在美。 除了长得好,他还喜欢什么呢? 他是练武之人,会不会喜欢那种江湖女子?快意恩仇,侠骨柔情? 要是那样的话,这样的女子还真是不好找呢…… “想什么呢?”高香寒正想的出神,黑鹰猛然间从屋外踱了进来,一脸笑吟吟的模样,手里还拉着安安,安安也笑的眉眼弯弯,甜甜的喊着:“娘……” 比起两年前的他,现在的他真的开朗了许多,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他笑的模样。 他笑起来还真是蛮好看,暖暖的,不似绷着脸的时候,冷的让人无法靠近。 “你猜猜高香寒笑了笑,故意买了个关子,顺手将安安抱在了怀里。 猜猜?黑鹰皱起了眉头,他以前都不和女人相处,女人的心思他当然是猜不到,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我猜不到 “大伯好笨……”安安眨了眨眼,笑道:“我娘肯定是在想明天做什么好吃的呢” 噗,这小家伙,就知道吃。 真真是小吃货一枚。 ps: 感谢浈旖沢和大寒尖送的平安符,感谢会飞猪猪爱上书投的小粉红,摸摸~l3l4 第二百二十八章 净水寺 黑鹰听着,眼底不由也跟着染上了柔柔的笑意。 和这小家伙相处的时间久了,心也会跟着平静而满足,或者这就是孩子的好处吧! 与他在一起,你不会觉得累,即使累,也是甜在心上。 干净而纯粹,像一滴水一样。 高香寒眼底也dang着柔柔的笑容,俯身在安安的小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勾着chun角道:“你这个小馋猫,就知道吃。”一面又望着黑鹰,笑道:“我是在想,既然你在这里盖了房,也就算是安了家了。有了家,家里没个女主人也不完美,对吧!”高香寒笑了笑,又道:“有了女人,也能照顾你的日常起居,到时候在生几个孩子,安安也能有个伴儿。” 黑鹰听着不觉哑然,女主人?这是要他成亲吗? 他原来的生活中只有命令和服从命令,只有杀人和被杀。 后来遇见了她,他的心似乎才能慢慢感受到平常人能感受到的温暖。 这世界上,若是真让他选择一个女人过日子,或者……也只能是她吧!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他也不会勉强。 就像现在,能留下来照顾她们母子两个,他就已经觉得是老天给的奇迹了。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现在一个人ting好的,要是有个女人在身边,反倒碍手碍脚的。”黑鹰脸se有些赧然,又道:“怎么?你是不是怕我麻烦你?赶紧找个女人好把我推出去?你也就清闲了?” 和她在一起相处,他似乎也学会了些油嘴滑舌,常常会和她开开玩笑。 “哎……我可没这个想法。”高香寒mo了mo安安的头,笑道:“看来我这是看三国,替古人担忧呢!真真是浪费了我的一片好心!” 呵呵呵……黑鹰扬着chun角,爽朗的笑了起来,就像一阵清风一般的美好。 “你笑起来还是ting好看的,干嘛总是绷着脸。”高香寒偷笑着开玩笑,道:“总是冷着脸,是会变老的,也会没女人喜欢的。” 黑鹰脸一红,立刻敛了笑容。 好看这个词,似乎他从来都没听别人夸过他。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相貌不差,可是还从来没有人夸过。 这是第一次,也让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温暖,像被晒的发烫的沙滩一般,柔柔的…… 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那你呢?”黑鹰眼如灿星,直直望着高香寒水一般的眸子,道:“难道你就打算一个人一直过下去?” 高香寒默然。 默了半响才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我不是还有安安呢吗?他就是我的一切,有他我就知足了。” 安安听的似懂非懂,不过这句话他却能听懂,立刻仰着头笑了起来,道:“娘……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高香寒心里一阵温暖:“乖,真是娘的好孩子。” 黑鹰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掺杂。 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会是这样的命运? 老天,你究竟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 转眼到了十月初一,高香寒可是掰着指头算的,这一日,钱妈妈应该已经去了净水寺吧! 且说京都,蓝根子和钱妈妈来了也有**天的模样了,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钱妈妈不便抛头lu面,每日只在客栈歇着。 蓝根子倒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每天都出去在个个酒楼转悠,学习人家好的地方。 京都的繁华远远超出了蓝根子的想象,四方街道上百姓往来络绎不绝,车马更是多的随处可见。高楼林立,房檐交叠,一派繁华。 在这里的这些日子,蓝根子不仅仅是开了眼,心里也多了憧憬,若是真能在这里开个酒楼,那这辈子也算是没白过了。 初一这一日,钱妈妈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拿好了高香寒写给国公夫人的信,带了根子雇了辆马车悄悄往净水寺去。 一路上她脸se一直沉着,毕竟三年没和国公夫人见面了,若真是见着面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您老有心事?”蓝根子看着钱妈妈一脸忧se,轻声问了一句。 比起他那不待见他的奶奶来,钱妈妈要和蔼好多。 钱妈妈摇了摇头,道:“等下下了车,你就不必进去了,只在门口等我吧!我拜了佛就出来。” 蓝根子对礼佛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兴趣,便点了点头,笑道:“行,俺等着您。” 马车也就行了五里多,便看见了一座辉煌寺庙,下了马车。驻足而望,半旧的庙门上书着三个鎏金大字“净水寺”,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钱妈妈半眯着眼睛看着这里,不禁唏嘘。 三年前她还总是陪着国公夫人来这里烧香礼佛,三年了,旧地重游,心里总是颇多感慨。 “根子,你就在这里吧,我去去就来。”钱妈妈拿了手中的头巾出来,三下两下裹在了头上。 还是乔装一下的好,免得遇见了熟人闹出事情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总是好的。 寺庙内已经人声鼎沸,信徒往来不绝。 虽然净水寺在城外,可香火一直很好。 钱妈妈记得,国公夫人总是巳时左右才会坐了马车来。 她先去大雄宝殿烧了香,那一尊鎏金大佛还如从前一般的庄严肃穆,佛爷慈眉善目,一双眼睛看着芸芸众生相。 钱妈妈跪在地上,虔诚的磕了三个头,心道,若是我佛有眼,就保佑我家三小姐平平安安吧! 磕了头又在庙门口算了一卦,还好,上上签,心里也算是踏实了许多。 她还记得国公夫人烧了香总是会去寺庙东侧的一处幽静园子内走走,那里有个凉亭,正好可以去那里等着她。 果然,钱妈妈算的不错,巳时左右,国公夫人的马车就停在了净水寺门口。 国公夫人周氏一声朴素打扮,身形消瘦,头上也未戴珠翠,只斜斜的插了一根金镶玉的兰花钗,身边跟了四个十六七岁的丫头,扶着她的是个老嬷嬷。 周氏眼神有些茫然,心事重重,一步步往大雄宝殿去。 那背影格外的虔诚,看的让人心疼。 ………… 钱妈妈在厅内耐心的等着国公夫人,她也吃不准会不会等到国公夫人,毕竟三年了,不知道她的习惯改了没有。 还好,不多时,小路上果然走来了几个人。 钱妈妈隔着树的枝桠远远的看着,心却咚咚咚的使劲跳了起来。 远远的,一个熟悉的身影由模糊到清晰…… 是她……就是国公夫人…… 三年了,再见面,那种感觉似乎还和三年前一样。 不过看着她怎么瘦成了这样,三年前她还珠圆玉润的,现在却如弱柳扶风一般,叫人心疼。 看来这三年里她过的也不好,想必是思女心切吧! 钱妈妈眼圈儿有些红红的,急忙拉了拉头上的头巾,顺势又从怀里拿出个小纸包里。纸包里是她早上从客栈要来的锅灰,用小拇指沾了少许,三小两下就抹在了脸上。 “夫人,咱们还是回去吧,您身子骨又不好,走这么多路,累着可不是闹着玩的。”周氏身边的刘嬷嬷叹了口气,都这样的身子骨了,还出来做什么。 周氏脸上lu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道:“整天在府里待着也是闷得慌,不如出来走动走动的好。看看这外面的景se,这心里也就舒坦了。” 周氏眼神怅然,还记得从前,她来净水寺,都是高香寒陪伴着,尤其是到了这个小亭子,每次她都会嚷嚷着好累,不想走。 三年了…… 也不知道她这个女儿过的怎么样了。 一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割,回身对身后的几个丫头道:“你们都在这里吧!我一个人走走。” “这……”那几个丫头低着头,垂着眼睑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公爷出门前特意交代,一定要照看好您的。” “照看好我?”周氏冷笑,道:“我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寻死?” 言毕,丢开了刘嬷嬷的手,一路往亭子里走了过来。 三年了,她想看看女儿都不让看,这样的男人,她恨啊…… 刘嬷嬷和那四个婢子看着周氏的背影,也不敢追过来,只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候着。 周氏缓步到了凉亭,见厅内有个老fu人,头上包着头巾,佝偻着身子,脸上黑漆漆的,想必是来寺庙乞讨的吧! 哎,不管是哪里,也有过不上好日子的可怜人。 周氏叹了口气,往前几步,刚想和这乞讨老fu人搭话。 猛然,这乞讨fu人抬起了头来,红着眼圈,压低了声音叫了一声:“夫人……” 这一生夫人叫的周氏身子一怔,瞪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乞讨老fu人的脸颊,半响,她才一脸的惊诧,提高了嗓子道:“你是……”想着四周有人,又立刻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压低了声音道:“你是钱嬷嬷?” 钱妈妈声音有些哽咽,有心行礼,又怕被周氏身边跟着的那些人瞧见了,只能点着头,嘶哑着声音道:“是……正是老奴。” 周氏身子晃了几晃,又惊又喜,三年了,再见面,似乎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可又不知从哪一句说起,只能红着眼圈看着钱妈妈,哽咽道:“三年未见,您老人家身子可还好?怎么这身打扮?” 周氏心里闪过了担忧,莫不是寒儿出了事? 钱妈妈一个劲地点着头,也哽咽道:“多谢夫人您还记挂着老奴,我这身子骨还好。”想了想又道:“三小姐也很好,我今儿这身打扮,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偷偷过来看看您。” 几句话,说的周氏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还好还好,女儿没事。 只要没事,一切都好,她这个当娘的也就安心了。 “只是……夫人您……您怎么瘦成了这样?”钱妈妈有些心酸,也掉下了眼泪,可又怕被人瞧见了对周氏不利,急忙别过脸用手擦了擦。 周氏苦笑,道:“寒儿被公爷撵了出去,三年也不让我见一面,你说我这身子骨能好到哪里去?”rs!。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再见国公夫人 “是啊!”钱妈妈红着眼睛情不自禁道:“世上最让人痛心的事情,就莫过于这骨肉分离的事情了,夫人您也要保重身子啊!别太伤感了。” 周氏没有作声,只掩着帕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钱妈妈见惹得周氏伤心了,立刻掩了悲伤的情绪,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在三小姐是个能人,虽然离了府上,去了村里,可如今过的也有滋有味的,不愁吃穿,手里还有银子花,夫人就放心吧!”想了想,又立刻补充了一句,道:“三小姐这一去还生了个儿子,哥儿可乖了。” “寒儿生了个儿子?”周氏往前一步,一脸喜悦。虽然说自己的女儿未婚生子说出去很丢人,可她一个当娘的,就算女儿犯了天大的错,那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心疼谁心疼。 况且女儿还生了儿子,也就是她的外孙子,怎么能不喜悦。 普天之下,没有比这个更叫人喜悦的事情了。 “那孩子两岁多了吧!起名了没?”周氏气sè似乎瞬间就好了起来,消瘦的脸颊上也有了光彩,眼睛晶亮,道:“寒儿打小就长的好,生了孩子肯定长得也俊。” 言毕,又不禁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当姥姥的……都没能见孩子一面,惭愧啊惭愧……” “夫人您可别这么说,事出有因,也怪不得您。”钱妈妈一面给周氏宽心,一面又望那边望去,就怕跟着周氏的几个丫鬟跟过来,道:“哥儿是三小姐给取的名字,叫安之,跟着小姐姓。三小姐还给起了个rǔ名,叫安安”一面又喜上眉梢,道“安哥儿生的相貌极好,在村子里可是拔尖的。” “是吗?”周氏一脸兴奋,手中绞着帕子赞叹道:“我们家的孙子,肯定不会有差的。”一面又道:“可请了先生开méng了吗?” 钱妈妈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了一丝苦笑,道:“都是三小姐在亲自教安哥儿,哥儿聪明,一学就会。” “哦……”周氏听着,眸中闪过了一丝愧疚,怅然道:“说来说去,她过的再好终究也是比不得在府上,若是在府上,这孩子怎么也着得给他请个西席,好好的教导。现在你看看,还得我女儿亲自教导,连个教养嬷嬷都没有。”顿了顿又道:“这也怪我不争气,不能和公爷据理力争,但凡我有些能耐,决不让她离开我半步。” 听周氏的语气,钱妈妈倒是替她担心起来,看她的模样,看来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好。 “那您呢?公爷待您还好吧?”钱妈妈语气温和,就像从前一样。 “好?”周氏不由感慨道:“男人的情分也就那么回事,怎么算好?怎么又算不好?我也就是替他生了个儿子出来,到现在才能一直守住这个正室的地位。若我当时只是生了寒儿一个出来,还不定怎么样了呢!” 钱妈妈听出了些端倪来,从前她在的时候,府上的三个姨娘就不安分,看来现在越发厉害了。 权贵之家又怎样?女人还不是只能眼巴巴的盯着男人的脸sè过日子。 如此看来,还是那一夫一妻的农家生活好,至少夫妻间没有这样的闲淡气,吃饱了喝足了就能过日子。 “对了,蕙兰入宫选了妃子,这事寒儿知道吗?”周氏皱起了眉头。 当日送走了高香寒,定国公便找了个样貌和高香寒差不多的女子一直养在府中,对外只说是不慎掉入花池,毁了容貌。 那王姨娘生的高蕙兰才有机会被送进宫去选妃,没想到竟被选中了,如今都是蕙娘娘了。 王氏因女而贵,如今在国公府也算是能呼风唤雨,颇有些平妻的意思。 钱妈妈听的瞠目结舌,这……高蕙兰都成了宫里的娘娘了? 那王氏还不撅了屁股上天了。 哎…… 人生的机遇还真是不好说,本来还是个小小庶女,竟然能一跃入宫当了妃子。反倒是嫡出的女儿成了一株苦草,没人管没人问的。 人生大逆转啊…… “三小姐不知道,她好像……”钱妈妈yù言又止,道:“她好像对这些事情也不关心。” 周氏目光微闪,是啊,那孩子在府里头的时候就不喜欢和人争,如今出去了,心也就静了。 也好,听见了这些也心烦,还不如不知道的好,至少心里面舒坦。 那边守着的刘嬷嬷和四个丫鬟透过枝桠见周氏和一个乞丐婆子说了半天的话,心里都暗暗纳闷。 这四个丫鬟内有两个是王姨娘那边的人,一个唤名蔷草,另一个唤名浮萍。虽然她们都在周氏身边当差,可这两个人却早就被王氏收买了,专门监视周氏。 见周氏和乞丐婆说话,两人心里不免犯嘀咕,这乞丐婆是谁?莫非国公夫人认识? “刘妈妈,夫人都和那乞丐婆子说了半天话了,一个臭乞丐,莫非夫人认识?”蔷草巴巴的问了一句。 刘妈妈原是周氏陪嫁过来的,对周氏是忠心耿耿,一听这话,她立刻挑眉训斥道:“闭嘴,夫人爱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难不成你还要管管不成?”一面又瞪了眼睛道:“再不懂规矩,小心我赏你几个嘴巴子。” 蔷草挨了骂,心里虽然不甘,但是刘嬷嬷这样的,她又怎能惹得起,只能闭了嘴,远远的看着。 钱妈妈也是谨慎的人,一边和周氏说这话,一边往那边打量。 周氏也有所警觉,毕竟她如今的地位不如从前了,而且她也知道王氏在她身边安插了人。 和钱妈妈说了这么久的话,总是不妥。 “要不……你告诉我你住的地方,等我抽了空去找你?”周氏眉头紧缩,面上闪过了一丝无奈。 钱妈妈会意,知道周氏现在也在难处,便悄悄的从怀里掏出了装信的竹筒来,sī下递给了周氏,小声道:“这是三小姐给您的信。” 周氏急忙接了过来,也不打开,只悄悄的笼在了袖内,道:“多谢你了。” 钱妈妈笑了笑,低声道:“老奴住在城内东大街的杏花楼内,若是您还有信捎给三小姐,回头您就来杏花楼找我吧!我还要住三天,过了这三天,就要回去了。” 言毕,又四下张望了一番,道:“此地不宜久留,夫人还是请回吧!” 周氏会意,点了点头,又拿出荷包,从内拿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大大方方的递给了钱妈妈,高声道:“老人家,这点银子你好生收着,回去给孙子买点吃的吧!” “多谢夫人……您真是好人……”钱妈妈急忙福了几福,做出临表涕零的模样。 蔷草和浮萍远远的看着,心里暗自叹道,原来真是个臭乞丐啊,这夫人也真是的,还从荷包里拿银子给她,啧啧…… “夫人,你快走吧!”钱妈妈弓着身子,垂着眼睑:“再不走,她们该怀疑了,回去告诉了公爷,又有话出来了。” 周氏怅然,点了点头:“那你保重,明儿我会派人过来找你。” 言毕,转身往原路上走去。 钱妈妈也不敢久留,只一颠一颠的往前面的树丛中去。 “方才那老人家也真是怪可怜的,这么大岁数了,孙子还病着,儿子又不管,只能出来乞讨”周氏扶了刘嬷嬷的胳膊,明着是说给刘嬷嬷听的,暗中其实是说给这四个丫头听的。 “夫人您真是宅心仁厚”刘嬷嬷笑了笑,道:“您是打算回府?还是去找汇通法师?汇通法师已经备了厢房,您要不要去喝碗茶?” 周氏摆了摆手,心里还惦记着那封信,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因道:“不必了,我身子也乏了,先回府吧!”一面又对着浮萍道:“你去汇通法师哪里说一声,就说下次再来喝茶。” 浮萍领命而去。 ………… 钱妈妈见周氏等人走远,这才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锅灰。 还好还好,今天送信算是很顺利,应该没有被人看出端倪来。 不过心中颇为唏嘘,才三年功夫,这国公府就变了个样。 正儿八经的主母,如今还要被个姨娘压在头上作威作福。 哎…… 可见权利在谁的手中,谁才能做大啊。 当年若是三小姐入宫选了妃子,说不定今日又是另一番模样。 造化弄人,时移势易啊…… 钱妈妈感叹着,也往寺庙门上去。 ………… 这回去的路上,周氏心中既jī动又伤感,jī动的是时隔三年又得了女儿的消息,伤感的是并未见着面。 马车内只有她和刘嬷嬷二人,刘嬷嬷见周氏蹙着眉,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往常礼了佛,您都平心静气的,今儿怎么看着愁眉不展的。” 周氏揉了揉眉心,yù言又止。 刘嬷嬷心中微动,想着周氏应该又是为了家中的三小姐。 年轻轻的就毁了容貌,她这个当娘的不操心才怪。 刘嬷嬷虽然一直在周氏身边伺候着,可她一直也不知道高香寒已经被送出了国公府,只当那个冒牌的毁了容貌的姑娘是她家的三小姐呢! 想到这些,她就想安慰安慰周氏。 “夫人您也别太伤感了,三小姐现在虽然这样,可到底也是在您身边呢!”又道:“虽然四小姐进了宫,可您想想,宫里那么多女人,都围着一个皇上转,她又能快乐到什么地方去?” 一听这些话,周氏心里更是难受异常。 女儿陪在身边? 她心里的苦,谁能知道? 不过有个人安慰总是好的,刘嬷嬷的好心她也记在了心里,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的,只是太累了,回去歇会子就好了。” 刘嬷嬷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说话,只静静的陪着周氏……RS!。 第二百三十章 莲心,母女连心 周氏急匆匆的回到国公府,下了马车,也不去见过公爷,只推说身子不适,急急忙忙回了房歇着。 到了房中,她便支开了所有的人,屋内一时间寂然无声,她这才悄悄的从袖内拿出了竹筒来。 这竹筒一眼就能看出是高香寒亲手做的,边缘处还有些茬口未曾弄平整,周氏仔仔细细的打开。 轻轻一倒,从内倒了一份封了火漆的书信,随之滚落的还有一颗未曾去掉莲心的莲子。 莲子圆圆润润的在周氏掌心内来回滚动了几下,如调皮的小孩子一般,不肯停止。 周氏看着掌中的莲子,一脸迟疑。 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放颗莲子? 猛然,周氏就像被电击中了一般,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脸色有些惨白,眼圈儿通红,眼泪噼里啪啦落在了掌心。 这可是她女儿的一番苦心啊,她这个当娘的竟然没想到。 莲子莲子,又没去心,那就是母女莲心(连心),可见她也和她一样,时时刻刻惦记着这个家呢! 女儿啊……娘真真是对不起你啊! 周氏一时握紧了莲子,哭的柔肠寸断。又怕人听见,只憋着声音,无声的哭着。 哭完了又打开了书信来看,信中倒是并未提及别的,只是粗略交代了一下她现在的日子,交代了一下安安。 看到她过的好,她这个当年的才算心安了些。 信的最后,高香寒提到了她很想念爹娘,只是不知道爹娘现在如何,是否已经原谅了她当年的糊涂行为。 周氏看到这里,再次肝肠寸断,哭的死去活来。 自己的女儿犯错,她这个当母亲的难辞其咎,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没能保住她。 周氏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淅淅沥沥下着雨的夜晚。她亲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被送走,而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种绝望,就像黑夜中找不到出路的人一般,充满了恐慌和疼痛…… 三年了,这份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像是渗入了骨髓一般,越来越强烈。 正想着,猛然间外屋的房门轻轻响了一下,周氏一惊,急忙将信笼子了袖内。又将竹筒收好。拿着帕子使劲擦了擦眼泪。 “祖母”一个小小的身影很利索的跑了进来。 周氏听了声音。立刻颊上挂了笑容,往前几步迎了上去,道:“仔细,可别摔着了!” 来人是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生的虎头虎脑的,穿着一身青蓝色直裰,上面罩着个虎皮马甲,显得越发的可爱。 “祖母,琰儿都两天没瞧见您了”小男孩说着就抱住了周氏的腿,撒娇道:“琰儿可想您了。” 这小男孩是周氏的孙子琰哥儿,学名高佑昌。今年刚三岁半,是高香寒的亲侄子。 “琰儿,你祖母身子不适,可别总是缠着你祖母。”琰哥儿身后跟着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细眉长眼的温婉女子。这女子衣着也如周氏一般朴素,却气质极佳,一看就是个可亲之人。 她便是周氏的儿媳妇,高香寒的大嫂南宫氏,闺名静姝。 当初高香寒离家的时候,南宫氏正好回了娘家,因此没来及劝阻国公爷,对其中的事情也是一概不知情。 南宫氏也是京都人士,祖上都是文官出身,算的上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她父亲南宫瑜十七岁入的翰林院,如今已经是大学士,地位相当之显赫,两个哥哥也是进士及第,在翰林院当差。 当年周氏也是看中了南宫家的家风,子女都教养的好,才托人专门的去南宫家提亲,大半年,才说成了这门亲事。 南宫氏为人确实很好,进了高家门,并不自持自己的出身好,一直贞静娴熟,温柔体贴,又颇有些头脑,因此周氏很喜欢她这个儿媳妇。 只是她儿子高明远不是个东西,一开始对南宫氏还不错,如今升了御前侍卫,在皇上面前当差,人也一下子变了许多,去年年尾,生生的抬了三房姨娘进来。 还好南宫氏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并未给高明远脸色看,也未动用娘家势力打压。加之她又生了琰哥儿,如今身上还有三个月的身孕,周氏待她,更是如掌心中的宝贝一般。 “没事,让他闹吧”周氏宠溺的笑着,顺势抱起了琰哥儿。 南宫氏莞尔一笑,行了礼,道:“听刘妈说您身子不大舒服,要不请了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不必了,我这身子骨我知道。”周氏抱着琰哥儿坐在了靠窗的紫檀木矮榻上,顺手又从右手边的桌子上抓了一把炒栗子过来,俯身笑道:“琰儿,祖母给你剥栗子吃可好?” “好……”琰哥儿笑的眉眼弯弯,乍一看还真是和他母亲长的很像。 南宫氏有些无奈,这孩子,都不知道他祖母身体不好?还让剥栗子…… “你身上可还好?”周氏边剥栗子壳,边笑着问南宫氏,道:“听你屋里的翠玉说,这些日子你没什么胃口。”一面又道:“前两日英国公夫人来瞧我,送了我两盒宫里的八宝翠玉糕,你拿去吃吧!” 南宫氏急忙笑着道谢,道:“母亲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宫里的东西,我吃了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周氏觉得好笑,有时候这南宫氏就是太小心了,道:“你吃了就是我孙儿吃了,难不成我孙儿吃个宫里的东西,还有人和他计较?” 南宫氏脸色赧然,也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那就多谢母亲了。”一面又道:“早上您走了以后,王姨娘过来看过我了,还送了一盒桂花糕过来。” 周氏闻言,脸色大变,立刻道:“你现在怀着身孕呢,还是别胡乱吃东西的好。” 南宫氏心里明白,她婆婆这是怕王姨娘在糕内做手脚,毕竟她现在有孕在身,凡事都要谨慎。 “您说的是,我也不敢乱吃东西。”南宫氏说完,拿出帕子替琰哥儿擦了擦嘴,又道:“三妹妹哪里,您今天还去吗?” 第二白三十一章 周氏的心思 南宫氏对高香寒去了枫山村这件事也是一概不知,虽然她心里也觉蹊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一夜间毁了容貌。但是她又不是那种会挖人**的人,所以一直也不知道当年发生的情况。 周氏一听南宫氏问起了高香寒,本来稍微平静了的心情,瞬间又开始烦躁起来了,两道眉拧在一处,仿佛能拧出水一般。 又看看怀中的琰哥儿,心中不觉又想起那个从未谋面的外孙子,同样都是流着高家的血脉,可这日子却过的却是天差地别。 琰哥儿吃的用的,只怕安哥连见都没见过吧! 如此一想,更是心如刀割,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南宫氏看着周氏脸上的变化,以为周氏又在为了“高香寒”毁了容貌一事伤感,闭着嘴巴也不敢再多说话。 是啊!一个原本样貌极美的女子,一夜间就变成了丑八怪,还染了恶疾,外人都不敢靠近,做母亲的能不伤心吗? 将心比心,若是她的琰哥儿也成了这样,她只怕都撑不到现在,早就哭死了。 如此一想,南宫氏对她的婆婆又多了几分同情,口内安慰道:“三妹妹的病肯定能好起来,说不定明儿就能来个高明的大夫,两贴药就能好了,母亲且宽心吧!” 周氏哭笑不得,谁又能懂她的心? 自己的女儿不能认,却将外人当女儿。 黄连再苦,只怕也没有她的心苦。 “算了,你们先回去吧!”周氏有些难过的松开了琰哥儿,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也乏了……” 言毕,摆了摆手。 琰哥儿还想再缠着周氏玩,南宫氏急忙叫乳娘抱起了他,又垂着眼睑向周氏行告退礼。 只这一低头,猛然,她见脚下躺着个东西。定睛一看似乎是一封信。 难道是婆婆掉的? 她能有谁给她写信呢? 或者是这屋里的那个丫头掉的? 高门大户是非多,这么多的丫头,谁保的齐都是干净的?若是有人不检点,写了书信私相授受呢? 南宫氏略略迟疑,又望了一眼紧闭着双目的周氏,想了想,便弓着身子佯装捡帕子,然后将信捂在了帕子里,悄悄的退了出去。 出了门,南宫氏额上满是虚汗。心里有些忐忑。 来高家这么多年。她可是从未做过逾矩的事情。 若这真是婆婆的信件。她岂不是做了错事? 但若是别人的信件呢? 犹豫再三,南宫氏还是决定先把信拿回自己房中再做打算。 ………… 周氏半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上悄悄哭着,心里想着明儿该如何去找钱妈妈,她三天后就要走。怎么着也得写封书信给她女儿带过去。 正想着,屋外高声叫到:“公爷来了。” 周氏一惊,急忙起身拿了帕子擦脸。 刘嬷嬷也从外间进来服侍她,周氏只让她拿了个大迎枕过来,自己靠了上去,又小声叮嘱道:“若公爷问起,只说我累着了,歇了。” 言毕,周氏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假装睡了过去。 定国公穿着一身锦袍,簪着白玉簪,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王姨娘,几个守在外屋伺候的丫头忙上前行礼。 “夫人怎么了?听说身子不适。可请大夫过来瞧了?”定国公一进屋就问了起来。 刘嬷嬷急忙出来行礼回话,道:“夫人可能是车马劳顿,有些累着了,现在已经歇下了。” “哦?”定国公眉宇间闪过了一丝无奈,口内却不再追问。 自打三年前他送走女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料到了今日的后果。 王姨娘却听的喜上眉梢,巴不得周氏有病在身,她也好独占了定国公。 “既然夫人歇下了,那公爷不如先去妾身屋里吧”一面又勾着唇角笑道:“前些日子蕙娘娘派人从宫里给妾身送了些上好的大红袍和茶点,公爷不去尝尝?” 提起蕙娘娘三个字,王氏脸上越发的得意起来,那可是她的女儿,现在正得宠。若是再有了皇嗣,谁还能动她? “月娥正病着,我先进去瞧瞧。”定国公并不理会王姨娘,径直的往内室去。 虽然三年里周氏待他的情分大不如前,可是在他心里,周氏是那个与他共患难的糟糠妻,无论如何也不能抛弃。 王姨娘被晾在一边,当着这么多丫鬟婆子的面被晾在了一边。此刻她脸色红的如猪肝一般,握着拳头,咬牙切齿,恨不能冲进去和周氏拼个你死我活。 周氏有什么好?女儿做了不检点的事情,如今还毁了容貌。怎比的上她的女儿,那可是宫里的娘娘,公爷凭什么就只看重周氏? 她也病过,也不见他这样着急。 王姨娘越想越气,可又不能大闹一场,只能气呼呼的跟了进去。 定国公正坐在床边上看着周氏,周氏半倚在大迎枕上,苍白的笑着:“公爷怎么来了?”一面又责怪刘嬷嬷道:“也不知道叫醒我。” “是我不让她叫的。”定国公主动握住了周氏的手,修长的手指清晰可见骨节,先前她的手指可不是这样,那时候还肉嘟嘟的,摸上去很舒服,现在却瘦成了这样。 “怎么又瘦了。”定国公将周氏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眼里满是柔情。新人再好,那也只是个女人,可她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发妻,定国公还记得当初娶她时候的誓言。 王姨娘看的简直想发狂,她也是女人,她也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了,还给他生了女儿,怎么就不见他这么温柔的时候? 周氏笑了笑,也不抽回手,只道:“可能是近来睡的不好。” 定国公听了,立刻吩咐一旁的刘嬷嬷道:“你去告诉厨房一声,晚上睡前让他们再给夫人熬碗血燕莲子汤来。” 血燕莲子汤?王氏听的咬牙,那得多少钱?她也配吃? “不用这么破费”周氏也握紧了定国公的手,抿着嘴笑着。眼角却去扫王姨娘的脸色。 定国公无奈的笑了笑,周氏素日就省吃俭用惯了,现在病着,还要省着,哎。 “傻瓜”定国公心里暖暖的,仿佛又回到了两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柔声道:“不过是个血燕,能用多少银子?你只好好养着吧!身子比什么都要紧。”一面又道:“府中的中馈你要是顾不过来,就交给远儿媳妇,让她来主持就好。” 王姨娘听的几乎跳脚。竟然要南宫氏去主持中馈?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她? 她好歹现在也是个娘娘的母亲。难道就不配主持府中的中馈了? “远儿媳妇固然稳妥。但是到底年轻。”周氏瞟了一眼王氏,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的心思。 好,既然你想主持中馈,就让你主持一次试试。 周氏想了想。斟酌道:“不如就让王姨娘和杜姨娘两个人一同主持中馈吧!两位姨娘对府中庶务都清楚,肯定比远儿媳妇要强。再说如今远儿媳妇如今也有身孕,到底还是需要静养的。” 言毕,周氏看了一眼王氏,浅笑道:“王姨娘,你说呢?” 王姨娘讪讪的笑着,道:“妾身可是主持不了,还是另找可当大任之人吧!” 心里却又骂道,这个贱人。明知道她和杜姨娘不和,还要她们两个一同主持中馈,这是安的什么心? 贱人…… “公爷以为呢?”周氏并不理会王氏脸上的表情,又笑着看了一眼定国公,道:“由她们两个主持中馈。公爷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定国公愕然,不过周氏说的也没错,这两个姨娘对府中庶务最清楚不过,比儿媳妇确实要好点,因此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吧!等你身子一好些,再接管过来就是了。” 言毕,对着身后的王姨娘道:“从今儿开始,你就和彩凤主持府中的中馈吧,不知道的就过来问月娥。” 王姨娘不敢推辞,只能领命道:“是,回头妾身就去告诉杜姨娘去。” 周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却道,你不是喜欢逞能吗?这一次,就让你逞个够。 “对了,公爷”周氏略微想了想,道:“明儿我想去外面走走,想给远儿媳妇和寒儿选些布料做衣裳。” 定国公皱了皱眉:“这些事情交给府中的采办去做就行,你何必亲力亲为,还是好好养着吧!” 周氏眼如星子,抿着嘴笑道:“反正府中的中馈有两位姨娘主持,我也正好偷个懒,去外面走动走动,对身子反倒好。” “哦……”定国公垂了眼睑,想了想,才点了点头,道:“那就多叫几个人跟着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周氏扬着唇角,笑的神采飞扬,道:“我只叫刘妈妈跟着就行,人多了反而扎眼,我也不习惯。” 定国公想了想也觉她说的对,只讪讪道:“行,只是早去早回。” 周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公爷还是快去王姨娘哪里洗漱喝茶吧!我也累了,想睡会。” “嗯,那你歇着吧!”定国公站起身来,又对刘嬷嬷交代了一番,这才随着王姨娘去了她房中。 王姨娘和国公爷一走,刘嬷嬷立刻挑着眉,一脸不解道:“夫人……您这是……”刘嬷嬷有些不好说,半响才道:“怎么能让她主持中馈呢?还让她把公爷也带走了,您这……您这是何苦呢!” 周氏不说话。 她心里自有自己的打算,让王姨娘主持中馈,而她称病,这样办起某些事情来,借口似乎就多了许多。 眼眸微动,到底给女儿的信该怎么写才好呢? ps: 感谢千语千羽送的平安符,二更到~ 最近订阅不给力啊,呵呵,求订阅~ 第二百三十二章 贼心 且说那日孟仲卿从河沿镇离开以后,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加盟,到了孟府他便与自己的父亲商议关于加盟一事。 孟父起初并不同意,毕竟百味轩也是百年老字号,在六里镇上那也是拔尖的,客源也很稳定,用不着再引进新的菜式。 但是终究还是经不起孟仲卿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反正答应了对百味轩也并无害处,况且他也很相信自己儿子的商业眼光。 孟仲卿有个比他小四岁的弟弟孟仲奎,是孟父抬的二姨娘生的儿子。此人年十五,长得倒还算清秀,上了几年学堂,终因游手好闲,不求上进最后辍学回家,现如今帮着孟父打理起了酒楼的生意。 孟仲奎一听孟仲卿要插手百味轩的事情,这心里就慌了起来。 他是姨娘所生,而他的哥哥孟仲卿却是嫡出长子,为人又很能干,小小年纪就能在京都置业置房产,也算是孟家的骄傲。 而他一无长处,又不受父亲的待见,只能守着百味轩过日子。这下倒好,加盟?孟仲卿明摆着就是要把百味轩也收入到自己的囊中。 想想这些年自己所受的白眼和苦楚,孟仲奎这心里就别扭,因对孟父道:“大哥说的这个事情倒是个好事,这样咱家的酒楼也能多赚点银子。”顿了顿又道:“只是大哥常年在京都,所有的产业也都在京都,这事儿,只怕他顾不过来吧!” 言毕,孟仲奎望了一眼坐在圈椅上的孟仲卿,看他怎么说。 若是他无心夺下百味轩,肯定会让他去办这些事情,若是他执意还要插手。那就有问题了。 孟仲卿对他这个弟弟的品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十二岁那么小的年纪,之所以离开这个家出去闯荡。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家的气氛。 父亲好几房姨娘,他娘又年老色衰。这些姨娘就争风吃醋。 还有他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到处闯祸闹事,他一气之下才会离家去闯荡,这才有了今日的一番作为。 他知道孟仲奎现在心里在怕什么,是怕他把百味轩也给接管过来,到时候他就一无所有了,只能靠着每个月那点微薄的月例钱过日子。那点钱,还不够他出去吃一顿的呢! 哎…… 一个父亲的儿子,情分也不过如此。 孟父端着茶盅并不说话,这是两个儿子间的争斗。他这个父亲,不管是帮着谁,另外一个都会不高兴。 既然都长大了,就看他们如何处理吧! “明儿(孟仲卿的小字),你弟弟说的话。你怎么看?”孟父喝了一口茶,挑眉看着孟仲卿。 孟仲卿想了想,虽然这事儿他真的很想负责,但是比起让父亲为难,他还是觉得退出比较好。因笑道:“既然百味轩一直是由父亲和二弟管着,那这事儿自然是由二弟去打理。”一面又望着孟仲奎,言语亲切道:“二弟,这事儿你可得用心。和咱们合作的哪位高姑娘为人极好,也懂得做生意,往后你和她多多联系就是。” 一想到高香寒,孟仲卿嘴角莫名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女子……真的是很特别…… 孟仲奎听着,心里登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这个哥哥是无意与他争百味轩了,也对,百味轩能赚多少银子?怎比得上他在京都的产业。 “嗯,多谢大哥成全,我一定尽心尽力。”孟仲奎咧着嘴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他父亲的脸色,道:“也多谢爹爹的栽培,给我这个机会。” 孟父这才点了点,眼角眉梢挂了笑容,对着孟仲卿道:“明儿一早你就带着亮儿(孟仲奎的小字)去河沿镇,把分红这些事情都给谈妥。”又道:“你打算何时动身回京?你那边的生意不打紧吗?” 孟仲卿想了想,斟酌道:“我想明儿送了二弟过去,让他谈事情,我就直接回京都去。”怕他父亲多想,他又立刻道:“我那边的柳大掌柜来信了,说是有笔大买卖,我得亲自去看看。” 一听有大买卖,孟父也不敢多留,只点着头道:“嗯,去吧!店里的事情要紧。” 孟仲卿点了点头,起身和孟仲奎出了孟父的屋子。 “大哥,方才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让我接手这个活。”孟仲奎嘴笑的咧到了耳朵上,道:“本还以为大哥要亲力亲为呢!” 孟仲卿拍了拍孟仲奎的肩膀,哈哈笑了笑,道:“既然知道是机会,就好好干,我还想看着百味轩在你手里发扬光大呢!” 孟仲奎急忙点了点头,两人说笑着各自回了房中。 第二天天刚刚亮,孟仲卿和孟仲奎就收拾东西去了河沿镇,不到晌午,两人就到了君再来。 高香寒正好在后堂算账,听大喜媳妇说孟仲卿过来了,她急忙出去迎接:“……孟公子来了,快请楼上雅间坐吧!” 孟仲卿今天一袭白衣,格外的飘逸洒脱。相比之下,他身边的孟仲奎就显得逊色了不少,虽然穿的也华贵,但是终究少了那份气质。 孟仲卿看着高香寒,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暖的笑意。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她,都觉格外的亲切,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高姑娘别来无恙啊!好些日子不见,你可还好?”孟仲卿边说边随着高香寒往楼上走去,身后的孟仲奎眼睛却直勾勾的往高香寒身上扫。 见高香寒生的肌肤雪白,眉眼有神,尤其是婀娜身段,真是千里挑一都不定能找不出一个来的绝色。上楼的时候,更是曲线毕露,看的他眼睛都直了。 没想到这酒楼的老板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啧啧啧……怪不得他哥哥要求了他父亲加盟呢! 原来是为博红颜一笑啊…… 孟仲奎平日里就有些好色,一时难免想了些龌龊之事,以为高香寒是不是和他哥哥有一腿,诸如此类的事情。 心里也暗自想,若是有机会,自己一定也要尝尝鲜,把这个尤物弄到手才好。 ps: 感谢心雨霏霏1送的平安符,三更到,四更会晚点送到~ 求粉红啊! 第二百三十三章 龌龊之心 上了楼,高香寒亲自泡了茶过来,大喜媳妇他们又送来了洗好的瓜果和点心过来,笑吟吟的招待孟仲卿兄弟俩。 “孟公子今儿怎么得空来了?”高香寒一面又望着孟仲卿身边的孟仲奎,眼中闪过了一丝迟疑,犹豫道:“这位公子是……” “哦,这是我二弟孟仲奎。”孟仲卿笑了笑,又对孟仲奎道:“这位是高姑娘,我跟你说过的。” 孟仲奎点了点头,急忙笑呵呵的和高香寒打招呼。 高香寒也笑容可掬的与孟仲奎打了招呼,道:“孟二公子第一次来,等下我叫人备上一桌酒菜,二公子也尝尝我们酒楼的酒菜。” 孟仲奎看着高香寒笑魇如花的模样,心里更是如猫儿挠了一下,痒痒的,咽了口唾沫,急忙摆着手回话道:“不急不急,今儿我随哥哥来是为了和姑娘谈合作的事情,还是先谈合作要紧。” 高香寒有些意外,合作的事情当初可是和孟仲卿谈的,现在怎么又换人了? 不过再一想,也没什么,不管是和谁合作,都是和百味轩合作,一样的。 孟仲卿看着高香寒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急忙解释道:“我京都的生意也需要人打理,而百味轩的事情正好又是我二弟和父亲在负责。往后高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六里镇找我二弟就行。” 高香寒点了点头,笑着答应道:“好” 孟仲卿扭过头看了看窗外的日头也不早了,他要去京都就要早早的动身,便起身告辞:“那你和我二弟谈吧!我先回京都了,等过些日子回来,我再来拜访高姑娘。” 高香寒笑着应是,一面起身和孟仲奎送了孟仲卿下楼去。 “……关于高姑娘想在我们百味轩上你们菜式的事情。我大哥已经和我说了。”上了楼,孟仲奎就开始和高香寒谈合作,道:“家父也很看好这件事情。只是……只是关于分红一事,不知道高姑娘是怎么打算的?” 这次加盟。他们百味轩可是承担了所有的风险,按道理上来说,那也应该是拿大头才对。 高香寒淡然一笑,她已经做好了企划案,道:“关于分红和如何操作的问题,我都已经写了书面计划书,若是孟二公子方便的话。不如在这里等等我,我回家去拿。” 孟仲奎一听她要回家去拿计划书,这心里头就起了坏心眼子。 要是她一个人在家…… 那岂不是好下手? 想了想,便一脸笑意道:“不麻烦。我这里正好有马车,不如我和高姑娘一同去拿吧!拿了我就直接回家了。” 高香寒一怔,一脸迟疑,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共乘一辆马车,总归是不方便。想了想便道:“还是不麻烦二公子了,我雇辆马车回去就行。” 孟仲奎哪里肯死心,到嘴的肥鸭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易就给飞了,因此道:“怎么?姑娘是怕别人说闲话?”一面又呵呵笑道:“怕什么,咱们这是正经做生意。又不是干的别的,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孤男寡女总归是不好。”高香寒不为所动,坚持道:“为了二公子的名声,我还是自己去吧!” 她并不知道孟仲奎是好色之徒,可在她心里莫名就对这个人没有十分的好感。 因此她很避讳。 见高香寒执意不肯,孟仲奎也不好再强求,只道:“要不这样,你雇了马车在前面开路,我在后面跟着,去你家拿了东西我就直接回六里镇了。” 高香寒看着孟仲奎不罢休的眼神,心里腹诽道,这男人,真是狗皮膏药,贴上就不下来了。 难道非要跟着她去不成? 他哥哥可不是他这个德性。 不过为了合作,还是忍一忍,反正家里还有黑鹰和安安,怕他做什么? 如此一想,便也不再拒绝,只笑道:“行,就依二公子之言。” 孟仲奎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还是让他给得逞了。 小绵羊啊…… 你就等着大爷好好的疼你吧…… 出了门,高香寒雇了驴车,孟仲奎在后面跟着。 两辆车就这样去了高香寒家。 安安正和黑鹰在院里练功,最近黑鹰教了他一套五禽戏,每天安安都要打几遍。 太阳暖暖的照在院子里,微风轻抚,显得格外的和谐。 听见有车马声,安安停了动作,扬着小脑袋奇道:“我娘回来了?” 最近一段日子高香寒都是忙到傍晚才回来,这不到晌午就回来,还是头一次。 黑鹰也有些诧异,拉了安安的手往门外走去:“走,咱们去看看。” 出门,正好看见高香寒下车。 安安一脸喜悦,急忙扑过去搂住了高香寒,咯咯笑道:“娘,你怎么回来了?” 身后马车上下来的孟仲奎看着这一幕,登时傻眼了。 他只是听孟仲卿说这女人是个寡妇,独自一人生活,可并不知道她竟然还有个儿子。 再一看,门口还站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男人生的浓眉俊眼,颇有些神采,立在门口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应该是个练家子。 她有男人? 孟仲奎觉得有些扫兴,本来来时的兴致也一扫而光,脸上悻悻然。 高香寒见安安满头大汗,急忙掏出帕子替他擦汗,温柔道:“跟着你大伯练功了?瞧瞧这满头的汗,都能洗澡了。”言毕,她又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黑鹰,笑的格外灿烂:“大哥,家里来了客人了。” 一面又冲着孟仲奎介绍道:“二少爷,这是我大哥。” 孟仲奎听了,心里又重新燃起了*。 原来这男人是她大哥啊,呵呵,既然是大哥,肯定不可能常在,这样一来就好下手了。 黑鹰目光犀利。见那孟仲奎一双色迷迷的桃花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心里登时对孟仲奎产生了反感之意。 也不问好。只颔首点了点头,算是见过礼了。 孟仲奎倒也不以为然。反正他的目标是这女人,别人什么态度,他才不管。 “孟二公子,请到屋里坐着说话吧!我去给你拿计划书来。”言毕,高香寒引着孟仲奎进了堂屋。 黑鹰沉着脸,拉着安安也跟了过来,对孟仲奎。他总有种不放心的感觉。 孟仲奎也一样,看见这个黑鹰,总让他心颤,总归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看来今天得收敛收敛了。等日后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美人儿。 孟仲奎心里暗暗做着盘算,把那份龌龊之心也就敛了些下去。 高香寒安顿了孟仲卿,又泡了茶来,最后才去拿了计划书。 她的打算是将自家菜品放在百味坊内卖,当然所有的成本必须是由百味轩自己出。她只负责给他们提供一个会做菜的人过去。至于盈利的部分,她打算是四六分,六分给百味轩,毕竟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提供,成本上来讲。他们出的更多。 “这是计划书,二公子慢慢看,若有异议,您可以提出来,咱们再斟酌商量。”高香寒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孟仲奎的对面,反正有黑鹰和安安在,她怕什么? 孟仲奎接过了计划书,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 其实这些具体的操作来讲,他压根就懂的很少,他在乎的,只是分成多少。 对他来讲,能赚钱就行。 看到分成那一条,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四六分?会不会太少? 他原本是想着三七分才合算,百味轩那么大的名号,三七分,她一点亏都不吃。 “这个……四六分是不是太少?”孟仲奎挑了挑眉,道:“我们百味坊怎么说那也是百年老字号,引进你们的菜,本来就是替你们推广,受益者还是你们。”眨了眨眼,又道:“这样的分成,会不会太少?” 少吗? 高香寒也挑起了眉毛。 无可否认,百味轩是名号大,可是他们的菜都是属于“富贵菜”,终究客源有限。而她们君再来的菜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缺陷,这个世界,没钱人还是比有钱人多,这么一算,分明就是她们君再来的菜赚的多才对,四六分,怎么会少? “二少爷做了市场调查了吗?”高香寒反问,笑道:“据我所知,百味轩向来只做有钱人的买卖,而且菜的成本也很高,虽然赚的多,但是除去本金,其实也不算特别的赚了。但是我们君再来的菜,成本就很低,味道也不差,放在你们百味轩,只需要稍稍提高一点价钱,那些主顾肯定也愿意吃。一天走的量多,赚的岂不是更多?” 孟仲奎听的汗颜,忍不住咂舌。 果然他大哥说的不错,这女人有些头脑。 但是他也有私心,四六分,这个来讲他父亲应该能接受,可是这样一来,他就从中捞不到好处了。 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是个二少爷,可手里能动的钱也没多少,若是不替将来打算,等着他大哥接了家产收拾他?到时候就只有喝西北风的命了。 “要不这样,三七开,你看怎么样?” 这样一来,回去告诉他爹是四六开,他就能从中抽一成出来。若是做的好,一年下来也能有千儿八百两的银子呢! 高香寒早就看出了孟仲奎的心思来,他无非就是想自己落点好处。 这种事情现代更是多的很,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儿子瞒着老子私藏金库的,还真是好玩…… ps: 四更到,求票票鼓励哦~ 第二百三十四章 童言无忌 高香寒呵呵的笑,问孟仲奎:“我再让你半成,你看如何?” 半成?半成那可就少了一半的银子。 孟仲奎皱起了眉头,食指在桌上轻轻叩击,略微思忖。虽然少了一半的银子,但是好歹自己还能si藏点,少就少吧,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行,就依你所言吧!半成就半成。” 高香寒早知道他会答应下来,笑吟吟的点头道:“那我这就去拟文书,两家签了,也就算是齐了。” “嗯!”孟仲奎答应了一句,目送着高香寒离开座位。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住的盯着高香寒圆润的tun部看,看的两眼都发直。 这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弄到手啊! 孟仲卿猛的咽了口口水。 黑鹰沉着脸,看孟仲奎目光带着几分猥琐之意,心底的不悦油然而生。这王八蛋,瞧瞧那眼神,那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看女人看直眼的正人君子? 狗东西…… 亏得今天他在这个家呢! 要是不在,这王八蛋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黑鹰有些不敢想,只是暗暗的咬牙。 这狗东西要是真敢打高香寒的主意,那他铁定废了他,让他断子绝孙。 孟仲奎擦了口水转过脸,正好迎上黑鹰yin沉的目光,如冰刀一般,直直的刺着他,让不自觉后背发凉。 这尊瘟神,要是天天在这里,那还了得? 还是躲着他的好。 孟仲卿只能转了目光,去看别处。 高香寒很快写好了文书,孟仲奎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方签了字。 签好了文书,孟仲奎又和高香寒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起身告辞。 高香寒本来也对他影响也不好,只是客套了几句,诸如留他吃饭的话。 孟仲奎本想留下与佳人吃饭,但是看了一眼黑鹰冰冷无比的脸。 还是算了吧! 和这个人吃饭,他还真是吃不下。 他不留下吃饭,也正好合了高香寒的心。 送走了孟仲奎,黑鹰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未消的怒气,无缘无故冷声道:“这男人看着就獐头鼠目的,不像个好人。” 高香寒愕然。 这家伙搞什么鬼? 人家不过是来了一次,他干嘛就气成了这样。 不过那孟仲奎确实给人的感觉很不好,也不怪黑鹰看着不舒服,她自己都看他不顺眼。 高香寒在心里嘀咕了一番,方抿着嘴笑道:“不过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大哥你也太敏感了。”又道:“獐头鼠目?你倒是看的好。” 言毕,呵呵笑了几声,搂着安安逗弄起来。 “本来就獐头鼠目”黑鹰还是一脸不喜,自顾自道:“你看他那贼溜溜的样子,看着就不是好人。” “是”安安也仰着头,嘻嘻笑道:“我也不喜欢他。” 高香寒噗嗤一笑,在安安的额上点了一下:“你个小兔崽子,你倒是知道喜欢的意思。” “当然知道……”安安一脸严肃,辩解道:“我看就大伯就喜欢你,我也喜欢大伯。” 一句话说的高香寒愣在了原地。 亏得没喝水,要不然绝对喷一脸。 黑鹰也面se赤红,垂了眼睑,一脸不自然。 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话,这话怎么能随口就说出来? 他知道喜欢是个什么东西? 真心坑娘啊! 高香寒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下可是尴尬死了。 “这孩子……尽乱说……”高香寒咧着嘴苦哈哈的笑了两声,只觉得自己笑的僵硬。 黑鹰也尴尬的抿了抿嘴,道:“是啊,童言无忌,小孩子就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言毕,两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都呵呵苦笑了两声。 ………… 京都,杏花楼的一间厢房内,钱妈妈正坐在chuang边上收拾东西,后天就要回枫山村了,她得把蓝根子买回来的东西都先打包好。 炕沿上放着几匹尺头,一批青se竹叶纹的是送给高香寒的,另外一匹罗浅se梅花图案的是送给柳月仙的,另外两匹暗红se福寿图案的是蓝根子买来送给他娘和他奶的,还有一匹墨蓝se的是她的。 尺头边上是一包女人用的胭脂香膏之类的东西,内中还有两只上好的湖笔,也是打算送给高香寒的。几件孩子玩的小玩意零零散散的放在chuang头,钱妈妈正垂着眼睑一件件往包裹内放。 “哎……这夫人也不知道来不来。”钱妈妈一面收拾,一面叹气喃喃自语。 自打昨儿见过了周氏,她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果然是相见不如怀念,见过了,你就要开始牵肠挂肚了。 其实周氏又何尝不是如此。 自打见过了钱妈妈,昨儿一晚上她都翻来覆去的未曾睡着。 心里想的念的全都是高香寒。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周氏连早饭都未用,就让刘嬷嬷准备了便装悄悄的出了府。 好在昨天她已经当着公爷和王姨娘的面说了岀府的事情,再加上王姨娘头一天主持中馈,各种事情都乱糟糟的,自然无暇顾及周氏的行踪。 周氏这样出了府,倒也安全。 周氏不常岀府,即便岀府那也是有轿子抬着,或是有车马拉着。如今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仿佛又回到了她刚出嫁的时候。 那时候定国公也还不是定国公,而她也不是身份显赫的国公夫人,都只是平凡的人,走在这条大街上,似乎感觉特别的惬意。 物是人非,这里的一切似乎越来越陌生了,虽然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二十年了,可还是感觉到陌生。 “夫人,咱们这是去哪啊?”刘嬷嬷四处张望着,小心翼翼的护着周氏,生怕被别人给碰着。 “刘妈,你知道杏花楼在什么地方吗?”周氏感觉对这里很陌生,别说是杏花楼,就是别的地方她也找不到。 刘嬷嬷抿着嘴笑了笑,道:“这个老奴倒是知道,只是那是个酒楼,夫人是要去那里吃饭?” 周氏不语,只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带我去吧!我只是听说那里的酒菜还不错,想去瞧瞧。” 杏花楼是一家酒楼加客栈的综合体,闲散人员也多,刘嬷嬷格外的小心。 到了杏花楼,周氏要了一桌酒菜,还未动筷子就先支开刘嬷嬷,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先去东街的万香阁给我买盒桂花糕,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吃这个东西了。” 刘嬷嬷一脸诧异,东街离这里还要半柱香的功夫,这…… “快去吧!你不用管我,这里这么多人,还有店小二,你就放心去吧!”周氏笑了笑。 刘嬷嬷无奈,只能道:“行,那您一个人可要注意安全,我快去快回。” 言毕,便迈着大步往东街跑去。rs!。 第二百三十五章 揣测 待刘嬷嬷一走,周氏便急忙上了楼去找钱妈妈。 钱妈妈正收拾着东西,听门上有人敲门,她登时心里一紧,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谁啊……” “是我!”周氏贴着门回了一句,又四下观望了一番,生怕有人跟着。 “夫人?”钱妈妈听出是周氏的声音,急忙丢了手里的东西三步两步去开门。 “夫人,果然是您。”钱妈妈笑吟吟的拉了周氏的手让她进来,一面又探着头四下张望一番,见没人跟着,这才放心关了门,笑道:“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周氏抿着嘴笑了笑,又拉了钱妈妈的手,道:“怎么能不来?我可是寒儿的亲娘。” 一句话惹的钱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氏拉着钱妈妈的手坐在了床沿上,钱妈妈不敢坐。 毕竟在周氏面前,她还只是个下人。 虽然跟着高香寒在枫山村三年,这些规矩渐渐都淡了。但是一旦和定国公府扯上关系,她就条件反射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夫人,您先坐着,我去给您倒杯茶。”钱妈妈很麻利的要去倒茶,周氏也没阻拦,只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一堆东西,问道:“这是你买的?” 钱妈妈略微一怔,点了点头,笑道:“好歹我也是来了京都一趟,这么远的路上,怎么着也得给三小姐和安哥儿买点东西回去。” 周氏用手拨弄着那几匹尺头,用手来回摩挲着,见都是很普通的棉布。再看看那两只湖笔,比起国公府的来,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还有几件孩子玩的小玩意,都是地摊上的那种货色。 看来这些是给她小外孙买的。 周氏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不禁一阵酸楚。不由红了眼圈。 她在府里山珍海味的吃着,穿的也是绫罗绸缎,可她的女儿和外孙子。才用这样的货色。 钱妈妈端着茶碗过来,见周氏看着床上的东西暗自垂泪。知道她一定是心里愧疚,便安慰道:“夫人也别胡思乱想了,三小姐真的过的很好。” “过的很好?”周氏抬起眸子,有些自嘲道:“你就别安慰我了,你瞧瞧这布料,咱们府中的二等丫鬟穿的尺头都比这个好。”周氏又抓起了那两只湖笔,激动道:“还有这个。账房先生用的笔都比这个好吧!怎么练字?” 最让她心酸的就是那几件孩子玩的小玩意,若是这些东西丢给琰哥儿,只怕他都不多看一眼:“还有这些东西,不就是一堆破烂木头吗!怎么能让我家外孙玩?” 言毕。周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几句话说的钱妈妈答不上言来。 可是这些东西在枫山村已经算是很好的东西了,别人家想用都用不上。 但是她又不能这么说,要是这么一说,肯定会更让周氏更加心酸。 早知道这样,那这三年来都干嘛去了? 怎么都不托人过来送点银子? 钱妈妈其实很想问问这些话。但是她只是个下人,问这些终究不合适。 见钱妈妈不说话,周氏想了想,又摩挲着手中的布料,含泪苦笑道:“你说我这是老糊涂了还是什么。冲你发个什么火?”又道:“生活在那样的小地方,她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我还求这么多做什么?” 钱妈妈听了,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口内道:“夫人可看了三小姐的信了?” “看了”周氏拍了拍她左侧的床边,示意钱妈妈坐下,又道:“我也连夜给寒儿写了一封信,你回去的时候带给她吧!” 钱妈妈依旧不坐,只点了点头,应道:“行,我一定完好无损的带去给三小姐。” “……嗯,我这里还有些银票,都是我的私房钱,你都给寒儿拿去吧!”周氏又从袖内掏出个绣着睡莲的黛青色荷包来,里面装了几张叠好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周氏顺手递给了钱妈妈,道:“让她给孩子买点吃的用的,也算是我这个当姥姥的一片心意。” 钱妈妈一脸迟疑,哪里敢接。 国公府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的,虽然说府上米面成仓,票子成刀,可每个人每个月都是那点月例。 周氏虽然主持中馈,可每个月不过也就二十两银子的月钱,平常还要打赏下人,怎么好拿她的。 “夫人,信我就替您捎着,可这银子我却不能收,您还要赏赐府上的人呢!若是我拿了,您要急用怎么办?”钱妈妈推辞着不肯收银子。 周氏苦笑,她好歹也挂着个定国公夫人的名头,难不成还能差了银子花?实在急用,不也还有她的首饰在吗。 “收下吧!我给我女儿,又没给你这老货,你急什么。”周氏笑的十分欢畅,趁着钱妈妈发愣的时候,她把荷包塞进了钱妈妈的袖内。 钱妈妈见推辞不过,只能收下,道:“那我就先替三小姐谢过夫人了。” 周夫人皱眉,这老货,给自己女儿银子花,还用她谢? 不过心里却很高兴,三年了,总算可以为自己的女儿做点事情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心上的一块石头一下移了个位置,心也跟着敞亮了许多。 “对了,当年你们离府之后,为何我托人写信给你们,你们都没给我回信?”周氏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她写信给高香寒的事情来。 当时她曾写过四封信,都是找了府外的人,花了银子让他们送到枫山村的,可总也不见回音。 周氏为此还忧伤过好长一段时间,以为高香寒是不是恨上她这个当娘的了。 “信?”钱妈妈一脸诧异,什么时候给她们写过信了?她怎么没收到过? 周氏看着钱妈妈脸上的表情,也很诧异,问道:“怎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钱妈妈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年了。她们可是等了三年了,从来都没等到过国公府的人来送信:“我也没听三小姐说起过啊?三小姐还说您是不是忘了她了,也不托人过来看看她。” 周氏听了吓了一跳。 怎么会没收到? 当年送信回来的人可是说亲手送到了高香寒手中。怎么会没收到? 是送错了?还是另有玄机? 钱妈妈也瞪大了眼睛,忽然想起当年路上的追杀事件来。也不知道那车夫回去和周氏说了没说。 想了想,干脆问问好了:“夫人,那您知不知道我们当年在去枫山村路上遇到山贼一事?当时那马车夫被砍掉了一只手,亏得有个侠士救了我们一命,我们才勉强活了下来。”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周氏听了如雷击一般,直着眼珠子,浑身直冒冷汗。这些事情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当年那车夫回来后,是少了只手不假,但是他说是因为自己在回来的路上遇了山贼。 为了这个,她还赏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回家好好过日子去。 看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周氏和钱妈妈都愣在了原地,心里暗暗思忖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有人从中作梗,破坏她们母女感情? 还是碰巧? 钱妈妈记得,那刀疤脸可是说了。他们是拿了别人银子的,只是为了要国公府三小姐一条性命。当时她们就分析过,可能是有人买凶杀人。 如今看来,果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夫人,当时那些山贼说他们是收了别人的钱财。为的就是杀了定国公府的三小姐。”钱妈妈挑起了眉头,喃喃道:“您说……这事儿会不会是咱们府上的人派人干的?” 周氏脸色铁青,手里的帕子被她攥成了一团儿。 这事儿当时知道的人也没几个,府中的人可都瞒着呢!到底会是谁在从中作梗? 还想置人于死地,可见其人人心歹毒。 看见周氏脸色发青,钱妈妈不敢再多言,只说:“可能是我想多了,夫人放宽心。” 周氏脸色越发沉了沉,咬牙切齿道:“寒儿离府这件事儿,知道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我和公爷肯定是不会做这事儿。苏大夫……他是家中的老仆,应该也知道分寸”顿了顿,又咬碎了银牙道:“只有那三个贱人,虽然她们不知道寒儿去了哪里,但是这三个贱人都是有心的,保不齐就打听到什么了,要真是那样,那就欺人太甚了……” 言毕,周氏狠狠拍了床沿一把,拧着眉头道:“这事儿不能算完,回去了我一定彻查到底。真要是那几个贱人所为,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您是说王姨娘她们?”钱妈妈瞪大了眼睛。 高香寒怎么说那也是定国公府的嫡女,姨娘谋害嫡女,这罪过,够她们喝一壶了。 不过周氏心里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至少王姨娘她是动不得的! 她如今有她女儿在宫中撑腰,谁人敢动? 贱人…… 周氏想着,一定就是王姨娘这个贱人。 因为高香寒死了,她女儿高蕙兰获利最大。而且她平常最恨的就是高香寒,恨她身为嫡女,而她女儿只是个庶出四小姐。 真真是毒妇啊! 周氏脸色黑漆漆的,起身道:“明儿你就动身回去吧!公爷这里我会想办法说服他,抽个空悄悄去看看寒儿的。”末了又道:“对了,用这些银子找个会拳脚功夫的人好好保护着寒儿,别让贼人有机可乘了。” 钱妈妈点头称是。 周氏怕刘嬷嬷回来找不到她,也不敢多留,嘱咐了几句就悄悄的下楼去。 好在刘嬷嬷还未回来,周氏方松了一口气。 ps: 二更到~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游 周氏一走,钱妈妈就将周氏写给高香寒的信贴身藏好,又将荷包收好,急急忙忙的开始收拾东西。******$**** 得了周氏的回信,她此番出行的任务也就算圆满完成了。既然完成了任务,她也没必要再在京都呆下去,打算等蓝根子一回来,就让他雇了马车连夜赶回去。 毕竟她在京都多留一天,就有多一天的风险。 她身上又有书信,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冒这个风险。 ………… 发生了安安童言无忌这件事情之后,高香寒和黑鹰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每次说话,两人都会不自觉尴尬。 不是高香寒脸红就是黑鹰赧然。 说来也真真奇怪,本来还能好好做朋友的一对男女,在一句孩子的戏言之后,就会立刻发生了严重的化学变化。 黑鹰本来对高香寒就有些意思,安安的一句话,不过是说破了他的心思罢了! 他从前都没有过女人,被人戳破心思,总归有些惶恐和尴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这种仓皇失措,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尴尬。 而对与高香寒来说,她倒是心里坦然,只是单纯觉得尴尬罢了。 毕竟不牵扯男女间的感情,对她来说,她只是简单把黑鹰当大哥一样看待的,当保镖一样看待,当亲密无间的伙伴一样看待。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男女之间怎么会有单纯的友谊? 或是日久生情,或是一开始就打了主意,总会有个理由的。 即便你心里坦坦荡荡,可对方心里…… 你就无从知晓了…… 闲来无事,高香寒坐在院中砸核桃。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浑身的筋骨都觉是舒坦的。 高香寒嘴里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一脸的幸福。 地上这些山核桃要半干不干的时候把它们都弄完,到时候把皮晒透,加工一下。就能成了工艺品。而核桃仁则可以做椒盐核桃吃,补脑。据说还能丰胸。 噗…… 对于丰胸这件事,她并未刻意去做,但是似乎她的就是比别人的大点…… 后院内,黑鹰请的匠人们正挥汗如雨的给他起房子,房子的骨架总共就三间房,他本来只想要一间,可谁家盖一间的房?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定了三间大房,这样就算他将来成亲了,孩子们也能有个地儿住。 “高家媳妇……”二剩媳妇穿的簇新,胳膊上挂这个竹篮子。扭着屁股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头一次看她这个样子呢! 高香寒停了手里的活,抬头笑道:“看婶子气色不错,是不是有啥喜事?” “也没啥事情。”二剩媳妇唇角勾着笑,道:“俺就是想问问你。你去不去大德寺?” 大德寺?高香寒一脸诧异,今天又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的,上寺庙干嘛去? 再说对于怪力乱神这样的事情,她向来都不放在心上。 “不去”高香寒摇了摇头。垂着眼睑继续处理核桃,道:“婶子看不见吗,我这里还有这么多山核桃要处理呢!” 二剩媳妇撇了撇嘴,一脸不悦。 这高家媳妇,也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她都能拉下脸和她和好,她难道还不肯放下过去? “核桃改天还能处理,可今儿的机会就只有一次。”二剩媳妇蹲下身子来,怏怏道:“俺昨儿听村长媳妇说,今儿个大德寺要来个万福大师,听说这万福大师算命可准咧,求啥灵啥。”二剩媳妇眨了眨眼睛,又喃声道:“俺……俺想去给俺家铁柱求个签,算算他啥时候能成家。” 愚昧,高香寒真心的无语。 求签问神的人那么多,菩萨哪里就管得过来了? 还不如踏踏实实做人,多结善缘,说不定菩萨就眷顾了。 “铁柱哥肯定能成家的,婶子就放心吧!”高香寒无奈的看了一眼二剩媳妇,又道:“我真不想去,你瞅瞅,后院我哥还盖房子呢!总该有个人端茶倒水吧!” 二剩媳妇一听登时来了气,撩着眼皮子,站起身来道:“你这人咋这样?俺家铁柱帮你了你多少忙,让你跟着俺去给他求个签,算个命,咋就那么难?”又道:“都说人是要讲良心的,俺看你是一点良心都不讲呢!”咽了口唾沫,又压低了声音喃声道:“俺……俺要是认字,能看懂签文……俺……俺也就不来叫你咧!” 言毕,撩了撩眼皮,面上闪过了一丝难得的尴尬。 噗,这才是重点吧! 不就是不认字,直接说出来不就完了,有那么丢人吗? 高香寒真心被她给打败了,只能笑道:“婶子你方才要是直接说让我帮你去看签文,我就跟你去了,也不至于你说这么多话。” 言毕,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其实,有时候二剩媳妇还是挺搞笑的。 抛却两年前的种种,她比起蓝家人,算是好多了。 二剩媳妇脸上悻悻的,有些尴尬,只道:“那你拾掇拾掇,咱们这就走呗?” “好”高香寒点了点头,笑吟吟的往屋里去换衣裳。 换好了衣裳,又去后院告诉了黑鹰和安安一声。 安安一听她娘要去镇外的寺庙,登时嚷嚷着要去。 高香寒拗不过,只能答应带他去。 “安安要是去……那我也去瞧瞧。”黑鹰面色淡然,道:“你们女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总归不安全,我去了正好可以帮你看着安安,免得他丢了。” 噗,一个大男人去寺庙做什么? 高香寒望着黑鹰,笑道:“寺庙里烧香的多是女人,你要是不觉得尴尬,就跟着去吧!” 反正安安确实也需要人照顾,他想去就去呗。 黑鹰眼神一闪,要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他才不去那种地方呢!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 谁让他对她动了心,谁让他欠过她的人情…… “有什么好尴尬的,我跟你们去。”言毕,红着脸抱起了安安,径直的往门外去。 脸红了? 高香寒好笑的挑了挑眉,解散了造房子的工人,锁了门,也跟了出去。l3l4 第二百三十七章 驴车上的缘分 “他也去?”二剩媳fu看着高香寒身边的黑鹰,眉角高高的挑了起来。 “嗯”高香寒浅笑,询问道:“怎么?我哥不能去?” “去当然能去”二剩媳fu咧着嘴笑了笑,望了一眼黑鹰,侧着身子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去的可都是女人呢!” “女人就女人呗,有啥的,还能把我哥给吃了啊?”高香寒不以为然,反正他本人都不在乎,她怕什么。 “那就好,你们不在意,俺当然也不在意。”二剩媳fu眼角眉梢都藏着坏笑,让高香寒捉mo不透,这家伙不会是藏着什么鬼心思呢吧! 黑鹰看她们嘀嘀咕咕的样子,一脸的不自然。 女人就是麻烦…… 尤其是这些小动作,总让他很不自在。 一直到了井台边,高香寒才明白过来二剩媳fu话中的意思来。 原来和二剩媳fu还叫了几个女人,有东村的王大家的,刘二家的和张福家的三个女人,张福家的还领了她家大归的闺女张碧如。 这张碧如年方十九,生的瘦瘦弱弱,五官属于那种小巧玲珑,颇有些小清新的味道。她十五岁订的亲。结果在成亲的前一天晚上,男人和几个同村的好友喝了酒回来,掉进了水渠里溺死了,年轻轻就成了望门寡。好在她婆家人还不错,想她一个人过也太可怜,去年放她大归了,现在张家正给她张罗着寻个好人家呢! 张福家的还特意赶了她家的驴车,四个女人此刻正坐在车厢内侃大山。 怪不得呢! 二剩媳fu说都是女人,高香寒还以为她说的是寺庙里拜佛的都是女人呢!原来是车上坐的都是女人啊! 黑鹰也有些傻眼,远远站着,不肯往跟前靠近。 难道要他一个大男人和这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挤一辆马车? 这也太…… 他满脸的尴尬,拉着安安的手不觉紧了紧。 “二剩家的,你可是来咧!叫俺们好等。”刘二家的转过脸来看二剩媳fu和高香寒,又扬着眉望了一眼黑鹰,嘻嘻笑道:“咋!高家媳fu,你哥也跟着你去?” “咋?他不能去?”高香寒跳上驴车,笑着反问。 反正谁让他跟着出来了,挤一辆车,那也是他自己愿意的。 噗,高香寒忽然觉得自己很坏。 回身看了看黑鹰,见他一脸的尴尬。 她故意摆了摆手,一脸灿然的喊道:“哥,你还不过来坐车?” 黑鹰脸上别别扭扭的,怎么坐? 车厢就那么大,还都是女人,他怎么坐? “是咧!过来坐吧!俺们挤一挤就行。”张福家的张罗着让女人们挤一挤,却故意在她女儿身边给黑鹰留了个地方出来。 张碧如低着头,一下都不敢抬头看。 安安可不管这些事情,只要出去玩,他都开心,三下两下拽着黑鹰的手就要上车:“大伯,我要坐车。” 黑鹰喉结微动,犹豫半响,忍了尴尬,抱着安安默默的上了车,身子也不敢太靠近那些女人们,只能往车沿上坐。 高香寒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憋着笑,开口道:“人都齐了,咱们走吧!” “好咧”张福家的狠狠的在驴身上甩了一鞭子,驴吃疼,登时往前跑去。 一个冲力,黑鹰一个没坐稳,一个趔趄往后倒去,整个人靠在了张碧如的身上,那张碧如也跌了过来,倒在了黑鹰的后背上。 张碧如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像枝头挂着的熟透了的柿子一般,慌慌张张的就往她娘身边挤了过去,口内颤声道:“俺……俺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 黑鹰感觉到背后女人的体温,脸se也变的不自然起来:“没事……你没撞着吧!” “没有。”张碧如脸越发红了,声如细蚊,浑身抖得厉害。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高香寒忍了笑。 看来这张福家的是想撮合她闺女和黑鹰。 也对,张碧如虽然是大归的女子,可她当初是望门寡,还是个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呢! 只不过这个社会对望门寡的女人抱有一种偏见,认为这样的女人多半命太硬,未进门就先死了男人,别的男人自然也是望而却步。 她张福家的想要把闺女再嫁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黑鹰又是外乡人,而且人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在整个枫山村,只怕也挑不出这样气质的男人来,难怪她会这么做。 高香寒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其实这事儿若是真成了,对黑鹰也好,他也能彻底结束他的杀手生涯。 有了安稳的家,他多少也能收收心。 “俺说张福家的,你就不能慢点?”二剩媳fu挑着眉头抱怨道:“差点把俺的腰给撞折了。” 张福家的抿着嘴偷笑,只道:“是驴要使劲跑,俺还能管的住驴?你能,你来管,看它听不听你的话。” 噗…… 这张福家的还真能狡辩。 高香寒抿着嘴偷偷笑,黑鹰别过脸,正好看见她偷笑的模样。 黑鹰登时脸se一沉,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还能笑出来? 心里一时有些气恼,又有些气馁,这一路上,再一句话都没说。 高香寒看在眼里,心道:“小气鬼,不就是笑了笑吗!至于吗……” 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大德寺周围种的枫树一派繁华景象,好似烧红了的云彩一般,煞是好看。尤其是门口的那些假山,远远望去,倒也妙趣横生,颇有些古刹的意味。 安安就像放出鸟笼的小鸟一样,拉着黑鹰的手四处张望着,一面甜笑着,用稚nen的声音问黑鹰:“大伯……你瞧啊,那山是不是很像小兔子。” 顺着安安的手指,高香寒看了一眼。 呵呵,哪里像兔子?他还真是有想象力。 黑鹰倒是很耐心的去看,温柔道:“嗯,是很像兔子。” 安安听了,一时很得意,笑的眉眼弯弯。 张碧如站在她娘身边,自打发生了车上的碰撞事件之后,她的脸似乎就没恢复正常过,一直红扑扑的。 眼眸回转间,高香寒分明看到她盯着黑鹰偷偷看了好几眼,每次看,那脸就会更加的红上一层。 高香寒心道,看来这张碧如也是对黑鹰了有了心。 也是,她这样的女人,本来就很可怜,平常也没有男人疼爱,现在在家中的日子,只怕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若是有个家,肯定能好些。rs!。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哥成亲了吗 “哎呀!这外头就是好啊!俺这整天的憋在家里干活,俺都快被闷死咧!”刘二家的仰着头猛地吸了口气,黝黑的脸上仿佛绽开了花儿一般。 刘二家的男人是这个村里出了名的大懒货,平时就爱喝酒糟钱,喝醉了还喜欢打骂女人孩子,家里的事情他是一指头都不插,全都是刘二家的一个人操持。 所以此番出来走动,刘二家的自然觉得浑身都自在。 “嗯!俺也是这么想的。”王大家的也笑吟吟的附和了一句,道:“俺们做女人就是天生受罪的命,你说俺们自己干活赚了银子,花一分都还要经过男人的同意。现在想想,俺们还真是活得屈啊,要是有下一辈子,俺可再不当女人咧,也要当一遭儿男人,使唤使唤女人……” “可不是”二剩媳fu也挑起眉道:“就是活得屈。” 高香寒扶额,这些女人,出来不是求签的吗?怎么一下就成了怨fu大会了。 果然女人们聚在一起的话题,除了男人就是家庭,除了家庭就是孩子,除了孩子就是张三家的长短,李四家的东西…… 黑鹰也是听的满头黑线,这里就他和安安是男人。 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要听一帮女人说男人的不是,哎…… “行了行了,婶子们不是出来求签的吗?”高香寒笑吟吟的打断了她们的对话,道:“再不进去,只怕人家大师都要走了。” 一言提醒了这几个女人,她们立刻道:“对对对,咋把正事儿给忘了。” 一边说,一边往寺庙里去。 虽说不是初一十五,可佛堂大殿里的香火还是很旺。 那个万福法师在正殿左侧设了个香案,前去求签之人,都在哪里排着大队。 当然,这队伍百分之九十都是女人,只有百分之十是男人,而这些男人,多半还都是陪着家眷来的。 这些男人站在这队伍里,格外的扎眼。 几个媳fu带着高香寒先去正殿里烧了香磕了头,当然,免不了掏上几文香火钱。 张福家的还特意忍着肉疼丢了一吊钱进去,看的另外几个媳fu都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一副难以相信的模样。 “张福家的……你这……你这也太败家咧!”刘二家的咽了口唾沫,一吊钱,那可够她花俩月的了:“你咋能放一吊钱进去?你是发了横财咧?还是脑子烧坏了?” “可不?人家佛爷也不计较你给了多少,只要有心就行咧!”王大家的也是满脸不解,这女人,疯了吧! “可不,俺看她是烧的。”二剩媳fu撇了撇嘴,一脸鄙夷。 张福媳fu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不说话。 倒是张碧如,眼圈儿红红的,紧紧的搂着她娘的胳膊不放手。 高香寒很能理解张福媳fu的这份心思。 家里有个女儿嫁不出去,她这个当娘的有苦说不出,只能来求菩萨帮忙。 这一吊钱,只怕她怎么着也得攒上半年吧!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安安第一次来寺庙,自然格外的好奇,尤其是看着那几尊大佛,眼中满是疑huo。 “娘……他怎么那么大?”安安扬着小脑袋,眨着眼睛询问:“你看他的手里还拿着花儿呢!” “嘘……”二剩媳fu挑了挑眉,不悦道:“小孩子可别胡说八道,被佛爷听见了可不好。” “大哥,你和安安也过来磕个头吧!” 既然到了寺庙,怎么着也得上柱香。 尤其是黑鹰,他杀戮太多,上柱香,也算是为自己减轻罪孽。 可黑鹰从来不信这些,他默默松开了安安的手,让安安过来磕头上香,自己却大步出了殿外去。 高香寒觉得他很无趣,只得拉了安安,教他在佛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望着普度众生的菩萨,心里默默许了愿望…… 烧了香,几人方出门去打卦问卜。 张福家的果然是为张碧如求姻缘,高香寒看了,是上上签,想来她应该是能嫁出去吧! 张碧如有些害羞,红着脸也不靠近,只躲在她母亲后面听着万福法师解签文。 果然,万福法师也说她姻缘早注定,必有佳婿到,父母勿要挂心。 听说有佳婿到,张福家的脸上登时乐开了花,眼睛晶亮,神采飞扬的笑道:“碧如啊!往后娘再也不管你的事儿咧!” 张碧如脸se一红,垂了眼睑,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去看院里石狮子旁边站着的黑鹰。 二剩媳fu自然求的也是姻缘,高香寒看了签文:否去泰来咫尺间,树有心来花无意,若要好事好梦成,解开心结方能成。 高香寒看的浑身冷汗,这个签文确实和李铁柱目前的情况很wen合。 尤其是那一句树有心来花无意,这不就说的是她和李铁柱之间的关系吗? 高香寒有些怅然,眼神黯淡了下来。 “这签上都写了些啥?是好的吗?”二剩媳fu一脸忐忑,挤在高香寒身边,眼巴巴的瞅着高香寒手里的竹签,道:“你快给俺念念,都是啥。” 这签文怎么念? 高香寒犯了难,打岔道:“这签文我也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里面有些字我也认不出,你还是拿给大师,让大师给解吧!” 还是把难题推给万福法师。 二剩媳fu一脸不乐意,白了一眼高香寒,崛起了嘴,嚷嚷道:“俺叫你来不就是为了让你给俺看看签文,看来你也是个没用的。”言毕,一把从高香寒手里夺过了签文,往前走去。 高香寒很无奈。 没办法,谁让原主这个模样太招人喜欢呢! 要是长丑一点,或者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正想着,忽然胳膊肘被人轻轻碰了一下,高香寒抬起头来,却是张福家的。 张福家的忙不迭的冲她使了个眼se,自己先往殿下的台阶走去。 高香寒会意,悄悄儿跟了过去。 到了僻背处,高香寒方问张福媳fu:“婶子找我有事?” 张福媳fu脸上有些尴尬,眼睛一闪一闪的,急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哦”高香寒应了一声,又远远望了一眼还在大殿门口的张碧如,心里也就有了几分明白。 “高家媳fu……俺,俺是想问你一件事。”张福媳fu脸se赧然,极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道:“你那大哥……你那大哥成亲了没有?” “没有呢!”高香寒回答的干脆,挑了挑眉,道:“婶子问这个做什么?莫非是要给我哥说门亲事?” 言毕,她笑了笑,又道:“我那大哥是个老实人,打小儿跟着师傅练了些拳脚功夫,前两年在外头给人家跑镖,把说媳fu这事儿也就给耽误了,所以到现在也没媳fu呢!” 张福媳fu听了,点了点头,皱着眉斟酌道:“那你哥那右手是咋回事?是打小儿就那样,还是……” “不是从娘胎里来的,是我哥前两年跑镖的时候遇到一伙强盗劫镖,打斗的时候,不小心让强盗给伤了手。”高香寒一脸悲伤,叹气道:“要不是伤了手,他现在还跑镖呢!”又道:“不过好在他也攒了些银子,下半生是不愁吃穿了。” 先把黑鹰给洗白白,这样才好推销出去。 不过对她吹牛不打草稿这件事情,她还是有些不齿的…… 毕竟是骗了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张福家的眉头微微舒展开,脸上有些喜se。原本她还以为高香寒的这个大哥是不是有什么缺陷呢,现在看来,这人倒也是个能人呢!最重要的是还有些积蓄,能养家糊口,这样就算张碧如嫁过去,也不愁吃穿了。如此一想,心中对这个准女婿,暗暗的又多了几分满意。 “婶子问这些……该不会是相中我大哥了吧!”高香寒嘻嘻笑了笑,略带调侃,道:“婶子是不是想把我大哥介绍给碧如姐姐?我记得碧如姐姐也还没成家呢” 张福媳fu吓了一跳。 一脸仓皇,急忙摆着手道:“没有没有,你可千万别瞎想。”一面又叮嘱道:“今儿这话,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要不然,你碧如姐姐的脸面和就全毁了。” 高香寒笑了笑,严肃道:“我知道,我知道”一面又道:“婶子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还不懂这些?” 张福家的听了,方松了口气,嘿嘿笑道:“其实吧……其实俺还真是有这个意思。”又悄悄远远望了一眼黑鹰,道:“俺看你大哥年纪也不小了,俺家碧如的事情你也知道吧!俺家碧如到现在那可都是黄花大闺女呢!配你大哥,俺看也没啥不行吧!” 噗,这当娘的,也太直接了吧! 上来就先亮出来自己女儿是处女的这张底牌。 未免太心急了。 高香寒望着黑鹰的背影,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毕竟当事人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而且黑鹰以前估计都没有过女人,这样的男人,一旦看对眼了,那就是初恋,或者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他能看上张碧如吗? “这个事情急不得,我回家了以后给你探探口风。”高香寒斟酌道:“若是我哥说行碧如姐行,那这事儿就好办。” “好好好”张福家的连连点头,一脸ji动道:“有你这个当妹妹的问,俺也就放心咧!” “你也知道碧如,这孩子就是命苦,俺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好了,俺这心里也就好了。”张福家的说这话的时候神se有些黯淡,呆呆的望向了大殿门口站着的张碧如。 张碧如低着头,柔弱的身影看上去格外孤单。 高香寒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望向张碧如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惜。 与此同时,二剩媳fu也已经让万福法师解了签文。 万福法师说了,他儿子是单相思的命,若是不肯抛开心结,只怕这一生要孤独终老。 二剩媳fu得了解文,整个人就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再提不起半分的精神来。 连打卦都能解出这样的签文来,她这个当娘的能说什么? “二剩家的,俺们去山后的凉亭看看呗?”王大家不知道二剩媳fu的心思,上前拉扯二剩家的要去后山的凉亭。 二剩家的哪有那心思去后山的凉亭,儿子都要打光棍了,她还能有心思去看风景? “俺不去……”一面说着,一面瞅着正往殿门口走来的高香寒。 都是这女人,要不是这女人,她儿子能成了今天这步田地? 不行不行,要是她儿子娶不到老婆,她就必须负责。 哪怕……哪怕她给她儿子当媳fu都行。 二剩媳fu黑着脸,咬了咬牙,实在不行,她就同意让她儿子和这寡fu好。 有女人总归比没女人强吧! 再说她还能生养,大不了让她生个孩子就滚蛋。 二剩媳fu恶毒的想着,手里的签文也被她捏成了一团。 “不去就不去呗,说话咋就那么横!”王大家的撅了撅嘴,再不理她,径直的迎上前去拉高香寒,道:“高家媳fu,这庙后头有个山,山上有个凉亭,要不俺们去哪里看看?” 言毕,王大家的又叫了刘二家的,叫了张福家的母女两个,生拉硬拽的拉了高香寒去山后的凉亭。 安安和黑鹰自然也跟了过来。 见他们都去了山后,二剩媳fu无趣,也只能怏怏的跟了过去。 半山上确实有个凉亭,这一行人都是天天在山里头干活的,爬山的功夫自然很好,很快就爬上了山。 安安爬的也很快,黑鹰心疼他太小,怕他体力跟不上,想要抱着他上去,他都不肯,还甜笑道:“我自己能上去,我是小小男子汉。” 逗的大家伙哈哈大笑。 高香寒看到张碧如也抿着嘴笑了笑,笑的很好看。 凉亭内摆着石桌和石凳,石桌上杂乱的有些游人丢下的点心包,小石子,王大家的很利索的收拾干净,先坐了下来:“哎呀!爬上来往下看,真是舒服。” 安安也学着王大家的样子,拉着黑鹰坐了下来,拍着巴掌道:“这里真舒服。” 逗的人们又一阵哈哈大笑。 这小家伙,人小鬼大,还ting像那么回事。 高香寒望着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听着鸟语,耳边是山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心里一阵阵的惬意,仿佛也融入了这大自然一般。rs!。 第二百三十九章 惺惺相惜 二剩媳fu也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悠悠的上了山。 她目光略微有些呆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无精打采的,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看来她还在为了签上的内容发愁呢! mi信…… 不过那签文,确实好像批注的很准确。 “你不是说你不来吗?咋又上来咧?”王大家的见二剩媳fu也慢悠悠的跟着上来了,扯着嗓子故意冷笑道:“俺就知道你是个呆不住的,还是跟着俺们好吧!” “这没你什么狗屁事,你别多嘴,招人烦。”二剩媳fu有些不耐烦,上来一屁股就坐在了高香寒身边的石凳上,气喘吁吁道:“费这个事,上什么狗屁山啊!这地方有啥好的,累死俺咧!”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似乎看什么都不爽,二剩媳fu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看什么都不爽,看谁都不顺眼。 王大家的不以为然,嘲笑二剩媳fu道:“你懂个啥……你瞅瞅那些有钱人,隔三差五还要花了银子出来找这样的地方玩呢,俺们咋就不能出来玩了?”王大家挑起了眉头,笑了笑,又道:“这叫……这叫享受生活,你知道个啥!” 呵呵呵…… 高香寒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大家的还懂的ting多,知道享受生活。 颇有点现代人的思想啊! “享受个屁啊!穷的连衣服ku子都穿不起了,还享受生活?吃饱咧再说吧!”二剩媳fu挑了挑眉,没好气道:“俺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下回来的时候,只喝口水就行,保证你们没那力气上来。” “你这人……”王大家皱着眉的很是不悦,冲着张福家的和刘二家的使眼se,道:“你们听听,她这是不是疯了,逮谁咬谁。” 张福家的和刘二家的素来知道二剩媳fu的脾气,也不计较。张福家的只笑道:“算了,俺看你们都是吃饱了撑的,这里风景多好看,都悄悄看你的风景吧!” 黑鹰听的浑身不自在,哎……和女人在一起,真心的很无奈…… 尤其是听她们拌嘴,这种事情真的很烦人。 还不如男人之间,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即便头破血流,那也痛快。 唧唧歪歪的,真是吵死了。 “安安,走,大伯带你去山上掏鸟窝。”黑鹰听不下去,只能拉了安安躲过去。 安安当然很愿意,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 “哎……你别走啊”刘二媳fu掩口笑着,道:“走啥走,就在这里和俺们说说话呗!俺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黑鹰脸se那个难看啊…… 这帮婆娘,真是疯婆子。 他跟着来,也真是疯了。 高香寒听着刘二媳fu的话,也吃吃地笑着,这婆娘,胆子也真是够大的,竟然敢调戏她“哥哥”。 噗,想想他脸上的表情都好笑。 见黑鹰走了,张碧如脸上明显有了一丝失落,目光追随过去,又很快低下了头。 这事儿要怎么撮合呢? 高香寒心里暗暗思忖着,媒婆可不是好当的,她得好好策划策划才行。 黑鹰一走,女人间的话题就多了起来。 她们几个媳fu一拨儿说说笑笑的,高香寒便也寻了个机会,悄悄过来和张碧如说话。 虽然说她听说了张碧如的事情,可她对张碧如这个人却一点都不了解,只是听人说还不错。 现在正好和她说说话,探探底,也算了解了解。 两人挨着凉亭的东南角站着,眼前是一地的野花,开的正好。 张碧如面带笑容,脸上竟然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别说,她笑起来的模样还真是很美很美。 就像雨后静静盛开的小雏菊一般,很恬淡清新。 “碧如姐姐,听我婶说你做的鞋样可好了,她还说你会裁小孩子的衣裳,我过些日子正好想给安安做双鞋袜和衣裳,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打个样?”高香寒浅浅的笑着,目光却直直的盯着张碧如看。 张碧如脸上略带羞赧,温声道:“俺做的也不好……不过你要是想要,就带着安安来俺家,俺给你画好裁好,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就像春雨打在湖面上的那种感觉,让你心里痒痒的,却又意犹未尽的感觉。 如果和这样的人相处,应该会很愉快吧! 至少听着会很愉快。 高香寒暗暗思忖,一面又笑着感谢道:“要是那样,就真是太谢谢你了。” “客气啥!”张碧如温婉一笑,自嘲道:“俺长这么大,也就会做这些,若是别的,你就是求俺,俺也不会呢!” 高香寒听着有些心酸,像她这样的年纪,若是在现代,现在才刚大一,正是人生最美的时刻。而她,现却早已是嫁过人的望门寡了,别说是好日子,只要家中的嫂嫂弟妹们能不给她脸se看,就已经是皆大欢喜了。 “那我回头就给姐姐拿过去,到时候姐姐可要好好教教我。”高香寒笑了笑,又见张碧如手里拿着块黛青se的帕子,帕子上绣着两朵睡莲,针脚极好,睡莲也活灵活现的,仿佛那黛青se的帕子就是一池春水一般,而睡莲就长在其中,看的叫人好生羡慕。 “这帕子是姐姐绣的?”高香寒眼睛晶亮,赞道:“这绣工真好,都可以媲美一品绣坊的绣活了。” “一品绣坊?”张碧如抬起了眸子,一闪一闪的望着高香寒,道:“那是什么地方?” “哦!”高香寒笑了笑,解释道:“那是京都最大的绣坊,听说宫里的绣活,好多都是出自一品绣坊,那里的绣娘那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 一听这个,张碧如立刻摆着手谦虚道:“原来是这样,那俺这东西咋能和人家那些东西相比?人家可是给宫里用的,俺这个……俺这个也就随便看看还行。” 言毕,张碧如的颊上又多了一抹红晕,羞羞涩涩的,很是好看。 不过她很喜欢和高香寒说话,自打她大归以后,还没怎么正经和别人说过话,因为每次说,她都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但是和高香寒说话,她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心里很坦然,很惬意。 “姐姐你太谦虚了。”高香寒笑道:“我就很喜欢你绣的这幅睡莲图,你瞧瞧这绣的多好,睡莲就好像浮在水面上一样,活灵活现的。” 高香寒的夸赞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一点拍马屁或者恭维的意思。 张碧如的绣工确实很出se。 当年蓝秀儿自吹自己的绣工好,现在看来,她连人家张碧如的三分都及不上。 可见一瓶醋不响,她那样的半瓶醋才会动不动就响。 张碧如听着高香寒的夸赞,一双眸子晶亮,笑道:“妹妹要是喜欢这个,那俺把这帕子送给你好了。”想了想又绝不妥,毕竟这帕子她已经用过了,拿来送人总归不合适,便改口道:“这帕子还是俺用吧!等今儿回去,俺再给你重新绣一个。”一面又眨着眼睛问高香寒:“妹妹喜欢啥花?其实俺绣开好的莲花才好看呢,这睡莲,俺绣的没开好的那种莲花好。” 说实在的,穿越到古代以后,高香寒真的很喜欢古代这些绣品,对这个也十分的感兴趣。 既然说到了她喜欢的东西上,她的表情就越发明媚起来,笑道:“莲花好啊,出淤泥而不染,我就喜欢莲花。”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让姐姐给我绣帕子,我这心里还过意不去呢!” 张碧如已经把高香寒当作了姐妹看,自然也不计较这些,道:“有啥不好意思的,反正俺在家也没啥事儿做,也只是做些绣活卖钱,给你绣一个,俺还是有那功夫的。” 她卖绣活? 高香寒很诧异。 不过马上她又明白过来,她是大归回来的女儿,怎么也算是嫁过人了,即便回娘家,娘家人也不可能让她白吃白喝,她肯定要赚钱养活自己。 而她一介女流,能干什么? 绣花赚钱,倒也能勉强糊口。 哎,越是了解张碧如,高香寒就越心疼她。 张碧如似乎也察觉到了个高香寒对她的同情,面上闪过了一丝丝的难过,道:“妹妹肯定也听说了俺的事情吧!俺是望门寡,又是大归的女人,不靠做活赚钱,俺拿什么养活自己。”张碧如眼中meng上了一层氤氲,却依旧淡淡的笑着,道:“不瞒妹妹说,方才俺娘往大殿菩萨前的功德箱内放了一吊钱,俺到现在还心疼的紧。但是俺知道,那是俺娘想给俺求个好日子。” 言毕,张碧如眼眸清澈如水的望着高香寒,越发像一朵风雨中盛放的小雏菊。 高香寒忽然从她身上找到了自己刚穿越到这里来的影子。 有些彷徨,有些不知所措,对未来充满了不确信,但是却又不愿放弃,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经历过风雨的雏菊,永远开的最美。 高香寒很感动,发自内心道:“姐姐,只要你肯努力,总有一**会过上好日子的。” 也许是同龄的心心相惜,也许是心灵上一瞬间的切合,两人很快就掏心掏肺视彼此为好友。rs!。 第二百四十章 对骂 与此同时,刘二家的和王大家的也叽叽喳喳的在一边说了起来,刘二家的原本就是个出了名的热心人,想着张碧如大归后,一直也还没找到婆家,李铁柱也没定亲,心思一动,便笑嘻嘻的对二剩媳妇道:“二剩家的,俺给你家铁柱瞅了门亲事,你想听不想听?” 一听给她家铁柱瞅了门亲事,二剩媳妇登时恢复了满血状态,伸长了脖子巴巴的问道:“真的?你真的给俺家铁柱瞅了门亲事?” “这还有假?”刘二媳妇撇了撇嘴,一脸得意。 “是谁?”二剩媳妇听着有谱,脸上充满了喜悦,忙不迭的问道:“是哪家的姑娘,你快说是谁?俺认识不?” “当然认识。”刘二媳妇说的有鼻子有眼,又望了一眼和高香寒站在一起的张碧如,笑道:“你看她咋样,能不能当你家的儿媳妇……” “谁啊?”二剩媳妇摸不着头脑,顺着刘二媳妇的视线望了过去。 不就是高香寒和张碧如吗,除了这两个人,哪里还有其他姑娘? 二剩媳妇以为刘二媳妇耍弄她玩,一时撩着眼皮子,不悦道:“你这个婆娘,俺就知道你是耍弄俺,果然,哪有什么姑娘。” 王大媳妇也看出了刘二媳妇的意思来,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瞅着张福媳妇呵呵乐,又道:“亲家都坐一桌了,你咋还这么木头。” “呵呵,可不嘛,亲家都坐一桌咧,你还看不出?”刘二媳妇也嘻嘻笑了起来,两眼却直勾勾的瞅着张碧如。 二剩媳妇和张福家的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脸色刷一下都开始变了。 二剩媳妇最忌讳什么望门寡的女人,没进门就能克死男人。进了门那还了得,岂不是一家子人都要被她克死?那还能有活路? 她又不傻…… “不行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行。”二剩媳妇摆着手。恨不得把张碧如给推出亭子去,口内义正言辞道:“俺家铁柱咋说那也是没成过亲的人。咋能和她……和她好,不行,俺绝对不答应。” 张福媳妇听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她这话是啥意思? 这不明摆着瞧不起她家闺女吗? 望门寡咋了?那也不是孩子愿意啊! 她有什么错处? “你这人咋说话呢?”张福家的眉毛挑的老高,气的两眼直冒绿光,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音量,道:“俺家女儿咋了?你嫌弃俺家女儿。俺还看不上你家儿子咧!”张福家的咬了咬牙,骂道“就你家儿子那样的,要啥没啥,你还想要找个啥样的?呸……” 二剩媳妇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儿子的不好。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跳起身来就指着张福家的鼻子骂道:“呸,你也不回家照照镜子,就你家的碧如。那可是望门寡,谁不知道?”又咧着嘴冷笑道:“望门寡那就是克夫命,俺家铁柱可没那‘好福气’,能娶得起你家的扫把星。” “你说谁扫把星呢?你给俺再说一遍!” “俺就说你家碧如是扫把星,咋地。你打俺啊……” “你别欺人太甚……” “是你先欺人太甚的……” 刘二媳妇本想办件好事,现在倒好,这两个先吵起架来了。 “行了,都别吵吵了……” 王大家的也急红了脸,急忙劝道:“都给俺别说话咧!” 这两个哪里肯停下来,嘴里的脏话也开始一个劲地往外蹦跶。 “你个贱货,生孙子没屁眼……” “你才是贱货,你家碧如就是小**,永远嫁不出去……” 高香寒和张碧如本来还相谈甚欢,却不想身后竟然吵起架来,两人急忙转身看看情况。 张碧如听着二剩媳妇口中骂的那些话,气的浑身发颤,嘴唇儿惨白惨白的。 妹的,这嘴贱的婆娘。 高香寒气的捏紧了拳头,狗改不了吃屎,这二剩家的咋就还那么横。 以为自己属螃蟹的啊…… 老虎不发威,你们都当我是病猫啊? 高香寒腹诽着,一面安慰张碧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当她放了个屁。” 张碧如手里紧紧握着帕子,早就红了眼圈。 “俺……”张碧如哽咽着,眼泪立刻涌了出来:“俺走咧……” 说着往方才黑鹰和安安走的那条路上跑了过去…… 高香寒那个气啊! 这些娘们还有完没完了? 人都给气跑了。 …… “你们吵够了没?”高香寒气的咆哮了一声:“你们要是没吵够,我这就叫了我大哥来陪着你们吵。” 高香寒的这一嗓子果然是管了些用处,二剩媳妇和张福家的一时闭了口,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你”高香寒瞪着眼睛,用手指了指二剩媳妇,咬牙道:“嘴下咋就不能留点口德?望门寡怎么了?望门寡的女人就不是人了?”咽了口唾沫,高香寒气呼呼道:“你好歹也有两个女儿,怎么就不想想,若是你女儿成了这样,你是啥心情?” 二剩媳妇愣在原地,脸上一红一白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还有你!”高香寒手指又指向了张福家的,道:“她儿子娶不上媳妇怎么了?谁说一定要这么早娶妻了?那个人规定的?就算你为了你女儿好,那也不能糟践别人的儿子啊!” 张福家的也白了脸,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头一次见高香寒这样,这样的她,还真是让人有些害怕。 刘二家的和王大家的算是松了口气,要是今儿这两个打起来,她们还真是劝不住。 亏得高香寒在。 “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怎么说话都不留余地?”高香寒冷笑着,道:“就你们这样做父母,难怪孩子命会不好,都是被你们坑的。” “嘶……” “这……” 二剩媳妇和张福家的一时大眼瞪小眼,干看着,口内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确实,高香寒说的没错,她们这样吵架,无非伤害的还是孩子。 “你们刚才是吵痛快了,可碧如姐却气跑了……”高香寒气的直瞪眼,望了一眼这些惹事的婆娘,径直的顺着小路跑去找张碧如。 留下这几个人凌乱风中…… p: 今天只有三更,就不用等第四更了,呵呵~ 第二百十一章 撮合 张碧如气的立在一棵松树下直掉眼泪。 高香寒追了过去,温声安慰道:“她们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姐姐千万别放在心上,为这些话掉眼泪,实在不值。” 张碧如红着眼圈,抬头哽咽道:“俺是不吉之人,俺心里清楚,你就别安慰俺了。”一面又抹了抹眼泪,痛哭道:“只是连累俺娘挨骂,俺这心里……俺这心里真不是滋味,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算了? 人命是白菜吗?不如意就可以死了算了? 要是那样,她岂不是死了百十来次了? 高香寒眼神蒙上了一层心疼,皱着眉拿着帕子替张碧如擦了擦颊上的泪水,叹道:“人生路本来就不平坦,姐姐若是为了这些事情就想着寻死觅活,未免也太草率。”又道:“姐姐今年也不过十九,如花年纪,若真死了,姐姐难道就不可惜?”说着,她又指了指自己,叹道:“姐姐以为我命就特别好?我还不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我这样的都能活的下去,姐姐为何就不能了?”一面又劝道:“姐姐还能做一手这么好的绣活,若是姐姐不嫌弃,我愿意替姐姐把这些绣活都卖出去。” 张碧如听着,呆呆的立在原地,如鲠在喉。 是啊! 她面前站着的也是个寡妇,无父无母,还生了遗腹子。 她都能过的下去,自己怎么就不能? 张碧如看着高香寒浑身散发出来的自信,自立自强,这种气质让她心中多了几分佩服和向往。 若是她不再自暴自弃,是否也能像她这样从容淡然? 有时候对比会让人心里瞬间产生一种平衡,张碧如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妹妹说的是,俺不该活在泥沼中。”张碧如拿着帕子自己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丝笑容道:“从今儿起,俺也要学妹子你这样,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至于别人……俺也不和她们计较咧!” 高香寒听了这些,方松了一口气。总算她还是个明白人,早些明白过来,就能少受一点罪。 “这样最好,姐姐往后做了绣活,就拿来给我吧!”高香寒拉了张碧如的手,道:“我替你卖出去,肯定比你送绣庄拿的钱要多。”想了想又道:“我还能替你画些新鲜花样。就你这绣工,绣出来一定会被人抢着买走。” 一个现代人若是搞不定这些事情,那就实在是太逊了。 “真的?”张碧如眼睛晶亮,很快从悲伤的情绪走了出来。 “当然”高香寒笑的真诚。道:“往后傍晚后你都可以来我家,我给你绘花样。” 张碧如眼圈儿又红了起来,不过这次是感动的。 她紧紧握着高香寒的手,感谢道:“真是谢谢你,从小到大。也就俺娘对俺最好,除了她,也就你会对俺说这些话,俺……俺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咧!” 高香寒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煽情场面,她从小就眼睛软。看个还哭的稀里哗啦,现在这样的场面,让她鼻子也酸酸的,因急忙调侃道:“你不用谢我,只要你好好过日子就行。”顿了顿,又神神秘秘道:“好好过日子,争取把自己早日嫁出去,看她们这些烂舌头的还敢不敢再嚼舌根子了。” 言毕,高香寒嘻嘻笑了笑。 张碧如却脸红成了小龙虾,低了头娇羞道:“你咋口无遮拦的,也不羞……” 噗,这有啥好害羞的? 男婚女嫁,盘古开天辟地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习俗,有什么好害羞的? 高香寒不以为然,只笑道:“总之,你一定会有个好归宿的,放心吧!” 张碧如的脸更加的红了…… 待她们二人到凉亭的时候,张福家的和二剩媳妇正板着脸背对着背坐着,谁也不说话。 王大家的和刘二家的也满脸的尴尬,正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张碧如和高香寒回来了,这几人方松了一口气。 “你这死丫头,到哪去了?可是吓死娘咧!”张福家的见张碧如回来了,急忙起身去拉张碧如的手,一面又拍着张碧如的后背道:“你要是有个啥三长两短的,俺……俺也活不了咧……” 言毕,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张碧如方才听了高香寒的话,现在人也坚强了许多,反倒安慰她娘道:“您放心,俺可不会做傻事,活的好好的,俺干嘛要做傻事?” 高香寒笑着真想给张碧如点赞,由此可见,张碧如的内心真的是很强大,并非那种软弱女子。 二剩媳妇听着张碧如说这些,心里很觉无趣的很。 不过方才她也有些害怕,怕张碧如寻了死,那她可就完了。 幸好啊幸好。 王大家的和刘二家的见状,也过来说话,笑道:“好了好了,碧如丫头是个好孩子,你就放心吧!” “对,碧如丫头多懂事啊,你就放心吧!” 高香寒直直的盯着二剩媳妇看,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就一点表示没有? “二剩婶,人我是给你找来了”高香寒抱着两条胳膊,冷声道:“你就没点表示?” 二剩媳妇一脸难为情,眨眨眼睛,假装不知,道:“啥……啥表示,俺咋听不明白?” 切,又开始演戏。 这么爱演,干脆唱戏算了。 高香寒腹诽着,一面用不屑的语气道:“看来婶子是不打算向碧如姐姐道歉了。”“也对,婶子从来也没错过,有啥可道歉的?”高香寒略带嘲讽的看着二剩媳妇,一面又对张碧如道:“还是碧如姐姐宽宏大量,若是换了我,只怕早就吵起来了。” 张碧如只是笑了笑,一脸的感激。 张福媳妇还想在闹腾,被张碧如给压了下来,道:“算了。日子是俺自己过的,别人说啥话,俺只当没听见就是。”一面又对高香寒道:“妹子。要不咱们回去呗?” “行!”高香寒应了一声,冲着林子里喊安安的名字。 黑鹰正驮着安安掏鸟窝。听见叫,两人这才往凉亭来。 “娘……看我掏鸟窝了。”安安兴冲冲的晃了晃手里的几颗溜圆的鸟蛋,一脸可爱模样。 这小家伙,就是淘气。 黑鹰额上满是汗水,还是不肯和高香寒说话。 谁让她那会子笑他和别的女人了…… 小气鬼。 高香寒腹诽,只能牵了安安的手道:“你掏了鸟窝,它母亲回来看不见孩子怎么办?” 安安撅着嘴不说话。皱着小眉毛纠结了一会,才小声道:“那我……那我还回去。” 高香寒听着很欣慰,摸了摸安安的头,道:“乖孩子。知错能改就行,下次可别再掏了。” 这句话她也是说给二剩媳妇听的,好歹她还欠张碧如一句道歉。 二剩媳妇表情纠结,自然能明白高香寒的画外音,默了半响才红着脸站起身来。冲着张碧如道:“碧如,婶子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婶子……婶子向你赔个不是。” 张碧如和张福家的惊讶的盯着二剩媳妇,高香寒却眼睛晶亮…… 回去的路上,张福家的和二剩媳妇一直有说有笑。 高香寒和张碧如也说说笑笑。气氛非常的好。 张碧如时不时的还是会偷看几眼黑鹰,只是黑鹰一直沉着脸,搂着安安和安安说话,并不去看张碧如。 少女的心,就这样展露在高香寒的面前。 高香寒能看出张碧如眼神中的渴望来。 她身边确实也需要男人,毕竟在古代,没有男人的女人再坚强,也会有人欺负你。 高香寒突然间希望黑鹰能接受张碧如,好好的和她过踏实日子…… “大哥”高香寒轻轻用手肘搡了一下黑鹰。 黑鹰转过脸来,黑色的眸子闪了闪,道:“有事?” 还真是惜字如金,高香寒撅了撅嘴,嘻嘻笑道:“碧如姐姐做的一手好绣活,还能描鞋样。”一面又拿眼瞅了瞅他脚上的鞋,道:“我想给你做双鞋,要不你让碧如姐姐描个鞋样?” 黑鹰一愣,给他做鞋? 高香寒的眼睛明如流星,纯粹而干净,看的他登时心跳加快了好几个拍子。 “我的鞋还好好的……你又那么忙,还是算了吧!”黑鹰眼神有些闪躲,并非他不想穿高香寒做的鞋,而是怕穿了鞋,他这一辈子就会注定要为了她而痴狂。 张碧如听着他不让做鞋的话,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高香寒看到了张碧如眼中的失望,急忙央道:“我不累,大哥就让我做吧!我正好也想练练我做鞋的本事呢!” 眨了眨眼睛,使出撒娇杀手锏。 她就不信黑鹰能不答应。 黑鹰咽了口唾沫,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半响才道:“行行行,你想做就做吧!” ok,成了。 高香寒笑的眉眼弯弯,急忙对着张碧如道:“碧如姐姐,回去后我带我哥去你家,你帮他做个鞋样可好?” 张碧如红着脸,垂着眼睑,小声道:“行,你们来吧!” “那就这么定了。”高香寒爽朗的笑着,多好啊,左边是哥哥,右边有可能就是嫂子了。 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还能有这样的缘分。 啧啧……人生妙不可言啊!…… 张福家的在前头听着,心里那个美啊! 心道,高家媳妇果然是个讲义气的,说要撮合,就真的撮合了。 一面又想,若是他们今天去她家,那可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家里才行,第一印象很重要。 太阳的余辉洒在车内,照的每个人的脸上都一脸的恬淡…… p: 感谢傺v凌的小粉红,感谢吴千语的平安符和雪花飘飘的香囊,周末快乐~ 第二百十二章 试探 到了家中,也差不多傍晚了。 安安也早就玩累了,还没下马车就在黑鹰的怀里睡熟了。 放好了安安,高香寒去厨房熬了小米粥红枣粥,又拌了一盘凉菜,馏了十几个韭菜虾仁馅的包子。 黑鹰在院子里拿着块四方木头给安安削木剑。 高香寒挑着帘子远远的看着,心里又想起张碧如来。 “大哥……”高香寒往前几步,站在了黑鹰边上,笑着问他道:“你觉得张碧如怎么样?” 黑鹰听着,登时停下了手里的活,一脸愕然,抬眸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她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男人难道就这么后知后觉? 高香寒崛起了嘴,怏怏道:“关系暂时倒是没有……”一面又央道:“总之,你就说说你对她是什么看法?作为女人来讲,你觉得她怎样?” 什么意思?黑鹰挑着眉,心里极为不舒服。 若是她问他对她的看法,他还能说出来。 对一个陌生女人,有什么好问的。 想了想,只能抬眸敷衍道:“还行,人看着ting老实的。” 既然高香寒叫她碧如姐姐,想来她应该ting喜欢张碧如的,说张碧如老实,高香寒或许会高兴吧! 男人一旦开始揣摩女人的心思,想要取悦她,哄她开心,那他就是真的陷下去了。 “哦”高香寒眉眼弯弯,还行的意思就是不反感,不讨厌。只要他不反感不讨厌,那这事儿就有戏。 “你好端端的问我这个做什么?”黑鹰不死心,又问了一句,道:“那我也问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高香寒睁大了眼睛,旋即又立刻笑道:“起初当然对你没什么好印象,冷冷冰冰的,冻死人了都”高香寒jiao笑,又道:“现在吗……”眼睛一闪,转身笑道:“我不告诉你……” 言毕,便去厨房看蒸笼上的包子。 黑鹰郁闷不已。 问了等于白问,她都不说…… 哎,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看不透。 摇了摇头,又开始埋头削宝剑。 ………… 李家,二剩媳fu正坐在炕沿上发呆,愁眉苦脸的,一句话也不肯说,连饭都懒得做。 二妞儿和大妞儿自己在厨房里捣鼓着熬粥,可能是柴火添的太多,烧不起来,厨房内浓烟密布。 李二剩一进院子就被这浓烟给熏得够呛,到厨房一看,竟然是二妞儿和大妞儿在做饭。 姊妹两个咳嗽的咳嗽,揉眼睛的揉眼睛,好不狼狈。 “你们娘呢?”李二剩气的想跳脚,这女人,咋让两个娃儿做饭,也不怕把房子给点了。 “在屋里发呆呢!”大妞儿咳嗽了两声,拉了二妞儿起来。 “这婆娘……”李二剩脸一沉,孩子都快被烟熏死了,她还在屋里发呆,真是该用鞋底子打,一面又对大妞二妞道:“你们先出来吧!别熏坏了。” 言毕,放了手中的竹篮子,往卧房走去。 一进门,果然见他女人坐在炕沿上,神se呆呆的,像是丢了hun儿一般。 “你这懒婆娘,咋回事?咋不知道做饭?想饿死谁啊?”李二剩拍了拍身上的土,气急败坏道:“你就不怕两个娃儿把厨房给烧着咧?真是败家娘们,当初俺就不该让你回来,让你在娘家住着就ting好。” 二剩媳fu不做声,只拿眼瞅着李二剩,眉头紧锁道:“铁柱他爹啊!俺家铁柱……俺家铁柱只怕要一辈子打光棍咧!” “啥?”李二剩有些听不明白,往前几步,看着他女人的脸,不悦道:“你是不是有病咧?咋开始说疯话咧?铁柱咋就要打光棍咧?”一面又骂道:“你一个当娘的,咋不盼儿子点好?真是蠢女人,俺娶了你算是俺倒霉咧!” 言毕,气呼呼的倒了杯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真的,俺说的是真的。”二剩媳fu怕李二剩不信,从袖内拿出今天的签文给李二剩看,口内道:“那万福法师都说咧,俺家铁柱是有心结,心结解不开,一辈子都成不了亲咧!”一面又红着眼圈儿叹道:“俺看他是被高家那小寡fu给彻底mi住咧!这可咋办啊?” 李二剩倒是识几个大字,看了看签文,又看着他女人的脸,骂道:“这怪力乱神的事儿你信个屁?要是这东西这么准,那都去算算几时能捡金疙瘩咧!都发财咧!”跺了跺脚,又挑眉道:“真是蠢货……” 虽然口内骂着,可心里却又信了几分。 他儿子自打三年前高香寒搬过来,就一直的想法设法的帮助他们母子,时不时的往人家身边凑,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他的心思来。 若不是个长情的,三年时间,只怕早就烦了,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李铁柱这些日子都在外头做工,可每次回来还是会第一时间想到去看高香寒,也总会买一些小玩意儿给安安。 就这种情况,让李铁柱放下高香寒是不可能的事了。 李二剩也皱起了眉头,长长叹了口气。 “他爹啊!俺想了想,要不咱们就多花点银子硬给他娶一个吧!”二剩媳fu一脸忧伤,为了儿子,她真是操碎了心了:“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总是这样由着他,俺真的害怕……害怕他一辈子不娶啊!”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别人家的儿子,都好几个孩子了,他们夫妻两个还苦哈哈的没抱上孙子呢! 李二剩“唉”了一声,似是抽干了精神的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口内道:“关键是谁家的姑娘肯嫁他?前几年你和人家高家媳fu吵架,闹的人尽皆知的,别人家的姑娘一提起你来,都不想往咱们家嫁。” 二剩媳fu脸红红的,心里满是悔恨,口内道:“高家媳fu不是给铁柱介绍过一个卖绣线的姑娘吗?俺看那姑娘就好,听说也没嫁出去呢!” 李二剩揉了揉太阳xue,烦恼之情不言而喻:“行,你想去试试就试试吧!” 二剩媳fu皱着眉点了点头,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要是这个也不行,那俺……那俺就去找高家媳fu,大不了……大不了俺同意她进门就是咧!” 说出这话,她皱着眉肉疼了很久,以为高香寒嫁给她儿子那是高攀了。 但是她也没想想,人家高香寒还未必肯嫁给她儿子呢! “哼”李二剩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的冷笑,好笑道:“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就算你同意了,你就能保证人家高家媳fu也同意?”又叹道:“人家虽说是个寡fu,可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头脑有头脑,还识字,又有酒楼和儿子傍身,她缺啥?为啥非要嫁给俺们铁柱?” “呸,再怎么好,那也是小寡fu,俺家肯收留她,那是她的福气。”二剩媳fu咬碎了银牙,一副强买强卖的架势,她高家小寡fu敢不嫁?不嫁她还能嫁谁? 李二剩听了哭笑不得,这女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凡事想的太过简单:“你别忘了,是咱家儿子非要mi上人家小寡fu的,可不是小寡fu要勾引咱家儿子,难道她不嫁,你还打算找她理论去不成?”一面又道:“你要是真有这心思,你就好好的请个媒人,好好的上她家说和,说不定她还能考虑考虑。” 二剩媳fu听了,狠狠瞪了一眼他男人,他还是不是亲爹?把自己的儿子说的多没能耐似的。 现在看来,倒是她家儿子娶了高香寒,他们家倒是高攀了一般! 啧啧…… 寡fu都能上头了…… “行了,行了”二剩媳fu不耐的摆了摆手,道:“早知道你说这些丧气话,俺就不和你商量咧!”撇了撇嘴,又道:“等明天……俺找个人去探探口风,看看她咋想的。” 李二剩听了,这才笑了起来,嬉皮笑脸身手拉了拉他女人的衣角,道:“这回你算是想对咧!往后既然你想着让她给俺们当儿媳fu,你就安安分分的,和和气气过日子,铁柱也会少了许多难处。” “就你啥都知道”二剩媳fu一把拍开了李二剩的手,扭着腰回身往厨房去…… ………… 且说钱妈妈那边,她是快晌午的时候坐的马车往回赶,这一路倒是很太平。 只不过到了枫山村的时候,就到了夜半时分。 这时候高香寒和安安都睡着了。 怕吵醒了高香寒和安安,蓝根子提议:“要不您上我家先住下,早上起来俺再帮您把东西送过来。” 钱妈妈想了想也对,大半夜的,敲开门只怕会吓到安安,便去了大喜媳fu家。 大喜媳fu家中就她自己,听见敲门声和车马声,她吓了一跳,急忙起身穿衣裳,一面又隔着窗询问道:“谁啊……” “娘,快开门,是俺,根子……”虽然是半夜,蓝根子却丝毫没有倦意,显得格外的精力充沛。 这一趟京都他算是没白去,见识也长了,志气也长了,心里想着将来一定要有一番大作为才行。 一听是蓝根子的声音,大喜媳fu这才喜上眉梢,连上衣的扣子都没扣好,披了件薄衫汲鞋出了门前。 “根子啊!”开了门,大喜媳fu一把抱住了蓝根子,喜道:“你咋大半夜的回来咧?路上累不累,都好吧?” “晌午坐的车,所以这会子才到。”蓝根子声音有些ji动,半个月不见母亲了,再见面格外的亲切,一面又道:“钱妈妈今晚也歇在咱家。” 钱妈妈?大喜媳fu这才往周围看了看,果然,钱妈妈立在马车边,正往车下拿东西。 大喜媳fu急忙过去帮着拿东西,口内直道:“您老也来了,我来帮您拿。” 付了车钱,三个人一时间拿了东西往屋里去。 大喜媳fu家和二喜媳fu家只有一墙之隔,王氏自然也听见了响动。 “老头子,是不是根子回来咧?”王氏搡了一把正在打鼾的蓝老爷子,蓝老爷子睡的正香,mimi糊糊道:“俺咋啥也没听见?” “睡的跟猪似的,咋能听见?”王氏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坐起身子来叹气道:“老二家的这次算是栽了,进了大牢。大山的学只怕也上不下去咧!俺看往后……往后没准儿咱们还得指望着根子咧!” 蓝根子好歹现在也是君再来的账房,这次去京都探底,说不定那天就能在京都当掌柜的了。 京都啊…… 王氏想想都觉得向往和扬眉吐气。 蓝老爷子翻了个身,没好气道:“指望根子?亏你说的出口”又道:“你忘了你是咋对待他们母子两个的咧?大喜没了后,你就看他们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现在看人家母子两个好了,你又说这些话出来,有你这样的奶,根子也算是倒霉咧!” 王氏听的又羞又愧,赤红了脸辩解道:“你这老头子,咋说话呢?俺可是他亲奶,他还能记仇是咋地?”又liao了liao眼皮子道:“再说当初还是俺同意他和他娘去酒楼帮忙的,要是没俺,他们能有今天?” 言毕,气呼呼的躺下继续睡觉,再不理蓝老爷子。 蓝老爷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呀……俺劝你就收敛点吧!孩子们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你就别再作践了……” “作践?谁作践了?”王氏气的跳起来,满炕的闹腾,道:“俺养了两个儿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了,现在想享享孙子的福,这就成作践咧?照你这样说,那俺还活不活咧……” 王氏说着,不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闹腾起来。 蓝老爷子被她聒噪的肝儿疼,嗖一下立起身来,拧着眉毛叹气道:“混账女人……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言毕,抱着被子往隔壁的偏房睡去了。 见蓝老爷子抱着被子走了,王氏自己哭着也没意思,便也拿了帕子狠狠在自己脸上擦了两把,挑着眉头道:“俺明儿就去找俺孙子享福去,看他还能把俺给吃了?” 说着,丢了手里的帕子,赌气倒头躺在了炕上…… 大喜媳fu这边,她正打了水让蓝根子和钱妈妈洗漱。 洗漱完,因他们舟车劳顿,大喜媳fu也不便再问,只安排了钱妈妈和蓝根子都睡下,一时不提……rs!。 第二白衣十三章 回信 第二日五更不到,钱妈妈就起来收拾东西,让蓝根子把东西送过去,大喜媳妇也跟着一起去了高香寒家。 高香寒刚起床,正披着薄衣弄院子里种的几株大丽花,这大丽花是她前年种的,中间又自己培育了一下,现在开出的花色极其的艳丽,如火如荼,也算是秋日里的一抹暖色。 “姑娘,我回来了……”还未进门,钱妈妈就兴奋的喊了一句,半个月不见,可真是想死她了。 高香寒听见钱妈妈的声音,急忙丢了手里的花铲往门外看,一脸喜悦道:“您可是回来了,这一路上可好?” 又见蓝根子和大喜媳妇拿着好些东西过来,高香寒急忙拍了拍身上的土迎了过去。 “姑姑,好些日子不见,你还好吧?”蓝根子比去时感觉成熟了许多,眉宇间气宇轩昂的,一下子就脱胎换骨,变了气质。 “好好好……我一直惦记着你们呢!”高香寒喜得拍了拍蓝根子的后背,又拉了钱妈妈的手和大喜媳妇的手往堂屋去。 到了堂屋,根子拿着自己从京都买回来的东西,一件件指给高香寒看,道:“这些东西都是送给你和安安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高香寒看了看,就是些尺头,胭脂香膏什么的,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蓝根子给她买的那两只湖笔,她却爱不释手,笑着夸赞道:“这个我喜欢,往后我就拿它练字了。”一面又道:“没给你娘买东西?还有月仙,你这小子,可别忘了给媳妇买东西啊!” 蓝根子挠了挠头,赧然道:“买了,都在家放着呢!” “那还差不多。”高香寒收了湖笔,携着钱妈妈和大喜媳妇的手坐了下来。 钱妈妈满脸的喜悦。也紧紧握着高香寒的手不放。 “这次去京都,俺可是开了眼界了。”蓝根子神采飞扬,讲起了京都的所见所闻。 大喜媳妇听的兴致勃勃。心里觉得她儿子一下子就长大了,一脸的与有荣焉。 母亲最骄傲的一刻。也就是看着自己儿子长大的这一刻吧! 高香寒也听的津津有味,对于京都,她也不熟悉,只是从钱妈妈和云雀的口中听过罢了。 如今从蓝大山的口中听说,似乎又变成了另一个地方,很有趣。 “那你都是咋找到的路?咋打听人家酒楼的消息的?”大喜媳妇笑的开心,问蓝根子。 “这个……俺没吃过猪肉。俺可见过猪跑。”他憨憨的笑了笑,道:“俺都是学着别人的样子打听的,人家京都的人真是恨懂礼数,做生意的人也都十分热情。比咱们镇子上的人可是强多咧!问啥人也愿意告诉。” 有些人天生就很聪慧,蓝根子就属于这一种。 “那是,那可是京都,皇上住的地方咧!”大喜媳妇咋了咋舌,真没想到她家根子还能去京都。要是他死去的爹知道了,还不定要喜成啥样呢! 大喜媳妇想着这些,心里颇有些伤感…… 高香寒微笑着直点头,夸赞蓝根子道:“看来你是用心了,往后要是咱们真在京都开了铺面。我也能放心交给你。”一面又冲着大喜媳妇道:“大嫂子,等会你去酒楼以后,叫她们先备上一桌酒菜,咱们给根子接风。” “使不得,怪浪费钱的,还是算了吧!”大喜媳妇急忙推辞。 “不浪费,这风必须接……”高香寒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肯定了蓝根子的能力。 蓝根子自然看的出,心里更是感激,信心也跟着增了好些。 蓝根子和大喜媳妇一走,钱妈妈方贴身拿了周氏的书信出来,恭恭敬敬递给了高香寒,道:“这是夫人给您的书信,你先看看吧!” 高香寒神色淡然,接过了书信打开来看,一面又压低了声音询问道:“我娘都说什么了?你此番去京都,没碰上熟人吧!” 钱妈妈坐下喝了口水,正色道:“熟人倒是并未碰上,只不过……只不过听夫人的口气,她好像过的也不好。” 高香寒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想,原主的母亲好歹也是定国公的原配,又是和定国公患难与共的糟糠之妻,怎么还过的不舒心呢? 莫非是那几个姨娘不安分?得了定国公的全部宠爱? 哎…… 要是如此,那原主的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连糟糠妻都能舍得冷落,能算什么好人? 钱妈妈不知高香寒的心思,只皱眉叹气道:“夫人说四小姐代您进宫选了妃子,如今都是蕙娘娘了。” 四小姐?高香寒暗暗回忆着,好像以前听钱妈妈和云雀说起过,这四小姐就是定国公庶出的女儿,生的貌美如花,就是心肠有些不好。没记错的话,王姨娘就是她的生母。 没想到她竟然成了宫里的娘娘了。 还真是托了原主的福了,原主要是不出这未婚怀孕的事,哪里轮得着她一个小小庶女。 果然是造化弄人啊! “她成了娘娘,那王姨娘就上了头,俨然成了平妻的架势,如今连夫人都不肯放在眼睛里……”钱妈妈一脸忧色,很为周氏发愁。 讲到这里,高香寒也看完了周氏的书信。 书信的内容和她写给周氏的也大同小异,无非是诉说自己对女儿的思念之情和对女儿的愧疚,望原主能好好生活,她会想办法把原主给接回去的。 如此看来,周氏对原主还是顾念母女之情的。 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高香寒身姿笔直,面色淡然道:“她成了娘娘那也是她的造化,这一点,咱们也没办法。” 钱妈妈叹了口气,几不可闻道:“若是当年三小姐去选妃,那选中的可就是您啊!” 语气中满是可惜…… 宫里有什么好? 十五六岁的花样年华,却要陪着个糟老头子调笑,还要和那么多的女人争夺宠爱,想想都无感…… 亏得原主逃出生天啊,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受苦呢! 不过二爷不也是宫里的皇子吗?自己还不是和他…… 高香寒脸色一红,又马上否道,反正我又不要他负责,又不会跟着他入宫…… 怕什么? 至于这个王姨娘,现在看来她是捡了个大便宜。不过这女人也太不长脑子,现在就以平妻自居,难道她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儿失了宠,她会被打回原形? 君恩如流水,哪有长久的? 再说花无百日红,谁能颜色常新? 到时候,只怕她连个姨娘都不是了,还会死的很惨。 ps: 三更到~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早饭风波 钱妈妈见高香寒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她原本还想着高香寒看了她母亲的家书,怎么着也得哭上一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淡然。 哎…… 三年了,莫不是母女情分都淡了? 钱妈妈有些唏嘘,又想起关于周氏写信一事和山贼一事,便小心道:“三小姐,夫人说她原是给您写过几封信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咱们竟然没收到”言毕,又转着眼眸,一脸迟疑道:“还有咱们路上遇到的山贼一事,夫人也不知道,我和她说了,她很是吃惊呢!说是有人要害你,要你防着点。” “是吗?”高香寒微微皱起了眉毛,当日她就觉得不对劲,如今看来,肯定是早有人打她的主意。 “这样说来,肯定是对定国公府庶务知根知底的人干的。”高香寒眼神一冷,叹道:“人心叵测,往后是该当心。” 钱妈妈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拿出了周氏给她的荷包,道:“这是夫人给您的银子,说是让您请个保镖,时时保护您和哥儿的安全。” 高香寒接了过来,仔细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两张一百两,三张五十两和五张二十两的银票,还有些散碎银两,算算,也得有五百两的银子。 高香寒心里一热,这些银子只怕周氏要省吃俭用好久才能省出来,现在竟然都给她了。 原主啊原主…… 其实你娘还是待你很好的,为何你要选择死呢? 高香寒捏着银票有些唏嘘,神色黯然道:“母亲给了我这些银子,她自己怎么办?手头还有富余的银子吗?” 堂堂国公府的夫人,平常还要打赏下人,新添首饰衣裳,有了这些银子才能活的体面光鲜。 给了她。那周氏怎么办? 忽然心里就觉得无比的心酸,想起了自己父母省吃俭用供着她上大学的事情来。 钱妈妈见高香寒一脸忧伤,知道她也是为自己的母亲担忧。 谢天谢地。她对周氏还是有感情的。 她笑道:“三小姐不必担心,夫人说了。她自己有法子,叫你只管用就行。” 拿都拿来了,总不能再还回去吧! 这笔银子,说不定还真有大用处。 高香寒暗暗思忖着,一面点了点头,笑道:“那我收下了,回来这一路上您也乏了吧!安安还在睡觉。要不您过去和他躺会?” 钱妈妈确实也有些体力不支,毕竟她上了岁数了,长途奔波,难免会心力不足。因道:“那行,我先去躺会。” 高香寒笑着点了点头,和钱妈妈去了卧房,又将荷包找了个妥帖的地方收好,方出了门做早饭去。 ………… 周氏这边。现在也乱了套。 王姨娘和杜姨娘两个人主持府中中馈,王姨娘因为有她女儿做后盾,自然处处压着杜姨娘。 而杜姨娘也不是善茬,虽然不明着和王姨娘对着干,但是暗中没少使绊子。 定国公府早上辰初就要用早饭。用过了早饭,辰正,定国公还要去上早朝,而高名明远也要去御前伺候,所以这早饭必须正点摆上。 而且花样每天都要变,但是定国公爱吃豆腐,所以早上必须有一样菜是豆腐。南宫氏又有身孕,还要安排厨房给南宫氏做滋补的饭菜,尤其是忌辛辣的食物。 这些东西杜姨娘都记在心里,辰初不到,她就去厨房交代。 没想到王姨娘为了逞能,头一天早就拟定好了饭菜的单子,交给了厨房。 杜姨娘要了菜单来看,里面压根就没有豆腐,而且南宫氏的食谱竟然有大量辛辣的东西。 这王姨娘,这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人? 难道有了女儿撑腰,竟然连公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还是犯傻?把这些细节都忘了? 杜姨娘看在眼里,却并不指出来,只悄悄的放了菜谱回了自己房中喝茶,等着看王姨娘的笑话。 辰初,在花厅摆了饭,杜姨娘也只推说病着,并不出面。 饭桌上,周氏看着满桌子找不出个豆腐来,又见南宫氏面前的饭菜不但油腻还带着辛辣,这脸色顿时就变了。 定国公看着这满桌子的菜,也提不起食欲来,只对付了两口就要去朝堂。 王氏看着心里犯嘀咕,却又想炫耀一下自己主持中馈的成果,便笑嘻嘻道:“公爷,您怎么才吃这么点?”一面又夹了菜往公爷的碗里放,道:“散了朝就晚了,您还是再吃点吧!” “吃?”定国公浓眉拧着,哼了一声,道:“今儿这饭菜是你准备的?” 王氏一脸愕然,却又不得不点头,道:“是妾身准备的。” 定国公听了,越发气的不行,这女人跟了他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清楚他的习惯?还是故意要给他威风看,以显示女儿是她的? 蠢货,真真是蠢货…… 饭桌上的人都心照不宣,但是都不敢说话,只悄悄的停了筷子垂着眼睑听着。 “你不知道我每日早上都要吃一碗豆腐花?”定国公沉着脸训斥起来,一面又指着周氏道:“我不是说了让你不懂的问夫人吗?你问了夫人了吗?”一面又跳脚道:“别以为蕙兰如今是宫里的娘娘你就腰板子直了,我告诉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天你犯了错,还是照样撵你出去。” 周氏看了,急忙劝道:“公爷还是消消气吧!王姨娘头一次主持中馈,对附中的庶务或许还不是很熟悉,过些日子就兴许就能好。” 这一句,非但没有帮着王姨娘,反而火上浇油,定国公怒声道:“我这个习惯府中的人谁不知道?就她不知道?分明是眼里没人”顿了顿又道:“去,今儿哪都不许去,回房给我抄三遍《心经》,抄不完,你那都不准去。”又道:“府中的庶务。暂时就有杜姨娘打理,你就别插手了……” 言毕,跺着脚拂袖而出。 “哎”高明远站起身来。皱眉叹了一口,急忙追了出去。 王姨娘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被骂的呆立在了原处。 竟然是为了一碗豆腐? 竟然为了一碗豆腐给她这么多难堪?还剥夺了她主持中馈的权利。 屋里这么多下人,一个个都睁着眼睛看呢,这让她如何立足? 王氏握紧了拳头,眼里转起了委屈的泪花儿。 好歹不说,她也算是有女儿的人,女儿还是宫里的娘娘,怎么能这么驳她的面子? 如果是从前。周氏也必定会训斥王氏一顿,但是现在她真的不想训斥她,只看着南宫氏面前的饭菜,淡淡道:“王姨娘。既然公爷要我教你,那我再多说一句。静姝如今有孕在身,吃不得辛辣油腻,等你下次主持中馈的时候可要记得,只给她做清谈滋补为主的饭菜就行。” 言毕。吩咐下人撤了南宫氏面前的饭菜,又安排厨房去重新做来。 王氏气的咬牙切齿,但是周氏又没训斥她,只是“教”给她,想要反驳。也没有理由反驳,只能吃哑巴亏,口内道:“记住了,夫人。” 那夫人二字说的咬牙切齿…… 却也无可奈何。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不管是周氏还是王姨娘,或者是南宫氏,还是一边躲着看热闹的乔姨娘,都无心吃饭,草草吃了几口,就都散了。 王姨娘被罚了超佛经,她心里虽然委屈,但也不敢不照做,只能不情不愿的回房抄《心经》去。 她手底下的一个唤名闹儿的贴身丫鬟替她打抱不平,偷偷道:“公爷这次对姨娘也未免太严苛,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姨娘也有四小姐呢!” 王姨娘本来就委屈,听了这话,一把甩了手里的笔,牙咬切齿道:“他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要是放在心里,也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闹儿又火上浇油,捡起地上的毛笔,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方才偷偷去厨房打听了,说是杜姨娘也去过厨房,还看了菜谱呢!” “什么?杜家那贱人也去了厨房?还看了菜谱?”王姨娘挑起了眉毛,眼神冷的都能杀人。 闹儿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害怕,只抖声道:“是厨房的人说的。” 这贱人,既然看了菜谱,怎么不把豆腐加进去?怎么不把南宫静姝那臭丫头的菜给改改? 很显然,这是要看她的笑话啊! 贱人…… 怪不得她称病不来了,现在只怕躲在房内笑呢吧! 王氏越想越气,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她杜家贱人有什么? 无儿无女,怎和她相比? 如今还来看她的笑话,真真是不知道她的手腕…… “走,去杜姨娘房中,就说我要探病。”王氏高挑着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闹儿一脸犹豫,望了望桌上的《心经》,战战兢兢道:“公爷可是说了那都不让您去的,现在您得抄经……” “混帐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管我的事?”王氏恨的牙痒痒,反手就给了闹儿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闹儿的脸登时肿了大半边。 原本她是想把杜姨娘去厨房的事拿出来讨好王姨娘,现在倒好,反倒自己遭了央。 闹儿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哀求道:“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姨娘别生气。” 王姨娘既然出不去,自然要将气都撒在闹儿的身上,又上前使劲打骂了几下,喘气道:“滚,给我上外头跪着去,我什么时候抄完了经,你就什么时候起来。” 言毕,叫人拉走了闹儿,自己则气呼呼的坐在圈椅上摔书撒气。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合计 杜姨娘得了王姨娘被禁足罚抄佛经的信儿,自然格外的得意。 谁叫王家那贱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既然是两个人主持中馈,她自己却不识好歹一个人张罗。 这种无视,她杜姨娘如何能忍? 不过是女儿当了个宫里的娘娘,又能如何?又不是她自己当了娘娘,她再怎么母凭子贵,那也还是个姨娘。 有本事,她把夫人给压下去,让公爷扶正了堂堂正正的当个夫人? 杜姨娘冷笑,一面又吩咐身边的丫鬟伺候着梳洗,去王姨娘房中拿对牌过来。 王姨娘虽然恨的牙根痒痒,却也不得不把对牌给了杜姨娘。 周氏一开始这么安排,就知道王姨娘和杜姨娘肯定会争锋相对,暗地里给彼此使绊子,府中中平常庶务必定会有纰漏,果不其然。 周氏虽然不善玩弄心机,可是如今形式不同,为了女儿,她也要给自己争取时间,好好的查查幕后黑手才行。 “母亲,今儿早上的事情您怎么看?”周氏内室内,南宫氏伺候着周氏喝茶,她嫁过来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自己的公公发那么大的火,心里头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周氏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放了手中的粉彩茶碗,无奈道:“一山容不得二虎,两个人主持中馈,迟早要出问题。”想了想又觉不对,便解释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家中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只静观其变就是。” 南宫氏是个极聪慧的女子,一点就通,遂点了点头,心里已然明了。 怪不得当时公公要她和两位姨娘主持中馈的时候。婆婆会极力阻拦,原来如此。 看来婆婆是早有先见之明,怕她也搅入这场混乱之中。 南宫氏懂了周氏的良苦用心。心中更觉这个婆婆可亲可敬。 “母亲说的是,一家子人的事情是最难办的。尤其是咱们这种高门大户,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利益。”南宫氏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想起那天从周氏这里捡回的那封信。那信她捡回去了,也看过了,只是她看的有些不大明白。 府中不是有个三小姐吗?怎么外头还有一个?还生了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问问婆婆呢?还是假装不知? 南宫氏有些为难。垂了眼睑在桌上捡了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周氏看着南宫氏,也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日南宫氏走后,她就发现自己丢了高香寒写给她的书信。 内室统共就来过那么几个人,那几个丫鬟和嬷嬷她都问过了。都说没见着什么信,现在只有南宫静姝她还没有问过。 到底是该不该问呢? 周氏也有些犯难,皱着眉默了半响才旁敲侧击道:“家务事就要关起门来处理,外人知道了,也丢咱们的脸面”又道:“你说是吧!” 南宫氏眨了眨眼睛。觉得她婆婆这话似是大有深意,意有所指一般。 关起门来说事?莫非是和那封书信有关系? 南宫氏有些吃不准,只诺诺点了点头,道:“母亲说的是。”想了想,又抬头望着周氏。一脸犹豫道:“我正好有件家务事情要和母亲说呢!” “哦?”周氏眼睛晶亮,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温声道:“你说吧!若有委屈,母亲给你做主。” “前儿个我从您这里走的时候,我……我捡了封信。”南宫氏一脸难色,有些不好说出口。 周氏听着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阵忐忑不安。 “信?什么信?”周氏故作镇定,问了一句。 南宫氏看她婆婆的脸色,犹豫半响才道:“在这儿呢,您看看。”南宫氏小心翼翼从袖内拿出了信封,递给了周氏。 周氏颔首,接过了南宫氏手中的信,见那信封儿还和原来一样,好像并未动过,心里稍微一松,道:“你可看过了?” 南宫氏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垂着眼睑默然。 周氏见南宫氏如此模样,知道她一定是看过了书信的内容。 哎…… 本来还想好好的瞒下去,这下看来是瞒不住了。 不过好在这书信是被她儿媳妇捡去了,若是别人,只怕早就出了大事了。 “既然信你都看过了,那我也就不好再瞒着你了。”周氏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把三年前的事情和南宫氏说了一遍。 南宫氏惊得目瞪口呆,本以为她婆婆会责怪她偷看了书信,没想到她非但没责备,还把过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最让她震惊的,当然是高香寒未婚有孕这件事? 太不可思议了…… 堂堂定国公府的三小姐,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且以她对她这个小姑子的了解,绝对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莫非…… 是被人陷害? 念头闪过,她又立刻咽在了喉中。 “母亲可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可得保密,就连远儿都不能说,知道了吗?”周氏叮嘱南宫氏。 南宫氏木然的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虽然这三年她也听说了各种版本,但是从婆婆口中得知了真相,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周氏见南宫氏愣住,只轻声道:“寒儿如今在村子里过的倒也不错,只是哥儿到现在都没能启蒙,我这心里狠不是滋味。” 既然周氏都掏心掏肺了,南宫氏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略略想了想,只道:“母亲若是放心,我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周氏眼睛一亮,急忙凑过来追问。 南宫氏笑了笑,道:“咱们府上的人肯定是再不值得信赖,毕竟现在王姨娘正好得势,这些下做奴才们都是见机的,咱们说出去个话,或者办个事,必定都会有人向她汇报。” “正是如此。”周氏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现在就是这种局势,又道:“或者她早就知道真的寒儿被送到了枫山村,我怀疑,当年那伙山贼就是她花钱雇的。” 南宫氏也点了点头,道:“当年亏得我不在府中,回了娘家,想来王姨娘她们肯定不会盯着我。”又道:“未出嫁前,父亲曾给我请过一个西席,叫王义之,保定府人。王义之是大齐八年的举人,考了几回,都没能入了翰林,父亲便叫他过来给我当西席。他今年已是不惑之年,为人很好,也颇有些智慧。若是母亲不嫌弃,我愿意说服他,让他去给哥儿当西席,您看如何?” 周氏想了想,又道:“此人可靠吗?” 南宫氏点了点头,很肯定道:“此人非常可靠,和我父亲又是故交,而且他为人朴实颇喜欢田园生活,去枫山村,他应该会十分乐意。”又道“而且当年机缘巧合,我还曾出了银子救过他儿子一命,他曾说过,只要我有求于他,他一定倾力帮我。” 周氏点了点头,没想到她儿媳妇从前还救过人,果然她没看错这儿媳妇。 “既然是这样,那这事儿就托付给你了。”周氏拉了南宫氏的手过来,苦笑道:“我欠你三妹妹太多,能弥补点是点。” 南宫氏也为人母,自然懂周氏的心,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定给您办好了。” 南宫氏说办就办,回到自己房中,就先给王义之写了一封信,托了她的陪嫁丫头暖玉让她送到她家在京都的古玩铺子去,又交代暖玉,将信交给了铺子的大掌柜刘友。刘友看了南宫氏的字条,是要让他把信送到保定府的王义之家,刘友也受过南宫氏的恩惠,自然不敢怠慢,自己亲自骑了快马去送信。 只三五天功夫,王义之就来了信,说是愿意去枫山村给安安当西席。 周氏得了消息,格外的高兴,直夸南宫氏:“没想到你办事竟然如此得力,从前我倒是小瞧你了,总以为你不能呢!” 南宫氏得了婆婆的肯定,心里也很高兴,口内却谦虚道:“还是婆婆调教的好。” 婆媳两个的关系,随着这件事,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 不过南宫氏对那个冒牌“高香寒”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从前都是每天去瞧,现在两天三天才去瞧一次,只推说自己有孕在身,身子乏困,不便探望。 王姨娘她们即便知道了,也说不出个错来。 ………… 而高香寒这边,她并不知道周氏已经开始给安安找西席的事情。 钱妈妈回来后,高香寒一下子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回家饭也有人做了,衣服也有人洗了,怪不得有钱人都要用丫鬟婆子伺候呢!是舒服。 钱妈妈知道黑鹰在后院盖房子的事情后,心里还有些担忧,毕竟黑鹰从前是暗影堂的人,是个杀手,和这样的人比邻而住,她心里总觉不舒坦。 钱妈妈站在院中,朝黑鹰望去。 黑鹰正在和安安玩耍,安安手里拿着黑鹰给他削好的小木剑,笑的天真。 钱妈妈表情踟蹰。 黑鹰转身看到了钱妈妈脸上的表情,心里一怔,知道钱妈妈可能是忌惮他的身份,也可能是对他不信任。 如此一想,他神色微黯,远远的喊了一声:“钱妈妈。” p: 感谢mirjlia投的评价票,所有订阅过本书的人,好像都有免费的评价票哦,可以投哦,摸摸~ 第二百四十六章 说媒 钱妈妈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往前几步道:“真没想到我去京都这些日子,姑娘竟然让你在后院盖房子了。” 黑鹰有些愕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道:“我住在这里,也是想照顾他们母子。”又道:“毕竟现在外面乱的很,他们孤儿寡母的,实在危险。” 钱妈妈有些惊讶,杀手不都是冷血无情的吗? 两年前他不就冷冷的跑了吗? 现在这样的话,怎么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钱妈妈想了想,有些不能确定,道:“你……是真心想要帮着他们娘儿俩?” 黑鹰点了点头,眼眸微动,一脸坚定:“是真心的,您老放心吧!”回身又mo了mo安安的头,温柔的笑道:“既然他叫我一声大伯,肯定不能让孩子白叫。” 钱妈妈听着,眼底流lu出了丝丝暖意,点着头,也算是认可了黑鹰住下来的事实。 “其实不瞒你说,自打上次发生了绑架事件之后,我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钱妈妈望着黑鹰的眼神有了几分期许,道:“再加上你和我说的事情,我这心里就更加的不踏实,现在由你保护他们,我也就算是踏实了。”说到这里,钱妈妈眼底又多了几分赞叹,道:“看你和安哥儿相处的很好,还教他练功,倒是比在外头请个师傅的好。” 黑鹰chun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您老就放心吧!” 安安听了,也扬着小脑袋,有样学样道:“我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惹得钱妈妈和黑鹰忍不住笑出声来。 酒楼最近的生意一直很好,收益也不错。 蓝根子这一回来,高香寒就将酒楼的事情又交给了他做,一面又放了大喜媳fu假,让她回家好好准备蓝根子和柳月仙的婚事。离二十八也没多少时间了,修房子,办东西,那都要大喜媳fu亲力亲为。 大喜媳fu和蓝根子在酒楼干了两年,也攒了些银子,大喜媳fu也不想委屈了柳月仙,所有东西都是买了最好的来。 高香寒也跟着大喜媳fu过去给她张罗买东西,毕竟她年纪轻,眼光比大喜媳fu要好些,买的东西柳月仙更喜欢。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二剩媳fu已经请了媒婆上她家说和。 才吃了晌午饭不多久,安安刚睡下,钱妈妈正在院里晒山蘑菇,黑鹰也帮着劈柴火。 这时,二剩媳fu请了同村的王媒婆过来高香寒家说和。 王媒婆一身花衫,头上还別着一朵大红se的花儿,打扮的妖里妖气的,看着格外的扎眼。 “钱妈妈,您老回来了?”还没进门,二剩媳fu就笑吟吟的招呼。 钱妈妈愕然,无事献殷情,非jian即盗。 再看看她身边的王媒婆,心里就多了几分警惕。 “哦”钱妈妈放了手中的木棍,挤出一丝笑容道:“是二剩家的啊,你找我有事?” “有事,有事”二剩媳fu笑得满脸开花,一面介绍道:“这是咱们村的王媒婆”又向王媒婆介绍道:“这是俺跟你说的钱妈妈。” 王媒婆是赚钱的,自然很客气的冲钱妈妈打招呼:“老嫂子好。” 钱妈妈只点了点头,也没打算请她们上屋里坐,只敷衍道:“有事你就说吧!我这里还忙着呢!” 二剩媳fu用眼角瞅了一眼正在劈柴的黑鹰,一脸为难,似是有些不好开口。 钱妈妈见状,只道:“没事,你就说吧!他是安安的大伯,就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 黑鹰听着沉了脸se,这女人说话还要避开他? 看来没好话。 如此一想,不由支起耳朵听了起来。 王媒婆见钱妈妈态度不好,都不让她进屋喝杯茶,这心里就不喜,不由皱起了眉毛,先前那股热乎劲也没了。 平常她去说媒,那都是捧着抬着的说好话,这个死老婆子倒是好,不给她面子。 合该她家寡fu嫁不出去。 二剩媳fu也很无趣,只能站在门口道:“是这样的,俺今天请了王媒婆来,是想给俺家根子说亲。” 二剩媳fu话还未说出口,钱妈妈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 “哦!”钱妈妈面无表情,道:“给根子说亲,说的哪家的姑娘?找我是想打听打听姑娘的底细吗?” 二剩媳fu气的真想给这死老婆子一拳头,明知故问。 王媒婆也撇了撇嘴,拿着手中的帕子扇起了风。 照现在这个态势来看,这门亲事是没戏了,人家的态度都出来了,她这个当媒婆的还废什么话。 二剩媳fu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轻搡了一把王媒婆,让她向钱妈妈说,王媒婆只装不懂。 这个王媒婆,请她来是说媒的,怎么回事? 这是要撂挑子? 二剩媳fu急的头上直冒冷汗,只能讪笑道:“不是谁家的姑娘,俺是想给俺家铁柱说高家媳fu。” “铁柱?”钱妈妈眼睛睁的溜圆,道:“我家姑娘可配不上你家铁柱,这话你先前不是说过吗?” 黑鹰听着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果然没好事,竟然是个提亲的。 李铁柱他是见过的,那天下午还帮着他干过活。 为人倒是很老实,没想到他母亲竟然会打高香寒的主意。 他没来由的心中嫉妒,斧头也挥的重了许多,那柴咔嚓一声就溅得四处飞扬。 这声音也吓了二剩媳fu和王媒婆一跳。 劈个柴,至于吗。 搞的和要打架似的。 二剩媳fu狠狠瞪了一眼黑鹰,又笑嘻嘻道:“先前那都是俺胡说八道,钱妈妈你也别放在心上。”又道:“这两天俺也想清楚了,既然俺家儿子心里头有高家媳fu,俺就成全了他们吧!” 成全?谁成全谁啊? 钱妈妈心中耻然,真真是说话不要脸的主啊! “你成全了,可我家姑娘却未必答应!”钱妈妈冷笑道:“都说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没父母的,自然由自己做主,等我家姑娘回来再给你们答复吧!” 钱妈妈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想送客,冷着脸道:“安安也快醒来了,我还得做饭,要是没别的事,你们就先走吧!等晚上姑娘回来了,我会告诉她的。” 什么?这就下逐客令了? 王媒婆简直觉得受了奇耻大辱,这事儿怎么也得在她媒婆生涯上留下痕迹。 说媒的一句话没说,这算怎么回事? 二剩媳fu也气的咬牙切齿。 可是高香寒确实没在家,和钱妈妈发脾气,只能让事情更加的糟糕。 为了儿子将来的婚姻大事,看来她只能忍气吞声了。 “行,那我就到晚上再来吧!”二剩媳fu咽下了这口恶气,笑嘻嘻的带着王媒婆告辞而去。 刚出了院子不多久,王媒婆就咬牙发飙道:“这都是什么人啊?俺在这村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媒了,也没见这样的人。”一面又甩着帕子道:“呸……就这样的,想嫁只怕也嫁不出去。” “您别生气,晚上俺还得指望您过去说呢!”二剩媳fu急忙劝王媒婆,先把媒婆稳住,要不然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去说? 那有未来当婆婆的给儿子说亲的? 说出去都丢人。 王媒婆可不理她这一套,只冷笑着,眼角眉梢都是鄙夷,道:“你给俺多少钱了?俺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俺才不跟着你去呢!”言毕,又提高了嗓音道:“明摆着告诉你吧!你想说那小寡fu,俺看……难!” 言毕,丢下二剩媳fu,自己一个人扭着屁股往家去了。 二剩媳fu气的直咬牙,什么东西啊? 不就是个臭说媒的,有啥了不起的,瞧那浪劲,一看年轻时候就不是好东西,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呢! 不说就不说,没了她王媒婆,她就不信说不成这门亲事了! 呸,人那么多,大不了再找个别人说去。 如此一想,心里也就舒坦了些,扭着屁股往家去了。 二剩媳fu一走,钱妈妈就沉着脸叹气道:“这可怎么办好?” 平心而论,李铁柱真的是非常好的一个人,对安安和高香寒都好,若是真的就一直在这个山沟沟生活,嫁给李铁柱,倒也不错,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只是,高香寒再怎么是个罪女,那也是定国公家的三小姐,这样的身份,就是一百个李铁柱也配不上。 哎,如此看来,又要伤一个好人了。 钱妈妈叹息着。 黑鹰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烦闷。 寡fu门前是非多,何况她还是这么优秀的寡fu,被人惦记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若是她真的再嫁了,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连守护的资格都没有了。 如此一想,黑鹰明亮的眼眸不自觉黯淡了下来,一脸的怅然。 如果一切都没有开始过多好,或者他早就死在了那个大雨夜,或者他将一辈子亡命天涯。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仿佛早就注定好的一般。 这一刻,他只盼望她能不再为任何一个男人动心,即便他也得不到她的心,但是至少…… 至少他可以有个守着她的理由…… 风轻轻吹着葡萄架,那些有些颓败的叶子,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一般,不肯离开早已不属于它的枝头…… 这宿命,终究还是逃不开……rs!。 第二百四十七章 拒绝 高香寒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钱妈妈本来还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可是还没等她说,二剩媳妇就早早的请了那日和她同去寺庙的王大家的来说和。 王大家的听说了这个事儿,口内直道:“真是一件大好事,你别看人高家媳妇嫁过人,还带个孩子,可人家要啥有啥,铁柱和她好了,你家也能跟着发达了。” 二剩媳妇最忌讳的就是听到这些话,她给李铁柱说这门亲事,完全不是冲着高香寒的钱去的,真的只是因为她儿子喜欢罢了。 不过她也不反驳王大家的,因为王大家的还要给她说媒去呢! 此刻堂屋内坐着王大家的、二剩媳妇、钱妈妈和高香寒四人,黑鹰虽然带着安安在院子里玩,心却一直在屋里头。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 黑银几不可闻的叹着气,左手温柔的摸着安安的头发,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是能当他爹爹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那个有福气的,将来会得了她和他去。 心里闪过一丝酸楚,眼眸微微的沉了下去…… 屋内,二剩媳妇正喝着高香寒沏的茶水,脸上满是笑容。 好歹高香寒还沏茶了,那会子来,别说茶了,连屋都没让进。二剩媳妇想着,不自觉又拿眼瞟了一眼钱妈妈,满是恼火。 钱妈妈只装看不见,道:“二剩家的,你不是有话说吗?现在人也来了,你就说吧!” “婶子有话说?”高香寒浅笑着询问。 二剩媳妇闪闪躲躲,给一旁的王大家的使眼色,王大家的会意,嘿嘿笑了两声,放了手中茶碗道:“是这样的,俺来说好咧!”一面又干咳了两声,算是清了清嗓子,这才道:“高家媳妇,你现在还没有人家吧?” 高香寒挑了挑眉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王大家的哈哈笑的尴尬,道:“俺是说你还没找了人家吧?”又道:“俺是想给你保媒。” 保媒?李铁柱? 高香寒扶额,先前说让她别靠近她儿子的也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如今来说媒的还是她这个母亲,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王家婶子,你别说了,我不嫁。”高香寒连机会都没给,一口回绝道:“我先前的丈夫尸骨未寒,我怎么可能再嫁?” 院子的里的黑鹰听了这一句,登时眼角有了笑意。 还好,她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二剩媳妇白了一眼,心里不舒服,喃喃道:“都死了几年了,还尸骨未寒呢!早就成了白骨了吧!” 贱嘴,说出来个话怎么就不讨喜。 高香寒气的努了努嘴。 钱妈妈也听着来气,道:“这话说的可不对,自古为夫守节,有什么错的?况且对个死人,就不能嘴下留情吗?多积口德总是好的。” 王大家的真想骂二剩媳妇一顿,这是来说媒,又不是来吵架的。人家女方永远都是上风头,哪有下风头说上风头不好的。 “不是,你别听你二剩婶子乱说。”王大家的笑嘻嘻的,道:“为夫守节当然好,但是安安都这么大了,总该有个爹爹吧!”一面又道:“俺看铁柱就不错,平常待你们娘俩也不错,不如……你就考虑考虑吧!” 高香寒笑着摇了摇头,依旧坚定道:“王家婶子,这事儿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真的不嫁……”一面又对着二剩媳妇道:“婶子,铁柱哥一定能成家的,但是我真的不适合他。” ps: 四更到~ 第二百四十八章 相逼 “啥?”二剩媳妇听着顿时急红了眼,拧着眉毛厉声道:“你说啥?你不适合他?你这是啥意思?你看不上俺们铁柱?” 二剩媳妇因为太激动,脸上的肌肉都挤在了一处,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道:“俺家铁柱哪里配不上你了?你不过是死了男人的小寡妇,你还想找个啥样的?俺家铁柱可是连亲都没成过一次呢,他能看上你,那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挑三拣四的”喘了口气,又叉了腰,瞪着眼珠子口沫横飞道:“俺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儿俺只说一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好好想清楚再说。” 高香寒只觉得好笑,这是强买强卖的节奏吗? 难道寡妇就没有拒婚的权利了? 再说她的心思都和李铁柱说过了,李铁柱也知道。 哎…… 遇上这样的人,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 王大家的见二剩媳妇沉不住气骂了起来,脸上也觉挂不住,那有这样的人,人家不同意婚事,她就开始骂人。 这要是传出去,真是丢死了。 真是不该来这一趟。 王大家的后悔不已,只能干笑着打圆场道:“俺说,高家媳妇啊,你也别拒绝的这么痛快。毕竟你岁数也不小了,又无依无靠的,还是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又道:“女人这一辈子,到底还是要靠着男人的,没有男人。啥也干不成。” 王大家的说完,又去拉扯二剩媳妇,让她坐下好好说话。 二剩媳妇哪里肯坐,只气的喘气道:“俺不坐,今天她要是不给俺个答复,俺……俺就不走了。” 哎呀吗!这是要赖上她的节奏啊! 高香寒满脸黑线。 钱妈妈也听的很无语,挑着眉道:“天下可没有强婚这样的道理啊!”一面又撇嘴道:“你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说亲的,倒像是……倒像是强盗。” “强盗”二字。钱妈妈说的声音有些低,毕竟她也不想惹上二剩媳妇这样的泼妇。 黑鹰在院子里听着,心里一阵阵急躁,真想冲进来把二剩媳妇给丢出去。 天下那还有这样的女人,逼着让人点头答应婚事,实在无耻。 “啥?你说俺强盗?”二剩媳妇到底还是听见了,咬着牙不依不饶道:“俺家铁柱对她多好。好吃的好用的都给她送过来,那年官府来搜人,也是俺家铁柱替她出的头,这些你们都忘了?”二剩媳妇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寒心,红了眼圈道:“你们来了三年,俺家铁柱就往你家跑了三年。村里但凡有啥不好的传言。俺家铁柱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你说话。”二剩媳妇声音也有些哽咽,道:“那个男人能做到这些?三年了,他的心全都放在你身上了,你就是块石头,也该暖了吧!” 高香寒听的有些酸楚,眼中一片氤氲,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第一次见李铁柱,还记得他当时憨憨的模样,说着窝瓜可好吃的样子。暖暖的,仿佛一缕阳光一般,一切还是那么的清晰,恍如昨日一般。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官兵来搜宅子,她头破血流,也是他站出来替她说话,告诉她地上凉。让她站起来说话,温柔充满疼惜的语气,就像清风一样。 但是她很清楚,那不是爱。 若是爱。为何心从来都没激烈的跳过? 所以她很清楚,她对李铁柱只是感激,充满了深深的感激。 她可以为了感激和李铁柱在一起,但是让他一辈子都感受不到爱,他不会心痛吗? 钱妈妈也哑然,二剩媳妇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李铁柱确实为高香寒做了很多很多,多到似乎还不清的地步…… 院内陪着安安玩耍的黑鹰也站在了原地,心中翻江倒海,个中滋味蜂拥而至。 原来李铁柱为她做了这么多,原来他做的并不是很多…… 心酸酸的,对李铁柱,他似乎一瞬间有了深刻的了解,有些同情有些怜悯,更多的则是佩服。 “你说话啊?你咋不说了?”二剩媳妇有些伤感的跌坐在了凳子上,几乎哀求道:“就当俺求你了,可怜可怜俺家铁柱吧!”又道:“俺知道你不喜欢俺,俺从前也对不住你,若是你肯嫁给俺家铁柱,俺保证,俺不管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们安安稳稳过你们的小日子”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安安……安安俺也会当亲孙子一样抚养的,绝对会对他好的。” 二剩媳妇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如暗夜中将要划过天空的流星一般,有些不甘心,却又充满了希望。 那眼神晃的高香寒几乎睁不开眼睛,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问的这般狼狈,就算巧舌如簧,就算心中否了一千一万遍,可那个拒绝,她似乎再说不出口。 她承认,她一开始就是个心软的人,来到这里,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她以为她已经披上了坚硬的外衣,刀枪不入,但是她却忘了在心口护上一块,现在的她,心疼的无以复加。 该怎么办? 怎么办都是错。 怎么办都是伤。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是行不行。”二剩媳妇有些急躁,叹气道:“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能嫁个疼自己的好男人?至少你比俺好,俺家的铁柱那是铁了心的对你好,你还不知足?” “我……”高香寒抿了抿嘴,皱着眉欲言又止,半响才咬牙道:“婶子,不是我不近人情,真的是……真的是我不能嫁。”怕二剩媳妇误会,高香寒急忙解释道:“铁柱哥是很好,对我好对安安也好。这点我一直以来都很感激他。从我来到枫山村,我最感激的一个人就是他,但是要我嫁给他……我真的……真的做不到。” 说出这些话,她只觉得心尖狠狠抽疼了一下,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她知道伤害人的同时,自己也会受伤,或者伤的更深。 虽然她对李铁柱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作为朋友的情分。她却一直珍惜着。 现在她知道,说出这些话,或者朋友的情分也就尽了…… 屋外的黑鹰听着,他眸内闪着淡淡的忧伤,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做这样的抉择,她一定也很痛苦吧! 正想着,院外却忽然冲进一个人来。来人神色有些慌张,一身粗布衣裳,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惶惶不安。 李铁柱? 他怎么来了? 黑鹰一怔,安安已经笑着跳着过去抱住了李铁柱:“铁柱叔叔,好几天我都没看见你了,你……你干什么去了?” 李铁柱嘴唇有些发干。挤出笑容,张开双臂,正想抱起安安。 堂屋内却传来他娘的咆哮声:“啥?你还是不答应嫁给俺家铁柱?你说,你为啥不能嫁给他?你说……你给俺个合理的解释?” “二剩家的,你别闹了……”是王大媳妇的声音。 “就是,你别闹了,婚姻又不是儿戏,难道就因为感激就嫁人?那全国的女人都要感激当今圣上养活了咱们,是不是咱们都要嫁到皇宫去?”钱妈妈的声音有些嘶哑,听着像是缺了水分。又像是气的。 黑鹰怔怔的望着李铁柱,现在的他,会想什么呢? 是不是心如刀割? “你们都别说了,我不嫁自有我的原因。”“不错,我是欠了铁柱哥的,可那只是感激,也只能是感激……”高香寒的语调有些低沉和哀伤,但却字字像刀一样戳在了李铁柱的心上。 他此刻一脸颓然。眉宇间失去了所有的华彩,表情哀伤的仿佛遥远天边那触摸不到的云彩一般。 安安抬着头看着,傻傻的看着。 孩子的心总是那么的脆弱,若是平常。李铁柱早已抱起了他,把他举过了头顶,但是今天,他连抱都没有抱他。 虽然安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明白,可能,铁柱叔叔不喜欢他了。 他小小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破碎,撇了撇嘴,带着哭腔问道:“铁柱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欢安安了?” 李铁柱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仿佛世界都黑了。他兴冲冲的从镇子上跑来,就是为了看看今天她娘替他说亲的情况。 一路上,他想了许多关于他们幸福的时刻,本以为结局会完美,但是现在看来,真的是他做梦了,而且做了一个永远也醒不来的美梦。 眼圈有些泛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的他真的好想大哭一场。 “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欢安安了?”安安撅着小嘴,倔强的摇着他的腿,一下一下,不肯停下来:“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欢安安了……” 黑鹰看的心里划过了一丝伤悲,从前他从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这一刻,他真的能体会到李铁柱的伤悲。 谁让他们都同时喜欢上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女人呢…… 也许一开始,早就注定了这一场伤悲吧…… 屋内的几个人听见安安的叫喊声,这才惊觉李铁柱在院子里。 二剩媳妇脸色瞬间就苍白了下来,惊恐的站在原地,仿佛被定身了一般。 他怎么会来?这些话是不是都让他给听去了? 怎么办?他会怎么想? 钱妈妈和王大家的也表情僵硬了下来,拒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事人也听见了。尤其是男人,他们都是好面子的,听见了这些话,他会怎么想? 高香寒也愣在了原地,眼神中透着哀伤,从没想过李铁柱也会在院子里,那她刚才的那番话,他一定是听见了吧! 心里莫名泛起一股伤感,一个男人,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站在院中一声不吭的听着啊! 这份心,她真的是辜负了。 二剩媳妇已经跑出了院子,去看李铁柱。 “儿子啊,你听娘说……” “不用了,俺都听见了……” 高香寒听见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像是跑出去的。 “铁柱啊……你往哪里去?”二剩媳妇的声音有些尖锐,划破了这屋里的沉闷。 终究还是伤了他…… 虽然这结果早就是注定好的,但是心还是会受伤。 高香寒皱着眉站在原地,眼神有些破碎,口内喃喃道:“钱妈妈,您照顾安安,我去看看。” 言毕,提了裙角追了出去。 黑鹰在院子里呆呆的望着,看着她满脸的忧色,仿佛一瞬间就憔悴了下来。 这样的她,更让他心疼…… “大哥,我去看看他,你……你替我照顾安安……”高香寒声音有些嘶哑,冲黑鹰笑了笑,可这笑容苍白无比。 二剩媳妇还在门口跺着脚嚎哭着,眼神呆呆的望着小路上那孤独的背影,看着叫人心疼…… “婶子,你别哭了,我去和铁柱哥说清楚。”高香寒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二剩媳妇,只能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二剩媳妇的肩头。 二剩媳妇本想发飙,但是事已至此,发飙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们把话说开,兴许那孩子也就想通了。 她呆滞了半天,缓过神来道:“去吧!俺家铁柱要是有啥三长两短,俺……俺做鬼也不能放了你。” 高香寒皱着眉点了点头,大步的追了过去。 李铁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高香寒家的。 他只觉得头脑内一片空白,胸腔内闷着气,憋的他喘不过来气。 待他稍微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却已经站在了半山腰的枫树下。枫红如血,染红了半个天空…… 树叶沙沙的声音,一片片跳着一曲如火如荼的舞蹈,都不知道何时会凋零。 大自然尚且如此,更何况人。 李铁柱抬着眼眸看着湛蓝的天空,眼中如芒刺一般,疼的几乎睁不开眼。 “铁柱哥”高香寒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两颊一片赤红,额上满是汗水,看来跑的不轻松。 李铁柱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 明明就那么近的距离,却又遥不可及…… 高香寒兴许是跑的太急,快上来的时候,竟然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栽倒在了山坡上。 本能的,李铁柱惊呼着冲了过去,一把搂住了高香寒。 “咋样?你没事吧?哪里疼?快让俺看看。”一瞬间,李铁柱似乎就忘了她对他的绝情,现在的他,只关心她的安慰。 高香寒抬着眸子,鼻子酸酸的,眼泪差点掉出来:“铁柱哥……对不起。” 李铁柱见高香寒眼中氤氲,心一疼,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叹气道:“傻瓜,这事儿本来就是俺娘的不是,俺咋会怪你,你也不必道歉的。” ps: 感谢龙吟月送的两块和氏璧,这一章四千字,专门为他更的,一表感谢之情。 摸摸~ 第二百四十九章 放下 李铁柱扶着高香寒站起了身子,只默不作声的看着。 夕阳下的她,真的好美好美,这种美早已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上,这一辈子,只怕都再难忘记了。 风吹叶落,疏疏如雪。 “铁柱哥,真的对不起。”高香寒脸上写满了愧疚,心疼的让人不敢直视:“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和安安很好,就冲这一点,我也应该和你结为夫妻,是我辜负了你的深情……” “嘘”李铁柱伸出手指轻轻的按在了高香寒的红chun上,虽然他脸se煞白,却仍旧挤出一丝笑容道:“俺对你好,那是俺自愿的,你也不必有压力,想要偿还俺。若是那样,就真的太伤人了,俺只会更加的难过。”顿了顿又道:“至于结为夫妻一事,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有权利拒绝。俺是个粗人,也不会说啥特别的话,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事儿你没错,错的是俺娘,错的是俺,她不该逼你,俺也不该一直的让你产生压力。若是这样求来的婚事,俺也不要。” 少年的心,干净如水晶,一碰就会碎掉。 现在,只怕他的心早就碎成了渣渣。 他忍了疼,还这样安慰她,叫她如何心安? 高香寒只觉得心隐隐作痛,闭上眼睛,眼泪不自觉涌出了眼眶。 她不能哭,哭了只会让他更难过。 高香寒急忙别过脸,狠狠擦了擦眼角,勉强挤出笑容道:“铁柱哥,你要是真为了我和安安好,你就成亲吧!成个家,有了孩子,一切都会改变的。” 李铁柱脸se煞白,成亲? 心都给了她了,他还怎么成亲? 难道还要辜负另外一个女人?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试着忘了我好吗?”高香寒轻轻拉过了李铁柱的手,这是第一次,她拉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宽,很干燥,许是干活干多了,指节上都是厚厚的老茧,却又无比的踏实。 李铁柱浑身一怔,只觉得浑身的血往上涌,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 在他心目中,高香寒就是九天仙女,可望不可及的那种,现在她却拉了他的手。 心如bo涛一样翻滚着,说不出是ji动还是悸动…… 对高香寒来说,牵手不过是对老朋友的安慰罢了,毕竟她是现代入人。 “对不起。”高香寒再次皱着眉毛道歉,柔了眸子道:“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的好兄妹,这样行吗?” 李铁柱默然,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妹? 一辈子远远的看着吗? 就像镜花水月一般,美的可望不可及。 感受着高香寒手掌的温度,李铁柱似乎安心了不少,猛然轻轻吸了口气,道:“原本俺想着,你一辈子不肯嫁俺,俺就等你一辈子。现在看来,是俺太幼稚,这种想法只会让你累,对吗?” 他低了头,垂了眼睑静静的望着高香寒。 高香寒默不作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确实累,很累很累,几乎每个夜晚她都会被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 但是他的心更疼,很疼很疼…… 沉默中,她听见李铁柱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喃喃道:“长久以来都是俺给你压力了吧!从前是俺不懂事,但是现在俺想清楚了,既然俺那么喜欢你,就不该让你为难的。”言毕,又苦笑了一声,道:“一开始你对俺来说,那就是九天仙女,仙女,俺本来就不该贪心的,所以,你放心吧!明儿开始俺就会好好过日子的。” 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海上漂浮着的泡沫一样,让你心疼。 “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高香寒握紧了李铁柱的手,眸中闪过了一丝伤感。 “你别再道歉了,你再说这些话,俺就会羞愧死的。”李铁柱“哎”了一声,抽出了高香寒握着的手,将两手放在了脑后,似乎轻松了许多,道:“俺年纪确实也不小了,也不能再让俺娘和俺爹替俺操心咧!要不……要不你就给俺介绍姑娘吧!反正将来要当你嫂子的,俺相信你的眼光。” 李铁柱语气略带调侃,故作轻松。 高香寒知道,这是做给她看的,让她别再难过,别再愧疚。 哎…… 好男人啊。 亏欠这样的男人,真的会让她一生不安的。 好吧,只怪自己太优秀! 高香寒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也笑道:“好吧!既然当哥的有这样的想法,当妹子的当然要帮了。”一面又撅着嘴,佯装不悦道:“不过这么快就抛下妹子和别的女人好,妹子可是会伤心的……” 李铁柱听了,爽朗的笑了起来。 和她在一起,总是会有笑果。 其实,就这样也不错。 李铁柱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长大了,心里似乎也释然了不少,道:“俺成家了,你也要好好过日子啊!成家了以后,俺就不能再这么帮你了,你嫂子会不高兴的。” 高香寒迎着风浅浅的笑着,一脸的恬淡:“知道,不过咱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兄妹哦……” 一辈子能有多长,不过是白驹一过的时间。 但是这份情意,却值得她记一辈子记忆。 虽然她知道李铁柱心口已经有了伤口,但是她相信,总有一日这伤口会结痂,不再流血,不再疼痛……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最好良药。 李铁柱也迎着风站着,发丝轻扬,他低声道:“会的,就算你不说,俺也会记你一辈子的。” 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夕阳西下,天空一片霞彩,满目都是红se的希望…… 天快黑时,两人方下了山。 二剩媳fu站在门口,伸着脖子远远的看着。 她再怎么可恶,在这一刻,也不过是个最平常不过的母亲而已。 远远的,她看见了高香寒和李铁柱:“铁柱啊,你可回来咧!”声音有些ji动,却又充满了担忧。 “娘……”李铁柱大步迎了上去,他恨了他母亲两年,也该释然了。 “儿子啊,你没事儿吧?你可别想不开啊!”二剩媳fu红了眼圈,哽咽道:“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你要是有个啥三长两短的,让娘咋办?” “不会的。”李铁柱握住了她的手,低低道:“俺想通咧,明儿开始您就给俺说媒吧!” 想通了? 二剩媳fu有些不敢相信,他喜欢了高香寒三年,现在就这么一会,就想通了? 她实在不敢相信,侧着脸看着高香寒,似是在求证一般。 高香寒叹了口气,浅笑道:“铁柱给说的没错,我和他……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的兄妹。” 月se下,两人相视一笑,笑的格外灿烂……rs!。 第二百五十章 人肉垫子 李铁柱被拒绝的事情对黑鹰来说触动非常的大,自打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李铁柱每每来帮忙干活,他看李铁柱的眼神就会平添几分佩服,si下里说话,也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李铁柱也觉黑鹰人不错,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倒是高香寒,每日都帮李铁柱张罗着相亲。 只是十几天下来,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不是人家嫌弃李铁柱家生活不够殷实,嫌弃他娘是个泼fu,就是二剩媳fu嫌弃人家姑娘长的太丑,不贤惠。 好在高香寒在镇子上开酒楼,认识的人也不少,都乐意给介绍姑娘,倒也省了打听的功夫了。 蓝根子的婚事也在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柳家那边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说别委屈她家柳月仙就行。 大喜媳fu自然不敢怠慢,柳家好歹也是商贾之家,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她这个宝贝儿媳fu,因此置办东西都是挑好的置办,没有一样次品。 似乎一切都很平静。 只是高香寒忘了,那一日在寺庙求签,她曾答应了张碧如,要去她家给黑鹰描鞋样,也忘了张福媳fu的托付。 说好了要让她探探黑鹰的底的,她却全都忘了。 张碧如在家中等了好几日,左等右等,一直不见高香寒过来。她到底也是个望门寡,虽然心里急的冒火,却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高香寒家问个究竟,所有的一切她都只能悄悄的压在心底,自己默默的琢磨着。 张福家的也等的心焦,高香寒说好的第二天来她家的,她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怎么也不见人来? 是忘了?还是她压根就没想帮她这个忙?当时只是敷衍了两句? 张福家的越想心里越不安,想着是不是去高香寒家看一看,探探情况。 “碧如啊,要不然娘去高家媳fu家瞅瞅?看看啥情况”张福家的皱着眉询问张碧如的意见,道:“当时说好了第二天要来的,她咋也没来?俺是怕她事儿多,一时半会给忘了 张碧如眼神微微有些忧伤,蹙着眉道:“要是忘了那就算了,俺们去……俺们去算怎么回事?俺怕被人误会 想了想自己的两个厉害嫂子,还是算了吧!回来被她们两个听了去,不知道又闹腾出多少事情来。 平安度日,才是她现在求的。 “谁误会?哪个王八蛋敢误会?”张福家的听出了她女儿话中的意思来,撇了撇嘴道:“走,俺这个当娘的带你去她家瞅瞅,谁要敢嚼舌头根,俺一定对她不客气 言毕,张福家的拉了张碧如的手就要往高香寒家去。 张碧如红了脸,声如细蚊道:“娘,容俺梳洗梳洗再去吧!这样去……只怕不好……” 张碧如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打着补丁的桃红se夹袄长裙,一脸的尴尬。 到底也是去高香寒家,说不定安安的大伯就在家中,还是梳洗好了再出门,免得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张福家的见她女儿脸se绯红,心中登时有些明白,抿着嘴笑道:“俺家闺女也懂事咧!都知道打扮咧!是该收拾好一点,把你那没穿过的新衣裳找出来穿了吧!”又道:“你可是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想啥,俺这当娘的心里自然清清楚楚,只要你好咧,俺也就好咧!” 张福家的咯咯的笑着,弄的张碧如越发害臊脸红,急忙打了水洗漱。 院里站着她的嫂子陈氏和尤氏二人,二人正在压酸菜,见张碧如打了水去洗脸,这两人就开始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起来。 “老二家的,你听说了没,娘想把碧如说给高家媳fu的大伯子呢!”陈氏挑着眉毛,一脸得意,道:“咱娘还想的真美,就咱碧如这样的,谁要啊?要了还怕死的早呢!” 言毕,冷笑了一声,依旧切着菜。 “俺看也是,她是痴心妄想尤氏撇着嘴,一脸的鄙夷,道:“望门寡的人本来就不吉利,况且人家高家媳fu还有个酒楼撑门面,她的大伯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咋会看上碧如那丫头?娘想攀这门亲,只怕是自己空想一场,到头来,丢人的还是碧如 “对对对,你说的不错,到时候俺们可得和她划清界限才行,免得跟着丢人陈氏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想着这张碧如当时怎么没寻了死呢,还有脸大归,真是不要脸。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见张碧如穿了一身半旧的素蓝se褙子出了门,这两人才紧紧闭上嘴巴。 张碧如举目四望,心里也有些察觉,知道两个嫂嫂肯定是在议论她的事情。 心里涌出了一丝丝难过…… 自家人都这样,更何况别人呢…… 可见人情薄凉。 高香寒并不知张碧如要来她家的事情,此刻她正在院中坐着小板凳拿着小锤子砸山核桃,黑鹰也在一旁帮忙晒核桃,因为他只有一只手,砸核桃实在不方便。 钱妈妈去了酒楼送腌好的野菜,还没回来,家里只有他们三人。 这山核桃若是晒的太干,砸的时候皮就会碎成小块,碎掉的皮也无法做成工艺皮,最多只能入药,当药引子,但是当了药,卖的价钱就不好,所以要尽快砸完。 安安绕在黑鹰和高香寒的身边玩耍,手里拿着小木剑,又跑又笑的,别提有多开心。 “最近酒楼的事儿多吗?是不是很忙?”黑鹰边搅核桃边问高香寒,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容。 “还行,有根子帮忙,我倒也清闲高香寒拿着帕子擦了擦汗水,道:“只不过开分店的事儿如今只定下了孟家一家,其余的我还没空去跑呢,等过些日子就有的我忙了 “好,若是你有忙不过来的,就告诉我一声,我帮你 “好,我知道,到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的高香寒浅浅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拿了个篮子弓着身子将地上砸好的核桃皮装在了篮子里。这些核桃皮要吊在房梁上才行,让它们每日通风,等到用的时候在拿下来,这样不会发霉,颜se也好看。 “大哥,你帮我扶着梯子,我上去挂篮子高香寒晃了晃手中的竹篮,往房门口走去。 房檐边放着一架半旧的木梯子,颤巍巍的,像个年迈的老人,好像随时会倒一般。 黑鹰眸子微沉,抬着头看着破旧的梯子,一脸担忧:“这……这能行吗?还是我上去挂吧!可别摔着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能行高香寒轻快的笑了笑,来了三年多了,她可是上了无数回梯子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扶好就行 “娘,我也帮你扶着安安小跑过来,小手也扶在了梯子上,逗的高香寒一阵好笑,道:“好,谢谢安安!” 安安撅着小嘴,很是得意。能扶梯子那就是长大了,长大了就能保护他娘了。 高香寒俏皮的一笑,踩着梯子上了房梁。 老旧的梯子被她踩的咯吱咯吱作响,黑鹰双眉一直紧蹙,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脚步,生怕她掉下来。 高香寒倒是不以为然,站在顶上松开了手,仰着头够着胳膊挂竹篮。 “小心啊……”明晃晃的太阳照的黑鹰睁不开眼睛,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觉得手里的梯子晃的很厉害。 高香寒似乎也感受到了梯子的晃动,她皱着眉浑身也跟着颤了颤,身子几乎有些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手中的篮子一松,脚下踩着的横杆忽然就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咔嚓,中间登时断开了一个岔口。 “啊……”高香寒一阵惊慌,伸手想要抓住房梁,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站立不稳的从梯子上倒了下来。“ 妹的,这回死定了。 高香寒只觉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自己的身子飞速而下,像失重的蝴蝶一般。 黑鹰眼眸漆黑,满是惶恐。 整个人已经本能的扑了过去,盛开双臂接住了高香寒。 高香寒重重的砸在了黑鹰的身上,几乎同时,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啊!”黑鹰咬着牙低低叫了一声,只觉得浑身的骨头似乎都散了架一般,尤其是胳膊和xiong口处,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疼。 “娘……”安安吓的叫了起来,大眼睛里满是氤氲。 高香寒闭着眼睛,只觉得身下似乎垫了垫子似的,耳边是黑鹰的声音:“你……你没事吧……” 黑鹰的声音有些颤抖,额上已经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若是他还是两只手,他一定会毫不费力的接住她,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只能当她的肉垫了。 还好还好,算是没让她受伤吧! 高香寒头有些晕晕的,口干舌燥,几乎不敢动弹。 “我……我没事?真的没事……”她喘着粗气,自问自答的说了一句,垂了眸子,却正好迎上了黑鹰满是汗水的脸。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六厘米的样子,她甚至能看清他睫毛的长度,眼角的一颗黑痣。 是他接住了她? 高香寒愕然……rs!。 第二百五十一章 误会 这得多大的冲击力啊,他竟然接住了她? “你没事……可我有事”黑鹰被她压的几乎喘不过来气,咬牙道:“你还不快起来,你是想压死我吗?” 高香寒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将两手支在一旁,连跌声道:“真是对不起,我这就起来……” 一面说着,一面就支着手要起来。 才支起半个身子来,她的眼前暮然出现了张碧如一脸忧愁的脸,身后还有她娘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张碧如? 高香寒脑子一闪,想起那天和张碧如说好的事情。 再看看自己现在和黑鹰的动作,她登时急了一身汗出来。 坏了坏了,看来张碧如要误会了。 “你还不快起来……我……我快被你压死了……”黑鹰憋红了脸,她身上的香味让他心猿意马,血脉贲张,若是她再不起来,真的会出事的。 黑鹰有些尴尬,并不知道张碧如就在门口。 “碧如姐姐……你来了……”高香寒边说边站起身来,又拉了安安的手安慰道:“娘没事,安安别怕。” 张碧如一脸的受伤,眼神如雪,抿着嘴chun不肯进屋,只在门口咬着嘴chun道:“俺……俺就不进来了,俺看你也忙……俺先走咧!” 言毕转身就走,那背影似是要逃一般,让高香寒不知所措。 坏了坏了,看来她真的是误会了。 “碧如姐,你别走……”高香寒不顾身上的疼痛,急忙追了出去,张福家的站在门口,如门神一般,沉着脸,怒声道:“你……你这是骗俺呢?你俩……你俩咋能这样?把俺家碧如当啥了?傻子吗?” 毕竟是大伯子,又不是有血缘的哥哥,张福家的亲眼看到他们的举止亲密,如何能放心。 高香寒急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叹气道:“婶子,我想你是误会了,先叫姐姐回来吧!我向她解释……” “不用咧,俺说你咋有哪样的好心要帮着俺家碧如呢!看来俺们还真是看错你咧!”张福家的一句话都不想听高香寒说,只沉声道:“往后你也别把俺家碧如当傻子,俺家碧如也不需要你得同情,你还是……还是好好的和你哥哥过日子吧……” 甩下了这句话,张福家的也气呼呼的走了。 哎……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 高香寒扶额,回身去看黑鹰。 黑鹰刚咬着牙站起了身来,心道,这家伙,看着也不胖,这一摔下来还真是ting重,差点没压的他骨折。 他mo了mo自己疼痛的胳膊,检视一番,还好还好,骨头没压折。 “大伯,你没事吧?”安安懂事的扑在了黑鹰的身上,眨着大眼睛询问道:“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看看,孩子都比大人懂事。 黑鹰有些失落,明明是他接住了她,她还跑去看个不相关的外人,都不关心他。 还好有安安在。 要不然就得失落死…… “我没事,也不疼。”黑鹰忍着疼伸手mo了mo安安的头,高声道:“你呢?没事吗?” 高香寒还在门口想着该如何和张碧如解释这一切,真是烦死了。 听见黑鹰问她,她只心不在焉道:“没事,还没死。” 黑鹰失笑,这说的什么话,这话应该他说才对吧! 掉下来的是她,可伤的重的却是他。 “没死就好,没死就进来收拾残局吧!”黑鹰有些不悦的沉了脸,压低了声音道:“方才就该让你好好的摔一下才对……” 言毕,领着安安往屋里去上药。 高香寒听了个清楚,撅了撅嘴:“小气鬼……” 言毕,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收拾方才洒了一地的核桃皮。 这张碧如回到家中,呜呜咽咽的哭倒在炕上。 本以为高香寒是个真心待她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再一想想两人方才的暧昧举止,这心里更觉发酸发疼。 张福家的进了屋,见张碧如哭红了眼睛,心里也不舒坦,对张碧如道:“今儿你也算是认清楚人咧,往后就别来往咧,咱们可高攀不起他们……” 张碧如咬了咬银牙,将手中的帕子捏成了团儿……rs!。 第二百五十二章 绯闻 陈氏和尤氏听说这件事后,妯娌俩抿着嘴冷笑,骂道:“活该这样,谁叫她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的斤两都不知道……” 张碧如听到这些话后,心里很难受,又不敢去理论,怕自取其辱,只能忍气吞声的压了下来。 张福家的却咽不下这口气,让她女儿这么遭罪,她也不能放过这对狗男女。因此出门逢人就说高香寒和她大哥如何如何,两个人还在院子里搂着亲嘴呢!亲密的了不得,诸如此类的话。 村里人本来就喜欢这样的八卦,这话就像一阵风一样,还不到半天时光,就传遍了整个枫山村,几乎是人尽皆知,而且越传越不像样子,甚至出现了两个人原来就是拼头的传闻,让人啼笑皆非。 当然,这话高香寒和黑鹰却丝毫不知,两人还meng在鼓里。 直到吃罢了晌午饭,云雀来找她,她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些话出来。 云雀也是从府中婆子的口中偶然听说的,这一听说就急急的过来找高香寒,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香寒听了,又气又急,这都是哪来的话? 想了想,肯定是张福家的造的谣,毕竟当时她撞上了,而且张福家的交代她办的事情她也没办妥,想来心中应该很记恨她。 哎,真是气死了。 就算这样,也不该造谣啊! 这下可好,两个人以后还怎么相处? 就算洗清了冤屈,恐怕也会尴尬吧! 高香寒压低了声音叮嘱云雀道:“你可别和黑大哥说,说了我怕他惹事。” 云雀会意,只能点头答应,心里却又觉得不妥,道:“让他住在这里总归也不是个事儿,传出难听话去,也会毁三小姐的名声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都是大人了,难道连这点分寸都没有?”高香寒笑吟吟的打消了云雀心中的疑虑,又看了一眼她的小腹,叮嘱道:“你如今有孕在身,可得好好的照顾自己才行。” 云雀听了,一脸jiao羞,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婆婆和二少爷待我都很好,说这孩子一出生,若是儿子,就送他一间铺面当礼物呢!” 啧啧,真是大手笔。 看来孙夫人也是想孙子想的不是一日两日了,连铺面都准备好了。不过这重男轻女的心未免太重,若是生出女儿怎么办? 高香寒吸了一口气,只盼着云雀能生个儿子出来,有儿子傍身,她的地位也就稳固了。 “对了”云雀眸中闪过了一丝迟疑,看着高香寒yu言又止,半响才道:“前天蓝大山来求我婆婆了,我婆婆取消了他明年上学堂的资格,他来求婆婆,说是还想再上!”一面又叹道:“其实……其实这个蓝大山也不算坏人,他如今这样,也是他娘害的,并非他自己做了错事……” 云雀语气颇为同情。 高香寒皱了皱眉,唏嘘道:“这事儿你还是别管了,横竖有你婆婆做主呢!再说他好不好,咱们哪里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看看再说。” 云雀心里方好受了点,点着头道:“钱妈妈从京都给我婆婆求来的符很管用,最近我婆婆一直睡的很好,她让我谢谢钱妈妈呢!” “睡的好就行”高香寒点了点头。 对于周氏写信的事儿,高香寒一个字都未和云雀说。毕竟云雀已经嫁作人fu,成了别人家的人,她实在不想再让云雀搅和进来,还是让她好好过日子吧! 主仆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云雀就起身告辞。 送走了云雀,高香寒无精打采的坐在堂屋内拨着算盘算账,想着是不是该去张碧如家说明情况。 可怎么说呢?张碧如本来就是惊弓之鸟,她能信吗? 哎…… 这古代的女人就是麻烦,小肚鸡肠不说,还特别爱误会别人,似乎个个都很敏感。 好怀念现代那种洒脱的生活啊…… 高香寒唏嘘着。 殊不知这些事情黑鹰已经从盖房子的工人那里听说了。 没办法,这就是农村的好处,有个屁大点事儿,不出两个时辰,男女老少都会知道。 黑鹰听说了这个传闻,气的握紧了拳头。 这些烂舌头的女人们,真是闲的没事儿做,说这些话出来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亲嘴?他怎么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和她亲过嘴了? 虽然他也很想…… 但是没有就是没有。 第一次被人造谣,黑鹰自然要比高香寒生气百倍千倍,拉着安安就往屋里来。 “外头的传言你都听说了没?”黑鹰沉着脸问高香寒。 高香寒撅了撅嘴,故意装作不以为然,道:“听说了,不过是传言,又不是真的,大哥不必较真。” 反正她也被早过好多次谣了,最后证明她确实没有这些事情,所以,此次事件对她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只是一时的生气罢了。而且她也不敢太生气,怕会火上浇油,让黑鹰更生气,出去闹事。 高香寒的态度让黑鹰隐隐的有些不舒服。 外头都传成这样了,她竟然都不以为然?无动于衷? 是淡定还是什么? 他实在不明白。 “你就不关心是谁造的谣吗?”黑鹰皱着眉奇道:“你难道就不怕这些谣言对你不好?将来不好做人?” “怕啊!”高香寒挑起了眉毛,苦笑道:“可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让我怎么办?出去和她们闹事还是把她们都送到衙门去,说她们造谣生事?然后让府衙老爷把她们打上几十大板。”又道:“在村里过日子就是这样,事无大小,都会有人揣测,有人谣传,往后你在这里生活的久了就知道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高香寒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一般,让黑鹰愣了好一会。 尤其是她毫不在乎的态度,让他仿佛跌入了冰窖一般,浑身冷的发抖。 对传言的不在乎,就是对他的不在乎。 如此看来,他在她心目中地位,似乎还不如李铁柱。 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发狂,不能自控怒声道:“你就这么不在乎?就那么不屑?” 安安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有些害怕的睁着大眼睛看着黑鹰,一脸的不知所措。 高香寒也懵了,怎么回事? 她之所以这么淡然是因为怕她一表现出生气来,黑鹰就会找人家算账去,没想到,她的淡然反倒ji怒了他。 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高香寒皱着眉站起身来,一把搂住了安安,她都烦透了,还要来哄他,真是累:“我的意思是左邻右舍的,为了这些事情去较真,只会伤了和气……” 言毕,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再说,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 黑鹰有些听不懂高香寒的话,有错在先?什么错? 本想问,可高香寒打断了他的问题。 “好了好了,安安还在呢!”高香寒低头看了一眼安安,心疼道:“孩子在的时候,咱们还是别大声说话,会吓到孩子的。 黑鹰听着,心里头有些愧疚,可不是吗,把安安都给吓坏了。 “吓坏了吧?”黑鹰蹲下身子温柔的看着安安,笑道:“大伯不是故意的,安安不害怕。” “儿子,别怕,大伯是和娘开玩笑的。”高香寒mo了mo安安柔软的头发,笑道:“走,娘带你去个地方。”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去张福家看看张碧如,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大哥,你也跟我去吧!”高香寒抱起了安安,冲着黑鹰笑了笑,道:“你还记得那日去寺庙,我和张碧如说好让她给你描鞋样的事吧!现在我正好有空,咱们去一趟。” 想起高香寒要给他做鞋的事情,黑鹰心里又一暖,总算她还没忘了,口内却推辞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走吧,说好了要做就一定要做。”高香寒浅笑着用手肘搡了一把黑鹰,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去。 这一路上可是没少受瞩目礼,那些个看笑话的都盯着他们两个看,目光自然大有深意。 高香寒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心里真是无语的很。 而张福家,张碧如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也知道了是她娘传出去的谣言,此刻她正坐在炕沿上生她娘的气。 当时她也在场,人家根本就没亲嘴,只是搂在了一起。 她怎么能传亲嘴了呢? 毕竟高香寒也是个寡fu,张碧如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忍心的。 “娘……你是不是传的太过了?他们……他们可没有那个啥!”张碧如红着脸替高香寒辩驳,虽然她心里也恨,但是这样诋毁人的清白,她也于心不忍。 张福家的坐在炕沿上搓纳鞋底的麻绳,瞥了一眼张碧如,气的捶大tui,道:“俺咋养了你这么个不上心的!他们都那样了,俺替你打抱不平,你倒埋怨起俺来了”又咬牙道:“怪不得你命不好呢!啥事儿都不好好用脑子想呢!” 张碧如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撅了撅嘴,辩解道:“俺只是觉得……觉得你传的有些过了……” “过咧?呸,大白天当着孩子的面儿还敢做这样的龌龊事儿呢,若是关起门来,还不定咋样了呢!”张福家的很是庆幸张碧如还未嫁过去,要是嫁过去,那还不替别人养男人…… 母女两个人正说着,院内却忽然响起脚步声:“张大嫂在家吗?” 一听是高香寒的声音,张碧如和张福家的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张福家的,到底有些心虚,瞪着眼睛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道:“她咋来了?”rs!。 第二百五十三章 察觉 张碧如也沉了脸se,急忙抬手打理头发,一面又拍了拍身上的衣物,道:“娘……要不您去看看?” 张福家的白了张碧如一眼,果然女儿是不中留的。 一面起身去看,挑了门帘道:“你来做什么?你还有脸来?” 张福家的堵在门口,并不打算给高香寒好脸se,又见黑鹰也抱着安安跟在身后,越发的生气,道:“你们两个莫非是来找我算账的不成?俺可告诉你们,做了丑事就别怕别人会说,迟早是要爆出来的。” 高香寒扶额,造谣的是她,兴师问罪的也是她,服了! 高香寒只能暗自叹了口气,笑道:“那日在寺庙不是说好了吗,今天我是带我哥来找碧如姐画鞋样的!”一面又冲张福家的使了个眼se,道:“婶子,有话等会慢慢说。” 张福家的撅了撅嘴,想了想,方嘟囔道:“那……那就先进来再说吧!” 陈氏和尤氏隔着窗户偷偷的看着,两人窃窃si语道:“别说,这男人长的还真是不错,瞧那身板子,看着多结实。” 尤氏暗暗咽了口口水,红着脸痴痴的笑着,道:“可不是,就这样的,咋可能要俺们碧如,真是痴心妄想。” 那语气酸不溜丢的,就好像不要张碧如要她似的。 陈氏看了尤氏的模样,暗暗嗤之以鼻,瞧那德xing,比那些偷汉子的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碧如已经换好了衣裳坐在了炕沿边,手里拿着鞋底子,心不在焉的纳着。 “碧如姐”高香寒笑着进了内室,和张碧如说话。 黑鹰领着安安只在堂屋里坐着,从方才张福家的说话的口气来看,造谣的人应该就是她吧! 黑鹰真想去质问质问她,但是又怕高香寒不悦,只能默默的忍了下来,坐在桌边生闷气。 张碧如脸se有些不自然,毕竟她娘造了高香寒的谣,而且还传的那么难听,谁对谁错先不说,单这一条,她就没脸见人家高香寒。 更何况人家还叫了她一声姐姐,叫她心里更觉不自在起来。急忙丢了手里的鞋底子,起身让座,道:“你先坐吧!俺去给你倒水。” “碧如,你坐着,先别倒水。”张福家的站在内室门口,黑着脸,望着高香寒质问道:“等了你好几天,你咋才来?”又道:“你是不是当俺们碧如和俺是傻子?以为俺们啥都不懂是吧?” 张福家的xing子急,自然也憋不住话,干脆都说白了,心里也能痛快些。 “婶子,你别急,你听我慢慢说”高香寒叹了口气,又望了一眼张碧如,真诚道:“碧如姐,实在是对不住你,本来说好要来你家的,结果我一忙就给忘了,真真是对不住的很!” 张碧如脸se赧然,人家都说忙,都说忘了,她还能怎么说?总不能骂一顿吧,便点了点头,道:“没事,谁家没个忙的时候,况且你还有酒楼,忙也是正常的。” 高香寒吸了一口气,总算张碧如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但是张福家的就不依不饶,依旧沉着脸冷笑道:“你忘了?哼!俺看不是吧!俺看是你想留人吧!”言毕,又冷哼了一声,看高香寒的眼神多了几分犀利。 高香寒冷汗,这张福家的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弄的她都不好回答了。 高香寒皱眉,只能苦哈哈的笑道:“婶子你真的是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俺想的那样?”张福家的冷笑着质问,道:“俺都亲眼瞧见了,你俩搂在一处,你还想赖?”一面又怕黑鹰听见,和她闹腾,急忙压低了声音道:“难道非要捉jian在chuang你才承认啊?”又白了一眼道:“你也是没男人的,怎么就不能对男人动心思了?何况他只是你大伯子,又不是亲哥哥,你让俺们咋想?” 言毕,又瞅着张碧如道:“碧如是个实心眼的傻孩子,可经不起你这么骗她。” 啧啧啧,这当娘的,真是女儿的代言啊! 高香寒感叹着,一面急忙解释道:“早上的事儿真不是那样的”又解释道:“是我上房梁挂东西,结果梯子坏了,摔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了我哥身上。” 高香寒liao起胳膊上的衣袖,冲着张福家的道:“不信,你瞅瞅,这儿还擦破了皮呢!” 果然,高香寒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有一块伤,擦掉了上面的油皮,红红的,一看就是新擦的。 张福家的看了伤,登时脸se一白,咽了口唾沫,说不出话来。 这么说,是她冤枉了高香寒? 她还出门给她造了那么大一个谣,啧啧啧……这回可咋办? 张碧如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当时她还埋怨人家高香寒,si底下不知道骂了多少难听话呢! 现在可好,怎么圆场? 张福家的和张碧如尴尬的相互对视着,张福家的皱着眉,舍了老脸干笑道:“是俺……是俺老糊涂咧!高家媳fu啊,你可别放在心上。”一面又瞪着眼睛急道:“等下,等下俺就出去和她们说,说你和你哥是清白的,你放心,俺放出去的话,俺一定收回来。” 张碧如也一脸尴尬,忙道:“妹妹,这次是俺们不对,俺们一定尽量不让你难堪。”言毕,又站起身来去拉高香寒的手,满是愧疚道:“早知道是这样,当时俺就该问问你的,只是俺……俺没好意思问你。” 看着张碧如真诚的眼眸,高香寒笑道:“没事,本来也是我有错在先,说好要来的,结果这么久都没来。” 失信于人,自然也没资格埋怨别人。 张碧如很感动,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反而把责任都归在了自己身上,这样看来,反倒是她太小家子气了。 “行了行了,俺闯的祸就俺去处理,你们就别管了,只管好好画鞋样就行。”解开了心结,张福家的也就爽朗了许多,一面去给张碧如找稻草来,一面又叫了黑鹰过去量脚。 趁着si下无人的时候,张福家的又问高香寒:“俺和你说的事情咋样了?你哥咋想的?” 高香寒摇了摇头,道:“我还没问呢!今儿回去就问,明儿你来我家,我告诉你吧!” 张福家的听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歉道:“今儿的事情是俺的不对,你可真别放在心上啊!” “知道,不过婶子以后可别再造谣了,是会吃官司的。”高香寒笑着给了忠告,一面心里偷笑。 这庄户人家啥都可以不怕,就怕饿肚子和吃官司,所以张福媳fu一定会怕。 果然,张福家的听了很是害怕,苍白着脸se,连跌声的点头道:“知道咧,知道咧,俺往后再也不会咧!” 这东西还会吃官司?她从前还真是不知道,看来以后不能再随便说这些话了。 而与此同时,张碧如正在细心的给黑鹰丈量脚的尺寸。 张碧如手里拿着套好的稻草,脸颊一片绯红,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这个男人虽然冷,可是给她的感觉却很好。 或者……她已经孤单太久了,真的需要有个依靠。 黑鹰一脸的尴尬,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好了”量好了尺寸,张碧如垂着眼睑小声的说了一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黑鹰也不看她,只干咳两声道:“多谢姑娘。”一面又拉了安安的手要出去。 安安正在桌边玩桌上的一堆小石子,这是陈氏的两个儿子平常玩抓石子找来的石头,一直在这个屋里放着。 安安听见喊,便扬着眉甜甜的笑着:“大伯,你陪我玩这个吧!” 张碧如听在耳内,拿眼悄悄瞅了一眼黑鹰,见黑鹰沉着脸,似是有些踟蹰。 看他这模样,应该是犹豫要不要玩吧! 毕竟屋里就他们三个人,尴尬也是难免的。 “要不,俺来陪你玩?”张碧如替黑鹰解围,又笑着上前道:“去院子里玩吧,这里石子掉下来就不好找了。” 黑鹰听了,感ji的看了张碧如一眼。 张碧如浅笑,急忙红着脸低下头,牵着安安的手往院子里去。 张碧如一走,黑鹰方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心里也隐隐的有了些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张家出来,黑鹰一直沉默不语,偶尔说一句话,那也是高香寒非要问,他不得不答,才会回上一句。 这是怎么了? 高香寒暗暗思忖,却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难道张碧如和他说什么话了? 不能吧?张碧如那么腼腆,应该不会说出表白之类的话的。 两人就这么个想个的一路回了家。 回到家,黑鹰还是蔫蔫的,带着安安玩,总是心不在焉的坐在院子里的竹chuang上发呆。 高香寒看了,只能摇了摇头,上前道:“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一点没精神的样子?” 黑鹰听了,又看看高香寒,踟蹰道:“你为什么让我去张家?还让那个张碧如给我画鞋样,你是不是……” 黑鹰不好说出口,只默默的低下了头。 他选择在这里安安稳稳过日子,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至于别的,他从来都没想过。rs!。 第二百五十四章 婚事黄了 “我……”高香寒本能的偏过头去,眼神有些闪躲,想着该怎么和他说才好。一面又让安安出门去找大妞二妞玩,毕竟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会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印象的,还是避开的好。 不知道是看到了高香寒脸上的闪躲还是想着自己竟然被她介绍给别人的难堪,黑鹰猛然间拧了眉头,额上的青筋也跟着冒出了两根,怒不可遏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你问过我的意思了吗?你这样自作主张就不怕我难堪?” 黑鹰忽然有种被耍弄的感觉,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傻瓜,在她的面前像个小丑一样的可笑,还跟着她去了那个女人家,真是蠢到家了。 高香寒微愣,他都知道了? 看来他还ting敏感,都没说,他就已经感觉出来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介绍碧如姐姐给你的?”高香寒撅了撅嘴,想问个清楚。 黑鹰听了这话更加的恼火。 不错,他对女人是有些后知后觉,但是那也是对她后知后觉,可不是对别的女人后知后觉。 想着那张碧如动不动就红脸,还替他亲自量脚的尺码,都这么明显了,难道他还察觉不出来?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黑鹰伸手将头顶上的葡萄叶子狠狠的掐了一把,又挑着眉道:“你说……是不是那天去寺庙的时候,你们就合计好了要算计我?今天去她家,也是你安排好的?” 算计? 这能叫算计吗? 不过是想给他解决一下终生大事罢了,干嘛说的那么严重啊! 高香寒有些不明白,男人不都希望早些讨个老婆过日子吗? 或者他也和那些庸俗的男人一样,嫌弃张碧如是望门寡,是个不祥的女人? 高香寒瞪着眼睛看着黑鹰,吃惊道:“莫非……你也嫌弃张碧如是个望门寡?觉得她配不上你?怕她不祥?克夫?” 黑鹰听了简直要跳脚。 她到底长没长心? 那个男人成天没事干了来保护她?那个男人会不怕死的去救她?那个男人能冒着被自己老大杀掉的勇气执意要来帮她? 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后知后觉? 还说什么他嫌弃望门寡?怕克夫?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黑鹰气的直哆嗦,看着她那双水晶一般的眸子,却又实在发不起脾气,只咽了口唾沫道:“是,我是嫌弃她,行了吧,满意了吧!我也怕死,怕被克死……” 言毕,别过脸去不看高香寒的眼睛,因为他怕多看一眼,他就要lu出自己的真心了。 高香寒震惊的看着黑鹰,心里却十分的耻然。 什么?他竟然真的嫌弃张碧如是望门寡啊! 本以为他不会嫌弃呢,看来是她将他想的太好了。 男人,都一个德xing。 “你还好意思说出口?”高香寒双手抱xiong,绕过去站在了黑鹰的面前,皱着眉头气恼道:“哪怕你说你看不上张碧如,或者说你不喜欢他们家都行,你竟然说是因为她是望门寡?”高香寒骤然间拔高了音调,大声道:“望门寡怎么了?这样的女人就该去死?还是陪着她那死鬼男人去殉葬?你可知道正是因为你们男人有了这样的思想,才让她的日子过的艰难无比,婆家嫌弃,娘家嫂嫂弟媳们更是将她践踏如草,都是你们这种思想害的她”完了又想起自己也是个寡fu来,眼眸一沉,气呼呼道:“我也是个寡fu,你说你还在我家后院盖什么房子?不嫌晦气,不嫌不吉利吗?你这人……” 高香寒气的一直骂着,干脆停不下来。 黑鹰听着她说的这些大道理,简直要被她气死,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动心?这不是自己找气受吗? 而且她还很自以为是,本来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兜兜转转,现在搞的好像错都在他一个身上一样。 黑鹰气的要吐血。 活该,真是活该! 黑鹰在心里骂着自己,一面捏着拳头挥了挥胳膊打断了高香寒的长篇大论:“够了……你别再说了!” 高香寒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以为黑鹰是不是恼羞成怒,要和她动手。 她本能的僵在了原地闭上了眼睛,卷翘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口内喏喏道:“你……你想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似乎是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够有力道,又立刻道:“都说好男不和女斗,男人不能动手打女人,你不会连这个都没听过吧!” 黑鹰本来还气的不行,听她这么一说,再看看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忽然就软了下来。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可爱…… 疯了疯了…… 黑鹰捏着拳腹诽着,一面急忙敛了自己刚lu出的一丝笑容,冷声道:“打你?打你我还怕坏了我的名声呢!” 高香寒听了,方松了一口气,这才笑着睁开了眼睛,一脸轻松道:“我就说,你们暗影堂的人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打女人,说出去多丢脸啊!” 黑鹰脸上闪过了一丝促狭,冷笑道:“是啊,是不打女人”话锋一转,又沉了眸子道:“只不过……我们会杀女人……” 高香寒听着,表情变的复杂起来,咽了口唾沫,忐忑道:“你不会……” “放心”黑鹰这才笑出了声来:“现在我又不是暗影堂的人,怎么会随随便杀人呢,放心吧!”一面望着高香寒,告诫道:“不过,你要是再敢把那么什么张碧如和我扯上关系,我可就不客气了。” 切,说来说去还是嫌弃张碧如啊! 高香寒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心里又不甘,张碧如到底那点不好了?除了是个望门寡,人家可是什么都会,娶回家怎么就不好了? “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碧如姐姐真的很不错的。”高香寒苦哈哈的看着黑鹰,这媒人当的,也太掉范儿了。 黑鹰看着她苦哈哈的样子,无语的摆了摆手,扭过脸道:“这事儿没商量的余地,你求我也没用”又道:“还有,往后我的终身大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自有我的想法?” 有自己的想法? 高香寒揣摩着这句话,眼睛晶亮,奇道:“你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那家的姑娘?我认识吗?长的好不好……” 高香寒一下问出了一长串的问题,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把自己给噎死。 黑鹰被问的登时吸了口气,觑眼道:“有和没有也不关你的事儿,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吧!”又指了指花架子上的几盆花,道:“看看你的花,再不浇水可就死了,你还不去伺候花草?” 言毕,起身摆了摆衣袖,出了门往后院去了。 高香寒挑着眉,口内喃喃道:“张碧如啊张碧如,不是我帮你,是这石头太坚硬了,撬不动啊!” 言毕,叹了口气,往花架子边上走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张福家的就屁颠屁颠的过来探听消息。 “咋样了?你和他说了没?”背过钱妈妈,张福家的满怀期待询问高香寒,眼睛一眨一眨的,弄的高香寒不好回答。 半响才压低了声音道:“话我是说了,也提了碧如姐姐了,可我这个哥不买账,说现在还不想提婚姻大事……”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他不同意呗?”张福家的鸡头白脸打断了高香寒的话茬,撇着嘴冷笑道:“不答应就不答应吧!俺家碧如又不是嫁不出去,倒是他,还残这一只手呢!将来想找个女人过日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这话说的…… 人家男人也有拒婚的权利啊,难道拒绝了,就一定要贬低对方? 高香寒不齿,有些烦张福家的,只敷衍道:“碧如姐姐一定能找到好的,回头我在酒楼要是看见合适的,就给她说说。” 张福家的听了,方笑了起来,心满意足道:“有你这话俺就放心了。” 张福家的一走,钱妈妈就问:“她怎么来了?看着神神叨叨的。” 高香寒便将张碧如和黑鹰的事情说了一遍,钱妈妈听了,也笑道:“这倒是件好事,只不过他没答应,还真是可惜……” “就是,太可惜了”高香寒语气中的惋惜不言而喻…… 倒是黑鹰,心里颇有些失落,这件事儿让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心里一直惦记着。 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向高香寒表白心迹,辗转反侧的,总不踏实。 转天,高香寒正在家中腌小白菜,刘二家的忽然带来了个四五十岁的老学究,着一身青se襦袍,身板子十分的瘦弱,但是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十分的有神采。 来人正是王义之,是南宫氏给安安请的西席。 原来王义之得了信,先去悄悄的见了南宫氏,两人约在了南宫氏家的商铺内见了面,南宫氏将高香寒的情况粗略交代了一番,当然没敢说她是定国公家的三小姐,只说是自己的故交。南宫氏又封了二百两的银子给王义之,王义之这才雇了马车赶来。 一路上正好遇见了刘二家的,一打听,刘二家的就带着王义之过来找高香寒了。 “高家媳fu,你家大伯找不到你家,俺给你领来了。”刘二家的嘻嘻笑着。 大伯?那个大伯?她怎么不知道? 高香寒一脸纳闷,钱妈妈也满脸愕然,和高香寒面面相觑。rs!。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安安的老师 高香寒当着刘二家的又不好问这老者的来意,只笑道:“多谢婶子领了我大伯来,要不进屋喝口水?” 刘二家的憨笑着摆了摆手:“不了不了,俺家里还有活没干完,先走咧!” 高香寒也不留,道了句:“慢走!” 待人一走,高香寒才开口问道:“您老是谁?为何要自称我的大伯?” 王义之笑了笑,笑容十分的温和,看来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老道谢王,姑娘只叫我王先生就行。”一面又从怀内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高香寒,道:“这是故人所托,说你看了这封佶就会明白。 高香寒暗暗纳罕,撄过信,缓缓打开。 是周氏的笔迹。 信上详细说明了王义之的来历和来这里的目的,高香寒这才知道这是周氏给安安找的老师。 高香寒看着书信,心里一暖,真没想到周氏竟然这么贴心,还给安安找了老师来。 又看王义之面相和善,心里更是满意了几分。 “王先生好”高香寒恭恭敬敬的给王义之行了个礼,毕竟此人要成为安安的老师,无就算口何尊师这一项,她还是能完美做到的。 钱妈妈见状,急忙也上前洇l,跟着叫了一声:“王先生” 王义之点了点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显然对高香寒这个当毋亲的很满意,口内道:“老夫才疏学浅,若是有教的不到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言辞十分的谦虚,让高香寒更加的对他满意了几分 “先生过谦了,快请屋里坐吧!”和这样高大上的人物说话,高香寒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优雅,表现出自己有些才学的一面,免得被人笑话。 王义之也不推辞,只笑着跟了高香寒进了堂屋。 高香寒不敢怠慢,待王义之落座后,自己急忙去找了些好茶过来,亲自沏了送了到了堂屋。 王义之看她亲自泡了茶来,心里对高香寒这个人也多了几分好感,至少,她懂得尊师。 王义之喝着茶,口内道:“我也不知道高姑娘和南宫家是何种关系,只是我与南宫家的大小姐也曾有过师徒之谊,如今她托付我,我自当尽力教好哥儿。” 南宫家?这是谁家? 高香寒愕然,她对她这个嫂子可是一概不知。 钱妈妈却扬起了唇角,没想到竟然是大奶奶安排的西席先生,可见她们都还没忘了高香寒,还惦记着她这个三小姐呢! 钱妈妈有些激动,笑道:“南宫家与我们是故交,这次事情可是真的要好好感谢他们才行”-面又恭敬道:“先生曾在南宫府坐馆,必然是才高八斗之人,有您教哥儿,那是哥儿的福气。” 王义之听着钱妈妈的话,心里颇为受用,口内道:*哪看里那里,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高香寒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既然钱妈姑娘夸了他,那他一定不会是个吃闲饭的。 哎呀,这下安安的学习有着落了,至少不会成了丈盲。 “哥儿在哪里?可否让我一见?”王义之喝罢了茶,想要先看看安安,毕竟当老师的也有考弟子的资格。若是资质太差,不可雕琢,那他只能寻个理由早些口去,免得毁了他的名声。 安安现在后院和黑鹰玩,钱妈妈急忙去就算安过来。 **-·--·-来时我也了解了一下,说哥儿只有两岁多,那我往后半年就只教他些大道理,每日教他写字,你看如何?”王义之温和的笑着。 这样的询问让高香寒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笑道:“这些事情先生做主就好,我相信先生的才能。” 王义之点了点头,心情很好的样子,眼睛又看了看屋里的陈设,点着头道:“这里倒是雅致,我就喜欢这种农家生活,倒是颇得我心。” 一听王义之喜欢农村,高香寒现在艮高兴,笑道:“您来的有些晚了,若是再早些,我带您去山里转转,哪里才叫个美呢!”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王义之爽朗的笑了起来。 两人一时间相谈甚欢,从山里的野物到种庄稼,王义之似乎都很在行。 王义之现在艮感叹,高香寒一个妇道人家,竟然能和他说到一块去,什么天丈云现在里,如何伺候庄稼花草,她似乎也颇懂。 两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心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很快,钱妈妈就算包来了安安,安安玩的脏兮兮的,高香寒急忙拉过安安替他擦了擦手,柔声道:“安安啊!这是王爷爷,往后他要教你知识,你可得好好听爷爷的话,知道了吗?” 高香寒没用“先生”,而是用了“爷爷”,这样显得更加亲近些。毕竟王义之这样的年纪,家中肯定也有孙子,他来教安安,心中难免会记挂着自己的孙子,让安安这样叫他,也能让他略略安慰些 安安倒也不认生,上前恭恭敬敬的叫道:“爷爷好……” 王义之听他瓮声瓮气的喊爷爷,心里 登时觉得格外的亲切,伸手抚着安安的额头,连跌声的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又道:“告诉爷爷,你今年几岁了?”安安想了想,抬着眸子看着王义之道:“快三岁了。”王义之听了点了点头,很满意,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他口答快三岁了,你也能知道他的生辰或者就在几个月后。 看很好,那你认字吗?会写字吗?”王义之一脸的慈爱,很耐心的问安安。 “认字,是我娘教我的,也能写字,爷爷要是想看,我写给您看。”安安口答的很认真,高香寒看了心里特别的开心,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钱妈妈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 “腑阱,都会写字了”王义道谢了摸安安的头,道:“往后你就算着爷道谢爷爷道谢你好多东西的。” 安安想了想,很现在的点了点头,眨着大眼睛竟然道了声谢 王义之更是喜欢,生在这样的地方,这孩子竟然还这么懂礼数,难猝阿难得。 看来这孩子确实也是块璞玉,要好好雕琢才行。 当下王义之收了安安这个弟子,高香寒又叫钱妈妈雇了马车,撄了王义之去酒楼撄风洗尘,一时不提。rs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冷情 王义之的到来让高香寒很是喜悦。 “……真没想到夫人还会给哥儿大老远的请个西席来”钱妈妈笑着拿针尖拨了拨油灯,坐在炕头给安安缝新衣服,笑容堆满了脸颊。 高香寒坐在桌边拨着算盘,也笑道:“嗯,我看这个王先生为人很好,斯文大方,又没架子,也不倨傲,由他教导安安,我很放心。”略略想了想又道:“过两日我想请您再去趟京都,我给母亲写封信,您给她带去!” 钱妈妈停了手里的活,疑huo道:“还写信?” “嗯!”高香寒抬着眸子点了点头,坚定道:“这回我得告诉她我认识二爷的事情”又道:“不管父亲是要帮着大皇子还是二爷,我总要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 钱妈妈听不明白,只眨着眼睛发愣。 对于她去京都的那段日子,高香寒和二爷之间发生的事情,高香寒对钱妈妈只字未提。 毕竟她也难以启齿,尤其是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情,如何开口? “我不想看着父亲将来和二爷成了仇人。”高香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伤感。 钱妈妈恍惚,猛然间惊道:“您……您该不会是想帮着二爷……”钱妈妈顿了顿,脸se有些惨白,道:“您是想让公爷帮着二爷压倒大皇子?” 钱妈妈的声音很低很低,但是语气中的惊恐却不言而喻。 自古皇子间的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国公爷支持的大皇子那是皇后的生的,继承大统名正言顺。 二爷…… 就算再是宠妃生的,那也不过是个妃子生的,他能斗得过大皇子? 公爷一旦支持了二皇子,那大皇子若是继位,就会立刻除掉异己,到时候不管是二爷还是高家,都会成为大皇子登上大位的陪葬。 太可怕了…… 钱妈妈不敢往下想,只怔怔的看着高香寒。 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照的高香寒的眼睛闪闪发亮:“压倒压不倒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帮他一把!”高香寒说的很真诚,又道:“至于爹爹肯不肯帮二爷,爹爹自有他的打算,他才是定国公,谁也阻碍不了他的想法,不是吗?” 高香寒浅浅的笑着,她答应过二爷要帮他的。 给周氏写信,这也是她所能为二爷做的。 剩下的,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钱妈妈略略思忖,眼眸微动,看着高香寒的眼神各外的柔了柔,心道,她家三小姐该不会是对那个二皇子动心了吧? 哎…… 若是那样,将来只怕有的罪受。 只是男女间的情爱本来就是件伤人的事情,谁又能阻碍得了呢? 钱妈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答应道:“行,等根子大婚后,我就去,正好能赶上夫人初一去净水寺。” 高香寒点了点头,表示默然…… 灯光微暗,让高香寒的脸上meng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 月se微凉,繁星似锦,刚散了接风宴的二爷府显得格外的沉寂。 翠薇轩的院子内,此刻正站着一道孤影,静静的远远眺望着,看着漫天璀璨的繁星,幽幽的叹了口气,旋即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往流云阁走去。 而溢香院内,一个十**岁年纪的女人此刻正对着镜子浅浅的笑着。这女子鹅蛋脸,肌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仿佛剥了壳的鸡蛋一般,一弯黛眉下的眸子闪闪发亮,嘴角勾起的弧度却又多了几分xing感妖娆,身上的桃红se褙子,衬得她越发明艳动人。 她就是褚秋慧,二爷的正妃。 她身后还站着个老嬷嬷,生的脸廓肉厚,有些肥腻腻的感觉,此刻正咧着嘴笑着,道:“二殿下只怕也快要来了,要不老奴帮您先卸了妆?”又道:“老奴还让厨房给您和二殿下熬了莲子百合羹,是现在送来还是过会子再给您送来?” 褚秋慧脸se赧然,想着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着二爷了,这心里就莫名的欢喜起来,声音也变的格外的jiao羞,道:“过会子再送来吧!送来的早了会凉的”一面又转身看着吴嬷嬷,想了想,笑道:“你说我是穿红的好看,还是穿粉的好看?” 褚秋慧想着自己新绣的两条肚兜,一条大红se鸳鸯戏水的,另一条桃粉se并蹄莲的,今晚上就能穿给二爷看了。 一想这些,她就心旌摇曳,脸上多了一团绯红。 吴嬷嬷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褚秋慧说的是什么,立刻笑吟吟的道:“二爷刚回来,您不如就穿了大红se的吧!看着喜庆。” 褚秋慧听了,心砰砰乱跳,脸上的神情更加的jiao羞,倒似少女一般,正想再和胡嬷嬷说些什么,却有小丫头来禀,道:“二殿下屋里的檀香来了。” 檀香?她来做什么? 檀香是伺候二爷日常起居的一等大丫鬟,为人极厚道,长相也属于老实型的,所以褚秋慧对她很放心。 褚秋慧和吴嬷嬷心里不由都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褚秋慧面se依旧,道:“让她进来。” 一面又起身端坐在了圈椅上,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檀香低着头缓步走了进来,温声禀道:“夫人,二殿下说,今儿个赶路身子有些乏困,就不过来您这儿了,让您早些歇着,明儿一早让您陪着他进宫面圣。” 不过来这儿? 听完了这话,褚秋慧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一月多月未见,回府的头一个晚上,他竟然不过来陪她,这让她的面子如何挂的住。 褚秋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平静了一下心情,道:“那他说歇在哪儿了吗?” 这府上可不止她一个女人,她想知道是那个胆子大的,不知死活的敢把二爷留在自己的房中过夜。 檀香依旧恭声道:“二爷自己歇在了流云阁内。” 自己歇下了? 褚秋慧的心有了片刻轻松,总算她还不至于太丢脸,好歹他没去别的女人哪里歇着,否则她还如何在这府上立足? “好,我知道了。”褚秋慧强压下心头的火和委屈,摆了摆手让檀香回去。 檀香一走,褚秋慧眼中的泪水立刻就掉了下来,口内哽咽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摆设吗?”一面又冲着吴嬷嬷哭道:“这一个多月都在外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这样冷冷淡淡的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您小声点,可别让人听了去。”吴嬷嬷神se紧张,急忙劝道:“二殿下今儿傍晚才下了马车,这一路上难免太劳累,而且他也没歇在别处,这说明他心里还是惦记着您的。”又道:“您且忍忍吧,等明儿个他缓口气,一准儿来您这儿。” 褚秋慧气的拿了帕子往脸上胡乱擦了两下,想了想,一咬牙道:“既然他说他累,那我过去亲自服shi他歇着!” 言毕,让胡嬷嬷又服shi她洗了脸梳了头,换了件新鲜衣裳,两人一路去了流云阁。 二爷尚未梳洗,此刻正无精打采的坐在书案边心不在焉的看书,脑子里想的却是高香寒和安安。 “给夫人请安。”门外是檀香等人的声音。 知道是褚秋慧来了,二爷面上lu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也不抬头,继续假装看书。 褚秋慧让胡嬷嬷守在门口,自己一个人进了流云阁。 “你来了?”不待褚秋慧行礼,二爷淡淡的问了一句,又道:“本殿不是说让你早些歇了吗?你怎么还来?” 口气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褚秋慧听了,心仿佛掉进冰窟窿一般,冷的发抖。 她忍了委屈,咬了咬下chun,笑道:“殿下不是说太累吗?妾身是来服shi殿下歇着的!” 二爷听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丢了手中的书,抬头看着褚秋慧。 褚秋慧一张闭月羞花的姣好面容,在灯光下略带委屈和jiao羞,两腮微微泛红,眸子一闪一闪的,我见犹怜。 褚秋慧也望着二爷,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瘦了些,面容却越发俊朗,只是……那一双黑如灿星的眸子,为何没有一丝丝的温柔? 褚秋慧有些伤心,眼中闪过氤氲。 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婚姻一开始就是场悲剧,他从来没有为她心动过。 但是她却始终如一的爱着他,哪怕他百次千次的无视她,她也无法自拔的爱着他。 所以在这场婚姻当中,一开始她就是输了的一方。 “你回去吧!我累了”二爷不想再看她这双眼睛,只要看见她,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高香寒和安安来。 他有些疲倦的站起身子来,往内室走去。 “二殿下”褚秋慧终于哭出了声音来,疾步走上前来一把搂住了二爷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哽咽道:“一个多月不见妾身了,您就不想我?你就不想要我?” 二爷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味,方才在接风宴上他喝的不少,褚秋慧痴mi的闻着,口内温柔道:“妾身想了您一个多月,日日夜夜都想着您,您就让妾身服shi您歇着吧!” 二爷叹着气闭上了眼睛,褚秋慧对他来说就是场错误,若是可以选择,他一定不会要这个错误。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你不喜欢的,你不想要的,都会统统塞给你。 你会背负着这些不喜欢,这些错误,就这么疲惫的生活一辈子。rs!。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要个儿子 二爷皱了眉,伸手轻轻的掰开了褚秋慧环在他腰上的手指,压低了声音道:“本殿真的很累,明儿一早还要去宫里向父皇问安,你别闹了,好好回去歇着吧!” 言毕二爷甩了手径直往内室去,侧着身子躺在了朱红sè的chuáng榻上,背影透着清冷。 褚秋慧巴拉巴拉掉着眼泪,又羞又委屈,她人都来了,难道还让她回去? 若是这样,明儿个可怎么见人? 不行,绝对不行。 褚秋慧揉了揉手中的帕子,紧紧抿着嘴,心一横,索xìng也跟着二爷进了内室。 一进屋见二爷背对着她躺着,她眼中一片氤氲,丢了手中的帕子,就开始自己解扣子宽衣,口内道:“二殿下既然累了,那就歇着吧!妾身就在一旁服shì您就行。” 言毕,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了个干净,只剩了一件大红sè鸳鸯戏水的肚兜和亵kù,就这么咬牙钻进了二爷的被窝,将身子贴在了二爷的后背上,两手绕在二爷的腰间。 她就不信,她躺在一边他都不心动? 二爷感受到身后女人柔软的身体,暖暖的,尤其是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弄的他心里痒痒的。 他身子略微一僵,本能的将她绕在自己腰身上的修长手指推在了一边,叹气道:“秋慧,我说过了,我真的很累,难道你听不明白?”又道:“若是你真为了我好,就让我好好睡个觉吧!” 言毕,二爷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也不回头,再不理褚秋慧。 褚秋慧气的浑身发颤。 女人的极限她也算是忍到了,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还要无视她?可见他心里压根就没有她。 褚秋慧的眼中烧起了火,也不顾身份,一下又扑在了二爷的身上,像团火焰一样,她的chún狠狠的wěn在了他的耳上,不住的吮吸着,就像发了疯一样,口内低喃道:“二殿下累,那就由妾身伺候您。” 她疯狂的wěn着二爷,伸了手温柔的替二爷解开衣扣。 这是她的男人,她一定要。 二爷只觉得身上有团火在烧,烧的他很难受。 但是闭上眼睛,眼前却是高香寒的模样,乌黑的秀发,雪白如玉的肌肤,妖娆无比的dòng体,和他欢好时微微发出的喘气声,略微mí离的眼神,一切都那么的清晰。 该死,他似乎中了毒。 中了她的情毒…… 一想到这些,他又有些厌恶的一把推开了身上的褚秋慧,冷了眸子:“够了,你给我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恼火,却又不容置疑。 褚秋慧本来赤红的脸颊,登时僵在了忽明忽暗的灯光下。 眼中闪过一丝破碎,人却被二爷推在了一边。 “秋慧,咱们好好过各自的日子不好吗?”二爷语气带了几分无奈,可语气却明显温柔了下来,道:“当初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不要对我有奢望,难道你都忘了?” 灯下的褚秋慧像个破碎的瓷娃娃一般,遍体鳞伤,眼泪巴拉巴拉掉在了锦缎被褥上,开出了一朵诡异的大花。 “妾身记得,可妾身也知道,跟了你就是你的人。”褚秋慧抬起眼眸,坚定道:“既然妾身是你的女人,那伺候自己的男人,有什么错?” 二爷扶了扶额,叹道:“前年你说你想要个孩子,怕以后寂寞,我也答应你了,你去年不是生了岚姐儿吗?难道这些还不够?” 他和高香寒的第一次,那时候他还没和褚秋慧成亲。 所以对他来说,高香寒更像是妻子。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高香寒是谁,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而已。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他就会想方设法的补偿她们母子两个,不愿再留遗憾。 褚秋慧愕然,继而又冷笑。 难道她和他之间,就只是一个孩子的交易? 他给她一个孩子,这是恩赐? 她闭着眼苦笑了一声,冷笑着质问:“殿下觉得您给我的这些够吗?”又道:“我也是个女人,我也需要温暖,难道说您就打算让我这么过一辈子?” 这样过一辈子,那就是守活寡。 这样……太残忍了,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的好。 二爷不语,眸中闪过了一丝丝伤感。 褚秋慧有错吗?她似乎也没错。 她也不过是奉命嫁人罢了,有什么错? 可是他有错吗?他也没错。 从前他是不羁,可现在他的心有了归宿了,还如何再和她有肌肤之亲?只怕很难了。 他有些怏怏的,喃声道:“若是能补偿你,我一定会尽力补偿你。” “那我要个儿子。”褚秋慧眼神坚定,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她必须要个儿子,若是将来二爷登上了大位,那她的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她也能有个依靠。 到时候不管他宠幸谁,至少她的地位依旧。 既然得不到他,至少也要利己。 褚秋慧很现实,现实的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要个儿子?”二爷睁大了眼睛,心里却明镜儿似的,要个儿子无非是想将来自己能有个依靠。 无可厚非,虽然她现实的有些可怕,但是至少她说了句实话。 不过就算要儿子,那也不是现在。 她有了儿子,那安安怎么办? 将来他认了高香寒母子,而褚秋慧又有儿子,那安安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不行,绝对不行。 “这件事儿要从长计议,我会给你个说法。”二爷凝视着褚秋慧,表情认真,道;“我知道有了儿子你会安心,这事儿我会考虑,你放心。”又道:“我也不是绝情的人,你跟了我一场,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这些话就像针扎在褚秋慧心上,果然是赤luǒluǒ的交易啊! 生个儿子,也算是他的补偿吗? 哼! 不是绝情的人?这还不够绝情? “好,妾身懂了。”一面又掀开被子下chuáng去捡地上的衣物,蹙着眉一件件穿在身上,压低了声音道:“那今晚殿下就收留妾身一晚上吧!此刻我若是出去了,您想想会有多少人笑话?传到我的娘家,只怕爹娘也会为我担心。” 褚秋慧搬出了自己的父母来,她冰雪聪明,知道二爷正是用人的时候,而她的家族正极力的支持着二爷。 就算不爱她,至少不能拒绝权利吧! 二爷浅浅的笑着,聪明如斯,他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拍了拍chuáng道:“来吧!只要你愿意,我并不介意。” 言毕,他自顾自的侧躺下睡去。 褚秋慧明眸有些黯淡,咬了咬chún,和衣躺在了二爷的边上。 一张chuáng,却无论如何也走不进对方的心里。 这样的距离,比远在天边还要折磨人…… 但是她要忍…… 她相信,总有一日她一定会得到他,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二爷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是高香寒温柔的手,漆黑的发,红红的chún,浅浅的笑着。 梦中一片紫藤花,安安站在花下,憨憨的叫着爹爹,而她温柔的看着。 那场面美极了,美的不忍醒过来…… ………… 半夜里,忽然就下起了大雨。 这场秋雨来的格外的猛,打的屋顶都噼里啪啦作响,仿佛要塌下来一般。 高香寒听了动静披了件衣裳坐在炕上,想想院中还晒着捡回来的山核桃山蘑菇一类的东西,还有柴火什么的,急忙下炕去院子里收拾。 钱妈妈要去,高香寒只吩咐道:“您看好安安就行,这么大的雨,我怕他害怕。” 安安最怕下雨天,每次他都不能安睡。 这点随高香寒。 钱妈妈年纪也大了,万一摔了滑了可怎么办? 还是她自己去的好。 豆雨点打在高香寒的身上,冰冷的让她发颤,果然是天气冷了。 她踩着泥泞,急急忙忙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新捡回来的山蘑菇已经漂了一地,还好不是很多,很快就捡了起来。 那也山核桃倒是很好收拾,端了笸箩放在厨房就行了。 收拾完了这一切,她的衣服整个的也湿透了,头发上滴着水,像是洗了个澡一样。 “快快快,快擦擦头发”钱妈妈下炕给高香寒递了帕子来,又找了两件干净的衣裳让她换上。 安安依着被窝坐着,满脸的倦sè,却又不敢睡,只嘟着嘴巴打哈欠:“娘……怎么这么大的雨。” 高香寒背着安安换好了衣裳,只觉得浑身冷的发抖,急忙上了炕搂着安安躺下,口内道:“是啊,这雨下的真大,只怕这场雨后,天气就转凉了。” 高香寒说着,却忍不住开始打起了喷嚏。 方才这雨太大,她又被浇了透,难免着凉。 钱妈妈急忙冲了热茶端过来给她暖身子,道:“先喝杯热茶吧!暖暖就好了。” 高香寒接了茶,喝了两口,果然身子暖和了些。 安安靠在高香寒的身上,眼皮子都有些抬不起来,只低声嘟囔道:“娘……我想二爷叔叔了……” 什么? 高香寒听的浑身一怔,看着安安似睡未睡的脸,又看了一眼钱妈妈:“这孩子……这孩子是说梦话呢吧!” “没有”安安睁大了眼睛,认真道:“我真想二爷叔叔了……上次下雨天,也是二爷叔叔陪着我的……” 小孩子的心就是这么柔软,对他好过的人,他会一直记得。 高香寒听了,心里莫名就怅然起来。 此刻,人家说不定正lù着jiāo妻睡觉呢! 怎么会记得他们? 高香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mō了mō安安的头发,怅然道:“别想了,好好睡觉吧!乖!”RS!。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好一朵白莲花 第二日一早起,二爷就穿戴齐整,带了褚秋慧进了宫。 二爷是去上早朝,褚秋慧自然是去后宫的翠微宫拜见二爷的生母容妃。 容妃本是江南女子,姓陈,闺名宛瑜。父亲是礼部侍郎陈之州,祖父曾官至太子右弼,也算是文官世家。 所以这容妃颇有些学文,能作诗,通音律,为人谦和识大体。尤其是她舞跳的极好,当今圣上对她的舞技常常是赞不绝口,因此也一直得到皇上的宠爱,即便宫里常来新人,她也能一枝独秀。 容妃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妆花褙子坐在沉香木的矮榻上,一头乌黑秀发梳成了望仙髻,上面簪着金步摇,步摇上的珠帘微微颤动着,霎时好看。 她笑容浅浅,皮肤白皙看上去也就三十七八的模样,眉眼和二爷有几分像,手上戴着羊脂玉的戒指,看上去端庄又不失华贵。 褚秋慧在吴嬷嬷的搀扶下向容妃行了叩拜之礼。 容妃看了笑着让身旁的王嬷嬷给褚秋慧搬了个绣墩过来,道:“听说风儿回来了,现在可是去早朝了?” 褚秋慧淡淡的笑着,垂着眼睑恭敬答道:“嗯,二殿下是昨儿晚上回来的,本来回来后他就想上您这里来,给您请安,可又怕天黑了不方便在后宫走动,这才没来。” 褚秋慧字字句句都在讨容妃的欢心,容妃岂有听不出的。 不过容妃对她这个儿媳妇也算满意,生的端庄大方,又识大体。待人谦和,出生也不错。只不过,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她一直未能给二爷生个儿子出来。 在皇家,一个正室若是没有儿子,那就等于是喝了一味慢性毒药,随时都可能毒发生亡。 所以,母凭子贵从来都不是一句戏言。 女人加嫁入皇家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开枝散叶。早些生个儿子出来。 对于没有儿子一时,褚秋慧也是耿耿于怀,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暗暗咬了咬牙,面上依旧是端庄的笑容。 “嗯”容妃点了点头,看了看褚秋慧的气色似乎不大好,又见她双眼微肿,似乎是哭过一般。 这是怎么了? 夫君回来她这个当妻子的不是该高兴才对吗?怎么还这般模样? 容妃皱起了眉头。压低了声音道:“慧儿,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昨晚上没睡好?” 吴嬷嬷听了,急忙替她家主子遮掩道:“回娘娘的话,夫人昨晚上头疼,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儿一早这气色就不红了。” 容妃听了吴嬷嬷的话,有些不喜的望了一眼吴嬷嬷。主子说话,哪里轮得着她一个嬷嬷回话了? 再说她又不是傻子,连眼睛哭肿了都看不出来? 容妃蹙着眉又瞥了一眼,冲着褚秋慧招了招手,道:“过来,让母妃好好瞧瞧。” 褚秋慧本来就想让容妃替她做主,正好,也算是个机会。 她故意压低了头,眼含泪水起身往前几步,立在了容妃面前。垂着眼睑也不说话,模样儿十分的可怜。 再加上她今儿进宫前特意找了一身素色的衣裳穿着,头上也少了些头饰,更是让她看着可怜了几分。 这可是她精心设计的,为的就是让容妃看着她可怜。 容妃看了两眼,冲着吴嬷嬷怒道:“是那个狗奴才欺负了你家主子?瞧瞧……这眼睛都哭肿了。”一面又吩咐一旁的王嬷嬷道:“去,叫人取了冰块来,给皇子妃敷上。” “母妃……”见王嬷嬷出去拿冰。褚秋慧这才哽咽着哭了起来,一手拿了帕子抹着眼角,口内道:“请母妃恕罪,本来妾身是来给您请安的。现在倒是闹腾的您心情不好了。” 容妃见褚秋慧这般模样,心里也就有了数,遂支开宫里的一干宫女嬷嬷,拉了褚秋慧的手低声询问:“是不是你和风儿之间出了什么事?风儿是不是这趟外出……心里有人了?” 褚秋慧听了,更是做出难过状,用袖子掩了面,呜呜咽咽的哭道:“母妃……不是殿下的错,是妾身没用,抓不住他的心……” 言毕,哭着跪倒在了地上,将头埋在了容妃的身上,哭的好不委屈。 容妃见褚秋慧这般模样,登时沉了眸子,气恼道:“风儿真的是糊涂啊,外头的女子再好,那也只配玩玩罢了,怎能当真?”又摸着褚秋慧的头安慰道:“好孩子,你且起来吧,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褚秋慧早就在暗地里调查了二爷,自然也查到了二爷和高香寒来往密切的事情,尤其是二爷给高香寒出资开酒楼的事情,她也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这么久她之所以一直忍着没有爆发出来,完全是因为她想着二爷可能是出门在外,一时新鲜罢了,玩累了,玩腻了,终究心还是会回到她身上的。 但是昨晚上的事情,让她彻底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二爷可能真的对那村妇动了真心。 否则凭着他原来的性子,就算再不喜欢她,再不待见她,至少她脱了衣裳,他也会怜香惜玉和她温存一番的。 她不想让事情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所以她必须出手,快刀斩乱麻才行。 褚秋慧忍了泪,站起身来坐在了容妃的身边,一面拿了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颊上的眼泪,小声道:“二殿下……二殿下好像是看上了个村妇”又咬牙道:“那村妇……那村妇还是个寡妇,带着个两岁多的儿子……” “什么?”不待褚秋慧说完,容妃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气的紫了脸,嘴唇微颤。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褚秋慧撇了撇嘴,做出一副可怜样,道:“妾身也希望是假的,可妾身问了殿下手底下的人,都说是真的。” 她不敢说是她派人查的,只说是问了二爷身边的人,这样一来,就算容妃追究。这些人碍于压力,也会照实说出二爷和那贱人的事情。 到时候她就能脱了干系,免得被别人说是妒妇,派人跟踪自己的男人。 “孽障……”容妃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什么人不好招惹,他偏偏要招惹个寡妇,这不是丢人吗?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且不说皇上会不会处罚他。单说这皇家的威严,就被他丢的干干净净了。 看着容妃气恼的样子,褚秋慧嘴角勾了一抹笑容,却又很快掩去,只委屈道:“母妃,您可别气坏了身子。都是妾身的错,没有照顾好殿下。才会让外头的野女人有机可乘了,您要怪……您要怪就怪妾身吧!千万别责罚殿下。” 好一朵楚楚动人的白莲花。 褚秋慧越是这样,容妃就越是恨那勾引了她儿子的野女人,就越是觉得二爷荒唐。 天下女人那么多,偏偏招惹个寡妇,真是荒唐,荒唐透顶。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眼下只能先稳住褚秋慧,让她别说出去,尤其是她的娘家人。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稳住了人,再去处置这件事情,处置那野女人。 容妃暗暗思忖着,一面拉了褚秋慧的手,先压下自己的情绪,这才语重心长道:“好孩子,母妃知道你受了委屈,只是男人哪有不偷腥的。生为女人都要面对这些事情。”一面又有些怅然道:“想我当年进宫,皇上身边的女人又何止一个?光是叫得上名号的就有二十八个,你想想那些暗地里的……” 容妃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拿了帕子也拭了拭颊上的泪水。又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很难过,若是你想哭就在这宫里好好的哭一场,可哭完了,你就要好好的装没事人一样,好好的把那女人给挤走,这样才能算是赢了。” 褚秋慧听着,心里已经知道了容妃说这些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别让她把这事儿告诉她的娘家人,怕传出去了造成不好的影响,到时候就覆水难收,毁了二爷了。 她又不傻,自然也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就算再难,她现在也不会毁了二爷。 想了想,褚秋慧的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口内道:“我知道,请母妃放心,我会把这事儿烂在心里。” 容妃听了,方放了心。 还好,这褚秋慧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倒是不用多费口舌。 既然稳住了褚秋慧,那接下来就是要收拾那野女人了。 容妃眼中闪过了一丝丝芒刺,冷的吓人。 谁要毁了她儿子,那谁就别想好活。 “那你和我说说那女人的具体情况”容妃松了褚秋慧的手,端了茶碗,听褚秋慧说高香寒的情况。 对于高香寒的底细,褚秋慧也没打听出来,只知道她是逃难到枫山村的,长得自不用说,肯定是貌若天仙,否则二爷也不会被迷成这样,还给开了酒楼。 褚秋慧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尖儿都疼,仿佛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似的。 还知道高香寒有个两岁多的儿子,叫什么安安…… 这名字土的掉渣,一看就是个山里娃儿。 别的,派出去的人也没多打听,她也不太清楚。 她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细细的和容妃说了一遍,容妃心里也有了个底,只安慰褚秋慧道:“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主。” 褚秋慧得了这话,自然是心满意足,就在容妃这里洗漱了一番,又陪着容妃去见了另外两位位分和容妃一样高的娘娘,容妃又叫人备了软轿,先送了褚秋慧回去,一时不提。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举荐 再说二爷这边,先上了早朝,早朝上倒也没什么大事,皇上只是问了他一些关于考察民情的事情,又有大臣上了几道折子,总也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等散了朝堂,皇上留了他和大皇子宇文轩去御书房说话。 父子三人走在长长的庑廊下,皇上宇文泽走在最前面,他看上去也就五十岁出头的模样,身材高大,并不见十分的发福,脸色看上去倒是十分的红润,精神卓绝,应该平常保养的不错。 宇文轩长的高大挺拔,皮肤白净,只是眉眼没有二爷那么有神采,两人站在一起,虽说都着华服,可他的精神明显就有些萎靡,多年酒色,早已掏空了他的精神了。 虽说是兄弟两个,可这一路上几乎都未开口说话,只是互相问了句好,就像陌生一样,直直的跟着皇上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空并无外人,只有他们父子三人。 四周鸦雀无声,显得格外的沉闷。 “风儿啊!此番你亲自去体察民情,可有收获?”皇上打量了一番二爷,眸中闪着一丝丝慈祥的光芒。 虽说是父子,可二爷也不敢和他的父亲儿戏,只垂着眼睑恭敬道:“回皇上,此番体察民情,儿臣可谓收获颇多,但同时也很忧心。” “哦?”皇上眼眸微动,笑道:“忧心?如何个忧心法?” 宇文轩静静的听着,可心里却在暗想着二爷能回答出个什么来。 二爷咽了口唾沫,望着皇上。皱着眉一脸严肃道:“儿臣此番出行,一共去了十八个县,其中有十三个县就遭受了大旱天气。”一面又道:“虽说现在皇恩庇佑,国泰民安,可大旱过后,却也有不少百姓饿着肚子颠沛流离,这让儿臣很是心痛。” 皇上听了不住的点头,眸中是对二爷的赞许。道:“各个州县也送来了折子,朕都已经知道了。”又看着二爷笑道:“你忧心,也说明你有一颗仁爱之心,这一点随朕,是朕的好儿子。” 言毕,皇上爽朗的笑了笑。 二爷也跟着笑了笑,父子两个之间的感情似乎近了一层。 大皇子听了这笑声却十分的不爽。 不就是说了几句好听话。不就是会拍马屁,还仁爱之心? 哼! 这样的雕虫小技,他才不放在眼里。 想了想,大皇子便也笑着拱手道:“还是父皇您栽培的好,二弟才能这样的出色。” 皇上听了更加的受用,指着大皇子笑道:“还是轩儿会说话,这话朕爱听。” 大皇子听了心里多了几分得意。说好话谁不会,只要皇上高兴就行。 笑过了,皇上这才皱着眉问二爷:“既然有了旱情,不知道你可有应对之策?” 这眼看着就要入冬,若是百姓都吃不饱肚子,只怕到时候要闹暴乱。 边关现在每年还都在打仗,若是内部再闹腾起来,内忧外患,这江山还如何稳固? 大皇子心中暗暗嗤笑,天灾之事。历朝历代能拿的出手的办法也就那么几个,无非就是开仓放粮,减免赋税,安抚民众,他还能有什么新鲜妙招? 大皇子气定神闲的等着看二爷的笑话。 二爷倒是一脸淡然,斟酌道:“若说只针对灾情来说,自然是先要开仓放粮,保证民需。这样才能保证不出现内乱。” 看看,果然是说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吧! 大皇子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多了几分,笑道:“二弟啊!历朝历代出现天灾,第一件事都是开仓放粮。以保没有内忧,若这是你的解决方案,未免有些敷衍。” 皇上脸上也露出一丝丝的失望,确实,大皇子说的没错,若只是这样的方法,治标不治本,能保得了一时安宁,却不能保江山稳固。 二爷看着大皇子脸上的表情,心里知道这是他要给他难堪,提醒他要知道的自己的斤两。 只是他早已不是那个拽着他衣角,言听计从的小孩子了。 他依旧浅浅的笑着,不卑不亢,道:“父皇,请容孩儿把话说完。” 皇上点了点头:“你说吧!” 大皇子搓着手,眼眸微闪,好奇二爷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二爷不理会大皇子的眼神,只对着皇上道:“儿臣方才也说了,开仓放粮,保证供给这法子只是针对今年的灾情来说。而长远看来,就是要找出如何抗击天灾,如何将损失减到最低,这才是根本。” 大皇子听了,也不顾皇上还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咧着嘴道:“二弟啊!不是当兄长的说你,你这些话无疑是纸上谈兵,空有一说罢了!” 皇上不以为忤,也点着头,叹道:“这事儿是有点纸上谈兵,不切实际……”又怕寒了儿子的心,急忙笑道:“不过,你既然说了,想来肯定是有了打算,不如就先说说吧!” 二爷并没有因为大皇子的嘲笑而有所失落,或者是恼火,神色依旧淡淡的。 恭敬的应了声“是”,一面又解释道:“儿臣此番在民间行走,发现了一奇人。今年大旱,她们镇子上所有人家的粮食都减产了,或是颗粒无收,可她家的粮食反而还增产了。”二爷抬起了眸子,拱手道:“儿臣想,若是此人肯把她增产的秘诀交出来,交给四方百姓,到时候粮食有了好收成,谁还会饿肚子?天下自然也会太平,江山稳固不变。” 大皇子听了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觉得二爷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 旱年减产,这是亘古至今不变的真理,怎么可能增产? “二弟,就算你要讨父皇的欢心,你也不能信口雌黄,编出这么滑稽的事情来骗父皇吧!” 皇上也摇着头,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什么奇人没见过,可这样的奇人,他还真是没听说过。 “大哥,我真没撒谎,确实有这样的人。”二爷不卑不吭,又望着皇上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召她进宫一见,到时候一问便知。若是儿臣撒谎,儿臣愿给大哥磕头谢罪。” 皇上见二爷眼神坚定,并不像是为了讨好他而说的谎话。 心神微动,想了想,道:“行,就依你所言,你去请了那奇人来,让朕和他见一面。” p: 四更到,求票支持! 第二百六十章 病了 得了皇上的应允,二爷的嘴角,忍不住的翘了起来。 从御书房出来,二爷觉得浑身都轻快了许多 宇文轩却看他十分的不顺眼,心里暗暗不爽。 “二弟啊!你这次的牛是不是吹大了?”宇文轩语气略带调侃,可二爷听着分明就是对他的不屑。 吹牛?那是三两岁时候的事情吧!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要好的兄弟,心里单单纯纯的。即便为了争一块糖果,也会说明白了再打。 现在呢? 二爷有些苦笑,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皇兄觉得臣弟是在吹牛那就是在吹牛吧!”一面又停了脚步,笑看这宇文轩道:“不过臣弟听说,今年西北戍边将士们的粮饷似乎缺了好多,皇兄不是负责粮饷吗?可知道此事?” 宇文轩听了,身子明显一怔,眼神有些惊恐,却又马上挤出笑容,从容踱步道:“是吗?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一面又望了一眼二爷,肃着脸道:“不过我也劝二弟一言,该管的就管,这不该管的二弟还是别瞎操心,免得引火上身,到时候两败俱伤可就不好了”言毕,又哈哈哈大笑了两声,笑道:“今晚上来我府上吧,我叫了三弟一起喝酒。咱们兄弟三个已经有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晚上咱们一醉方休。” 二爷屹立风中,抿嘴而笑,爽朗道:“好,那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过皇兄的款待了。”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风中是大片大片紫檀花香,亦如当年两人还是孩提时候。站在紫檀花下吵着要糖果吃…… 只是这些事情似乎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一般,太阳暖暖的照在卧房内,泻下了一片阳光。 高香寒靠在被褥上,脸色有些苍白,额上还敷着个冷帕子,三分懒。七分倦的模样。 昨晚上淋了雨,不到五更她就开始发烧咳嗽,口干味苦,嗓子疼的什么都吃不下,只想静静的待着。 一大早钱妈妈请了周大夫来,周大夫把了脉,说是外感风寒所致。加上她常年劳累,也有些心力憔悴,才会一下发了疾。 只不过高香寒总觉得周大夫说病症的时候,神色明显恍惚,似是刻意隐瞒什么事情一般。 她皱着眉有些惆怅,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吧? 最近胃口一直都不好,而且这个月的月信似乎也推迟了五六天的样子了。 难道是内分泌失调所致? 高香寒想的出神。安安却踮着小脚丫轻手轻脚的跑了进来。 “不好好读书,怎么跑这儿来了?”高香寒抬起酸软的手臂,一把揽住了扑过来的安安,温柔道:“娘病了,你还是离娘远点,要不然过了病气给你就不好了。” 高香寒嗓子有些哑,说话的时候喉咙生疼,仿佛扎了刺一般。 安安仰着头眨着大眼睛看着高香寒,咯咯笑道:“爷爷说我可以休息一下,说百善……”安安似是想不起来。挠了挠头,又笑道:“百善孝为先,让我来探病”一边又用小手摸了摸高香寒的脸,体贴道:“娘,你可要快快好起来啊,好起来了看安安读书。” 王义之在镇子上租了个院子,这一大早就乘了马车来教安安。 高香寒听着心里那个感动和高兴啊,这孩子。真是她的贴心小棉袄,乖巧的让她每时每刻都想看见他的样子。 她温柔的捏了捏安安的小脸蛋,笑道:“娘没事,歇一天就好了”一面又催道:“你快去堂屋跟着王爷爷好好学习吧!别沾染了娘的病气。” 安安似是有些不舍。搂了搂高香寒的脖子,在高香寒的脸上亲了一口,方眨着大眼睛笑道:“那我走了,娘你好好休息。” 言毕,慢慢的滑下了炕沿,一步一回头的跑出了房门。 高香寒看着安安古灵精怪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钱妈妈在厨房煎了药,周大夫给开了一副温和驱寒的药,说是虽然这样的药方子药效一般,但是不伤人,只不过病期可能会长一点。 里面他还酌情加了几味补药,加了黄芩,、苎麻梗、白术等药。 钱妈妈很纳闷,这些药不是平常被用作保胎药吗? 祛风寒实在有些牵强。 但是周大夫在这一片威望也很高,开的药应该不会有错。 丢了心中一闪而过的疑虑,钱妈妈端了药过来伺候着高香寒服下。 高香寒一点都不想动,半躺着端了药,捏了鼻子喝了下去。 她从来都最讨厌喝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每次都要忍了反胃的感觉,强迫着自己咽下去。 钱妈妈急忙递了水让她漱口,心疼道:“早知道要生病,昨晚上就不该出来倒腾那些山核桃山蘑菇,能值几个钱?反倒弄了一身病出来,真是不值。” 高香寒笑了笑,咳嗽了两声道:“那可不行,那些东西可都是咱们上山辛辛苦苦捡回来的,丢了多可惜,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钱妈妈急忙皱眉道:“行了,什么都别说了,你就好好歇着吧!”又怕高香寒担心酒楼的事情,便道:“我已经告诉根子了,让他多多费心酒楼的事情,家里的柴火什么的,不是还有黑子在吗,你就放心吧!” 黑鹰一大早也来看过高香寒,看到高香寒这样,他也很是心疼。 只是有什么办法呢? 再心疼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守在她身边照顾她,只能是干着急。 高香寒很感激钱妈妈,凡事都能办妥帖了:“真是多亏了您老了,要是没有你,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钱妈妈心里暖暖的,眼神又柔了柔,安慰道:“行了,什么话都别说了,好好歇着吧!我去给王先生沏茶。” 高香寒点了点头,目送着钱妈妈出了门。 等钱妈妈一走,她又叹了口气,只觉得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头脑也发迷糊,便侧着身子重新躺好,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被子似乎被人扯了扯,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却是云雀。 “你来了”高香寒咳嗽了两声,挣扎着坐起身子来。 云雀急忙拿了枕头靠在了她的身后,坐在炕沿边,一脸担忧道:“本来想给您掖被子的,没想到竟然吵醒你了。”云雀有些抱歉,又伸手摸了摸高香寒的额头:“烧倒是不烧了,只是看着你没精神。” “咳咳咳……”高香寒说话有些吃力,拉了云雀的手道:“我没事,不过就是沾染了风寒,你们就大惊小怪的。” “什么大惊小怪?”云雀撅了撅嘴,和她笑着辩道:“小病不治则会变成大病,所以这小病才可怕呢!” “就你嘴会说。”高香寒挑了挑眉毛,笑的眉眼弯弯。 云雀也笑的如糖似蜜。 她能有今日的好日子,那都是高香寒给的,这份恩情,就是倾其所有,都偿还不清。 “你身子怎么样了?”高香寒瞅了瞅云雀微微隆起的小腹,这小妮子,真是有福气的很:“反应大吗?胃口好吗?” 云雀脸色有些赧然,眼中却含着丝丝幸福的笑容,道:“身子倒是还好,就是这一段时间胃口总是不好,总是特别想睡觉,好像睡不够一般。” “呵呵呵……”高香寒抿着嘴笑了起来,这傻妮子,那个孕妇不是这样的?能睡觉才好呢,要是到了后期,肚子太大,睡下都很困难。 不过她都三个月了,按理来说胃口应该很好才对呀! “你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高香寒看着云雀的脸,登时来了八卦的精神,问她爱吃酸的还是辣的。 云雀想了想,皱眉道:“这个……这个我说不好,好像什么都爱吃,可有什么吃不下!” 噗,这可怎么判断? 云雀似乎也有话要问高香寒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兴奋道:“我婆婆说让我问问你,说你生安安的时候都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什么你还不知道啊?”高香寒拿指尖轻轻点了点云雀的额头,这傻丫头,看来她应该是想生个儿子。 只是生男生女早就已经成了定数了,饮食那是改变不了性别的。 云雀吐了吐舌,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是啊,咱们那时候刚来,也没什么好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一面又道:“就算粗茶淡饭,哥儿还是长的很好,可见这个和吃什么没什么关系。” 高香寒紧了紧嘴角,笑道:“有关系,你吃的好,孩子自然发育的好,生出来也聪明”。 忽然她又想起自己砸的那些山核桃来,山核桃可是好东西,孕妇多吃可以护脑,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很聪明。 “对了,我这里有砸好的核桃,等我好了,我给你做成椒盐的,你都拿去吃吧!” “那怎么行?”云雀急忙推辞,道:“你还是拿去卖了吧!砸了那么久,给我多可惜”又道:“我要吃,就告诉我婆婆,让她去张罗着买。” 哼!这妮子,现在还分的挺清楚。 p: 感谢飘柔、大尖寒送的平安符,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二百六十一章 质问 高香寒抿着嘴笑着:“那你把银子给我不就完了?就当你买我的核桃好了,正好我也赚了银子了,你也吃了核桃了。”言毕又咯咯笑了起来,拍着云雀的手道:“你这小蹄子,都学会和我客套了?你要这样,那我就按照府中的规矩办事,那些核桃就算我赏给你的,你要还是不要?” 云雀听了脸一红,心中感动道:“那我就收下,多谢三小姐赏。” 主仆二人拉了会子闲话,不知不觉到了晌午,云雀留下来吃了饭方回了孙府去。 ………… 二爷和大皇子分开后,去了翠微宫拜见容妃。 容妃端坐在*竹子黑漆描金蝶穿花的靠背椅上,右手边的桌上放着一斛开的正好的木芙蓉,她正颔首拿着小剪子仔仔细细的修着花枝。 二爷翘着chun角,上前行了礼,喊了一声:“母妃”。 容妃抬起头来,似乎并不似往日般高兴,脸上淡淡的,只说了声:“你回来了!”垂了眼睑又问道:“你父王交代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和你父王说过话了吗?” 二爷心里纳罕,若是往常,这个时候母亲早就拿出她留着的好吃的来招待他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却又马上掩过,笑着答道:“事情都办完了,父王哪里儿子也已经去回过话了。” “嗯!”容妃点了点头,扬起手示意让二爷坐下,一面又丢了手里的剪刀,对着屋里的丫鬟婆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人应了一声,一个个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二爷只觉得哪里不对,心没来由的抽了一下。 又联想到早上岀府前褚秋慧的打扮和言谈举止,这心里就更加的忐忑起来。 左手边的案几上放着一盘桂花糖蒸栗粉糕,一股淡淡的栗子香味,闻着特别的香,这是二爷的最爱,他从小就爱吃。 容妃看了一眼二爷,指了指桌上的栗粉糕,眼中多了几分慈祥:“吃吧!这东西外面的没有宫里的好吃,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二爷心里暖暖的,想起了小时候,每次他生了病,或是受了伤,母亲就会叫人去做了栗粉糕来哄他。 那个时候的母亲好温柔。 许是长大了,对这些细节也就不在意了。 现在看来,真的是他辜负母亲了。 二爷道了谢,垂着眼睑,心情有些沉重的拿了一块栗粉糕送到了chun边,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喉咙也干涩的厉害。 或者这种东西就叫感动吧! 容妃静静的看着这张从小到大都好看的脸,叹道:“不知不觉间,你都已经长成了大人了。”又道:“从前我总以为你不会长大,会一直是娘的小不点,但是还是长大了……”一面又怅然道:“看来我是老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上大孙子。” 容妃用开玩笑的语气旁敲侧击。 二爷听的一愣,旋即抬眸笑道:“母妃您一点也不老,您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美最年轻的。” 容妃宠溺的一笑,轻轻在二爷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道:“你就会拿话哄我,我说的事情,你就是不肯给我放在心上”一面又叹道:“慧儿嫁过去日子也不短了,虽然有了岚姐儿,可到底是个女孩子,将来还是别人家的人。你是皇子,没有儿子怎么能行?”略略想了想又道:“就算慧儿你不喜欢,那府上不是还有好几个shi妾,生一个也行啊!” 二爷很耐心的听着,可是觉得这栗子糕似乎变了个味道,再不是小时候那么香甜了。 似乎一切都变味了…… 二爷感叹着,依旧默不作声。 “我说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容妃有些无奈,这孩子,到底还把她放不放在眼里了。 二爷苦笑,抬起头来拿过容妃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听见了,您说的话我哪里就不听了?”旋即又苦笑道:“生儿子这事,难道是我说生就能生的?再说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有您这好福气,能生出儿子来。” 言毕,他擦了擦嘴,呵呵笑了起来。 容妃听着也好笑,这孩子,不管何种时候,总能把她逗笑了。 但是他再好,还是犯了错了,功过还是不能抵消。 想到此,容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se,肃声道:“慧儿来见过了我了。” 二爷一怔,点着头坦然道:“儿子知道啊,还是我带她过来拜见您的!” “哦?”容妃端了茶碗喝了口茶,目光落在了二爷脸上,道:“她来时,我看她一脸愁容,两个眼睛都是肿的。你说说,你和那孩子到底怎么了?可是你欺负她了?” 二爷脸se微变。 怪不得呢,早上让她好好梳洗一番,她说身子不适,只草草打扮一番就出来了,原来是来告状的啊! 二爷心里有了底,笑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欺负她,她一个fu道人家,有什么值得我欺负的。” 二爷回答的坦然,因为他对褚秋慧的拒绝并不代表是欺负。 容妃听了,目光一闪,正se道:“跟着你出去办差的人,我可是一一问过了。” 二爷微愣。 和他出去的人有几个?多半都被他打发了,或者就是他的死忠,她能问出什么来? 看来是炸他呢! “问什么了?”二爷依旧一脸淡然,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容妃见他还是一副不肯招认的样子,心里登时气恼起来,皱着眉怒声道:“你这孽障,难不成还想瞒我?你干的好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您知道了?您知道什么了?”二爷依旧打哈哈,这个时候总不能先招认吧!谁知道她的底牌是什么呢? 最多也就是褚秋慧告了状,除了这个,她还能知道什么? 二爷完全不知道褚秋慧派人打听他行踪的事情,也是因为他一直以来以为褚秋慧是个善良的女子,是个正直的女子,不会做这些事情。 可是他忘了,褚秋慧终究也是个女人,还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不知道是因为二爷做的事情太让容妃生气,还是此刻二爷的态度让她无法接受,容妃拍了桌子怒不可遏,怒声道:“孽障,你果然不肯招认吗?你说,你在外头是不是养女人了?” 养女人?二爷睁大了眼睛,喉咙一阵干涩。 难道她都知道他和高香寒的事情了? 怎么可能? 知道他和高香寒来往密切的人就那么几个,而知道他心思的人不过就苏子谦一人,这些人都是他的死忠,怎么可能把这些话都告诉了他的母亲呢? 而且除了苏子谦以外的人,他们也都不可能进后宫的,怎么可能和他的母亲见面? 二爷正想着,容妃又劈头盖脸呵斥道:“你玩女人也就罢了,你怎么还不知分寸的养个小寡fu,听说那小寡fu还有个两岁多的孩子”容妃越说越气,咬碎了银牙,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提高了声音道:“你荒唐啊……这些事情若是传到了你父皇的耳朵里,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二爷听的整个人都愣住了,垂着眼睑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竟然能知道的这么详细,看来是有人打听他的行踪了。 这个人会是谁呢? “你还不快给我跪下……”容妃见二爷还是一言不发,气的捶xiong顿足,呵斥着让二爷跪下。 二爷想了想,站起身来跪在地上。 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因为高香寒从一开始就是她的女人,儿子也是他的儿子,他只不过是找回了她们母子罢了,能有什么错? 容妃却恨得咬牙切齿,跺着脚呵斥道:“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想过你自己的身份没有?想过家里的慧儿没有?想过我没有”容妃气的咽了口唾沫,眼神落在二爷身上,哽咽道:“我在这宫里熬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你!还有你早早就走了的弟弟,想想他对你说过的话,你还有脸做这些事情吗?” 言毕,掩了帕子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二爷听的心烦意乱,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知道容妃哭了起来,他才抬起头安慰道:“母妃,你听儿子说,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面又道:“儿子自幼就很知母亲的苦心,也一直恪守母亲的教诲,从不做逾矩之事,您想想,我又怎会做出你说的荒唐事情来?” “这还不算荒唐?”容妃听了冷笑道:“男人好se无可厚非,就算你出门确实寂寞难耐,可她毕竟是个寡fu,你怎么能对一个寡fu下手呢?”想了想又道:“就算你玩了也就玩了,最后了事不就行了,可我看慧儿委屈的模样,分明是你动了心思才对。” 又是褚秋慧,二爷拧了眉毛,心里对褚秋慧这个女人又开始重新考量了。 但是现在真不是最佳的时机,他还不能保证高香寒和安安的安全,所以绝对不能把她们母子两个和他的关系向自己的母亲坦白。 毕竟他母亲的脾气他知道,要是她接受不了她们母子,怕她们影响了他的前程,说不定就会安排人除掉她们的。 所以他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绝对不会冒这样的险。rs!。 第二百六十二章 拜见老丈人 “母妃”二爷睁大了眼睛认真的望着容妃,解释道:“您就信儿子这一次,儿子自有分寸,定不会让您meng羞。” “什么?”容妃听了越发的来气,这不明摆着不知悔改吗:“分寸?什么分寸?是和那寡fu断了来往还是继续不知悔改?作茧自缚?”容妃的声音有些尖锐,听上去很不舒服。 二爷扶额,他是有苦说不出。 哎…… 两头都是他爱的女人,这可怎么办? “母妃,您听我慢慢说,这事儿不是您想的这么简单,这个女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二爷急的头上直冒汗,解释道:“这个女人您别看她是个村fu,可她并非一般的村fu,明儿儿子还要接了她入宫呢!” “什么?”容妃眼底闪过浓浓的困huo,半响才暴跳如雷道:“逆子,你真是不要命了?难道你还要把这个寡fu给接到宫里来?”容妃手指微微颤抖着,眼含泪花,失望道:“难道你还嫌在外头丢人丢的不够,如今又想跑宫里丢人了?我就不明白了,那女人能有多好,会把你mi成这样。” 容妃心中酸楚。 她在这深宫中多年,为的就是他这个儿子。 就算没出息她也不在乎了,可若是丢了小命,可让她如何活下去? 她身后还有自己的娘家,娘家人没有了她的庇佑,又该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这些利益链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难不成都要被他一个人给毁了? 此刻,在她面前的二爷,仿佛已经不是她的儿子一般,明显就是个不懂事的恶魔。 容妃想着,眼中的泪水就滚了出来。 二爷看着他母亲流泪,这心里也不好受,只叹道:“母妃,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将她带入府上,而是父皇要召见她。” 容妃听了,登时止住了泪水,瞪着眼睛难以置信道:“你和你父皇说了?” “没有”二爷苦笑,道:“父皇见她是因为她能让粮食增产,若是粮食增产了,老百姓和将士们都不会饿肚子,江山才能稳固,您说对吧!”默了半响又道:“若是这些事情能成了,您想想,我在朝野上的地位,是不是又会高一截。” 亏得在父皇面前举荐了高香寒,否则这一关还真是不好过。 二爷唏嘘着,有了皇上做后盾,就算他母亲再不喜欢高香寒,再想除掉她,只怕也会有所忌惮。 果然,容妃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眨着眼睛还是有些不信,冷笑道:“果然是这样?” “儿子不敢撒谎。”二爷恭敬道。 “哼”容妃撇了撇嘴,好笑道:“她一个fu道人家,还能有这样的本事?只怕是她骗你的吧!”又道:“就你耳根子软,到时候若是她不能让粮食增产,你就不怕你父皇责罚与你?” 容妃心里有些不安。 毕竟这事儿牵扯上了皇上,那就不是小事。 而且这小子竟然把自己和那贱女人绑在一条绳子上,这就更加难办了。 除掉那女人就等于除掉她自己的儿子,现在倒是她成了被动的哪一方了。 儿子啊儿子,你让我这个当娘的怎么办才好? 不能除掉那女人,容妃想想都肉疼。 “我相信她能行。”二爷想到高香寒,chun角微微勾起,笑的mi人。 容妃看着这个笑容,心中又害怕又无奈。 自己的儿子,她能怎么样? 总不能真的打一顿?或者把他往绝路上逼? 现在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你先起来吧!”容妃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软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千言无语似乎就这么堵在了心上,半响才无奈道:“既然你都和你父皇说了,你父皇也允了,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话锋一转,又提起褚秋慧来,道:“慧儿那孩子终究也是你娶进府的,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人,你可不能亏待她。”又道:“再说她父亲一直也帮着你,站在你这一边,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虽然你贵为皇子,却也不能得罪了朝中的大臣,回去之后,你好好和慧儿解释解释,让她宽宽心。” 容妃话中三分劝解,七分鞭策,堵的二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点头道:“母妃说的是,儿子一定照做。” 容妃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从翠微宫出来,回府这一路,他一直在揣摩他母亲最后说的那番话的意思。 让他给褚秋慧好好解释,让褚秋慧宽心? 解释什么? 宽什么心? 莫非褚秋慧也知道了他和高香寒的事情? 这…… 他的母亲总不会把自己儿子的si事告诉自己的儿媳fu吧?这个实在说不通。 除非…… 褚秋慧原本就知道这些事情,又或者她母亲也是从褚秋慧口中知道这些事情的。 二爷越想越觉不对,越想越觉得褚秋慧有事瞒着他。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觉得不安。 猛然间,他才发现他似乎对褚秋慧一点都不了解,或者是,除了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外,他对她真的是一无所知。 二爷眼中闪出了一丝自嘲,多悲哀的一件事情,同chuang共枕过的人,竟然留在记忆中的回忆,只是她这个人,她这个名字罢了。 他忽然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不想回那个家去。 因掀了轿帘吩咐道:“去定国公府。” ………… 定国公府,周氏正和南宫氏坐在内室内说话。 周氏满面笑容,对着南宫氏道:“没想到你找的这个王义之还真是个能办事的人,昨儿个到的寒儿哪儿,连夜就送了信来,可见此人可用。” 南宫氏点了点头,也跟着笑道:“从前他在我们南宫府坐馆的时候就特别的好,我父亲也很欣赏他。” “那也是你父亲眼光好,能找来这么好的一个人”周氏精神一振,又叹道:“我们周家虽然现在家世显赫,但终究是功勋之家。你公公原本是跟着万岁爷骑马打江山的,舞刀弄棒是他的强项,可这文墨方面终究还是登不上大雅之堂。”一面又拉了南宫氏的手,笑道:“还有远儿,自幼就跟着他爹爹习武,这才进宫做了御前shi卫,文墨方面他都及不上你,所以若是我家孙儿们能有个出息的,将来也能高中了,在朝廷中如阁拜相,到时候咱家文武都能出能人,高家也就扬名立万了。” 南宫氏听了,一脸坚定道:“母亲,您就放心,终究会有那一日的。” 正说着话,却听刘嬷嬷进来回话,道:“二皇子来府上了,您要不要过去?” “二皇子?”周氏和南宫氏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写着惊讶。 自来二皇子和高家都不怎么往来,这是怎么了? 他一个皇子竟然亲自到府上来了。 看来是该去瞧瞧。 周氏整了整衣物,又吩咐刘嬷嬷帮她拢了拢头,对南宫氏道:“走,你陪我去瞧瞧。” 二爷正和定国公在幽兰阁说话。 对于二爷的到来,定国公同样也很吃惊,毕竟他曾上折子推举大皇子当太子,这样一来他就已经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是和大皇子站在同一战线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要与二爷为敌。 可眼下,二爷竟然来府上做客了,实在令他费解。 “二殿下,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今年新出的”定国公坐在下手,笑着向二爷荐茶。 二爷点了点头,这可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就算先前有什么仇怨,现在也该了结了,因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茶se不错。” 粉彩的瓷碗内一片氤氲,茶香四溢,二爷吹了吹上面漂浮着的几片茶叶,轻咂了一口,茶香在口齿间溢开,让他很是惬意:“不错,是好茶。” 定国公听了,也跟着笑了笑,道:“再好,也比不得二殿下府上的。” 这老丈人,还真是会说话。 二爷浅笑着,随便往四周看了看,这幽兰阁收拾的十分雅致,香炉内焚着香,似是淡淡的木兰香味,看不出这定国公一个大老粗,还ting有些意境。 望着定国公的脸,二爷不自觉想起高香寒来。 这么粗糙一个人,竟然能生出那么美的一个女儿来,啧啧啧,真是上天眷顾他啊! 定国公心突突跳的厉害,看着二爷的表情,他实在猜不出他是来干什么的。 只能静静的等着二爷说话。 “本殿听说国公家的三小姐染了恶疾,一直也未曾找到好大夫,不知可有此事?”放了手中的茶碗,二爷淡然的看着定国公,眼中闪过丝丝狡诈。 这个定国公,说起来也算是个老狐狸,女儿有孕在身,他竟然能想出这么个偷天换日的法子来,保了女儿的命,又能免了自己的责。 这样的人就该重用。 只可惜,他跟错了人。 大皇子从来对他们这些人才就不肯好好利用,若是用对了人,此刻哪里还有他?只怕他大哥早就成了太子了。 既然你不用,那就让给我好了…… 二爷暗暗思忖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定国公的表情。 定国公一怔,后背登时起了冷汗。 怎么会突然就问起这个来? 莫非是他听了什么风声,才会来府上探个虚实?rs!。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本殿是你女婿 定国公一脸骇然地望着二爷。【bIXiaGE】 不知道二爷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筹码是什么? 怕被二爷看出端倪,他只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挤出笑容道:“不瞒二殿下,小女自三年前病了,就一直未曾好过。” 哼! 演的还挺像。 二爷勾着唇角放了手中的茶碗,望着定国公一脸肃然道:“看来是我大齐的庸医太多了,竟然连定国公府三小姐的病都治不好,留着他们有什么用?”言毕,又浅浅的笑着:“不过这次本殿去河沿镇办差的时候,倒是遇到了一位奇女子,这女子能治百病,不如本殿差人请了她来,给府上的三小姐瞧瞧病,国公爷以为呢?” 言毕,他潇洒的端了茶碗,默默的看着定国公脸上的表情。 这个老狐狸,到了这一刻,我看你还能绷多久? 把自己的亲女儿丢到山沟沟里三年不管,可见这人不是一般有耐力的人。 二爷眼如麦芒,刺得定国公坐如针毡。 定国公此刻就像是被架在炉火上一样,被烤焦的感觉。 二爷口中的奇女子,该不会就是寒儿吧? 想起高香寒,定国公只觉得喉咙堵的难受,咽不下去,又吐不出去的感觉。 三年了,他已经对她不闻不问三年了…… 仿佛再想起她的时候,他甚至都快忘了她笑的模样了…… 定国公皱起了眉头,仿佛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二爷只静静的看着,看着一个遗忘了女儿的父亲,是如何再一点一点拾起记忆的。 但是定国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冷眼瞅着二爷,果决道;“不劳二殿下费心了,小女的病自有大夫照顾。” “是吗?”二爷不以为然。举杯笑着:“本殿听说国公您在年轻时候曾去河沿镇小住过?”又道:“哪里有个枫山村,村后有座山,每年九月份。山上枫红如血”二爷一脸惬意,叹道:“住在哪里。真是一种享受啊,您说是不是……” 定国公的表情彻底的僵在了脸上。 浑身轻轻的颤抖着,脸如菜色一般。 二爷徐徐道来,眼睛一直观察着定国公脸上的表情。 看他如此,就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击垮了。 老丈人啊老丈人,我看你还帮不帮我。 二爷端着茶碗猛的喝了一口茶,瞅着定国公道:“国公爷。(bIxiaGe)要不要私下……” 不待二爷说完,定国公就阴沉着脸抬手屏退左右,又叫人关了房门,吩咐道:“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偌大的屋内此刻只有二爷和定国公二人。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 “二殿下,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平静下来,定国公又恢复了往日的果决。只是目光变的明亮而犀利起来,仿佛上了战场一般,战鼓雷鸣,就要厮杀。 “啧啧啧……果然是开国元老,遇事一点都不慌乱。”二爷放了手中的茶碗。笑的眼眸如水,道:“既然国公爷要本殿说,那我只好开门见山了。” 定国公没来由的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拳头支了耳朵听着。 看看他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王牌。 虽然他已经猜出来了,但是还是想证实一下。 二爷不疾不徐,眼神却犀利无比,抿了抿嘴唇道:“定国公府上的三小姐……只怕是个冒牌货吧!” 定国公听的登时汗流浃背,唇如白纸。 果然,他果然是知道了高香寒的事情。 哎…… 隐瞒了三年了,到底还是东窗事发了。 高香寒就像是定国公心头的一根刺一般,扎上去的时候很疼,但是却又拔出来的,好不容易习惯了,却又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重新触碰了一下。 疼…… 疼的让他无以复加。 “二殿下说什么,老夫……老夫听不懂”定国公声音有些颤抖,完全的没了气势。 “哼!”二爷站起身来,盯着定国公,脸上带着好笑,道:“国公爷果然不懂,还是不愿承认?”一面又叹道:“自己的真女儿住在小山村里,吃的不好,用的不好,你还能有心思维护一个冒牌货,啧啧啧……国公爷果然是有气度的很。” 二爷夹枪带棒的嘲讽着定国公,叹道:“只怕国公爷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两岁多的大外孙子吧!要不要本殿带那孩子来看看他的姥爷?” “够了……”定国公脸色发白,双眼通红,已经瘫坐在了椅子上,口内道:“二殿下难道是想拿这个当要挟?还是当您的筹码?”一面又冷笑道:“从前老夫以为二殿下也算是个光明磊落,正直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专挖别人家**的鼠辈而已。” 鼠辈?二爷无奈的笑了笑。 这老丈人,就不怕他因为这句话而付出代价吗? 果然武将就是武将。 二爷唏嘘着,好笑道:“国公爷应该早就能想到这一日才对,是你小瞧我这个对手了。” 定国公听了,不由越发的面如死灰,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嘴唇嗡阖,半天说不出话来。 默了半响,才颤声道:“我高徽一生戎马,从来都行得正坐得端。我有女不教,自己做的孽,自然由我这个当爹的承担。二殿下放心,明儿早朝,我自会去禀明了皇上,有什么罪,我都领,只求二殿下能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家小,他们对这事都毫不知情,并无罪责。” 啧啧啧,还真是个倔老头,不过倒是挺男人的,好歹知道危难时刻保护家小的。 二爷唏嘘着。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该亮底牌了,毕竟再吓吓老爷子,只怕老爷子要不待见他这个未来女婿了。 二爷坐下来,笑呵呵的亲自替国公爷倒了一杯茶。安抚定国公道:“来,国公爷先喝杯茶压压惊。” 吓坏了老丈人,那高香寒还不和他闹腾啊! 定国公一愣。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不是来要挟他的吗? 还是说这是断头茶? 定国公瞟了一眼那茶碗,并不端着喝。只道:“二殿下想怎么处置我们高家,还是来个痛快的吧!老夫没那心思喝茶。” 二爷扶额,这老头子,一面只能苦笑着解释道:“您放心喝茶吧!我来不是要挟您的,更不是来害高家的。” 不是要挟? 定国公睁大了眼睛,显得难以置信。 “不是要挟,那您是……”定国公咽了口唾沫。眼中满是费解。 二爷苦哈哈的干笑了两声,有些赧然道:“其实……其实我是来……我是来求您当我老丈人的。” “什么?”定国公听了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没搞错吧?他女儿那可是未婚有孕,是个罪女。想到此,他不觉恼火道:“您就别拿我玩笑了,我女儿虽然有错,可她也不是那随便的女子。” 嘿……这倔老头…… 把他当什么人了?玩弄女人的淫贼吗? 竟然不信他的话,二爷肃了脸。重新道:“本殿可不是和您开玩笑”想了想,又不好意思道:“其实……其实您女儿当年肚子里怀的孩子是我的……” “什么?”这句话无意像一枚炸弹一般,登时让定国公跳起了脚,这怎么可能? 定国公摇着头,心里是一点都不敢相信。 他是宫里的皇子。他女儿那时候也没进过宫,更没有见过什么皇子,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定国公不住的否定着,口内道:“二殿下又在胡说了。” “我没胡说。”二爷拍了拍脑门,只能将当年他是如何被人追杀,如何被人下药,如何死里逃生,如何在酒楼遇上高香寒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定国公脸色大变,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还有被人迷晕丢在酒楼这一回事,现在看来,当年他女儿果然是不知道那男人是谁。 看来是他错怪她了。 “本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爷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趁着人家姑娘昏迷的时候要了人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才是那个不要脸的人,一面又支吾道:“当时……当时我也是中了药,实在有些把持不住。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是你府上的三小姐,若是知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犯糊涂,做下那不该做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的解释实在有些苍白无力,哎…… 没办法,自己犯的错就要自己承担。 他脸上有些悻悻然,表情有些苦涩,道:“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您女儿是我的女人,她生的儿子,也是我大齐的血脉,剩下的,您就看着办吧!” 二爷撂下了这句话后,就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那表情明摆着在说,我是你女婿了,你看着办吧! 定国公反应过来,真是哭笑不得。 哪有这样当女婿的?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害了他的女儿,现在反倒成了主动的哪一方了。 但是难题确实摆在了这里,他是支持大皇子的那一方,可现在自己的女儿有了二皇子的孩子,若是支持大皇子,将来的利益也是有限的。 可若是支持了二皇子,他登了大宝,那他的外孙子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子,当然,前提是这孩子一定要被皇室认可才行。 哎…… 两条路,那条都难走。 ps: 周末快乐哦~ 为您提供全文字小说免费在线阅读,小说章节更新快,错章修复及时,看免费小说就上 如果你觉得不错,请记得向朋友们推荐哦!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本篇是小说田园贵女第二百六十三章本殿是你女婿章节内容,如果你发现内容错误bixiage,我们会及时修复! 第二百六十四章 警告白莲花 周氏携了南宫氏一路往幽兰阁来,却被几个小厮拦在了门口:“夫人,公爷吩咐了,说是谁都不许进去。” 周氏和南宫氏听了,都很意外,互相对视一眼,周氏问道:“为何不让进去?公爷可说了?” 门口的小厮们摇了摇头,都说不知缘由。 周氏眼皮子微跳,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自来公爷与二殿下鲜少往来,即便来了,也只是喝杯茶的交情,不至于关了房门说体己话啊! 莫非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周氏有些惴惴不安,望着南宫氏道:“静姝啊,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最近宫里有大事发生吗?” 南宫氏也摇了摇头:“这……这我也不知道。”又安慰周氏道:“您也别着急,想必是朝堂上的事情。” 周氏只能点了点头,在原地打转道:“咱们在这里站着总归不好,还是先回去吧!”一面又嘱咐门口守着的小厮:“等会子若是二殿下出来了,你就回来禀我。” 小厮不敢怠慢,急忙应了下来。 周氏走后,杜姨娘和乔姨娘也来了一趟,同样吃了闭门羹。 而王姨娘也得了信,本想过来打听消息,无奈自己还被禁足,只能在屋里干着急。 幽兰阁内,二爷正和定国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二殿下,您先容我几日,让我好好考虑考虑,你看行不行?”定国公的语气带了几分商量的意味,毕竟事关重大,仓促做了决定,将来后悔可就来不急了。 二爷点头,道:“您慢慢考虑吧!这事儿总归还是想清楚的好,我也不勉强你帮着我”一面又站起身来道:“不过……明儿个我会去接了她们母子进京,皇上要召见她们,到时候您若是想见,我会找个机会安排一下,让你们见上一面。” 这一消息又让定国公惊了一跳,急忙道:“难道……难道你和皇上坦白了?” “没有,您误会了。”二爷浅笑,将皇上召见的原因说了一遍,又叹道:“若是她真能让大齐的子民安居乐业了,到时候也就功过相抵了,你也能名正言顺的接她回来。” 听了这些,定国公虽然松了一口气,可又有些惊讶。 他的女儿那是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多了这个本事? 三年内能学会种地这不稀奇,可稀奇的是她能让粮食增产? 他实在想不出,也不敢相信。 不过若是真的,那他这个女儿还真是没白养。 哎……时间无情啊,转眼都三年多了…… 定国公唏嘘着,一面怅然道:“那她们母子的安全老夫就全托付给二殿下您了”一面又真诚道:“三年不见,想必她应该很恨我这个当爹的,到时候若是二爷真能安排,就让她母亲去见见她吧!她母亲这三年为了她几乎是夜不能寐,身子都熬垮了。” 言毕,又郑重的道了声谢。 “你不必这样。”二爷脸se赧然,在定国公面前真有些抬不起头来,把人家的闺女给睡了,又让人给他生了孩子,他还拿这个来为难她的家人,说起来该是他愧疚才对,一面苦笑道:“她们母子的周全您就放心,我和她的关系我也只希望您和夫人知道,别人还是暂时别说的好。毕竟知道的人多了,难免节外生枝,到时候高家也会深陷险境。”想了想又特别嘱咐道:“对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您女儿还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儿子是我的,您可千万别告诉她啊。” 二爷几乎有些难以启齿。 这事儿他是真没勇气和高香寒说实话,毕竟是他把她害了这么惨。 定国公眼眸微动,看着二爷脸上局促的表情,第一次觉得这二爷其实也是个xing情中人,便道了声:“好”又道:“只不过我女儿因你而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往后的日子,我不希望她再受委屈。” 定国公眼神坚定,静静的看着二爷,这是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责任与负责任之间的对话。 将心换心,二爷怎会不懂定国公此刻的心情?他也是为人父母的,自然能体会这些话中的份量。 二爷没有说话,只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端了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 ………… 此时的二爷府上,褚秋慧正坐立不安的等着。 早就有她的眼线来禀,说二爷去了定国公府。 褚秋慧也很是吃惊,心中暗暗纳罕,想着二爷素来与定国公不来往,这一来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还有她对容妃说的事情,不知道容妃是怎么处置的。 她眉头紧蹙,心情复杂的的看着桌上的茶碗发呆。 不一会就有个长相清秀的丫鬟过来禀道:“夫人,二殿下回来了。” “是吗?”褚秋慧一惊,眼中有说不出的惶恐和不安,急忙起身让身旁的吴嬷嬷帮着她捯饬捯饬头发,一面又道:“走,去瞧瞧。” 二爷从二门下的轿子,一下了轿子就直奔褚秋慧的溢香院。 没走几步,正好与褚秋慧撞了满怀。 此时的褚秋慧已经换了鲜亮衣裳,站在院内笑着,笑得明艳动人。 可这笑容却刺痛了二爷的眼。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 早上陪着他出去的时候,为何要作秀? 他有些气恼,有些愤然,却又不屑和她争吵。 褚秋慧静静的看着二爷,却被二爷眼中的不屑所刺痛。 她神情微滞,却又马上笑着行礼,jiao声道:“二殿下累了吧!妾身先伺候您梳洗。” 二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先去你房中,我有话问你。” 褚秋慧伸出去的手停在了风中,她吸了口气,强忍着委屈收回了手,跟着二爷去了她的房中。 一进了房门,二爷就遣散了屋内的几个丫鬟婆子,叫她们到外面守着。 褚秋慧见势头不对,咽了口唾沫,垂着眼睑去桌边亲自沏茶:“二殿下去了宫里这么久,想必也累了,先喝口茶吧!” “不必了,你坐下,我有话要说。”二爷脸上并无半分笑意,指了指他右手旁的椅子,示意褚秋慧坐下。 褚秋慧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直发怵。 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柔顺的坐在了二爷边上,笑道:“殿下今儿这是怎么了?妾身看着怪怕的。” 二爷听了脸se微霁,稍微扯出了一丝笑容,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月余不见,也没好好陪你说说话。” 褚秋慧一听,不禁侧头看了一眼二爷,眼中有些氤氲。他才知道一个多月不见了啊?她忍了心痛,笑道:“殿下有这份心,妾身就心满意足了”一面又道:“今儿上朝一切都还好吧?父皇那边没为难殿下吧!” 二爷端了桌上的茶碗喝了口茶,茶香溢在口中,却又慢慢散去,他摇了摇头,看着褚秋慧道:“父皇倒是没为难于我,只是母妃却很是责备了我。”一面又端着茶碗打量着褚秋慧,浅浅的笑着问道:“你猜猜……母妃都责备我什么了?” 褚秋慧脸se一白,一阵惶恐。 该不会是事发了吧? 容妃把她的话都告诉二爷了? 她有些忐忑,手里不断绕着流苏,微微一笑道:“母妃说的话,妾身怎么能猜到。” “猜不到吗?”二爷的声音有些尖锐起来,他冷笑着,眼神抑制不住的失望,道:“我与你之间是一开始就说好的,难道你都忘了?非要勉强我吗?” 褚秋慧听了,登时红了脸面,微微缩了缩肩膀,却又不卑不亢道:“二爷的话妾身都铭记于心呢!所以昨晚上妾身也做到了被您晾在一边,彻底的无视。”一面又咽了心中的苦涩,勉强笑道:“我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二殿下还要妾身如何?是打包走人,给新人腾地方,还是闭嘴什么话也不要说?” 言毕,又抬头望了望繁花似锦的房梁,苦涩道:“妾身与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就不能同进一扇门?同用一颗心?” 二爷沉默不语,半响才抬了眸子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指的是高香寒的事情。 褚秋慧也能听出他说的是那件事情,但是她不可能承认是她派了人去打听他的行踪,只沉了眸子道:“二爷说的是那件事情?若是母妃问我的事情,那就是母妃告诉妾身的。” 她了解容妃,知道容妃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寡fu有si情,无论如何也会阻止。所以即便把这些都推到容妃哪里,容妃也会包庇她,把这些都揽下来。 可是二爷又不是傻子。 他分明从自己母亲的口中听出是她褚秋慧巴巴的跑去告诉她的,又怎么会是她的母亲告诉褚秋慧的? 果然,这个女人他一点都不了解。 二爷苦笑了一声,他也不打算把褚秋慧怎么样,毕竟她确实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而且她还为他生了女儿,就这一条,他也不会再继续指责她。 “哦,原来是母妃说的。”他叹了口气,起身道:“就算这样,你也收手吧!那女人……你动不得,也不能动。” 这算是警告,也算是命令。rs!。 第二百六十五章 对策 褚秋慧听了,本来就不自然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使劲扯着手上的流苏,抬眸狠狠的望着二爷已经离去的背影 这算什么?对她的警告吗? 人还没进门,他就这么护着她了,要是进来了,她这个名正言顺娶进来的还能有活路吗?被一脚踢开那是迟早的事情。 她咬了咬嘴chun,心里着实的咽不下这口气去。 一个寡fu能有什么好的?怎能比的上她千金之躯。 你不让我动,我偏偏动动,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褚秋慧眼神一冷,如芒刺一般,喊了一声:“吴嬷嬷。” 吴嬷嬷早在外面支了耳朵听了个大概,知道肯定是二爷在外头有女人了,因此进来后格外的小心,生怕踩了褚秋慧的痛处,让自己得了不是。 吴嬷嬷是褚秋慧的陪嫁,也是褚秋慧的ru娘,所以褚秋慧对她很是信任,有什么话也会对她说。 吴嬷嬷也颇了解褚秋慧,知道她什么xing子,所以她现在一声不吭,只等着褚秋慧先开口。 褚秋慧冷眼看了一眼吴嬷嬷,眼中登时含了泪水,红着眼圈哽咽道:“二殿下……二殿下他外头有女人了。” 褚秋慧开了这个岔口,吴嬷嬷才敢说话,一面搂了褚秋慧,一面劝道:“殿下身份尊贵,就算他不招惹女人,也有那些没脸没皮,见缝插针的无耻女人贴上来,您就宽心吧!好歹咱们是皇上赐婚的,身份在那个地方摆着呢!” 听了吴嬷嬷的话,褚秋慧眼中的戾气更是多了几分,咬碎了银牙道:“对,就是那些不要脸的贱女人非要勾引殿下,才会让他mi了本xing。” 一想到高香寒还是个寡fu,她这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般,咽不下去。 “吴嬷嬷,在这府里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信了。”褚秋慧泪眼朦胧,又握住了吴嬷嬷的手。 吴嬷嬷心中感动,也握紧了褚秋慧的手:“您要是有吩咐就只管说,我就是舍了这条老命去,也会帮你。” 褚秋慧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心里憋了一口大气,誓要发出来,因从袖内掏出一个翠绿se的荷包来,缓缓递给了吴嬷嬷,附耳道:“这里面有些银子,你……” 褚秋慧暗暗吩咐了一番,吴嬷嬷只点着头道:“嗯……我一定把这事儿办的干净利落。” 褚秋慧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急忙挑着眉道:“这事儿一定要做的利索,不要给我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又摆了摆手,比了个二字,小心翼翼道:“绝对不能让二殿下知道,更不能让他察觉。” 吴嬷嬷点头应是,一时拿了荷包里的银子出去办事,暂且不提。 ………… 再说国公府这边,送走了二爷,定国公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幽兰阁内,心里翻江倒海的,还想着方才和二爷说过的话。 刚才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有些飘忽。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xue,想着对策。 千算万算他都没想到二爷竟然会是他外孙的爹爹,这事情实在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周氏得了二爷走了的消息,也不携丫鬟婆子,一个人又悄悄的过来瞧定国公。 这一次门口的小厮并未阻拦,只说了声“国公爷在里头等着您呢!” 周氏很顺当的就进了幽兰阁。 定国公正半闭着眼睛躺在圈椅上,脸se有些发白,似是十分的倦怠一般。 周氏轻手轻脚的往前几步,小声喊了声:“公爷。” 定国公本来就没睡,听见周氏的声音,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挤出一丝笑容,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让周氏坐下。 周氏见他精神不好,心里很是担心,一面提了裙坐下,一面用手mo了mo定国公的额头,温柔道:“我看你精神不大好,要不要进屋歇着?” 定国公轻轻的将周氏的手从额头拉了下来,握在掌心内mo了mo,笑道:“不必了,我不累,略略在这里歇一会就行。” “哦!”周氏点了点头,方问起二爷来:“二殿下怎么突然来了?他找国公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定国公眼神微闪,张了张口,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 二爷给的信息量太大,他怕说出来周氏一时接受不了。 周氏见定国公似乎有难言之隐一般,心里更觉忐忑不安,紧紧的握了定国公的手安慰道:“若是朝堂上的事情,大不了咱们就不争了,好好过咱们的安稳日子就行。” 周氏以为是二爷和大皇子争夺皇太子的位子,让国公爷为难了,殊不知让国公爷为难的事情比这个更厉害。 “想当初,我跟着你的时候,那有现在的日子?我还不是跟了你,给你生儿育女,咱们一家子还不是照样的过的好。”周氏脸se肃穆,语气似乎颇为怀念那个时候。 也是,自打定国公入朝当了官,又抬了这三房姨娘进来,她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想想还是那个时候好,虽然日子过的清苦点,但心里舒心。 周氏脸上闪过一丝怅然,定国公看在眼里,心里隐隐的也觉得这两年亏欠周氏的太多,因叹气道:“月娥,这些年你受苦了。” 周氏听了,chun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笑着打趣道:“你才知道啊!我都快委屈死了,你都没发现。” 定国公笑的爽朗,心里却还在惦记着如何和周氏说高香寒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高香寒已经和周氏有了书信上的往来,也不知道周氏已经知道了高香寒生了个儿子的事情。 但是这事又不能不和周氏说,毕竟她是当娘的,知道这些也好早有个心里准备。 定国公皱起了眉头,略微思忖,方开口道:“月娥……其实二殿下来找我,为的是咱们家寒儿的事情。” 寒儿?周氏一阵错愕,睁大了眼睛问道:“他问咱们家寒儿做什么?”话一出口,她又马上惊恐道:“莫非……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 周氏不待定国公说话,自己就先慌了神,乱了阵脚,站起身紧蹙着眉头拍着巴掌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周氏知道,自己女儿的事情并非小事,若是二爷真的知道了,一定会拿这个当要挟,或者直接去万岁爷哪里告御状,到时候别说保不住女儿,就是高家也要跟着遭殃,国公爷的官儿也很可能因此而丢了。 虽然她可以过平淡的日子,但是高家有今日的荣耀,那都是国公爷辛辛苦苦一刀一剑拿命换来的。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定国公见周氏先乱了方寸,扶着额安慰了一句,道:“后面的话,可能你听了有些震惊,你还是坐下我慢慢告诉你吧!” 为了不吓到周氏,定国公先透了些风给她,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周氏咽了口唾沫,望着定国公一脸淡然的模样,叹了一口,心烦意乱的坐了下来,道:“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吓人的事情?” 定国公沉了脸se,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寒儿……寒儿当年是被二殿下毁了身子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二殿下的。” “什么?”周氏就像踩了狗尾巴一样,睁大了眼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口内道:“您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周氏只觉得xiong口闷的厉害,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简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她颤抖着身子,几乎有些站立不稳,眼睛却紧紧盯着定国公,追问道:“果然是真的吗?可问清楚了?” 定国公想了想二爷话,再想想二爷的表情,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而且再想想高香寒有孕的日子,和二爷说的日子,正好相符。 所以二爷应该是没骗他。 他微微蹙眉,拉了周氏的手,肯定道:“嗯,他应该是没骗我。” 周氏伸手拍着脑门,一个劲地叹道:“这……这也太荒唐了……”“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你先坐下,别大声嚷嚷。”定国公拉着周氏坐下,一面又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儿连咱们寒儿都不知道,咱们寒儿当年是真委屈。”定国公一想到高香寒为了这个差点死在荷花池中,心中对二爷又觉恨的很,口内道:“不过好在咱们家寒儿生了个儿子,现在看来这孩子可是皇室血脉,金贵的很。” 周氏想了想,皱起了眉头提醒道:“可那二殿下已经是成了家的人,皇子妃还生了个姐儿出来,就算咱们寒儿能洗脱罪名,还了清白,她也不一定能进了二皇子府啊!” 定国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也很清楚,不管是正室还是侧室,只要生了儿子,那就能母凭子贵。更何况当年二爷是先毁的他家女儿的清白,后成的亲,就算论个先来后到,那也是他女儿在先才对。 二爷要想和他合作,要想让他们高家人帮他登上大位,那就得给他女儿一个名分才行,否则,他宁断自臂,也不便宜了他。 “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我先暗中派了人悄悄的打听着二爷那边的消息”定国公果决道,又望着周氏道:“寒儿那边,现在只怕也很不安全,咱们得找人去保护她才行。” 周氏很赞同定国公的想法,点着头连跌声道:“寒儿那边必须要找人保护,尤其是那孩子,身份特殊,咱们可大意不得。” 定国公点了点头,当天下午就开始悄悄的找人盯着二爷,又找了两个可靠的人,让他们去枫山村暗中保护着高香寒的安全,一时不提。rs!。 第二百六十六章 挟持 高香寒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身子还是很虚弱无力,觉得四肢百骸都很是倦怠,怎么也睡不够。 傍晚时分,却忽然得了信,说是蓝老爷子没了。 消息是钱妈妈从二剩媳fu口中听来的。 高香寒听了很是愕然,蓝老爷子不是身体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给没了,也太突然了。 钱妈妈皱着眉道:“听二剩家的说,那蓝老爷子早上还好好的,吃了个晌午饭,好像和王氏吵了几句嘴,自己生了一会子闷气,躺在炕上就再也没醒来,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言毕,钱妈妈摇着头唏嘘道:“可见生死不由人,不知道那会子就没了呢!” 高香寒哑然,黯淡了眼眸,也有些伤感。 照钱妈妈说的,蓝老爷子应该是有高血压,心脏病一类的疾病,否则不可能一生气就给挂了。 可见岁数大了还是要好好保养身子才行。 蓝老爷子这一死,王氏就要背上个气死自家男人的骂名了。 人在做天在看,果然是报应不爽啊! 高香寒感叹着,一面挣扎着坐起身子来,想去蓝家看看。 “你还是别去了,好好把身子养好了再说。”钱妈妈不让高香寒起来,一面又端了药给她:“你先喝了药,我带安哥儿去瞧瞧就行。” 高香寒点了点头,又从枕下的钱袋内拿出了二十两的碎银子,叮嘱道:“大嫂子肯定也回来了,你把这银子给她,让她好好操办丧事。” 钱妈妈接了银子,应了声是,又看着高香寒喝了药,服shi她躺下,自己才带了安安去了蓝家。 蓝家人哭的不能自已,村里人好些人都过来帮着入殓。 王氏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灵堂里发呆,不说话,也不哭,只两眼无神的看着地发呆,偶尔还会没来由的冷笑一声,像是傻了一般。 安安似乎有些害怕王氏的模样,一个劲地往钱妈妈怀里钻,两只小手一下都不肯松开钱妈妈的手,口内道:“钱奶奶,王奶奶看着真吓人,我害怕……”一面又睁着大眼睛往四周望了一圈,似乎有些不懂,撅着小嘴小声问道:“他们怎么都哭?难道是不听话挨打了吗?” 小孩子的脑子中并没有死亡的概念,他们不知道死亡就意味着结束,意味着完结。 钱妈妈鼻子有些发酸,想着自己也已年迈,将来势必也会有这一日,到那时候,又不知道会是谁来送她。 她忍了心酸,耐心的解释道:“是你蓝爷爷没了,他们看不见你蓝爷爷,太想他了,就哭了。” 安安似懂非懂,眨了眨眼睛。但是他的眼睛还是不愿意去看王氏,总觉得她很可怕一般。 大喜媳fu哭的眼睛红肿,上前拉了钱妈妈的手道:“您去劝劝俺婆婆吧!这半天她都没说过一句话了,俺怕她想不开,有个好歹。”又抹着眼泪道:“家里死了一个人已经够伤心的了,要是再没了一个,俺们蓝家可咋办?” 钱妈妈目光不由落在了王氏身上,想着她平常多跋扈,颐指气使。如今老了老了,老头子死的时候,却是因为她气的,自己心里能好受到哪里去? 亏得蓝家没人和她计较,要不然她还不被生吞活剥了。 哎…… 自己做下的孽,现在现世现报了。 钱妈妈唏嘘着,一面点了点头,握了握大喜媳fu的手:“你也别太伤心了”又偷偷的将高香寒给的二十两碎银子给了她,压低了声音道:“我家姑娘正病着呢,就不过来了,这银子是她给的,说是让你好好操办丧事。” 自打蓝栓子出了事,二喜媳fu得罪了孙夫人后,这蓝家就一日过的不如一日。 手里头的银子先前也早就被蓝栓子吃喝玩乐败坏光了,杂货铺子也被孙家收走了,现在他们家能风风光光办丧事,也就只能指望着大喜媳fu和蓝根子了。 好在蓝根子现在已经能当大任,入殓,设灵堂这些事情,他都张罗的很好。 大喜媳fu心里感ji,又哽咽着说了声谢,这才去张罗丧事。 钱妈妈搂着安安回身又看了一眼王氏,缓步往前走了过去。 王氏也不理会她,仍旧低着头坐着,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大妹子,你咋样了?”钱妈妈蹙着眉,挑了个地方坐在了王氏的身边:“我看你精神不好,要不先回屋歇会去吧!” 王氏听见有人和她说话,这才有些木然的抬起头来,等看清楚了是钱妈妈,原本还死气沉沉的眸子,登时闪亮起来,冷笑道:“咋?你来看俺的笑话?”言毕,又哈哈哈笑了几声,笑的有些骇人,安安急忙再次搂紧了钱妈妈的脖子,生怕看见王氏一般。 钱妈妈本能的叹了口气。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钱妈妈无奈的撇了撇嘴,道:“我是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怕你心里想不开,想过来劝劝你。”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看你现在ting好的,神志也很清楚,我看也不需要我劝了。” 言毕,她抱了安安果决的站起身子,打算回去。 “你不要走。”王氏见钱妈妈站起身子来,猛不丁的一把搂住了钱妈妈的小tui,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了出来,可怜巴巴的道:“俺……俺有事求你,你先别走。” 钱妈妈被她这么一抱,差点没载个跟头,亏得她站稳了。 钱妈妈眼神微动,目光落在了王氏身上:“你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王氏也不松手,抬着头,眼泪刷刷的流着,哽咽道:“你也是为人父母的,难道就不懂俺的心?”一面又拿眼望四周扫了一眼,苦涩道:“俺家老头子没咧,可他心里最惦记的还是俺们家栓子,他是长孙,爷没了,都不能来送行,实在可怜啊!” 钱妈妈皱起了眉头,蓝栓子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栓子不是还是十几天就能出来了吗?到时候去上坟不就行了。” “那有什么用,十几天后他爷早就下葬咧!”王氏站起身子来,表情越发的可怜,道:“您老就带我向高家媳fu求个情,她不是和那什么苏家熟吗?让苏家出面给我们栓子说说情,让他早些出来送送他爷吧!” 钱妈妈眼睛一亮,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其实王氏有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过分,毕竟人都死了,想着自己的儿孙能来送上最后一程,也算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吧! 只是求人办事,总归是要欠人情债的,而且高香寒现在又病着,只怕这几日都好不了,怎么去给她办这件事情呢? 钱妈妈有些为难,皱着眉开口道:“这事儿只怕不好办……” 话音还未落,王氏就像发了疯一般,一把将钱妈妈手中的安安夺了过来,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赤红着眼睛歇斯底里道:“你要是不给俺办,俺……俺就把这小崽子给掐死,或者……或者摔死他……你不信就试试,看看俺敢不敢。” 王氏抱着安安故意做了个摔的姿势。 吓得钱妈妈立刻大声尖叫道:“不要……” 安安也吓得大哭起来,挣扎着要从王氏的怀里出来:“你放开我……” 众人听到声音都围了过来,一个个一脸的骇然。 “娘……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安安放下来。”大喜媳fu急的要往前走,去抢夺孩子,可王氏不知什么时候从袖内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来,虽然是傍晚,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剪刀刀口的寒光。 “娘,你干啥?”蓝二喜吓了一跳,急忙叫了起来。 王氏已经彻底疯了,狂叫道:“俺看你们谁敢?谁再敢往前一步,俺就把这个小咋种给扎死。” 钱妈妈看见剪刀已经吓的浑身发抖,这疯子,早知道就不带着安安来了。 “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下剪刀,你的要求我答应你还不行吗?”钱妈妈听着安安声嘶力竭的的哭声,急忙妥协。 “不行,你去给俺把高家那贱女人给俺喊来,俺要她亲口答应。”王氏并不相信钱妈妈的话,她又不傻,要是放了孩子,她不兑现诺言怎么办? “奶……你快放下剪刀,你这样……你这样做是要吃牢饭的。”蓝根子也急了,过来劝王氏。 王氏不听,拧着眉毛威胁钱妈妈:“你去还是不去?”一面又拿剪刀往安安身上比划了一下,吓得钱妈妈立刻高声喊道:“我去……你别伤害他,我马上就去。” 言毕,钱妈妈交代了身旁的大喜媳fu几句,就往门口跑去。 这一路上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耽误了时间,王氏伤害到了安安。 高香寒喝了药正昏昏沉沉的在睡觉,当她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她登时急的一脚踢开了身上的被子,从炕上跳了下来,睁着眼睛厉声道:“王氏她疯了吗?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面又急的去穿鞋,叫嚷道:“走,快去瞧瞧,可别让她伤了安安。” 高香寒心急如焚,生怕安安受了伤害。 好在院子里还有蓝家人和过去帮着入殓的村里人,王氏也没敢对安安下手。rs!。 第二百六十七章 谈判 王氏正挟持着安安在院子里惶恐的打着转转,她眼神有些mi茫,见高香寒和钱妈妈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她眼中这才闪出了一丝丝的光亮。 高香寒喘着粗气拨开了人群,一眼就看到安安在王氏怀里哭着挣扎着,两条小手不住的晃悠着,像是无助的小绵羊一般,她整颗心都碎了,红了眼圈安慰安安道:“儿子,你别怕,娘来了。” “哎哟!这可咋办?俺婆婆是疯了,俺劝都劝不住……”大喜媳fu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怔怔的望着高香寒。 “娘……”安安哭喊着,小脸上满是泪痕,脸se也有些苍白,许是吓的。 王氏啊王氏,你这是要闹哪样? 高香寒更是伤心,看着王氏狠狠道:“我来了,婶子有什么话就冲着我说吧!只是别伤了我儿子。”一面又咬牙道:“婶子要是伤了我儿子,我会和婶子拼命的。” 王氏又不傻,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孙子从大牢里出来,见他爷最后一面,si心肯定是不想伤害安安的。 “娘……人家高家媳fu都来了,你有啥话就对她说,好好的哦!千万别想不通。”蓝二喜往前几步,皱着眉劝他娘。 王氏咽了口唾沫,直直盯着高香寒道:“俺……俺没啥要求,俺就想着……想着俺孙子栓子能来见他爷最后一面……”说到这里,王氏红了眼圈,眼神黯淡了下来,声音哽咽道:“栓子打小儿就和他爷亲,他爷也最疼他,现在人都走了,要是还见不上孙子一面,到了地底下……他也不能瞑目啊!” 言毕,王氏颓然的哭了起来。 高香寒看着王氏脸上的表情,心道,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家里遇上这么大的变故,而且又是她间接造成的,心里愧疚也是有的。 只是家有家法,国有国法,蓝栓子触犯了法规,她又怎么能把他从大牢里救出来? “婶子,你听我说,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王氏听了后,情绪很是ji动,手里的剪刀又冲着安安靠近了几分,拧着眉头厉声道:“你不是和苏府的人很好吗?求求他们不就行了?”一面又要挟道:“这事儿你要不办,安安……安安就等着给俺陪葬吧”一面又无助的看了看灵堂,哭道:“反正俺家爷们都没了,俺活着还有啥用?活了大半辈子咧,也算够本了”一面又狠声望了一眼怀中的安安,拔高了音调道:“倒是这小崽子,他还这么小,给俺陪葬,真是可惜了。” 众人都惊呼一声。 听王氏的话音,分明不像是在开玩笑。 高香寒和钱妈妈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姑娘,她不会真的动手吧?”钱妈妈声音微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氏手里的安安,安慰道:“安安呀,你别怕,奶奶在呢!” 这变态,真是变态,怎么能拿小孩子的命来要挟她? 高香寒听着安安的哭声,头上冒起了冷汗,手指也捏的咯吱作响。 偏偏今儿个她又打发了黑鹰去酒楼看着,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让他去,现在也能拿下王氏。 高香寒悔不当初,眼下看来只有先答应了王氏的要求了。 正僵持着,赵村长在几个人的簇拥下疾步进了院子。 李铁柱和二剩媳fu也风风火火的跟了过来。 赵村长看了如此场面,登时气的山羊胡抖了几抖,指着王氏道:“你也老了的人了,咋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又道:“你瞅瞅,你把那孩子吓成啥样了?还不快放了孩子。” “就是,先放了孩子吧!” “放了孩子,孩子又没错……” “是咧,放了孩子,有啥解不开的事情,俺们一起想法子……” 众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劝了起来。 蓝二喜也苦了脸,劝道:“娘啊,你放了那孩子吧!”又望了望他爹的灵棚,哭道:“俺爹才入殓咧,您就让他清静清静吧!” “奶,放了安安吧!”蓝根子叹了口气,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奶作死作的,要是早些知道错,也不会家破人亡:“俺爷在天之灵也不想看您这样,您还是好好的吧!”又道:“俺大哥过两天就能出来咧,到时候去给俺爷烧纸磕头,也不晚啊!” 王氏听了蓝根子的话,眼内立刻冒出火来。 今儿晌午她和蓝老爷子吵嘴的导火索就是蓝根子,王氏想让蓝根子掏钱给蓝大山上学去,可蓝老爷子不同意,说王氏这是坏了良心。 两人就因为这个吵起来的,结果,白白葬送了蓝老爷子一条xing命。 现在蓝根子一说话,王氏这心里就堵得慌,立刻红了眼睛,拿了剪刀往安安的小胳膊上狠狠划了一道口子出来。 安安的肉本来就很nen,哪里禁得起这一剪刀,划过去的地方,登时流出血来,衣袖也殷红一片。 安安疼的咧嘴哭了起来:“娘……娘……” 变态,高香寒急的跳脚,就要冲上去。 钱妈妈和大喜媳fu、李铁柱和二剩媳fu四人合力才把她给拦下:“别过去,她手里有剪子,别伤了孩子。”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王氏要是真急了,没准就真的伤了安安了。 王氏咬牙切齿,疯了一般:“俺说一不二,俺今天要是见不到俺的栓子,你们就休想把孩子抢走,要死就死一起。” “娘……我好疼……”安安哭着,血不住的流着,看着好不可怜。 院子里的人都唏嘘不已,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 孩子那么小,流的血多了会不会死? 又有人悄悄的去叫周大夫过来,万一孩子被救下,总是需要大夫包扎伤口的。 “变态……臭变态,我答应你还不行吗?”高香寒听着安安的哭声,再也忍不住了,颤抖着身子歇斯底里道:“你快放了我儿子,我这就去苏府求苏老爷,你快放了我儿子……” 她身子本来就弱,这一急一哭,人一个没站稳,登时倒在了李铁柱的怀里。 李铁柱搂着她瘦弱的身子,心疼不已:“高姑娘,你撑住啊!” “姑娘,你没事吧!”钱妈妈也急白了脸se,一面道:“都是我不好,不该带着安安来这里。” “大妹子……”大喜媳fu也急的直跺脚,轻轻的摇着高香寒。 二剩媳fu已经伸手掐住了高香寒的人中,掐了个青紫,高香寒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睁眼睛,马上又跳起来喊道:“我的儿子……你别伤害我的儿子……我这就去苏家……” 周围的人见了此情此景,无不动容。 “胡闹……真是胡闹……”赵村长气的几乎气噎,这孩子可是和二皇子有关系的人,王氏怎么能这么胡闹? 赵村长拔高了声音:“你放了孩子,俺去府衙给你接栓子回来。” 高香寒毕竟是个女流,身子又不好,要去,也是他一村之长去解决难题。 王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看着安安胳膊上的血,她一脸惊诧,哆哆嗦嗦道:“你……你别骗俺……” 赵村长扶额:“都啥时候了,俺咋可能骗你?你快放了孩子吧!俺一言既出,就肯定兑现。” “人家是村长,不会骗你的。” “是啊,你快放了安安吧!孩子流血流多了会死的……” “要是孩子死了,你们蓝家可就得给那孩子陪葬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着,王氏的手微微抖动着,看来是动了心思了。 高香寒咽了口唾沫,一字一顿喊道:“婶子啊!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放了我的孩子吧!” “就是,大妹子,你可别犯糊涂,人家赵村长都说要去给你求情了。”钱妈妈额上满是汗水,心一直紧紧揪着。 “娘……看在俺们蓝家人的份儿上,你就丢了剪子吧!”大喜媳fu哀求着,一面又指着蓝大山:“大山,你奶最疼你,你快求求你奶。” 蓝大山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是因为他完全被吓傻了,他从没想过他祖母会这样。 他脸se有些苍白,迟疑着,半响才望着王氏道:“奶……你放了那孩子吧!” 王氏看着蓝大山,心里跟觉酸楚。 “婶子,你就放了我家安安吧!你想想,要是我想和你对着干,早就拿大山当人质了,大山要是受了伤,你是不是也会心疼?”高香寒说的言辞恳切,一脸的真诚。 要是真的想和她一般见识,早就抓了蓝大山做了人质了,只是他们都没那么做,是想给她找个台阶。 王氏望了一眼蓝大山,忽然意识到高香寒的话说的没错。 她眼神闪过了一丝绝望,手臂轻轻抖了抖,当啷一声,终于剪刀掉在了地上。 李铁柱眼明手快,三步两步就过去捡起了剪刀。 早有几个年轻男子围住了王氏,夺下了安安。 安安哭的已经失了声音,胳膊上的血也结成了痂,小脸煞白煞白的。 高香寒哭着搂在怀里,心痛到了极点。 “安安啊……疼吗?” “疼……”安安很诚实的点着头,眼中含着泪水,惊恐道:“娘,我怕……”rs!。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宴席 “不怕,有娘呢!有娘在呢,安安别怕啊!”高香寒皱着眉,心疼的无以复加,一面紧紧的搂住了安安。 钱妈妈也围了过来,红着眼圈儿看着安安虚弱的模样,心疼道:“真是造孽啊……让孩子受这么大罪,造孽啊……” 周大夫拨开了人群,眸中闪过一丝担忧,道:“来,让老夫给他瞧瞧。” 高香寒抹了抹眼泪,急忙抱着安安让周大夫瞧。 周大夫看了看伤口,好在剪刀伤的并不深,并无大碍。周大夫替安安细细的处理好了伤口,嘱咐道:“伤口别沾水,每日来我这里换药,过半月就能好利索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钱妈妈又急忙道了谢。 王氏被众人围着,一时脱不开身。 “大妹子,真是对不住的很,让安安受了这么大的罪。”大喜媳妇心里不安,一脸愧疚,过来向高香寒赔不是。 高香寒搂着安安,看了一眼大喜媳妇,叹道:“没事,今儿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就不搅和了,我先回去了。” 言毕,抱起了安安,和赵村长周大夫道了谢,一时往家去了。 蓝家还在闹腾着,又是死了人,又是王氏的事情,一时闹的消停不下来。 回到家中,天已经差不多黑了下来。 安安躺在床上,一脸的惶恐:“娘……我怕……”安安眨着眼睛,小手紧紧攥着被子,似乎没有了安全感。 高香寒心一阵抽疼,坐在炕沿边,用手温柔的摸着安安的小脸蛋,柔声安稳道:“安安乖,安安不怕。娘在这里呢!”又道:“伤口还疼吗?” 安安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撅着小嘴不解道:“蓝奶奶……蓝奶奶不喜欢安安吗?她怎么拿剪刀扎安安?安安很害怕……” 高香寒听着孩子的询问,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涩,急忙柔声解释道:“蓝奶奶是因为蓝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心情不好,所以才会不小心伤了安安的,不是不喜欢安安。”又肯定道;“安安这么乖的孩子,没有人不喜欢的,不信你问你钱奶奶。” 高香寒急忙向钱妈妈使了个眼色,钱妈妈登时笑道:“是啊,安安可是乖孩子。喜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呢!” 安安听了眼睛一亮,高兴道:“奶奶说的是真的吗?那……要不咱们再去看看蓝奶奶,告诉她我不疼了?” 高香寒浅浅的笑着。真是个傻孩子,都受了伤了,还为别人想着。 “不用了,你蓝奶奶会知道的,你还是乖乖的休息养伤吧!要是留了疤。王爷爷明天可就不来教你读书了。”高香寒替安安掖了掖被子,又轻轻的拍着他入睡。 可能是胳膊上的伤口太疼的缘故,安安一直睡不踏实,如此躺这折腾了两个多时辰,这孩子才渐渐睡熟。 高香寒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叹道:“总算睡着了。” 钱妈妈已经熬了粥过来:“您快吃点东西吧!病都没好利索,可不能熬着。” 高香寒哪还有食欲,摆了摆手,叹道:“今天真是吓死我了,要是王氏真把安安给怎么了,我一定和她拼命。” 钱妈妈想起来也觉得后怕,半眯着眼道:“那老婆子估计也是被蓝老爷子的死弄傻了,否则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哎……”高香寒叹了一口,起身道:“都说自作孽不可活,她要是一开始就能想明白,蓝老爷子也不至于和她怄气丢了性命。” 想了想,又觉烦闷,便道:“罢罢罢!既然安安好好的没事,她的事情我便也不追究了,您快吃饭吧!” 言毕,自己则坐在窗下,托着腮静静的发起呆来。 ………… 夜色如水,华灯初上,大皇子府上正开宴席。 宇文轩请了二爷和三皇子宇文明成来府上做客。 此刻兄弟三人正坐在花厅内说话。 厅内分三席而坐,大皇子和皇子妃宋玉菁一席,宋玉菁是当朝宰相郑伯卿的外孙女,长得姿色出众,人却有些倨傲。所以看人的眼神总是不亲近,在宫里自然树敌颇多,那些宫里的嬷嬷和太监,都不待见她,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得不敷衍罢了! 宋玉菁身边还坐着两个四五岁的小丫头,长的胖乎乎粉嘟嘟的,模样儿一样,一看就是双胞胎。 这一双女儿是宋玉菁生的,长女叫碧荷,此女叫碧月,当今万岁爷最疼爱的就是这一对女娃儿。 下手的客席上依次坐着二爷和褚秋慧,褚秋慧打扮的明艳动人,和宋玉菁不分伯仲。还有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于如瑞,于如瑞出身武将家庭,父亲是西北戍边大将军,所以于如瑞平日里作风比较彪悍,颇有些西北女子的豪爽,因此她平日里也颇看不惯宋玉菁和褚秋慧这样的女子,认为她们太做作,并不与她们时常来往。 于如瑞小腹微微隆起,看上去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今儿个她本不想来,是三皇子生拉硬拽才弄来撑场面的。 宋玉菁招呼着奴婢给客人们续茶倒酒,一面笑道:“二弟此番出去,可是带了好东西回来了?怎么也不拿出来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二爷身上,二爷不动声色的浅笑,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褚秋慧道:“皇嫂有所不知,这次回来,他连我都给忘了,什么好东西都没有……”言毕,笑着看了一眼二爷,眼神满是柔情似水。 只是二爷并不领情,只当没看见一样。 “哦?”宋玉菁抿着嘴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大皇子,轻轻推了一把,笑道:“你这皇弟该不会是被外面的女人给绊住脚,什么都忘了吧!” 言毕,自顾自的掩着口笑了起来。 大皇子和三皇子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大皇子微微眯着眼睛,笑道:“二弟,听听,咱们弟媳妇可都吃醋了,这还没开席呢,就先闻见酸味了,哈哈哈……” “是啊!就算不给咱们带点正经玩的东西来,好歹也该给二皇嫂带回来点吧!二哥你可真是不厚道啊!”三皇子也跟着起哄,席上的氛围一下子欢乐起来。 二爷脸上讪讪然,干笑道:“你们这是要群起而攻之啊!我败了……” 众人又哈哈笑了起来。 只有于如瑞没有笑,她甚至听着有些厌烦。 明明就彼此都看不顺眼,还要做出一副很要好的样子来,真是恶心! 她默不作声,拿了桌上的香螺吃了起来,身旁的三皇子急忙推了一把,提醒她别太随便。 她倒也不理会,继续吃着东西。 宋玉菁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么没教养的一个女人塞给了三皇子,真是辱没了皇家。 褚秋慧倒是一以为然,反正平常也不一起过日子,看惯和看不惯,也没什么两样。 碧月和碧荷人小鬼大,两人笑嘻嘻的盯着于如瑞的肚子看,都觉得好玩。 “母亲,三皇娘肚子里是不是装了小娃儿啊!”碧月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于如瑞看。 于如瑞倒是很喜欢这对姐妹,虽然她们是宋玉菁的女儿,可到底还小,心思很单纯,没有那么多沟壑。 褚秋慧也喜欢这一对孩子,想着自己的岚姐儿长大了,应该也是这样漂亮的模样吧! 大皇子和宋玉菁都笑着,宋玉菁正要说话,却听碧荷歪着小脑袋道:“三皇娘肚子里装的是小妹妹,等生出来,咱们就能做姐姐了,就能让她陪着咱们玩了。”言毕,又瞅着她母亲问道:“对吗?” “对对对,等出来就能陪着你们玩了。”宋玉菁浅浅的笑着,压根就没看于如瑞。 褚秋慧暗暗咂舌,孩子说出来要生女儿的话,她竟然都不管,也不怕于如瑞多心。 毕竟那个女人不想生儿子?谁喜欢听生女儿的话? 褚秋慧悄悄看着于如瑞脸上的表情,只可惜很让她失望,于如瑞依旧一脸淡然,并不理会这些话。 倒是三皇子,微微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不悦。 一个大男人,还真是小气。 褚秋慧暗暗腹诽,又望了一眼身边的二爷,心里觉得还是二爷大气,至少不会这么小肚鸡肠。 二爷看着褚秋慧的眼神,早已了然于心。 这些女人,真是无语的很,每次聚在一起,就非得私底下搞这些有的没的出来,还自以为斗的很欢乐,真是无知。 如此一想,还是高香寒好,至少和她在一起,没有这种让他觉得不自在的感觉。 “三皇娘,你怎么不说话?您不想让妹妹和我们玩吗?”碧月又歪了脑袋望着于如瑞,怔怔的问了一句。 “碧月,别胡闹了。”大皇子见三皇子脸色不好,急忙呵斥住了碧月的言语。 于如瑞倒是不以为然,生男生女也就那么回事,她又不争天下,有什么关系,一面便笑道:“等生了,皇娘带她来找你玩。” “看看,还是三弟妹人家大度,你们这些小肚鸡肠……”宋玉菁娇嗔了一句。 大皇子和三皇子方大笑了起来。 但是个人心中却都有了结儿。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仇人再见 从大皇子府中回来,褚秋慧服shi着二爷梳洗,口内一边絮叨:“今儿这饭吃的好没意思,您听听皇嫂说的那些话,摆明了不想让三弟妹生儿子出来,怕抢了她的先呢……” 大皇子府上有八个shi妾,而且大皇子又十分的沉mi美se,按理说他该子嗣很多才对,也不知怎的,竟然只有四个女儿,两个还是shi妾所生,那shi妾孩子一出生就给没了,所以那两个女儿也一直由宋玉菁带着。 所以生儿子的事情,似乎就成了这三个女人之间的心病,都想先生个儿子出来。 二爷皱着眉头,听的有些不耐,这些女人,真是无事可做的很,有那点子动歪脑子的功夫,还不如好好的教养孩子呢! “往后这样的琐碎事情,你不必跟我说。”二爷自己挽了挽衣袖,坐在了身旁的太师椅上。 褚秋慧的手抓了个空,神se有些尴尬:“好,妾身知道了。” 二爷摆弄着自己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明儿一早我要岀府办差,可能得三五日功夫,府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褚秋慧皱起了眉头,急忙往前几步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事情?要去哪里办差?” 二爷不悦,抬头冷着脸斥责道:“怎么越发没规矩了?宫中的事情是你该问的吗?” 褚秋慧瞬间脸涨的通红,后槽牙磨得生疼,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xing子笑道;“妾身不过是担心殿下,殿下就这么不领情?” 二爷叹气,就讨厌她这样遮遮掩掩的,明明就是想打听他是不是去见高香寒,还要装成这样,他微微抬了抬手,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有子谦陪着去,不会有事。”一面又起身道:“我去看看岚姐儿。” 褚秋慧脸上多了一抹笑容,急忙殷勤道:“妾身叫ru娘抱过她来吧!” “不必了。”二爷客气而疏离的微微一笑,起身去岚姐儿房中看岚姐儿。 褚秋慧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匆忙跟了上去。 岚姐儿刚过了一岁的生辰,身边一直由ru娘瑁氏伺候着。 瑁氏见二爷和褚秋慧来了,急忙屈膝行礼问安。 “姐儿呢?”褚秋慧伸了伸脖子,往内室看去。 “回夫人话,姐儿刚睡下。”瑁氏声音有些腼腆,听着很好听。 “哦”褚秋慧应了一声,殷勤道:“姐儿睡了,殿下不如就到妾身哪里,妾身伺候您歇下吧!” 二爷并不理会褚秋慧,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 岚姐儿睡在绣塌上,身旁两个伺候丫鬟急忙过来行礼,二爷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别出声,自己却已经走到了chuang塌边,目光落在了chuang上的小人儿身上。 岚姐儿睡的很香甜,小脸儿肉乎乎的,灯光下透着粉nen的光泽,一看就很健康,长长的睫毛,看着十分的可爱。 褚秋慧也跟了过来,见二爷细细的看着岚姐儿,她便笑眯眯,献宝似的道:“瞧瞧,姐儿长得简直和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说着,看了一眼二爷。 二爷脸上也带着笑容,毕竟这是自己的骨肉,看在眼里,自然很开心。 只是一看到岚姐儿,他不由又会想起安安来。 这一想,本来还明亮无比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都是他的孩子,一个是温室里的花,时时刻刻都有人伺候着,而另外一个却是一株长势很好的野草,虽然日子过的很清苦,却十分的讨人喜欢。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望了一眼褚秋慧,低声道:“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言毕,直奔流云阁。 看来他今儿晚上又要一个人歇着了。 褚秋慧咬碎了银牙,跺了跺脚,跟着也不是,不跟着也不是,心里就跟猫儿挠了一下一般。 默了半响,才不甘心的往自己的溢香院去。 吴嬷嬷见二爷先去了,又见褚秋慧脸se不好,这一路上,她也是一言不敢发的跟着。 到了溢香院,褚秋慧急忙拉了吴嬷嬷进了内室,瞪着眼睛问道;“我交代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吴嬷嬷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人我都找好了,等明儿个就让他们去。” 褚秋慧眼眸微动,想着二爷方才的话,说他明天要出门三五天,说不定就是要去找那小贱人,还是等过了三五天再说,便咬了牙齿道:“先别让他们去,等五天后再去。”顿了顿又道:“记住,千万要给我办的干净利索,别留下蛛丝马迹。” 吴嬷嬷点头称是,道:“您就放心吧!都按着您的吩咐呢!” 褚秋慧点了点头,眼里闪着寒芒。 ………… 这一宿高香寒也睡的很不踏实。 安安每过一阵子都会哭着醒来,嘴里还会喊着害怕。 每次醒过来,高香寒都要安慰他一阵子,他才能再次入睡。 熬了这一晚上,第二天五更十分,高香寒就开始发起高烧来,本来就风寒没好,这一折腾,越发的重了。 钱妈妈手忙脚乱,急忙绞了帕子敷上,又去熬了药来伺候着高香寒喝下。 高香寒浑身滚烫,喝了药四五个时辰都不见退烧。 倒是安安,只一个晚上,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 王义之见安安受了伤,也没多讲课,只说了些大道理,不到晌午就走了。 黑鹰急的直跺脚,他也是一大早来,就听说了王氏挟持安安的事情。 早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昨天就不走了。 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却也无济于事。 “要不,再去请了大夫瞧瞧?”黑鹰叹着气询问钱妈妈:“药也吃了,怎么都不见她退烧?” 钱妈妈也挑起了眉头,谁说不是呢! 只不过周大夫的药一直都很好,他还说了,这药有些慢,看来应该多吃两次,说不定到了晚上就能退烧了。 “别急,我再去给她熬两次”钱妈妈神se严肃,道:“周大夫说了,这药来的稍微慢一些,不是那虎狼药,说不定到了晚上就好了。” 黑鹰咂了下嘴,心里也是没办法,毕竟他是练武之人,又不是行医的,对这些事情丝毫不知,因道:“好,那你去熬药吧!” 钱妈妈又熬了两次药给高香寒服下,期间也用温水给她擦了身子,只是高香寒一直烧着,人也mi瞪的睁不开眼睛。 云雀等人听说了安安的事情,也都过来瞧了一次,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忧se。 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高香寒的烧才略微有些退了,人也似乎清醒了些,能睁开眼睛看看人,只是身子还十分的虚弱,说话也有些吃力。 钱妈妈等人才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真是菩萨保佑!”钱妈妈双手合十,虔诚的感谢各路神仙。 黑鹰也轻松了许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在了肚里。 他可是从来没为谁这么担心过,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感觉,怕她会一病不起,甚至愿意代她生病。 这种强烈的情感,让他心里又多了几分害怕。 见天se也不早了,钱妈妈就道:“天se也不早了,你还是快回客栈吧!”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走,因皱眉道:“不行,我还是在这里吧!您忙着伺候高姑娘,安安就没人照顾,我陪着安安。” 钱妈妈想了想也对,便不再催着让黑鹰走,而是收拾出了东边的卧房,让他住下。 而此刻,二爷的车马也已经到了村口。 他是今儿一早出的门,一路上都没敢歇着,马不停蹄的直奔高香寒家。 这一路上他心情颇好,满怀期待,他本以为一进门迎上来的会是安安和高香寒的笑脸,可没想到迎上的却是黑鹰搂着安安的模样。 苏子谦先是一怔,他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黑鹰。 他还记得当年是如何折磨黑鹰的,两年不见,他竟然比原来还生龙活虎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二爷目光如冰,怔怔的瞅着黑鹰,不屑道:“你怎么在这里?” 黑鹰咬牙切齿,冷眸微闪,想着自己的一只手臂,真是恨不得撕烂了他。 但是他答应过高香寒,绝不在这里和二爷动手,因冷笑道:“我怎么不能在?我都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了。”言语中透着几分得意。 月se微凉,二爷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se。 这女人,才几日不见,她怎能让一个男人住在家中? 他的手指咯吱作响,尤其是黑鹰怀里还抱着安安,这让他很是吃醋。 那可是他的儿子,只有他才有抱着他的权利。 安安冲着二爷甜甜的一笑,乖巧的喊道:“二爷叔叔,苏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言毕,就要挣扎着下来,黑鹰搂紧了他,并不让他下来。 二爷看在眼里,简直要发疯。 怎么个意思?不让他和儿子亲近吗? 狗东西,当年他视他如蝼蚁,现在还是一样。 “你放开他。”二爷咬碎了后槽牙,目光冷的吓人:“你没资格抱着他,也不配抱着他。” “哼”黑鹰不屑的冷哼:“我没资格,你难道就有?”他提醒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越是靠近他,就越是置他于险地,你难道是想看着他死?” 二爷被黑鹰的话刺的怒极,却又不好发作。 毕竟有安安在,安安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个当爹的,不能让孩子以为他是个坏人。rs!。 第二百七十章 好一坛子醋 “罢了,爷不和你说。”二爷冷眼瞅了一眼黑鹰,径直的往院里走去。 正好钱妈妈也听见了动静,出来一看是二爷,她眼中满是惶恐,忙道:“您……您怎么来了?” 看见钱妈妈,二爷心里不觉放松了下来,笑道:“你家姑娘可在屋里?我是来找她商量事情的。” 钱妈妈面上一怔,却又马上回话道:“在,只不过姑娘病着呢,才吃了药,刚躺下歇着。” 什么?病了? 二爷眼神一闪,皱着眉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怎么好好的就病了?这身子骨还真是差。 “可请大夫瞧过了?”二爷向往屋里走去,却被钱妈妈拦在了门口。 钱妈妈眼神闪躲,垂着眼睑回话道:“大夫已经瞧过了,说是染了风寒,吃几贴药就能好。”一面又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二爷还是先到堂屋喝茶吧!” 二爷脸上的表情登时僵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让他进去吗? 黑鹰却一脸春风得意,故意抱着安安往高香寒的卧房走去,口内还道:“走,咱们去看你娘去。” 那语气,分明再说他们才是一家人一般。 二爷脸上原本还有的一丝笑容,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渐渐的仿佛冻在了嘴角一般,眼中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苏子谦和钱妈妈看的真切,两人不由都白了脸色,钱妈妈怕出事,急忙拽住了黑鹰的衣袖,皱眉道:“你也先别进去了,姑娘刚睡下,还是让她一个人休息一会吧!” 黑鹰咬了咬唇。看着钱妈妈冷笑了一声。 这是害怕吗? 害怕这个人的权势吗? 他可不怕,不就是个狗屁皇子吗?若不是生在皇家,他没准还不如他呢! 但是他怀中的安安却在挣扎着。口口声声说要找二爷玩。 这让他颓败,心情也烦躁起来。 “大伯。我想和二爷叔叔玩。”安安还在吵嚷着。 或者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怎么隔也割不断。 二爷听见安安的叫嚷声,眼底登时多了几丝温柔,浅笑着看着黑鹰怀里的安安,软玉温声道:“安安乖,叔叔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好吃的,都在车里呢!”一面又吩咐苏子谦道:“子谦。你去车里拿东西过来。” 苏子谦撇了撇嘴,总是把他当跑腿的,一面却又乖乖的回身去拿东西。 黑鹰眼中满是不屑,一个大男人。还拿好吃好喝来收买人心? 安安听见二爷还给他带了礼物来,小眼睛登时一亮,嘻嘻笑着,冲着黑鹰道:“大伯,咱们去玩好玩的吧!” 大伯? 什么时候他成大伯了? 二爷眼睛瞪得老大。心中又是一阵嫉妒。 钱妈妈不愿意看他们再僵持下去,一把从黑鹰手里接过了安安,笑道:“走吧,都去堂屋坐着,这大晚上的。站在院子里算怎么回事?” “走咯,去屋里玩咯……”安安晃悠着小胳膊,一脸兴奋。 二爷这才看清楚安安胳膊上裹着纱布,似是受了伤一般。 怎么回事? 大人病了,孩子怎么还伤了? 二爷眉头拧在一起,先跟了钱妈妈进了堂屋去。 黑鹰也不示弱,随后跟了过来。 一进屋,两人就不约而同的往安安身边靠。 钱妈妈扶额,真是冤家…… 早知道就不留下黑鹰了。 二爷也是,这么晚了,干嘛来? 就算有事,就不能等到明天再来吗? 钱妈妈腹诽着,起身出门去倒茶水,一面又不安的看了一眼二爷和黑鹰,心里怕他们打起来,急忙提醒道:“姑娘可是还在休息呢!你们别吵了她。” 二爷和黑鹰心知肚明,都不说话,像是争糖吃的小孩子一般,弄的钱妈妈很无语。 钱妈妈前脚走开,二爷就沉着脸很不友好的问道:“你算哪门子的大伯?爷怎么不知道?” 在黑鹰面前,他就是要称爷,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好在气势上压倒他。 可黑鹰才不吃他这套,拉了安安的小手,陪着他玩解百索,眼中满是嘲讽:“你又算什么东西,我是不是大伯那是孩子说了算,你管得着吗?”一面又冷笑道:“你不过也就是区区一个小小的叔叔罢了,得瑟什么?” “你……”二爷气的脸色青白,一把板过了安安,冲着安安温柔笑道:“安安啊!这些日子不见叔叔,想叔叔了没有?” 安安忽闪着大眼睛,很爽快的答道:“想了。” “哦!”二爷笑了起来,一面又得意的望着满脸醋意的黑鹰,询问道:“你的胳膊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你又不瞎,看不出来吗?”不待安安答话,黑鹰就已经夹枪带棒的说了一句,语气满是挑衅。 他的右手可是因为他才断的,要不是因为他,他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 他眼神阴冷的看着二爷,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 安安很不解,他们这是干什么? 尤其是黑鹰脸上的表情很让他害怕,他轻轻的摇着黑鹰的胳膊,眨巴着大眼睛,不解道:“大伯,你怎么了?你生气了吗?” 哎…… 黑鹰听着安安稚嫩的声音,登时又软了下来。 多厉害的人,在一个小孩子面前,都不该表现出他的戾气来,就算你再恨,也只能私底下解决。 他叹了口气,脸上又换了笑容,温声道:“没生气,大伯是和你叔叔闹着玩呢!” 闹着玩? 安安拍起了小巴掌,笑道:“那咱们三个人一起玩吧!” 言毕,右手拉过了黑鹰的左手,左手拉过了二爷的右手,然后眨着大眼睛咯咯笑道:“看看你们两个谁的力气大,我要看你们掰手腕。” 掰腕子? 掰腕子? 二爷和黑鹰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两人眼中都是震惊。 不,绝不…… 和这样的人掰腕子,实在掉价。二爷冷哼了一声。看黑鹰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不屑。 切,我还不愿意和你掰腕子呢!瞧瞧那小身板子。能干什么?黑鹰也扬起了眉毛。 安安可不管这些,吵嚷着要看掰手腕:“掰手腕,掰手腕,大伯,叔叔,你们掰手腕吧!” 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可怜巴巴的。 有这样的萌物在身边,两个人还怎么打的起来。 为了儿子,豁出去了。 二爷撇了撇嘴,磨碎了后槽牙。道:“喂,来吧!” 黑鹰白了一眼,什么喂?他是人又不是动物,不过安安要看,总是该满足孩子才对。想了想便也不再计较,哼哼道:“来就来,输了别骂人就行。” 二爷眼眸微动,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真是大言不惭。” 两人都卯足了劲,要赢了这场对决。 一时间一张不大的半旧木桌上。战火四起。 二爷额上的青筋突突跳着,黑鹰也紧紧咬着牙,两只大手握在了一起。 安安才不管他们心里想的什么,看的聚精会神,给他们当裁判。 苏子谦拿着东西进来,被面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掰腕子?呵呵,为了个孩子连这招都用上了…… “来,我给你们当见证人!”苏子谦打着哈哈,奔着看好戏的心态,坐了下来,一面笑道:“一、二、三,开始……” 一声令下,两人都开始尽了全力想要把对方压倒。 可是对方的势力都不容小觑。 二爷咬着牙,眼中几乎冒出火来,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挺厉害:“还不错嘛……” “你也一样……”黑鹰一脸轻松,实则已经用了十分的力道。 安安看的聚精会神,嘴里嚷嚷着:“叔叔加油……” 听见这一句,二爷就好像浑身都有了劲儿,本来还觉得酸软的胳膊又充满了力量。 正想使劲,却听安安又喊道:“大伯加油……” 二爷扶额,感情这孩子还真是有心眼,谁都不得罪。 黑鹰也是同感,不过心里却很开心,至少安安心里还有他这个大伯。 两个人都不服输,拼了全力,只可惜对手太强大,谁也没能压倒谁。 “你们这是干什么?”钱妈妈端了茶进来,第一眼看到他们二人两手正缠在一起,她还以为是打起来了,登时叫了一声。 结果这一声,让二爷分了心,黑鹰一下将他的手压了下来,口内不屑道:“你输了……” “哦哦哦……大伯赢了,大伯赢了……”安安搂着黑鹰的脖子,登时送了一个香吻,那声音格外清脆,惹得二爷一阵眼红。 “不算不算,再来一局。”二爷气的冒火,他是因为分了心才输的,论势力,他可比他强多了。 钱妈妈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掰手腕,心里登时一松,将茶水放在了桌上:“别玩了,先喝茶吧!” 一面又将安安从黑鹰身边带了过来,低声道:“走吧!先睡觉去。” 安安哪有心思睡觉,吵嚷道:“我不睡觉,我还想玩。” “那怎么行?你胳膊还没好呢,先去睡觉。”钱妈妈了撇了撇嘴,她可不想看到安安夹在这两人中间,挑起他们两人的嫉妒心和战争欲。 “奶奶,我再玩一小会,就一小会……”安安皱着小眉头,乞求道,那模样可怜巴巴的。 “就让他再玩一会吧!”二爷有些不忍心,替安安求情。 第二百七十一章 男人间的较量 高香寒只觉得身子倦极了,却又口渴的厉害。 发了那么长时间的烧,身体的水分仿佛都蒸发干净了一般,向枯萎的百合花一般,没有了水分。 “咳咳咳……”她皱着眉咳嗽了两声,勉强睁开了眼睛,挣扎着坐起身子来。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 “钱妈妈……”她嘶哑着声音,想喊钱妈妈给她倒点水,但是声音实在太小,小的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人都去哪里了?”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咳嗽了两声,挣扎着起身下炕自己去倒水。 “没水?”高香寒好不容易到了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里面竟然一点水都没有了。 “晕”高香寒嘟囔了一句,迈着沉重的脚步往门口走去,口内艰难的喊着:“钱妈妈……安安……” 堂屋里,钱妈妈等人还在僵持着。 安安非要留下玩耍,钱妈妈不让,二爷和黑鹰都在替安安求情,好不热闹。 “钱妈妈……” “安安……” 听见堂屋里有声音,高香寒扶着墙,一步步往堂屋去。 与此同时,堂屋里的人也听见了高香寒的脚步声和喊话说,二爷一愣,却见钱妈妈和黑鹰已经追了出来,自己当然也不愿落后,让黑鹰占了先机,也急忙跟着跑了出来。 “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快,快进屋吧!”钱妈妈率先扶住了高香寒的胳膊,皱着眉道:“你这手怎么还这么烫?我去给您倒水来,先喝口水。” “我去吧!”黑鹰十分的殷勤,转身就往堂屋里去倒水,那眼中满是对二爷的不屑。 二爷看了,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黑鹰的tui给打折了。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进去?”二爷看着高香寒憔悴的脸,皱着眉,心里一阵阵的心疼,语气也格外的温柔。 高香寒一阵愕然,目光落在了二爷的身上,不由吃惊道:“二爷,您怎么来了?” “哦,我找你有些事情要说。”言毕,抬起手搀扶住了高香寒的另一条胳膊,温声道:“走,先进屋说。” 钱妈妈见二爷扶了高香寒的手臂,这心里莫名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他们两个是不是太亲密了。 但是她当面又不好说出口,只能装没看见,扶着高香寒进了屋。 高香寒被二爷扶着,心里暖暖的,仿佛病也好了许多一般。 二爷也是同感,看见她,这心情就会很好,恍如这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这种感觉真好…… 两人就像老夫老妻一般的自在。 进了屋,扶着高香寒坐在了炕上,黑鹰已经端来了晾好的温水,高香寒谢过,端着茶碗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许是太渴了,喝的有些急,竟然被水给呛到了。 “咳咳咳……”她脸憋得通红,使劲的咳嗽了起来。 钱妈妈急忙接过茶碗去,刚要替高香寒拍背,谁知道二爷和黑鹰就一人一边替高香寒拍起了背。 “怎么样?没事吧?” “怎么不慢点喝?怎么这么不小心?像个孩子一般。” 黑鹰和二爷脸上都是担心,两人不约而同的举动也让钱妈妈等人惊诧不已。 苏子谦也是看的大跌眼镜,他家二爷也太可爱了吧! 啧啧啧……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二爷。 高香寒却受了老罪了,被这两个人拍的只觉得后xiong都快跑到前xiong来了。 “你们……你们想拍死我啊!”高香寒咳嗽了两声,终于说出话来。 “你,快停手,都快被你拍死了。”高香寒无语的看了一眼黑鹰。 黑鹰眼中闪过了一丝挫败,极不情愿的停了手站起身来。 二爷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正勾着chun角笑着,高香寒却又拍开了他的手,瞪着眼睛道:“还有你,也停手吧,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这下轮到黑鹰得意了,方才本来还ting失落的,现在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 “快起来吧!”黑鹰挑了挑眉,明显的挑衅着:“人家都让你起来了,你还赖着。 高香寒感ji的看了一眼黑鹰,真是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没打架,实在是太好了。 二爷不理黑鹰,厚着脸皮和高香寒说话,道:“我是好心,不想看你被水呛死了,你怎么能不领情呢?” 切,喝口水还能呛死啊? 不过这话听起来……听起来还是ting温暖的。 高香寒的眼眸内染上了一层暖se。 “娘,我来替您拍吧!”安安看二爷和黑鹰为了争着给他娘拍背,都快要打架了,他可不希望看他们打起来。 小家伙从苏子谦的怀里刺溜一下滑了下来,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脱了鞋上了炕,站在高香寒身后替她轻轻的拍着背,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看看二爷,又看看黑鹰,分明再说,看吧,我才是那个光明正大捶背的。 小兔崽子,敢在爹爹面前显摆,二爷腹诽,眼中却满是温暖。 钱妈妈也掩口而笑,总算是消停了。 “娘,舒服吗?”安安眨巴着大眼睛,格外的开心。 “舒服。”高香寒笑了笑,又望着二爷道:“您不是找我有事吗?什么事情?” 这女人…… 这么多人,怎么说啊? 二爷腹诽着,怏怏道:“这事儿说起来有些复杂,要不明儿约个时间再说?” 高香寒脑子一转,看来应该是跟他上次说的那件事情有关系,便也不好再问,只笑着点了点头,道:“行,明儿一早你来找我吧!” 黑鹰听着酸溜溜的,有什么事情还要背着人说? 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她都知道他的身份了,似乎她也不在意的样子,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看来还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她谈谈才行。 钱妈妈也暗暗纳罕,总觉得她家三小姐隐瞒了什么事情。 可又说不好隐瞒的是什么事情。 “行了,既然你都把事情说完了,这还不走吗?”黑鹰下了逐客令,他可没想让二爷留下。 你算老几?二爷瞪了一眼黑鹰,人家主人家都没下逐客令,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不理睬黑鹰,又找话和高香寒说,只是高香寒头昏脑胀的,也无心说话,说了没两句就不耐道:“二爷,要不您先回去?我想……我想先歇下了……” 想想这男人也真是够不体贴的,都看不出她生病了吗? 高香寒腹诽。 但是二爷却不那么认为,他只是想和她多说说话罢了! 因为和她说话,他心里会很自在。 现在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他还能有什么话说,只能怏怏的站起身来,不情不愿道:“那你歇着吧!明儿一早我再来。” 苏子谦看在眼里,简直要疯掉了。 这还是他家那个二爷吗?实在是天差地别啊! 所以,他不想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怕自己会被吃定。 高香寒点了点头:“嗯,那我就不送二爷了。” 安安也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笑道:“二爷叔叔,明天见。” 这小家伙,真是可爱…… “明天见,”二爷笑了笑,回身看了一眼黑鹰,登时又瞪大了眼睛,冷声道:“你不走吗?人家要睡了,你看不出吗?” “哼!”黑鹰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今儿晚上我就住这里了,你不用管我,走你的吧!” 什么什么?他要住这里? 二爷差点瞪出眼珠子来…… “他要住这里吗?”二爷回身看着高香寒,高香寒不知道黑鹰要住下的事情,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钱妈妈急忙答话道:“嗯,今晚他住这里。” 二爷的脸se变了变。 站在男人的立场,他很清楚的感觉到黑鹰对高香寒的过分关心,这种关心让他压力很大,甚至让他心里很不爽。 他的女人,只有他能关心,别的男人关心算什么? 他眼里闪出了一丝寒光,沉了脸se,对着黑鹰道:“既然你住下,那我也住下。” “只有一间房,你住下,住地上吗?”黑鹰才不管他吃不吃醋,冷笑着看了一眼二爷:“当然,你要死皮赖脸非要睡地上,我也不拦着你,你随便吧!” 言毕,直径的出了门,往东边的卧房去了。 “你……”二爷气的咬牙切齿,瞪着高香寒看了一眼,怒声斥责道:“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粗心?怎么能让这样的男人住在家里?就不怕不安全吗?” 一连串的质问声,让高香寒瞪大了眼睛。 这是吃醋了吗? 钱妈妈也觉不对劲,急忙解释道:“黑子在我家后院盖了房,房子还没好,今儿晚上姑娘又病了,他住下也好有个照应。” 有个照应? 什么照应? 二爷气的额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咬牙道:“那好,那今晚我和子谦也住下”想了想又道:“住的地方你们别管,我们自己找。” 言毕,气呼呼的携了苏子谦出了门去。 高香寒一脸愕然,这人,就算吃醋,也不能这么没头没脑发脾气吧! 照这样的脾气,还真是要考虑考虑要不要这个男人才行……rs!。 第二拜七十二章 上京的事情 “三小姐,你们之间……没什么吧?”钱妈妈见二爷出了门,她这才坐在炕沿边,犹豫着小声问高香寒。 高香寒愕然,难道太明显了?让钱妈妈看出端倪了? “没……没什么”高香寒忙挤出一丝笑容,又装头疼,扶额道:“我头疼,先睡了,您带着安安吧!” 言毕,自顾自的侧身躺在了炕上。 钱妈妈无奈的看了一眼高香寒,想她应该是不想回答,自己也不好再追问,只能抱了安安在炕角玩。 高香寒虽然躺下,可一直没有睡着,一直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也不知道二爷和苏子谦睡在了哪里。 ………… 第二日还不到五更,高香寒就蹑手蹑脚的穿好了衣裳出门去看。 这一宿她辗转反侧,基本都没怎么睡觉。 出了房门,一股寒意迎面袭来,她不禁紧了紧衣裳,果然是深秋了,天气渐凉。 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只能听见几声麻雀的叫声。 高香寒悄悄的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并不见二爷和苏子谦的身影。 难道他们走了? 高香寒皱起了眉头,心里闪过了一丝丝的失望,人却迈着步往院外走去。 看了院门,门口的老树上拴着一匹高头大马,马车卸在一边,两个车把搭在一旁的木头上,车轱辘下还支着两块手掌大的石头。 没走吗? 高香寒的心不由紧了紧,加快脚步悄悄的往马车边走去。 犹豫半响,她才轻轻掀开了车帘,车内果然睡着两个人,二爷蜷成一团,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身子靠在车厢上,盖着一条大红se的摊子,应该是铺车厢用的,此刻他正发出均匀的酣睡声,样子就像个孩子一般。 苏子谦歪着脖子,紧皱着眉头,好像睡的很不舒服一般。 高香寒的眼睛瞬间湿润了,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他原来没走啊! 那么尊贵的身份,竟然会为了她睡在这破车内。 而且昨晚上肯定也很冷,睡在这里多受罪啊! 她眼前一片氤氲,有种想哭的冲动。 女人就是眼睛软,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感动,想哭。 正感动着,二爷的身子忽然动了动了,咧着嘴眯着眼睛用手捏了捏脖子,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是啊,谁这么睡一个晚上,脖子也会发疼。 高香寒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急忙往前一步用手撑住了他的脖子。 二爷感受到了脖颈上的冰冷,猛然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高香寒一张绝se的容颜。 “是你……”二爷又惊又喜,也顾不得脖子还疼,急忙坐起身来笑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再多睡会?” 苏子谦被二爷的声音吵到了,也微微睁开了眼睛,但是当他看到高香寒时,又急忙闭上了眼睛。 心道,我还是装睡吧,免得打扰他们。 好在二爷和高香寒都没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苏子谦正睡的香甜呢! 高香寒收回了手,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能睡在这里?晚上冷不冷?” 二爷看一眼苏子谦,做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的从车内跳下来,急忙笑着回答:“我不冷……”又怕高香寒心里过意不去,故意在地上跳了几下,笑道:“瞧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傻瓜…… 高香寒差点笑出眼泪来,心里暖暖的。 “走吧,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陪我走走。”二爷抖了抖衣裳,浅浅的笑着。 “去哪里?”高香寒嘟了嘟嘴,还真是会算计,一点都不吃亏呢! “嗯……”二爷抬着头想了想,笑道:“就去山里吧,你们这里除了山就是山,你说还能去那里呢?” “就你们京都好。”高香寒笑着顶嘴,人却不自觉的跟在了二爷的身后。 早晨的空气特别的好,为了避开人,他们挑了一条小路往山里去。 山路上一高一低两个人影,男人高大帅气,女人容颜绝se,两人静静的走着,虽然都不说话,却显得那么的和谐,仿佛本来就是天造地设好的一对。 二爷心情很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身子好些了吗?还发烧吗?” 二爷停住了脚步,猛不丁的将手伸了过来,一下附在了高香寒的额头上,高香寒浑身一怔,脸上登时红了起来,口内快声道:“好了,也不烧了。”一面又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二爷的大手。 二爷感受到了高香寒的刻意疏离,他眉头微挑,笑道:“怎么?这才几天呢,就这样疏离了?” 言毕,又自顾自的拉住了高香寒的手,不管她是如何的挣扎,他也不肯松开,还嬉皮笑脸道:“你都是爷的人了,还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谁的人?我才不是你的人呢!”高香寒脸上一坨红晕,在二爷的手上拍了一巴掌,害羞道:“你快放开,叫人看见了可不好说。” 二爷并不理会,反而笑的爽朗,使劲的拉过她来,和自己并肩而行,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只说我是你男人不就行了?” 高香寒急了,皱着眉骂道:“不要脸,你占我便宜。” 虽然是骂,可在二爷听来,分明就是打情骂俏,心里更是如吃了mi水一般,甜mimi的。 “我就不要脸,反正我已经去拜会过你爹爹了。”二爷握紧了高香寒的手,眼中带着一丝笑意,静静的看着她。 高香寒却吃了一惊,登时停住了脚步,眨着眼睛急问:“你去过定国公府了?” “嗯”二爷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反问道:“怎么?不能去吗?” 高香寒踱足,他不会是把他们两个那天的事情都和定国公说了吧? 她本来就是弃女,若是再说了这个,原主的爹爹该怎么想她? 哎…… 真是的。 高香寒有些怨恨,气的一把甩开了二爷的手,皱着眉埋怨道:“你去之前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都不和我商量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本来还计划着让钱妈妈捎了信给周氏,把她认识二爷的事情向周氏说说,先探探口风,现在倒好,来了个利索的,他直接就去告诉定国公了。 高香寒非常的生气。 二爷却不以为然。 不就是去了趟定国公府吗?不就是坦白了他们的关系吗?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你干嘛生那么大气?难道你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得到你父母的认可吗?” 高香寒觉得他很幼稚,叹气道:“那你也不能把我们那天的事情告诉我父母啊?我本来就是弃女,你让他们怎么看我?岂不是更加的不堪?” 高香寒别过脸去,不愿再和他说话。 二爷却痴痴笑了起来,眼眸温柔,柔声道:“傻瓜……” 什么?傻瓜? “你才傻呢!”高香寒撅起了嘴。 “我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呢,你想想,我怎么可能和你父母说这些话?”二爷用手勾了勾高香寒的鼻尖,捧着她的脸笑道:“我是告诉他们,我看上你了,想要你和安安。” 高香寒登时红了脸,一把拍开了二爷的爪子:“你……你不害臊。” 害臊?他还真不知道害臊是怎么回事呢! 二爷好笑道:“你都不害臊,我害臊什么?”一面又像是想起什么来,黑了脸问道:“你说说,你和那黑鹰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你家后院盖房子?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的?” 他的女人,怎么能和别的男人扯上关系。 不能,绝对不能。 高香寒似乎又闻到了醋意,眼神飞快的瞥了一眼二爷,故意道:“我们一直都很亲密啊,他可是安安的大伯,在我家后院盖个房子有错吗?” 大伯?狗屁大伯。 他一个杀手,哪里就和她有交集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 二爷气的嘴角微微抽动,这女人真是不听话,也不怕黑鹰害了她。 他瞅了高香寒一眼,几乎是用命令的口wen道:“总之,我不管他是不是安安的大伯,往后你和他走远一点,我可不想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 切,我就不。 高香寒努了努嘴,心里却很开心。 他吃醋,说明他很在乎她,只要在乎,她就有存在感。 默了半响,二爷又道:“我已经向父皇说了你的事情,父皇想见见你,这次我是来接你回京的。” 什么? 虽然高香寒早有准备,但是一时还是吃了一惊,急道:“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能让粮食增产啊!”二爷一脸坚定,他相信她。 高香寒瞥了一眼二爷,犹豫道:“你……你就那么相信我?就不怕我骗了你吗?” 二爷略微思忖,却很快笑道:“当然不怕,我说过我相信你。” 高香寒嘴角勾出了一丝笑容,心里满溢着感动。 不管怎么说,他是肯定了她。 但是有个疑问她一直想问,只是一直也没问出口。 她瞥了他一眼,犹豫道:“二爷……你是不是……是不是早就成家了?”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很显然,他这样的肯定有女人,但是她想听他亲口说出来。rs!。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又有身孕 二爷脸上一怔,这个问题她曾问过他,但是他都含糊其辞。 不是他不想让她知道还有个褚秋慧的存在,只是他真不想因为褚秋慧,而让她难过。 他盯着高香寒的脸,神情有些复杂,默了半响才怔怔道:“你真的想知道?”又犹豫道:“听了答案,你就不怕难过吗?” 高香寒只听了这一句,心里就开始有些苦涩起来。 果然,他是有家室的人。 她强忍着心头的难过,挤出一丝笑容,扬着眉毛道:“既然我要问,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二爷抿了抿唇,叹道:“那好吧!那我告诉你。”一面又点了点头,道:“我是有家室,是父皇指的婚……” 言毕,他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惆怅,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看着很是无奈的样子。 高香寒没有作声,可心里却难过的厉害。 不仅难过他已经成亲的事实,还难过与自己已经开始对他动心。 所以听到这些话,她才会难过,才会觉得如有所失…… 二爷见她默不作声,心里也觉不舒服起来,一时又烦躁不已,叹气道:“你是不是不能接受这些?”一面又拉了高香寒的手,一脸真诚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委屈,可是这都不是我愿意的,是我父皇做的主,我娶她不过也是身不由己罢了!”一面又安慰道:“对你,我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也只有对你,我才说过这样的话……” 高香寒听了这些话,心里更是苦涩异常。 她也不知怎的,一串泪珠儿刷刷就流了下来,打湿了衣襟。口内哽咽道:“你别说了……” 二爷看着她流泪的模样,只觉得心疼的紧,眉毛蹙着。叹气道:“你别哭啊,你一哭。我这……我这心都乱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干脆不说了。 哎…… 可高香寒还是停不下来心里的难过,比初恋失败了还要难过,她还是哽咽着哭着,眼圈儿红红的,像是受了伤的小猫儿一般,看着叫人可怜。 “那她……那她是不是很美?”不知怎么得。高香寒哽咽着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听的二爷咬牙切齿,这傻女人,都说了他是不得已才成的亲,她还要这样耿耿于怀? 但是心里却又暖暖的。她的耿耿于怀恰恰说明了她的在乎,她的在乎比什么都重要。 二爷心里软软的,看着高香寒眼泪模糊的样子,忽然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揉了揉,笑道:“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最美的,旁的女人,我再不看她们一眼。” “骗人,我才不信呢!”高香寒扁了扁嘴,眨着眼睛道:“我可还记得呢。你原先可是说过,我这样的姿色,也就配给你当个粗使丫头,现在又来哄我”言毕,又冷哼了一声,道:“你们男人就是爱骗人,一套一套的。” 二爷没料到高香寒会抓住这个话茬和他算账,更忘了自己以前还说过这些话,现在看她认真的模样,登时笑了起来,揉着她的头发,一脸的宠溺:“你呀!怎么记性这么好?我都忘记了,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有,你就有。”高香寒一脸执拗,吵嚷道:“总之,我就是不信你了,说不定你现在说的这么好,回头又去别的地方勾引女人风流快活,对着别的女人说这些话了呢!” 二爷越看越觉得她可爱的很,便伸出食指轻轻的放在了高香寒的唇上,柔声道:“我这样的可不需要勾引女人”一面又半眯着眼睛笑道:“都是女人勾引我,所以,你可得看紧了我,要不然被别的女人勾走了,你可是哭都来不及了。” “呸!”高香寒娇嗔道:“你还真是不要脸,把自己说的好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似的。”言毕,撅了撅嘴,瞪了他一眼。 二爷哈哈笑了起来,显得很快活。 “你呀!就是伶牙俐齿,罢罢罢,算我输了,说不过你……”二爷紧了紧手,将高香寒抱的更加紧了几分。 “阿嚏……”高香寒打了一个喷嚏,出来的这么早,她病还未痊愈,现在身子还觉得冷呢! “怎么?还没好吗?”二爷一急,急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这一伸手,才发觉她额头还是一片滚烫。 这女人,明明就没好吗! 二爷有些气恼,斥责道:“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还没好利索就出来乱跑……” 一面又在心里责备自己的粗心,都没早些发现她的异常。 高香寒扶额,又不是她要来这里的,明明是他喊她来的,现在又责怪她,真是讨厌。 她撇了撇嘴,道:“走吧!我头疼,咱们下山去吧!” 二爷也觉这样不妥,忙搂紧了她,往山下走去。 快到了村里,他才松开了她。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家,家里的人也都全部起来了,黑鹰正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像一尊门神一般。 见高香寒和二爷回来了,他急忙往前几步,拉过了高香寒,又怒色看了一眼二爷,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二爷不屑的看了一眼黑鹰,他的女人,他想怎样就怎样,一个外人管得着吗? 高香寒确实也觉累得很,只垂着眼睑道:“没有,二爷只是找我有事罢了!”一面又推开了黑鹰的手,道:“我头疼,先进屋睡了。” 言毕,便自顾自的进了屋躺在了炕上。 本来就没好利索,这一吹山风,似乎又病的重了些。 高香寒睡的迷迷糊糊,只觉得身子冷的发抖,她不自觉的紧紧拽住了被褥,可还是冷的发抖。 迷迷糊糊的,她似乎听见安安的叫声,又听见嘈嘈杂杂的叫嚷声,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糟。 “周大夫,怎么样了?”二爷看了一眼炕上昏昏沉沉的高香寒,眼里满是忧色。 黑鹰站在一旁,也是忧心如焚。 周大夫看了一眼二爷,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半响才道:“只是着了风寒,吃些药就能好。” 二爷看那周大夫的神色,分明就不像是风寒那么简单。 心道,莫非是有什么大病,他当着病人不好说出来? 有了这个想法,他脑子里忽然就炸了锅,眼神不觉又扫了一眼炕上病怏怏的高香寒,心里害怕的厉害。 钱妈妈手忙脚乱的替高香寒换着帕子,安安在一旁守着,小脸上满是担忧。 这孩子,还真是和他娘贴心。 二爷叹了口气,对着周大夫道:“走吧,咱们上外面谈。” 黑鹰要跟过来,二爷回身道:“你还是先看着安安吧!” 言毕,也不管黑鹰飞过来恶意的目光,径自和周大夫出了门。 苏子谦自然也不好跟过来,看二爷的模样,他应该是和周大夫有话说,他便很自觉的立在了门口等着。 二爷携了周大夫,一路到了院门口的僻背处,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周大夫,你给本殿好好说说,高姑娘到底得了什么病?” 周大夫诚惶诚恐,急忙行礼:“二殿下……” “你先起来,只说病情就好”二爷挥了挥衣袖,自打他那次为了救安安亮明了身份,私底下就已经交代周大夫要格外照顾高香寒母子,这也是为什么云雀大婚的时候,周大夫会送那么大的礼,高香寒被蓝家冤枉时,他会跟着高香寒去酒楼检查,替她洗脱罪名,这一切都是因为二爷的嘱托。 周大夫眼眸微闪,沉吟半响,才道:“高姑娘……高姑娘只怕是有了身孕了。” 二爷一愣,旋即沉了眸子问道:“几个月了?” “按脉象来看,多则月余,少则二十多天。”周大夫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月份太小。 二爷听了,心里暗暗算着,他和她上次在一起的时候,离现在正好有一个多月了。 如此一想,却也正好能合得上时间。 他眼眸微动,心里虽然已经激动的不行,可脸上却不敢十分的表现,只压低了声音道:“那高姑娘知道吗?” 周大夫急忙摇了摇头,道:“草民还没敢告诉她。” 毕竟他也能看出二爷和高香寒的关系来,知道这孩子说不定就是皇嗣,也不敢大意。 所以此番用药,他才只用了些温和的药材,不敢用虎狼药,怕损了高香寒腹中的胎儿。 二爷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周大夫的做法:“很好……”一面又嘱咐道:“这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得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周大夫点了点头,回话道:“草民知道了。” 二爷从腰间拿下一块玉佩来,是上好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着二龙戏珠的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这块玉佩是爷赏你的,往后这几个月里,你给爷好好的照顾着高姑娘的胎,要保证她们母子平安,你可知道了?” 周大夫看着二爷手里的玉佩,如何敢接,只连跌声的道:“草民知道,玉佩殿下还是自己收着吧!草民这样的,又如何配有这样的玉佩。” 二爷浅笑,他倒是很懂分寸,他就喜欢这样的人:“收着吧!这可是爷赏给你的。” 周大夫诚惶诚恐,恭恭敬敬的收了玉佩,连跌声的道谢。 ps: 感谢逝去~独舞送的香囊和小粉红,四更随后送到~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们有孩子了 送走了周大夫,二爷背着手站在门口,眼中沾染着喜色。 真是没想到,她竟然又有了。 他先前也是女人颇多,可也没那一个像她这样能生的,噗,想想都开心的不行。 也不知这胎会生男生女?最好是男孩,因为他喜欢男孩子,就像安安这样,虎头虎脑多招人爱。 若是生了女儿,要是生的像她一样绝色,将来还不知道要招惹多少男人呢!到时候嫁了人,他会难过的。 二爷越想越开心,就差没偷着乐了。 不过事情虽好,他也得尽快让她恢复原来的位置才行,否则她即便生了孩子,也得不到认可。 如此一想,肩上的担子似乎又沉了几分。 ………… 与此同时,定国公找的人也已悄悄的潜入了枫山村,化妆成挑货郎,暗中悄悄的保护着高香寒母子的安全。 定国公府内,王姨娘正一脸得意的坐在花厅内,身上穿着描金的妆花褙子,手里拿着软罗烟的宫制帕子,头上簪这赤金镶玉的簪子,这一身行头,可都是她的女儿慧妃娘娘赏赐的。 她高高挑着眉头,眉飞色舞道:“晌午进宫,夫人可要一同去?” 原来慧妃娘娘召见她,她是来讨周氏的示下。 与其说是来讨,倒不如说是知会一声。 周氏一身素装,手里拿着串红玛瑙的佛珠轻轻的转着,也不看王姨娘,口内只道:“既然是慧妃娘娘召见,你就去吧!” 王姨娘看着周氏的态度,撇了撇嘴,悄悄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口内却笑道:“前天我听说二殿下来找公爷了,夫人可是见着了?听说是什么事情了吗?” 王姨娘微微转着眼眸,一副老艰巨滑的模样。 在宫里。慧妃娘娘和大皇子走的最近,慧妃娘娘也曾叮嘱过她。要她平常在公爷面前多多说大皇子的好话,帮着大皇子。 现在二皇子来过府上了,她自然要打探一番。 周氏听了,登时停了手里的佛珠,沉了脸教训道:“你来府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越老越不懂规矩了吗?公爷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来过问了?” 周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让王姨娘一时答不上话来。 而且周氏还说了一句越来越老,这让她十分的恼火。 老吗? 她明明就不老。 她沉着眸子,脸色变成了猪肝色,心里明明窝着火。却又不能发作出来,只能忍气吞声道:“夫人教训的是,是我乱了规矩。” 周氏听了,方点了点头,道:“你且去吧。到了宫里带我向慧妃娘娘问安。” 王姨娘咬碎了后槽牙,只能应了声是,很无趣的退出了花厅。 才一出门,就跺着脚小声骂道:“什么狗屁夫人?不过是仗着有个儿子罢了,若是没儿子。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言毕,又冲着地上啐了一口:“呸,晦气死了。”一面又叫人套车,自己回屋收拾了一番,方往宫里去了。 ………… 再说高香寒,吃了周大夫开的药,睡了两三个钟头,方慢慢的醒了过来。 钱妈妈一直坐在炕沿边守着,一来是为了照顾她,二来也是为了阻拦那两个“狂蜂浪蝶”。 院子里,二爷和黑鹰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安安和王义之在堂屋里上课。 二爷看见王义之的时候很是吃惊,没想到高香寒竟然给安安找了西席,先前他曾提过要给安安找西席,可是她死活不同意,这次是怎么了? 他有些不明觉厉,不过看王义之的模样,再听听王义之的谈吐,此人应该是个很不错的西席,这心里也就放心了许多。 毕竟安安将来是要回归宫里的,从现在教起来,将来也不至于被别人给比下去。 况且安安又聪慧,学起来肯定也快。 只是眼下这个讨厌鬼,该怎么解决他才好? 二爷看着黑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哪里都觉碍眼,都觉闹心。 真是冤家…… 黑鹰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尤其是每每想起二爷当年对他的折磨,这心里就真是恨不得撕烂了二爷才解恨。 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动手,都怕打扰到高香寒休息。 “您可是醒来了。”钱妈妈一脸惊喜,急忙拿了水过来:“来,快喝口水吧!” 高香寒头疼欲裂,用手拍了拍头,方端过茶碗喝了两口水,只是喉咙疼的她咽不下去,只能梗了脖子勉强咽了下去,嘶哑着声音问道:“我睡了几个时辰了?” “两三个钟头了。”钱妈妈放了手里的碗,又扶着她躺下,道:“你快躺下吧,要是屋外的那两个人听见了,又该追进来看您了。” 噗,高香寒看着钱妈妈皱起的眉头,忍不住想笑。 这就好比待嫁的女儿,母亲总是会担忧那些狂蜂浪蝶一般。 在钱妈妈眼中,不管是皇子也罢,杀手也罢,都是狂蜂浪蝶,都有潜在的危险。 “安安呢?”高香寒有些躺不住,又坐起身子来询问。 “哦,王先生来了,他正跟着王先生认字呢!”钱妈妈很麻利的在她后背上放了个枕头,见她不肯睡,只能道:“我给您熬粥去,晌午就喝粥吧!” 高香寒点了点头,又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外面的人问起来,你只说我没醒。” 钱妈妈这才露出了笑容,高兴的答应了一句,就悄悄的出了门去。 一出门,正好就迎上了来回踱步的二爷,二爷一脸急色,忙拽了钱妈妈的胳膊问道:“怎么样了?可是醒来了?” “没……没呢!”钱妈妈眼神有些闪躲,每次面对二爷,她这心就没来由的发慌,到底还是很忌惮他的身份啊! “没有吗?”二爷挑着眉不信,道:“那我刚刚怎么听见有人说话了?” 他可是练家子。若是连屋里的声音都听不到,这么多年的功岂不是白练了。 黑鹰也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只是他没有二爷这么心急。 毕竟人家钱妈妈说没醒。肯定是屋里人不想见他们,既然不想见。那他也不勉强。 他冷哼了一声,对着二爷道:“你就那么急不可耐?你就能保证屋里的人愿意看到你?”一面又冷笑道:“别自作多情了。” 二爷不以为然,她都又有了他的骨肉了,还能叫自作多情,他冷笑,毫不留情道:“我看自作多情的人是你吧!” 言毕,也不管钱妈妈愿不愿意。径自进了高香寒的卧房。 黑鹰正要进去,却被苏子谦拦在了门口:“你还是在这里吧!” “你……”黑鹰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动手,只能骂道:“强盗……” 苏子谦不以为然。强盗就强盗吧,只要他家主子好就行。 高香寒正躺在枕头上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勉强睁开眼睛,却是二爷。 “你来了……”她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挣扎着坐起身子来,脸色苍白的吓人。 “好些了吗?”二爷眉头微蹙,心一阵抽疼,急忙赶上前扶住了她的肩头,温柔道:“躺着。仔细身子。” 高香寒眨了眨眼睛,有些纳罕,这也太温柔了吧! 不过心里却如初春的太阳一般,十分迷恋他的这种宠溺。 高香寒重新躺在了浅绿色的绣花枕上,秀发散了一枕头,睫毛弯弯,一眨一眨,格外的好看。 二爷伸手轻轻的揉着高香寒的脸颊,满眼的温柔:“吃了药,身子可好些了没?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不适? 高香寒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摇着头道:“不适倒是没有,就是头疼的厉害,身子有些乏,只怕要歇上几日了。”一面又问道:“你想让我跟着你几时上京?我这样,会不会耽误行程?” 二爷心头一软,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他的事情,他的眼睛越发柔了柔,安慰道:“你别急,等身子好了咱们再动身。” 高香寒暮然的点了点头,总觉得他今天太温柔了,温柔的都快拧出水了,她实在不习惯这么温柔的他,总好像有什么阴谋一般。 “你……你没事吧?”她不安的皱着眉问了一句,又道:“我怎么感觉你太温柔了?不会是有什么坏主意了吧!” 坏主意?二爷觉得好笑,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假装恼火道:“我有那么坏吗?我什么时候对你坏过了?我怎么不记得?” “有”高香寒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他对她的坏事多了,利用她抓暗影堂的人,还对她用了强的,这还不算坏? 她挑着眉毛,直直的看着他的目光。 “我怎么坏了?”二爷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道:“你说说,让我也回忆回忆。” 回忆个屁啊!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讨厌…… 高香寒腹诽着,一面别过脸去,再不理他,只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理你了。” 呵,二爷嘴角微微勾起,忍不住俯下身对上了她的眼睛。 高香寒只觉得一道黑影向她压力,她急忙躲开,脸上却早已被二爷重重的亲了一口。 “你……”高香寒又羞又恼,伸手在二爷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只是那手抬起来的很高,落下来却很轻很轻。 二爷不理会那一巴掌,将唇贴在了高香寒的耳上,柔声道:“寒儿……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什么?”高香寒脸色一怔,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眸中满是惶恐和难以置信。 “你……你再说一遍……”她声音有些激动,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二爷一只手指已经附在了她的红唇上,压低了声音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ps: 四更到~ 第二百七十五章 送药 高香寒心突突的跳着,怎么会有孩子?这也太突然了。 她紧紧皱起了眉头,显然看不出喜se。 二爷撅了撅嘴,眼中划过了一丝丝失望,携了她的手温柔问道:“怎么?你不开心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高香寒答非所问,眉宇间的忧愁难以掩去。 “是周大夫告诉我的,说是有一个月了。”二爷压低了声音,生怕外面的人听见,可他又希望外面的人能不经意听见,这样黑鹰也能死了心,再不缠着他的女人。 高香寒眼眸微动,怪不得呢,她总觉得周大夫给她诊脉的时候似乎隐瞒了什么,原来是这件事情。 也怪她蠢,这个月的月信到现在都还没来,自己又总觉身子乏困,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想呢?真真是笨的可以。 “我真是傻。”高香寒嘀嘀咕咕说了一句,又烦躁的用拳头往自己的身上狠狠打了两拳。 二爷急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红着眼睛道:“你这是做什么?疯了吗?”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难道是要打死他的孩子吗? 二爷xiong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明明是生气,可眼中却是满眼的温柔,口气也变的无奈起来:“你要是恨,就打我两拳好了”一面又像个无辜的孩子,看着高香寒的肚子,小声道:“伤了他,伤了你自己,我会心疼的。” “心疼?”高香寒立起了眉毛,压低了声音怒声道:“心疼我?你胡说八道,若是心疼我,当**就不该那样对我,现在好了,有了……有了孩子了,我往后还怎么做人?别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安安问起来,我又该怎么说?” 高香寒越说越委屈,沉了眸子嘤嘤的哭了起来:“我恨你,我恨你……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二爷皱着眉,身子一僵,那表情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半响才将高香寒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道:“寒儿,我知道你恨我,我都知道,可你放心,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的,一定会的,肯定不会让你为难……” 名分?高香寒苍白了脸se,给什么名分?shi妾吗? 她这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当个shi妾,若是这样的名分,她宁可不要。 如此一想,她心就越痛,死命的打开了他的手,苍白着脸se挣扎道:“若你要我做你的shi妾,你休想,我也不会要那没有尊严的名分……”一面又要挣扎着下炕,可终究身子太弱,才伸出tui来,眼前就一黑,她整个人又重重的倒在了身后的被褥上。 高香寒无力的喘着粗气,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慢慢的流了下来。 “你……你要做什么?”二爷对她又是疼又是恼又是无奈,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她才敢这样待他吧!若是换做别的女子,现在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现在倒好,弄的他满心的负罪感,真是恨不得掏出心给她看看。 他转过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又转脸面对着她,肃声道:“往后的日子,你只负责好好养身子,别的事情你都不要操心,我会一一处理完。”一面又道:“这次你跟着我进京,若是有可能,我会想方设法让你和你母亲见上一面,三年未见,你应该也很想你母亲吧!” 高香寒并不言语,她现在心里乱极了,觉得真是糟糕透了。 尤其是对安安,该怎么和他说? 难道要她背负两次未婚生育的骂名吗? 她只觉得头疼极了,一下狠狠将被子裹在了自己身上,meng了头,把自己沉浸在黑暗当中,口内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二爷嘴角的肌肉微微抽了抽。 女人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犹豫了半响,他默默转身缓缓而去。 高香寒一个人捂着被子,身子虽然热的厉害,但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似乎此刻也只有这黑暗才能让她有安全感一般。 ………… 玉琼宫内,王姨娘正和自己的女儿高蕙兰说着家常话,高蕙兰如今贵为后妃,着装上自然要比在国公府好出百倍来。 此刻她正着一身鹅黄se贡缎褙子,上面绣着金芙蓉,花se鲜艳,一朵朵开的妖娆,花蕊上还缀着莹润的珍珠,仿佛活了的芙蓉花一般。头上戴着赤金镶玉的长簪,上面的珠帘垂下来,与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交相辉映,环佩叮咚。 高蕙兰端坐在绣塌上,浅浅的笑着,雪白的肌肤像花儿一般jiaonen,眼睛弯弯如月牙一般,嘴角勾起的弧度却十分的蹩脚,并不自然。 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她的容貌却一点都不像高香寒,高香寒是那种有仙气的美,而她是那种妖娆的美。 这高蕙兰也算是个能人,和她同日进宫的女子,也只有她一路选中了妃子,旁的都未正式封妃。 “王姨娘穿的可是我昨日赏赐的衣裳?”高蕙兰牵了王姨娘的手,在外人面前,她并不敢称呼王姨娘为母亲,显得颇有规矩。 王姨娘虽然听了心里不舒服,可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便笑得脸上开了花,谢恩道:“多谢娘娘的赏赐。” 高蕙兰许是觉得这样说话太别扭,便寻了个由头,屏退了左右。 待人一走,她这才松懈了下来,拉了王姨娘的手笑道:“娘,这身衣裳还ting适合你,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样一打扮,就连气质也变了不少呢!” 王姨娘似是有些赧然,忙用手抚了抚头发,又用眼细细的打量着高高蕙兰,小声道:“还是我的女儿好看,你瞧瞧这样貌,这身段,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高蕙兰脸上多了一丝得意,若是样貌不好,如何能取悦皇上?若是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又如何在这后宫之中立足? 宫里人心险恶,捧高踩低的太多太多,你不爬的高爬的快,就很快会有新人踩在你头上拉屎撒尿,所以你只有随时保持战斗力,才能在这宫里生存下去。 “我的熏香和药丸,您可带来了?”高蕙兰声音格外的低,还拿眼瞅了瞅窗外,似乎十分的谨慎。 王姨娘也颇为谨慎,从袖内掏出了一个四四方方小小的描金盒子,肃着脸,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我昨儿晚上拿来的,这是两个月的量,你慢慢用。”言毕,将盒子悄悄的递给了高蕙兰。 高蕙兰伸手接过了盒子,轻轻打开来看,里面是几粒极小的红se米粒状药丸,还有两颗大的黑se丸状药丸。 高蕙兰看了一眼,立刻又关上了盒子,颊上多了一丝笑容,道:“算那苏大夫还识相。” “他能不识相吗?他和那贱人偷情的事情,若是被公爷知道了,他还能活命?那贱人也是要被打死的。”王姨娘说的咬牙切齿,似乎有多恨一般,一面又道:“你呀,可得给我好好争气,早些生了子嗣,我这心也就安了。” 高蕙兰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不是我不想,可不知怎的,我就是一直没有……”一面又怅然道:“我也找李太医调养过身子了,他也说无碍,可为何就没有呢?” 王姨娘叹了口气,又安慰自己的女儿:“你也别太着急,这种事情有时候你太着急,反而就怀不上。明儿个我去趟大慈寺,听说哪儿的送子观音很灵验,我去给你求一个来。” 高蕙兰笑着点了点头,握着王姨娘的手道:“还是娘最好。”言毕,又道:“对了,高香寒那个贱人怎么样了?最近您可有她的消息?” 高蕙兰似乎对高香寒恨之入骨的样子,说话咬牙切齿。 王姨娘倒是不以为然,道:“都成了村fu了,你说能怎么样?”一面又道:“也就那些傻子以为她还在府里呢!殊不知府里那个冒牌货更本就不是她,只不过她现在对咱们也没什么威胁了,在哪里都一样。” 王姨娘想起这个来还觉得意,当年都以为高香寒跳水池毁了容被幽静了,可她就是不信,才会托了人跟着周氏,这才知道了国公爷要把高香寒送走的事情,一路上本想找了山贼斩草除根,没想到那帮山贼是个没用的,竟然没办成事。 好在这高香寒是个懂事安分的,这三年了,也没动静,只安安分分的在山里待着,她也就放心了。 “哼!那是她活该。”高蕙兰咬牙切齿,冷笑道:“当年若不是她,我……” 一想到当年她和她表哥的事情,她这心里就难过的不行。 王姨娘急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向四下张望一番,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儿都过去了,你可别再乱想了。”一面又叮嘱道:“再说你表哥哪有皇上好?你就知足吧!” 高蕙兰想了想,嘴角又扯出一丝笑容来,眼睛看了看自己腕上的白玉镯子,得意道:“说的也是,像我这样的,本来就不该生在穷家小户,这样想来,我反倒该感谢当年她告我密的事情了。” 王姨娘讪讪的笑了两声,又亮了眸子道:“前两日二殿下来找过国公爷了,只是我打听了一番,也没打听出来他们说了些什么话。”rs!。 第二百七十六章 算计 高蕙兰微微撇了撇嘴,皱着眉头暗暗思忖半响,方道:“昨儿个大皇子私底下也找我说过这件事情了,爹爹不是一直很支持大皇子当太子吗?如今二皇子来找他,而他又似乎刻意隐瞒着,难道是要异心不成?”想了想,又叹气道:“我在宫中若是没有子嗣,将来能依靠的人也就是大皇子了,爹爹若是投靠了二皇子,我可怎么办?”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若是将来真的是二皇子即位,那她必定是那个给先皇殉葬的妃子,大好的年华,怎么能白白的就给一个老头子殉葬? 她不甘,也不能。 她端了手边的茶碗,轻轻吹了吹茶水,笑道:“娘,爹爹的事情你也该上上心了,就算是个姨娘,该问的总该问问吧!该说的也该说说。”一面又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在宫里我也只有大皇子这一个靠山了,若是他成不了事,你想想我将来的下场?难道您要看我殉葬不成?再说,在宫里色衰即是爱迟,我也会有老的一日。”一面又敲了敲手里的四方盒子,叹道:“即便我有这些药丸保住皇上对我的宠爱,可难保那一日他不变心啊。而且现在皇上也年迈,身子一日不似一日,我也总该未雨绸缪才行。” 王姨娘怎会不知道这些,只是她不过是个姨娘,有些话说了国公爷也未必肯听她的。 她有些讪讪然,只道:“你爹爹的脾性儿你也知道,我的分量轻,说了他也未必肯听啊。” “你的分量轻,可那贱人的分量却不轻啊……”高蕙兰弯着睫毛,眼里闪过了一股肃杀之气,咬牙道:“她未婚先孕。就已经是死罪。父亲还送了她出逃,让人冒名顶替,欺上瞒下。若是这些让皇上知道了,您想想后果……”高蕙兰眼眸微转。道:“所以,您要利用这些才行啊。” 王姨娘已经头上冒了冷汗,她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这些事情皇上都知道了,他们高家肯定会落败,说不定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才一直装不知道。即便想除掉高香寒,那也是暗中下手,不敢明着来。 “你是要我……要我拿这个要挟你爹爹?”王姨娘舌头像是打了个结,说话有些结巴结巴的。脸色也不十分的不好看。 高蕙兰放了手中的茶碗,瞪了一眼王姨娘,怪不得她只能是个姨娘呢,这头脑就是不灵活,一面压低了声音道:“娘。这能叫要挟吗?这只是提醒,提醒爹爹不要再次犯错才好,若是再犯错,咱们家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姨娘听了,脸上方有了一丝笑意。点着头道:“对对对,叫提醒。”一面又赔笑道:“还是娘娘聪明。” 高蕙兰撇了撇嘴,似笑非笑的端着茶碗道:“这是新进贡的君山毛尖,味道很好,您不尝尝?”言毕,又自顾自的端了茶碗喝了一口,赞了一句:“好茶……” ………… 十月的天明媚的像孩子的脸一般,才过了晌午,二爷站在院中,却丝毫感觉不到天气的和煦,他心里暗自发愁,该如何让高香寒释然。 而且他也不明白,别的女人若是坏了皇室的孩子,那该有多高兴,巴不得飞上枝头当凤凰呢,她为何要如此?仿佛有多不情愿怀上他的孩子似的。 他越想越颓然,越想越挫败,整个人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院外的马车边发呆。 周围路过的人都要多看两眼,一来是因为他的穿着打扮,二来也是因为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出了大事一般。 第一次,他在众目睽睽下不知所措。 苏子谦实在不忍心看他这样,忙提醒道:“二爷,您不该这样愁眉不展。”又道:“您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清风徐吹,加上苏子谦的话,二爷心里又略略轻松了些,是啊,他不能只顾着她一个人,必须要顾大局,筹划他们的未来才行。 如此一想,又精神百倍,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笑道:“不劳你提醒,我都知道。”一面又道:“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咱们要到三天后才能动身了,吩咐咱们的人,一定要在暗处保护好了她和安安的安全。” 毕竟此番出来是皇上的旨意,大皇子怕他抢了功劳,说不定就会暗中动手除掉高香寒,所以在安全方面,必须要加强防线,绝对不能有闪失。 苏子谦应了一声,又冲着黑鹰望了一眼,道:“那大块头……您看怎么处置。” 二爷想了想,其实黑鹰在也好,好歹他不会伤害高香寒,只会好好的保护她,这样一来也算是对她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障。 如此一想,便也释然了些,只淡淡道:“不管他了,他要住下就住着吧”一面又勾着唇角喃声道:“只不过,到头来他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的。” 黑鹰正靠在院墙上晒太阳,见二爷看他,他倒也并不理睬,想着二爷肯定也是不怀好意的看他,他理会他做什么。 高香寒有些躺不住,坐在炕上拿着账本胡乱的翻着。 安安坐在炕沿上,口中念着王义之今早上教给他的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一字一句背的认真。 高香寒却丝毫提不起心思听。 安安背完了,眨着大眼睛看着高香寒,却见她正胡乱的翻着账本。 “娘……”安安有些委屈,他背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让她听的,她都不理睬他。他眨着大眼睛,撅了撅嘴,用小手轻轻推了推高香寒的胳膊,委屈道:“娘……安安背的不好吗?” “啊?”高香寒这才回过神来,一抬眸,正好迎上了安安委屈的大眼睛,高香寒心里一阵愧疚,忙伸手摸了摸安安的头发,温柔道:“傻孩子,你背的很好,娘只是听的入迷了罢了。” “真的吗?”安安的眸子瞬间明亮了起来,开心道:“我还以为娘不喜欢呢!” “娘喜欢,娘很喜欢。”高香寒笑了笑,温柔道:“咱们安安将来是有大出息的人,娘能看出来。” 安安咧着嘴笑的高兴,起身跪在炕上亲了一口高香寒的脸颊,笑道:“等我有了大出息,一定给娘买一所大宅子,也请几个……几个云雀姑姑家中那样的丫鬟伺候着您。” 噗,高香寒终于被逗乐了,这孩子,真是太贴心了。 “好,那我等着安安的大宅子。”想了想,又犹豫道:“安安啊,要是以后……要是以后娘给你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你会喜欢吗?”言毕,又怕安安误会,忙解释道:“娘是说如果。” 安安眨着眼睛撅了嘴,似乎在想,想了半天,他呵呵笑了起来:“娘的意思是我要当哥哥吗?”一面又笑道:“我……我喜欢小妹妹,像二妞姑姑那样好看……” 呵呵,高香寒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二妞姑姑好看吗?那你说说是娘好看还是二妞姑姑好看?” 安安认真的想了想,抬着眸子道:“当然是娘好看。” “真乖……”高香寒瞬间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忍不住在安安的颊上亲了一口,道:“真是娘的好孩子,过两日咱们就去京都了,你喜欢吗?” 安安听说要去京都了,登时笑着雀跃起来,搂着高香寒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个不停:“好……娘真好……” 母子两个在屋里温馨甜蜜的玩闹起来,高香寒只觉得身上的病也轻了不少。 傍晚时分,云雀来了一趟,高香寒从她口中得知赵村长真的去找了县丞,把蓝栓子接出来见了蓝老爷子一面,王氏现在也不闹腾了,只不过她伤了安安,按律是要受到处罚的。 不一会,果然大喜媳妇、蓝二喜、蓝大山还有蓝根子就来求高香寒,想求她原谅王氏。 毕竟王氏当时情绪实在太激动,才会伤了安安。 二爷这时才知道安安的伤原来是王氏弄的,他昨天问了好久,高香寒都说是安安自己玩耍伤到的。 这女人…… 真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事情要刻意瞒着他。 蓝二喜这次态度十分的诚恳,站在屋里也不坐,只哽咽道:“先前是俺们蓝家对不住你,但是这一次,俺爹没有咧,俺们蓝家现在也没啥后台咧,往后就算栓子再想干坏事也是不能咧,看在这些份儿上,你就原谅了俺娘吧!” 一个大男人,说完这些,又冲着高香寒作了几个揖。 高香寒不言语,王氏做的种种她还记得。 钱妈妈和云雀也不言语,悄悄的听着。 大喜媳妇也拉了高香寒的手求道:“这话俺原是不该说的,只是俺家现在真的没法子了,俺婆婆上了岁数咧。妹子,俺不能看她……看她老了老了还没个好……”大喜媳妇哽咽着哭了起来。 本来今天该是根子大婚的好日子,结果蓝家却办起了丧事,婚事只能是暂搁一旁了。 蓝根子和蓝大山也眼巴巴的瞅着高香寒,其实内心来讲,蓝根子并不想替他奶奶开脱或者求情,这么多年了不管他们母子两个,也算不上好奶奶。 但是丧事在上头卡着呢,总不能一事没办完,又多出一事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幸福的颜色 高香寒轻叹一声,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过去的。 佛爷还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又何必执念不放。 “算了,既然你们都来了,那这事儿我便不再计较了。”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我希望日后她能真的收敛,不要再做傻事了,这样你们也不必再为难,我也会好过一些。”言毕,她面上有些懒懒的,不再说话。 蓝家人见她懒懒的,也都很知趣,说了句告辞,便一个个离去。 得了高香寒的谅解,王氏也便逃过了责罚,只是她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或者也是被蓝老爷子的猝然离世吓到了,始终精神有些不好。 蓝家的丧事办的很顺利,孙夫人顾念先前蓝秀儿在孙家一场,此番蓝老爷子病逝,她也派人送去了一白两银子,让蓝家的丧事又风光了些。 高香寒就这样歇了两日,身子也渐渐痊愈。 二爷见她好的差不多了,也开始安排进京的事情,一面又悄悄的找了河沿镇上最好的裁缝来替高香寒和安安丈量身材,替他们母子定做行头。毕竟京都繁华,穿衣打扮上总要讲究些,而且又是进宫面圣,总不能唐突了圣上吧! 二爷这样准备,高香寒倒也没什么意见,只由着他去安排,自己落得清闲。 这一日吃罢了晌午饭,她又去了趟酒楼,把酒楼的事情全部托付给了阮家娘子,狗子也从学堂告了假,帮着阮家娘子来打理酒楼的账务。 有这母子两个照应着,高香寒也放心。 到了傍晚,钱妈妈替她收拾行囊,其实钱妈妈对这件事情颇有意见。 毕竟京都对高香寒来说就是是非之地,去了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大事。 她皱着眉头,一件一件叠着衣裳,瞥了一眼高香寒。叹气道:“这事儿您也不好好斟酌斟酌,若是您在京都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办?” 高香寒替安安收拾着衣裳。脸上淡淡的,只笑道:“您也别太担心,此番进宫有利有弊,若是我能成功,或者我们真能回了原来的位置。”言毕,又略微沉思,道:“当然。成功不了,也有二爷照应着,他肯定也是做好了安排的,您就放心吧!” 钱妈妈听了。只略微叹了口气,再不说话。 黑鹰站在门口,气的有些炸毛。 她怎么能跟着他去京都? 这不是摆明了她和二爷走的近吗? 难道她就不知道暗影堂的人都盯着二爷的一举一动呢? 真是不怕死…… 黑鹰气呼呼的看着一旁正和安安玩耍的二爷,二爷也不管他,只逗着安安玩耍。安安身上穿的簇新的青色锦袍,是二爷挑的颜色。这一身行头,让安安又可爱了几分。 “你……你难道就不知道大爷那边一直盯着你?”黑鹰沉了眸子,询问二爷,道:“暗影堂的人可不是浪得虚名。你能逃过一次,难道还能一直逃得过?”想了想又不甘心道:“你带着她们母子,就一点不考虑她们的安全?” 二爷的眼睛亮了亮,直起身子看了一眼黑鹰,肃着脸道:“这些事情你以为只有你一人知道?”一面又冷笑了一声,道:“你放心,既然我要带他们母子上京,就一定能护他们的周全。倒是你,千万别耍什么花样,或是去通风报信。” “哼!那好,我就看着你护他们的周全。”黑鹰咬了咬唇,往东边的卧房走去。 此刻,不管心有多疼,他都要忍下来。 毕竟不撞南墙不回头,或者吃一次苦头,她才能记得住吧! 第二日一早,高香寒就带着安安上了二爷的马车。 出门前,她特意去向黑鹰辞行,只可惜他闭门不见,高香寒知道他必定在生她的气,她也不好强行进去,只能在门口说了几句道别的话。 屋里也不答言,她心里有些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钱妈妈、云雀、大喜媳妇、阮家娘子、二剩媳妇,李铁柱、周大夫等人都来送行。 院门上一时挤满了人,高香寒看着这些人,心里第一次觉得格外的感动和不舍,相处了三年了,都有了感情了。 不管是吵架也好,相互扶持也好,那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掀开车帘,安安挥动着小手,笑着喊道:“我们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一路上保重啊……” “到了给我们来封信啊……” 高香寒眼前有些氤氲,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觉得心里好沉好沉。 二爷揽了她的肩头,温声安慰道:“去几日我就会送你回来的,别难过。” 他的眸子闪闪发亮,格外的有安全感。 安安也凑了过来,小脸上挂着笑容,眨着眼睛道:“娘……要不我背三字经给你听吧,听了你就会高兴起来的。” 高香寒在他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笑道:“真是个小机灵鬼。” “像你……”二爷眼神柔的化不开,看了一眼安安,又越发的搂紧了她的胳膊。 安安将头往二爷的身上蹭了蹭,咯咯的笑着。 高香寒忽然就觉得这个画面特别的温馨,他们真的好像一家人一般。 尤其是安安躺在二爷身上的感觉,他们的轮廓,眉眼…… 她惊讶的发现,真的特别特别像,像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二爷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和安安看,轻轻搡了她一下,浅笑道:“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高香寒怕他看出她的心思来,立马别过脸去,又道:“你怎么不和苏大少爷坐一辆马车?” “和他坐在一起有什么趣味?”二爷挑了挑眉头,笑着搂过安安,道:“和你们在一起,我还能陪着安安玩耍呢!” 安安笑的开心,对着高香寒道:“是啊。二爷叔叔还要陪我玩呢!”想了想又道:“二爷叔叔说了,到了京都,他要带我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到时候还要给娘买礼物呢!” 高香寒瞪了一眼二爷。总是拿好吃好玩的收买安安,孩子这么小,会被物质冲昏头脑的。她撅了撅嘴,教育他道:“往后可不能再给孩子乱买东西了,上次您托人捎过来的东西,我可是一样都还没动呢!” 二爷不明觉厉,问道:“为什么?”想了想又道:“我说总也不见你戴我给你买回来的首饰。原来是收起来了啊!” 他忽然就觉得没面子起来,还没有那个女人敢这样呢! 他送的东西那都是好东西,她还不稀罕? 高香寒白了他一眼,一把抱过了安安。呛声道:“孩子这么小,其实没必要玩那么值钱的东西,只要能开发孩子的智力就行。”一面又道:“世面上买的有些吃的,也未必都是干干净净的,孩子吃了还会拉肚子。胃口也会越来越不好,还不如自己做的饭菜好呢!”想了想又挑着眉道:“再说了,银子也不是那么好赚的,能省则省。” 高香寒的这番话,俨然一个管家婆。 二爷痴痴的笑着。心里越发的喜欢她,越发觉得她真性情,因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高香寒看着他一副明明就无所谓的表情,气道:“当然是这样,哪像你,吃的喝的都有人供着,才会花钱大手大脚的。我可不希望你带坏了我的安安,将来成了败家子。” 败家子? 言下之意是说他是败家子吗? 二爷扶额,这都是那跟那啊?她也是名门出生,难道还不懂这官场上的事情? 有时候并非你想挥霍,只是因为你处在这个高度,你不挥霍都不行。 不过这一点来说,她还真是不错,想来将来操持庶务应该是一把好手吧! 或者……母仪天下…… 想想她还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总之,他现在怎么看她都觉得好,怎么看都觉得顺眼,这心里也就越发的畅快…… 一畅快,她说什么他不爱听的话,他也就不在意了,反而觉得很真实,很舒服的感觉。 车马晃晃悠悠的行驶在笔直的官道上,安安很快就来了睡意,躺在二爷的怀里甜甜的睡了过去。 高香寒也一样,有些迷迷糊糊的,可能是因为有身孕的缘故,她这些日子总想睡觉。 二爷看着她脸上昏昏欲睡的模样,悄悄的叫车夫忙放慢了速度,一面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道:“要睡就趟在我肩膀上睡吧!” 高香寒不理他,撇了撇嘴,道:“才不呢!” 二爷也不勉强,只偷偷的看着她打瞌睡。 也就半个多时辰,她就支持不住了,左摇右晃的,像个不倒翁一般。 二爷笑的温柔,顺势将她揽了过来,也不管她如何挣扎,只柔声道:“你就别勉强了,你不心疼肚里的孩子,我还心疼呢!”一面又望了望车外,道:“你瞧瞧,这路途还远着呢,你这样晃来晃去的,万一撞坏了头,进宫面圣,皇上万一怪你失仪该如何是好。” 切,找这么多借口做什么? 高香寒腹诽着,唇角却挂了一丝笑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乖乖的任由他搂着。 二爷眸中满是温柔,像轻轻流淌的小河一般…… 怀里是儿子,肩膀上是最爱的女人,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只怕也就不过如此吧! 他只愿时间能静止,只为了这一刻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幸福和满足…… ps: 三更到,求粉红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提点 褚秋慧派出去的探子也来回报,说是二爷携了外面的女人坐了马车正往京都来。 褚秋慧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二爷会这么快就带了那小寡fu往京都来。 更不明白,为何她都对容妃娘娘说的那么清楚明白了,容妃娘娘还能任由二爷这么胡作非为。 褚秋慧气的浑身发颤,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一时怒摔了桌上的几个粉彩茶碗,觉的并不解气,又接连打翻了一盆开的正好的木芙蓉,打破了两个长脖细口的白瓷插瓶和一方玫瑰紫的澄泥砚。 吴嬷嬷站在一旁,吓得一声不吭。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褚秋慧这么生气。 也是,那个女人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在外头有女人能不生气?况且那女人还是个小寡fu。 褚秋慧平常是多么骄傲一个女人,面对二爷那么多的shi妾,她都从来没有方寸大乱过,现在,她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吴嬷嬷,吩咐下去,备好轿辇,我要进宫。”褚秋慧咬碎了银牙,喘着粗气,眸子内满是yin冷,口内喃喃道:“宇文奕风,你对我不仁,也别怪我对你不义……” 在这个节骨眼上,吴嬷嬷也不敢去劝,毕竟褚秋慧也不是一岁两岁的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她自有自己的主意和分寸。 备好了轿辇,褚秋慧又擦了脸,重新打扮一番,依旧换了身素净衣裳,吩咐吴嬷嬷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吴嬷嬷点头称是,褚秋慧点了点头,这才坐了轿子往翠微宫去。 虽是深秋,可翠微宫的殿前还是翠意盎然,荷花池内的鱼儿游的正欢,有几个小丫头拿着鱼食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喂鱼儿。 容妃正斜躺在湘妃榻上,半垂着眼睑,似睡非睡的看着木架上的几株木芙蓉,正睡意朦胧间,却听门口的太监小良子来报,说是二皇子妃来了,要见容妃。 容妃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揉了揉太阳xue,心里已经有了底,知道褚秋慧是来找她诉苦的。 看来褚秋慧已经知道了二殿下要带外面女人进宫面圣的事情了。 小良子见容妃半响不说话,便犹豫道:“娘娘若是不想见……” “不用了,让她进来吧!”言毕,又吩咐一旁的王嬷嬷伺候她打扮一番,方端坐在了榻上,等着褚秋慧进来。 只片刻功夫,褚秋慧就携了吴嬷嬷进来。 容妃见褚秋慧又着素装,这心里就略略有些不喜。 就算是来求个安慰,也不能屡次如此啊! 这可是宫里,若是撞见皇上,又或者是那个爱嚼舌头的妃子,问起来,该如何说? 不懂事,真是不懂事…… 褚秋慧屈膝行礼,声音也有些沙哑:“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 容妃并未即刻让她起身,而是唤人取过一盏茶来,轻轻抿了一口,方抬起眼皮道:“不过是寻常相见罢了,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褚秋慧还是第一次在容妃面前跪这么久,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头,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不对头来,只能谢恩,由吴嬷嬷搀扶着站起身子来。 容妃赐了座,屏退了左右,只叫王嬷嬷一人服shi,方放了茶碗询问道:“风儿可是今儿回来吗?” 褚秋慧未语眼圈儿先红了几分,默了半响才道:“是今儿回来。” 容妃的脸se微微沉了沉,语气也重了几分,道:“既然是今儿回来,为何你不在府上好好准备着接应?”一面又看着褚秋慧的一身素装道:“你近来两番入宫都穿成这样,若是让那些爱管闲事的人看了去,你该如何说?是说你委屈还是说风儿待你不好?”容妃说到此处,不觉又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不管形势如何,你生为风儿的正妃,你都要能沉得住气,以不变应万变。若是如你这般,皇上会怎么想风儿?你可想过这些?” 容妃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一下让褚秋慧醒悟过来。 本来还想好的一肚子告状的话,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妃说的不错,她生为皇子妃,就要替二皇子衬得起门面和大局才行,安国必先安家,若是连家都没安好,如何安国? 她现在不过是得了二爷带女人回京的消息,那女人能不能进了二爷府还是个悬念,她怎么能就此方寸大乱呢? 蠢,真是蠢…… 若是因此而坏了二爷的声誉,或是让大皇子等心怀叵测之人看出端倪来,二爷说不定就会毁了。 她想要的是这个吗? 答案很肯定,绝对不是这个…… 幸亏容妃点醒了她,否则就真的要酿成大错了。 褚秋慧眉宇间的神se松弛了许多,一面忙道:“母妃教诲的是,臣媳一定谨遵教诲。” 容妃略略舒了口气,还算她是个明白人,总算能看的透彻,一时笑容也和婉了许多,道:“这也不怪你,母妃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的小心思。只是男人是要哄着顺着的,尤其是风儿这样的,你越是顺着他,他这心里才能越是柔软,可若是你越是想拿捏他,他就会越是和你疏离。” 褚秋慧听着,眉眼中充满了笑意,点头道:“多谢母妃的教诲,臣媳记住了。” “嗯,很好。”容妃彻底的舒展开了眉头,笑道:“你来了,也不知道把岚姐儿给我抱来,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没瞧见她了。我这个皇祖母,还怪想她的呢!”言毕,又闪了闪目光,意有所指,旁敲侧击道:“女人有时候就是傻,非要和男人翻了脸才行,殊不知,这孩子才是同心锁,才是男女间最好的纽带。” 褚秋慧听了,略略迟疑,却又马上喜上眉梢,满盈盈的笑着:“臣媳听了这番教诲,真是受益匪浅,多谢母妃提点。” 容妃掩了帕子浅笑,道:“本宫也不过是以过来人身份自居,说了几句家常话而已,何来的指教?”一面又道:“既然风儿今儿晚上回来,你还不回去早些准备?” 褚秋慧得了容妃的指点,如何还敢再怠慢,急急忙忙跪了安,回了府上。 一回府就即刻差了下人开始将府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每个屋子都熏了二爷喜欢的木兰香,自己也打扮一新,穿了一身玫瑰se的秋衫,头上簪了羊脂玉的珠翠簪子,又叫ru娘将岚姐儿抱到了她的屋里,她亲自照顾。 一切准备停当,就等着二爷的到来。 而此刻,二爷的车马才行了一小半的路程,这一路上他一直顾忌着高香寒的身子,毕竟她现在是两个人,他这个当爹的,可是要格外的小心才行,所以他一直让车夫慢慢的赶着马车,不敢快了。 晌午时分,马车才刚到了六里镇。 安安嚷嚷着肚子饿了,正好二爷也想停下马车让高香寒透透气,休息休息,便吩咐车夫停了马车。 高香寒有些懒怠的动弹,嘟嘟囔囔道:“要吃你们去吃好了,我没胃口。” 她不是使xing子,也没说假话,她确实没胃口,不想吃饭。 二爷眉头微蹙,先抱下了安安,又探过身子来低声道:“你不吃,可肚子里的孩子总要吃饭的,你就不怕饿着他?” 高香寒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他饿不饿不用你管,你少自作多情。” 二爷不理会她的话语,只好笑道:“怎么?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难不成还有别的打算?想给我儿子找个爹吗?”一面又沉声道:“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你想都别想。” 言毕,他伸出大手,只轻轻一拽,她就已经到了他的怀中,他眼眸微动,chun角勾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道:“既然你不想动,那我抱着你好了。” 高香寒扶额,这么多人,他真是要逼死她啊! “罢罢罢,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还不行吗?”高香寒只能妥协,谁让他这么无赖呢! 安安却开心的笑着,好像他能看懂他们在干什么一样。 这让高香寒十分的难堪,恨不得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二爷才不管她的脸se红不红,一手抱了安安在怀里,另一手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走吧!先去吃饭。” 高香寒闷着头,也不答言,只红着脸静静的跟着他走。 不过她发现,二爷身边似乎一下子多出来好多陌生人来,都是人高马大的大汉,一个个身着华服,眼光犀利,都跟在苏子谦的身后。这些人中有一个是女人,她还记得这个女人,那时候她病着,苏子谦接了她去苏府,曾和这个女人打过几个照面。她还记得,这个女人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软玉,软玉温香,一听就是个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名字。 不过软玉确实也很能让男人想入非非,她生的瘦高身材,虽然瘦,却凹凸有致,曲线十分的美,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加上卷翘的睫毛,乍一看,真的是勾hun摄魄。 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这二爷难道就没动过心? 她忽然心里就有些吃味,一只手狠狠掐了二爷的胳膊一把。 二爷吃疼,皱着眉低声叫道:“疯了吗?好好的你这是干什么?”一面又嚷嚷着:“知不知道这样会很疼的,真是一点都不温柔。”rs!。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起吃饭 不温柔?高香寒瞪着眼睛斜睨了他一眼,气的又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得意道:“我是不温柔,我也没说非要跟着你去吃饭啊?是你非要死皮赖脸拽着我这个母老虎去的,能怪的了谁?”一面又悄悄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软玉,冷笑道:“你喜欢温柔的,身后可是有一个呢!” 软玉见高香寒看她,她似乎也看了一眼高香寒,可高香寒分明感觉她的目光有些冷冷的。 她能感觉到这目光中的不友好。 不友好?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很快转过头来,再不去看软玉的眼睛。 二爷被她拧的莫名其妙,拧着眉头也不和她计较,只抓紧了她的胳膊,道:“我告诉你,爷还就是喜欢母老虎,喜欢你这个调调的。”一面又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道:“你尽管掐吧,爷皮厚,不怕……” 呸,真是不要脸。 高香寒腹诽着,又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只是这一次十分的轻柔,就像她的心一般,柔柔软软的。 二爷chun角也挂着浅浅的笑容,心道,这女人也就是嘴巴上不饶人,实则心里十分的柔软。 他带着一行人径自的去了百味坊。 高香寒也早就想到了他会去百味坊,这样也好,顺便看看百味坊现在的加盟进度如何了。 一行人进了百味坊,二爷点了几样可口清淡的小菜,又问安安想吃什么,安安也看不懂菜单,只笑道:“我想吃娘做的肉蒸粉。” 这孩子,高香寒浅笑着揉了揉安安的头发,解释道:“这里现在可没肉蒸粉,你要喜欢吃,回家了娘给你做。” 二爷悄悄的在高香寒的耳边笑,道:“我也想吃肉蒸粉,要不你也给我做?” 高香寒瞥了一眼周围吃饭的人,急忙推了他一把,正se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吗?这里这么多人。”又道:“你要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二爷撇了撇嘴,又去逗弄安安,问安安都喜欢吃什么,安安说了,他就叫店小二加菜,安安掰着手指说了七八样,他就加了七八样。 高香寒扶额,急忙对着店小二抱歉道:“把那菜少四样荤的吧!”一面又蹙了眉头看着安安:“安安,娘不是告诉过你吗,不可以乱要东西,也不可以浪费的。你点这么多菜,你能吃的完吗?” 安安低着头,轻轻勾着手指,撇着小嘴,似乎有些委屈。 二爷心疼,忙替安安开脱,挑着眉道:“他不过是个孩子,再说这么多菜又不是他点的,是我点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啧啧啧,还没数落他呢他倒是自己跳出来了,高香寒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很好,你倒是有那么点自知之明。”一面又问安安:“安安,你可知道错了?” 安安想了想,才缓缓抬起头,眨着眼睛道:“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了。” 二爷看着安安的样子,心里很挫败。 这小兔崽子,老爹这么辛苦替你遮掩,你倒是一下就认了错了,你让我怎么办?把我架空了? “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高香寒勾起了chun角,目光扫向了二爷,道:“看吧,孩子自己都知道错了,你就不必自作聪明了。” “你……”二爷咬了咬chun,沉了眸子,气恼的再不说话。 高香寒看他猛然这样,愣了刹那,心里不禁一慌,抿了抿chun,压低了声音道:“你……你是生我气了吗?” 二爷不理她,只叫店小二快点上菜,又冲着苏子谦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自己点吧!” 苏子谦这一路上倒是乐的自在,现在更是随意了许多。 只不过看向高香寒的眼神,似乎又多了几分同情。 哼,幸灾乐祸…… 高香寒不理他,又压低了声音追问二爷:“你是真的生气了吗?” 二爷继续无视她,紧闭着chun将安安抱在了怀里。 高香寒觉得很无趣,真是小气鬼,小肚鸡肠。 本来就是他做错了,还不能说两句了。 她撇了撇嘴,嘟囔道:“不理就不理吧!小气鬼。” 二爷听了,眸中划过了一丝笑容,颇为无奈道:“谁说我生气了?我不过是饿的不想说话罢了!” 饿的不想说话?饿死鬼投胎吗? 高香寒很无语,真是弄的她心里很不舒服,还以为他生气了。 啧,还真是会装。 不过听他说不生气了,这心里又莫名轻松了许多,一面招呼店小二:“还不快些上菜,再不上来,这位爷都快饿死了。” 二爷听着她的话,想笑又不敢笑,怕笑了会臊了她,不笑自己又憋不住,只能偷偷的对着安安傻笑。 安安似乎很喜欢和二爷在一起,也陪着二爷傻笑。 高香寒不知该笑不该笑,只能傻愣愣的坐着,弄的她倒像是个外人一般。 菜很快端上了着,高香寒胃口本来就不是很好,吃了两口就丢了筷子,呆呆的坐着。 二爷挑眉,怀了身孕的女人怎么能只吃这么一点?他记得那会子在苏府让她试菜,她可是很能吃的样子呢! “你这是给猫儿喂食呢?就吃那么两口。”二爷夹了一筷子炖的烂烂的鸽子肉给她,用十分霸道的语气道:“这个,你给我吃了。” “不吃……”高香寒也不拿筷子,语气很执拗,她确实是吃不下了。 “不行。”二爷狠狠瞪了一眼,这女人,真是任xing的很。 现在能和往日比吗?她不吃,肚子里的小的还吃呢! “你要不吃了这一口,今儿咱们就不走了,你什么时候吃完,咱们就什么时候走。”二爷沉了眸子,心道,我就不信你能耗得住,一面又嘱咐安安道:“安安,快让你母亲再多吃几口,你母亲病才好了,不吃饭又该病倒了,你想让你母亲生病吗?” 高香寒挑了挑眉,卑鄙,怎么能唆使孩子。 安安果然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道:“娘,您就多吃点饭吧”顿了顿又道:“您要病了,安安……安安会心疼的。” 看着安安可怜巴巴的样子,她还能不吃吗?只能拿了筷子硬逼着自己吃了下去。 二爷眼中闪过了一丝丝狡黠,继续落井下石,又往她碗里夹了几口菜,道:“既然吃了,这点也都吃了吧!” “你……”高香寒咬牙切齿,真是恨不得掐他两把。 他却没事人一般,又去给安安夹菜。 混蛋,难道你就不知道女人怀了身孕不想吃饭吗? 高香寒撅了撅嘴,只能苦哈哈的硬是把那几口菜也咽了下去。 孟仲奎一脚踏进百味坊大门,正巧儿就瞅见高香寒正着吃饭,边上还坐着一个陌生男人,男人长得极其俊美,身着华服,怀里竟然还抱着高香寒的儿子。 孟仲奎目光微沉,这小寡fu还真是风流的很,竟然跟着男人出来了。 他本来就对高香寒想入非非的,想勾搭她,现在见高香寒端坐在哪里,姿容清丽脱俗,美目闪着幽幽光芒,仿佛一泓清水一般,让人不自觉就沉了下去。 这样的尤物,哪怕只是拥有一个晚上,那就是死了,也算是不枉风流场上来过了一遭儿。 孟仲奎直了眼珠子的看着,半响,才迈着步往前走去,口内笑着喊道:“高家小娘子,你怎么来了?” 二爷猛然听到了这个不和谐的声音,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扫向了孟仲卿。 尤其是那句高家小娘子,听在他的耳内,总觉得格外刺耳猥琐。 高香寒一愣,旋即笑着站起身来,冲着孟仲奎道:“原来是孟二公子,我还正想着今儿怎么没瞧见你呢!” “哦,最近几日我都在忙着加盟的事情,父亲很重视这件事情,所以我也不敢怠慢。”孟仲奎完全把二爷等人当了透明人,自顾自的和高香寒寒暄着。 高香寒的一笑一颦都那么的有魅力,都那么的勾hun摄魄,让他心驰dang漾。 “是吗?”高香寒一听他正在筹备,登时笑魇如花,感谢道:“真是太感谢你这么上心,我那边的人也训练的差不多了,只要你这边没异议了,我就让她过来,就可以开业了。” 二爷被无视的简直要跳脚。 这女人,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当着他的面就和一个男人聊的如此欢畅,还孟二公子,叫的多亲热。 “嗯,如此甚好。”孟仲奎往前两步,越发靠近了高香寒,道:“我这边估计再有半月就行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去知会小娘子。” 小娘子?二爷越听越皱起了眉头,冷声道:“什么小娘子……叫姑娘……” 孟仲奎一愣,眨着眼睛反问道:“她不是已经……已经有儿子了吗?” “有儿子怎么了?有儿子你也不能叫她娘子。”二爷看见孟仲奎就是满肚子气,语气自然也十分的不友好。 高香寒扶额,怎么哪里都有他跳出来说话,一面又急忙对着孟仲奎解释道:“孟二公子,你别介意,他说话就这个样子。” 就那个样子?rs!。 第二百八十章 多了几分了解 二爷不悦,她难道就听不出孟仲奎话中明明是在占她的便宜吗? 小娘子?怎么听怎么别扭。 孟仲奎也不理会二爷,反正他的目标是高香寒。 他不在乎她有几个男人,只要其中有一个是他就行。 他猥琐的想着,一面笑道:“没事没事,这位兄台想必也是高……高姑娘的朋友吧!既然是高姑娘的朋友,那就是孟某的朋友。”一面又不屑的看了一眼二爷,对着门口的钱大掌柜道:“钱伯,这一桌是我的朋友,吃了多少,都算我的。” “这怎么行。”高香寒急忙摆着手推辞。 二爷却已经拉了她的胳膊,目光冷淡的看着孟仲奎,冷声道:“谢谢好意了,不过我们从来不吃白食”一面又吩咐苏子谦,丢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桌上,携了高香寒和安安往酒楼门口走去。 高香寒面上有些过不去,边走边道:“孟二公子,等我回来咱们再慢慢谈……” “谈什么谈,你快给我走。”二爷气呼呼的拽着高香寒的手腕,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跟着孟仲奎跑了一般。 孟仲奎站在原地,气的脸色发紫,心道,这男人也太他妈嚣张了,不就是有两个臭银子吗? 一面又想,这小寡妇看来也是看上人家的银子了,否则怎么会这么顺溜。 不过多出来的银子他也不嫌臭,再生气,他也不会和银子过不去,遂拿过了桌上的一白两银票,悄悄的笼在了袖内。 高香寒几乎是被二爷连拉带扯送上马车的。 马车刚一走动,二爷就沉着脸开始数落起来:“你说说你,怎么尽认识些这样獐头鼠目的混账男人?还小娘子长小娘子短的。你听着就不嫌恶心?” 高香寒听了这话,怒意上涌,看看安安。又勉强压了自己的怒气,只风淡云轻低声道:“算了。你嫌恶心就不要听,不要看。”言毕,又一手拉过了安安搂在怀里,别过头去再不看二爷一眼。 这个男人有时候也太神经质了,就算是关心,也不能太过,凡事都要管着。她会疯掉的。 二爷咬了咬牙,看她似乎不再搭理自己,自己也觉无趣,便住了嘴再不说。 就这样僵持了两三个时辰。安安又睡了过去,他偷偷的盯着高香寒看,高香寒眼角的余光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却也假装看不见,仍旧不肯理睬他。 谁让他那么小肚鸡肠。什么闲事都管。 她可不是个能随便任人摆布的人。 二爷见她不理睬,只能看着她一个劲地叹气。 真是没心没肺,都不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吗? 呆了半响,他索性也懒懒的靠在了车窗上,闭着眼睛假寐。谁知晃着晃着竟然就来了睡意,就这么迷迷糊糊给睡着了。 高香寒看着他酣睡的模样,就像个孩子一样,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随手又拿过了准备好的毯子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马蹄四溅,车马就这么晃晃悠悠的一路往京都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阵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高香寒本能的搂紧了安安,另一只手抓住了车杆,人还是撞在了车窗上,头上登时一阵火烧火燎的疼。 “快,保护二殿下……” “保护好车里的人……” 仿佛是苏子谦的声音,高香寒头脑晕晕乎乎的,安安已经吓的大叫了起来:“娘,我害怕……” “不怕不怕,有我呢!”二爷不知何时已经将安安搂在了怀里,目光微转,看向了高香寒,道:“看来是我大哥做了安排了,你没事吧?” 高香寒木然的点了点头,额头上似乎已经开始流血了。 真是该死,每次和他坐车,都要遇上这样的事情,真是倒霉…… 高香寒腹诽着,车外已经响起了厮杀声和惨叫声。 “什么都别看,什么都别听,只好好的坐着。”二爷神色严肃,眼中闪着肃杀之气。 怪不得身边会一下多出那么多大汉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会遇到危险。 高香寒咽了口唾沫,忍了疼,静静的坐着。 可心里却怕的要命。 安安在二爷的怀里躲着,二爷搂着他的小脑袋瓜,不让他出来,一手还扣住了他的耳朵,怕他听见惨叫声。 外面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是谁赢谁输了。 高香寒听的一阵阵揪心,忍不住颤抖道:“是……是杀手吗?” “你说呢?”二爷眼神冷的可怕,他早就料到他大哥会出手,果然,只是他也太小瞧他这个当弟弟的了。 “别动”二爷眼神一冷,恍如寒芒一般,人已经搂着安安侧过身子去,他方才坐过的地方登时多了两只寒光四射的冷箭。 车厢内的温度骤然间冷了几度,高香寒看着那两只寒箭,只觉得身子一阵僵硬,动弹不得。 安安也吓的再不敢睁开眼睛看,只静静的任由二爷搂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打斗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车帘被缓缓掀开,高香寒本能的往后一退,露出的却是苏子谦的一张俊脸,他满手的血,样子十分的吓人。 “二殿下,来人都打发了。”他神情十分的严肃,并不似往日高香寒看到的那般模样。 “嗯!”二爷点了点头,肃声问道:“咱们可有伤亡?” 苏子谦垂了眼睑,高香寒明显看到他的咬肌动了动,半响才道:“有,成泰和苏五受了很重的伤,怕是……怕是顶不住了。” 顶不住? 是要死了吗? 高香寒吞了口口水,眼睛望向了二爷。 二爷脸色青黑的可怕,眉头皱成了一条水渠,半响才道:“若是实在顶不住……长痛不如短痛……” 言毕,他不再说话,只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长痛不如短痛? 是要他们去死吗? 高香寒惊恐的张大了嘴吧,这些人可都是替他卖命的,他怎么能见死不救?让他们选择死亡? 太可怕了…… 这一瞬间,她似乎有些不认识他一般,喘着粗气冷声质问道:“你是想放弃他们?” 二爷没有言语,只叹了口气。 “他们可是跟着你的兄弟,你怎么能?”高香寒气的有些说不下去,只赌气掀开车帘往车下跳去。 下了车,她这才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具死尸,或没了头颅,或断了手,死相各种惨烈,血流成河。 看到这一幕,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扶着车条就大吐特吐起来,一时吐的昏天黑地,直到胃里没有了可吐之物,她才觉得舒服了些。 太惨了…… “可舒服了些?”不知何时,软玉轻轻的走向了她,脸上依旧冷冷的,声音也是冷冷的。 高香寒看着她,一脸的愕然。 她不是不会说吗? 记得在苏府的时候,她明明听苏子谦说她不会说话的。 怎么会? 她愕然的看着软玉,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询问道:“那两个受伤的人呢?” “死了……”软玉的声音没有一丝丝的温度,冰冷的让人害怕。 高香寒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比恶魔还要可怕。 “怎么死的?”高香寒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咽,眸中已是一片氤氲。 “这你不必知道。”软玉目光扫过了高香寒,冷笑道:“你只要知道,他们是为了保护你死的就足够了。”一面又道:“所以,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命很值钱,还是快上车吧!”言毕亲自替高香寒打起了车帘。 高香寒听着软玉的话,心里充满了愧疚感,身子也沉了几分。 软玉看着她犹犹豫豫的模样,冷声道:“若是你愧疚,就不要再磨磨蹭蹭,你可知道时间耽误的越长,我们死的人就会越多。”言毕,她目光又冷了几分,催道:“您还不上车?难道是想看我们都死?”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苦涩异常,却又不敢再任性,只能咬了咬牙,上了车去。 一上了车,安安就一下扑在了她的怀里,瑟瑟道:“娘,我怕……” 高香寒忍了泪,面上多了一丝刚毅,安慰道:“不怕,安安乖……安安不怕……” 高香寒目光扫向了二爷,她沉了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二爷并不看她,额上的青筋似乎跳了跳,半响才一字一顿道:“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言毕,他再不说一句话,眉宇间的霸道和英气似乎也消失了,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就这样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 这一路上,高香寒看着他颓然的表情,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他身边培养的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对一个杀手来说,健康的体魄就意味着一切。 方才那两个人,即便活下来,或者也会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亦或者一辈子都只能躺在炕上苟延残喘。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若是这样过一辈子,或者真的比死了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如此一想,心里忽然对他又有了几分了解。 或者这些人死的时候,他比任何一个都要难过百倍千倍。 毕竟培养这些人也是需要时间和情感的,看他们死去,他这个主子却无能无力,心里该有多疼啊。 ps: 三更到~ 第二百八十一章 情浓 高香寒搂着安安,微微凝神,看着二爷眉宇纠结的模样,一时竟慢慢的产生了心痛之感。 兄弟间的厮杀,怕是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心痛的。 高香寒有些惶恐,若是换做了她,她是否还有这个勇气去面对这些东西? 至尊王位,终究还是要用鲜血铺就而成,这种痛,怕是只有王者才能承受吧…… 出神间,马车飞驰而去,只留尘土飞扬…… 华灯初上,夜阑人静之际,几辆马车才洋洋洒洒进了京都城门。 安安坐了半天的车,又受了些惊吓,此刻已经歪歪扭扭的在高香寒的怀中睡了过去。 高香寒也坐的有些不耐,微微蹙起了眉头,双眼无神,丝毫没有了兴致。 二爷看着她的表情,轻叹了一口,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颊,柔声道:“这一路让你受苦了,身子可还好?有没有不适?” 憋了这半天,总算又开始说话了。 高香寒想了一路,心里也释然了,只微微一笑,伸出早已被安安压得发麻的右手,缓缓握住了二爷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指关节不算很宽,手掌心却很宽厚,很温暖。 二爷一愣,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默了半响,唇角却又翘了起来,一面合上了手指,与高香寒的手五指交错,紧紧握在了一起。 高香寒浅浅的笑着,柔声道:“我不累,我只是在想,天都黑了,要不然我可以叫安安起来,让他看看京都的繁华,他可是一直吵嚷着要看看的。” 二爷也笑的眉眼弯弯。心中暖暖的,好似醉在了最美的春风里一般,有些微醺:“没事。有他玩的时候。” 高香寒点了点头,脸上有些飞红。撅着嘴道:“不过……我和安安今晚要住在哪里呢?若是住在客栈,我怕不安全……” 二爷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脸颊,微笑道:“这些我早都安排好了,等下你就知道要住在哪里了。” 果然,二爷准备的宅子让高香寒很是惊喜。 这是一所坐北朝南的小宅院,院里十分的清幽,挂着大红灯笼。院里种了些花草,边上紧挨着一片梅园,只可惜此时还不是梅花绽放的季节,少了几分意境。二爷还安排了两个丫鬟伺候着。门房也安排了小厮看门,很是周到妥帖。 “怎么样?喜欢吗?”二爷笑的如三月春风般明媚,像个孩子一般干净。 高香寒只觉得心尖微动,心道,他还真是用心。知道她刚从小地方来,一下住进大宅院不习惯。 这样的小院子,有花有草,倒是十分合她的心意,她浅浅一笑。点着头道:“我很喜欢。” 二爷听了很高兴,吩咐那两个丫鬟去烧热水,一面又交代苏子谦加强防范,自己则携了高香寒抱着安安进了卧房。 卧房也不是很大,里外两间,高香寒原以为里间肯定是床榻之类的陈设,谁知道竟然是炕,炕角还立着漆红的炕桌。 “这……”高香寒有些惊讶。 二爷浅浅的笑着,将安安轻轻的放在了炕上,盖了被子,回身用手抚了抚她的鬓角,柔声道:“我知道你在枫山村三年一直都睡的是炕,尤其是安安,初来乍到,我怕他不习惯,所以叫人把床挪走,改了炕。”言毕,又轻轻的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搂着她的身子道:“今儿晚上你们娘儿俩就好好住在这里,外头我已经安排了人守着,你可以安心的睡觉,明儿一早我就带你面圣。” 高香寒心里一阵感动,虽然只是些平常事情,但足见他真的是用心了。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用心,不管是用心用了多少,至少他肯,这就能证明女人存在的价值。 她咬了咬唇,迎上他的眸子,低声道:“那你呢?今晚是要回去吗?”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着实有些难过,却又忍住心痛,让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二爷微微一愣,柔着眸子沉默不语,半响,他猛然俯身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红唇,久久的不肯松开。 高香寒浑身一怔,本想推开他,但是略略思忖,她又释然一笑,轻轻的踮起了脚尖,回应着他的热切。 二爷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似乎不愿松开,也不愿意离开,直到高香寒有些喘不过来气,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的她的唇。 “明天一早我就过来,你等我。”二爷微微喘着粗气,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眼睛温柔的凝视着高香寒。 高香寒虽然心里苦涩,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回去吧!” 两人凝视良久,二爷咬了咬唇,又轻轻吻上了她的红唇,这一次似乎更加的狂野和霸道…… 高香寒怕安安醒来看见这一幕,急忙推开他,红着脸道:“你快走吧!我也累了。” 二爷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出门时,他又嘱咐两个小丫头一定要伺候好高香寒,又嘱咐苏子谦保护好高香寒和安安的安全。 做完这一切,他才放心的离去。 高香寒趴在窗棂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酸酸的,眼前一片氤氲…… 动心容易相守难,这一刻,她才真真的体会到心如刀绞。 从不曾想过有一日她会为了个男人这般,但是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徐徐叹了口气,抬着眸子看着京都的夜晚,繁星如织,万家灯火,确实与枫山村不同。 这样的夜晚,不知道钱妈妈现在吃了没,黑鹰是不是原谅她了…… 正想的出神,却听身后丫鬟清脆的声音:“高姑娘,您先洗个澡,洗完了奴婢伺候您用饭。” 高香寒借着灯光,见面前站的丫头生的可爱,鹅蛋脸,大圆眼,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倒是颇有些云雀的模样,这心里莫名就觉得亲近了几分,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愣了愣,低头行了礼,回话道:“奴婢叫水仙。” 水仙? 高香寒默念了一句,心道,水仙花最好养活,心里莫名就对这个水仙亲近了些,又问了几句家常话,方知道水仙今年刚十四,是被二爷从人牙子手中买过来的,从小父母双亡,后来家乡闹瘟疫,又与兄嫂离散,才会遭此劫难。 “真是可怜见的。”高香寒蹙眉,拉了她的手安慰道:“我在这宅子里住一日,就一定会好好待你一日。” 水仙听了,登时跪在了地上磕头感谢,道:“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 和水仙一起当职的还有个一个丫鬟,唤名秋萍,也是从人牙子手中买过来的,秋萍面向看上去十分机灵,说话也比水仙成熟些。 高香寒又问了她的年纪和家人,大致和水仙也差不了多少。 想着她们也都是苦命的人,因此心里和她们又亲近了些。 安安睡的昏天暗地,高香寒也不想叫醒他,只自己先洗了澡,又草草吃了几口饭,便躺在安安身边歇下了。 ………… 十月的风早已有了寒意,皎洁的月光洒在亭台楼阁上,如一幅古画一般,静谧恬淡。 褚秋慧正伺候着二爷吃饭,桌上放着两碗翠玉羹,几碟清淡小菜,还放着一壶酒水,两个青瓷酒杯,里面的酒水光泽晶莹,闪闪发亮,显然是褚秋慧精心准备过的。 褚秋慧一脸娇媚,望向二爷的眼神柔的仿佛能挤出水来一般,她夹了菜,轻轻送到了二爷面前,娇声道:“赶了一天的路,想必您早就饿了吧!这是妾身亲手做的,您尝尝,味道可好?” 二爷面上淡淡的,也不说话,也不拒绝,只夹了那菜送入了口中,嚼了嚼,点着头道:“味道不错,只是这种事情往后你就不必亲力亲为了,只交给厨房做吧!” 他说话的时候,始终垂着眼睑,不去看她的脸。 褚秋慧眸中闪过了一丝丝失望,这可是她精心准备的,本以为他会夸赞两句,没想到也不过是一句味道不错。 她很快掩了眸中的失望,又笑着问道:“这一路上二殿下肯定累坏了吧!等用了饭,妾身叫人准备热汤,妾身服侍您好好泡个澡,解解乏,您看如何?” 二爷抬起眼眸,面露疲态,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只低声道:“不必这么麻烦,用过饭,我去看看岚姐儿。” 一听要去看岚姐儿,褚秋慧登时眼光如星,闪了几闪,娇笑道:“好,妾身陪您。” 草草吃了饭,二爷便起身要去岚姐儿房中看岚姐儿。 褚秋慧痴痴笑着拉了他的胳膊,笑的娇艳如花:“妾身今儿把岚姐儿接回了房中,奶妈带着总是会生疏,妾身想亲自养些日子。” 二爷登时皱起了眉头,庑廊内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曳着,映的他脸色越发沉了几分。 “好好的,为何要自己养着?乳娘养的不好吗?”二爷疑惑的看着褚秋慧,又道:“若是乳娘不好,明儿便换一个吧!”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强求 褚秋慧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已经有了几分泪意,口内道:“妾身不过是想和姐儿亲近亲近,难道这样也有错?” 晚风轻拂,吹散了几根青丝,让褚秋慧的脸越发有了几分悲凉之意。 “罢罢罢,你要喜欢就自己养吧!”二爷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叹道:“只要你觉得这样你能开心,一切都随你的心吧!”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只要她开心,一切都随她的心? 真能如此吗? 褚秋慧红‘唇’微动,撇了撇嘴,点了脚尖凝视着二爷的眸子,压低了声音道:“那……那妾身要殿下您,有了殿下您,妾身便能开心,不知道殿下能不能遂了妾身的心?” 伺候在一旁的下人见主子如此,急忙都垂了眼睑往后退去,不敢再看。 二爷闭了眼睛,背过手叹了一口,正‘色’道:“秋慧啊!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有些事情,我们都不要勉强彼此好吗?”他眼神微闪,恍如流星,似乎一个抓不住,就会转瞬即逝一般。 “二殿下,您别这么说。”褚秋慧咬了咬‘唇’,两手轻轻的扣在一起来回的掰着水葱儿似的手指,一颗本就十分敏感的心,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再次拒绝。 她本想发火的,但是她记得容妃说过的话,要顺着‘毛’‘摸’他,因叹道:“妾身知道您心里不喜欢我,您是喜欢那个姑娘对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狠狠捋着自己的手指,压下心头的火,浅笑道:“若是您真心喜欢,就禀明了父皇接进府上来吧!我也不是那不容人的‘女’人,您只管放心。我会待她似亲妹妹一般的。” 二爷苦笑,抬头指了指庑廊上恍如鬼魅摇摇晃晃的大红灯笼,叹道:“若是这灯笼内的烛火灭了。你是怪风吹的太狠,还是要责怪做灯笼的人做的不好呢?” 褚秋慧一时语塞。沉了眸子想了半天,方摇了摇头,道:“妾身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二爷颔首,无奈的看着褚秋慧,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就是彼此的责任,只不过现在我心里多了个人罢了。你能说是这个人破坏了你我?”他抬眸,又望了一眼那大红灯笼,压低了声音道:“你我就好比这灯笼,一开始就没有基础。就摇摇‘欲’坠,就这样随风飘着,如何能长久?倒还不如摘下来放在房中,永永远远都不要点燃的好,也只有那样。才能长久”一声轻叹,他眉心微动,轻轻拍了拍褚秋慧的肩膀,道:“天冷了,快回屋添件衣裳吧!” 言毕。他再不停留,径自的转身离去。 那背影冷的让她发颤…… 褚秋慧眼中满是泪水,紧紧咬着嘴‘唇’,眉头绞着难以抚平的痛楚,两只手死命扯着手中的鹅黄‘色’锦帕,神情绝望和沮丧到了极点,亦不甘到了极点。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她与他成亲两年多,在府上就算没功劳那也有苦劳,还为他生‘女’,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他爱她吗? 区区一个小寡‘妇’就能笼络走他的心,可笑……实在太可笑…… 不,她不能就这么认命,他身边那些个‘侍’妾她都能调教的乖乖的,一个个安安分分的,更何况一个外来村‘妇’。 她眼中闪过了一丝冷芒,咬牙喊了一声:“吴嬷嬷”。 吴嬷嬷小心翼翼的垂着眼睑上来行礼,方才的一幕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可见这二殿下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了。 “扶我回房。”褚秋慧身子有些僵硬,早就有些动弹不得,她脸上依旧闪着寒芒,手却伸在了吴嬷嬷面前。 吴嬷嬷应了一声,扶着褚秋慧亦步亦趋的往卧房去。 一进了房‘门’,褚秋慧眼中的泪水就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怕被岚姐儿的‘乳’娘看到,急忙别过脸屏退了左右,只留了吴嬷嬷一人服‘侍’着。 众人一个个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退了出去。 ‘私’底下却在小声议论着二爷和褚秋慧不和的事情。 “吴嬷嬷,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褚秋慧脸‘色’发白,沮丧的坐在了玫瑰‘色’的罗汉榻上,烛光下,泪珠儿打成了串,晶莹似珍珠一般,她惶恐的转眸,哽咽道:“我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他都不肯动心,到底要我怎么办?” 吴嬷嬷慌了神,急忙拿了帕子替褚秋慧拭泪,劝道:“夫人您也别太难过,这男人的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笼络回来的,您得慢慢的等,说不准明儿一早,他就能想明白了。” “能吗?”褚秋慧无助的望了一眼吴嬷嬷,手指僵硬的端了桌上的茶碗无力的喝了一口凉茶,有些烦躁道:“我真不知道那村‘妇’能有什么好,会把他给‘迷’成这样。”又道:“若是他格外偏爱那个‘侍’妾我倒也能忍了,毕竟都在府上,在我眼皮子底下,慢慢收拾起来也容易些,可这……可这个我连人张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呢!该怎么收拾?” 吴嬷嬷眉心微动,顿了顿,安慰道:“既然这次二殿下是铁了心了,而且那‘女’人也跟来京都了,要不……要不就寻个由头把那‘女’人接进府里来,您看如何?”一面又凑身往前旁敲侧击道:“她不是还有个儿子吗?‘女’人再怎么狠心,难道还能抛下儿子不管?” 吴嬷嬷一提醒,褚秋慧眼神微动,骤然醒神。 方才二爷待她的一幕还历历在目,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咬了咬牙,恨声道:“您说的对,找人替我看好了二爷,看看明儿下了早朝他都去哪里。” 吴嬷嬷忙趋身向前道:“是”一面又道:“二殿下如今或者只是被‘色’‘迷’了眼,要不……要不咱们也给二殿下物‘色’一个绝‘色’,先分了那‘女’人的宠,等那‘女’人败下来,咱们再收拾这个绝‘色’,到时候她是咱们的人,还不任由您的摆布。” 褚秋慧神情微滞,眉宇间透着几分不情愿,半响,才压低了声音道:“借刀杀人,倒也是个法子,你先悄悄给我物‘色’人,等用的着的时候,咱们再用。” 吴嬷嬷应了一声,一时伺候着褚秋慧卸妆梳洗,暂且不提。 ………… 次日清晨,天不过五更,高香寒就起来梳洗。 今儿要去面圣,少不得要早起,还要好好打扮一番。 水仙帮着梳头,秋萍从二爷早就送过来的首饰盒里选着首饰。 高香寒略微看了一眼,那些首饰都极贵重,哪是一个村‘妇’该有的打扮? 她不想太过招摇,只指着那里面一根长长的桃木发簪,道:“就只簪了这个吧!” 那桃木发簪虽说是木头雕刻而成,却做的十分‘精’巧,簪头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着了‘色’,‘花’蕊处嵌了一颗米粒大小的宝石,看着既不招摇,又不会太寒酸。 秋萍浅浅的笑着,将发簪斜‘插’在了高香寒乌黑的发间,看了看,忍不住赞道:“姑娘,若是您不说您有孩子,旁人只怕根本看不出您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又羡慕道:“真是个标志的美人。” 美吗?高香寒浅笑着对镜照了照。 原主确实是个很美很美的人,这得有多好的命,才来修来这样的皮囊啊! 照完了,她又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安安,叮嘱道:“等会若是我走了,你们两个可一定要看好了安安,别让他‘乱’跑,记住了吗?” 水仙和秋慧点了点头,一面又替高香寒拿过了几套衣服过来,让高香寒选。 高香寒选了一身浅翠‘色’的褙子,又道:“对了,我那包裹里还有一条白‘色’纱巾,你们帮我拿过来。” 纱巾是高香寒在枫山村就准备好的,进宫面圣风险极大,她不能冒被人认出的险。 秋萍拿来了纱巾,高香寒换好了衣裳,又用纱巾‘蒙’了大半边脸,只‘露’了眼睛和额头出来。 “您这是……”水仙一脸疑‘惑’,多美的容貌啊,干嘛要遮起来。 高香寒对镜照了照,笑道:“进京之前我染了些风寒,我是怕过了病气给皇上。” 正说着,安安翻了个身,从炕上坐了起来。 高香寒忙摘了面纱去看安安,这小家伙,还真是能睡。 “娘……”安安亲昵的扑在了高香寒的怀里,亲昵够了,又环顾四周,惊喜道:“娘,这里是京都吗?” 高香寒搂了他,忙塞进了被窝:“先进去,可别着凉了。”一面又点着头道:“这里是京都,等一会娘就要进宫了,你在这里好好待着,那都不能去,乖乖等娘回来,娘带你去玩。” 安安眨了眨眼睛,嘻嘻笑着点头,一面又看了看水仙和秋萍,问她们:“你们是谁……” “她们是照顾你的姑姑”高香寒笑了笑,唤过了水仙和秋萍,向安安作了介绍,一面又叮嘱道:“娘不在的时候,可要好好听姑姑的话啊!” “嗯,安安知道了。”安安冲秋萍和水仙做了个鬼脸,笑的一脸灿烂。 秋萍和水仙本来年纪也不算大,两人也是小孩子心‘性’,看见安安自然也很喜欢他,一时和安安说起话来,三个人时不时的笑闹着,很开心的样子。 高香寒见这样,方放了心。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进宫 苏子谦等人昨晚就在这院子里守了一个晚上,高香寒心里很过意不去,让他们进屋坐坐,休息一会,他们也不肯。 软玉一直是守在卧房门口的,她是个女人,守在房门口方便些。 “软玉姐姐,要不你进来喝口茶?”高香寒掀了帘子,抿嘴浅笑。 虽说这软玉说话不是好听,态度也很倨傲,但是终究保护着她的安全,而且她又是个女人,心里对软玉也算佩服了几分。 一夜未睡,软玉脸上似乎并没有倦色,肌肤还像娇艳欲滴的花瓣一样,只是始终冷冷的。她眸光微动,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高香寒,冷声道:“不必了。” 高香寒有些不解,她怎么这么冷? 难道杀手就必须冷?还是软玉真的不喜欢她呢? 她有些无趣,撅了撅嘴,掀帘进了屋里。 也就片刻功夫,二爷坐了马车赶了过来,进了院子先问了苏子谦一些昨晚的情况,听说一切无恙,方进了屋,一脸笑盈盈的模样。 安安站在炕头,冲着二爷甜甜的喊着:“二爷叔叔……” 二爷眼角眉梢都是笑容,上前一把将安安高高举起,笑着逗他:“小家伙,昨晚上睡的好吗?吃过早饭了没?” 高香寒站在一旁看着,面上带着恬静的微笑,道:“这小懒猫刚睡醒,还没吃呢!” 二爷回眸,看着高香寒打扮的清丽脱俗的模样,由衷赞了一声:“嗯,真是清水芙蓉。”一面又问水仙:“可准备了早饭?” “准备好了。”水仙行了礼回了一句。 “端上来吧……”二爷放了安安,又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笑道:“叔叔陪着你吃,可好?” “好。”安安扬着唇角。笑的开心。 秋萍收拾了炕桌出来,桌上摆了四样小菜和三碗白粥过来,高香寒看了看。有素什锦、酱黄瓜、腌肉干和炸春卷,还放了两盘子点心。一盘是桂花糕,还有一盘是油酥饼子,倒也丰盛。 “嗯,看着还行。”二爷目光移向了桌上的饭菜,笑着问安安:“安安喜欢吃那个?叔叔帮你夹。” 安安看了两眼,指了指腌肉干,跟馋猫儿似的笑道:“我想吃肉干。” “好好好。吃肉干。”二爷拿了筷子给安安夹菜,那样子俨然一个宠孩子的父亲一般:“吃吧!吃了长高高。” “你也吃啊!愣着做什么,吃完了咱们就走。”二爷看了一眼发愣的高香寒,挑着眉笑道:“怎么?看不够?” “呸。臭美……”高香寒赧笑着低声说了一句,坐下和他们一起吃饭。 二爷咯咯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三个人吃的都很香甜,桌上的菜也下去了大半。 吃罢了饭。擦了手,二爷又嘱咐了安安几句,叮嘱秋萍和水仙一定要照看好安安。 “走吧!”二爷眼睛闪着愉悦笑意,拉了高香寒的手,道:“害怕吗?” 高香寒长长呼了一口气。浅笑着迎上了他的眸子,很坚定的答道:“不怕,没什么可怕的。” 二爷点了点头,湛湛双目内闪过了一丝疼惜,手不自觉的又扣紧了她的修长手指,安慰道:“凡事都有我在,放心。” “嗯”高香寒点了点头,让水仙帮她遮上了纱巾,方跟着二爷上了马车。 ………… 大皇子府内的暗房内,大皇子正双目微闭的斜躺在黄花梨的圈椅上。 他的面前站着七八个劲装大汉,一个个垂着眼睑,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大皇子虽然闭着眼睛,脸上却十分的狰狞,咬牙切齿道:“连一个女人你们都杀不了,还回来做什么?” 领头的男人眉心微蹙,屈膝跪在了地上,垂着眼睑道:“请殿下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自当受罚。” 为首的男人一跪,余下的几人也跪在了地上。 时间的沙漏滴答而过,似乎滴在了每个人的心尖上一般。 大皇子睁开眼睛静默无声,半响才从手边拿了一根黑漆漆的虎皮鞭子过来,扬手就打在了为首男人的身上,那清脆的声音,一下响彻了不大的暗房,让人的心不禁往上提了一下。 “这一鞭子,是责罚你办事不力。”大皇子咬碎了后槽牙,冷着眸子,抬手又是一鞭落在了男人的背上:“这一鞭子是惩罚你替他们抗下罪责。” 地上的男人咬了咬牙,额上的青筋突起,却仍旧一言不发。 “起来吧!”大皇子打完了,似乎气也消了些,又闭了眼睛道:“康九啊……那女人本殿可就交给你们了,还有我二弟,他们都不能活。”他说的风淡云轻,仿佛杀个人就和碾死个蚂蚁一样轻松。 “是,属下明白。”康九拱了拱手,冷声道:“若是殿下没有别的事情,那属下先回了。” 大皇子提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去吧……” ………… 二爷带了高香寒一路往宫门口来。 这一路上高香寒悄悄的探出头去看,皆是早朝的马车和轿子,各家的随从手内提着各家的气死风灯,上面是写了自家的姓氏,所有官品等级一看就能分的清楚,大家也都互相躲让回避,井然有序的往宫里去。 高香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这比她第一次去枫山村还要觉得新鲜。 “紧张吗?”二爷捏了捏她的手,另一手紧紧的揽住了她的腰身,笑道:“宫里比不得外面,容不得自有,所以你才能看到现在这样的景象。” 高香寒目光微澜,望了一眼二爷,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其实只要心自由了,不管天地是不是枷锁和束缚,你也一样会坦然的。” 二爷听了,浅笑一声,眸中泛着淡淡温情,道:“这话倒也颇有些道理。”一面又问道:“你方才一直悄悄的看外头,是不是在找你爹爹的车马?” 高香寒嘿嘿笑了笑,有种被猜中了心思的尴尬:“嗯!我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来。” 尽管这个定国公并非自己的父亲,可到底也是原主的父亲,心存好奇,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傻瓜,这么多车马,哪里就那么碰巧了。”二爷隔着纱巾捏了捏她的脸,笑道:“等我寻个时间,安排你们见面。” 高香寒抿着嘴笑了笑,道了句谢,又悄悄掀了车帘往外看去。 二爷笑着摇了摇头,心道,真是个好奇心重的女人。 不过见她很淡定,想着等下去见皇上,她应该不会紧张吧!心里也就略微松了些。 待下了马车,二爷并未带她直接上朝,因为她并无官品,而且也不能直接去见皇上,二爷便安排她去容妃娘娘哪里。 周围都是宫女和太监,见是二皇子,一个个都赶上前来磕头问安,只是这些人看向高香寒的目光都有些异样,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也让高香寒很不舒服。 她也不敢四处张望,毕竟这里是宫里,凡事都要小心,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宫殿的宏伟,每个人脸上的庄严和肃穆,这种感觉可不是看电视剧就能体会的。 “走吧,先去我母妃哪里。”二爷笑了笑,依旧与她并肩而行。 高香寒有些愕然,去他母妃哪里? 母妃?不就是他的母亲吗? 天哪,不是要进宫面圣吗?怎么会先见他的母亲? 高香寒心里忽然就慌了,有了种丑媳妇要见公婆的感觉。 二爷看着她慌张的样子,痴痴一笑,掏了帕子给她,道:“先擦擦汗,千万别紧张,我母妃人很好的。”一面又解释道:“自从先皇后殁了,父皇就一直未曾立后,后宫中的庶务母妃要掌管大半,所以你去她哪里也最合规矩。” 高香寒咽了口唾沫,这人,要是早些告诉她需要见他的母妃,她也能再好好打扮打扮,现在才说,一切都来不及了:“你也不早说。”她嘟嘟囔囔的不肯挪动脚步。 “没事,快走吧!”二爷背着手,先往前走去。 高香寒无法,只能跟了过去。 翠微宫的嬷嬷早去容妃哪里通禀了,说是二殿下带了个女子过来请安,那女子还带着面纱,不知是谁。 容妃心中一惊,本来还逗着雀儿,此刻忙丢了雀食,吩咐道:“盛装。” 容妃知道,此女子一定就是二爷口中那个奇女子。 既然能将她的儿子迷得连家都不要了,肯定也不是简单女子,她须得好好会会才行。 容妃这边刚换好衣裳,二爷就带了高香寒过来请安。 二爷屈膝行礼,唤了声:“母妃。” 高香寒跟在二爷的身后,有些战战兢兢的,垂着眼睑半响才跪在地上磕头:“民女给容妃娘娘请安。” 容妃娘娘端坐香妃榻上,头上戴着凤头金步摇,着一身玫瑰红金银绣边朝服,目不斜视,两手交叠而放,气质着实出众,却也无形中与人有了距离感。 高香寒不敢抬头看,她记得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宫中规矩颇多,谨言慎行才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她格外的小心,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只静静的跪着。 ps: 明天我要出门去玩了,存稿我会交给别人帮我发,所以不会断更,亲爱的们可以安心看书。 求票,求鼓励,三更四更真心好累的,呵呵~ 第二百八十四章 觐见容妃娘娘 容妃显然没让她起来的意思,只浅笑着望向二爷,询问道:“此番出行可还顺利?” 二爷浅笑:“多谢母妃惦念,一切都好。”一面又拿眼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香寒,冲着容妃道:“母妃,这就是父皇要见的人,儿子给带来了。如今早朝,先让她在您这里。” “嗯!我瞧见了。”容妃淡淡一笑,目光却分明透着冷寒,询问道:“为何要遮着面?难不成是见不得人?还是怕见人?” 容妃一语双关,高香寒听的明白,这是再说她不要脸,勾引了她儿子,做下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脸面见人。 单单听这些话,就知道这个容妃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物,想要敷衍了事,也是十分的艰难。 高香寒略微思忖,依旧垂着脸,恭恭敬敬回话道:“回容妃娘娘的话,民女出门时染了些风寒,遮了面,也是怕过了病气给别人,民女若有冒犯,还望娘娘恕罪。” 容妃浅笑,轻轻转了转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云淡风轻道:“起来吧!没想到你一个村妇,倒是挺懂规矩。” 容妃说的风淡云轻,但是二爷和高香寒都能听出这话中的不屑一顾和鄙夷。 二爷皱了皱眉,有些心疼。 但是高香寒却不以为然,她既然选择了入宫帮他,也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里准备。 她磕头谢了恩,徐徐的站起身来。 高香寒站在原地,目不斜视,只垂着眼睑看着铺了大红色地毯的地面,地毯上绣着祥云图案,一看就庄严肃穆。 容妃兰花指微微翘起,端了桌上的粉彩茶碗。目光却将高香寒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 见高香寒生的身材高挑,一身淡翠色褙子让她曲线玲珑有致,虽然低着头。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只单看那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水灵透彻的大眼睛。就不难想到她绝色的容貌。尤其是这一身淡然如菊的气质,倒不像是那种狐媚子女人。 容妃心中暗叹,此女若是生在王侯将相家,配她的风儿倒也真真是绝配,可惜了…… 二爷眼中充满了期待,静静的看着容妃脸上的表情变化。 容妃略微斜睨一眼,看她儿子眼中的期待。她也不忍再折磨他,只放了茶碗道:“打扮的倒是清丽,合乎自己的身份。”一面又问道:“多大了?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高香寒心中略略紧张,被容妃一问。弄的好像查户口一般。 但是她又不能不答,只垂着眼睑道:“民女今年十九,家中只有一个儿子,马上快三岁了。” 她是实话实说,并不打算对容妃隐瞒什么。也不想隐瞒。毕竟容妃手眼通天,肯定也早知道了她的底细了。 容妃面上略略露出了一丝不喜,目光扫了一眼二爷,温声道:“你先去早朝吧!等会子召见她的时候,我会叫人送了她过去。” 二爷脸上闪过了一丝迟疑。看了一眼高香寒,似乎有些不放心。 “怎么?不放心?”容妃察觉了二爷的迟疑,她挑了挑眉,显得很是不悦。 这是在宫里,难不成她还能把她给吃了? 儿子啊儿子,你也太小觑你母亲了。 二爷干笑一声,急忙温声哄道:“母妃想哪去了?怎么会呢!儿子要是不放心,就不来您这儿了。” 容妃笑着瞥了二爷一眼,道:“既然放心就快去吧!我知道分寸。” 二爷这才行礼告辞,临近高香寒的时候,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别怕,我很快回来。” 高香寒眉目微动,从心里溢出了一个笑容,原本还有的几分忐忑和惧怕,顿时一扫而光。 这样的小动作,如何能逃得过容妃的眼睛,她看的清楚,心里也更加明白她的儿子这次是真的迷上了这个女人。 该如何处置? 她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闪过了一丝丝的无奈,半响才屏退了左右,只留了她和高香寒在殿里。 高香寒心里一怔,知道这是容妃要和她“谈谈”了。 她很清楚这次谈话的内容,也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更知道容妃想要达到的目的。 所以她又不觉谨慎了几分,等着容妃的盘问。 待人一走,容妃就站起身来,足步如莲的慢慢向高香寒走了过来,虽然她脸上挂着三分的笑容,可眸中却藏着七分的杀气。 高香寒依旧垂着眼睑静静的等着,等着战火纷飞的时刻。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容妃声音清悦,想来应该是个能歌善舞的尤物,一只手指已经轻轻的挑了过来。高香寒能看见她染着豆蔻的修长指甲,轻轻的挑了她的下巴。 她不卑不吭,随着容妃的节奏缓缓抬起头来,眸子正好遇上了容妃清冷的目光。那目光三分好奇,七分挑衅,直逼着她的目光。 高香寒并不回避,只让她看着。 容妃似乎也没料到她会不回避,反而迎上了她的眸子,心道,果然是个大胆的女子,若非这样大胆,又怎能勾引的了皇子? “你可知道你有罪?”容妃说话间,指尖已经轻轻挑起了她的面纱,道:“解开吧!只有你我二人,本宫也想见识见识你是怎样一个尤物,会迷得风儿这般不知轻重。” 薄纱微动,高香寒只轻轻一扯,就剥离了她的面容。 原本还模糊的轮廓登时清晰起来,雪白的肌肤,微微上翘的红唇,一切都显得那么好看,那么的明媚动人,那么的勾魂摄魄。 早就想到她会是这般绝色女子。 但是容妃在看清了容颜之后,还是吃了一惊。 美,真的很美…… 现在再想想褚秋慧的容貌,确实及不上她的一半。 “果然是个美人儿。”容妃在她身旁来回转了一圈儿,那眼光,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个物件一般,**裸的,如芒刺一般,扎的她生疼。 半响,容妃收回目光再不看她,一面移步榻上,端坐上面,眼神又冷了几分,道:“说吧,你是如何勾引二皇子的?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或者又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容妃的声音不大,却十分的有气势,仿佛有一种压迫感,让你一瞬间就觉得压抑无比,却又胆战心惊。 高香寒略微喘了口气,半垂着眼睑不卑不亢道:“民女不过是个乡野村妇罢了,如何能但得起这样的名儿?容妃娘娘真是太抬举民女了。” “抬举?”容妃冷笑,声音中略带着鄙夷,道:“你这样的女子无非也就是贪图荣华富贵,至于‘抬举’二字,你还配不上。” **裸的看不起。 她不带一丝一毫的遮掩,就那么说出了口。 高香寒浅笑,冷哼一声道:“未进宫前,民女便听说容妃娘娘是皇上的贤内助,执掌六宫,虽非母仪天下的皇后,却也像了**分。但是如今民女看来,连这**分只怕都没有,不过是天下人谬传罢了。” “你说什么?”容妃听了此言,登时变了脸色,立着眉头,质问道:“大胆民妇,竟敢侮辱本宫,就不怕本宫治你的罪吗?” 容妃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挑衅,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那个勾引她儿子的民妇说出来的话。 高香寒能听出容妃是动了肝火,她并无意冒犯之意,但是这件事儿绝非你想平静就能平静的,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怕,民妇不过是一介小百姓,如何能不怕娘娘您的权势。”高香寒目光平静如水,直直望向了容妃娘娘,道:“娘娘您受万民敬仰,难道就不该视万民为您的儿女?母亲对待儿女,难道就不该宽宏大量?”说到此,她眼眸微动,神情多了几分严肃,道:“人之贵贱,也不过是父母给的,若是能选,都选那大富大贵之家生了。若是娘娘以出生的高低贵贱来划分人,殊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了俗套,既为俗套,又凭什么被敬仰?” 容妃脸上明显一怔,饱满的红唇轻轻抿了抿,额头也有了几条沟壑。 这女子,不单单是伶牙俐齿,说话还有那么几分见识。 怪哉…… 明明是个寻常村妇,可从她身上分明就看到了大家闺秀都没有的淡然气质。 难怪…… 难怪她会让她的儿子那么着迷,这样的女人,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相处的久了,只怕也会爱惜吧! 看来,是她太低估这女子的能力了。 容妃思忖半响,嗤的一笑,道:“如你所说,那本宫便视你如自己的子女一般。”眼眸微动,闪过一丝嘲笑,道:“只不过本宫的女儿,却不会干那勾引男人的勾当,更不会不知检点,做出有辱斯文之事。” 高香寒粲然一笑,反问道:“何为勾引?还请容妃娘娘说明。” 容妃愣了一下,一时语塞。 勾引?她不明白吗?还要说多明白? “难道不是你勾引的风儿?”容妃神色凝重,道:“你和风儿的事情风儿可是都告诉本宫了,风儿是个知分寸的孩子,从小在宫中就未出过差错,若不是你勾引,难道还是风儿勾引你不成?” 第二百八十五章 皇上 “那容妃娘娘又是如何判断是民女勾引二殿下的?”高香寒皱了眉头,心中闪过了一丝苦涩,她从未想勾引过任何人,她和二爷开始的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他贵为皇子,这也能叫勾引?她质问道:“难道就因为民女是村妇?还是因为民女是个寡妇?”她苦涩一笑,眼神微微闪动,道:“若是容妃娘娘一定要这样想,或是这样猜,那民女也无话可说。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民女这样的,又怎会有发言权?” 一席话问的容妃哑口无言,她自认并不会因为门第出身就看不起人,但这一次,她确实就是用门第和出身来衡量她的。 她不否认她对自己儿子的捍卫,也不否认对她的过份看低,错就错在,这女人她不该喜欢上自己最爱的儿子。 容妃正欲再言,却听门外小太监通传,说是皇上下了早朝,正和二殿下往这里来。 容妃听闻皇上要来,脸上的神色登时缓和了不少,一面吩咐几个嬷嬷丫鬟准备茶点,一面又叫了王嬷嬷帮她捯饬发髻。 高香寒心里慌慌的,虽然心里说着不害怕,但是终究人家是皇上,掌握着天下万民的生杀大权,稍微一不留神,说不定就会人头落地,呜呼哀哉了。 她才如花年纪,安安又那么小,肚子里还有个小包子,死了多可惜,所以她坚决不能死,也不可以死。 她急忙重新用纱巾遮了面,微微颔首,垂首立在了一旁。 容妃从容的用手理了理头上的发髻,回身,正好遇见高香寒的眸子:“你,好好准备准备,皇上可不比本宫。若是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掉脑袋,你可记住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多谢容妃娘娘提点。” 容妃不语。只带了人立在殿门前迎候。 “你还杵着做什么,快跟着过去。”内中有个矮胖的嬷嬷推了高香寒一把。让她也跟过去。 她这才木然的点了点头,跟了过去,立在了殿门前等候。 只片刻功夫,皇上就带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容妃笑着行了礼,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高香寒也不敢站着。跟着跪在了地上。 虽然离得很远,但是她却能感觉到皇上的排场,皇上的威严,皇上的不可冒犯。 皇上浅笑着随容妃进了殿内。二爷也跟了过来,进门时特意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过来吧!” 高香寒咽了口唾沫,跟着二爷进了殿门。 “风儿,这就是你说的奇人?”皇上坐在榻上。一眼就看见了高香寒。 “回父皇,正是她。”二爷笑着回了话,一面又道:“你还不快给皇上请安。” 傻了傻了! 高香寒腹诽着,骂自己怎么能懵了呢! 一面急忙跪在地上磕头:“民女给皇上磕头,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皇上听着哈哈笑了起来。道:“这话说的好,朕喜欢。” “起来吧!”皇上声音倒是和悦,听不出一丝的戾气,这让高香寒心里安定了许多,缓缓的站起身子来。 但是她却不敢抬头看,仍旧垂着眼睑。 “怎么戴着面纱?”皇上看了一眼二爷,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难道是这女子太丑,见不得人?还是脸上有瑕疵,自己怕示人? 但是看她着周身的气质,并不像是丑女,反而……反而应该是个绝色才对。 “哦,这样的,前几日她染了风寒,进宫前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宫里的人,所以才戴了面纱。”二爷急忙替高香寒做了答。 皇上听了点了点头,目光扫了扫高香寒,笑道:“虽然是个村妇,倒是气质不俗,与旁的村妇有些大不相同。” 高香寒赧然,略略有些手足无措。 二爷却一脸与有荣焉,笑的好像吃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容妃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无可奈何,这话可是皇上说出来的,总不能驳斥吧! 皇上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方赐了座。 高香寒有些不敢坐,犹豫半天才坐在铺了锦缎垫子的绣墩上,垂着眼睑道了谢。 皇上见她倒是十分的懂规矩,心里对她这个人也就多了几分好感。 容妃娘娘准备了几样点心,又奉了一盏好茶。 皇上边喝着茶,边问高香寒一些关于粮食增产上的事情,高香寒都一一做了答。只是她也不敢答的太细,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皇上又不是专门种地的农夫,对这些也不过是知道一二罢了。 “嗯,那照你说的,你是改良了你的粮食种子?”皇上听的有些入了迷,目光微闪,道:“种了这改良的种子,果真能抗旱?” 高香寒笑着点了点头,很肯定道:“能。”又道:“事在人为,只要心诚,就一定能。” “嗯!”皇上哈哈哈笑着,道:“说的好,朕瞧着你年纪也不大,又是一介女流,没想到倒是颇有些男儿的志气,很好……”一面又看着容妃笑道:“容妃啊,有女当如此才对。” 容妃浅笑,娇嗔道:“皇上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若是女儿们个个都如此,那还不把男人们都给比下去了。”言毕,她掩了帕子痴痴的笑了起来。 皇上也眉开眼笑,心情大好。 二爷投了个赞许的目光给她,高香寒只装没看见。 笑完了,皇上又亮着眸子问她:“那若是朕给你百亩地,明年秋收,你可有把握让产量翻倍?” 高香寒略微想了想,抬眸笑道:“若是皇上肯抬举民女,那民女也愿意一试。” “嗯,有胆识。”皇上微微翘起了唇角,对着二爷道:“风儿啊,这人是你找来的,往后这一年,她就由你负责。”一面又忧心忡忡道:“民以食为天,若是粮食都不够吃,国家如何安定?”皇上望向高香寒的眼神似乎又多了几分期许,道:“若是你此番能成功,那你就是我大齐子民的恩人,也是朕的恩人。朕是个赏罚分明之人,到时候一定重重有赏,你只安心做好你的本分就行,有什么需要,都和风儿说。” 高香寒听了,急忙起身磕头谢恩,道:“皇上既然如此信任民女,那民女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只望能让皇上得偿所愿,天佑我大齐子民。” 一旁的容妃却面色黯淡,默不作声。 这不是把儿子生生推给这个女人了吗? 先前若是偷偷摸摸,那往后岂不就成了明目张胆? 这样一来,褚秋慧还不闹腾的天下大乱,人尽皆知?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二爷倒是开心的不行,这样他就能和高香寒日日相陪了,多好的一件事情,而且一年时间也足够他成事了。 “皇上,臣妾有几句话要说。”容妃浅笑着,眼中沾染了一层薄薄的金色暮霭,口内道:“河沿镇离这里也有百里之地,风儿若是去了哪里负责此事,那就要和慧儿长时间的分开。皇家也需要子嗣,慧儿如今只有岚姐儿一个孩子,开枝散叶的事情,也容不得耽搁啊!臣妾既然协理六宫之事,女眷们的事情,臣妾就不能不管了。” 听了容妃的话,高香寒心里闪过一丝难过,就像被针尖扎了一下,很不是滋味。 二爷脸上也闪过了不自在,开口道:“身为皇子,理当为父皇分忧解难,为天下子民办事。孩儿正值弱冠,这些事情,过两年也不算太迟。” 皇上眼角眉梢有了几分犹豫之色。 毕竟他膝下如今只有三子,大皇子妻妾最多,可生的全都是女儿,二爷也只有一女,如今看来,连个皇长孙都没有,子嗣的事情,确实也刻不容缓,耽误不得。 “不如这样吧!”容妃看出了皇上脸上的犹豫,扬了扬脸,笑道:“国家事情既然耽误不得,不如就近找个田庄让高姑娘住下来,京都地方这么大,莫说是百亩地,就是千亩万亩地那也多的是,您若是得了空,也可以微服私访一番,岂不妙哉。”想了想又道:“妾身母家也有自己的田庄,就在城外五里处,不如就去那里,皇上觉得如何?” 容妃有自己的小算盘。 留高香寒在京都,若是她有什么小动作,她第一时间也能知道。 而且现在是关键时刻,政局分分钟都在改变,所以二爷必须留在京都坐镇。 再者,留住了自己的儿子,至少褚秋慧不会抓狂,她不闹腾,褚家人自然也会一如既往支持二爷,朝野上也能有自己的势力。 而且这田庄又是她娘家的,自己的儿子就算去了,也会有所顾忌,收敛许多。 如此四全其美的法子,为何不用。 “嗯,是个不错的主意。”皇上望向容妃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一面又去问高香寒:“你可愿意留在京都?” 留吗? 若是留下,身份分分钟都有可能暴露。 可若是不留下,她又不甘心。 这就是一场博弈,就看你敢不敢下注。 再说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和她下注的人是皇上,她只有服从。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三个愿望 二爷早就料到他母亲会阻拦,果然,她阻拦的十分干脆果决。 “怎么?不愿意吗?”皇上少了几分耐心,道:“不愿意要朕的赏赐了?” 高香寒抬眸,眼中闪过了一丝坚定:“当然愿意,只要皇上安排好,民女就愿意。”话锋一转,她又道:“只不过……皇上说的赏赐,民女想提前要了。” 自己的命运自己争取,她想搏一把。 “哦?”皇上来了兴致,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要过赏赐呢,新鲜,真的很新鲜。 “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皇上转了转手指上的宝石戒指,等着她的回答。 容妃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生怕高香寒说出和二爷有关系的赏赐来。 二爷倒是不以为然,他相信她能把握分寸,所以他一直未曾开口说话。 高香寒想了想,道:“民女想跟皇上要三个愿望,不知道皇上准不准?” 皇上沉了眸子,啪一声拍在了桌上,冷声道:“胡闹,若是你许愿要朕的江山,朕也要给你不成?果然是无知女流。” 二爷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女人,真是不知道死活了。 高香寒却不以为然,不卑不亢道:“皇上请放心,民女的三个愿望绝不会是无理取闹,或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之事,一切只在合情合理的基础之处,您看如何?”一面又道:“您若是准了,民女不单会试着让粮食增产,还会将方法撰写成册,授之于天下人,您看如何?” 对皇上来讲,这个条件真的是太有诱惑力了。 而且看她也不像那种会提无理要求的人,这心里也略微有些松动。 容妃眉头紧锁。怕这是高香寒给皇上设的圈套,忙拉了皇上的手,低声道:“妾身以为这样不妥。她区区一个村妇,怎敢与皇上您提如此要求。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面又抬眸呵斥道:“大胆民妇,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自持有一技之长,便可当众要挟天子了吗?” 高香寒听了,只浅笑着起身跪在了地上,道:“皇上乃九五至尊,民女又如何敢自持一技而开口要挟?天下都是皇上的。那民女这一技自然也是皇上的,皇上若是有需要,民女自当不遗余力。”略微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方才是皇上说要赏赐民女。民女才不知天高地厚,提了这个要求。皇上若不喜欢,大可以拒绝,民女依旧会尽心尽力办好此事,不会因为失了赏赐就怠慢不办。若是容妃娘娘您觉得民女冒犯了天威。那民女也甘愿领罚。”言毕,她跪着磕了几个头,等着容妃娘娘的处罚。 皇上听了暗暗对高香寒又有了几分刮目相看。 虽然是个村妇,可说话非常得体,不卑不吭。十分的有条例。 这番话说出口,他不答应都不行了,若是不答应,就说明他不是一言九鼎,说好了要赏赐,却又不给,传出去,他这皇上的颜面何在? 这二来,她还借这番话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确实是个聪慧无比的女子。 二爷听她说了这些话,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对她又多了几分佩服。 容妃更是愣在了原地,接不上话茬来。 若是责罚她,那就成了承认皇上出尔反尔,若是不责罚,又实在不愿听她说些胡话,真是进退两难。 “哈哈哈……”皇上大笑了起来,一面让高香寒起来,一面对着二爷道:“风儿啊,你发现的这块璞玉还真是够有胆识,也伶牙俐齿。”一面又笑道:“你的要求,朕准了,朕可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之人,既然说了要赏赐你,又怎会收回。只要你办事办的好,这赏赐,朕就给你了。” 高香寒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掉进了肚里,她后背上早就冰冷一片,此刻才觉汗稍稍收敛。 她提了要这个赏赐,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可是她想搏一把,若是成功了,也能为她和二爷,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高家,求一方安宁,求个平安。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二爷也松了一口气,她这招棋实在太险了,险的他差一点就要跳出来挑明他们的关系了,还好还好…… 高香寒都记不清自己是如何从翠微宫出来的了,只记得自己两腿发麻,口干舌燥,才一上了马车,人就成了半晕状态,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一片漆黑,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一般。 太险了…… 差一点就见不到安安了。 她低低的喘着粗气,一手扶着车棱,似乎连坐都坐不住。 “还好吧?”二爷低低的说了一声,手已经扶在了她的腰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替她理了理秀发,闪着眸子道:“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你那么大胆。” 高香寒静了静,手掌内一片冰凉,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我……”她喘着气,还有些说不出话来:“我也害怕。”一面又轻轻靠在了二爷的胸口,闭着眼睛道:“只是我没办法,我得替你我,还有他”她轻轻的拿手抚了抚小腹,道:“我得替咱们求个平安。” 二爷心里一热,手轻轻柔柔的抚摸着她的面庞,安慰道:“你不求,我也会求,我是不会让你们母子受委屈的。”一面又柔声道:“只是往后你留在京都,我这心里总觉不踏实,身边危机四伏的,你能行吗?”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高香寒握了他的手,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胸口的律动,心也渐渐平和了下来。 “对了。”二爷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一般,凝视着高香寒的眼睛,道:“我母妃对你……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高香寒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些事情她早就想到了,因笑道:“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她是你的母亲,又是宫里位分最高的娘娘,就算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那也站在她立场上说的话,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如此。所以,我不会介意,更不会生气,你放心吧!” 二爷听着,心里更是柔了柔,勾着唇角道:“越是了解你,我就越是觉得你好,就越是想和你天天腻在一起,你说怎么办?” “油嘴滑舌……”高香寒坐起身来,一指轻轻的点在了他的唇上,正色道:“你将来是要成大事的人,儿女私情也不过是儿女私情,天下黎民才是你最应该关心的。”想了想,又叹道:“若是有一日,你必须做出选择,放弃我,或者放弃天下……到时候……你……” “不许说。”二爷也点住了她的唇,在她颊上亲了一口,道:“我两者都不会放弃,我要你,我也要天下……” “贪心。”高香寒笑的温柔,却又正色道:“若是真要选,你便选天下吧!我……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里……”她半眯了眼,轻轻吸了一口气,半真半开玩笑道:“我的世界是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将来,有车有房有飞机……” 二爷听的一愣,捏着她的鼻尖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吓傻了吗?” “嘻嘻,你就当我吓傻好了。”高香寒嘟了嘟嘴,一面笑道:“安安一定等急了,回去了我便带他出去走动走动,你看可好?” “好,我叫人跟着你们去。”二爷笑的明媚,温柔道:“想买什么就尽管买,不必省着。” 切,又来,难道除了买东西,女人就没别的事情做了? 高香寒笑着嘟囔道:“就知道你是土豪……哼!” 土豪?土豪是什么东西? 二爷眨了眨眼睛,表示很不明白,一面往她身边又挪了挪,道:“土豪是什么?你说清楚了,我怎么听不明白。” 高香寒嘻嘻笑了笑,故意卖关子道:“听不懂就对了,要是听懂了才可怕呢!”言毕,自顾自的斜躺在了他的身上,闭着眼睛轻轻的对自己说:既然选择爱他,那就好好爱他吧!人生几何?不过是白驹过隙,若是都辜负了,岂不可惜? 马车很快到了二爷买的小宅子内,安安和水仙她们玩的很好。 白天的小宅在看着比晚上还要好,安安静静的,一进来,心里就很舒畅。 二爷很谨慎,问苏子谦有没有可疑人来过。 他说的可疑人,包括大皇子派来的杀手,也包括旁人。 他如此明目张胆带了高香寒进京,褚秋慧没道理不知道,既然知道了,少不了女人之间那些手腕,说不定就会用在高香寒身上。 苏子谦也十分的小心,回道,并无可疑人,二爷这才放了心。 安安一见高香寒和二爷回来了,登时跑着跳着过来拉了他们的手嚷嚷着要出去玩。 二爷轻轻点着他的额头,一脸宠溺道:“先洗洗脸吧,瞧你这小脸脏的。”那表情,真的像极了一个父亲。 高香寒怅然,若他真的是安安的父亲,那该有多完美啊!自己也没有什么遗憾,安安也能有个依靠。 念头一闪,又觉自己太傻,敛了心神,方拉了安安的手往屋里去。 ………… 第二百八十七章 行动 褚秋慧这边,派出去的人也来回报,说是二爷去了城东狗儿胡同的一所小寨内。 褚秋慧听了,狠狠挑着眉头,眼神一阵阴冷,手内的流苏帕子登时被狠狠绕在了指上。 竟然都给那贱人置房产了,哼!这动作还挺快,这是要金屋藏娇啊! 金屋藏娇便金屋藏娇,只要你在京都,就没有让你逃开的道理。 “吴嬷嬷。”褚秋慧冷了眸子,轻唤一声,一面吩咐道:“替我梳洗打扮,我要去会会那小贱人。” 既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岂有不见面之理? 吴嬷嬷应了一声,眼光一闪,颇有些上战场的气势。 褚秋慧对着铜镜轻轻的插着发簪,娇艳如花的面庞上罩着一层寒霜,身上的玫瑰色金银绣小袄衬得她肌肤如玉,两颊处薄薄擦了胭脂,桃红色的胭脂散发着一阵阵淡淡的幽香,更让她肌肤白里透红,明艳照人。豆蔻染的指甲,玉葱似的修长手指,上面的红珊瑚戒指红的仿佛天边烧红的彩霞一般。 她特意将自己的眉尾画高了几分,罗紫黛轻轻扫过去,也扫出了她的几分气势。 “这样行吗?”褚秋慧眼底透着傲气,用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道:“想那贱人应该也是个大美女,我绝对不能输在气势上。” “不会,您就放心吧!您这样的模样,已是万里挑一的,她又怎能超越。”吴嬷嬷眼神微闪,道:“现在走吗?” 褚秋慧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 马车就在外面候着,褚秋慧眼中略微闪过了一丝迟疑,却又大踏步的出了门去。 ………… 水仙和秋萍正在院子里陪着安安玩耍。高香寒在厨房做饭。 二爷立在厨房门口,眼中仿佛能挤出水一般的温柔,缓步上前。从后轻轻背搂住了高香寒的腰肢,道:“这些事情往后你就别做了。让水仙她们去做就行。” “安安吃惯了我做的饭菜,我也熟悉了他的胃口,交给别人做,那能比的上我自己做的。”高香寒脸色有些赧然,手底下有一下没一下的切着土豆,笑道:“春种要到开春了,等过两日。我就先回村里去,还有许多事情都未交代清楚,加盟的事情也还未办完,我得去处理一下。” 二爷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两手又紧了紧,道:“回去也行,我陪着你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高香寒脸上微微一红,停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去。凝视着二爷的眸子娇嗔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能跑了不成?”一面声音又微微低了下去,道:“就算我跑了,你身边不也还有别的女人吗?” 二爷眸色微沉,指尖轻轻划过了她的脸颊。抬手笼起了她鬓角的碎发,一指拂过,脸颊上一阵阵的发烫,仿佛燃烧着的小火苗一般,只听他温柔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坎过不去,可是有些事情也并非我愿意。”言毕,他又扬起了唇角,两眼如痴的盯着她的一双清目,半响才道:“你我之间本就是缘分使然,而且我的心你也能明白,若是你还想拒人千里之外,岂不是太狠心了?” “我……”高香寒红着脸:“我……我就是狠心。” “狠心便狠心吧!再狠心,我也喜欢。”二爷眼神越是柔了柔,隐隐的有了缠绵之意,笑道:“说起来也很奇怪,原来我还以为自己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现在看来,像你这样的母夜叉,我竟然也会动心……”似是知道高香寒要掐他,他先伸手钳住了她的两条胳膊,哈哈笑道:“你是属螃蟹的?动不动就张牙舞爪的,难道还不是母夜叉?” “你……”高香寒打又打不着,只能撅着嘴和他争道:“你那么喜欢温柔的,那你去找温柔的啊。” “呼呼……我找了温柔的,那母夜叉怎么办?没人爱了?”二爷故意逗着她,道:“到时候没人爱多可怜?” “切……”高香寒不屑的挑了挑眉头,骄傲道:“谁说没人爱?爱的人多了去了,你现在丢开手,后面就排了一个大队的等着呢!” “啧啧,真是脸皮厚,你有那么好吗?”二爷抿着嘴微笑,旋即又伸开胳膊将高香寒拥入了怀中,轻轻的揉着她的秀发,温柔道:“普天之下的男人,你只能要我一个,爱我一个,别的男人你以后看都不能看,记住了吗?” 嚯,这也太霸道了吧? 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对一个男人钟情吗? 不公平…… 高香寒噘起了嘴,表达自己的愤慨,道:“才不呢,我对你钟情,你呢?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我才不那么傻,把心都给你了。等我以后我容色不在,你有了新人,我岂不是一无所有?” 二爷的右手倏然捏了她的鼻尖,微笑道:“吃醋了?还是在怪我?还是不相信我?”一面又正色道:“你就看着吧,往后若是我再有别的女人,我就……” “你就什么……”高香寒瞪了眼睛,故意刺激他。 “我就……我就上庙里出家当和尚去。”二爷急红了脸,一时半会想不出说辞来,最后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高香寒痴笑了一声,挑眉道:“当和尚有什么用?谁说和尚就一定六根清净了?还不是照样有花和尚,沉溺于美色不能自拔,玷污佛门清净。” 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高香寒的心里还是很欢喜。 女人总是容易被这样的誓言或者是说法给感动,她也不列外,因为她也是个平凡的女人。 “我看你是诚心逼着我发毒誓呢!”二爷用指尖点了点她的红唇,柔声道:“我要是负了你,叫我不得好……” “罢了,你这个人好没趣,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就开始指天发誓。”高香寒怕他说出不吉利的话来,忙用手捂上了他的嘴巴,娇嗔道:“有些事情自己放在心里就好,没必要说出来,说出来,倒是显得假了。” 二爷挑眉,这女人,真是不知道她脑子里一天天在想什么? 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总之,怎么说都是她有理。 有理便有理吧,谁让他非要喜欢上她这样的女人呢! “好,我不说了。”二爷一脸无奈,又紧紧的搂住了她,高香寒闭了眼睛,一股淡淡的龙延香的香味扑鼻而来,让她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极了,好的让她不忍心离开,哪怕一分钟,一秒钟,也无比的珍贵。 秋日的暖阳透过纱窗照进了屋里,照了二爷的大半边身子,仿佛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一般。 就这么紧紧的搂着,胳膊都发麻了,却也不舍得松开彼此。 此刻,褚秋慧也正好坐了马车赶到门口,她打扮的华丽,在吴嬷嬷的搀扶下,不屑的打量着这所在她眼里粗陋不堪的宅院。 “夫人,就是这里。”吴嬷嬷在褚秋慧身边耳语,道:“要不要老奴去敲门?” 褚秋慧两眼闪着寒芒,紧紧咬着牙齿,仿佛要咬碎世间的一切阻挠她和二爷感情的东西。 “不用,我自己来。”她缓缓迈着步子,伸手,轻轻的敲击了门上的环扣两下。豆蔻色的指甲在日光下红的如鲜血一般,仿佛嗜血的魔爪,随时都有可能撕碎对手。 早有二爷安排的人去禀报苏子谦:“门口似乎是夫人。” 苏子谦脸色微沉,一面吩咐别让开门,一面去厨房找二爷。 立在门口,他正好看到二爷和高香寒缠绵的一幕,他脸色有些通红,不由咽了口唾沫,垂下眼睑不敢再看,只低声道:“二殿下……” 高香寒听见是苏子谦的声音,羞的登时一把推开了二爷,回身往一边躲了过去。 “什么事?”二爷倒是好像没事人一般,立在了门口处。 苏子谦急忙上前,在二爷耳边低语:“夫人好像来了,就在门口处。” 什么? 二爷脸色一怔,她怎么会知道这里? 这个念头一出,他又立刻嘲笑自己幼稚。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您是要见?还是?”苏子谦不知道二爷要如何处置,毕竟褚秋慧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妃,就算这个高香寒为二爷生了安安,就算她比褚秋慧出现的早,可她也没有御赐的封号,还是比不上褚秋慧。 “见。”二爷想都没想,口内就蹦出了这个字来。 既然她来,那肯定也是做好了准备的,若是不见,自己岂不成了缩头乌龟?这样一来,褚秋慧岂不是更加看不起高香寒? 不行,他绝对不能那么做。 “走,咱们这就去看看。”二爷面色有些发沉,背着手往门口去,面上再没有一丝的喜悦。 高香寒虽然躲在了一边,可还是听了个清楚。 夫人?不就是他的妻子吗? 她是来寻人的吗? 高香寒心里一怔,面上闪过了一丝苦涩,可是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就算逃避,逃开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总是要面对的。 想了想,她也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动手打人 和暖的风吹的二爷衣袂飘飘,风吹着树叶的声音嗖嗖然,恍如下了一场小雨一般,声音近的仿佛触手可及,伸手,却又遥不可及。 她轻声的喊了一声:“二爷。”人却已经飘在了他的身旁:“我也去。” “你?”二爷眸中闪过了一丝愕然,迟疑道:“你都听见了?” “嗯”,暖风吹的她衣带裙飘,恍如蝴蝶一般,她轻轻拉住了他的胳膊,明眸微闪,道:“我也想去看看,我不想……不想让你为难。” 二爷脸上闪过了一丝疼惜,眼角似乎有了温湿,站了半响,方轻声道:“好,走吧!” 到了院里,安安一下就扑在了高香寒的怀里,指着门道:“娘,有人敲门,我想去开,他们不让。” 安安指了指那几个保护着宅院的护卫,眼中不解,道:“他们为什么不让我开?” “娘这就开。”高香寒抱起了安安,颊上带了一丝浅笑,道:“走吧!” 与二爷交换了一个眼神,就那么直直的去了院门口。 褚秋慧在门口来回踱步,脚步声急促而不嘈杂。她挑着眉头,正在想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猝不及防,半旧的院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二爷已经一脸从容的站在了门口处,没有慌乱,没有不安,有的只是淡然。 他身后站着一个女子,虽然被二爷的身子遮了大半张脸,可褚秋慧仍然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的清丽气质,如一泓清泉,犹如山间独自绽放的小花一般,静静的,淡淡的站着。 勾引男人的贱女人不该是有股风骚味道吗? 不该是那种脂粉气极强的女子吗? 为何她不是? 褚秋慧眼中闪过了一丝丝失望。甚至于绝望。 她的对手越不是那样的女人,她的胜算就越是小。 稍微敛了心神,她眉心微动。勾起了一抹笑容,上前请安道:“二殿下。妾身给您请安。” 她语气并不高,却字字句句都在宣誓她的权利。 身旁的吴嬷嬷也跪在地上行礼,眼神却偷偷往高香寒身上扫。 狐媚勾人,她也想看看是怎样的女人,能勾引的皇子都不回家。 “你怎么来了?”二爷神色淡淡的,目光却有几分咄咄逼人,道:“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秋天晌午的风虽然有些暖,但是猝不及防的一丝寒意,还是让褚秋慧打了个颤。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望向高香寒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冰冷:“岚姐儿哭闹不止,妾身害怕,所以才来找殿下您。” 言毕,她挑了挑眉,径自的上前扑在了二爷的怀里。垂着眼睑,一脸哀伤道:“妾身只有岚姐儿一个独苗儿,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可怎么独活?二殿下,妾身好怕。”言毕。她娇美如花的脸上登时如雨后的花瓣一般,滴答滴答的下了露珠儿,甚是凄楚。 高香寒这才看清褚秋慧的容貌,只一眼,她便赞叹道,果然是个美人儿。 尤其是哭的样子,果然是三分哀伤,七分可怜,哪个男人能不动心怜悯? 褚秋慧虽然哭着,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高香寒看。 只一眼,她的脸色登时如土灰色一般,双眼睁的如铜铃一般,不知是惊的还是吓的。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好生的面熟…… 褚秋慧身体有些颤抖,并非因为高香寒张的实在太出众,而是因为她竟然对高香寒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可又想不起来。 “岚姐儿病了吗?”二爷并未伸手揽住褚秋慧,口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若是病了,为何不请太医过来瞧?” 褚秋慧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眼神闪过了一丝忧伤的星芒,道:“太医瞧过了,说是受了些惊吓,可妾身太害怕,才会来找殿下您。” 高香寒静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心里的苦涩一丝丝蔓延开来,哽在喉中,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有资格搂着这个男人,不管是责任也罢,无奈也罢,她才是最有资格的那一个。 安安眨着大眼睛,实在看不懂这一切。 但是他似乎很吃醋,挣扎着要二爷抱:“二爷叔叔,抱抱……” 不知道是害怕二爷被抢走,还是他太敏感,他红着小脸,使劲的挣扎着,高香寒抱都抱不住他。 高香寒用力的抱紧了安安,脸上闪过了一丝丝尴尬。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胡闹? 吴嬷嬷投过了一丝恶毒的目光,似乎十分的鄙夷。 “二殿下,您要不先回府吧!岚姐儿由乳娘哄着,夫人心里也不放心啊!”吴嬷嬷下颚微动,咬牙切齿,对着二爷的时候却又眉开眼笑,刻意奉承。 二爷似乎有一丝迟疑,正欲回头,高香寒急声道:“二殿下,您先回去吧!家事要紧。” 短短的一句话,她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哪怕在多一个字,她都会无力说出一般。 褚秋慧心中一松,还好,总算是个识相的女人。 本以为她会抓着不放,现在看来,倒是小觑这个女人了。 这女人非但不留二爷,反而让他走,这样是在做给她看吗?是在抓他的心吗? 哼! 果然是狡猾的很。 褚秋慧眼中闪着刺芒,朝着高香寒挑眉道:“二殿下,想必这就是您此番带回来的奇女子吧?”一面又用帕子拭了拭泪,温声道:“奇女子就是奇女子,通情达理,又生的貌美如花,怪不得二爷会向皇上举荐呢!” 二爷诧异,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些话他可是从来都没向她说过。 高香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只垂着眼睑,道了声不敢。 一旁的吴嬷嬷登时瞪大了眼睛,怒声道:“大胆民妇,见了二皇子妃还不下跪?真是狗东西,不长眼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二爷闻言,气的登时黑青了脸色,太阳穴突突乱跳,正欲处置吴嬷嬷,高香寒却跪在了地上,垂着眼睑道:“民女不识规矩,还望二皇子妃莫怪。” 二爷额上的青筋跳了几跳,这女人,膝盖骨就那么软吗? 不过是个嬷嬷,怕什么? “你给我起来。”他没有用本殿,而是用了我,这一点,足见他和高香寒的亲密。 他伸手,要拉她起来,高香寒不想让他为难,猛然的缩了胳膊。 褚秋慧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脸上红白参半,眸中写满了挫败。 她跟着他两年多,也没见他这么待她过,现在竟然当这她的面对这个女人好…… 她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心尖都在疼,疼的她喘不过来气。 安安看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她娘究竟为何要跪,一时眨巴着大眼睛,扯着高香寒的袖子道:“娘……你快起来。” 那吴嬷嬷见安安拉扯高香寒,登时上前啪一巴掌打在了安安的脸上,咬牙切齿大声骂道:“你个有人生没人教的狗崽子,见了皇妃怎么还不跪下?狗东西就是狗东西,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一个巴掌打的极重,声音清脆响亮,狠辣的让人心颤。安安被这一巴掌打的登时倒在了一旁,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高香寒愕然,回过神来立刻扑了上去,眸内满是自责和心疼,喊道:“安安……娘的安安啊,你没事吧!” 苏子谦站在二爷的身后,看着安安倒下,他也急忙过去搀扶。 这可是二爷的种,大齐的皇长孙,这吴嬷嬷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下这么重的手。 水仙和秋萍也围了过来,两人脸色惨白,都怕安安出事。 褚秋慧看着二爷的表情,只见二爷一言不发的也蹲在地上去抱那孩子,眼中满是着急:“安安……安安……叔叔在这里呢……” 安安口角流着血,脸上清晰的五个指头印,那么小一张脸,这五个指头印更是明显,看的人心疼。 “娘……”回过神来,安安方大哭了起来,一面又望着二爷,哭道;“叔叔……我怕……” 二爷只觉得心如刀割,脸色黑沉的吓人。 他的儿子,怎么能是狗东西?有人生没人养?这话也太恶毒了! 褚秋慧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心中一怕,转过脸二话不说,劈面一个干脆响亮的耳刮子打在了吴嬷嬷脸上。 此刻她若不打,看二爷的脸色,只怕也绕不过吴嬷嬷。 与其那样便宜了贱人,还不如她自己动手。 她打的够狠,吴嬷嬷的脸上登时红肿起来,鬓角的碎发也掉了下来,看着好不狼狈。 二爷本来想教训吴嬷嬷,没想到褚秋慧先动了手。 褚秋慧脸上淡淡的,抬手又一巴掌打在了吴嬷嬷的右半边脸上,怒声斥责道:“你个狗奴才,越发眼里头没我这个主子了,难道我死吗?哪里就轮到着你动手打人了?”一面又用手指着吴嬷嬷,咬碎了银牙道:“你是想捡高枝儿飞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了?下贱东西?就你这样的也配?” 褚秋慧高高挑着秀眉,骂的字字真切。 那吴嬷嬷被打的天旋地转,嘴角流着血,脸色苍白,浑身还在发抖。 可见方才褚秋慧下手有多重。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二爷动手 骂完打晚,褚秋慧方回过身来,脸上淡淡的,只对着二爷道:“二殿下,是妾身教人无方,这狗奴才打了人,妾身也有错,望二殿下责罚。”褚秋慧欠了身子,垂着眼睑等着责罚。 二爷气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褚秋慧见二爷不说话,又挑了眉头,望着高香寒,道:“虽然这孩子不大懂事,可终究是个孩子。是本宫的奴才打了他,本宫向你赔礼。”一面又吩咐吴嬷嬷,冷声道:“狗奴才,还不快拿银子过来。” 那吴嬷嬷顾不得脸疼,登时从袖内拿了一锭十两的银子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褚秋慧。 褚秋慧一缩袖,接过了银子,回身俯身放在了地上,不带任何语调道:“既然是本宫的人伤了这孩子,这点银子就权当药费,若是不够,你随时都可以来二皇子府找本宫。”言毕,脸上尤自带着笑意,对着一旁的二爷道:“二殿下,妾身看这孩子也没事,不如咱们先回去吧!别让岚姐儿等急了。” 高香寒搂着安安,看都不看那地上的银子。 褚秋慧方才明着是在骂吴嬷嬷,可暗中却一直在嘲讽她,她心里清清楚楚。 尤其是这地上的十两银子,不难理解,褚秋慧这是将她比作乞丐,只有乞丐,才会受人施舍。 好狠毒的女人…… 一瞬间,高香寒原本还觉得可怜和对不住的一个女人,此刻竟然有些面目可憎,让她寒心不已。 尤其是对个孩子下手,难道她就没有孩子吗? 二爷也脸色铁青,犹自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还在战战兢兢的吴嬷嬷。 他又不是傻子。如何能看不出褚秋慧的把戏? 心中原本对褚秋慧还有的一丝愧疚和抱歉,一霎那也化为了乌有。 尤其是对安安,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怎么能下此毒手? 最毒妇人心,这一刻。他真真的体会到了精髓。 “你教训下人没错,可这样的狗奴才,你打的是不是有些轻了?”二爷也挑了挑眉,看着褚秋慧的眼神多了几分挑衅。 吴嬷嬷已经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磕头,方才那两下她都差点没了半条老命,若是再打,她只怕熬不过去。 褚秋慧心里一惊。望向二爷的眼神有了几分迟疑:“二殿下难道觉得妾身打的太轻?不会教导下人?” “哼!”二爷冷哼一声,背着手抬步往下走了几步,只一转身,一巴掌就已经甩在了吴嬷嬷的脸上。他下手十分的狠,竟用了十分的力道,吴嬷嬷登时倒在了地上,面皮破肿,似乎下巴都歪在了一边。 这一记巴掌打的褚秋慧都惊了一跳。眼睛兀自睁得老大,攥着帕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高香寒也吓的眨了一下眼睛,却生生将那一声惊呼给咽了下去。 “狗奴才,这一下是本殿下替那孩子赏给你的。”二爷声音冷冷的,仿佛从冰窖里飘出来的一般。言毕。伸手又是一巴掌,比上一巴掌的力道似乎又重了几分,眼神阴冷,咬牙道:“这一巴掌是替你主子赏给你的,出门在外,不替主子争脸,反而如此猖狂,这两巴掌只是让你长长记性,若是还有下次,可别怪本殿下不留情面,直接撵了你出去。” 言毕,拂了衣袖,回身对着苏子谦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再去请了大夫好好给安安瞧病。” 苏子谦应了一声,也不去看褚秋慧。 因为他的主子只是二爷,对于褚秋慧,他从来都不是言听计从,也不会过多的在意她的想法。 二爷又扫了一眼一脸忧色的高香寒,心里一阵阵难过。 她是无辜的,就算是错,那也是他一个人的错,她和孩子不该被责怪。 想到此,他对褚秋慧又多了几分恨,看都不看一眼,只冷声道:“既然岚姐儿等着本殿回去,那便回去吧!” 褚秋慧还呆立在原地,两脚似乎不能动弹一般,第一次感到了无比的害怕。 尤其是他方才打吴嬷嬷的样子,实在害怕。 打狗看主人,他如今连主人都不看了,可见他是真的不在乎她了。 吴嬷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哭嚎着,又不敢太大声,只忍着哭,看着十分的别扭。 “你不走吗?”二爷回身,眼中没有一丝的温度。 褚秋慧咽了口唾沫,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掩饰了自己心里的怕,口内道:“走。” 言毕,跟着二爷上了马车。 吴嬷嬷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二爷从车内探出半个身子来,望着吴嬷嬷,冷笑道:“狗东西?你还不走?莫不是还想留着继续丢你主子的人?” 言毕,狠狠丢下了车帘,吩咐车马往二爷府上去。 吴嬷嬷挨了打,忍着疼,又不能不走,只能站起身来跟着车跑,样子好不狼狈。 风波平息,一行人扬长而去。 苏子谦见二爷的马车走的远了,方接过高香寒怀里的安安,皱着眉安慰道:“那吴嬷嬷不过是条疯狗罢了,你别理睬。”一面又吩咐水仙去请大夫来,秋霞也急忙去准备热水,让高香寒和安安洗脸。 高香寒脸上淡淡的,也不看苏子谦,只道:“我早就料到了今天,只是没想到她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一面又看着安安,抱歉道:“安安……都是娘不好,你要怪就怪娘吧!” 安安肿着半边脸,还在兀自抽泣,道:“娘……那个奶奶好凶,安安不喜欢她。” “她是疯狗,你不必理会她。”苏子谦抱着安安往屋里去,脸上带着几分阴郁。 方才二爷的反应太大,褚秋慧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哎,世间最是情字伤人,可人们还是痴迷其中。不能自拔。 高香寒跟着苏子谦往卧房去,软玉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她略微迟疑,站在了原地。耳旁是风吹过的声音:“你……有事?” 软玉眼神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道:“方才褚秋慧肯饶了你。放过了你儿子,可下次呢?你觉得她还会放了你?知道这样,从此你便好自为之吧!”一面又低低道:“二爷是人中之龙凤,并非你这样的女子能纠缠的得起的。”言毕,头也不回,兀自往门口走去。 高香寒一阵错愕,看着软玉孤傲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总觉得有那个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好那个地方不对劲。 片刻功夫,水仙请来了大夫。大夫给安安瞧过,好在没伤及筋骨,只是肌肉挫伤,擦了药,又开了些清热解毒的药。吃两贴就能好。 上药的时候,安安疼的直咬牙,高香寒看的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明白这次的事情,褚秋慧是冲着她来的。一个嬷嬷,若是没有主子点头。她哪来那么的勇气敢随便打人? 哼! 难道当她是傻子?欺她看不透? 苏子谦看着高香寒脸上的疼惜,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半响才喏喏道:“方才二皇妃……不,褚主子那话实在是太难听,你可别放在心上,她只是……” 高香寒迎上了苏子谦的眸子,嘴角扯出了一丝弧度,道:“这有什么?她才是二爷的枕边人,说这些话却也没错,不是吗?”一面又道:“只不过她对一个孩子下手,实在有失风度。” 苏子谦没想到高香寒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本以为她会伤心难过死,心里对褚秋慧恨死,真是没想到她能如此淡然,想的如此透彻。 难怪……难怪二爷会迷上她,这样的女人,就是他遇到,只怕也会为之心动吧! 高香寒浅笑,吩咐水仙哄着安安睡觉,自己则站起身子来,对着苏子谦道:“男人三妻四妾间的斗争,想来比这个要惨烈百倍,此起彼伏,只怕也不会有一刻消停,她这样做,也只是捍卫她的权利罢了!” 苏子谦点了点头,对高香寒有了几分刮目相看,道:“你说的不错,确实如此。”脸上似乎又闪过了一丝怅然,道:“女人都想要宠爱,可一个男人能有多少宠爱?顾此失彼,也是在所难免。”顿了顿,眼中似乎又多了几分同情,道:“只是……这褚主子家世显赫,今儿个二殿下打了她的陪嫁嬷嬷,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往后你可得小心了。” 高香寒又怎会不知道这些。 褚秋慧此番明目张胆过来,无非就是想像自己宣誓主权。 只是她这样明目张胆,难道就不是输了? “你觉得她现在能好过吗?”高香寒叹了口气,道:“皇室子弟,三妻四妾实在平常,你家二爷为何一直未能有儿子?” “这……”苏子谦不知道高香寒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一时答不上来,只愣神道:“这我也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高香寒想了想,不由点了点头,道:“你家的褚主子今日之表现不难看出,她实在不容人,这样不容人,就算你家二爷是种马,只怕也不会有儿子。” 种马? 噗,竟然敢说他家二爷是种马,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 这话要是让二爷知道了,会不会拧断了他的脖子? “我家二爷也不算是……不算是种马吧?”苏子谦忍着笑,道:“虽然我家二爷原来是挺风流的,不过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没有几分真心。” 苏子谦说的坦荡,这些事情没必要隐瞒,人高香寒又不是傻子,难道还看不出来? 第二百九十章 冷语 逢场作戏? 高香寒微微蹙了眉头,转过脸故意问道:“对我呢?他也是逢场作戏?哼!我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男人,果然没个长情的。” 苏子谦自知失言,心中后悔,登时干笑了两声,一脸讪讪然道:“你与她们当然不同,我还从未见过二殿下对那个女人这么用心过,你是第一个。如此用心,难道你感觉不到?”言毕,又眨了眨眼睛,肃着脸道:“二殿下待你这么好,我也希望你能不负了他,若是有一日他真的陷入难处,你别一走了之就行,否则,到时候他会很难过,我也定不会饶了你的。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要了你的命。” 高香寒心内一动,眼中闪过了一丝迟疑。他此番话说的似乎大有深意,却又不说清楚。 陷入难处?什么难处?太子之位的争夺?还是说争夺失败后所面临的难处? 她轻轻皱起眉头,看着苏子谦的眼睛问道:“你说清楚一点,我脑袋笨。二爷能陷入什么险地?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知道是什么事情?说不定到时真的会一走了之的。” 苏子谦打了个哈哈,只道:“我只是心中担心,随口说了一句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言毕又嘻嘻笑道:“你还是快回屋里看安安吧!那孩子今天也是吓坏了,吴嬷嬷块头那么大,下手又狠,往后还是躲着些吧!”言毕,自顾自的往门口去。 高香寒站在卧房门口,细细的揣摩他话中的意思,静默半响,方往房中去。 ………… 马车上,二爷和褚秋慧端坐两旁,二爷一脸冰冷,脸上的杀气不言而喻,连看都不肯多看褚秋慧一眼,本就寒凉的眸中似乎还沾染着几分恨意。 褚秋慧半垂着眼睑,手里拿着帕子来回绞弄着,额上早已有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不知是吓的还是热的。 虽然二爷不说话,可她分明能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度,让她感到浑身发颤,几乎不能呼吸。 她不敢看二爷的脸,只低低的哽咽着,还未等二爷开口,她便先低低的哭道:“二殿下,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来这里找您,更不该带了吴嬷嬷来,若是不带着她,也不会闯下如此祸事,惹您大动肝火,请殿下责罚。” 二爷听了,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难道还能看不出其中的事情来? 吴嬷嬷不过是个奴才,她怎么会有胆子当面打人?二皇子府的规矩难道就这么差? 笑话,实在是笑话…… 他冷笑一声,眼中藏毒道:“本殿没记错的话,吴嬷嬷好像是你的陪嫁嬷嬷,难道你们褚府的规矩就是这么淡薄?教的奴才全都这么没规矩?还是另有别的原因?”二爷言语淡淡的,却充满了质问的味道,让褚秋慧不由一阵颤抖。 嫁到二爷府上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尤其是方才打吴嬷嬷那两下,仿佛打在她的心尖上一般,十分的害怕,却又嫉妒的要命。 那小崽子不过是那小寡fu的儿子,他竟然都那么看重,若是他们真有了孩子,那还了得? 她咬碎了银牙,却又不敢发作,只楚楚可怜,流着眼泪道:“此事跟妾身娘家没有关系,妾身娘家自来家教严苛,下人也调|教的十分有规矩,吴嬷嬷此番之所以这么冲动,也全是因为她心疼我,不愿意看我被人作践罢了。” 作践?二爷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血往上涌。 他一开始就没给过她承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想伤害她的利益,都这样了,又怎么能叫作践? 还是说高香寒作践她了? 高香寒可是连半句话都没说,如何作践她? 二爷倒抽了一口冷气,抖擞着袖子道:“你且说说,方才如何作践你了?本殿还真是眼拙,没看出来。” 褚秋慧听了,偷偷的斜睨了他一眼,见他脸se青黑,方哭着扑在了他怀里,抱了他的tui,委屈道:“妾身贵为皇子妃,就算二殿下您再怎么喜欢方才那女子,也应该先顾及妾身的身份。”一面又道:“她一介布衣,见了妾身难道不该跪吗?妾身虽然不在意这些东西,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吴嬷嬷是我的陪嫁嬷嬷,看见了动气,也是难免的。”顿了顿,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方才二殿下出手也太重了,那两下若是打在妾身身上,妾身这脸……只怕早就毁了。” 她不敢再来硬的,只这样磨着他。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既然是水做的,那她就彻彻底底的哭一场,就不怕他能不动容。 二爷如何肯吃这一套,不管褚秋慧哭的伤心,只呵斥道:“住嘴……你以为本殿是傻子吗?但凡你要是心里坦dang,真的能容人,她吴嬷嬷又如何敢有胆子打人?” 褚秋慧气的直打哆嗦。 打人打人,不过就是打了个贱人的儿子罢了,又不是打了贱人了,他急什么。 到底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只哭道:“吴嬷嬷打的也不过是那女子和别的男人生的小野种罢了,二殿下至于不依不饶,如此动气吗?” 小野种? 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她竟然能如此说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 啧啧啧,大家闺秀?笑话,真真是笑话,此刻粗鄙的连个无知村fu都不如。 他脸se又沉了沉,厌恶的瞪了褚秋慧一眼:“看来本殿该好好的了解了解你了,你竟然能对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啧啧啧,好一个大家闺秀,本殿算是见识了。”他语带讽刺,冷笑道:“你也是为人母的女人,就不能为自己的孩子积点口德?若是有一日也有人这样说你的岚姐儿,或是这样打你的岚姐儿,你会如何?” 岚姐儿?哼!这个时候他倒是还记得岚姐儿。 褚秋慧冷了眸子,也冷笑道:“妾身以为二殿下不记得岚姐儿了,原来还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女儿。二殿下如此,就不怕将来女儿问起来吗?就不怕无法向岚姐儿交代吗?” 二爷略一迟疑,冷笑道:“岚姐儿怎么想,你大可不必操心。既然是本殿的女儿,必然会通情达理。”言毕,又疲倦的挥了挥手,道:“既然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就不必再说了。尤其是母妃那边,你也不必再去汇报,有什么罪责,本殿自会去领。” 褚秋慧听了,登时如遭雷击,面如死灰,满眼的挫败,一面哭着抱了二爷的小tui道:“妾身跟了您这么一场,您就这么厌恶妾身?何况妾身也给您生了岚姐儿,就算您厌恶妾身,那岚姐儿有何过错?”她哭的伤心yu绝,肝肠寸断,道:“妾身一心一意只为殿下您一人,您就当真这么狠心?” 二爷低叹一口,一根一根掰开了她的手指,道:“若你真是一心一意为我,那你就不该做今天的这些事情。她有何辜?那孩子又有何辜?可是挑衅你了?还是霸占我不让我回来?吴嬷嬷下那么大的狠手,那孩子才两岁多啊……你自己也打自己两耳刮子试试。”言毕,他别过脸去,再不看褚秋慧一眼。 褚秋慧默默不语,半响方起身木然道:“今日之事确实是妾身想的不够妥当,只是妾身也是女人,如何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一面又悲从中来,默默哭了一会子,骨子里透出了几分恨意,道:“既然二殿下如此不待见妾身,为何不废了妾身?难不成是因为妾身的家族对殿下您尚有用处?您才会忍着妾身?” 二爷眸中尽是yin翳,许久方叹息一声,道:“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本殿还有什么好说的?”言毕,又道:“你大可以去找你父亲说明,若是你认为天下在我皇兄比在我手里要繁荣昌盛,那你便去找你父亲说明吧!” 褚秋慧心里一凉,浑身似乎有些瘫软无力,仿佛不可置信,一脸的失望,哽咽了半响才道:“二殿下果然还是那样的干脆,连伤人都丝毫不留余地。”她苦笑一声,仰着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妾身知道了您的意思,您放心吧!”她静坐如石,只有眼中的泪水汩汩的流着。 二爷看到褚秋慧如此,心里也有些伤感。 褚秋慧再怎么不是,那也曾是他的女人,虽然不能一心一意待她,却也不能不为她的将来做打算,因望着褚秋慧道:“你放心,只要本殿有一日的好日子,就不会让你和岚姐儿受罪。虽然本殿不能全心全意待你,却也能让你生活无虞。” 褚秋慧不语,只是端然凝视着二爷,这样凝视了许久,方道:“殿下的心思妾身懂了,妾身定会铭记今日之事。”言毕,垂了眼睑,再不说话。 马车飞驰,这留一声叹息,缓缓消失在压抑的空气当中……rs!。 第二百九十一章 高香寒坐在炕沿上,看着安安熟睡的样子,心里仍旧十分的悲伤难过。 自打二爷从这里和褚秋慧走后,她就始终走不出这样的情绪,仿佛定格在了心里,无力自拔。 浓浓的中药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安安已经吃了两天中药了,这种味道让她时不时的呕吐不止。 她知道,所谓的孕吐已经开始了。 怀着安安的时候,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当时并不似现在这般明显。 现在的她,几乎是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而且每次都吐的昏天暗地。 水仙和秋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二爷也已经有两天没来过了,虽然他交代了苏子谦照看着这里的一切,但是高香寒还是觉得心里极不踏实,空落落的,仿佛一瞬间人就沉寂了下来。 她想收拾东西回枫山村去,可苏子谦拦着不让回去,说是二爷交代的,让她哪里都不能去。 就这样等着,她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若是有一日,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了,成了他的一个女人,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苦苦的等着,痴痴的等着,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只为他一个人等着? 念头闪过,她登时一阵心惊。 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答案很肯定,觉对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喜欢自由,喜欢和别人相处的快乐,那种欢乐的氛围,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很清楚,她绝不是那种等着男人来爱,等着男人来宠的女人,她需要她的世界,她的事业,她的自有天空。 想到此,她才惊觉这两日自己竟然都未好好的梳妆。轻轻拿过铜镜,镜中原本圆润娇艳的容颜,果然憔悴了几分,似快要失去水分枯萎的花朵一般,再没有了明媚,没有了向着太阳的自信。头发有些蓬乱,鬓角的碎发落了下来,遮在了脸颊上,显得十分颓然。 这还是她吗? 她一脸的迟疑,低声唤道:“水仙。” 水仙应了一声。立在了一旁。 “这两日我一直是如此?”高香寒微微苦笑。几乎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成了这个模样。 水仙垂手而立,明眸微微动了动,似乎不敢说出口,半响才小声道:“奴婢想伺候您梳妆。可您……可您说不必。” 果然是如此,这两天过的竟然如此浑浑噩噩。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替我梳妆,顺便拿了我的那件青色秋衫过来。” 水仙听了很开心,忙去叫秋萍过来帮忙梳洗打扮,自己去拿衣裳。 不一会,高香寒就打扮停当,镜中又是那个明媚的女子,浅浅的笑着。 对。这才是她自己。 若是为了一个男人就失去了自我,那她岂不是也和俗人没什么两样?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就释然了,一面欢快的笑着,道:“等一会安安醒来。你们陪我去外面逛逛,来了几日了,还不知道京都是如何个繁华呢!” 水仙和秋萍明显一脸的惊喜,尤其是水仙,咯咯笑道:“这两日您一直愁眉不展的,可是把奴婢给吓坏了,现在可好了,总算是好了。” 高香寒淡淡的笑着,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一下就能接受的了的,必须让时间去医治。现在的我,总算是活过来了,我喜欢这样的自己。”言毕她由衷的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水仙和秋萍面面相觑,似乎有些听不懂。 高香寒料定她们也听不懂她说的话,她只浅浅的笑着,一面徐徐出了房门,明媚的太阳格外的温暖,迎着太阳,她真想唱一首歌。 “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吗?”软玉的声音冷冷的,回身看她的眸子,如冬日里的太阳下的冰块一般,散发着宝石的光芒。 既然已经释然,自然对软玉的冷也就不以为然,她只淡淡哼了一声:“嗯!”道:“世上没有不能释然的事情,我又何必要放在心上,一再的介怀,让自己不开心?” “哼!你倒是想的开。”软玉冷哼一声语气中夹杂着鄙夷,却又分明透着失望,不过片刻功夫,她的语气又渐渐恢复了冷静,道:“此番褚秋慧来找你,不过也是想给你个下马威罢了,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二殿下心目中的地位罢了!”说到褚秋慧,软玉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不屑,褚秋慧怎么着也算是她的半个主子,但是似乎她并不这样认为。 高香寒十分的不解,她为何对褚秋慧也是如此? 难懂她有异心? 或者,她对二爷…… 高香寒有些吃惊,静静的看着软玉,她一张如花容颜,写满了不甘心,眸中似乎还蕴着丝丝怒气。 “你对二爷……”高香寒几乎是脱口而出。 软玉却目光一闪,脸上的表情似乎僵在了嘴角,慢慢道:“二爷是我的主子,仅此而已……” 高香寒越发差异,她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这难道是不打自招?或者是心虚? 软玉似乎也察觉了自己的太刻意,登时冷了眸子,拉长了脸道:“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褚秋慧虽然此番弄巧成拙,让自己失了颜面,还让自己的奴才跟着挨了打,但是依着她的性子和出身,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么失败的。往后,你只自求多福吧!尤其是你那儿子……他还太小……”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勾了唇角,露出了个略带深意的笑容。 高香寒看着这个笑容,猛然觉得后脊梁发凉,就算那日褚秋慧那般的气势逼人,似乎也没有软玉此刻这么让人心头一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香寒矍然耸动,眉宇间满是尽是难言的惊诧,半响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什么意思?安安怎么了?” 软玉用手挑了挑自己鬓角的碎发,笑得似是而非:“你那么聪明,难道还想不明白?” 言毕,勾着唇角再不说话。 高香寒默然,难道安安还会再有危险?或者褚秋慧会对他下手? 那她怎么会知道? 她只觉心境有些苍凉,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安安受到伤害了,他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伤害了。 软玉又望了一眼暗自发呆的她,这一眼,让高香寒很不在在,仿佛软玉身上长了软刺一般,刺的她浑身发疼。 她收回了眸子,极不自然的径自往屋里走去。 ………… 这两日二爷一直在像皇上汇报关于西北、山东一带将士粮饷被克扣一事。皇上对此事大为震惊,这些事情一直都是由大皇子负责,。虽然先前也有几个文官上折子禀奏此事,但是皇上都为顾及皇家颜面,给压了下去。 但是二爷与他们不同,一来二爷是由皇上委派去调查此事的,二来他也是皇子,父子间的对话,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怕家丑会外扬。 “你大哥果然做了贪赃枉法之事吗?”皇上一脸的颓然,软塌塌的坐在了身后的盘龙宝座上,一手扶着额,低低的叹着气。 他如今也已到了耳顺之年,奈何太子的位置一直是空着。 尤其是这两年,他明显感到身体一日不似一日,大有迟暮之势,他也知道拥立太子之事不能再拖着,所以一直纠结着。 大皇子是先皇后所生,按道理来讲,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他当了太子,也算是名正言顺,顺应民意之举。 可是他又是看着大皇子长大的人,深知道大皇子性格上的各种缺陷,所以他一直犹豫着。 二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说不出口,半响才压低了声音道:“皇兄克扣粮饷之事,朝廷中也有几位大臣知道,只是父皇您一直不肯相信罢了!”他说的委婉,就不愿意自己做了肯定的答复,又不愿意包庇大皇子,毕竟大皇子在这方面确实是劣迹斑斑。 尤其是西北将士,早就对他怨声载道。 打仗靠的都是这些将士,若是让他们寒了心,国家还如何安稳? 他深深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顿了顿,他又迟疑道:“儿臣带着高姑娘在回来的路上,也曾遭到了追杀,杀人者言明只要儿臣和高姑娘的头颅,此事……此事只怕也和大皇兄脱不开干系。” 皇上登时惊的睁大了眼睛,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这个当父亲的,竟然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仔细思量了半日道:“这些事情,只有你和朕知道就行,你大哥哪里……你不能让他察觉半分,可记住了?” 二爷眉头微蹙,知道自己的父亲很可能又要包庇纵容自己的儿子了,尽管他十分的不愿意,也不甘心,但是他还是难捱了下来,点头道:“儿臣记住了。” 皇上点了点头,有些颓然道:“朕总共只有你们兄弟三个,于情于理,朕都不希望看到你们自相残杀,你懂吗?” 二爷一怔,旋即点了点头,道:“儿臣知道父皇您的心思,您放心,不管您立谁当太子,儿子都会竭尽全力去辅佐他,保护他,让咱们大齐昌盛不倒。” 皇上听了很是欣慰,眼深深的望着二爷,似乎眸中又多了几分期许…… 第二百九十二章 想回家 两日时间,吴嬷嬷脸上的肿似乎也消去了大半,上面破了皮的地方也接了痂,上面已经成了一个浅黑色的伤疤,很是丑陋。 褚秋慧着一身密合色细碎洒金梅花长衣,脸上未施一丝一毫的粉黛,就那么呆呆的坐在紫檀木的雕花案桌旁,手里抱着熟睡的岚姐儿发呆。 两天了,她几乎一直都是这么坐着,也不多言,就这么失了魂的坐着。 那些个姬妾一个个都在私底下议论,说是二殿下有了新欢,把褚秋慧给冷落了。 当然,褚秋慧这样,二爷的这些侍妾也都十分的称心,毕竟素日里褚秋慧对这些姬妾都爱十分的打压,私底下偷偷给她们的饭菜加红花,不让她们受孕。 这些姬妾,也都恨透了褚秋慧,见她今日如此,一个个自然拍手称快。 “吴嬷嬷,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长的美的女人?”褚秋慧叹了口气,眼睛望向了吴嬷嬷,当目光触及到吴嬷嬷脸上丑陋的疤痕时,她又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登时收回了目光,冷声道:“二殿下那日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了,看把你给打的。这若是让我娘家人知道了,我爹爹,尤其是他那几房姨娘该怎么想?还不一个个偷笑,拍手喊着称心。” 吴嬷嬷一脸苦涩,那日被二爷打了一顿,差点没要了她的半条老命。 若不是心中还有褚秋慧这个主子,她一定告老一走了之。 此刻见褚秋慧这般痛苦,她也微微蹙起了眉头,叹道:“老奴被打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夫人您的脸面要紧。”一面又悲伤道:“二殿下那日的表现您也看在眼里,可见他真是被那女人给迷惑住了,只怕往后娘娘就算打扮的再好看,他的魂儿也早被勾走了。” 褚秋慧苦笑,吴嬷嬷说的不错,就算她现在打扮得再明艳动人。再倾国倾城,只怕也再难如他的眼睛了。 男人啊……为何一定要让自己的女人如此苦恼? 她轻轻的摇头,目光却露出了一丝丝冷寒,道:“既然他看不上我的容貌,那这天下的女子,总有他喜欢的那一个,您说是吧!” 吴嬷嬷微微皱了皱眉,似乎那句话梗在喉中,半响才惊声道:“您的意思是……” “对,没错。”褚秋慧笑的苦涩。慢声细语道:“你去办吧!只管挑那绝色的女子。最好是气质如兰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二殿下最喜欢。”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可怜极了,可怜到竟然要给自己的男人找个女人分宠。 但是她又不后悔这样做。因为她知道,若是不这样,那那个男人就永远也不会是她的了。 她得不到的,也不想便宜了那个贱人。 吴嬷嬷略带迟疑,眼中划过了一丝疼惜,道:“既然您决定了,那老奴这就去办。”言毕,默默的退出了门去。 褚秋慧看着自己怀中睡熟的岚姐儿,狠狠咽了一口苦水。 ………… 下了朝。二爷去了高香寒哪里。 沉淀了两日,他早就忍耐不住相思之苦了,只是一直不敢去面对高香寒,不敢去面对安安罢了。 庭院寂寂,安安坐在院子里发呆。 虽然身上的伤好了许多。但是他心里一直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母亲要给别人下跪。还有那个老婆婆,为何要打他? 他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他托着腮,闷闷不乐的坐着。 “怎么了安安?身上的伤还疼吗?”高香寒见自己的儿子闷闷不乐的坐着,忙坐下来问他。 安安不语,只是挑着眉头,用手指在地上来回的胡乱画着,半响才道:“娘……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钱奶奶和大伯了,我想回去。” 这里太压抑,让他觉得沉闷不已,他真的好想回去。 高香寒心里一揪,将安安搂在了怀里,道:“安安不是喜欢京都吗?怎么不想住着了?”一面又安慰道:“等过了这两日,娘就带你回去。” “回哪里去?”二爷迈着大步,潇潇洒洒的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笑眯眯的盯着安安看,笑道:“怎么?你想回去吗?不想和二爷叔叔玩耍了吗?” 安安见了二爷,似乎没有了往日的亲近,眼眸微闪,眨巴着眼睛喏喏道:“二爷叔叔,我想回去,你让我和娘回去吧!” 二爷原本还一脸的专注,听到安安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眸中闪过了一丝丝的善感,一手已经拉住了安安的小手,蹲下身子安慰道:“你是不是还在害怕那日的事情?你放心,以后没人再敢打你了,二爷叔叔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了。” 高香寒看着他的侧脸,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安安撅着小嘴,还是有些排斥,低着头默默不语,似乎再刻意疏离。 “怎么?你不信叔叔的话了吗?”二爷咽了口唾沫,依旧耐心的看着安安,就好像安安是他掌心里的宝贝一样,不想看他难过,不想看他如此失望。 高香寒有一瞬间的沉思,他们难道真的是父子吗?为何这般的像?他为何这般的温柔和耐心? 安安也低着头想着,半响方勾起了唇角,露出笑容来,道:“安安其实也不想离开,只是……只是我不想让娘跪着。” 高香寒的心仿佛被针尖扎了一下,疼的她发颤。 本以为他是为自己想,没想到安安的心里竟然是在想着她,怕她受委屈。 儿子啊儿子…… 娘该怎么待你? 你实在是太贴心了,娘都不知道该如何待你了。 二爷也明显一愣,半响方笑道:“放心,你和娘,我都会保护。” 安安听了这话,方雀跃起来,笑道:“那我再住两天好了,只是……只是我想出去玩。” “好好好,我觉苏叔叔带你去玩,想去哪儿都让他跟着。”二爷揉了揉安安的头发,眼中露出了笑容。 “你呢?也想走吗?”二爷抬眸,静静的看着高香寒:“要是走,也该给我和合理的理由,若是就这么逃开了,我会……我会发疯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谁也别想伤我儿子 高香寒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让水仙和秋萍带了安安去后院的院子里玩。 二爷也屏退了左右,敕玉默默的往院门口走去,杏黄se的衣裳,步伐似乎有些沉重,背影也渐渐模糊起来。 二爷与高香寒相视而立,两人眉心都藏弃几分忧伤,却又笑得明媚,似是故意掩饰一般。 “这两日身子可还好?、,二爷浅浅的笑着,温言道:“这两日宫中的事情太多,没来看你和安安,不会怪我吧?” 高香寒微微一笑,道:“身子ting好的,二爷要是忙,就忙吧!我这两日就准备回去,二爷不必担心我们母子两个。”言毕,笑容渐渐的沉寂了下去,叹道:“往后二爷若是有空闲,多多陪着府中的夫人和孩子吧!女人都需要温暖,都需要爱,不管是责任也罢,真的曾动过心也罢!你都是她的依靠,不是吗?” 高香寒的话中满是淡淡的哀愁,二爷听的明白,只含笑道:“难道你就不是女人?你就不需要温暖不需要爱?安安也是我的孩子,他也一样需要我。” 他抬手,轻轻liao动了她翼角的碎发,一眼的温柔。 高香寒心中闪过一丝苦楚,仍旧笑着:“对,二爷说的对,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温暖需要爱。”话锋一转,又幽幽道:“只是有些东西本就是负累,就像一段情感好比那四时节气一般。春天的时候怀揣着希望,内心温暖明媚,等渐渐了解后,又像是盛夏一般充满了ji情火热,彼此炙热,可是到了秋天,等ji情都燃烧完了,难免会感到萧条,就像那满树的枯叶一般,风一吹,就会悠然飘落,就算你不愿凋落,也逃不过冬天的肃杀之气,终究还是会飘离枝头。” 二爷脸se一怔,眼中满是错愕,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怕他变心?还是意有所指? “你是怕我负了你?”二爷咽了。唾沫,静静的凝视着她。 “不是。”高香寒摆一摆手,浅笑道:“我是说情爱这东西,谁都想求个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世间那么多人,又有几个人求到了?就好比你和你的夫人,她那天的表现也不过是情之使然罢了!若不曾为你动过心,她应该也不会来此。所以往后你还是多陪陪她吧!不要像冬之肃杀一般,冷了她的心,冷了孩子的心。”高香寒凄然一笑,半眯着眼睛回过身去要往屋里去,她眼角酸涩的厉害,怕多做停留,就会流出眼泪来。 二爷的眼中漫过了一层薄薄的如霜如冰的清冷,两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眼中又跳过了一束小火苗,道:“担心了两日,难道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只是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一面又冷笑道:“冬之肃杀那前提也该是有过春之希望,夏之热烈,我和她之间,连这个都没有,又何来的冬之肃杀?” 他的声音充满了质问的意味,高香寒默默以对,怎么选择都是错。 沉默了半响,她方展颜道:“这些事情往后你我都随缘吧!咱们都不要勉强彼此,好吗?”一面又笑道:“你和我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所以……………,你要努力,我也会争取,你看如何?”二爷听了,方微微扬起了chun角,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笑道:“若是你早些说这些话,我也不至于伤心。”一面又笑道:“为了你和肚里的孩子,我也会努力的,你放心吧!”“好,那我们都各自努力吧!若是能有个明媚未来,也是你我之缘分,若是不能有术来,却也没什么遗憾了。”高香寒微微一笑,又问道:“你可想好什么时候安排我和母亲见面了?” 二爷眼神微闪,拉了她的手往屋里去,边走边道:“你爹爹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你来京都的事情,只是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让你们见面。这京都不似枫山村,这里处处杀机,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所以娄不敢大意。” “本该如此。”高香寒请二爷坐在了椅上,一面给他倒了茶水过来,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斟酌道:“我母亲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去城外净水寺烧香,若是二爷有办法,让我母亲去净水寺,我和她在哪里见面或许会好一些。” 二爷轻咂了一口茶水,思付半响,方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个法子,等会子我便去国公府一趋,看看你母亲的意思。”顿了顿,他又侧身询问道:“对了,慧娘娘不,就是你那个庶出的妹妹,你可还记得?”慧娘娘?她想起先前钱妈妈说过的话,这慧娘娘应该就是王姨娘生的庶妹,比她小了六个月,原主出事的时候,是她代替原主去的皇宫,才会选中了妃子。 她眼眸微动,轻声道:“我当然记得,不知道二爷忽然提她做什么?”二爷的眼神lu出了几分冷寒,似是尖锐的麦芒一般,直刺人心:“你这个妹妹可是本事大了,我在宫中的眼线说,最近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我父皇面前说我大哥的好话,大有让我父皇立大哥为太子的意思。”一面又冷声道:“对我母亲,她似乎也并不大放在眼中……………”啧啧,这个高蕙兰还ting厉害,难道她也是想拥立大皇子? 高香寒怔怔,半响才道:“这些话我会和我母亲说,若是父亲让她这么做的,我会试着说服母亲,让她劝劝父亲。可若是她自己的主意,你我也无能无力。” 毕竟王姨娘只是个姨娘,若是存了异心也是有的。 “好吧!”二爷揉了揉太阳xue,似是疲惫极了,一面又道:“这次安安被打,我心里真是很不安,我已经和她说了,往后让她不要再来这里,你放心吧!” 高香寒一想起这些事情来,这心里就难过。 尤其是吴嬷嬷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可恶至极。 “二爷只管放心,就算有第二次,她也休想再对安安下手。 ”高香寒沉了眸子,言语显而易见的森冷和愤恨,道:“第一次她如此嚣张,我没有还手还口,不过是因为我心里略略有些愧疚罢了! 可若是还有第二次,我便不会再轻饶她,谁伤我儿子,我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我都会奉还给她。 她眼里的寒芒更冷了几分,微微咬了咬牙,道! “安安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为了他,哪怕是与天斗,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二爷愣住,半响,方抬着清目语气坚定道:“嗯,这样最好。”一面又斟酌道:“你看让子谦教他功夫如何?” 高香寒想到了黑鹰和王义之,她略微沉思,道:“等我见过母亲,我就回家去这次回来,我要带了黑鹰和王义之回来。” 黑鹰? 二爷心里不喜,干嘛要带着他来? 她难道不知道黑鹰对她有意思?微微蹙眉,沉吟道:“干嘛让黑鹰来?” “保护安安啊”高香寒挑眉,不假思索,道:“他先前是杀手杀人无数手下从不留情。苏子谦固然好,可是他还有顾忌,只要有顾忌安安就仍然有危险,我不要有顾忌的保镖。” “难道你还想置人于死地?“二爷愕然挑着眉头问道。 “那怎么了?若是她有杀心,我又为何要手下留情?”高香寒不以为然。 安安只能受伤一次,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管她什么褚秋慧,吴嬷嬷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怎么?你心疼?”高香寒看着沉默不语的二爷,嗔笑道:“若是心疼,你最好往后别来我这里,安安也就不会有危险了。你别忘了,一切的危险可都是因你而起的。” 她语气虽轻快,却透着几分提醒。 二爷了然,她说的确实不错,一切的危险,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她和安安现在还过着安安静静的日子,也不会被吴嬷嬷打。 “好吧,你想请便请吧!我不妨碍你了。”二爷抿嘴轻轻浅笑,又和高香寒说了一会子话,高香寒只说身子乏了,他方依依不舍的起身,揉了揉她怕脸颊道,柔声道:“你好好歇着,等我安排好了一切,就让你和你母亲见面。” 高香寒嗯了一声,拉下他的手在手背上轻轻wen了一口:“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安安。” 他微微一笑,方缓步走出门去。 高香寒并未送他出去,只在屋里静立着,透过帘子看着一切。 院子里是安安笑嘻嘻的声音,和二爷欢快的声音:“安安,叔叔先走了,等明儿再来看你。” “好,叔叔再见。”安安回答的清悦。 孩子就是孩子,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他都能很快的忘却。 不过就算他忘却了,她也不能忘却安安受的苦。 她眼眸微动,眸心处一片冰冷。 二爷跨步出去,苏子谦迎了过来。 二爷轻轻拍了拍苏子谦的肩膀,抬眸浅笑,道:“这些日子真是卒苦你了,有你这样的兄弟………真好。“这一句煽情的话,让苏子谦一愣,旋即哈哈笑道:“二殿下才知道啊?”一面又不安的看了看二爷,道:“夫人,夫人没和您闹吗?那天闹腾的那样不堪,您又打了吴嬷嬷,她没和你闹腾吗?” 哼!二爷冷哼一声,要不是给褚秋慧留了一丝面子,那天他一准儿打死吴嬷嬷那老刁奴,没打死她,算是便宜她了。 “那老刁奴本来就该打,不管事情如何,她也不该对一个孩子下手,更何况更何况这孩子还是我的亲生骨肉,她竟然胆大包天,真是该死”他咬牙切齿,旋即又正se道:“从现在开始,不管是夫人还是吴嬷嬷,只要敢来这里撤野,你一律给我拦在门口,不得让她们入内,知道了吗?” 苏子谦眉头微皱,点了点头,道:“属下知道,定不让她们伤了皇世子。” 安安可是当今皇上的皇长孙,不管身份有没有被承认,他的血统都在那个地方呢! “嗯”二爷点了点头,又轻轻拍了拍苏子谦的肩膀,方出了门,上了马车。 荻玉静静的看着那个背影,眉心闪过了一丝丝甜mi笑容高香寒挑着门帘,透过缝隙,看着荻玉lu出的温柔笑容,心中一切都了然了。 果然这荻玉是心里有了二爷,怪不得她会说出那一番话来。 再想想她对褚秋慧的鄙夷,似乎这个女人,更加的不简单。 高香寒脸上的笑意凝滞,招手叫安安和水仙她们进来,一面悄悄拉了水仙和秋萍的手嘱咐道:“往后带着安安,一定不要去招惹敕玉,知道了吗?” 水仙和秋萍见她肃着脸,就知道比事关系重大,忙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高香寒又跨下身子,望着安安道:“安安啊往后在院子里玩的时候,一定不要打扰敕玉姑姑,敕玉姑姑每天都很忙,你要是打扰了她,她晚上会很累的,知道了吗?” 安安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方笑嘻嘻道:“好,娘,我知道了。” “真乖”高香寒在安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心里却想着荻玉那ting得笔直的脊粱和方才温柔的一笑,热血女子,却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可见情这一个字极重。 二爷从高香寒这里出来,就一刻不耽搁的往定国公府去,定国公正为二爷此番回来的事情烦恼,想着自己的女儿也来了,竟然都没能见上一面,这心里更是烦躁不堪。 王姨娘自打上次从宫中回来,就时常旁敲侧击,有意提醒定国公和二爷疏远,好记得他的初衷,帮衬着大皇子。 定国公每次听了,也都几句好话敷衍过去。 毕竟此事关系重大,高蕙兰虽然贵为皇上的女人,可到底没有子嗣,而且皇上年纪越来越大,拥立新皇也是迫在眉睫,今日过了看明日的事情。 所以,指望着高蕙兰生下皇上的骨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高香寒,她生的是二皇子的儿子,放眼望去,又是皇上的皇长孙,若是将来被认可,那地位岂是旁人能企及的。 如此一衡量,孰重孰轻不言而喻。!。 第二百九十四章 爷也是一家人 “她具有绝世的姿容,超强的武功,甚至有我还不知道的能力与秘密,她来自何方,为了什么?我曾经调查过,全国的指纹库里没有她,图像对比没有她,她就像来自于空气!曾经数次救过你!” 金明冷冷地:“那是针对从大门进来的人!” 周智回头,脸部的肌肉走向隐隐有杀气,被金明敏锐的捕捉,但是他毫不畏惧,周智一瞬间杀气消弭:“好奇害死猫,人没有猫的十三条命!” “墨明,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傻子,记住,我是你的朋友!” 这句话说到了军师的心坎,军师优美地扭动身姿,如果是男人有扑上去压倒的欲望,但费玉清知道她这一扭动实际是一种步伐的变幻,称之为天魔步,暗藏杀机。 “周医生还好吗?”金明突然冒出一句。 “金队长,闲话少说,我要你手上的东西!”周智冷冷地过来。 女人的脸色苍白,金明觉得自己太严肃了,于是微笑得像和风:“轻雪,是我呀!”他对轻雪的印象非常之好,这个女孩子温柔而彬彬有礼,传统的典范,深得他的欣赏。 费玉清出去后,军师对着老人道:“你真的想放她离开?” 金明的眼睛很诚挚,但是这个诚恳的表情依然浪费了,墨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喃喃地:“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周智走过来与金明对视,两人的眼神都很锐利,象两柄长矛在空中交锋,针锋相对。 “多谢干爹,那你保重身体,我告退了!” “你们谈完了,可以进来了吧!”一个衰弱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高大的黄果树,宁静的院子,这一切和过去没有多大改变,改变的是人的心。 费玉清恨得咬牙切齿:“那你就自己试试吧,你以为金眼一定能办到?” 墨明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傻笑:“呵呵……真好吃!” “军师要见你!” “干爹!”费玉清快步而入,军师紧随其后,两人在一瞬间变得不再是江湖儿女,只是一对普通的女人。 “我可以理解为威胁吗?”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些年,虽然我的易容术很高明,但是你以为这些年无数次从警方手中逃拖是偶然的吗?” 金明将枪放入怀里,他认识这个人。 周智狠狠地:“只要他不说出去,就让他保管吧,妈的,没想到周医生还留了一手,这个老混蛋!” 费玉清突然一笑:“你不会动他的,你还等待他帮你解读银河眼,你怎么舍得让他死?” 军师没有奇怪,淡淡的道:“作为蓝血的血影,你的心中不应该存有感情,血影,你退步了!” “墨明,一个二流技校的老师,在一次偶然的旅游中救起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改变了你的生活!”金明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墨明,但是他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继续低头吃点心。 沙发里的人发出嘎嘎的笑:“不请自到,金队长原谅。那个玩意收起吧,走火就不好玩了!” 墨明傻傻的笑笑,轻雪感觉到手心传来骚动。相公正很调皮的搔她的手心。 “金队长,有些事情你就算知道,我希望到你这里为止,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 随着讥讽的声音,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并排与费玉清一起,宛若一对姊妹花,一样喷血的身材,仿佛有烈焰在身体上燃烧,只不过费玉清烈焰下是火山,而那人的烈焰下是冰雪。但是这种极度的对比,令来人有无法抗拒而诡异的魅力。 屋子里,一个儒雅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费玉清的心里充满感慨:“他早已经失去了叱咤风云的气概,只不过是病床上苟延残喘的普通老人而已。” 突然间身影晃动,逼向费玉清,纤纤素手化为利器,劲风扑面,费玉清整个人像被一支线牵引着一般,足不点地退后,两人一个前进一个后退,激烈交手,熟练得就像切磋。优美的姿态就像两只蝴蝶在花丛中起舞,但绝不柔情,都充满杀机。 “轻雪!” “我不明白你的所言!”金明更加冰冷。 街头出现这样的画面,一个妇人狂奔,任凭泪水在脸上肆虐。费玉清离开墨明的家,心中狂乱,脚下漫无目的。 “呵呵,不倒一杯茶?这就是队长的待客之道?” ~~~~~~~~~~~~~~~~~~~~~~~~~~~~~~~~~~~~~~~~~~~~~~~~~~~~~~~~~~~~~~~~~~~~~~~~~~~~~~~~~~ “玉清啊,这些年你委屈了,派你卧底程氏集团,为了那件东西,你牺牲很多,这些干爹都明白,但是完成这件事是我唯一的心愿,你不愿意我带着遗憾进入坟墓吧?” 费玉清看着眼前的人充满复杂。 金明的手指紧紧握住,他的一切在11局的掌握之中。 费玉清不知道应该感谢眼前的人还是痛恨,他收养了她,并教给她一切,但也安排了一切,嫁给不喜欢的人,安排进入程氏,生活被几乎完全的毁灭。 老人摇头:“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恐怕由不得她啰!” 军师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语意更冷:“想金盆洗手,晚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退路!” 墨明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没想到周先生还有梁上君子的癖好!” 周智扔下一句话,开门。 ~~~~~~~~~~~~~~~~~~~~~~~~~~~~~~~~~~~~~~~~~~~~~~~~~~~~~~~~~~~~~~~~~~~~~~~~~~~~~~~~~~~ 依然是呼哧的吃东西的声音。 轻雪的身影在倒车镜之后越来越小,还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 军师仿佛她心中的魔鬼:“你不会的,你的心就像一条奔流不息的江河,不能平静,欲望如此的强烈,怎么会厌倦?这些年组织让你潜伏,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放任自流,你的一举一动一直在我的观察中,血影,你不应该有感情!我可以帮你消除他,恢复你的理智。” (欢迎大家加入书友群65964208,谢谢推荐收藏) “眼里充满欲望,心中塞满焦虑,血影,平静的生活消磨了你的意志,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校长了吧?” 她很美,美得犹如天山上的冰雪,晶莹剔透,她很冷,冷得超越冰雪,令人回到冰天雪地。这就是军师,蓝血二号。费玉清是少数见过她真面目的人。 “你以为成为傻子就可以回到过去的平静?就可以逃避?让别人不再关注?错,已经来不及了,发生在你身上的超现实情况你以为就是凭你成为傻子或者程家两位小姐的供词就能够忽悠过去?墨明啊,或许你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没有想到会卷入这样的事件,或许你是为了保护轻雪,但是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如果继续这样执迷不悟的话,带给自己和家人的只会有麻烦。那时我就算想帮你也没有办法了。就算你达到了目的,那么轻雪呢?她怎么办?迟早会被知道的!如果你能将一切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墨明突然站起来:“我……我要回家!” 金明不再说话,拉开车门不容置疑地:“我会把他送回来的!” “轻易不要启用他!他一旦完了,我们跟着完蛋!”老人嘱咐道。 “你的退步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血影,这样下去你会毁了自己。” 军师摊开手:“拿来!” 费玉清大喜:“谢谢干爹!” 费玉清摇摇头:“还没有拿到!” “程瑞森那个老东西的警觉性很高,几年前你动了他的东西,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把你放到二流的学校,看来想重新获得他的信任很难了。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会另想办法。” 轻雪为难地,她很不愿意让墨明与金明接触。是啊,作为老百姓,与警察打交道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气冲冲的走到楼下,502小心翼翼地问:“99号,U盘还在他那里,我们……” 老人将费玉清和军师的手放在一起:“你们本应该情同姐妹,但是从小就争斗不休,现在需要你们团结起来,金眼就要回来了,他们师兄弟二人一直有野心,所以暂时放下一切,干爹知道你一直想普通人的生活,我答应你!” “你要下手尽管来吧,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早已经厌倦了。”费玉清直视对方的眼睛。 后面的大声呼唤让墨明的脚步停顿,片刻他再迈开脚步。 “好,一言为定!” 她被一个人拦住了,来人手上举着一个牌子给她看看,手上比一个暗号。 “如果我告诉你,金眼就要从国外回来了,他将亲自出手解读银河眼,你会怎么想呢?到时根本就不需要傻子的存在了!哈哈哈”声音就像银铃,军师收起小刀。 金明将墨明带到茶楼,坐下后又为他叫了点心:“吃吧!”墨明吃得很香甜。 “周医生知道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金明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墨明的内心深处。 但是轻雪还是局促点点头,就低头看自己的衣角。 “你曾经做过植物人,被枪击,但是具有超强的恢复能力,尽管现在是个傻子,仍然保持了与众不同,玻璃球,台球,也许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吧,但是这一切的来源是什么?体内的神秘物质?还是另有秘密?” 周智回头瞳孔收缩:“这只是朋友的劝告,顺便说一句,你的妻子很漂亮,你很幸福,不过时间久了,难免厌烦,也许今天的那个女人给你不同的风味吧?哈哈……” 费玉清身影凝滞,一柄锋利的小刀架在脖子上。 真是个低调的小姑娘啊,金队长声音更加柔和:“我想让墨明陪我出去走走可以吗?” “现在的刑警队长金明很厉害,如果遇到紧急的情况,你可以再找到这个人!”老人给军师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军师的眼睛睁大:“他?” 向声音的方向望去,轻雪的心里突然很紧张,她非常的怕眼前的这个人,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神,嘴角的纹路给人一种看透你的秘密,一切尽在掌握的高深感。手情不自禁地抓紧墨明。 “希望做完这件事,能够让我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早已经厌倦了!” “不,你不能伤害他!”话才出口,费玉清觉得中了军师的圈套,对方的眼中已经有了杀气:“果然你动心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如果你能够让傻子解读银河眼,并完成几年前你失败的任务,你可以和他一起走,离开金州,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轻雪挽着墨明慢慢的走过来。金明取下墨镜。 她有一种可怕的预感,这个人有能力让墨明和她分开。 ┏━━━━━━━━━━━━━━━━━━━━━━━━━┓ ┃诺秋网┃ ┃┃ ┃WWW.NUOQIU.COM┃ ┃┃ ┗━━━━━━━━━━━━━━━━━━━━━━━━━┛ 【……第二百九十四章爷也是一家人(二更)诺秋网文字更新最快……】@!! 第二百九十五章 莲儿 二爷慢慢喝了一口清茶,茶味四溢,他扬眉赞了一声:“好茶似是有些答非所问,见定国公和周氏眉心闪过一丝失望,他方笑道:“国公爷和夫人请放心,只要我有一日得了天下,她必然是我唯一的皇后,至于安安……”他有些迟疑,半响才道:“至于安安,若是他肯用功,为人善良,心系天下,自然会是我大齐将来的太子爷。可若他走了歪路,就算他是我的长子,我也一样不会立他为太子 二爷说的果决,脸上十分的严肃。 不管是谁,在天下这件事情上,他都不想徇私情,不想马虎。 定国公听了,只觉得心头的一阵闷气猛然间一扫而光,人也清爽了许多,登时笑道:“本该如此,能者居天下 言毕,他和二爷相视哈哈笑了起来。 周氏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登时多了几分笑容。 送走了二爷,定国公和周氏回到花厅内,王氏便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刺探口风。 定国公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周氏只装不知道,请王姨娘坐在了一旁的罗汉榻上。 王姨娘刚落座,杜姨娘和乔姨娘也并肩走了进来。 周氏心知肚明,二爷两番来府上,这些女人们都按捺不住了,都想从中套点口风出来。 王姨娘见杜姨娘也来了,登时撩着眼皮子瞪了她一眼,不情不愿的问了一声。 杜姨娘也不以为忤,坐在了周氏的身旁。 “怎么?这是要唱大戏不成?”定国公见这四个女人聚在了一起,有些头疼,放了手里的茶碗揉了揉太阳穴,叹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还不把人给吵死 周氏等人都掩了帕子痴痴笑了起来。 王氏讨好的扬唇道:“怪不得方才二殿下来,公爷只让夫人作陪呢,原来是怕我们唱大戏吵的慌啊……” 她这是试探国公爷。看他说不说二爷来的目的。 周氏和国公爷怎会不知她的伎俩。 国公爷只微微抬眉道:“不是不让你们见二殿下,只是二殿下是来给我荐人的 荐人?王姨娘皱起了眉头。极不自然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杜姨娘和乔姨娘并不说话,只静静的听着,反正有王姨娘问就足够了。 “荐什么人?国公爷不是从不与他往来的吗?”王氏撅了撅嘴,说出这番话,又自知有些失言,忙解释道:“妾身的意思是说,您向来与大皇子要好……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王姨娘越描越黑。越说越说不清楚,最后竟然急出了一身的汗来。 杜姨娘看着王姨娘一头冷汗的狼狈模样,心里直觉解气。不会说话就别说,总是喜欢强出头。讨好…… 啧啧,这次算是砸了。 周氏端坐不动,笑道:“姨娘还是别解释了,想必公爷也懂了 她话中并未讥讽,却越发让王姨娘难堪。 她这到底是有多蠢。才会说成这样? 定国公很无语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别说了,再说……再说只怕就要闹出祸端了一面又道:“二殿下是次来喝茶,听说了寒儿的病。想给寒儿荐个太医 “哦……”王氏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那尾音拖的极重,像是释然了一般,心道,看来这是二殿下要用此事来拉拢国公爷了,既然是拉拢,不知道国公爷答应没,因试探道:“那公爷您可接受了?” 定国公默不作声,看了一眼周氏,方叹道:“寒儿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就算是宫中的御医也请过几个,只是并不见效果,我又何必欠下这个人情账呢!” 王姨娘一喜,忙笑道:“那公爷是推辞了?” 定国公淡淡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推辞了,那就说明没有被收买,定国公的心还在大皇子身上。 王氏如释重负般的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才坐直了身子。 周氏看在眼里,心道,蠢货,还真是好哄。 “只是寒儿总是病着我这心里也不舒服。“定国公脸上有了颓然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周氏,道:“你不是时常去净水寺求平安吗?可是给寒儿供了海灯,求个平安?” 周氏摇了摇头,垂着眼睑道:“妾身每次去都是烧香,未曾供奉过海灯 “那明儿你就去给寒儿供奉个海灯吧!让那孩子早些好起来定国公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来,对着王姨娘、杜姨娘和乔姨娘道:“我也有好些日子没去后院走走了,不如你们陪着我走走吧!” 王姨娘神色一喜,忙起身去拉定国公的胳膊,杜姨娘和乔姨娘却淡淡的,抬步跟了过来。 周氏得偿所愿,兴奋异常,一面急忙起身去收拾,准备明天和高香寒见面。 定了日子,二爷又去了趟高香寒哪里,告诉了她明儿见面的事情,高香寒没想到会这么快,心里也很欢喜,谢了二爷好几次。 二爷只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难道是把我当外人了?” 高香寒默然,只在他颊上亲了一口,当作感谢。 ………… 当晚,月华出升,流水般的月色静谧的洒在溢香院内,光滑如一匹锦缎一般,照在溢香院前的荷花池内,荷叶田田,水波粼粼。 吴嬷嬷半垂着手站在褚秋慧的面前,喏喏道:“夫人,您真的打算好了?” 褚秋慧扬一扬眉,眼中闪过了一丝丝无奈,苦涩道:“不想清楚又怎样,想清楚又怎样?还有人在乎吗?” 吴嬷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再不说话,只指着身旁的一个清丽女子道:“她叫莲儿,刚十五,是老奴一个远方亲戚买来给儿子当童养媳的。老奴见她颜色姿容上乘,便将她带了过来,您看看可行吗?” 褚秋慧轻抬柳眉,目光如刀的扫过了莲儿的脸。 莲儿半垂着眼睑,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没有一丝丝的瑕疵,两颊也未施粉黛,却散发着健康的红润光泽,额头饱满,眼大鼻挺,那一张小口,恍如樱桃一般红润。尤其是那一头的青丝,明亮亮的,似没有褶皱的绸缎一般。 身段也十分的高挑,脖颈细长,曲线玲珑有致,并不像十五岁没长开的样子。 这样一看,果然是个绝色无疑。 “把手伸出来褚秋慧扬了扬眉,心里有些嫉妒。 莲儿倒是大方,轻轻的伸出了手。 褚秋慧携了手儿细细看了看,修长的手指,指关节并没有突起,指甲是那种勺子状的水指甲,上面用海娜花染了朱红色,十分的好看。 “嗯,这手长得倒是很好褚秋慧忍着嫉妒和心痛,冷笑道:“只不过,长得再好,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言毕,冷冷的甩开了莲儿的手,挑着眉道:“你……身子可还干净?你要知道你服侍的可是皇子,若是身子不干净,你连摸他chag榻的资格都没有 莲儿被问的两颊通红,咬着唇有些说不出口。 吴嬷嬷急道:“是干净的,我那亲戚买了她原是想给自己的五岁儿子当童养媳,还未曾开|苞呢!夫人要是不信……那老奴等会再去验验 “嗯!你好好验验”褚秋慧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莲儿绝色的姿容,冷声道:“吴嬷嬷可是把该怎么做都告诉你了吗?你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了吗?” 妖精她不怕,她怕那些不听话的妖精。 所以,她必须先让这个妖精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才行。 莲儿点了点头:“回夫人,吴嬷嬷都和我说过了……” “放肆……”褚秋慧眼神一冷,起身抬手就是一个大耳瓜子,狠狠的打在了莲儿的后脑勺上,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自称我……本宫告诉你,在本宫面前,你就是个奴才,是条狗,懂了吗?”一面又不屑道:“方才那一巴掌我之所以不打在你脸上,是因为本宫还需要你这张脸,你存在的意义,也就只有这一张脸而已 她的话**裸的,不留任何余地,也不想留任何余地。 莲儿,不过是她用来打压高香寒的武器罢了。 莲儿虽然心头一怕,但是并不以为然,反正连童养媳这样的她都能当,更别说是去给皇子侍寝,这该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 身子反正是迟早要给人的,给了皇子,她也算是无憾了,若是能有个孩子,那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是,奴婢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夫人您请放心,奴婢就是夫人的一枚棋子,夫人想要就要,夫人您想弃就弃,全听夫人您的安排莲儿颔首,褚秋慧看不清她的表情,心里却有了种成就感。 “很好褚秋慧点了点头,勾勾手指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莲儿垂首上前,褚秋慧在她耳畔嘀嘀咕咕说了一番话,莲儿点着头,答应道:“奴婢知道了,请夫人放心 “嗯!”褚秋慧眼神微动,摆了摆手,对着吴嬷嬷道:“吴嬷嬷,先去帮她梳洗”想了想,又从自己身旁的妆台上拿过了一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道:“这里是兰花油,二殿下喜欢清淡的东西,给她头上抹上点 第二百九十六章 美人计 莲儿随着吴嬷嬷去沐浴,吴嬷嬷果然又检查了她的身子,确认是她是完璧之身,方留下了她。 沐浴过后的莲儿披散着长长的头发,发梢上滴滴答答的似是下着小雨一般,一身莲青se的褙子,衬的莲儿白净的面庞越发的jiao艳yu滴,如初绽的花蕾一般。 “嗯,这样貌,倒真真是个绝se。”吴嬷嬷拿着桃木梳子替莲儿梳着头发,嘱咐道:“切记夫人说的话,你此番是去给二殿下当贴身丫头,伺候二殿下的饮食起居,旁的,你什么都不是。” 莲儿眨了眨眼睛,显得十分的机灵,笑着点头道:“知道,嬷嬷放心。” 梳好了头发,吴嬷嬷又在莲儿头上抹了些兰花油,头发登时乌溜溜的黑的发亮,一股淡淡的兰香味扑鼻而来。 莲儿举了桌上的菱花小铜镜左右照着看,镜中的人和当童养媳的时候变了个样,宛如新生。 莲儿心里不由暗想,果然还是这皇家的东西好啊,用在头上,穿在身上,就是贵重好看,若是能长长久久的留在这里…… 她眼眸微转,勾着chun满足的笑了起来。 “收拾好了就走吧!去了可别多嘴多舌……”吴嬷嬷又嘱咐了几句,看着莲儿兀自叹了口气,方往二爷的流云阁去。 一路走去,寂静无声。 快到流云阁的时候,东边的小路上似乎传来了几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吴嬷嬷驻足,眼神略微犀利,道:“谁?是谁在亭子里?” 脚步声依旧响着,却并不见有人答应。 吴嬷嬷和莲儿相互对视一眼,咽着唾沫,似乎心里都有些发毛。 但是二爷府向来都没有听说过闹鬼,吴嬷嬷便大了胆子往小路上走了过去,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子,她边走边骂道:“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不在主子面前伺候着,跑这里来装什么神鬼吓人,小心我……” 话还未说完,面前一道高大的黑影忽然拦在了前头,她生生的将话茬给咽了下去。 “小心你怎么样?还要打人吗?”二爷背着手,声音极冷,两眼恨恨的看着面前的吴嬷嬷,冷笑道:“真是狗奴才,见了主子就是这般模样?” 吴嬷嬷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请安,战战兢兢道:“老奴不知道是二殿下您,还以为是个偷jian耍滑的小丫头呢!请二爷恕罪。” 二爷无意让她起来,想到那天她打安安时候的模样,这心里就恨不得杀了这个狗刁奴。 有的时候并非主子不好,都是这些奴才在si底下挑唆,才会滋生出许多事端来。 “你不在你主子面前伺候着,跑本殿的流云阁来做什么?” 吴嬷嬷脸上的伤尚未好利索,自然知道二爷的厉害,心里更是战战兢兢,打着哆嗦回话道:“今儿个夫人去寺里进香,回来的路上救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夫人见她可怜,无依无靠的,就想留她在府上伺候殿下您。” 伺候?二爷眼眸微动,心里略微诧异。 褚秋慧向来都打压他的那些shi妾,就连他身边的使唤丫头,略微有些姿se的也都被她寻个由头发卖了出去,或是去柴房做了粗使丫头,怎么会这么好心给他添个人? 莫不是寻来了个其丑无比的女人,来故意怄他? 哼…… 真真是小看他了。 “人呢?”他言语中带着三分的冷,七分的不屑。 地上的吴嬷嬷忙回话道:“在那边的小路等着呢,老奴去叫了她过来给殿下您磕头。” 二爷随口“哦”了一声,算是默许。 那吴嬷嬷方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子来,一溜烟的去叫莲儿过来。 莲儿一脸的兴奋,抚了抚鬓角,踩着小碎步垂着眼睑,慢慢的走了过来。 风中摇曳的大红灯笼照的小路上格外的静谧,隐隐只能听见树叶剥离枝头的声音。 吴嬷嬷垂着眼睑回话:“二殿下,人来了。”一面又向莲儿使眼se。 莲儿会意,盈盈的赶上前去,看着二爷背对着她,她急忙轻盈的跪在地上行礼,一面眉目含笑的请安道:“奴婢莲儿,给二殿下请安。” 那声音犹如清脆的百灵一般,婉转悦耳,让人心里十分的舒服。 听声音倒是个机灵的,二爷略微迟疑了一下,转过身来。 莲儿依旧跪在地上,半垂着眼睑,背部的曲线十分的柔美,仿佛一道优美的弧线一般。再加上那一身莲青se的褙子,在这微暗的灯光下,仿佛人也笼罩在一片青se的雾气当中,缥缥缈缈的,颇有仙气。 “起来吧!”二爷无意为难,让莲儿起来,一面又问道:“夫人怎么救的你?为何要来府上?” 这些事情他原本是不想过问的,但是这莲儿看着瘦瘦弱弱的,气质又淡淡的,这心里不禁就起了几分怜悯之心。二来,他也是想听听褚秋慧到底搞什么鬼。 莲儿半垂着眼睑,未语先哽咽了起来,道:“奴婢自小就没了父母,后被狠心嫂嫂卖给了人牙子,人牙子辗转几个地方,又将奴婢卖给了一个五岁娃儿当童养媳”莲儿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说到伤心处,眼泪成了串的滴落:“公婆一味的打骂,奴婢实在忍受不了,才会跑出来,不想却正好遇上了夫人,是夫人替奴婢赎了身,夫人待奴婢犹如再生父母一般……” 说到此处,莲儿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莲儿已经是无依无靠,还望二殿下能留下莲儿,让莲儿服shi您和夫人……” 吴嬷嬷听着莲儿的话,又看着莲儿的模样,眼中lu出了几分厌恶,这莲儿还真是很会演,一出戏码,倒是被她演的活灵活现的。 一面又暗暗思忖,这样的女子最是棵毒草,若是顺了你的意,她便是替你杀人的利器,可若是她不顺你的意,那利用完后就必须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二爷见那莲儿哭的声嘶力竭,心里一动,方明白过来褚秋慧的意思来。 这一处苦情戏,想必是想让他动心,收了这个莲儿,往后他心里有了莲儿,也就会渐渐的淡忘了高香寒。 比起高香寒来,肯定是这个莲儿更加的好控制些,所以褚秋慧才会想这个招,让他跳进美se坑里。 褚秋慧啊褚秋慧,你真是太小觑我了。 二爷扬眉,嘴角勾着笑容,看着莲儿的脸,心道:果然是个绝se,看来这次褚秋慧是没少费心思。既然你给了,那我又为何不要呢? 二爷不动声se,只温柔的笑着,一面摆手道:“你且起来吧!既然是夫人救的你,那你便留下吧!” “多谢二殿下成全。”莲儿jiao声温语的回答,一面又偷偷的去打量二爷,见二爷生的高大ting拔,英俊不凡,这心里喜欢的就和猫儿挠了一下一般,身子也觉su软了大半下去。 吴嬷嬷见二爷答应让莲儿留在府里,这心里也算松了一下,垂着眼睑道:“夫人说她哪里并不缺人,说是把莲儿拨在殿下的屋里伺候着,您看……” “行,正好本殿看这莲儿也ting顺眼,就留在本殿的屋里伺候着吧!”二爷哈哈笑着,一面故意做轻佻状,柔着眸子liao了liao兰儿脑后的秀发,放在鼻子边上轻轻嗅了嗅,道:“兰花的香味,本殿喜欢……” 莲儿听了这话,红着脸,jiao声道:“多谢二殿下夸奖……”她微笑如静夜里绽放的花朵一般,花蕊早已开始如痴如醉,对褚秋慧的吩咐也抛在了脑后,一心心想着该怎样讨好二爷,服shi好二爷。 二爷可是皇子,服shi好了,那可就是长久的饭票,一辈子都不用再发愁。 更何况这个长久的饭票还生的如此之好,那个女子见了他能不动心? 吴嬷嬷见二爷对莲儿如此,似乎上了心,以为二爷已经看上了莲儿,这心里忽然就轻松了一下,却又无比的酸楚,一面皮笑肉不笑道:“那莲儿就交给殿下您了,老奴先回去回话了。”眼眸微动,又嘱咐莲儿道:“莲儿,别忘了夫人的话,好生伺候着二殿下,知道了吗?” “嗯”莲儿微微点头,故作jiao羞状,讨好二爷道:“莲儿一定尽心服shi二殿下。” 吴嬷嬷点了点头,方跪了安,一路往溢香院去复命。 “二殿下,让奴婢伺候您回去歇着吧!”莲儿见吴嬷嬷走的远了,那背影消失在了一片繁茂的美人蕉当中,方抬头看着二爷的眸子,笑的一脸妖娆。 二爷并不戳穿,只凝眸与她,笑道:“好啊……”一面又捏了捏莲儿的鼻子,挑着眉笑道:“不过本殿先要洗澡……你来服shi吧!” 莲儿登时受宠若惊,jiao羞的笑道:“好,奴婢一定会好好服shi的!”那笑声犹如一串银铃发出的声响一般,脆脆的,甜甜的,慢慢弥漫开来…… “贱人……”离小路不远的几处高大美人蕉旁,褚秋慧听的咬牙切齿,手里的流苏狠狠的被她扔在了地上,眼里尤冒着火,恨不能冲上去撕烂了莲儿的脸,尤其是那一串笑声,在她听来,似乎格外的刺耳。 “夫人……您可都瞧见了,您当真打算这么做?”吴嬷嬷压低了声音,皱着眉道:“您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rs!。 第二百九十七章 演戏 “后悔……”褚秋慧眸中闪着泪光,兀自往溢香院走去,那背影跌跌撞撞的,犹如一岁蹒跚走路的孩童一般,口内却低低道:“后悔有用吗?” 吴嬷嬷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冷意,忙压低了脚步声追了过去。 二爷听见那几声极低的脚步声往东边去,眼角的笑意登时掩了过去,一面松开了本还搂在莲儿肩头的手,肃了脸色道:“走吧!本殿很累了,想歇着去了。” 莲儿本还满腔热血,笑魇如花的憧憬着自己的美好未来,以为自己这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这忽然的冷,让她猝不及防,登时惊慌失措,一脸愕然道:“二殿下,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话……” 只可惜二爷压根就没听到她说什么话,人早已消失在了路口…… 只有庑廊上的灯笼还在随风轻轻摆动,忽明忽暗,一层层蔓开…… 次日一早,二爷就悄悄派了心腹去高香寒哪里伺候着,准备让她去净水寺和周氏见面。 他自己则拿了莲儿当挡箭牌,下了早朝就在书房内练字,莲儿红袖添香,替他磨墨。 褚秋慧过去请安,见他和莲儿在书房内写字,心中虽然嫉妒的发疯,可又觉得满意。 毕竟这莲儿还是绊住了二爷了,他不去那小贱人哪里,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她也不去打扰二爷和莲儿,只吩咐吴嬷嬷盯紧了莲儿,不要让莲儿这小蹄子越过她去,又吩咐了厨房做了茶点过去,以示自己的存在。 二爷心知肚明,也乐的陪着她演戏,反正只要褚秋慧不去骚扰高香寒和安安就行。他和莲儿,逢场作戏,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香寒在水仙和秋萍的服侍下打扮一新,安安也穿了新衣裳。高香寒特意给他戴上了银项圈、银手镯和脚镯,这些东西是孙夫人送给安安的,一直也没舍得戴过,毕竟现在要见原主的母亲,她不想让原主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孙子如此寒酸,这才戴上。 安安满脸的欢喜,不住的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和脖子里的项圈,一脸的兴奋。 “娘,咱们真要出去玩吗?”他似乎还有些不信,眨着大眼睛望着对镜插簪的高香寒。轻轻拽着她的衣角。连跌声道:“那安安能不能去集上。我想吃豆包。” 高香寒放了镜子,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道:“咱们是去庙里进香,等回来的时候。娘带你去集上,行吗?” 安安很懂事的点了点头,笑的眉眼弯弯:“好……” 门外是二爷叫人准备好的马车,是辆四人乘的马车,里头的空间很大,她们母子两个坐上去倒是很宽敞。 苏子谦先抱了安安上了马车,又掀了车帘让高香寒上去,一面道:“二爷已经做好了安排,我们也会在后面跟着。高姑娘只管放心。” 高香寒心中感激,笑道:“那就多谢苏大公子了。”眼角又瞥了一眼立在院里的软玉,心中微动,指着软玉道:“家里也不能没有人,水仙和秋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需要人保护。”言毕,又瞅了一眼软玉,道“软玉姑娘终究是个女子,跟着奔波我也于心不忍,不如让她留下吧!也算是和水仙秋菊做个伴儿。” 说实话,她心里对这个软玉真有几分忌惮和害怕,一个女杀手,随时都可能杀人于无形。 她又对二爷有意,谁知道那会子她就动了杀机,还是留下她的好。 苏子谦眼眸微动,思忖半响,方点头道:“好,那就留她看门吧!” 言毕,去院里吩咐了软玉。 软玉似乎略略有些踟蹰,眼睛不住往马车这里看。高香寒只装看不见,急急的放了车帘下来。 于是,一辆四人马车在清晨的柔和阳光下穿街走巷,马车后面,远远的还跟着五匹骑着高头大马的英俊男人们,马蹄声响彻了街巷,高香寒只觉得心如鼓擂。 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她还没有见到过原主的任何一个亲人,这次要去见周氏,她有些兴奋,又有些凄凉和苦楚。 兴奋的是要见所谓的母亲了,安安也能见见姥姥了。这凄凉和苦楚便是物是人非,那个真真的高香寒早就香消玉殒,不知所踪了。 安安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特别的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不时的掀开车帘往外看,满眼的好奇和欢喜。 “娘……你快看看。”也不知行了多远,正昏昏欲睡间,安安扯了她的衣袖,一脸兴奋的往外看着,道:“娘……你瞅瞅,那寺庙好大啊。” 高香寒循声望去,果然眼前是一座宏伟寺庙,庙门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净水寺”,还未到,就已经感觉到了佛家的庄重和肃穆之感。 只不过未到初一十五,净水寺门口十分的清净。 门口停着一辆漆红的豪华马车,马车边还站着两个小厮,正在无聊的说着话。 看来原主的母亲已经进了寺庙了。 下了马车,苏子谦他们也跟了过来。 安安看着这么宏伟的寺庙,高兴的到处跑着笑着玩耍。 “咱们去后山。”苏子谦抱了安安,对着高香寒道:“后山有个亭子,在哪里等着就好。” 高香寒点了点头,跟着苏子谦往亭子里去,那亭子在半山腰,石桌石凳都齐全,桌凳都被擦了一遍,十分的干净,应该是二爷提前安排的吧! 安安在苏子谦的陪伴下,玩的很尽兴,约莫一个多时辰,山路上隐隐的走来了几个人。 快到近处,却又变成了一个人,其余的那几个跟着的人似乎一瞬间就不见了,看来应该是被支开了。 高香寒远远的看着来人,来人是个着宝蓝色兜头披风的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步伐似乎有些急,走的很快,像是着急见人一般。 看来她应该就是原主的母亲了。 高香寒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她狠狠咽了口唾沫,静静的站在风中等候。 周氏远远的看着厅内站着一个女子,穿着长裙,身形有些瘦弱,仿佛风一大就能吹倒一般。 “寒儿……”她皱了眉头,口中默念,这女子就是她的女儿寒儿,三年了…… 再见面,竟然是这般光景了。 她不觉加快了脚步,不知是山路崎岖,还是太过心急,竟然在路上跌倒了一次。 高香寒看的心里微微一抽,有心去扶,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过去搀扶。 倒是安安眼尖,看见周氏摔倒在了路上,小小的人儿急急忙忙的跑过去迎上了周氏,一面扶着周氏,一面撅着嘴笑道:“奶奶,山路不好走……我来扶着您吧!” 周氏垂首,见是一个小男孩扶了她,又见这小男孩生的大眼浓眉,仔细看,竟然和那二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心里登时就又喜又伤感,一把搂了安安,心肝肉的叫了起来。 “你是安安吧……”周氏眼中淌出了眼泪来,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哽咽道:“我的儿啊,都长这么大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安安有些惊慌失措,这个老奶奶是怎么了?怎么搂住了他?还知道他叫安安? 他有些喘不过来气,慌的只叫:“娘……娘……” “快去吧!”苏子谦叹了一口气,从前他曾怀疑高香寒是定国公的女儿,现在二爷告诉他了,他心里竟然还有几分不肯相信。 定国公的女儿,何等娇贵,竟然能在枫山村那样的地方生存下去,很是不容易…… “三年不见,想必你们肯定有很好话要说”苏子谦背着手,声音有些怅然,道:“我们会在这里暗中保护着你们,放心去吧!” 言毕,他轻轻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高香寒,径自往身后的树后面隐去。 周氏还在搂着安安哭,似乎要把这三年的相思之苦都哭出来,那眼泪而成河,哭的不成样子。 高香寒低叹一声,心里隐隐的有些酸楚,不免想起自己年迈的父母来,若是今日是自己与父母想见,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想到年迈的父母,她眼中一片氤氲,脚步也沉了几分,一面痴痴的往周氏身边走去。 周氏似乎也感觉到了高香寒的靠近,她慢慢抬眸,神情柔软的如婴儿一般,嘴角苦涩,可眼中满是期待。 她静静的看着高香寒,嘴唇微微颤抖着,半响,方低低吐了一个:“寒儿……” 这两个字如千斤重一般,沉沉的压在了高香寒的心上。她原本就满心的苦涩,听了这两个字后,更如吞了黄连一般,苦到了五脏六腑,心都苦透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这些眼泪想必都偷偷流了三年了吧! 如此一想,她也流出泪来,一面伸手握住了周氏的手,几经哽咽,方低声唤了一句:“娘……” 这一句末了,周氏就丢开了安安,将她搂在了怀里,无声的哽咽起来,一面摸着她的脸颊道:“孩子啊……你瘦了,你瘦了……” 高香寒咽了心里的苦,轻轻抹了抹眼泪,微笑道:“我没瘦,是娘您看错了,我吃的好着呢!天天都有肉吃。” 第二百九十八章 母女见面 这话她说的粗鄙,周氏也听的心里酸涩不已。 以前她的寒儿可是最讨厌吃肉,从不把肉当好的,现在……现在竟然连肉她都能吃的下了,可见是什么好的都吃不上啊! 如此一想,登时又捂着脸哭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安安有点看不明白,扯着高香寒的衣袖急声道:“娘……” 一看到安安周氏更是难过,又搂过安安哭了起来,低声的唤着安安的小名,哭的泣不成声。 高香寒揉了揉安安的头发,一边抹着眼泪,道:“安安,快叫姥姥……” 姥姥?安安从没听高香寒提起过他还有个姥姥,忽然多了个姥姥,他似乎不能接受。 “快呀……叫姥姥。”高香寒轻轻推了安安一下,周氏也满怀期待,等着安安叫姥姥。 安安撅了撅嘴,眨着大眼睛,两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揉了揉衣襟,半响才压低了声音,轻声的喊了一声:“姥姥……” 喊完了,他登时羞的躲在了高香寒的怀里,不敢再去看周氏。 周氏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儿,连跌声的道:“真是我的好外孙,真是乖巧……” “哎……”高香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成这样,许是见那周氏和自己母亲一般亲切,这心就不由自主的伤感起来,一面挤出笑容微笑道:“娘,咱们娘儿俩三年未见,总不能一直这么哭哭啼啼的吧!还是先回亭子里,咱们坐下好好说说话吧!” 周氏使劲擦了擦眼泪,点着头笑道:“好好好……是我老糊涂了,只知道一味的哭了。”言毕,拉了高香寒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安安的头发,笑答:“走,咱们去亭子里说话。” 周氏方才已经支开了跟着她的人,又有二爷安排的人把守着,所以她能敞开了说话。 高香寒抱着安安。拉着周氏的手往亭子里去,落座后,周氏方接过了安安,搂在了怀里,细细的端详着安安。 安安撅着个小嘴,还有些不好意思,眼中露着几分尴尬,却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周氏的怀里。 “这孩子长得真好,你爹要是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呢!”周氏脸上是深深的笑意。拉了安安的小手细细的摩挲着。一面垂着眼睑温柔的看着安安。细声细语问道:“安安啊……告诉姥姥,你几岁了?” 安安还有些认生,拿眼偷偷的瞅了一眼周氏,又似是求救般的望向了高香寒。 高香寒温柔的笑着。道:“姥姥问你,你怎么不回答?”眸中多了些好笑,道:“她可是你的亲姥姥,是娘的母亲。” 安安想了想,方怯怯的抬头,迎着周氏的眸子小声答道:“我过了年就三岁了。” “是吗?”周氏一脸喜悦,又搂了安安的脖子笑道:“会写字吗?平常都喜欢吃些什么?玩些什么?回头姥姥让人去准备,给你送过去。” 听着周氏的软语言温声,安安眨了眨大眼睛。心理的怯意也去了大半,人也活泼起来,嘻嘻笑道:“会写字,都是我娘教我的。”想了想又道:“王爷爷也教我了,还教我念三字经呢!”他撅了撅小嘴:“至于喜欢吃的东西……我娘做的我都爱吃……”他笑着看了一眼高香寒。那模样可爱极了。 高香寒一脸的明快,这孩子,真是太乖巧了,是上天赐给她的珍宝。 周氏听着安安的回答,笑的眼角的鱼尾纹都多出来了一条,似乎十分的开心,道:“你娘还会做饭?” 她的女儿那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就算做饭,只怕也做出来的见不得人吧! 这孩子,还知道替他娘顾面子的。 “当然会做。”安安彻底放松了,掰着小手指头,咽了口唾沫道:“我娘会做羊杂汤、臊子面、肉蒸粉、拌凉粉……” 他开始背起了菜名。 高香寒痴痴的笑着,又怕说的太多周氏会起怀疑,便打断了安安,打趣道:“可别说了,再说你这哈喇子都快掉出来了。” 安安听了哈哈笑了起来,小脸像初绽的太阳花一般可爱。 周氏却听的酸楚,悄悄看了两眼高香寒,叹道:“想你以前在府上,一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做饭,只怕连沏茶你都不会。”叹气声又重了几分:“现在倒好,听听,竟然都会做这么多菜了,可见是没少吃苦受罪……” 怕周氏又难过,高香寒忙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娘您也不必介怀。其实做饭很有意思的,我特别喜欢,若是有机会,我还想亲手做了汤羹孝顺您老人家呢!” 几句话说的周氏又笑了起来,感慨道:“才三年时光,竟然就多出个人来。”旋即又着拍了拍安安的小肩膀,道:“安安啊……姥姥可是等着你娘做的饭菜哦。” “好,我娘做的饭菜可好吃了,您一吃,保准忘不掉。”安安看着高香寒,一脸的与有荣焉,狠狠的夸赞了一番高香寒的厨艺。 周氏被这几句话逗的又哈哈大笑起来,对着高香寒道:“这孩子,我是真的打心眼里看着喜欢,怎么这样会说话呢!”一面又对着安安道:“姥姥也会做几样小菜,等往后你到了府里,姥姥做给你吃,你看好不好。” 安安很给面子,立刻捧场道:“好,姥姥做的菜肯定也好吃。” 噗嗤,高香寒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家伙,只怕他姥姥这次见过就再也忘不掉了吧! 周氏果然捧腹笑道:“甜嘴猫儿,姥姥就喜欢你这张小嘴。”一面又从袖内拿出个鹅黄色的荷包来,从荷包内拿出了两块金灿灿的麻团油饼子,送在安安面前:“吃吧!这是姥姥给你准备的。” 安安欢欢喜喜的接了过来,道了谢,刚要往自己的嘴里塞,却又停了下来,冲着高香寒招了招手儿,笑道:“娘,你也没吃过这个……这有两块,你一块,我一块。” 周氏听了,当下就流出眼泪来。 一来是因为安安太懂事了,她欣慰的流泪,二来是她的女儿过的太苦了,她心里实在难过。 高香寒急忙推开了安安的小手,小声道:“娘以前吃过,安安还是自己吃吧!”一面又安慰周氏道:“娘,咱们今日能见面,该是天大的一件喜事,您要是再哭……我这心里可也就不舒服了。” 周氏忙用帕子擦了擦脸,愧然而心酸,垂着眼睑眨了眨眼睛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三年来都未曾有一日尽到过做母亲的义务,你不恨我,我……我已经是知足了。如今又有这么好的外孙子,真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菩萨待我不薄啊!” 高香寒叹息。 说来说去还是当年原主犯了错,若不是犯了错,又怎会是今天这步田地。 “您可别这么说,当年是我任性犯了错,怪不得任何人。母亲您能放我条活路,已经是不容易了,我又怎会有恨?”她安慰周氏,语气平和,道:“况且现在我又有了安安,他又懂事孝顺,有这样的儿子陪着,我也算是过的十分开心了,此生再无遗憾了。” 一缕阳光透过枝桠照在亭子的柱子上,影影绰绰,静静流淌。 周氏目光落在高香寒身上,静静的看着,道:“是啊,看到你和安安,我也就放心了,回去和你爹爹说,他肯定也会高兴坏的。”一面又和高香寒拉家常,说高香寒的大哥升了御前侍卫,说琰哥儿也开始请了西席开蒙了,说南宫氏也知道她去枫山村的事情,还说王义之是南宫氏找的。 对这些人高香寒都十分的陌生,但是她静静的听着,听到好处,也会对着周氏笑笑,说一句“真好”。 说完了好的,周氏又挑眉说起了王氏和高蕙兰,道:“你那四妹,自打当了宫里的妃子,可算是眼里没人了,连赏赐东西,都是只赏给王姨娘。”一面又叹道:“若是当年你……” 说了这一句,她似乎又觉不妥,毕竟这也算是个伤疤,当面提起来,怕高香寒难过。再者说,安安可是大齐的黄长孙,她还有什么意难平的。 如此一想,心里也轻快了许多,笑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就不说了,只是你这次进宫面圣怎么样了?我听二殿下说,圣上对你赞许有佳,可是真的?” 高香寒浅笑,点头道:“赞许有佳谈不上,只是我看皇上为人很好,应该也是个仁慈之君吧1” 仁慈?周氏摇了摇头,冷了眸子道:“他可是从死人堆里当的皇上,能仁慈?是你看错了。”一面又嘱咐道:“所以,往后你若留在京都,就要小心行事,伴君如伴虎,你父亲伴了他大半辈子了,尚且谨言慎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其中的厉害,你自己想想吧!” 周氏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伴君如伴虎,若是像小绵羊一样,还如何坐牢皇位?只怕早就被人取而代之了。 往后这大半年,还真是要多张几个心眼才行。 第二百九十九章 怀疑 高香寒连连点头,勾着chun角笑道:“母亲说的是,往后女儿会谨言慎行,小心行事的。” “嗯,这样就好。”周氏的眼光越发的柔和,携着高香寒的手来回摩挲着,脸上的笑容有做母亲的甘心情愿和满足,道:“在外头三年,我看你也吃了不少的苦头,钱妈妈说你还开了酒楼,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些本事呢!”一面又细细的打量着高香寒和安安的穿着,见安安脖子里带着银项圈,她脸上似乎又略略有些欣慰之se,细细的眼角满是笑意,道:“安安当真是个好孩子,看到他,我这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安安低头吃着糕点,看着周氏嘻嘻笑着,明显有了几分亲近。 到底是血浓于水,就算不见面,也割不断亲情。 高香寒也望着安安笑,脸上都是做母亲的荣耀感,道:“是啊,有了安安,这日子也有个盼头了。” 安安听见高香寒和周氏在说他,他便抬了眸子咧嘴笑道:“我是娘的儿子……我会一直陪着娘的。”言毕,用十分亲昵的眼光看着高香寒,一脸的依赖感。 “你这小猴儿,嘴巴怎么这么甜?姥姥都舍不得让你走了。”周氏哈哈笑着,一面搂着安安的脖子,在他额上亲了一口,道:“要是你姥爷看见了,一定喜欢死。” 高香寒翘了翘嘴角,笑道:“这是我爹福气好,嫂子又有了琰哥儿,嫂子年轻,再生几个,一大屋子娃娃们,多好啊!” 周氏头都不抬起来,只搂着安安笑道:“哪是你爹爹有福气啊,是你争气,也是二殿下有福气,生了这么好的儿子,听他方才说话的口气,将来肯定是个大孝子……”周氏呵呵笑着,一面絮叨着。 “二殿下?”高香寒一脸吃惊,这事儿和安安有什么关系?安安是她的儿子,他有什么福气? 周氏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一高兴竟然把安安是二爷儿子这件事给说了出来,她一脸慌乱,忙解释道:“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和二殿下不是……不是很好吗,我就想,若是你们在一起了,那可不就是安安的福气吗?” 是这样吗? 高香寒眼中闪过了一丝不信,她方才从那话中分明就听出来二爷是安安亲爹的意思。 难道原主的娘知道些什么,她刻意隐瞒? 再想想二爷确实和安安长的很像,而且二爷先前也曾说过安安是他的儿子之类的话,虽然后来他否认了,可想想那时候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发自肺腑的话,如此一想,这心里头就越发的觉得可疑 “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高香寒眼神微闪,皱着眉道:“若是您知道些什么,您就告诉我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会寻死觅活?” 周氏挑眉,静思凝望着高香寒,半响方道:“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娘不过是个fu道人家,能知道些什么?”一面又叹道:“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你和二殿下的事情你爹爹说了,只要他对你真心,往后他会帮着二殿下的。” 高香寒脸上闪过了一丝赧然,有些尴尬,一面躲开了周氏的眼神,低了声音道:“此事关系到咱们高家,还是让爹爹想清楚。” “你这鬼丫头……”周氏挑了挑眉,笑的开心:“你爹不帮着你帮着谁?”一面又眼睛闪闪,道:“惠兰虽然进了宫里,可是两年多也不见她有身孕,她这一支,咱们高家算是指望不上了。” “那她帮着大皇子的事情您可知道?可是爹爹要她这么做的?”高香寒肃了颜,怔怔的望着周氏。 周氏一愣,她怎么不知道这些事情? “你爹爹从不让她参与朝廷之事,就算以前你爹爹拥立大皇子,也从未让她在皇上面前说过话。”周氏迅速端肃了神se,道:“难道……难道是她自作主张?想要依靠大皇子?”想到此,周氏又往前倾了倾身子,若有所思道:“当年你出了事,你父亲找了人假扮你,把你送出府去,钱妈妈说你在路上遇上了山贼。这些日子我一直琢磨这事儿,思来想去,总觉得是这几个姨娘做的手脚。”一面又叹道:“姨娘到底是姨娘,又怎会真的和你爹爹同心?蕙兰若是有异心,那她娘也脱不开干系,回去我会好好查查的。” “嗯!”高香寒点了点头,道:“这事儿是该查查,同府不同心,最是可怕。”忽然又想起了云雀来,遂笑道:“对了,娘,我把云雀给嫁人了。” “什么?”周氏一愣神,旋即又笑道:“嫁了个什么人?可是好人家吗?” “当然。”高香寒将孙家的情况细细的和周氏说了一遍,周氏听了连连点头,道:“云雀本来就是个好孩子,能嫁这么好的人也是她的造化,回去我和爹爹说,放了她的籍,让她安安心心的跟着人家过日子。” 娘儿俩又说了一会子话,苏子谦方过来催促:“人多口杂,还是先各自回去吧!” 周氏很是不舍,搂着安安不肯松开手,还送了一串小叶紫檀的手串给了安安,说这是定国公的挚爱物件,要他好好保管。 高香寒也心里怅然,拉着周氏的手说了许多贴心话,周氏哭红了眼睛,伏在高香寒耳边道:“二殿下往后就是你的靠山,你一定要抓牢了他,至于名分的事情,你爹爹会想办法的”一面又望着安安,迟疑的叮嘱高香寒道:“安安可是个宝贝疙瘩,你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受伤,你可记清楚了?” 高香寒听不大明白,但还是默然点头。 苏子谦又催了一次,周氏只能哽咽着依依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娘……姥姥为什么要走?她不和我们住一起吗?”回去的路上,安安坐在马车内一个劲地问,手里还拿着那一串紫檀手串。 高香寒显得心事重重,只搂着安安道;“姥姥还有些事情没安排好,等安排好了,咱们就去姥姥家住,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姥爷、舅舅、舅妈他们了。” 回到宅院内,水仙和秋萍已经在院门口伺候着,软玉还是那张冰块脸,仿佛只有看见二爷的时候,她才会展颜欢笑。 高香寒忽然就有些烦软玉这张脸,也不去看,径自的往屋里去。 苏子谦眼神多毒,怎会看不出高香寒对软玉的态度?趁着晌午午睡,他偷偷去找高香寒问,两人站在后院的桃树下,苏子谦背着手,嘻嘻笑道:“你和软玉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怎么好像刻意避开她?” “有吗?”高香寒挑了挑眉,装不知道,顿了顿又道:“那你知不知道安安和二爷的关系?” 苏子谦可是贴身跟着二爷的人,两人形同兄弟一般,二爷的事情,想必他肯定知道吧! 她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二爷到底是不是安安的亲爹。 苏子谦一愣,呆呆的不说话。 她怎么会问起这个来?难道她知道了安安是二爷的儿子? 他猜不准,只打着哈哈道:“他们什么关系还不是看你的态度,你要是和我家二爷好,那他当然是二爷的儿子。你要是心里有了别人,那安安……那他说不定就成了别人的儿子了。” “呸!”高香寒笑着啐了一口,一面细细打量着苏子谦,笑道:“真没想到你也是这么油腔滑调的人,平日里算我错看你了呢!” 苏子谦呵呵笑了起来,平常有些刻板的脸瞬间有了光彩,呵呵笑道:“你还没回答你为何要避开软玉呢!” 高香寒不以为然,也步步紧逼道:“那你也没回答安安和二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们什么关系,不得问你吗?安安又不是我生的。”苏子谦嗤的笑了起来,扬着眉毛,一副就不告诉你的模样。 高香寒撅了撅嘴,知道从苏子谦这里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她不死心,她就是要搞清楚。 若是搞不清楚,她会寝食难安,也对不起安安。 她哼了一声,故意白了一眼道:“不告诉我算了,我自己去问。” “去那里问?”这回轮到苏子谦着急了,他急道:“二爷可是说了,绝对不容许你踏出这里半步。” 切,凭什么不让她走。 越是不让她知道,她就越要知道。 高香寒不理会苏子谦的脸se,只挑眉道:“你又不告诉我,那我只好亲自去他府邸找他。” “你要去二爷府?你就不怕褚秋慧和你闹腾?”苏子谦急的要跳脚,道:“你去了,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打起来?不是还有你呢吗?我还能吃亏?”高香寒故意一脸认真,道:“总之,这事儿我要是不问清楚,我今天就绝对不罢休,你看着办吧!” 言毕,抬tui儿就要走。 苏子谦急了,哪里敢让她走,急忙过去阻拦:“你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我就去……”高香寒不理会他拦在前头,撇着嘴道:“你要是敢拦着,我就喊你非礼我,看看二爷怎么处罚你,不信你就试试看。”rs!。 第三百章 安安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你……”苏子谦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遇上这样的女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动手动不得,不动手这心里又憋屈,真是要被逼出内伤来了。 还好,自己当初没对她动心是真的,要不然,到现在肯定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苏子谦很是无奈,只能妥协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去给你请二爷过来,有什么话你直接去问他,这样总行吧?” 高香寒“嗤”的一笑,方用手拍了拍苏子谦的肩膀,故意怄他道:“早些这么说多好,浪费我那么多时间。” 苏子谦“哼”了一声,方去二爷府请二爷过来。 ………… 听说苏子谦来找二爷,褚秋慧登时拉长了脸,冷着脸将桌子拍的震天响,对着吴嬷嬷道:“肯定是那贱人来请二殿下过去了,你去,只说是我病了,看他还去不去。” 吴嬷嬷依令而去。 二爷正打算和苏子谦去高香寒哪里,却见吴嬷嬷垂着手来回话,道:“夫人说她身上不大痛快,二殿下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吴嬷嬷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再招来一顿好打。 二爷听了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哪里是身上不痛快,分明是心里不痛快吧! “莲儿,你去请了大夫来,好好的让大夫给夫人瞧瞧。”二爷抬手,指使一旁的莲儿。这莲儿不是褚秋慧安排的吗,派她过去最合适不过。 莲儿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吴嬷嬷,只能喏喏道:“是。” 吴嬷嬷垂着手就像是木偶一样的站着,半响才低声道:“您……您不过去瞧瞧?” 二爷冷哼一声,压了怒气道:“本殿会瞧病吗?瞧了管用吗?”言毕,弹了弹衣角,带了苏子谦飘然而去。 褚秋慧斜躺在绣塌上等着,两眼望着桌上几株木芙蓉,眼神有些空洞。 这日子可怎么过? 前有老虎,后有追兵。她夹在中间,只觉得累急了。 轻轻叹了口气,吴嬷嬷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却见只有吴嬷嬷一人,她眼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瞬间熄灭了,眼神黯淡了下来,继而又带着愤恨,猛然抓起右手边案几上的木芙蓉狠狠砸在了地上,飞溅的碎瓷片如雪花一般洁白四散开来,一片片落在了大红色的地毯上。 原本还一派繁华景象的木芙蓉登时如失了家园的孩子一般。没有了任何的依靠。只能等着一点点枯萎…… “夫人……”吴嬷嬷一下跪在地上搂住了褚秋慧的小腿。哭道:“这木芙蓉可是你为了二殿下亲手养起来的,养了两年了,怎么能说摔了就摔了呢!” 褚秋慧眼眸微动,那一年她刚嫁进来。新婚当夜,她曾听二爷说起过他喜欢他母妃养的几盆木芙蓉,为了讨好他,她特意养了几盆木芙蓉,为的就是他来她卧房的时候,能赞一句:“这花养的真好。”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不需要了…… 她神情颓然,看着地上失了土壤的木芙蓉,苦涩道:“两年夫妻。竟就这般的脆弱,连我病了都不肯来瞧我一眼?” “夫人……或者是二爷真的有急事也说不定,您先别着急,不是还有莲儿呢吗?老奴瞧着二殿下对莲儿那丫头……”吴嬷嬷正说着,却被褚秋慧狠狠的打断。 “住嘴……她算个什么东西?”褚秋慧幽怨的眼底布满了血色。道:“先去把她给我叫来,我要亲自问她。” 吴嬷嬷点了点头,起身去叫莲儿过来。 ………… 二爷才到高香寒这里,高香寒就已经急不可耐的站在院子门口等候,一双清目中似乎写满了疑问。 在回来这一路上,苏子谦已经告诉他,高香寒是要问安安和他的关系,他心里也有了底,现在见了高香寒,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连她的眼睛他都不敢多看一眼。 “你回来了。”高香寒扬眉笑了笑,知道苏子谦肯定和他说了她要问的问题。这次要是他敢撒谎,她一定再不理会他,和他冷战到底。 高香寒打定了主意,一面拉着他进了屋。 安安还在睡觉,高香寒屏退了秋萍和水仙,自己亲自伺候二爷喝茶。 二爷有些尴尬的喝着茶,茶喝在嘴里再不是甘甜之味,反而如黄连一般,苦的他难以下咽。 “你请我来有事吗?”二爷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说话明显不在调上。若是往常,他肯定会先问她身子如何,今天竟然连这个都给忘了,一心心想着等会子高香寒问起他和安安的关系来,他该如何搪塞。 高香寒见他说话不在调上,这心里就有些几分明白,或者……安安真的是他和原主的儿子吧! 她压了口中呼之欲出的疑问,觑眼看了一眼二爷,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请你过来坐坐了?” 二爷讪笑,这才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总也不见你主动见我,这第一次主动邀我过来,我这心里还有些……有些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 哼!只怕是心虚吧! 高香寒挑了挑眉,笑着啐了一口道:“你那么多女人,岂会为了我受宠若惊?我可担不起这个名儿。”一面又看着炕上睡的正香的安安,又看一眼二爷,越看越觉像,越看这心就越往下沉。 二爷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连茶碗里的水都没有了,他还丝毫没有发觉,只抬着茶碗往口内倒。 “二爷什么时候改了口味了?放着好好的茶不喝,倒是吃起茶叶来了,真真是个金贵的皇子啊!”高香寒语气中带了一丝丝的奚落,目光却静静的盯着二爷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二爷脸上讪讪然,第一次被个女人弄的这么尴尬,这么狼狈,真真是丢人啊! 他脸上隐隐发热,却还一脸轻松,道:“听说吃茶叶能明目,我也想试试。” 呸,狗屁,要是吃茶叶真能明目,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真是找个借口都找不好。 “说吧!你和安安到底是什么关系?”高香寒眸子微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带了几分执拗,道:“你……到底是不是安安的爹爹。” 她不怕他不回答,这一次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问个究竟。 二爷微愣,看着她执拗的目光,本来还在路上想好的说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 “怎么不说话?”高香寒没打算放过他,目光直逼着他,丝毫不肯松懈。 “我说什么?”二爷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嘻嘻笑道:“他当然是我儿子,你跟了我,他不是我的儿子是谁的儿子?” 他避重就轻的答了一句,旋即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板着个脸多难看,都成老太婆了。” 高香寒见他不说实话,这心里的气腾一下就窜了上来,这是要拿她当猴子耍弄的节奏吗? 她冷着脸啪一下打开了他的手,管他是什么狗屁皇子,现在这一刻,他在她眼中只是个平凡不过的男人。 “你别油嘴滑舌,我再问你一遍,你……你到底是不是安安的爹爹,当年……当年到底是不是你要的我。”她毫不避讳的问了出来,让他无法再避重就轻,只能直面她的问题。 她指着安安,又看着二爷,脸上的怒气一丝未消散,道:“你看看……他和你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瞧瞧那眉眼,瞧瞧那嘴巴。”她有些自嘲的苦笑一声,气道:“我真傻,这么长时间以来,竟然都没往这方面想过,我是有多笨……” 她气恼的捶了捶自己的大腿,眼中满是苦涩,道:“三年了,我天天都在想那负心汉,那不要脸的贱男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抛下我们母子不管……真没想到……真没想到那男人竟然是……”她痛苦的抬起了眸子,看了一眼二爷,如万箭攒心一般,哽咽道:“那男人竟然是你……” 二爷见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自己再不承认,只怕他和她之间就要完蛋了。 略略思忖,他方站起身来,站在她面前安慰道:“好好好,我都招了,安安……安安是我和你的儿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狠狠的甩在了二爷的脸颊上,火烧火燎的疼,钻心的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打他耳光,第一次被人打了发不出脾气来…… 高香寒已经站起了身子,眼中挂着珍珠般的泪串儿,垂泪不止,几经哽咽道:“你……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骗了安安这么久。”她压了情绪,咽了口苦涩,道:“这一巴掌是你欠安安的,他自小受了那么委屈,挨了那么多欺负,都是你造成的。” 二爷眉心微动,一脸怅然,也顾不得脸上的疼,急忙拿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摇着头道:“不是我有心要骗你,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说。”他的眼眸如银河中的灿星一般,死死地,紧紧的锁定高香寒的眼眸,不让她躲开,道:“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从来未有过一丝丝的虚情假意。” 第三百零一章 赌气 眼泪簌簌流着,透过迷蒙,高香寒看不清二爷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心里想的只是他的欺骗。 不管他以前和原主是何种关系,既然她要了原主,为何还要成亲? 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托付终身吗? 她心里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心中的种种委屈和失望忽然间就爆发了出来,她几乎带了几分嘶吼,道:“你这个负心汉,你说你对我的心天地可鉴,怎么还能抛弃我们?我当年跳荷花池自杀的时候,你又何曾站出来说过一句话……” 不错,原主就是因为他无情无义,不肯站出来而自杀的。 十六岁的如花年纪,竟然就那么去了…… 恨……悔…… 她说不上该用哪个字眼来形容,只觉得那个字眼似乎力量都不足以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 “你听我解释。”二爷打断了高香寒的话,冷着眸子,切切道:“当初我也是情非得已,受了重伤。我与你虽然有了肌肤之亲,但是我都不知你是定国公的三小姐,更不知你已经有了我的骨血。”他言语真诚,身子已经迫近了高香寒,将她搂在了怀里,道:“若是我知道,我又怎会逃避责任,不要你们母子两个?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不会抛开你们。”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肯告诉我这些,不肯认了安安?让他受这么大委屈,这么大罪,你于心何忍?”高香寒哭的有些虚脱,捶打着他的胸膛,明明是指责,却显得那般无力:“我恨你,我恨你……”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恨你,身子也觉空洞和软弱,两腿不自觉的发软。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还好他一直那么搂着她,她才没有跌倒。 二爷听着,唇角却勾起了笑容,到底她心里还是很在意他的。明明说的是恨,可在他耳朵里,都是满满的爱。他的笑容在嘴角绽放出一点欢喜,声音也轻快了许多:“你恨吧!只要恨过之后,你心里能好受点,我便也心里满意足了。” 油嘴滑舌,分明是他欺骗了她。她不是该狠狠的恨他。不再理会他吗? 可为什么心里竟然一瞬间就没有了恨意。那些原本想好的要打他一顿的想法也一扫而光,心里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 以前总觉得安安不是他的孩子而感到遗憾,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那么的完美。 这样的完美,还有什么不知足? 但是就算如此。该惩罚还是要惩罚,否则他又怎会知道珍惜。 她略略沉了眼眸,一把推开了他,冷声道:“你别想的太美,我告诉你,儿子是我一个人的,明儿我就回枫山村去,往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想了想,她又不解气道:“你就……你就抱着你那些美人们好好过一辈子去吧!” 言毕。连推带搡的将二爷推出房门去。 二爷怕她动了胎气,又不能和她较真,只能无奈的退出了门外,任由她桄榔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女人……”二爷咬了咬牙,皱着眉气恼的在房门口打转儿。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凑她一顿。那身子骨肯定不行,骂她两句,又怕她委屈,哭的梨花带雨的,到时候更是心疼。 这女人,真真是他的死穴啊…… 为了她,现在他连女人都不敢碰。若是从前,像莲儿那样姿色的女人,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他都为了她成了苦行僧了,她还不知足? 水仙和秋萍见二爷在原地打转转,忙过来给他搬凳子,让他坐下。 二爷只觉得面子都快丢到姥姥家了。 苏子谦等人也都偷笑,尤其是苏子谦,赶上前来努嘴道:“怎么?二殿下这是……这是被赶出来了?” 这该死的苏子谦,竟然敢跑过来看他的笑话。 “……一派胡言”二爷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黑沉,道:“谁说本殿被赶出来了?本殿何时会被女人赶出来?本殿只是觉得屋里太热,出来透透气……” 噗,这借口…… 苏子谦浅浅的笑着,压低了声音道:“都说这女人三天不打,上墙揭瓦……” “你闭嘴……”二爷狠狠瞪了一眼,她现在可是怀着身孕呢,怎么打? 再说了,他也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被赶出来就赶出来吧!大不了他等着,他就不信她不出来。 苏子谦耸了耸肩,一副我不管你的模样,道:“那属下闭嘴好了,只是夫人哪里……” 二爷有些烦恼,摆了摆手,道:“先不管她了。” 苏子谦点了点头,方悄悄的离开。 软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张俏脸上明显有了寒霜。 她就不明白了,这屋里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二爷如此待她? 那么霸道一个人,似乎一点点开始为了那个女人改变,就像拨开的洋葱一般,渐渐的露出了真心。 哎…… 这么露出真心来,就不怕有一天被伤害吗? 她的眸子又沉了下去,再不敢看二爷的脸。 高香寒关上了门,眼里的泪水早已干涸,倚在炕沿上,只觉得自己内心的软弱一寸寸暴露出来。 但是看到安安干净的睡颜,似乎又不那么痛了。 从前她总是会在暗夜里看着安安发愁,不知道该如何给他一个爹爹,至少现在,这个难题是解决了。 安安终于有爹爹了,还是个皇子…… 想一想,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主啊原主,你还真是有本事,你怎么会和皇子搅和在一起? 大家闺秀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里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高香寒只觉得脑袋有些疼,胃里头也作呕,事情太复杂了,一点眉目都没有,她该如何找到出路? “娘……”安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高香寒收回了思绪,轻轻揽过了安安,笑道:“小懒猫,可是醒来了,睡了大半天,天都快黑了。” 安安嘻嘻笑着,抬头看了看窗外,果然都快傍晚了。他用头蹭了蹭高香寒的胸口,道:“娘,我想吃你做的肉蒸粉。” 高香寒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这里可做不了那个,回家了娘给你做。” 安安笑的眉眼弯弯,一边说好,一边从高香寒的怀里窜出来,就要穿鞋下炕出去玩耍。 高香寒忙扯住了他肉鼓鼓的小胳膊,笑道:“往哪里跑?娘教你写字,你不许出去玩。” 二爷还在外面呢,她才不让安安出去找他玩耍。 安安一听要写字,当即安静了下来,扬着小脑袋笑道:“那我不去玩了,我跟着娘写字。” 高香寒赞了声“真乖”,一面下去拿纸笔过来,陪着安安写字。 二爷在外头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高香寒和安安出来,一直到了吃晚饭的点,水仙和秋萍方端了饭菜过来。 二爷见机会来了,忙厚着脸皮跟了水仙和秋萍进去。 高香寒早就笑眯眯的守在了门口,一手拦住了他,道:“二爷还是请回吧!我要吃饭了。” “……我不走。”二爷干脆涎了脸,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道:“这里是我的宅子,我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幼稚…… 高香寒瞪了他一眼,当即转身去拉安安,道:“安安,走,跟娘住客栈去,这里可不是咱们的家。” 安安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冲着二爷喊道:“二爷叔叔,您怎么来了?” 听见安安的声音,二爷更是铁了心的不走,当下厚着脸皮弯腰抱起了安安,在他颊上亲了一口,笑道:“我都来了好一会了,你那会子睡觉,不知道我来了。”一面又反客为主,坐在了炕沿上,指着桌上的饭菜道:“饿了吧?爹爹来喂你好不好?” 爹爹?安安挠了挠头发,又看了一眼高香寒。 高香寒早就气黑了脸,屏退了秋萍和水仙,冲着二爷怒声道:“你别胡说八道……”一面就要去抢安安。 只可惜二爷抱的很紧,她压根就没机会,只能气呼呼的坐在了他们父子的对面,对着安安道:“安安啊,你别听他乱说话,你没爹……你爹……你爹死了……” 她故意赌气,狠狠白了二爷一眼。 在她面前,她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似乎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肆无忌惮。 而他,从前的霸气似乎一点点的被她消磨掉,变成了满腔的温柔…… 安安委屈的崛起了嘴,不是说他有爹爹吗?怎么会死了? “娘……我爹爹,我爹爹怎么会死了?”安安扁着小嘴,眼睛里闪着泪花,差一点就要哭出声音来。 高香寒心里一疼,真是糊涂,光顾着和他生气了,怎么能不顾小孩子的感受?胡乱就说出这么一番不负责任的话来? 这母亲当的,真是不合格…… 她暗暗骂自己猪脑袋,一面安慰安安道:“娘是胡说的……” 二爷已经气黑了脸,眉宇间带着股冷峻,怔怔的看着她。 这女人,真是要活活气死他不可,什么叫他死了?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第三百零二章 不认爹爹 二爷拧了拧眉头,气的也不去看高香寒,只揉着安安的头发,柔声道:“儿子,我真是你爹爹。”那眼神带了几分可怜,又带了几分愧疚。 切,这个时候才知道愧疚了? 安安被骂野种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了?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是皇子就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的玩弄女人孩子?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还是闷闷的,憋着一口气发不出来。 “娘……”安安有些惶恐,睁着大眼睛怯怯的看着高香寒,虽然他心里一直想有自己的爹爹,但是他却从来没想过会是二爷:“娘……叔叔……叔叔是爹爹吗?” 看着安安一脸惶恐和期待的眼神,高香寒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心也软了下来,就像剥了壳的海螺一般,曝露在了柔软的沙滩上,虽然被沙粒蛰的生疼,却阳光四溢。 在怎么说,孩子无罪,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更何况安安盼了那么久,心里时常难过自己没有父亲,自己是个小野种,现在有了,自己又怎么忍心不让他们相认。 轻叹一口,望向安安的眼神多了几分坚定,幽幽道:“是,他是你爹爹,你看看,你们长得多像啊!” 高香寒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安安的脸颊,用手指抚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尖,道:“瞧瞧,这眉眼多像,一看你们就是父子。” 二爷听了,心里方轻松了一截,眼神如清泉一般,幽幽的看向了高香寒,那眼神三分爱恋,七分感激,满满的情意。本以为她会阻止他们相认,没想到她竟然没有。 看来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安却撅起了嘴巴,低着头两只小手来回的拨弄着衣襟,看上去并不高兴:“那你……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肯认我和娘?我……我被人说成是没爹爹的孩子。屎蛋哥哥……屎蛋哥哥说我是小野种,娘……娘也被人说成是小寡fu,我……我不喜欢你。” 安安似乎十分的委屈,腾一下从二爷的怀里站了起来,红着小脸,扑在了高香寒的怀里,抬着眸子道:“娘……我不想要爹爹……我不想要爹爹……” 小孩子的心总是敏感的,他已经有了被抛弃的失落感。 尤其是二爷,和他那么的相熟,竟然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他是他的爹爹。他小小的心里。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二爷有些仓皇失措。没想到安安竟然不认他,那一句不想要爹爹,紧紧的揪住了他的心,愧疚和自责瞬间涌了上来。 他们不是玩的很好吗?安安也说过很喜欢他。怎么会不认他? 他眼巴巴的愁着高香寒,就像个小孩子一般,似乎是想让她说两句好话。 高香寒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谁让他藏的那么深,儿子一下认了他才怪呢!她扬了扬眉,故意怄他,道:“看看吧,都怪一你一直藏的那么深。孩子都不肯认你,你活该。” 就是活该,要是早些说出来,安安也不会这样。 “我……”二爷一脸的不知所措,他不也是有苦衷吗。若不是怕他们母子危险,他早就告诉他们了,还能等到今日再说? “我也是有苦衷的”二爷笑的无奈,道:“我与大哥争斗了数十年,若是我将这一切都告诉了你们,万一走漏了风声,你们母子还有性命活到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颓然,平日里的霸道之气完完全全的一扫而光。 高香寒搂着安安默而不语,心里还是有些不能释然。 见高香寒不说话,无动于衷,这心里登时有些气馁,眸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对着高香寒道:“怎么?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看我的笑话?” 切,那都是你自作自受,怪谁? 高香寒挑了挑眉,心里头腹诽,嘴上却不好说出口,只道:“他不认你,又不是我不让他认你,你说我看笑话,那我就是看笑话!” “你……”二爷的脸色黑了下来,拳头捏了紧,紧了松,真想打她的屁股,但是又舍不得。 “哎……我到底该怎么对你们?”二爷叹了一句,表情黯淡了下去。 高香寒心里一动,在孩子面前,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 如此一想,心头也就释然了,一面搂紧了安安,一面温声安慰道:“安安啊,你爹爹之所以不肯认你,是他想要保护你的安全,并非不想认你,也没有不要你。” “保护我的安全?”安安撅着嘴,回身偷偷看了一眼二爷,又急忙扑在了高香寒的怀里,摇着头小声道:“我不懂。” 高香寒浅笑,才两岁多的孩子,指望他懂这些事情也是不可能的,眼眸微动,便道:“你爹爹一直被坏人追杀,若是他认了你和娘,那坏人就该追安安了。要是坏人把安安抓去了,你说娘是不是会很伤心?到时候娘就要哭瞎眼睛了。”高香寒温柔的摸着安安的头发,旁敲侧击道:“所以,他才一直不敢认下你,也是怕你被坏人抓去,现在懂了吗?”高香寒垂眸看着安安。 这一次,安安可是听懂了,他抬着头,扬了扬眉毛,一脸天真的询问道:“那坏人现在被爹爹打跑了吗?” 安安无意中说出了爹爹两个字,高香寒看着二爷,见他眼神瞬间就有了光彩,脸上带着梦寐以求的幸福感和满足感,目光就那么定格在了安安小小的身体上,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般。 高香寒冲着他会心一笑,轻轻拍着安安的后背,笑道:“你爹爹多厉害啊,当然能把坏人打跑,所以……以后爹爹就可以认咱们母子了,你也可以叫他爹爹了。” 虽然只是几句话,但是她却把二爷的形象提高了一个度,让他狠狠当了一把英雄,至少在孩子眼里,他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英雄了。 二爷听的眉开眼笑,有时候这女人还是很会说话的,尤其是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巴一下,看来将来接了她们母子入府,一定要好好审问审问她,看看她还有没有撒别的谎才行。 安安还是有几分不信,眨巴着大眼睛,偷偷的看着二爷,两只小手轻轻的挠着高香寒胸前的衣裳,就是不肯相认。 “安安啊!你还不快叫爹爹。”高香寒浅笑着:“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己的爹爹吗?现在爹爹就在你面前,你还不快叫。”她轻轻推了推安安,又望着满眼期待的二爷,嘻嘻笑道:“你别太心急,孩子还有些不能适应呢!总该给他时间。” 二爷咽了口唾沫,虽然点头说自己不急,可那脸上猴急的表情却一点都掩饰不了,可怜巴巴的,两眼紧紧盯着安安看。 安安还是有些别扭,不是他不喜欢这个爹爹,也不是他不想叫,只是幸福似乎来的太突然了,他有些措手不及,接受不了的感觉。 “娘……”他用头蹭着高香寒的衣裳,撒娇道:“我……我饿了。” 话一出口,高香寒噗嗤笑了出来,这孩子,还真是会打岔。 这是要活活急死他爹的节奏啊。 急就急吧!孩子都等了两年多了,他等这么一小会,又算得了什么。 她也不着急逼着让安安叫爹,只揉着他的头发道:“好好好,咱们先吃饭。”一面又看了一眼二爷,痴痴笑道:“孩子需要时间适应,你且等着吧!我可不会逼着他叫你爹爹。” 管他什么皇子皇孙的,在这里她说了算。 二爷苦笑,但是也没有丝毫的办法,牛不吃水你总不能按着头让他吃水吧! 再说这个事情确实也需要时间,让孩子慢慢的接受才行。 他低低叹了一口,看着高香寒平静道:“谢谢你不阻拦我和儿子相认。”这一句他说的十分真诚,也是发自肺腑之言,道:“至于安安,我会给他时间接受我的。” 高香寒也不说话,只拿了碗筷给他,一面又给安安盛饭,道:“先吃饭吧!吃完了饭,你去给我们娘儿俩准备车马,我们明天就会村里去。” 什么?二爷一听就炸了毛,两眼立刻立了起来。 不是说要给儿子时间和他相认的吗?儿子都还没叫他爹爹,她怎么就能回去? 这女人,真是要气死他…… 当着安安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只憋着气,挑着眉毛道:“回去做什么?要是只是为了接钱妈妈、王先生他们,我派人去接,你就别去了。” 言语中充满了霸道,完完全全不顾及高香寒的感觉。 若是从前,高香寒说不定还会怕他,但是现在,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怕他。 她也挑了挑眉,给安安夹了菜,叮嘱安安多吃,一面抬眸直直盯着二爷看,道:“我又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是人,我也有自由,二爷难道想限制我的自由?”她冷笑了一声,非常坚定的道:“要是二爷想控制我,那我只能告诉你四个字‘门都没有’。” 哼!好歹她也是个现代人,失去了自由就等于失去了自我,她不要被安排好的人生。 ps: 推荐一部作品《地主婆养成》~ 第三百零三章 不勉强 二爷脸se沉了几沉,自由? 可笑,她还不够自由吗? 他一直以来都那么的迁就她,她难道就感觉不出来? 二爷的脸se由青黑慢慢变成了灰白,好半天,他才开口道:“你就这么恨我……真的就不肯原谅我?” 高香寒一愣,恨吗? 她是恨那个负心汉,恨那个丢下安安不管的无耻男人。可是对二爷,似乎,好像,真的不恨。 但是她不想这么快就服软,只挑着眉佯装平静道:“你才知道啊,我就是恨,恨不得咬你一口。”她故意说的咬牙切齿,眼睛却不敢去看他的脸,生怕看一眼都会心软。 果然是恨…… 二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对她的态度本该暴跳如雷的,但是却真的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握着筷子的手又紧了紧,先往安安碗里夹了一块肉,又往高香寒碗里夹了一口菜,道:“恨便恨吧!只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声音低低的,似是十分的无奈:“等吃完了饭,我便去交代子谦给你们准备车马。”顿了顿,又无奈道:“这次我就不陪着你们去了,朝廷最近事情也很多,我分不开身,只叫子谦跟了你去吧!一路上他们也能保护你。”言毕,嘴chun微动,似乎又低喃了一句:“或许……你也不希望我陪着你去吧……” 高香寒微微愕然,心里却又几分欢喜。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那么的霸气,冷漠,对褚秋慧也是如此。 但是对她,好像一直以来都很纵容,也很温柔。 就那么一颗心,她又如何能看不懂? 作也作够了,还是放过他吧。 高香寒浅笑,垂着眼睑也夹了一口菜缓缓放进了二爷的碗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jiao嗔道:“傻瓜,真是傻瓜……我怎么会不愿意让你去?”脸颊上又带了几分羞赧,道:“只不过你生为皇子,此刻太子的人选尚未定论,你总是往我这里跑,我怕对你的前程有碍,你还是专心前程吧!我和安安会管好自己的。”想了想,又扬了扬眉毛,笑道:“再说,不是还有苏大少爷保护我们母子的安全吗?你连他都信不过?” 二爷听了这番话,原本还黑青着的脸,登时徐徐绽放出了一朵明媚无比的花朵,一颗飘来飘去的心也顿时安静了下来,放下筷子,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勾着chun角道:“你放心,我会很快让你们母子回归各自的位置的,我会努力。” 安安偷偷的看着,咧着小嘴浅浅的笑着。 高香寒有些jiao羞,忙推开了他的手,jiao嗔道:“孩子还在呢!” 嘿嘿,二爷干笑了两声,方欢喜的吃起饭菜来。 吃罢了饭,天se渐暗,二爷陪着安安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权当是消食,高香寒站在窗下静静的看着,只觉得世间再没有比这个更美妙的事情了。 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就算是粗茶淡饭,吃在嘴里也会是甘之如饴,人间美味。 这种甜mi,就好像幕天席地,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般。 安安浅浅的笑着,而他和二爷看着他奔跑,长大。相视一笑间,便能天荒地老。 但是她现在的这个身份实在是太耻辱,弃女…… 而且二爷还不能主动招认,她可是当年选妃的人选,若是招认了,那就等于二爷动了皇上的女人,这可是杀头之罪,就算他是皇子,可法不容情,想必大皇子也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到时候他们一家子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轻叹一口,一瞬间,心里又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该如何改变他们的尴尬身份呢? 且顾眼下,她能顾得了几时? 求了三个愿望,只怕到时候要不够用了…… 安安银铃般的笑声好听的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二爷追着他跑,父子两个一前一后,玩的别提有多开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里的笑声渐渐的小了,二爷搂着安安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似乎是在说着话,但是高香寒听不清,隐隐的,似乎能看到二爷脸上满足的笑容。 或者,他是在给安安讲故事吧…… 讲他自己的故事吗? 高香寒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恍如一座雕像一般。 ………… 二爷府上却沉闷的令人发抖。 溢香院内,褚秋慧正端坐在绣塌上,眼角眉梢都是恨意,头上的步摇珠帘,一晃一晃,恍如振翅yu飞的蝴蝶一般,一对精心画就得翠眉,此刻高高挑起,说不出的怒火,写满了整张脸,再不见往日的明媚婉约。 “夫人,您先消消气,喝口茶。”吴嬷嬷端了茶碗过来,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连眼睑都不敢抬一下。 啪一声,茶碗落在了地上,那粉彩的瓷,一片一片滚在了莲儿的膝盖下,棱角分明,寒光四射。 “喝茶?我还有那个心思喝茶吗?”褚秋慧眼角眉梢yin戾之se顿现,手中的帕子也丢在了地上,指着莲儿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不是让你绊住二殿下的吗?为何连人都给我留不住?” 莲儿跪在地上,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哑着嗓子道:“夫人,不是奴婢不留,是二殿下他……” “住嘴,自己没本事,就别往别人身上推。”褚秋慧怒气未消一分,反而更加的严厉,道:“要你这张脸就是用来绊住二殿下的,若是绊不住,我要你何用?” 言毕,赶上前去狠狠在莲儿后背上打了ji巴掌。 自打二爷走后,她这心里就憋了一口气一直发不出来,打了莲儿这几下,总算是略微发了出来一点。 “夫人,您可别动怒,小心身子啊!”吴嬷嬷忙过来劝。 褚秋慧喘了口粗气,回身又坐在了榻上,一面用吴嬷嬷递过来的帕子犹自拭着嘴角,气急败坏道:“都这么晚了,他这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夫人别急,许是二殿下真的有事给耽搁了……”吴嬷嬷一个劲的劝着褚秋慧,生怕她再闹腾。 莲儿挨了这几下打,心里又苦又涩。 心道,你一个正妻你都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我不过是你找来的丫头,我又如何管人? 更何况那二殿下忽冷忽热的,怎么勾引? 但是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是夫人,她只是一个下人,少不得要低头跪着。 “哼!都是一路货se。”褚秋慧看着莲儿的脸,不觉又想起那一日和高香寒见面的情景来,尤其是那一张绝se的容貌,真真是让她嫉妒的发狂。 “都是狐媚子,都是不要脸的女人。”褚秋慧不解气,骂骂咧咧的:“莲儿,你往后要是留不住二殿下,你就给我滚蛋,我可不养闲人。” 哼!留不住二殿下就算是闲人了?那你岂不是头号闲人? 莲儿腹诽着,还得喏喏道:“是,夫人,莲儿一定尽心。” 留莲儿在这里也是烦心,褚秋慧气恼的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去吧!” 莲儿得了赦令,登时爬起来往门外走去。 “哎……真是没用。”褚秋慧叹气,本来是想用这个莲儿来分宠,现在看来,真是难啊! “吴嬷嬷,你说这怎么办?”褚秋慧揉了揉太阳xue,喘气道:“母妃也不管,父皇哪里我又不能去告状,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办?”褚秋慧眼神慌乱,道:“还有这个莲儿,原以为她有几分姿se,能引的二殿下对她上心,忘掉那贱人,现在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 褚秋慧懊恼的不行,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才好? 吴嬷嬷双眉微挑,沉思片刻,方斟酌道:“其实依老奴看,昨儿个二殿下对莲儿似乎也有那么几分动心,要不……”她眼眸微微转了转,似乎有些不好说出口。 “要不怎么样?你快说啊?”褚秋慧瞪了吴嬷嬷一眼,不耐烦道:“说话说一半,真真是叫人上火。” 吴嬷嬷讪讪然,眼中却带了几分犹豫,道:“要不……要不夫人您就安排莲儿shi寝吧!”她解释道:“这男人没有不沾荤腥的,二殿下素来就风流,若是安排莲儿shi寝,他尝到了新鲜滋味,还能再出去找那女人?” 褚秋慧眉心微动,声音低了几分:“你是说……是说让把莲儿送上二殿下的chuang榻?” 吴嬷嬷点了点头,垂下眼皮道:“让连儿shi寝不但能分宠,还能让您在二殿下面前得个好名头。您想想从前,您对殿下的shi妾……” 吴嬷嬷不往下说,只拿眼悄悄瞅着褚秋慧脸上的表情。毕竟褚秋慧一直打压shi妾,这就算是妒fu,她又怎么好说出来,惹褚秋慧不快。 褚秋慧眼神一闪,了然于心,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道:“你是说我成全了他和莲儿,他能记我的好?” “对对对,正是如此。”吴嬷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自以为自己出的计策高明,道:“有了新人,他自然会忘了旧人。现在他和莲儿尚没有过肌肤之亲,不知道滋味,知道了滋味,二殿下还能去找那guafu?” 也是,谁不知道年轻女人好的? 莲儿虽然姿se及不上那贱人,可莲儿年轻,有活力,有朝气,又没生过孩子,身体自然jiaonen如花,那个男人能不爱?rs!。 第三百零四章 疑惑 只是把一个女子亲手送上自己丈夫的g榻,她怎么能做的出? 心微微一疼。 只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过不了这一关,或者这个男人就真的不再属于她半分了。 如此一想,心里也坦然了许多,果决道:“先伺候莲儿梳洗,再让她上我这里来,我来调教她。” 吴嬷嬷点了点头,缓步退出了房门去。 褚秋慧一人静坐榻上,闭着眼睛,仿佛坠进了无尽的迷雾一般,走不出,退不回来,就卡在那个地方,执迷着…… ………… “这小家伙,睡的真快。”二爷坐在炕沿边,垂着眼柔柔的看着炕上睡熟的安安,看了那么久了,可还是觉得看不够。 高香寒弓着身子收拾着行囊,颊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道:“你都看了这么久,怎么还看?” 二爷不语,只静静的抬眸看着高香寒,看了许久,方柔声道:“就是看不够,怎么看都不够。” “油腔滑调……”高香寒勾着唇角轻轻说了一声,想了想又挑眉道:“都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吗?”她故意怄他,道:“我可不想你那个什么秋慧再来找我,上次我是看你面子没和她一般见识,可这一次她要是敢再来找我,到时候伤了她,你可别心疼。” 伤了谁心疼? 二爷挑了挑眉,伸手,猝不及防的将她拉了过来,抱坐在了他的腿上,两手已经钳住了她的手,生怕她反抗。 “说,伤了谁我心疼?”表情天真的像个孩子,却又充斥着甜蜜。 高香寒撅了撅嘴,直视着他的眸子,道:“当然是你那个什么夫人,难不成是我?” 二爷浅笑,轻轻的在她耳旁吹着气。坏坏道:“怎么?可是吃醋了?” “呸呸呸……”高香寒一急,脸色泛红,瞪着眼睛道:“才不是呢!我会吃你的醋?你做梦吧!你抛弃了我,我还吃你的醋?想的太美了。” 二爷听高香寒又提起这个来,不觉皱眉,正色道:“当年我真不知道你是定国公家的三小姐,而且……而且你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去呢?” 他可是记得,他和她见面的时候,她可是在京都的一家小妓|院里,叫莫月阁。 虽然她当时是完璧之身。可堂堂国公府的三小姐。怎么会跑去那种地方?还昏迷着。穿着一身薄纱,若隐若现的。 想到当时的情景他就觉得喷血,脑子里一片旖旎景象。 “哪种地方?”高香寒微微一阵错愕,这也正是她想问的问题。当年原主和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有的安安。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若是知道了这些,或者就能向外人解释他和二爷当年的种种了。 她眼神定定的瞅着二爷,等着他的回答。 “你……你不知道?”二爷略略迟疑,一手轻轻抚弄着她修长的手指,明显有些不敢说出口。 “我不知道啊!”高香寒很认真的摇了摇头,追问道:“你快说,你到底是在哪里遇见的我?” 果然,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是有人把她给迷晕放在哪里的。 会是谁呢?她会和谁有这么大的仇恨,竟然会把她放在妓|院那种地方。 二爷怔了怔,方吞吞吐吐道:“我说了你可别跳脚。” “不跳不跳。”高香寒肃着脸保证,道:“你放心说,我肯定不跳脚。” “那好……”二爷咽了口唾沫。又拉了她的手,嘶了一声,低声道:“我……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正躺在莫月阁的一间房内……” 莫月阁?那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好像是个雅致的酒楼之类的地方。 高香寒皱起了眉头,追问道:“莫月阁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过?” “莫月阁是……”二爷脸上有些尴尬,透着几分难以启齿,半响才吞吞吐吐道:“是……是妓|院……” 妓院?高香寒脑子嗡一声就大了,竟然是妓院,竟然是妓院…… 堂堂定国公府的三小姐,去妓院干什么? 她几乎不敢相信,但是回过神来,她又立刻反应过来,拧着眉毛,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瞬间开启了母老虎模式,质问道:“那你怎么去了哪里?说,你是不是经常上哪里去眠花宿柳?” 高香寒眼神犀利,仿佛像是再一看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一般。 二爷被她拧的一阵生疼,急忙求饶道:“没有,你想哪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吗?高香寒冷笑一声,显然不信,道:“你原来可是说过你有有好多女人的,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 言毕,自顾自的站起身子来,往窗边走了过去。 妓|院,她怎么会去妓|院?这些事情原主的父母都知道吗? 哎,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还有这个混蛋,竟然是在妓|院里和原主有的安安,想想都有种想死的感觉,真是丢人啊…… 想了千万种场景,就是没想到这种场景。 高香寒又气又懊恼,又羞又觉得事情太大了,重重情绪弄的她直跺脚,手不停的拍打着额头,恨不得打烂了算了。 二爷顾不得胳膊上的疼,忙起身去拉高香寒的胳膊,心疼道:“你这是做什么?打坏了身子怎么办?” “打坏就打坏,你管不着。”高香寒心里烦躁,语气也重了几分。 这女人……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心疼她,还得心疼她肚里的孩子呢! “再打……再打我儿子该抗议了……”二爷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管她愿不愿意,就那么抓着,道:“你冷静点,好好想想,当年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这才是关键问题。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干嘛要跑去妓|院,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先前他也派人去查过莫月阁,只是差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既然现在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秘密。这事儿也就该面对了。 二爷揽着她的腰,迟疑道:“你父亲虽为武将出身,可家教也十分的严格,你一个堂堂三小姐,又怎么去那种地方?” 高香寒也冷静了下来,是啊!到底是谁要陷害原主? 去了妓|院那种地方,无非就是想原主被男人羞辱,丢定国公家的脸面。而且那个时候,原主又正好要去宫里选妃子,脏了身子。那就是死路一条。可见其人其心歹毒。是要置原主于死地,不给她留活路。 只是那人没想到会被二爷给捡了便宜去,还生了个皇子出来。 会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高香寒摇了摇头,身子往二爷身上靠了靠。只觉得自己累急了,道:“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除非我是不想活了。” 二爷搂了她的肩膀,轻轻的抚着她乌黑的发,分析道:“你想想,平常你可与谁结了仇怨?说不定是有人蓄意报复也未未可知”略略一想,又斟酌道:“或者是你父亲得罪了人……”他自己先摇了摇头否了这一说法,定国公在朝堂上还算是人脉不错。为人也正直,好像并没有和谁有特别大的过节。 再说了,高香寒是个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谁让她心甘情愿的出了府呢? 除非…… 除非是他们自己府上的人。或是和她极要好的人…… “可有和你关系十分要好的人?”二爷眉心微动,道:“能做出让你甘心岀府,又能让你昏迷,然后把你放在妓|院这一连串事情的人,只怕也急只有你们府上的人了,或者是和你十分亲近的人,你好好想想,可有这样的人。” 妈妈咪呀,我又没有原主的记忆,可怎么想? 高香寒心里急的仿佛要出火一般,只垂首问道:“这些事情你可和我爹娘说过了?” 二爷一愣,摇着头道:“没有,那一日你父亲许是没顾得上问,我也就忘了说了。” “哦……”高香寒蔫蔫的答了一句,想破头的拼凑周氏对她提起的定国公府上的人。 好像真的没听她说起原主和谁又多亲密有多要好。 但是,她却知道除了这样的事情,谁的利益最大。 高蕙兰…… 一个名字奔入了她的脑海。 虽然她没亲眼见过高蕙兰,但是她能艳压群芳,在那么多选妃的人选中脱颖而出,想必肯定是个出色的。 尤其她不过是个小小庶女,能有几日之成就,成为宠妃,应该心思十分的细腻,手腕也高明。若是她是个单单纯纯的女子,宫里那么多厮杀,她还能有今日荣耀?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脱口而出:“高蕙兰……” 什么?二爷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挑着眉头道:“你是说慧妃娘娘……” “嗯”高香寒点了点头,果决道:“我成了这般模样,可她却有了机会进了宫,你不觉得她是这件事情最大的收益人吗?” 嚯,这小脑袋瓜子倒是也挺灵光,不笨。 二爷勾着唇角笑着,一面点着她的额头道:“不笨吗,这个都能想到。” 呸…… 就你最聪明。 高香寒撅了撅嘴,白了他一眼,正色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若是查清楚了,就能还我的清白,我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 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她才不要再过,必须还自己清白,还原主清白。 ps: 推荐一部作品《农女本色》 第三百零五章 沉夜 二爷轻轻wen着高香寒的额头,声音柔了柔,道:“那你想怎么办?” 高香寒想了想,眉心lu出了一丝丝肃杀之气,道:“此事还劳烦二爷您细细的告诉我母亲,她在府里,凡事都好查。若真是王姨娘和高蕙兰做了手脚……”她咬了咬chun:“那就绝对不可以饶恕……” 二爷点了点头:“好,我抽了空就去告诉你母亲,你放心吧!”一面又紧紧抱着她,眼神温柔无比,仿佛冰封初化的雪水一般,十分不舍道:“这回分开你可一定要注意身子,凡事不可逞强好胜,我会让子谦寸步不离的。” 他身上的气息一如既往的清新自然,弥漫在她的鼻腔,心里猛然间有种割舍不下的感觉,伸手,紧紧的扣上了他的五指,微笑道:“那你呢?我带走了这些人,你身边可还有能差遣的人?” 他勾着chun角笑了笑,道:“这你放心,在京都不比在外头,我还是很安全的。”一面又扬了扬眉,似乎十分自豪道:“再说,凭我的功夫,谁还能伤我半分半毫?” “小心驶得万年船……”高香寒浅浅的笑着,眸中却满是谨慎,迟疑道:“你府里的那些女人,或者她们家族的势力对你也有些帮助……你若是这样一心只在我身上,对你也有妨碍……”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虽然她心中酸涩,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自古帝王无休无止的填充后宫,世人多半都归咎于帝王好se,实则不尽然。帝王也有帝王的苦楚,想要下面肱骨之臣的鼎力支持,全心辅佐,又怎么能不许以好处? 所以联姻便也是最好的办法,把皇族的势力和这些大臣的势力连在一起,江山才能稳固。 二爷终究是个皇子,将来说不定就是整个天下的主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一切只是痴心罢了…… 她眉目如画,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傻瓜……”二爷眼中有了丝丝氤氲,勾着chun角道:“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安安心心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就行。”他用手轻轻抚mo着她平坦的小腹,手掌心暖暖的,仿佛罩住了整个世界一般,道:“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就好。” 二爷的气息温热,眼神却颇为伤感,道:“我父皇生了四个儿子,却只成活了我们三个儿子。如今我们也都成家,膝下却都只有几个女儿,如今看来,也只有你生了安安一个男丁。”二爷顿了顿,拉了她的手道:“你想想,皇室最是看中子嗣,若是只有安安一个儿子,是不是太孤单了?”他笑的好看,眼神明媚如春风一般。 原来如此…… 不过倒也并不奇怪,皇室中的女人多半都想生下一男半女来保自己后半生的平安。可是女人多了,怎会不勾心斗角?怀孕一事,当然也是女人们争宠斗狠必不可少的手腕。 这样的争斗,不知没了多少尚在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那些女人那一个手上不是血淋淋的? 她之所以能平平安安生下安安,没有遭到毒手,也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安安和她的存在罢了!若是知道了,她和安安还能无虞? 想想二爷一直以来的隐瞒,却也真的是情非得已…… 想想都寒彻骨,将来她的儿子,还有她,是否要也去面对这些…… 心里一阵阵不自在,又怕二爷看出来心疼,只浅笑道:“知道,孩子是我的,我难道还不知道保重的?我回去只想把我没办完的事情都办完,还要拿些种子回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你放心吧!”再想一想褚秋慧,到底也是为他生了一个女儿的女人。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褚秋慧又有多少个青春能等待的起? “行了,我也乏了,你快回去吧!”高香寒轻轻推了推二爷,道:“明儿一早我走的早,你就不要来送我了,只安心歇着吧!”想了想,眼神闪了闪,指尖轻轻的攥在一处,道:“你家里的女人……若是可能,你还是多多陪陪她们吧!哪怕是说说话,也算是个慰藉。我不想因为我,让这些花儿们都一朵朵凋谢了……” 言毕,自顾自的回身缓缓躺在了炕上,背对着二爷,再不说话。 二爷静静的看着,半响,方叹了口气,替她盖上了被子,柔声道:“那你好生歇着吧!我先走了,父皇哪里我会和他说的。” “嗯……”高香寒闭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再不说话,怕多说一个字,她都会拉住他的衣袖让他留下。 女人都是自si的,她也不列外…… 二爷看着她睡下,方依依不舍的往门外走去。 秋萍和水仙守在门口,两人也有些困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盹儿。 “你们也去休息吧!明儿在路上好生伺候着主子,知道了吗?”二爷叮嘱秋萍和水仙,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大放心,道:“若是你们伺候的好,将来一定有重赏。”一面又让苏子谦赏了这两个丫头每人十两银子。 秋萍和水仙喜的连跌声道谢,往后伺候高香寒也更是用心,此是后话,暂且不说。 “您明儿不去?”苏子谦一脸迟疑,眸光微闪,定定看着二爷。 “嗯,我不去了,朝廷事务繁多,我走不开。”二爷侧眸,叮嘱他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要给我仔仔细细的保护好他们母子的安全,知道吗?” 苏子谦扬了扬眉:“当然,二爷不放心?” 其实二爷心里也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安安,若是能留在京都,最好还是留在京都。 毕竟这孩子这么小,一路上谁知道还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让他们母子分开,只怕也是不可能…… 既然不能分开,也只能让苏子谦好好保护他们的安全了。 “我放心你。”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眸光微闪,坚定道:“你跟了我十几年了,这些兄弟们也一直跟着我,我信你们能保护好我的女人和儿子。” 这一句话倒尽了他所有的信任和嘱托。 苏子谦听的只觉得肩上的责任沉重万分,点着头道:“我一定会平平安安把他们带回来的……” 半弯月亮挂在绸缎似的天际,月晕朦朦胧胧,透着几分清冷,照在溢香院的屋顶,似乎越发的冷寂。 褚秋慧半倚在榻上,烛火辉煌,让她的脸颊如梦似幻。 莲儿俯首跪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衣,才洗完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味幽幽的在这夜se当中弥漫开来,甚是暧昧。 “吴嬷嬷可是和你说了?”褚秋慧半垂着眼睑,有些恨恨的盯着地上的莲儿,冷声道:“让你去shi寝,也算是你的造化,若是此番不能成事,你就给我滚,可记住了吗?” 莲儿如弱柳扶风,眼bo流转,一脸jiao媚,低低道了声:“是” 褚秋慧看了莲儿一眼,问她:“可知道男女间那些事情?shi寝都该做些什么事情,不该做些什么事情?”这些事情本该是嬷嬷来告诉莲儿的,但是褚秋慧却执意要自己传授。 莲儿脸se潮红,从前她当童养媳的时候,曾在半夜听到过她公婆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所以大约也有些知觉。 只是当着褚秋慧的面,她也不敢说这些话,只摇着头低低道:“奴婢不知道。” “你过来……”褚秋慧明眸如水,轻轻勾了勾手指,让莲儿过来,俯身过去,在莲儿耳畔说着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她嫁人之前她三姨娘告诉她的,她三姨娘最受宠爱,也是因为她很会伺候男人,尤其是chuang笫之欢,更是能让男人yu仙yu死,所以她出嫁前,她母亲才会叫了她三姨娘过来亲自传授她这些事情。 只可惜,她有时候太过矜持,太过保守,才会留不住男人心。 她也看出来这莲儿是个胆大的,或者……她能留得住二爷吧!她眼底多了一层希望。 “这些事情,你要牢牢记住。”褚秋慧传授完毕,自己的脸上也一阵阵赤红,呼吸也重了几分。 没有男人疼爱的女人,漫漫长夜,何其寂寞…… 莲儿也觉脸上烧的很,口干舌燥,心旌摇曳,一阵阵不能自持。 褚秋慧说的太过旖旎,她都开始有些向往了…… “奴婢记住了。”莲儿红着脸,眼神越发成了水bo,一层层dang开,道:“只要二殿下……只要二殿下肯近奴婢的身,奴婢一定会留住他的……” 褚秋慧有些颓然的点了点头,烛火一闪一闪的,她轻轻抚了抚自己腕上的玉镯,道:“记住,shi寝之后,一定要喝下吴嬷嬷给你准备好的药,就在二爷外屋的桌上。”这药是提防莲儿有孕的药,她绝对不能让莲儿有了身孕,眼眸微动,咬牙道:“我只要你这张脸,而不是要你和二殿下有子嗣,可明白了吗?” 莲儿并不意外,早就知道褚秋慧会这么做。 白天她也看出来了,二殿下那么多的shi妾,却只有褚秋慧一人生了个岚姐儿,别的女人都没有儿女,可见她打压的厉害。 打压便打压吧! 且看现在,若是得了宠,到时候再做打算。rs!。 第三百零六章 侍寝 “是,夫人,奴婢知道了。”莲儿声音谦卑,一点不敢逾矩。 褚秋慧如何能不知道莲儿的小心思,只似笑非笑道:“好好服shi吧!将来必然有你的好处。”一面又唤了吴嬷嬷进来,吩咐道:“将莲儿送进二殿下房中去吧!” 吴嬷嬷点了点头,带了莲儿去了二爷房中。 二爷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月上半空,也无心沐浴,只屏退了左右,自己一人往房中去。 宽衣解带,mimi糊糊的进了内室,扑通一声躺在chuang榻上,忽然整个人就惊的跳了起来,一脸惶恐,口内呵斥道:“谁……谁在本殿的被窝里?” 他方才躺下去的时候,分明躺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人软软的,还有股子玫瑰花的香味,想来该是个女人吧! 只是他的shi妾都很懂规矩,没有他的同意,是没人敢si自躺在他chuang上的。 是谁这么大胆子? 他坐直了身子,眼神透着几分犀利,看着chuang上那一团鼓起来的人形,一双纤弱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子边角,只lu出了个光洁的额头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烛光下,那一双眼睛流bo暗动,透着几分灵巧和害怕,楚楚可怜…… “二殿下……是……是奴婢……”莲儿探出头,抿着嘴,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这些都是褚秋慧教给她的,让她装可怜,博取男人的同情心。 说男人尤其爱这种我见犹怜的女人,她越是可怜,就越是能抓住男人心。 她一双美目如受惊的小鹿一般静静的看着二爷,见他身着一袭白衣,更显英俊,这心里就越发小鹿乱撞,心里眼里就只有二爷一人。 二爷一愣,但是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定是褚秋慧安排她来shi寝,除了褚秋慧,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权利…… 二爷脸se沉了下来,冷笑道:“你是夫人让你过来shi寝的?” 莲儿还有些没明白过来,只假装瑟瑟道:“是……夫人说您最近事务繁忙,需要好好的……” “好好的什么?”二爷打断了莲儿的话茬,眸中闪过了一丝肃杀之气,狠狠的掀开了被子,一具完美的女人躯体登时浮现眼前,淡淡的玫瑰香味,黑se如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开来,美……确实很美,但是这样的美,还不足以让他动心,只冷笑道:“好好的服shi本殿对吗?” 莲儿没想到二爷会掀开被子,尤其是还亮着烛火,在这一刻,她就这么赤luoluo的暴lu在了他的面前。 除了羞涩,还有几分畏惧…… 二爷那一双眸子,犀利而狠辣,并无半分的怜惜之情。 这个男人,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也并非褚秋慧想的那么好se,会被女人的容se所吸引…… 看清了形式,她急忙弹起身来赤luoluo的跪在了chuang榻上,哭道:“二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不过是个下人,主子的安排,奴婢怎么敢……” “怎么敢?你不敢吗?”二爷挑眉,将被子重重的扔在了她jiao美多姿的身体上,吼道:“以为本殿就那么缺女人吗?如今连你这样的奴婢都敢往本殿的chuang榻上送了,当本殿是什么人?” 褚秋慧啊褚秋慧,你办出来这样的糊涂事情,难道就没想过一点点的后果? 就那么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多好,为何要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二爷脸se越发黑了下来,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一般。 莲儿吓的眼泪乱滚,忙跳下chuang榻,跪在了chuang前的脚踏上,哭道:“二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人呢?都死了吗?”二爷高呼了一声,跳脚道:“本殿能收留你,也能撵你走……” 外面的丫鬟婆子,小厮shi卫听见二爷叫,一个个都敛声屏气的跑了进来,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早有褚秋慧的人去禀报褚秋慧,说是二爷发了怒,要处置莲儿。 褚秋慧听了心里吓了一跳,若是往常,二爷肯定会欣然接受,就算不接受,也不会让那女子难堪,这是怎么了? 是莲儿说错话了,还是二爷果然变了? 褚秋慧顾不得多想,让吴嬷嬷扶着一路往二爷房中跑去。 二爷背着手,脸se黑青,叫屋里跪着的嬷嬷给莲儿找了件衣裳先披上,一面怒声道:“本殿这府邸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规矩呢?难道你们都给本殿丢了?” 丫鬟婆子,shi卫小厮如何敢吭声,这些都是褚秋慧提前安排好的,褚秋慧住持着府中的中馈,谁人不听她的命令? 见无人说话,二爷更是气炸了肺,跺着脚冷声道:“这样的人,本殿的府上是绝对不会留的,给本殿把人拖下去,先打上二十大板,让她清醒清醒……”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情意,更没有一丝丝的怜惜。 莲儿还记得早上她替他磨墨,*添香,何其的美妙。 怎么着一眨眼,人就变成了这样? 二十大板?这不是要要了她的命吗? 她披散着头发,声嘶力竭的哀哭着,道:“二殿下,求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敢了,是夫人安排奴婢shi寝的,真的是夫人安排的……” 二爷又怎会不知是褚秋慧安排的,只是杀鸡儆猴,总要有个人承担后果的。 硬了心肠,又摆着手厉声道:“拖出去……” 地上跪着的丫鬟们一个个都垂着眼睑不敢去看。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对二爷有心的丫鬟们,更是死了这条心,再不敢生出勾引之心来。 褚秋慧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那几个shi卫往门外拖人,莲儿见褚秋慧来了,登时死死的抓住了褚秋慧的衣襟,哭嚎道:“夫人……您救救莲儿,二殿下要打奴婢的板子,奴婢可是照您的吩咐办的事情啊……” 褚秋慧是何其明锐之人,局势这般,她怎么可能认下是她安排的莲儿shi寝。 咬咬牙,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莲儿的脸上,怒声大骂道:“贱蹄子,连二殿下的chuang榻你都敢爬了,真真是不要命了。”一面呵命道:“一个个都死了,还不快把人拖下去,难道还嫌闹腾的不够?” 那几个shi卫听了褚秋慧的话,扯了莲儿就往外拖。 莲儿没想都褚秋慧竟然会这么狠辣,关键时刻一丝情意都没有,过河拆桥不说,还要把罪责都推到她一人头上。 毒fu……妒fu…… 她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只哀嚎着:“二殿下……奴婢不敢了……” 只可惜二爷一句也听不进去,半响,院子里便响起了一阵打板子的声音,和莲儿撕心裂肺,嘶吼的声音。 褚秋慧听着这个声音,心都被揪起来了。 二爷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下如此狠手,尤其是对这么美丽一个女子,真真太让她吃惊,也太让她害怕了…… 上一次打吴嬷嬷的时候,都没有今日的狠。 吴嬷嬷也吓的迈不开tui,咽了口唾沫,仿佛脸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不敢看二爷的脸。 二爷也不看褚秋慧,只对着地上的人骂道:“没用的东西,一个个就知道坏了规矩,竟然让这样的人往本殿的chuang榻上爬,一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眼瞎心瞎了?别以为本殿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本殿是风流不假,可也不是什么货se都要的人……” 这一番话明着是骂这些下人的,可暗地里却是说骂给褚秋慧听的。 褚秋慧涨红着脸,两手绞着手里的帕子,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目的达到,二爷脸se也恢复了些,只淡淡道:“都下去吧!” 这些人得了赦令,一个个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了,生怕再被抓回去。 褚秋慧站在当地,只觉得颜面扫地的感觉。 摆了摆手,吴嬷嬷也退了出去。 屋里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就剩了他们二人。 红烛摇曳,二爷脸上虽然恢复了平静之se,却依旧满眼戾气,褚秋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迈着小碎步,压低了声音道:“二殿下何必动那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哼!”二爷冷笑,也不理会褚秋慧,回身坐在了chuang榻上,神情凝滞如水,冷声道:“身子算什么?连这样的女人都能胡乱往本殿的chuang榻上爬,身子还有什么要紧?” 褚秋慧尴尬,垂着眼睑,半响才往前踱了两步,低沉着声音道:“从前殿下您不也收过一个房里的丫头桑儿吗……怎么这一次……” “从前?从前能与现在相比吗?”二爷挑眉,丝毫不给褚秋慧面子,怒声道:“从前本殿多大岁数,现在本殿多大岁数?年少轻狂,少不更事,这些你都不懂?再说那桑儿也不是本殿要收在房里的,只是她原是母妃派来的人,本殿又怎会不给母妃面子?”一面又厌恶的瞪了一眼褚秋慧,怒道:“这莲儿算什么东西?她有哪门子的脸面?竟然还赤条精光的躺在本殿chuang榻上,真真是眼里头没人的东西。” 褚秋慧听了,脸se越发涨红。rs!。 第三百零七章 爆发 莲儿是她安排的,也就是涨仗着她的脸面。 而他现在的话,分明是在说她没有一丝丝的脸面,心里头委屈,愤怒,想反驳,却又不能。反驳了就证明莲儿是她安排的,方才她明明否定了,现在再承认,这不是自己打脸吗? 咬了咬牙,手指狠狠捏着帕子,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咽了下去,赔笑道:“是,母妃安排的人自然是好的……” “好的有什么用?”二爷又截住了她的话茬,立着眉毛愤怒道:“那么恬静一个人,还不是掉入花池猝死了吗?” 褚秋慧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眼中还带了几分惶恐和不安。 桑儿的死,她最是清楚明白…… 谁让她命那么好,只一次便怀了二爷的孩子,这样的女人,难道不该死吗? 她眼中的惶恐不安瞬间变成了愤怒和痛恨,咬牙切齿道:“那是她自己没福气,失足掉入花池的,这能怪谁?”她语气不带一丝丝的怜悯,仿佛这件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二爷看她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一阵阵寒凉。 虽然当时桑儿死的时候他正好去西北犒劳戍边将士,不在府上,可他回来后也做了调查,太医可是告诉他,桑儿当时怀着两个月的身孕。 两个月的身孕啊……两条命…… 她竟然就不当一回事?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是她动的手脚? 忍着她,让着她,也是因为她给他生了岚姐儿,还有她们褚家一直替他出力,他才会不动她。 现在这算什么?肆无忌惮?还是目中无人? “桑儿死的时候,你可知道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二爷眼神冰冷,烛光下,越发吓人。 褚秋慧心里一颤,当时桑儿死了。她可是封锁了消息,悄悄发送掉的,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桑儿怀孕了? 她额上隐隐的有了汗意,口干舌燥,眼神闪躲,半响才道:“妾身……妾身不知……” 二爷气急,冲着褚秋慧暴喝一声,道:“住口……你不知道?你果然不知道吗?”二爷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站起身来围着褚秋慧打量了一圈,道:“那你说说。你一直管理府中的庶务。桑儿没了。你为何要发卖她身边的几个丫头?还把她们发卖到青楼去,任万人作践糟蹋,你居心何在?”他气噎,道:“若是你心里没鬼。为何要发卖桑儿身边的丫鬟?”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都一点点在遗忘了,但是褚秋慧确实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 褚秋慧浑身颤抖,更加没想到二爷会知道她把桑儿身边的丫鬟都发卖到了青楼,她只觉得脚脖子发软,有些站不住脚,半响才咽了口唾沫,狡辩道:“她们……她们坏了府里的规矩。再说,不过是发卖了几个丫鬟,二殿下就这般动气?” 几个丫鬟? 他气的血往上涌。若他真的有朝一日君临天下,这样心底歹毒的女人能母仪天下吗? “爱人者人亦爱之,害人者人必还之,想你也是出身名门,竟一点都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二爷的脸色沉的几乎不能再沉。只呵斥道:“你今日之所作所为,难道就配当皇子妃?” 这一下,褚秋慧也被激怒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他,只想拥有他,难道她就有错? 桑儿之事,确实是她有些狠辣,但是桑儿有了身孕,若是生了男胎出来,岂不是要翻天? 莲儿之事,也是他逼出来的,若不是他一条道走到黑,迷上那外面的小贱人,她能将莲儿脱光了送上他的chag榻?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不重视,不将她放在眼里造成的。 “二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废了妾身吗?还是想把外头那贱人扶正?”褚秋慧恨的咬牙切齿,冷笑道:“妾身好歹也是皇上指婚的,那贱人算什么?” “住口。”二爷最是听不惯她口口声声骂高香寒贱|人,旋即挑眉厉声道:“何为贱|人?难道不该是那些毒妇才能被称为贱人吗?” 褚秋慧气的差点撅过去,这是再说她毒妇吗?是在骂她贱人吗? 心一层层的冷,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了下来,哽咽道:“妾身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殿下您,都是为了得到殿下您的爱。”她低低哭了起来,用帕子掩了面,烛光下,那鹅黄色的帕子上一片水渍,格外清晰:“妾身生岚姐儿的时候,岚姐儿是坐位,生了一个白天都生不出来,妾身因此也差点丢了命,最后好不容易才为殿下您生下了岚姐儿,这些事情殿下就一点都不心疼?”褚秋慧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眼泪止都止不住,哭道:“有了岚姐儿,妾身知道殿下您喜欢儿子,就拼命让自己恢复身子,想给您生个儿子出来,可殿下您呢?可曾了解妾的心情?” 越是说这些话,二爷就越是觉得烦透了。 他摆了摆手,道:“你别说了,生岚姐儿的时候,难道本殿就没有陪着你吗?你的情况本殿就不知道吗?”他也问过稳婆,稳婆并未说是胎位不正。说胎位不正,差点丧命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高香寒也生了安安,她可曾抱怨过一句? 没有……从来没有…… 她只是想让安安健康长大罢了…… 即便是对褚秋慧,她也从未说出过诸如贱人之类的话…… 这个位置,本来一开始就该是高香寒的,只是阴差阳错,老天安排错了罢了…… “殿下是什么意思?是说妾说谎吗?”褚秋慧想着自己娘家人还在为二爷出力,心里对二爷也不十分的惧怕,只道:“殿下若是真看不惯妾,就去皇上哪里,咱们在皇上哪里说个清楚好了……” 她笃定,他绝对不会去皇上哪里。 这可是前途的事情,他不傻,怎么可能自毁前程。 她高挑着细细的眉,也看着二爷。 但是她打错了算盘。 二爷只轻轻的摆了摆手,不屑道:“随你便,你要玉石俱焚,本殿便陪着你玩玩,到时候最多本殿只是在父皇面前落个玩世不恭的坏印象,而你呢?在你爹娘面前如何交代?你不单单毁了我,也是毁了你们褚家一脉的飞黄腾达……”二爷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爱恋,只**裸的说着利益,道:“本殿终究是个皇子,就算败了父皇还真的能杀我的头?你也太幼稚了……” 褚秋慧听了,登时如遭雷击,脸色发白,一下瘫软在了地上,半响,方跪着双腿往二爷面前去,一把死死抱住了二爷的小腿,哭道:“你我夫妻一场,殿下就这般狠毒吗?非要置妾身于死地?想想岚姐儿吧……想想岚姐儿吧……”她哭的声嘶力竭。 二爷并不理睬,只抬腿一脚踢开了她,冷声道:“方才莲儿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吧?你是想用美人计?还是觉得本殿太好色”一面又连连冷笑道:“从你上次让吴嬷嬷打安安的时候,我这心里就再也没有对有你一丝一毫的怜惜了,一个孩子你尚且能下得去手,更别说是桑儿,莲儿这样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这般狠毒,本殿待你的情意还能深吗?” “殿下,我……”褚秋慧还要哭诉,可二爷已经别过了脸去,冷声道:“你走吧!从此以后,你依旧是本殿的正妃,只是府中中馈,我会叫其他几个侍妾和你一同打理。” “不……不行……”褚秋慧哭倒在了地上,哪里有侍妾打理府中庶务的,这不是等同于昭告天下,她不受宠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若是那样,还不如让她去死…… “殿下,妾求求你,看在岚姐儿的面子上,您就大人大量吧……”眼泪滴在了衣襟上,晕染出了一朵朵小花来。 二爷摆了摆手,果决道:“你想要自己打理府中庶务也行,只是从此以后,本殿的事情你休要过问,可做得到?” 褚秋慧只觉得自己沮丧到了极点,狼狈到了极点,两眼空洞,半响才喃喃道:“妾身……妾身知道了。” 二爷闭了眼轻叹了一口,摆手道:“你去吧,本殿也乏了,往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再往我chag榻上来。” 褚秋慧抹了抹眼泪,哽咽着应了一声,想要站起身来,可两脚打软,怎么都站不起来,她只能求助道:“殿下,您……您能扶我一把吗?我……我起不来……” 二爷觑眼看了一眼,好歹也是夫妻一场,这点事情,他怎会不办! 缓缓起身,伸手扶了褚秋慧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道:“秋慧啊,你我今日这般,皆是因为造化弄人,咱们彼此都不要怨恨,只好好过日子,或许等岚姐儿长大了,你也就释然了……” “我……”褚秋慧皱着眉,红唇微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释然?如何释然? 她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把他彻彻底底放在了心里,现在让她释然,她如何能做得到? “算了,殿下歇着吧!妾身告退……”言毕,她丢开了二爷的手,踉踉跄跄的往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又抹了抹眼泪,笔直了身子,飘飘然出了门去…… 第三百零八章 君心叵测 褚秋慧的卧房内,大红色的菱花圆桌上燃着烛火,火苗微动,照的褚秋慧越发醉眼迷离,酡颜嫣红。 她端着青瓷兰花的酒盅,指甲上的豆蔻殷红如血,自斟自酌,两腮泛着桃花色,嘴角绽放着一丝苦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褚秋慧端着酒盅仰脖一饮而尽,喉管内**辣的感觉,眼泪也纷飞而下。 “夫人……烈酒伤身,您还是少喝点,歇着吧!”吴嬷嬷在一旁劝着,伸手要夺褚秋慧手中的酒杯,褚秋慧躲闪着,苦笑道:“不喝酒我该怎么办?不喝酒我该怎么办?”她眼泪流成了河,绝望道:“他连莲儿那样的绝色都看不上,我该怎么办?” 吴嬷嬷眼光微沉,满是心疼,劝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的,想想岚姐儿,您也该振作才行。” 褚秋慧神情微动,酒杯缓缓低了低,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来,一面又勾着唇角苦笑道:“岚姐儿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个女孩子……” “您可别这么说。”吴嬷嬷摆了摆手,皱眉道:“就算是女孩子那也是金枝玉叶,那也是二殿下的骨肉,只不过夫人确实该有个儿子撑腰才行。”一面又斟酌道:“若是让外头那女人先生了儿子出来,这事儿只怕……” 吴嬷嬷垂了眼睑,后面的话她再未多说,只是偷偷看着褚秋慧脸上的神色。 褚秋慧阴沉了眸子,横着眉头,一挥手,啪一下将酒盅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恨声道:“她敢……” “孤男寡女,**,保不齐就……”吴嬷嬷眼神也多了几分狠辣,道:“不如……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不行不行……”褚秋慧立刻摆了摆手,虽然喝了酒,可她现在无比的清醒。 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是二爷的心头肉了。若是她现在出点什么事情,二爷一定不会放了她,到时候要是来个玉石俱焚,岂不是很难收场…… 她要的只是她的男人,她的幸福,她不想要这样玉石俱焚的结局。 “那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成全了那贱人,让她得了殿下的宠吧!”吴嬷嬷咬牙切齿,烛光下脸上的肥肉显得格外狰狞。 “不不不……绝不会便宜了那小贱人。”褚秋慧挑了挑眉,倏然变色道:“二殿下既然软硬不吃,那咱们就从那小贱人身上下手……” “怎么说?”吴嬷嬷往前凑了凑。撩了撩眼皮子。压低声音道:“夫人可是有主意了?” 褚秋慧眼中露着阴狠。手指狠狠抓着帕子,冷漠道:“勾践能卧薪尝胆,我褚秋慧怎么就不能……” 语气大有深意,吴嬷嬷听了个似懂非懂。 褚秋慧只淡淡一笑。斜睨了吴嬷嬷一眼,勾手道:“去,派人好好的监视那小贱人,若是有什么动向,立刻来报。” ………… 第二日一早,高香寒就收拾好了行囊,带了秋萍和水仙,抱着安安上了苏子谦准备好的马车。 这一次苏子谦为她准备了六个人保护她和安安的安全,软玉不在内。 对这样的安排。高香寒很满意。毕竟有软玉在,她心里总觉不自在,总觉有双眼睛在暗处发着幽幽的蓝光一般,刺的她不舒服。 安安听说要回去,小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吵嚷着要爹爹,道:“二爷叔叔……不不不,爹爹怎么不来?他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这械蛋,二爷等了那么幸苦,想听他叫一声爹爹,他迟迟不肯叫出口,现在倒好,人不在这儿了,他反而叫的痛快。 高香寒浅笑,揉着他的头发解释道:“咱们是去接你钱奶奶、大伯他们,你爹爹太忙,等咱们回来,他才能抽出时间陪着你玩。” 安安撅了撅小嘴,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乖,安安最乖了,爹爹说了,等安安能数到五十的时候,他就会带你去城里转一圈儿。”高香寒撒了个醒,也算是给孩子一个希望和动力。 果然,安安登时亮了眼睛,掰着小手指头认认真真道:“娘,我能数到十四了呢!”一面开始掰着指头数给高香寒听。 高香寒嘴角勾着笑容,秋萍和水仙也开心的笑着,夸道:“小主子真是聪明伶俐……” 小主子? 高香寒眉头微皱,严肃道:“这里没有主子,也没有小主子,可记住了吗?” 她不想暴露身份,更不想暴露安安的身份。 若是暴露了十分,对安安也不好,对二爷更是不好,必须小心谨慎。 秋萍和水仙嘿嘿吐了吐舌,脸上讪讪然,忙点头道:“记住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谨慎道:“那你们叫我什么?” “叫您东家,我们姐妹是您雇来酒楼打杂的。”水仙扬了扬眉,笑的机灵。 高香寒这才放下心来,道:“这一路上就幸苦你们了……” 正说着,车马却骤然停了下来,猝不及防,车里的人差点没摔出去。 “您没事吧!”水仙和秋萍急忙去搀扶高香寒和安安,高香寒摇了摇头,急忙垂着眼睑看着安安,一面检查他有没有受伤,道:“孩子,你没事吧?” 安安摇了摇头:“娘,我没事……”人却探出头去看外面。 “夫人……您怎么来了?” 是苏子谦的声音,语调恭敬,透着几分惶恐。 夫人?高香寒一个激灵,不会又是那个什么褚秋慧来找麻烦了吧? 妹的,还有完没完了? 虽然她是二爷明媒正娶的夫人不假,可二爷也现有的原主,后来才娶的她褚秋慧,先来后到,原主也应该是老大才对。 想清楚了这些,她心里本来对褚秋慧有的那几分愧疚也一扫而光,攥紧了拳头,心道,若是着褚秋慧敢再对安安不利,她就对她不客气。 “车里可是妹妹?”褚秋慧的声音婉转动人。温温柔柔的,不含一点恶意。 妹妹?搞什么? 高香寒有些不明白,那天她不是盛气凌人,要置她于死地吗?现在怎么称呼妹妹? 她和她好到了这个份儿上吗? 她摇了摇头,自己做了否认。 “夫人,您这是……”苏子谦的声音也多了几分迟疑,不用看,高香寒也知道苏子谦脸上的表情,肯德是满脸疑问和惶恐,同样。这也是她现在的心情。 “我是来给妹妹送行的。妹妹要走。怎么也不说一声?”褚秋慧清婉的声音真的听不出一点点的敌意来。 送行?高香寒一脸的震惊,几乎要掉出眼珠子来。 她来送信?这怎么可能?实在是太叫人惊讶了。 苏子谦已经微微掀起了车帘,眼中的震惊不亚于她,声音有些低。道:“夫人说她来送行……” 他虽然没说完后面的话,但是高香寒懂他的意思。 好歹人家也是个皇子妃,来送她的行,她怎么能不给面子? 安安却一脸惧怕,搂着高香寒的胳膊,扬着小脑袋道:“娘……那个坏人……那个坏人又来了……” 安安还是忘不带那日吴嬷嬷打他的样子,还有褚秋慧让她跪在地上的样子。 高香寒内心一动,只吩咐秋萍水仙道:“你们看好安安,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他出来。我去去就来。”一面又挑着眉,低低安慰安安道:“安安不怕,娘去打发她们……” 说是打发,她心里也没底。 不过好歹还有苏子谦他们呢,若是褚秋慧敢动粗。她也绝对不手软。 安安还是拉扯着她的衣袖,高香寒安慰了半响,他才丢开衣袖,放高香寒下了车马。 晨曦中,褚秋慧披着一件大红色的兜头大麾,上面绣着红色梅花,站在这一处暮霭苍翠中,显得柔柔弱弱,翩翩纤纤。 吴嬷嬷扶着她,她浅笑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盛气凌人,仿佛一轴画卷,浅淡而温婉。 高香寒一怔,心里开始打鼓。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般面目? 不过她总相信一句话,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她有这样的异状,还是小心为妙。 迈着碎布往前几步,轻轻欠了欠身,也不下跪,只道:“二皇子妃万福金安。” 苏子谦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慌,她怎么敢不不跪? 吴嬷嬷也狠狠看了她一眼,心道,这小贱蹄子,竟然都不下跪了,可见是有了二殿下给她撑腰了。 高香寒对她的恶毒只视而不见,她就是不跪,第一次跪是给她褚秋慧面子,看她还是打了安安,这一次,她才不那么卑微,再跪她一次。 有本事,她褚秋慧就置她于死地? 她好歹现在也是皇上要用的人,她就不信了,她褚秋慧敢? 褚秋慧不以为忤,只浅笑着养了扬手,道:“妹妹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 自己人?高香寒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褚秋慧的手已经伸过来,腕上的翠玉镯子翠色莹润,白皙的手指,粗细均匀,手指上带着红宝石戒指,越发让她的手指修长。 多美一双手啊! 高香寒感叹着,心里已经想象着这双手的触感,弹性,细腻,光滑……二爷携着它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她心头划过了一丝不舒服,很明显,她自己是吃醋了…… ps: 手机传的文,修改也没法子修改,若是有虫子,亲爱们的先担待点,明天我用电脑改改,今天只能传两章,手机不好传,明天补上哦~ 周撵乐~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三百零九章 送东西 高香寒压了心里的醋意,褚秋慧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她手上的皮肤明显没有褚秋慧的好,谁让她平日里还要干活,劈柴做饭,那一样不用到手? 从前没比较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保养的不错,现在和褚秋慧一比,真的是天壤之比。 她登时有种挫败感,急忙从褚秋慧手里抽出了手,垂着眼睑道:“皇子妃身份高贵……” “唉,妹妹说什么傻话呢?”褚秋慧嘴角挂着笑容,又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摩挲着,一面笑道:“妹妹既然是二殿下的心上宝,我这个当妻子的又怎会棒打鸳鸯?” 呸,虽然褚秋慧笑的好看,但是高香寒才不信她会安了什么好心,尤其是这一句棒打鸳鸯,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她不动神色,只抬头浅笑,道:“皇子妃真是抬举民妇了,民妇与二殿下不过是有些利益上的往来,何来的鸳鸯一说?”一面又略略带了几分醋意,道:“若说鸳鸯,那是是皇子妃您和二皇子,不是吗?” 褚秋慧听的明眸微动,脸上如同回光返照般的明媚,微微遮了帕子,殷红的指甲翘起来,如天边的一般,半响才翘着嘴角道:“妹妹可真是很会说话,只是二殿下的心思我明白,现在都在妹妹身上呢!” 明白吗?哼…… 高香寒假意笑了笑,只垂着眼睑道:“皇子妃实在是太抬举民妇了……”言毕,再不说话,只静立着。 褚秋慧也不理会高香寒脸上敷衍的表情,只松开高香寒的手,吩咐吴嬷嬷道:“嬷嬷,把我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吴嬷嬷应了一声,往身后的马车走去,不一会,拿过一个紫檀木的漆红四方匣子来。 “这里面是一些首饰,妹妹收下吧。也算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一片心意。”褚秋慧手里托着匣子,笑得如开到荼蘼的曼陀罗一般,虽然好看,但是却有毒。 高香寒也不去接,只垂首道:“无功不受禄,民妇怎好拿皇子妃您的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 “大胆……”吴嬷嬷立着眸子,斥责了一句,道:“这是二皇子妃送给你的,你胆敢不拿?” 老东西。就你知道。 高香寒横了横眉毛。并不理会她的斥责。只言辞柔和道:“皇子妃的东西必然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民妇不过是山野里挖野菜吃的,收了这些东西,也怕唐突了。再说……若是收下了皇妃您如此贵重的礼物。民妇也没有回赠之物啊……”顿了顿,又道:“礼尚往来,民妇实在无力的很……” 收了她送的礼物就等于是有和好之心,拿人的手短,她才不傻。 苏子谦紧紧握着拳,额上头沁出了汗水来。 女人间的斗争从来都是没有硝烟的,可不像他们男人痛快,打一架也就完事了。 这样耗着,他是真的很害怕出事。因向高香寒使眼色,让她收下东西。 高香寒只装没看见,依旧垂首静立着。 褚秋慧眉心微动,手就那么悬在空中。 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她送的东西。竟然有人不收。 好好好,没关系,既然送的不收,赏赐的呢? 她压了心头的火,挤出笑容道:“这不是我送你给妹妹的,是赏赐给妹妹的。”她盈盈一笑,凝视着高香寒,道:“妹妹此番是来帮二殿下的,既然是帮,我这个当妻子的,赏赐点东西又算什么?” 靠,高香寒真想骂街。 有强买强卖的,还有强送强收的? 好好好,赏赐的就赏赐的,你愿意赏赐,那我便收了好了。 她福了福,笑道:“既然是二皇子妃赏赐的,民妇自当没有不收下的。”一面伸手接过了匣子,抱在了怀里。 褚秋慧眼皮子微动,朱唇内响着悦耳之声,道:“妹妹此番回去何时回来?” 高香寒略微思忖,只道:“皇上什么时候需要,民妇便什么时候回来。” 只字不提二爷,嘴角浮着一抹浅笑,也对上了褚秋慧的眼睛。 褚秋慧头上的翠玉钗微微晃动,亲密一笑道:“果然是二殿下的得力人,能替父皇办事,却也算巾帼不让须眉,怪不得二殿下心里对妹妹一心一意呢!我都看了好生羡慕。” 听她又提起了二爷,高香寒只觉得一阵阵厌恶,只想早些结束这种无聊的寒暄,便欠身道:“皇子妃您抬举了。”一面又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虽是秋天,可这太阳还是很毒辣,皇子妃可别晒伤了这雪白肌肤啊!” 皇室女子最是注重仪表,尤其是一张娇容,更是保护的十分好。 褚秋慧一听这一句,登时扯了帕子在面前遮了一遮,忽然又觉不妥,方扯过帕子,道:“不碍事……不过天色确实也不早了,妹妹还是上路吧!别耽误了行程。” 言毕,又拉了高香寒的手,微微摩挲,道:“瞧这张脸,真真是个绝色,连我都爱的不行,别说是二殿下了,怪不得为了妹妹神魂颠倒呢!”言毕,嘿嘿笑了两声,方松开了高香寒的手,侧眸吩咐苏子谦道:“这一路上可要保护好我妹妹的安全,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苏子谦脸上一怔,半响方喏喏道:“请夫人放心,属下一定尽心竭力。” 褚秋慧满意的点了点头,才微微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妹妹还是快上马车吧!” 高香寒如释重负,福了一福道了声谢,果决的转身上了马车。 褚秋慧只吩咐遂行之人立在道旁,先让高香寒的马车过去。 苏子谦迟疑良久,才让车夫打马过去。 “娘……那坏人……”安安正要说话,高香寒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自己却轻轻挑起了车窗帘的一脚,偷偷的往外看去。 翠林内,褚秋慧还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是浅浅淡淡的笑容,看着马车静静驶过。 这女人,到底想怎样? 又是来送行,又是送东西,到底是何居心? 秋萍和水仙那一日也见识过褚秋慧的厉害,两人脸上同样是一脸的迟疑,看着高香寒手中的匣子,低声道:“这个是她送的?”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三百一十章 首饰 见马车走远了,高香寒方将手中的匣子放在了车内,点着头,声音微微透着些凌厉,道:“是,是她送的。” “娘……坏人的东西咱们不要。”安安撅了撅嘴,大眼睛定定瞅着地上的匣子,脸上闪过一丝丝害怕和厌恶,道:“爹爹说了,坏人……坏人会害安安和娘的。” 高香寒暗暗叹了口气,二爷把这些话也和孩子说了。也对,说了也有好处,至少安安往后会有很高的警惕xing,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她点了点头,笑道:“娘知道。”一面又掀开车帘,叫住了车马,唤来苏子谦,谨慎道:“你家夫人送了我一个匣子,你说该如何处置?” 苏子谦的目光凝在了车内的漆红匣子上,眉宇间有几分迟疑,谁知道褚秋慧又搞什么鬼?里面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说不好。 “要不……先打开看看?”苏子谦的语气带着几分问询的意思,手却伸了过来,要打开匣子。 高香寒心里有些害怕,咽了口唾沫,本能的捂上了安安的眼睛。 谁知道这匣子里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万一是一截子人tui,或者是胳膊,或者是什么奇奇怪怪毛骨悚然的东西,还不把安安给吓着了…… 她自己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本想阻止,可苏子谦已经打开了匣子。 “这……”苏子谦似乎有些惊诧,挑了挑眉,道:“是首饰……” 首饰?高香寒也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敢相信,目光却凝在了匣子里的首饰上。褚秋慧说是首饰,还真的是首饰。 里面果然是几只青玉簪子和翡翠镯子,还有些鎏金珠花和坠子,几朵绢花做的假花也开的jiao艳yu滴,十分的好看,这些东西聚在一起,光彩夺目,闪着光芒。 安安和秋菊他们也睁大了眼睛,一个个瞅着匣子里的东西,面面相觑。 “娘,这些东西真好看。”安安扬着眉,小脸上lu出了可爱笑容。 “是好看……看着还很值钱呢……”水仙咂了咂舌,脸上吃惊的表情又多了几分艳羡,目光闪闪。 秋萍忙推了一把水仙,似是提醒她主意自己的表情。 “她为何要送我这些东西?”高香寒拿过了一只石青se的簪子,细细的看了两眼,簪子上是水bo纹,簪头上嵌着一颗红红的鸡血石,殷红如血,十分的好看。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为什么要送给她? 她目光凝在了苏子谦脸上,继续问道:“你说说,你家夫人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为何要送我这些东西?” 苏子谦目光微寒,摇了摇头,沉思半响方道:“或者……她是想示好?” “示好?”高香寒冷笑,怎么可能?她目光如冰,淡淡道:“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言毕,她悠然从里面拿出两朵轻巧的绢花,簪在了秋萍和水仙的鬓边,含笑道:“这两朵送你们。”然后又吩咐道:“旁的,还请苏大少爷代为收藏,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可是消受不起。” 她笑容浅浅,搂着安安恬静的看着苏子谦。 苏子谦明了一笑,道:“好,等到了河沿镇,我把这些东西放在我家府上,等你要用的时候,我再给你。” “多谢!”高香寒道了声谢,方吩咐马车上路。 ………… 褚秋慧送了东西,也乘了马车速速回了府中去。 若不是她昨晚上派人盯着高香寒哪里,也不会知道她今早要离开的消息。 “夫人您也太大方了,送了那么多好东西给那小贱人。”坐在车上,吴嬷嬷有些愤愤不平,更是心疼那些好东西,白白送给了那小贱人。 褚秋慧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吴嬷嬷道:“你懂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过区区几件首饰,能值多少?”眼眸微动,沉声道:“放长线钓大鱼,才是我的目的。”一面又吩咐道:“若是二殿下问起,你只说我是去送故人,可记住了?” “是”吴嬷嬷应了一声,再不说话,半响,似是又想起什么来,挑着眉迟疑道:“夫人……那小贱人,那小贱人似乎……”吴嬷嬷摇了摇头,眼中闪着几丝不确信。 “似乎什么?”褚秋慧不悦的撇了吴嬷嬷一眼,什么时候都说话说半句,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似乎……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吴嬷嬷挠了挠头发,嘶了一声,有些讪讪然道:“就是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可总觉得十分的面熟,像是见过一般。” 褚秋慧一怔,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高香寒的情景来,确实,那时候她也觉得这个女人好生的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如今吴嬷嬷一提醒,她又想起这件事情来,不由叹一口气道:“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这女人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褚秋慧有些烦心,道:“为这个女人,我可是没少伤脑经,若不是为了我们褚家,为了二殿下的前程,我才不会这么屈着自己。”想了想又不甘心道:“这女人真是面熟的很,吴嬷嬷,你好好想想,咱们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吴嬷嬷垂了眼睑,一眨不眨眼睛,似乎在极力回忆一般,半响,她方摇了摇头,道:“哎哟!真是老了,想了半天,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眉头微蹙,又坚定道:“只是,老奴绝对是在哪里见过她,绝对见过,她那双勾hun的眼睛,老奴可是记得清楚着呢!” 吴嬷嬷有了几分咬牙切齿,要不是为了这个小贱人,为了这个小贱人的儿子,她那天怎么可能被二殿下打?还打的那么重,让她几辈子的人都丢尽了。 这样的耻辱,她总有一日要让她偿还清楚。 褚秋慧也蹙起了眉头,沉思片刻,绞着手中的帕子道:“一定要查清楚这女人的底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有把柄会在咱们手里的。”褚秋慧眼神透着几分yin冷,缓缓道:“我们褚家一直帮着二殿下,若是到头来我一无所有,岂不是丢尽了褚家人的脸面?”rs!。 第三百一十二章 荣归 吴嬷嬷冷哼一声,安慰道:“夫人还是宽心吧!您到底也是皇上指婚,明媒正娶,就算二殿下在胡作非为,他还能坏了皇上的旨意不成?再说那小贱人还是寡妇,说出去都是令皇室蒙羞的事情。” 褚秋慧冷笑一声,挑眉道:“你也眼皮子太浅了,只看现在有什么用。”她脸上泛着几分恨意,手里攥紧了帕子道:“皇上迟早是要退下去的,到时候谁说了算?只要那贱人活着,就能等到那一日,到了那一日,我又该何去何从?你就没想过这些?” “可她终究是个寡|妇……”吴嬷嬷声音压得很低,似是喃喃自语。 褚秋慧脸上浮起了冰凉的笑容,道:“寡|妇怎么了?想那武才人,当年还是李世明的女人呢,李世明一死,他儿子还不是得了那女人?其中虽然曲折,到底也是得逞了。”褚秋慧咬牙切齿,道:“可见这男人一旦迷上了一个女人,那就是要发狠的把她留在身边,你可别小瞧这发狠的劲,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褚家都要遭殃呢!” 皇权不可撼。到时候谁会傻到以卵击石? 所以未雨绸缪才是王道,或者放松这女人的警惕性,慢慢的除掉她,或者慢慢的让她暴露自己的不足,让男人遗忘她。 吴嬷嬷听了,点头如捣蒜,连跌声道:“果然还是夫人想的长远……” 褚秋慧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淡淡道:“所以,你吩咐下去,好好的查那女人的底细。我现在在二殿下面前已经是坏人了,趁着这段时间那女人不在,我得好好笼络他的心。”一面又冷了眼神,狠狠道:“我褚秋慧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现在我奈何不了那个贱人,可不等于我以后也奈何不了她。等我安排停当,迟早要和她算清楚这笔账。让那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说出这番话,可见恨的深入骨髓,吴嬷嬷也沉了眸子,决定跟着褚秋慧大干一场,好好治死那小贱人…… ………… 车马一路上很太平,傍晚时分,就到了河沿镇上。 马车外灯火辉煌,清风徐吹,那些挂的高高的灯笼一摇一摆,投下了橘红色的光晕。 看着熟悉的地方。高香寒只觉得呼吸都是自由的。 对原主来说。京都是她的一片天地。可是对于高香寒来说,这河沿镇才是她的一片天地。 因惦记着自己的酒楼,高香寒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酒楼。 安安也特别兴奋。刚到了酒楼门口,安安就迫不及待的要跳下马车去,亏得苏子谦一把接住了他,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摔了腿。 “娘……你快下来……”安安开心的笑着,招着小手,格外的兴奋,一面又冲着酒楼的门口叫嚷道:“狗子哥,根子哥,我们回来了……” 阮家娘子他们听见声音。一个个都跑出来瞧,脸上挂满了笑容。 “安安啊,你回来了……” “快让我瞧瞧……”大喜媳妇已经抱起了安安,在他脸上连亲了几口,安安也咯咯的笑着。 高香寒站在马车前。眼圈儿都有些红了。 走了这么些天,再看到这些熟悉的人,心里的那种不舍和感动又多了几分。 阮家娘子、翠花娘她们也都围住了高香寒。 阮家娘子拉着高香寒的手,笑的嘴都合不拢,只拍着高香寒的手道:“妹子啊,你可是回来了,俺们想死你咧!” “是咧,你不在,俺们总觉得少了个人似的。”翠花娘笑的一脸憨憨的模样,眼睛又在高香寒的身上扫了一圈,道:“到底还是城里的水养人,你瞅瞅,这模样儿又俊了。” 众人都哈哈乐了起来,好不欢乐。 高香寒只觉得眼睛湿润,喉中哽了东西一般,半响才笑道:“大家都还好吧?我和安安也想你们。” 这是真心话。 在京都的这些日子,勾心斗角她也已经累了。 如今看到这些人,心中只觉得刷的一下就轻松了下来,整个人也有了精神。 苏子谦被挤在了一旁,此刻正满脸黑线的看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女人们。 头疼啊…… 要是有这么一堆女人天天吵着他,他都得早死好几年。 “走,咱们进里面说去,外面冷。”大喜媳妇好不容易抱着安安挤进了高香寒身边,忙拉了高香寒的手往酒楼走去。 酒楼还是干干净净的模样,大堂内还有几个吃饭的人,这些人高香寒也都认识,都是老主顾,她驻足,一一打了招呼,那几个客人也都笑嘻嘻的向她打招呼,感觉无比的亲切。 上了二楼的雅间,众人围成了个圈儿,将高香寒围在了中间,一个个眉开眼笑的看着高香寒,似乎看不够一般。 “瞧你那眼神,还不快去干活去……”阮家娘子打趣翠花娘,翠花娘挑眉,笑道:“你咋不去干活?俺还没和高家媳妇说话呢!” 众人又哈哈哈乐了起来。 高香寒只觉得气氛真的太好了,好的让她眼圈儿都红了。 这些人虽然穿的吃的没有褚秋慧她们好,可是她们的心底却比她们好了很多。 “大妹子,在京都咋样啊?过的可还好?”大喜媳妇笑的和善,眼中也带着几分好奇,她们可是一次都没去过京都呢! “京都当然好,俺可是去过,好大了去了,要什么有什么,车水马龙的,女人也张的俊。”蓝根子插了一句,脸上满是自豪。 他可是这一堆人里唯一一个去过京都的人,大喜媳妇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 “你小子……你小子去了俺们可没去过。”阮家娘子打趣,又问高香寒:“大妹子?你说说,京都咋样?你都去了些啥地方?说出来让俺们也张张见识。” 高香寒微微一笑,隔着人群吩咐苏子谦道:“苏大少爷,麻烦你把车上我给她们准备的礼物拿过来一下。” 这些人眼光这才扫向了圈外的苏子谦,还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大汉,一个个身姿笔直的站着。 p: 推荐一部作品《悠然仙途》喜欢仙侠文的可以去看看哦。 第三百一十三章 担心 保镖吗? 这些人可是没见过这样高大结实的男人们。 尤其是高香寒竟然会使唤苏子谦去拿东西,让她们更是吃惊不已。 “他咋还跟着你?”大喜媳妇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了一句,生怕被这些大汉听见了她问的问题。 高香寒灿然一笑,道:“他们是皇上派来保护我的。” 皇上?众人一阵震惊,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偷偷的又去打量那几个大汉,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 “嗤”一声,高香寒笑了起来,目光落在大喜媳妇他们身上,笑道:“可别害怕,他们只是保护我们的安全罢了!” 众人脸上都有几分尴尬,一个个咧着嘴笑。 苏子谦带着人从车内拿了许多东西过来,高香寒一一分发,给阮家娘子她们这几个女人每人一匹上好的蜀锦,这些蜀锦都是她托苏子谦从京都最出名的绸缎行买回来的。还送了这几个女人每人一个小珐琅瓷的化妆盒,里面有些胭脂水粉,还有几朵纱质假花。 这些女人捧在手里,喜欢的什么似的,一个个打趣彼此。 “翠花娘,你要抹了这个,保准年轻个二十岁,到时候你家男人只怕都要认不出你来咧……”苏二家的打趣翠花娘,笑的两颊一片红晕。 “呸,那你要是戴了这个花儿,明儿个俺看你都能再嫁人咧!”翠花娘也不示弱,笑的咯咯的。 这些女人们登时欢乐了起来。 高香寒又送了笔墨纸砚给狗子和根子,让他们勤勉,好好学习。 狗子和根子也十分的欢喜,认认真真的谢过了高香寒。 秋萍和水仙还没看到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两人咧着嘴偷偷笑着。 大喜媳妇的目光不觉落在了高香寒身边的水仙和秋萍身上,见她们两人穿的干干净净,长得也颇有些颜色,还咯咯的笑的好听,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水仙和秋萍被大喜媳妇盯的很不自在。忙垂首,两眼看着地面,再不敢笑。 “这两个丫头是谁家的?长得咋这俊呢?”大喜媳妇凝视着高香寒,勾着嘴角笑的和善。 高香寒这才想起来还没介绍水仙和秋萍,便笑道:“她们是我雇来给我打杂的,嫂子婶子们看看,模样儿咋样?” “真俊……” “真水灵……” “俺们村可没这样好看的丫头……” 几个女人都开始赞起了水仙和秋萍,这两个丫头听了,羞得头垂的更低了几分。 高香寒看着她们两个,只笑道:“别怕她们看。她们可不会吃了你们。”一面又笑着向大喜媳妇他们介绍了秋萍和水仙。说她们是孤儿。身世可怜,才会收留了她们。 这些人听了,一个个对秋萍和水仙又多了几分怜悯。 大喜媳妇当即道:“俺们都是粗人,也不会说啥好听的话。往后你们姐妹要是有啥不顺心的事儿,只管找俺这个嫂子,俺替你们出头。” “是咧,还有俺们呢,俺们替你们出头……” 阮家娘子,翠花娘她们也都一个个拉了秋萍和水仙的手儿,说了几句贴心话儿。 这两个丫头从小辗转在人牙子手中,还从没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一下有这么多人关心。她们两个都红了眼圈儿,心里更是认定了高香寒是个大好人,否则她身边的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好呢! 两人感动的正不知说什么好,高香寒只笑着打趣道:“你们可别把人家孩子给吓到……” 那些媳妇们一个个又哈哈乐了起来。 闲话了一阵子,根子又汇报了酒楼的生意。最近生意十分的好,尤其是百味坊加盟以后,生意更是好了几分。 高香寒很是欣慰,至少劳动有了成果。 只不过根子对孟仲奎这个人很是有些意见,这个人总是贪图小便宜,每次定食材的时候,他都要克扣斤两,自己中饱私囊。 高香寒对孟仲奎这个人也没什么好印象,但是让百味坊加盟不易,不能因为一个孟仲奎就不合作了。 “根子,你且忍耐着,等我见了孟大公子,我会和他说的。”高香寒安抚蓝根子,又道:“京都确实十分的繁华,等这次回去,我便先把酒楼开起来,到时候你和你母亲都过来吧!” 根子很是感激,连跌声的道谢。 处理完了酒楼的事情,苏子谦方送了高香寒一行人往家去。 数日不见钱妈妈,高香寒心里真是惦记的很。 坐在马车上,大喜媳妇方小心翼翼的道:“其实……其实这一段时间,钱妈妈一直病着呢!” “什么?”高香寒心中一怔,登时皱起了眉头,担心道:“病的重吗?请大夫瞧过了没?” 大喜媳妇脸上闪过了一丝愧色,道:“病的挺重的,也请了周大夫瞧过了,周大夫说是染了风寒。”一面又低低叹道:“到底是人老了,有些风寒也抵挡不过去。”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波涛汹涌,钱妈妈是她来这里后,对她最最好的一个人,贴身跟了她三年了,犹如母亲一般。 自己的母亲生病,当女儿的怎能不担心。 她有些急躁,搂着安安自责道:“早知道她老人家生病,我就不去京都了,或者带上她……”她满心的紧张,比自己病了还要难过。 安安也皱着小眉头,撅着小嘴道:“钱奶奶怎么病了呢!”一面又抬着头,扯着高香寒的衣角道:“娘,我好想钱奶奶……” 高香寒心里更是急出了火,恨不得马车马上就到家里。 ………… 高香寒早上走的,晌午,京都就下了一场大雨,深秋的雨格外的寒冷,二爷府上都生起了火盆。 二爷早上去上了早朝,下了雨,他便留在容妃哪里用膳。 吃罢了饭,容妃叫人在暖阁内生了火,母子两个坐在一起下棋。 打小儿二爷就爱下棋,他的棋艺都是容妃传授的。容妃的棋艺了得,就连皇上也常常留在这里与她对弈。 容妃举着白子,眉宇间带着淡淡笑容,望着棋盘上的快要陷入僵局的二爷,道:“儿子啊,你是不是又快输了?” 二爷讪讪一笑,他都连输了两局了,这盘……注定是又要输了。 轻轻推了推棋盘,他浅笑,道:“母妃的棋艺了得,从小儿子就没有赢过一局,总是母妃在赢。” 容妃眉心微动,笑的明媚,道:“你当我老糊涂了?你不是赢不了,只是不想赢我罢了。”容妃笑着丢了手里的棋子,端了一旁的茶碗,喝了一口六安茶,茶碗上的热气氤氲,让她的面容看上去温暖而又模糊。 二爷微微一笑,恭敬道:“本来就是您的棋艺高明,儿子的棋艺还是您传授的呢!又如何能比的过您?” 容妃脸上有了欣慰的笑容,至少自己的儿子从来都很拿她当一回事,在这深宫之中,这样也就算是很慰藉了。 “你父皇昨儿晚上来我这里了。”容妃屏退了左右,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带了一丝犀利,道:“你可知道他是为了何事?” 二爷也肃了颜,目光凝视着容妃,默了半响,方道:“莫非是为了大哥克边关扣粮饷之事?” 容妃听了,缓缓点了点头,放了茶碗轻声道:“你父皇为了这件事情几乎气的发疯,只是你大哥终究是皇长子,又是先皇后所生,他又不能声张,只能压在心里头憋着。”容妃眼中闪过了丝丝疼惜,道:“你父皇这一辈子,真真是不容易的很,先是九死一生的当上了这个皇帝,如今老了老了,还要面对这样的儿子,你说他能不痛心吗?” 二爷只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表情,等容妃说完了,他方蹙眉道:“即便如此,父皇还是放不下他,还是想要拥立他当太子,不是吗?” 他言语中的苦涩和不甘心一寸寸弥漫开来,容妃的眼底也沾染上了些苦涩,道:“孩子啊,都是娘位分不高害的你,若娘当年是皇后,那你……” “不,不是这样的……”二爷扬眉,打断了容妃的话语,愤愤道:“若是以这个来定论所有的事情,那我大齐迟早要亡……” “嘘……”容妃吓得面色苍白,登时狠狠打断了二爷的话,斥责道:“这些话往后你给我不许胡说,你父皇只是有这样的想法,可他心里也还在犹豫着,毕竟你大哥确实不是那快君临天下的材料,你父皇也看在眼里的。”一面又悄声叮嘱二爷道:“儿子啊,你记住了,子嗣才是关键,你父皇岁数这么大了,还连个皇长孙都没有,他每次说起来,都很是遗憾,若你和秋慧能尽快生个皇长孙出来,这事情就可逆转……” 二爷听了,良久不语,这样默了半响,他才抬头道:“母妃……其实……” 他脑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高香寒和安安的事情告诉他母亲呢? 告诉了,怕他母亲打压,可不告诉,安安终究是皇室子弟,他母亲又是皇祖母,总不能让她一直蒙在鼓里吧! 况且现在高香寒怀疑高蕙兰,而自己的母亲位分又比高蕙兰高,说不定就能查出点什么来,到时候替高香寒洗脱冤屈,自己也能和高香寒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ps: 推荐一部作品《地主婆养成》,苦情小草儿要茁壮成长,为自己谋个灿烂天地…… 第三百一十四章 对母坦白 容妃目光微闪,凝视着二爷,反问道:“其实什么?”一面又浅笑,目光慈祥柔和:“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这般吞吞吐吐了?我记得你可是最讨厌说话不爽利之人了 二爷干笑两声,幽幽叹了口气,方压低了声音道:“母妃,其实……其实儿子已经有了个两岁多的儿子了 他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妃脸上的表情,容妃果然是一脸的震惊,可片刻工夫,却又平静下来,冷哼道:“你是说那小寡|妇的儿子吧!”她眼中满是不屑,道:“她的孩子又不是你的骨肉,算什么儿子?你的儿子那是要皇室血统的,你可别胡闹 容妃只当二爷是说疯话,被那女人给迷了心智。 二爷连忙拉了容妃的衣袖,正色道:“母妃,那孩子真是儿子的骨肉,是儿子嫡亲的骨肉 “什么?”这一次,容妃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本来还娇媚无比的脸上,瞬间罩上了一层雾霭,半响,方缓过神来,声音激动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孩子……那孩子果然是你的骨肉?” 二爷坚定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儿子怎么敢撒谎一面又有些尴尬道:“其实……其实高姑娘并非是寡妇,她跟着儿子的时候,还是清白之身 这一次,容妃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不是说是寡妇吗?怎么会是清白之身?而且听说那孩子都两岁多了,难道他们两年前就认识了? 各种疑问排山倒海涌上心头,容妃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急忙喝了口茶压了压,方凝视着二爷正色道:“你快说,这都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被你搞糊涂了,一句都听不明白了 二爷也不打算再做隐瞒,便悄声道理,将他和高香寒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容妃,道:“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其实她也是个受害者,真不是母妃您心里想的那样的女人 容妃震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手里的帕子不知何时都掉在了地上。 她真没想到这其中的事情竟然这么复杂,两个被陷害的人,竟然在青楼遇上了,糊里糊涂的竟然就有了孩子。 这样听着,怎么都像是说书的,她头摇成了拨浪鼓,似乎还是不信,只呆呆的望着二爷。压低了声音道:“你这孩子。是不是为了让我接受那女人和她的孩子。才编出来的这个故事?我可告诉你,母妃也不是被哄大的,我才不信你的话 二爷很无奈,摊手。叹气道:“您要是不信,等过些日子他们母子回来,我悄悄带了那孩子来看您,您看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是不是儿子的骨血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容妃也不能不信了。 再说她的儿子她知道,从小就不是那会撒谎的人,尤其是对她,更是很少撒谎,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开玩笑。 想着自己莫名其妙就有了个两岁多的孙子,这心里自然是十分的开心,一时双手合十,念佛道:“感谢皇天后土,菩萨保佑。我大齐终于有了皇长孙,我儿子终于后继有人了,但是一想到高香寒的身份,她心里又一阵阵的恐慌。 两种情绪让她登时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半响,方半喜半忧道:“有了孙子固然是好事,可这女子的身份特殊,一时半会,只怕你也不能认了他们母子两个 二爷表示赞同,眨了眨眼睛斟酌道:“当年的事情她也和我分析过了 “那结果是?”容妃有些着急,她也想早些认了自己的孙子,那个当祖母的不希望自己有孙子承欢膝下,更何况皇室血脉流落在民间,她也放心不下。 二爷皱眉,略微迟疑,半响方谨慎道:“此事可能和慧妃娘娘有些关系 “慧妃娘娘?”容妃脸色沉了几分,这慧妃本事可是不小,和她同时进宫的女子里面,只有她一人得了宠爱,一路爬上了妃位。 而且平常这慧妃还总是替大皇子说好话,她就曾听皇上说起过三次,说是慧妃时常夸大皇子办事得力,颇有皇上年轻时候的风范。 也不怪,她是定国公家的女儿,定国公受先皇后所托,一直拥护的是大皇子,她生为定国公家的女儿,拥护大皇子也是情有可原。 “按照你说的,这慧妃岂不是高香寒的庶妹?”容妃略略思忖,一面叹道:“嫡出和庶出的本就大不同,若真是慧妃陷害,肯定是嫉妒高香寒嫡出,她没地位,才会下此狠手 容妃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女人间的手腕什么没见过?所以对于高蕙兰的心思,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在这些高门大户当中,嫡出和庶出女人的地位天差地别。嫡出的大多可以寻个好夫家,可庶出的女儿,多半是嫁做别人的姬妾,或是嫁个地位不高的官宦人家。 当年选妃,高香寒若是不出事,哪里又能轮得到她高蕙兰? 就是现在,高蕙兰走到普通的妃位,也已经是到了尽头,谁让她是庶出的女儿,再想往上爬,已经是不可能了,除非她生了儿子出来,只是,她能省出来儿子吗? 容妃目光微闪,透着几分阴冷。 二爷赞同的点了点头,沉了眸子道:“只是当年的事情过去都三年多了,再查起来,只怕要费些周折了 容妃眼眸微动,用手抚了抚指上的翡翠戒指,半响,方道:“这些事情我自有道理,你只安安心心的替你父皇办差,尤其是粮食增产一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这件事情对你父皇很重要,可记住了吗?” 二爷点了点头,道:“定国公已经答应往后辅佐与我了,还有护国公和英国公,他们是和定国公一同随着父皇打江山的,如今也都愿意辅佐孩儿 容妃一脸的满意,轻轻摸了摸二爷的手,笑道:“我的儿子,当然是最最好的,也是最值得他们辅佐的人选一面又低声叮嘱道:“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孙儿,他可是皇长孙,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知道了吗?” 二爷明了,又陪着容妃说了几句话,喝了茶。 容妃见天色渐晚,雨也停了,方吩咐二爷回去,二爷起身,容妃又像是想起什么来,嘱咐道:“秋慧哪里,你万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些,若是她知道了这些,那孩子只怕也会没了性命 二爷低头答应,本想把那日吴嬷嬷打安安的事情告诉容妃,又怕容妃动气,一下露出破绽来,便也没有提及,坐了马车往府里去。 ………… 马蹄声哒哒…… 终于到了。 高香寒迫不及待的掀起车帘,熟悉的半旧木门,在这月色里看上去朦朦胧胧的,遥远而又亲近。 高香寒跳下马车,长长出了口气,在京都这些日子,虽然住的很好,但是总是忘不了这几间茅舍。 安安也由大喜媳妇抱着下了车,其余人,苏子谦派了人雇了马车都送回了家里。 院子门是关着的,想必钱妈妈已经睡下了吧! 高香寒心里略微踟蹰,上前轻轻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并未在里面上锁。 吱嘎一声,院门打开的瞬间,安安已经急不可耐的挣脱了大喜媳妇的手,快步冲进了院子,高声的喊着:“钱奶奶,我们回来了……” 西边卧房内闪着盈盈烛火的光亮,高香寒听见一连串的咳嗽声从房内传来,还有几声东西掉落在地的清脆声响。 心登时揪了起来,急忙冲着卧房跑了过去。 眼前的一切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差点哭出来。 钱妈妈倒在地上,身边是打碎了的药碗,黑黑的药渣子撒在了地上,发出了浓郁的中药味。 钱妈妈面色苍白,燕窝有些深陷,就连嘴唇上也都好似镀上了一层灰白色一般,看上去一脸的病态。 才几天不见,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钱妈妈一脸的慌乱,想挣扎着站起来,可终究身子太弱,站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高香寒心头好像被刺扎了一下,忍了眼里的泪水,急忙过去搀扶钱妈妈。 安安也跑过去拉钱妈妈,小脸上满是忧色,嘟着嘴问道:“钱奶奶,您怎么了?” 钱妈妈看到高香寒和安安,眼圈儿红了红,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哑着嗓子道:“我……我没事,就是着了风寒,歇两天就好了一面挣扎着站起了身子,坐在了炕沿上。 高香寒只觉得心如刀割,眼睛酸的不行,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流了出来,一瞬间就成了串儿,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几分的哽咽,道:“您怎么不好好保重?这才几日,身子竟然就成了这般模样 钱妈妈有些歉然,嘴唇微微张了张,又用手提高香寒擦了擦眼泪。 高香寒只觉得这只手有些干,刺的她的皮肤生疼。 她心里更是酸楚的不行,忙拿出帕子捂上了脸,生怕让安安和钱妈妈看到她的眼泪。 “我真的没事,歇两天就好了钱妈妈看着高香寒流眼泪,心里也觉不好受,一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望着一旁的大喜媳妇,故意责怪道:“肯定是你说我病了吧!你瞧瞧,我哪里是病了?“ ps: 推荐一部作品《宝窑》,弃妇靠宝窑发家致富,美男们,接招吧…… 第三百一十五章 过节 高香寒丢拿下了帕子,握了钱妈妈的手坐在炕沿边,挑眉道:“身子都成这样了,还说没病眼神微动,看了看地上被打碎的汤药碗,道:“吃了药也不管用吗?” 钱妈妈咳嗽了两声,精神明显有些倦怠,喘了口气才道:“吃了两天的药了,总也不见效果,都说良药苦口,我都觉得喝的是黄连水,可还是没用言毕,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安安见状,急忙脱了鞋袜上了炕,替钱妈妈垂着背,眨着大眼睛道:“钱奶奶,我替您捶背,咳嗽的时候捶锤背,您就会好点小小的拳头轻轻柔柔的垂在了钱妈妈的背上:“钱奶奶,好点了吗?”声音也轻轻柔柔的,听的人心里暖暖的。 钱妈妈眼底染上了一层感动,点着头道:“哥儿给我捶背,奶奶当然好的快 高香寒和大喜媳fu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大喜媳fu道:“这孩子实在太乖巧,真是招人疼的很 “可不是,咳咳咳咳……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是想死我了钱妈妈握紧了高香寒的手,就像是握着自己女儿的手一般,道:“在京都一切都好吧?” 高香寒点了点头,因为大喜媳fu还在,好多话也不好说,只关切道:“您还是别说话了,先躺下歇着吧!我去给您再熬了药来 钱妈妈看高香寒的眼神,就有些明白过来,因此点了点头,道:“我也正好乏了言毕,斜着身躺在了炕上,又对安安道:“奶奶生了病,今儿晚上你跟着你蓝家大伯娘去睡觉吧!奶奶怕过了病气给你 高香寒也很同意钱妈妈的说法,一面又去找苏子谦商量,苏子谦也没有意见,抱了安安跟着大喜媳fu去了大喜媳fu家,高香寒这里也留了两个人守夜。 大喜媳fu一走,高香寒先去厨房给钱妈妈熬了药来,服shi着钱妈妈喝下。 钱妈妈怕苦,端着药碗皱着眉头半天都喝不下去,高香寒只浅笑,原本以为只有孩子才会怕苦,不肯吃药,原来老人也害怕。 吃了药,高香寒端了水给钱妈妈漱口,又绞了帕子给钱妈妈擦了脸和手,方脱了鞋袜上炕,坐在了钱妈妈边上。 主仆两个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聊天了,烛光微闪,钱妈妈的精神似乎好了些,脸上也微微有了些红晕。 高香寒替她掖了掖被子。 钱妈妈问了些京都的事情,高香寒只一一做了答复,道:“母亲还让我问您好,说您辛苦了,等您回了京都,一定好好的安排人服shi您安享晚年 钱妈妈脸上有了笑容,拉了高香寒的手道:“难为夫人还这么惦记我,上次我见她日子过的也不顺心,三小姐这次回去,想必夫人也能宽心了吧!” 高香寒浅笑着点头,唏嘘道:“是啊,母亲说了好多话,字字句句都是放不下我这个当女儿的 钱妈妈笑了笑,点着头道:“做父母的,那个不是这样?都是放不下自己的儿女 “那您还不是抛下了自己的儿子,来这里服shi我了……”高香寒心里暖暖的,目光柔柔的凝视着钱妈妈,三年时光,她已经生了华发,鬓边斑白。 所谓的忠仆,也就是她这样的吧! 钱妈妈只哈哈笑着,偶尔咳嗽两声,欣慰道:“三小姐可比我那儿子重要多了,儿子由夫人照看着,肯定会衣食无忧。可三小姐三年里可是受了不少苦,老奴都不能替您分忧,真是惭愧的很 烛光映衬的高香寒肌肤又雪白了几分,她挑着秀眉,眼中满是感ji,道:“什么苦不苦的,若是没有您和云雀丫头的陪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现在呢!” 主仆两人说了一会子贴心话,高香寒眸中闪着几分忧se,犹豫半响,又将安安的身世和钱妈妈说了。 钱妈妈听了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一脸的骇然。 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这安安竟然会是皇室血脉,还是二爷的儿子,真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她半响反应不过来,只在那俯身咳嗽。 高香寒知道她是惊的,急忙下了炕端了水过来,服shi着钱妈妈喝了两口,咳嗽方稍微好了些。 她告诉钱妈妈这些事情,一来是打心眼里信任钱妈妈,将她当作一家人看待,这二来,也是她想从钱妈妈这里打听一些关于原主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和高蕙兰之间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或者是什么解不开的事情。 吃惊过后,钱妈妈立刻拉了高香寒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此事咱们夫人可知道了?” 高香寒赧然,点了点头道:“若不是母亲说,我还meng在鼓里呢!”想着二爷和她父母故意瞒着她,心里还酸酸的,道:“二爷是先找的我父亲,父亲和母亲是最先知道的。只是二爷交代他们一定要瞒着我,那天母亲说话ji动了些,到底还是让我听出了端倪来,我一追问二爷,结果他就和盘托出了 钱妈妈“哦”了一声,不由点着头,连跌声道:“怪不得呢,从前我总觉得安哥儿和二爷张的极像,可也没往那方面想,没想到竟然还真就是父子一面又感叹道:“从前我还总是在想,哥儿的父亲会是怎么样一个人,总是怕他地位不高,或是一贫如洗,将来让小姐和哥儿受罪,这下可好了,竟然一下子就成了皇世子钱妈妈越说越欢喜,颊上的笑容都快飞起来一般。 高香寒心里可有些苦涩,皇世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明珠落泥沼…… 眼下的事情还多着呢,她要恢复以前的地位,还要让皇上接纳她这个儿媳fu,想想都任重而道远。 钱妈妈欢喜够了,不免又想起二爷的家室和高香寒尴尬的身份来,不免又黯淡了眸子,压低了声音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二爷已经成了亲了,你现在又是个弃女,这事情……真的是不好办的很 高香寒咬了咬chun,垂首道:“也不知道当年是谁坑害的我,竟然把我mi晕送到青楼那种地方去,可见此人居心歹毒的很。我都怕她若是知道我没死,或者是有安安的存在,会不会再来害我们母子两个顿了顿,又叹气道:“当年我落水伤了脑子,失去了记忆,要不然,我还能想起些先前的事情来,现在倒好,什么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钱妈妈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呆了半响,方反应过来,道:“老奴依稀记得,三小姐并未与人结下过梁子啊……而且,好像也没有单独出过府,怎么会被人陷害?” 钱妈妈垂了眸子,似乎是在想过去的事情。 高香寒听钱妈妈说了这些话,心里又冰凉了一层,难道真就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正失望中,钱妈妈却忽然抬起了眸子,眼中闪着精光,略微迟疑,方缓缓道:“我想起来了……”她语气又急了几分,沉了眸子道:“我想起来了……”她的声音ji动的拔高了些,道:“您当年确实和人结下过梁子 “谁?”高香寒精神一振,忙凑过了身子,道:“是不是我那庶出妹妹高蕙兰?” 钱妈妈眨了眨眼睛,疑huo道:“您怎么知道?莫非您记起来了?” 高香寒讪讪然,摇了摇头道:“我是猜的,我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获利最大,所以我才由此推论 钱妈妈“哦”了一声,唏嘘道:“其实四年前三小姐您和四小姐之间确实发生过一些误会……” 钱妈妈一时打开了回忆的门,细细的把当年之事说与了高香寒听。 原来四年前,高蕙兰曾经和她的表哥王凤海有过一段情。 那时候高蕙兰正好十五岁,而她的表哥王凤海已经十八岁。 这王凤海是王姨娘大哥的儿子,王姨娘的大哥在京都是开茶楼的,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就是王凤海。 王凤海年十八,生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还会吟诗弄月,最擅长音律,吹的一手好笛子。所以京都闺阁中的女子大多都听说过他的名字,有哪些痴女子,也都心中向往。 这王凤海本来就是个浪dang哥儿们,嘴又甜,被他哄到手的女人也多的很。 十五岁的高蕙兰生的肤白貌美,正是情窦初开时,王凤海见她有了小家碧玉之se,借故来府上玩耍,一来二去的,两人难免就生了情。 只不过国公府守卫森严,又有丫头看着,王凤海一直没能得手。 有一日,两人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正躲在高蕙兰的房中搂抱亲嘴,谁知道竟然被原主给撞破了。 高蕙兰和王凤海跪在地上求原主,让她别告诉国公爷。 原主本来就是个心地善良之人,答应高蕙兰不说出去,只是呵斥王凤海,不得让他再入府中来。 那王凤海本来就心虚,既然原主网开一面,自然屁滚尿流的跑了,高蕙兰也吓的不敢再让王凤海往府里来。rs!。 第三百一十六章 怨妇 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这件事情到底还是被国公爷知道了,国公爷大发雷霆,暗地里拉了那王凤海先打了二十大板,打了个半死不活。 好在王凤海和高蕙兰并未做出苟且之事,高蕙兰还是女儿身。王姨娘又哭求定国公,说那王凤海是她大哥的独苗儿,据说不吃不喝跪了两天,定国公才放了那王凤海,留了他一条小命。 可这王凤海终究不是个命长的,回家养了几个月,竟然还是给死了。 高蕙兰得知王凤海死了的消息,因此也就把高香寒给恨上了,以为是高香寒告的密,才会害了王凤海一条命,害的他们鸳鸯离散。 高香寒听的一阵心惊,没想到原主和高蕙兰还真有过节,而且结的梁子还不小。十五岁的女子,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最是单纯痴心不过,一下死了情郎,她如何能不恨…… 钱妈妈咳嗽两声道:“四小姐平常本来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府里的人知道的就那么三两个,可她到底也觉失了面子,心里……心里难免会恨您和夫人 高香寒微微颔首,叹道:“我知道一面又心中暗暗思忖,到底是不是原主去告的密呢?若是原主告了密,那就是原主的不对,可若不是原主呢? 似乎…… 这又是一场阴谋? 夜微凉,主仆二人心事都有些沉重。 高香寒又问了黑鹰的情况,后院的房子也差不多起来了,钱妈妈还说了个好消息,说那张碧如在高香寒走的这段日子里,时常来和她做伴儿,一来二去的,如今倒是和李铁柱相处的很好。 高香寒听了忍俊不禁,还记得当初在后山,二剩媳妇和张碧如的母亲吵架的情形,如今可倒好。两个当事人倒是相处的很好。 果然是天机不可测,许多事情都非你能想象的到的,就像她撮合张碧如和黑鹰,怎么撮合都不行,反倒是这没想撮合的,反而好了。 “若是这两人成了美好姻缘,那二剩婶子岂不是要跳脚?”高香寒想想都觉好笑的很,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妈妈也笑:“她生气有什么用?人家要是两厢情愿了,她也没法子 “那要是棒打鸳鸯呢?” “那是他儿子,她还能打死她儿子?”钱妈妈斜睨了一眼。精神好了许多。 高香寒笑的捂了肚子。心道。可是老天开眼了,看这二剩媳妇往后怎么面对张碧如这个儿媳妇…… ………… 二爷回到府上,才下了马车,早有他的眼线来报。将褚秋慧出城去送高香寒的事情说了一遍。 二爷大惊,连衣裳都顾不得换,迈着大步就去了溢香院。 褚秋慧正坐在湘妃榻上逗着岚姐儿玩耍,岚姐儿胖嘟嘟的手里拿着漆红松木的拨浪鼓,上面还嵌着一颗明光四射的珠子,正吧嗒吧嗒的拨弄着,白胖胖的脸颊上露着笑容,十分的可爱。 门口守着的几个婢女见二爷来了,一个个忙不迭的行礼。吴嬷嬷也急忙跪下行礼。 二爷眼如芒刺,狠狠瞪了吴嬷嬷一眼,恨不得把这老刁奴给杀了。 “二殿下……”褚秋慧脸上淡淡的,站起身来行礼,似乎她早就料到了二爷会来一般。 “你今儿可是岀府了?”二爷声音冷冷的。也不理会褚秋慧,只掀了袍子坐在榻上抱起了岚姐儿。岚姐儿穿着大红色绣着牡丹朝凤的小袄儿,脖子上带着赤金项圈,正中间还镶嵌着一块碧绿碧绿的翡翠,越发显得她粉雕玉琢。二爷脸上露出了几分慈爱,一手轻轻逗弄着岚姐儿,岚姐儿咯咯笑着,咿咿呀呀的似乎要说话。 早有丫鬟端了茶过来,泡的是“梨花白”,二爷也不喝,只吩咐放着。 褚秋慧穿着浅绿色绣着“寒雪傲梅”的锦衣,嘴角勾着一抹新月般微凉的浅笑,明眸微动,不疾不徐道:“是,妾身出城去了 二爷的脸色登时沉了几沉,有了些青黑色,声音也变得不耐烦起来:“你为何要这么做?她出城难道也不对吗?”二爷喘着粗气,真是不想再看褚秋慧一眼。 褚秋慧不语,只默默的看着二爷,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向吴嬷嬷使眼色。 吴嬷嬷会意,当即垂首跪步上前,声音带了几分凄凉,道:“二殿下,您这次是误会夫人了,夫人是去给那姑娘送首饰的,并未刁难与她 送首饰?二爷眼中带了几分不信,斜睨了一眼褚秋慧。 褚秋慧却垂着眼睑,对着吴嬷嬷呵斥道:“嬷嬷真是老糊涂了,主子说话,哪里就轮到着你说话了?” 吴嬷嬷低泣,跪步上前,一把搂住了褚秋慧的小腿,哭道:“老奴……老奴这是心疼夫人您啊!想您一片好心,没想到竟会被二殿下误会,老奴……老奴心疼您啊……” 吴嬷嬷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褚秋慧眼圈儿也跟着红了,哽咽道:“只要二殿下好,我……我又怎会有委屈?” 二爷见那褚秋慧红着眼圈儿,三分可怜,七分委屈,全然没有了这几日的戾气,这心里也就有了几分松动。 或者这次真的是他误会她了? 只是这褚秋慧往日的所作所为还历历在目,如何让他相信? 轻轻拍了拍怀里有些不知所措的岚姐儿,声音低了几分,道:“行了行了,都别哭了,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难道本殿欺负你们了吗?” 褚秋慧听了,方拿了软罗帕子出来,拭了拭眼泪,声音尤带着几分可怜,蹙眉道:“今儿个妾身听说妹妹要出城,殿下您又上了早朝,想着妹妹孤零零也没人照料,妾身便自作主张的出去送妹妹一程,顺便也给她送些首饰,权当是给妹妹赔不是了一面拿帕子遮了脸,哽咽道:“妾身先前是不对,可妾身也想明白了,总归都是女人,况且殿下您又如此喜欢妹妹,妾身生为皇子妃,不能为殿下您分忧,已是妾身无能,如今若是再棒打鸳鸯,妾身岂不是罪过大了……” 二爷不说话,只吩咐吴嬷嬷抱走了岚姐儿,拧着眉头直视着褚秋慧,勾着唇角,画出了一抹冷笑:“你当真有那么好心?” 这话冰冰冷冷的,褚秋慧不由打了个冷战,半响方凄然道:“二殿下不信也无所谓,妾身只求问心无愧 “好一个只求问心无愧二爷脸上维持着淡而疏离的微笑,道:“若果真问心无愧,往后便放过她吧!” 褚秋慧只觉得心尖上捅了一把刀,她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此的低三下四了,他还要这样说话…… 她右手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在了左手虎口的肉里,她都丝毫感觉不出疼来,只淡淡的看着二爷,反问道:“那谁放过我?”一句话,凄然了整个夜色,她红唇如开到荼蘼的牡丹,冷了眸子道:“你放心吧!往后我不会再为难她,只要殿下愿意,妹妹也愿意,我愿意接纳她 二爷看她的脸色,微显诧异之色,犹豫道:“你果真要接纳她?”旋即又仰天一笑,道:“你接纳或者不接纳,她都不会来咱们府上的,你只放心吧!”言毕,也不愿再与褚秋慧多费唇舌,只客气的笑了笑,道:“天气凉,早些带着岚姐儿歇着吧!” 褚秋慧见二爷要走,心里一急,急忙转身追了两步道:“岚姐儿最近刚刚学语,今儿都会喊父亲了,殿下您不……” “不用了二爷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道:“我今儿个乏了,明儿再来看岚姐儿 褚秋慧的手登时落空在风中,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心里愈发的羞恼。心道,我好歹也是金玉质,大家闺秀,皇子正妃,难道就要被作践成这样? 攥紧了拳头,吴嬷嬷已经抱了岚姐儿走了进来,吴嬷嬷见褚秋慧脸色不好,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只劝道:“夫人莫急,所谓好事多磨,时候还早着呢!” 褚秋慧咬了咬牙,许久,方出了一口气,抱过了岚姐儿,看了半响,那眼神带了几分恨,带了几分不甘,阴阴沉沉的,格外吓人。 “你为什么就是个女娃儿,你要是个儿子该多好褚秋慧说的咬牙切齿,脸色也涨红了几分,表情有些狰狞,像是要疯了一般。 岚姐儿忽然就哇哇大哭起来,咿咿呀呀的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红着小脸蛋哭的十分可怜。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姐儿还这么小,您怎么能对她下的去手……”吴嬷嬷气呼呼的,急忙抢过了岚姐儿,抱在怀里哄了几声。 褚秋慧只定定的站着,口内喃喃道:“谁让她是女孩子……”声音冰冰冷冷的,一点都不像是亲娘的感觉。 吴嬷嬷叹了口气,劝道:“女孩子那也是您和二殿下的骨肉,您往后可不能再这么待姐儿了,若是让容妃娘娘知道了,那可就坏事了 “她知道又能怎样?我受的罪她都不管,还想来管我吗?”褚秋慧眼中带恨,又看了一眼才渐渐平复的岚姐儿,怒骂道:“早知道是个女娃儿,当初我就不该生下她,生下来也是受罪的 ps: 感谢阳光天使投的粉红票感谢雪花飘飘送的香囊。 还有两天就下个月了,要是有粉红的妹纸就投一个呗,别浪费了,呵呵~ 第三百一十七章 毒妇 吴嬷嬷脸上一脸惧怕,忙阻止道:“我的个小祖宗哟,您可别再说了,隔墙有耳啊……” “有什么耳朵?”褚秋慧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我就不信了,他还能休了我。” 吴嬷嬷听的心惊胆战,后背上发凉,压低了声音道:“真要闹掰了,别说是对您不好,就是对老爷(褚秋慧的父亲)那边也是不好……” 褚秋慧不语,喘着气蹙了蹙眉,半响方果决道:“这个月二十便是母亲的五十寿辰了,想必府里头也有好些事情要办,我也有些日子没回家了,明儿个咱们回趟家里吧!” 有些事情她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回去和母亲说说,说不定还能有些办法。 吴嬷嬷点了点头,道:“回去也好,看看夫人,或者您就能舒怀了。” 褚秋慧微微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吴嬷嬷怀里的岚姐儿,见岚姐儿撅着嘴,别过头去不理会她。 她心中泛过了一丝苦涩,从吴嬷嬷怀里接过了岚姐儿,温声道:“孩子啊,是母亲的不是,你可别记恨母亲啊!”一面又抱着岚姐儿坐在了榻上,脱下裤子去看。接着灯光,岚姐儿的屁股上二指宽的一片青紫,中间还有些血红色,看来方才掐的不轻。 吴嬷嬷看着伤处,皱了皱眉,心道,这个当娘的也实在下手太狠了,那么小一个人,她怎么舍得。 褚秋慧看着这伤处,也红了眼圈儿,只喃喃道:“女儿啊,你可别怪娘啊……” 岚姐儿似懂非懂,只眨着大眼睛笑了笑…… ………… 夜来寂静,定国公府周氏的卧房内,周氏正挨着定国公躺着。 夜风吹来,窗上的高丽纸微微颤抖,上面斑驳的树影随着烛火微微摇曳。 “我看你最近气色不错。可是大好了?”定国公闭目养神,言语却很清晰。 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弥漫在帐内,周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她搂了搂定国公的腰,笑道:“见了女儿又见了外孙,我当然好的快。” 定国公一听,登时睁开了眼睛,嘘了一声,道:“隔墙有耳。”一面又压低了声音道:“今儿个下了早朝,二殿下找我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话?”一听女婿说了话。周氏登时坐起了身子。神色紧张道:“可是和寒儿有关系的?” “嘘……看把你急的。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呢,你急什么……”定国公微微笑了笑,拉了周氏躺下,在她耳边低声道:“他说起了当年之事。说寒儿是被陷害的。”一面又将其中的细节慢慢说与了周氏听。 周氏听的骇然,目光微滞脸色有些发白。 这些事情她早就想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有机会的时候,她又一高兴给忘了,现在听定公国说了当年的细节,她只觉晴天一个炸雷,脑子里空白一片,片刻功夫。方缓过神来。 “那公爷怎么想?”周氏听女儿受了这么大屈辱,心里又急又怒,只想揪出那陷害人之来。 定国公轻轻拍了拍周氏的手,道:“此事我也想过了,今儿我也派了人手暗中去调查了。你且放宽心。只要有我在,肯定要还女儿一个公道,让她早日回归本位。” 周氏听了眉头微舒,叹气道:“这孩子也忒傻气,要是早些说出这些事情来,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一面又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想我那外孙过的多苦啊……每次想起来,我这心都疼。”一面拧着眉头,发狠道:“若是查到是谁陷害了我女儿,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嗯!”定国公眸中也闪过了一丝杀气,道:“不单单是为了咱们的女儿,如今还有一个皇长孙,皇室血脉,岂容流落民间。”想了想又忽然道:“这些日子你若有空,就进宫去见见蕙兰。” “见她做什么?”周氏有些不愿意,撅起了嘴,自打高蕙兰成了皇妃,可是没少给她脸色看,王姨娘也没少欺负她,对高蕙兰,她是能躲则躲着,以退为进。 定国公默默半响,方轻叹道:“你还记得当年蕙兰和那王凤海的事情吗?” 周氏眨了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踟蹰道:“记得啊!”一面又抬眸唏嘘道:“亏得公爷您当年果决,才没出了大事。” 定国公轻轻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似是很疲惫一般,道:“自打这事儿过了,蕙兰这丫头也就恨上了我,总以为是我拆散了她和那贱种,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若是没有她母亲,我又怎会知道这些事情呢?”一面又叹气道:“你去看看她,也算是为我这个当爹爹的尽心了,宫里毕竟人心复杂,她过的也不是那么舒心的。” 王姨娘?周氏听的骇然,手指不由紧紧的攥紧了被子。当年这件事情,她一直以为是杜姨娘或者是乔姨娘撞见了告发的,以为她们是想打击王姨娘,真没想到竟然是王姨娘自己告发了自己的女儿。 王凤海可是她的亲侄子啊,她怎么那么狠心? 想着王凤海被公爷打了个半死,王姨娘的嫂子差点哭瞎了眼睛,王姨娘还装作没事人一般,时常去娘家看望,这心里就觉得一阵阵的恶寒,后背上直冒冷汗。 她怎么能那么淡然呢? 果然人心看不穿…… 尤其是女人心,更是毒辣无比…… ………… 高香寒的回来,几乎轰动了大半个枫山村。 第二日,天色刚大亮,就有人来敲门送东西。 高香寒虽然身子乏困,却也不得不起来接待,好在钱妈妈睡了一夜,身子也好了些,勉强能支撑着走两步路。 来的大多都是些女眷,几乎都是来见识二爷派来的那几个保镖的。 这些人当中,自然也少不了二剩媳妇和张福家的。 张福家的带着张碧如,还提了一篮子鸡蛋,高香寒扫了一眼,怎么着也得有二十几个吧,这些鸡蛋只怕也攒了些日子。 二剩媳妇也破天荒的拿了东西来,提着一罐子做好的酱菜,还有二斤多猪肉,说是李铁柱昨儿个从镇子上割来的。 这还是头一次收二剩媳妇的东西,连高香寒自己都觉得好笑。 收了东西,这些媳妇们都偷偷的去看苏子谦留下的两个人,看完了,然后围着高香寒痴痴的笑。 “高家媳妇,你说他们咋就能长这么高大咧?” “可不是,你瞅瞅,那大高个,一看就有劲。” “哈哈……有你家二傻子劲儿大吗?” “……” 这些女人互相之间打趣着,高香寒从昨儿带回来的东西里,又捡了些绢花出来,见者有份,每人送了一朵,只笑道:“京都的东西太贵了,我也没那么多银子,这花儿我看样式还好,就买了些送你们,你们可别嫌弃啊!” 虽说也是普通的绢花,但到底是京都的东西,这些女人们一个个拿在手里,喜欢的不得了。 “咋会呢,俺们可不会嫌弃。” “你有心咧……” “可不,还每人送一朵,这得多少银子啊……” “也没多少银子。”高香寒只觉得格外的亲切,在村里就是自在,说什么话都觉得洒脱。 得了绢花,这些女人们又说了一会子话,方散了。 高香寒悄悄的拉了张碧如的手,让她先别走。 张碧如心里明了,打发了她娘回去,自己留下来和高香寒说话。 高香寒拉了张碧如的手到东边卧房说话,又从带回来的东西里拿了一对银镯子和一根桃木簪子送给了张碧如。 张碧如红着脸说什么都不肯收下,高香寒只痴痴笑道:“这个……就当是我给你和铁柱哥的新婚礼物吧!” 张碧如登时赤红了脸颊,咬了咬唇,含羞垂首道:“你……你胡说什么呢!你要是再说……你要是再说俺可就不理你了。” 哟哟哟,还害羞呢! 高香寒忍俊不禁,却使劲憋了笑低低道:“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都听钱妈妈说了,说你和铁柱哥近来很好。”一面又浅笑着拉了张碧如的手道:“我那大哥是个石头心,你又是颗七窍玲珑心,你们终究是少了些缘分。可铁柱哥不同,他为人极好,待人也很热心,又勤快,若是跟了他,往后肯定能过好日子。” 她的话字字真切,也十分的真诚和认真。 在这三年里,她觉得最亏欠的就是李铁柱,若是李铁柱能有个好女人疼,她心里也就放心了。 张碧如正好就是这样的女人,温婉可人,手又巧,长得也好,这样的女子,难道不该被男人疼爱吗? 张碧如似乎也被高香寒真诚的话语所感染,只低头道:“只是俺不吉利……就怕李婶子她不答应。” 张碧如的担忧不是没道理,上次在寺庙,二剩媳妇为了这事还和张碧如的娘大吵了一架,张碧如也在场,肯定心有余悸。 不过…… 在她高香寒这里,这些事情都不算是事情。 她眨着眼睛笑了笑,拉了张碧如的手道:“你放心,只要你和铁柱哥都同意,我有办法让铁柱哥的娘同意。” ps: 推荐一部作品《农女本色》,公主的逆袭~ 第三百一十八章 年少的心事 “真的?”张碧如的眼睛闪闪发亮,遇到高香寒的一张笑脸,又觉自己很失仪,登时羞红脸,不好意思道:“俺……俺不过是……” “行了,我都知道你的心了,你可别再解释了。”高香寒推了推张碧如,哈哈笑了两声,道:“等会子我去找铁柱哥,问完了他的意思,我就给你们想办法去,肯定让你们如愿了。” 张碧如尴尬不过,撇开话题对高香寒道:“上次你说的要替俺卖绣品的事情咋样咧?还能替俺卖不?俺最近绣了些帕子,想换俩钱补贴家用。”张碧如的脸sè酡红,没有男人就没有依靠,她只能靠自己。 高香寒略微想了想,只道:“你拿来吧,明儿我让人送到酒楼去,专门给你放个木架子,摆上你的绣品,一定能卖出去。” 张碧如很是感jī,红着眼圈儿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正说话间,忽听院子里几声爽朗的笑声。 张碧如眼眸微动,登时jiāo羞无比,低低道:“应该是铁柱和你哥来了。” 他们两个?高香寒惊诧,嘴角又勾着笑道:“他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起。” 正说着,这两人齐齐进了屋里。 李铁柱一身蓝sè粗布衣裳,洗的有些发白,皮肤似乎又黑了些,目光却清澈依旧。 黑鹰着一身宽松的墨蓝sè长袍,胡子拉碴的,看着比先前可是粗糙了好些。 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高香寒身上。 高香寒微微一笑,起身道:“怎么?看我回来都不打声招呼吗?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她语气轻松,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张碧如尴尬,毕竟以前李铁柱对她那么好,张碧如要是看出点什么来,还不吃醋啊! 李铁柱和黑鹰早就听说了她回来的事情,稍微愣了愣神,李铁柱便先憨笑了起来,挠了挠头道:“咋能不认识你咧,你可是俺妹子。” 张碧如听了,脸上原本还有的紧张神sè,登时一松。 高香寒哈哈笑了笑,心道,关键时刻,这李铁柱还是不傻嘛! 黑鹰却脸sèyīn沉,一言不发。 当初高香寒走的时候,他就不乐意让她去京都,她走的那段日子虽然他日日都想着她,但是现在看她平安回来了,他却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或许,真的是太在乎了,这眼睛里才会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吧…… 高香寒见黑鹰不说话,不免有些尴尬,半响方故作镇定道:“大哥,你近来可好?”一面笑着用手指了指他颊上的胡子,道:“瞧瞧,没个女人伺候,这胡子都不刮刮。” 李铁柱登时哈哈笑了起来,张碧如也垂首偷偷的笑了几声。 黑鹰被说的也勾起了chún角,片刻却又立刻掩去,声音透着几分责备和不满,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想那京都的繁华,只怕你还没看够吧?” 这话大有深意,高香寒心里明了,只干笑道:“这里有大哥,还有碧如姐姐和铁柱哥,我舍不得,放不下,当然要回来。” 一席话说的黑鹰恨又恨不起来,骂又骂不起来,心道,真是冤家,该怎么对她呢! “行,你嘴会说,我说不过你。”黑鹰笑了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娘……我回来了。”院子外面安安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听见是安安,李铁柱和黑鹰都迫不及待的迎了出去,好些日子不见,他们也想安安了。 高香寒liáo着帘子看着,安安一下子就投进了黑鹰的怀里,笑道:“大伯,安安可想你了。” “就不想俺吗?叔叔可生气了。”李铁柱假装生气,逗弄安安。 安安一看李铁柱生气了,登时笑眯眯道:“我也想铁柱叔叔。” “哈哈哈……”李铁柱扬着眉,笑的开心,在安安颊上亲了一口,道:“你这个小鬼头,人精啊,真是谁都不得罪。” 高香寒听着呵呵乐。 背过黑鹰和张碧如,高香寒偷偷去找李铁柱说话。 李铁柱心里或许也知道了些,脸上还有些尴尬之sè。 高香寒睨了一眼李铁柱,笑道:“听说……听说你和碧如姐姐好上了?”她说话赤luǒluǒ的,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弄的李铁柱更是尴尬了几分,摆着手道:“没有的事,你听谁胡说的,俺……俺去割了她的舌头去。” 高香寒撅了撅嘴,痴痴一笑,道:“钱妈妈说的,你去吧……你去割了她的舌头我看看。” 李铁柱听说是钱妈妈说的,颊上赧然,吞吞吐吐道:“真没有的事情,俺……俺的心事你还能不知道?” 高香寒黑线,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个当借口。 她故意装生气,狠狠在他xiōng口打了一拳头,怒声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人家碧如姐姐可都招认了,你咋还不肯说实话?”一面又撇了撇嘴,道:“不承认便也罢了,还拿我当借口,我真真是要冤枉死了。”liáo了liáo眼皮,又浅浅笑道:“亏得现在不是六月里,要不然,肯定要飞鹅毛大雪了。” 李铁柱听的也尴尬的笑了起来,脸上有了些红意,喏喏道:“这事儿……这事儿咋说呢……” “咋说?你别废话就行。”高香寒jiāo笑了一声,道:“你只告诉我,你对碧如姐姐可是真心的?” 李铁柱眼眸微闪,扫过她的脸颊的时候,lù着几分温柔,却又似十分的无奈一般,低低道:“其实,若说真心俺是有的,只不过,俺用在她身上的真心连用在你身上的真心五分都没有。”李铁柱言语有些伤感,到底高香寒也是他第一个动心动情的女子,如何说忘记就能忘记。 高香寒心中微微一怔,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片刻功夫,她伸了手,轻轻在李铁柱的肩膀上拍了拍,劝慰道:“铁柱哥,你的好我会记得一辈子,只是我和你本来就是有缘无分的人,注定是开不了花结不了果的。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忘记一个人不容易,尤其是忘记一个喜欢了三年的人更是不容易。”她轻轻皱起了眉头,言语温柔道:“只是人生哪里就能有那么多的完美了?虽然你我成不了夫妻,可也能做一辈子的兄妹,比起做了夫妻互相之间吵架,兄妹会更长远一点,你说是不是。” 李铁柱眉宇间还有些淡淡的伤感,目光紧紧的凝在高香寒身上,似乎要把她永永远远的留在记忆里一般。 良久,他才释然的点了点头,冲着她浅浅一笑道:“你说的对,俺会是你一辈子的哥哥,你要是有啥需要的,只管和俺说,俺赴汤蹈火,也会替你做的。”一面又拿眼瞅了瞅东边的卧房,小心翼翼道:“咱们间的事情,碧如还不知道,你可别和她说。” 男人的小心思…… 高香寒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一面又道:“碧如姐姐担心我婶子那边不同意你们两个的事情,你有没有啥打算?” 李铁柱听提起他娘来,登时垂了眸子道:“俺娘是啥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碧如是望门寡,俺娘肯定是不同意。”他眼中多了些愁云,道:“俺就怕她知道了要死要活的,到时候闹的碧如脸上也下不去。” 高香寒抿着嘴想了想,忽然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用。” “啥法子?”李铁柱眼睛晶亮,登时有了些神采。 高香寒未语自己先笑了起来,半响才压低了声音道:“听说过生米煮成熟饭没有?” 虽然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这些话不好,但是高香寒已经把李铁柱当成了男闺mì,说出来,也很自然。 倒是李铁柱,一脸的尴尬,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低声斥道:“你一个女人咋能说这些话,叫别人听见了可是了不得。” 高香寒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够了才道:“你不说,谁知道是我说的。” 李铁柱不说话,半天才摇着头正sè道:“这事俺可不干,万一要是让人知道咧,碧如可咋做人。” “榆木脑袋。”高香寒挑了挑眉,低声道:“谁让你真的做了……” “不真的做那咋办?”李铁柱实在不懂,眉头皱成了个川子。 高香寒低低叹了一句,摊手,着实的无奈,一面小声道:“你就悄悄和你母亲说,你和碧如姐姐生米煮成熟饭了,就连……就连小娃儿都有了,我就不信了,我婶子能不答应这门婚事。” 二剩媳fù现在迫切想要个孙子,只要有这个筹码,就不怕她不同意婚事。 李铁柱听了,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惶恐,道:“这可不行,这不是让俺骗俺娘吗?俺可不干。” 真是榆木疙瘩,怎么点都不透呢! 要是不来点手段,他娘那样的又怎么可能答应张碧如进门?况且他岁数也不小了,张碧如也不小了,能耗多久? 青春都耗尽了,岂不是辜负了这么好的时光…… 要是可以,她是真想打李铁柱两巴掌,好好把他给打醒。 “那你说说你不这么办该咋办?让碧如姐等着你?碧如姐现在的处境多难啊,你还让她等吗?”高香寒语气带了几分怒意,道:“女人就美那么几年,你总不能让她等老了吧!”RS!。 第三百一十九章 促成一桩婚 李铁柱半响不说话,闷着头想了想,神色有几分犹豫,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高香寒气的“哼”了一声,跺脚道:“你要是再定不下来,黄花菜可真就凉了。说不定……说不定碧如姐姐也会被她那两个恶毒的嫂嫂给许了人家,到时候你再后悔,可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顿了顿,又叹道:“普天之下,可就只有一个张碧如,若是错过了,真就遇不到第二个了……” 怜取眼前人,多少人执迷于自己心中执念,最后错过了眼前最适合他的人。 她不想李铁柱错过了张碧如,错过这段好姻缘。 李铁柱皱了皱眉头,手指握成了拳头,垂着首不说话,似是在做挣扎一般,静默半响,他方抬起了头,凝视着高香寒的眼睛,果决道:“那……那就照你说的办吧!只是碧如那边……” “你放心,我会让她同意的。”高香寒颊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李铁柱的肩膀,笑道:“我会和碧如姐姐说的,你只要和你娘说就行……” 对于高香寒,李铁柱向来很信任,满面感激之色,道:“若是俺和碧如真的成了,俺第一个感谢你。” 高香寒嘿嘿笑了两声:“举手之劳,我也想看着你过好日子啊!”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进了屋,高香寒便和张碧如说了她和李铁柱商量的事情。 张碧如一听,登时红着脸急急摆手道:“这可不行,俺娘要是知道咧,非打死俺。” “怕什么,你都这样了,她还真能打死你?”高香寒不以为然,笑道:“想想你往后的好日子,再想想你那两个嫂嫂的嘴脸,你难道还想看着她们的脸色过日子?”高香寒拉了张碧如的手,耐心劝道:“女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咱们总要对自己好……” 她耐心的劝着,张碧如只静静的听着,两手攥着衣角,一直犹豫着,似是很难下决心一般。 高香寒见张碧如不肯下决心,只低叹一声,伸手抚了抚张碧如的鬓角,道:“大好的年华你就真的甘心情愿守活寡?再说铁柱哥只有一个,要是有了什么变动,你岂不是要伤心死?” 张碧如听的感动。垂泪道:“都怪俺命不好。” “什么命不命的。你要是认命。那就输了。”高香寒安慰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只要你努力一把,肯定能行。” 张碧如想了想,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和松动的意思。半响,方低低道:“那……那就试一试吧……只是往后,往后李婶子要是知道俺们是骗她的,到时候可咋办?” 高香寒痴痴一笑,欢快道:“往后?往后成了亲,你还不给我铁柱哥生个大胖小子啊……” “你……你咋又开始胡说咧?”张碧如羞红了脸,急忙垂首。 高香寒只捂着肚子笑了一阵子,方去给钱妈妈熬药。 傍晚时分,正吃着饭。李铁柱就匆匆来找高香寒。 高香寒见他脸上隐隐的有笑意,就知道事情一定是成了,心中顿觉一阵轻松。 “这次的事情真要谢谢你给俺们出主意,俺娘她答应咧”李铁柱一脸的兴奋,眼中满是感激。道:“俺娘还说要让俺们把事情给早些办了,要不然显怀就麻烦了。”他呵呵傻笑着,缓声道:“这次的事情要不是你出主意,俺们还真不知道该咋办呢!真是太谢谢你了。” 高香寒也很为他们高兴,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张碧如也有了依靠,她以后再也不用为李铁柱发愁了。 “那都是你们努力的结果,我只是略施小计罢了!”高香寒声音清越,笑道:“往后你可要好好待我碧如姐姐,要是待她不好,我可不饶你。” 李铁柱挠了挠头发,看着高香寒的眼神柔柔的,憨憨的,浅笑道:“俺也不知道该咋说,总之俺一定会待她好的”言毕,又静静看着高香寒,痴痴道:“你……你也要找个疼你的人,好好过日子,知道了吗?” 高香寒心中感动,眼睛一热,差点掉下眼泪来。静默了半响,方拉过了李铁柱的手,紧紧握了握,浅笑道:“铁柱哥,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我的照顾,我会记你一辈子的。往后你和碧如姐姐要是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我一定全力以赴。”言毕,她敞开怀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拥抱了李铁柱。 李铁柱先是有些吃惊,片刻,却又好像懂了高香寒的心,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咱们都要幸福……” 一句话,终于结束了他三年的单恋,也结束了高香寒的精神枷锁…… 夕阳西下,天空飘着大朵大朵沾染了幻紫流金的彩霞,如同铺开了一条长长的绚丽织锦一般,无限美好…… ………… 京都静安胡同的褚府内,褚秋慧正坐在她母亲马氏的房内和马氏说话。 马氏一脸雍容华贵,穿着黄色绣流云的长衣,下身是密合色的拖地长裙,坐在绣塌上,手里拿着一串檀木佛珠,缓缓的拨动着。 褚秋慧坐在另一边,给岚姐儿剥橘子吃。 她身旁还坐着个刚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这女人长得肌肤白皙,圆环眼,眼微微往上翘起,梳着坠马髻,上面簪这赤金包玉的簪子,一笑一颦间,颇有些狐狸精的意思,她是这府里头的三姨娘郭氏,膝下也子嗣,便把褚秋慧当自己闺女一般,平日里和马氏也很要好,是马氏的左膀右臂。 “慧儿,方才在席上我也没好问你,近日你和二殿下都还好吧?”马氏长的富态,说起话来目光却时不时的露着精光,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褚秋慧目光微滞,有片刻的犹豫。 马氏明了,吩咐身旁的嬷嬷抱走了岚姐儿,一面又摆手屏退了左右,只留了郭姨娘一人。 “怎么?过的不好吗?”马氏扬了扬眉头,把佛珠放在了右手边的案几上,静静的看着褚秋慧。 郭姨娘也把目光凝在了褚秋慧身上,挑着秀眉道:“慧儿,你放心说,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姨娘帮你想法子。” 褚秋慧听了,登时红了眼圈儿,眼泪刷刷流了出来,哽咽道:“娘……我想回府里住一段日子。” 马氏只有褚秋慧一个女儿,从前在府里便视如明珠一般,一直捧在掌心中。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玩的用的,从来都是给她用最好的,可以说褚秋慧在她身边养了十六岁,还从未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如今见自己的女儿泣不成声,她这个当娘的如何能不着急! 马氏面露急色,急忙使了个颜色给郭姨娘,郭姨娘会意,马上起身拿了帕子替褚秋慧擦眼泪,一面轻声安慰道:“慧儿啊,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哭哭啼啼的也解决不了问题。” “就是,你姨娘说的不差。如今你贵为皇子妃,你这一哭要是让外人瞧见了也不好,或者是传到二殿下耳朵里,容妃娘娘耳朵里,你又能有什么好?”马氏虽然心里急,可话语中字字句句都带着教育的意味。 褚秋慧抹了抹眼泪,听了马氏的话,登时又起身跪在了地上,垂首哽咽道:“女儿不孝,让母亲您操心了,都是女儿的不是。” 马氏叹了口气,让郭姨娘扶起了褚秋慧,言语带着几分安慰的意味,道:“慧儿啊,人生不如意事有十之**,你不能遇到点挫折就如此,若是这样,将来还如何……”马氏张了张嘴,终究没敢说出那四个字来。 毕竟“母仪天下”四个字也算事关朝廷,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难免生事。 褚秋慧点了点头,对她娘的教导她从来都不敢忘,字字句句都当成了箴言。 郭姨娘大致也看出了些端倪来,眼眸微闪,略带询问意味,道:“是不是和二殿下闹别扭了?” 褚秋慧不答话,只点了点头。 马氏眼中满是慈爱之色,疼惜道:“我自小没让你受过一分的委屈,可夫家却不同,别说是委屈,就是有苦水,你也要学着往肚子里咽。” 褚秋慧听了,又哭了起来,道:“别说是苦水,就是黄连女儿也咽得下去。”她目光一沉,哭道:“只是这次不同,二殿下……二殿下他在外头有人了。” 郭姨娘听了哈哈笑了起来,不以为然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二殿下有了女人了。”眼皮子一撩,露出了一个娇媚无比的笑容,道:“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更何况他可是皇子。你想想,就这个身份,得有多少女人惦记着?偶尔换换口味也不算什么。” 郭姨娘和马氏都是过来人,马氏当年嫁进了褚府,三年不到,褚秋慧的父亲还不是照样抬了一房姨娘来。 马氏当初年轻,也是和他闹腾,闹腾的厉害了,褚秋慧的父亲又一怒之下抬了个二姨娘进门。 马氏从此也得了教训,只要自己地位牢靠,他抬姨娘她也不管了,反倒是这样,褚秋慧的父亲抬了三房姨娘后,就再也没抬过姨娘了。 可见男人只能顺着他的心意,若是逆着他,他会越发变本加厉,让你更加难堪。 ps: 本月最后一天了,呵呵,没投出粉红票的妹纸别浪费了哦 第三百二十章 苦水 马氏也不以为然,只低声道:“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你瞧瞧你,又没抬进府里,怎么就这般大惊小怪?” 褚秋慧目光一沉,声音变的尖锐起来,道:“母亲有所不知,这一次并非一般女子……是……是个寡妇。”她脸上满是屈辱感,仿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跟着矮了一截一般。 “什么?是个……是个寡妇?”马氏也终于不能淡然了?瞪着眼睛,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带着几分质疑,直直的看着褚秋慧。 “你不会是道听途说的吧!怎么可能呢?”郭姨娘也一脸惊诧,摇着头道:“他可是大齐的皇子,难道玩女人还要玩个寡妇? 郭姨娘表示不相信,只觉得好笑,道:“肯定是你搞错了。” 褚秋慧涨红了脸色,非常坚定道:“真的,女儿真的没有骗你们。”她咬牙切齿,狠狠道:“我还去见那小贱人了,就连她的儿子我都见过了,吴嬷嬷还打了那孩子一个嘴巴子,打的都流血了。” 马氏和郭姨娘听的震惊不已,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待反应过来,马上登时拍着手儿拧眉道:“你这孩子,真是糊涂啊,你怎么能叫吴嬷嬷打人呢?”她咂舌,带着几分无奈道:“你可知道,自己的男人要是在外头有了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去找茬。你这一找茬,无异于自贬身份,还让你的男人以为你嫉妒新人,眼里不容人。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是失了人心?” 马氏连连叹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郭姨娘也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要是事情是真的,那你这次可真是做错了。不管怎样,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这样一闹腾,无异于打他的脸。更何况你的男人不是凡人。那可是皇子啊……”郭姨娘摇着头,道:“你看看当今圣上,后宫佳丽那么多,难道你婆婆要每日去找那些女人的茬?”目光微滞,略微一顿,压低了声音道:“就算是找茬,那也是要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去找茬。” 郭姨娘能有今日的好日子,也是因为她会做人,会讨好大房。才会左右逢源。既得了宠爱。又不会让马氏记恨她。 马氏和郭姨娘这么一说,褚秋慧也悔青了肠子,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她一定不明目张胆的去见高香寒和安安。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可挽回,她只能再想别的法子。 “娘,姨娘,你们就别再说了。”褚秋慧一脸烦恼,撅着嘴道:“事情都发生了,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让我去死,去谢罪?” “可别胡说八道,什么死啊死的,不吉利。”马氏瞪了一眼褚秋慧。面上露出了几分不喜,道:“咱们褚家人,从来都是有气血的,若是为了这点子事情就寻死觅活的,我情愿现在就打死你。免得给褚家丢人。” “那您说我该怎么办?”褚秋慧坐直了身子,眼中满是着急,道:“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现在二殿下都不理我,还打了吴嬷嬷一顿。”她嘟嘟囔囔,愤愤道:“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好歹吴嬷嬷也是我的陪嫁,他竟然为了一个寡妇……为了一个寡妇打我的陪嫁,可见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完全是被那贱人给迷住了。” 马氏和郭姨娘听了,都觉得事态十分的严重。 她们都是过来人,最了解这种所谓的不理睬的滋味。 弄不好,那就是一辈子的仇人。 马氏目光微转,略微思忖,正色道:“你先说说那女人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是啊,怎么着也得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才行。”郭姨娘点头表示同意。 褚秋慧点了点头,将她知道的都告诉了马氏和郭姨娘。 马氏听了,眉心透着鄙夷和不屑,叱声道:“不过是个下贱的村妇,不值得你为她如此动气。”一面又高傲的挑了挑眉,道:“你父亲好歹也是兵部尚书,你又是皇上赐婚,难道二殿下还能糊涂到为了她这样的贱民而放弃了你父亲这一脉的势力?” “正是如此。”郭姨娘也挑起了眉头,摇头道:“所以,你一开始就不该把她放在心上,只悄悄找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把她给处理掉就行。”一面又略带责备道:“你可倒好,还兴师动众的巴巴儿去了一趟,没得叫自己难受。” 褚秋慧不语,只委屈的垂泪,道:“我当时也是急坏了,毕竟我还这么年轻,岚姐儿又这么小,我是怕……” “怕什么怕?怕二殿下不要你?”马氏拔高了声调,斥责道:“瞧你那点子出息,我当年要是像你一样想不开,岂不是早就死了好几遭儿了?”言毕,又瞅了一眼郭姨娘。 郭姨娘心里明了,一脸的讪讪然,道:“夫人您可是女中诸葛,这地位可是稳固着呢,那些个花花草草,怎么可能取而代之……” 心里却骂了一句,老东西,又给我难堪。 “那女儿该怎么办?女儿真的是没注意了。”褚秋慧眨着眼睛,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低声道:“二殿下我看是铁了心了非要要那女人,就连那贱人的孩子……我看……我看他都想要。” “哼!”马氏冷哼了一声,挑高了眉头道:“想要?和他能有几分的关系?就算他想要,皇上也不可能答应。”一面撩着眼皮,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郭姨娘,低声道:“郭姨娘,你可有什么好主意?这方面,恐怕你要强一些。” 郭姨娘听的浑身的冷汗,这字字句句都在敲打她,让她安分守己,她又怎会不明了? 这个老妖妇,总是把她往火炉上推。 此番若是她出了计策,好了便是她马氏的功劳,可若是不好,褚秋慧肯定会责怪与她,怪她出了馊主意,弄不好还会得罪了二殿下。 想想都觉头大。 不行不行,还是把球儿丢给马氏,她可不愿意掺和进去。 郭姨娘满脸堆笑,目光盯着马氏,讨好道:“夫人可真是抬举妾身,妾身只怕走过的路都没有夫人您踏过的桥多,还是夫人想个办法吧!”一面又望着褚秋慧道:“你娘要是一出手,这事儿保准就能成了。” 褚秋慧自然能看懂她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她也没指望郭姨娘能给她出什么好注意,只望着马氏,可怜巴巴道:“娘,你就给慧儿出个主意吧!你总不能眼睁睁看慧儿受欺负吧!” 马氏鄙夷的扫了一眼郭姨娘,目露精光,轻描淡写道:“明儿我先进宫见见你婆婆去,听听她的口风如何。”想了想又道:“毕竟这女人现在对二殿下有用处,咱们暂时还不能动她。”她正色看着褚秋慧,叮嘱道:“慧儿你要记住,但凡是对二殿下好的,你就要留着,等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要是看着碍眼,再慢慢除掉。毕竟皇上尚未立太子,现在只要是对皇上有帮助的,就是对二殿下有用处的人,你可记住了?” 对于朝堂上的事情褚秋慧并不十分的了解,但是这样的道理她却十分明白,所有的人,都是为了二皇子能登上大位做的垫脚石,这些垫脚石将来要是割脚,就可以除去,重新换上一块平滑的。 她点了点头,垂首道:“事已至此,女儿也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母亲明日去见我婆婆,一切就靠母亲您了。”褚秋慧眼中带着乞求,定定看着马氏。 马氏点了点头,道:“明儿你也跟着去,免得让容妃娘娘以为是你挑唆我去找她的。你去了,就算有什么事情,我也能替你扛下来。” 褚秋慧心中感动,到底还是自己的母亲好,不管形势多不好,她也不会抛弃你。 她微微松了口气,道:“嗯,这样最好。”一面又撒娇道:“还是母亲待慧儿最好。” 马氏微微一笑,眼中多了几分慈祥,道:“你是我女儿,我不管你谁管你?”一面又瞅了一眼正讪笑的郭姨娘。 褚秋慧明了,这是母亲再告诉她,别人再好,那也不是和自己一条心的自家人。 “最近西北边关告急,你父亲是兵部的,想来又要忙了。”马氏眼中闪过了一丝丝无奈,端坐了身子道:“你要是生个皇长孙出来,我和你父亲也就老怀为安了……” 语气带着几分唏嘘和无奈。 褚秋慧叹气,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丢了话题道:“最近二殿下和定国公家来往的倒是勤,定国公一项都是扶持大皇子,不知道二殿下是不是想拉拢定国公。” “是吗?”马氏拿过茶碗喝了一口茶,带着几分可惜道:“定国公身份何其的荣耀,虽然上了年纪,皇上还是很器重他,可即便如此,他那嫡出的女儿,只怕也是治不好了。”语气带着几分唏嘘。 郭姨娘也颇为唏嘘,三分怜悯,七分可惜道:“从前我还见过那孩子呢!长得真是天姿国色的,水灵极了,性子也好的很。这一病,听说是毁了容貌了,丑的都无法见人,真真是可惜了一朵开的正好的芙蓉花,就这么让病痛给毁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召见 褚秋慧听着她们说起了定国公家的三小姐,脑海中慢慢回忆起来,想了想。 忽然,她眼前一亮,脸色刷一下惨白,嘴唇微动,半响才喃喃道:“娘……那女人……那女人长得好像和……好像和定国公家的三小姐寒姐儿一样,不不不……好像是一模一样。” 她惊的几乎睁大了眼睛,留在记忆中的寒姐儿,似乎真的和那小寡|妇长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小寡|妇似乎长开了,有了几分女人的韵致,除此之外,那眉眼,那嘴巴,真的是一模一样。 而且那小寡|妇别人都称呼她高家媳妇…… 种种的巧合,让她几乎坐不稳身子。 马氏也放了手中的茶碗,连跌声道:“怎么可能?天下就算有长得像的人,可也没你说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一面又摆着手道:“慧儿,你想多了,真的是你想多了。” “也有一种可能……除非那是双生子,一胎开出来个并蹄莲。”郭姨娘眼神带着几分深意,似乎大有文章一般。 “并蹄莲?”马氏喃喃,目光未转,心里暗暗琢磨着。 当初这定国公的三小姐可是要入宫选妃的,离大选还有几日,她却忽然发病,几乎是一夜之间损了容貌,再见不得外人,每日只有贴身丫鬟和府上的大夫伺候着…… 这…… 难道其中还有文章不成? 若真是并蹄莲,当日这个女儿病了后,定国公夫人必然会换了另外一个去宫里选妃,为何还要把庶出女儿给送进宫顶替? 难道她就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荣华富贵,为家族光耀门楣? 若是真有文章,她又实在想不通,那定国公夫人自打女儿病了以后,人也憔悴了不少,平常连府门都不肯多出,只初一十五的拜佛烧香。她还曾在净水寺遇见过两次,两次遇见,那周氏都是病怏怏的样子,一脸的心事,提起女儿来,还会流眼泪。 不对…… 那女人肯定和定国公家没什么关联。 “慧儿啊,是不是你心里想的事情太多,看错想错了?”马氏眼神带着几分质疑,道:“定国公权利显赫,就算真有‘并蹄莲’的女儿。他又怎么可能让她流落山野。还为村夫生养孩子。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褚秋慧却摇了摇头,坚定道:“‘并蒂莲’不‘并蹄莲’我不知道,但是那女人……那女人真的很像寒姐儿,女儿真的没看错。”她急的摇头。道:“不信,不信您问问吴嬷嬷,就连吴嬷嬷都说以前见过她呢!” 马氏见褚秋慧态度坚定,不像是看错了的样子,这心中一时间也乱了起来。 若真是定国公家的女儿,那这事儿就真的难办了。 毕竟定国公的身份在哪里呢…… 看来,这事儿要实地考察一下了,若是不考察,只怕永远也不知道真相。 马氏眼光闪过了一丝冷芒。对着褚秋慧道:“女儿啊,你放心,娘给你想办法。”一面又吩咐郭姨娘道:“你去准备些东西,明儿从宫里来,咱们去趟城南定国公家。” “以什么名义?”郭姨娘低声问了一句。 “给她们家三小姐荐大夫。”马氏声音坚定。语气中也带着森冷,有种肃杀之气。 褚秋慧还有些木然,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满脑子都是高香寒的那张脸…… ………… 定国公府,周氏也接到了容妃娘娘的传召,要她进宫赏花。 周氏明白,赏花为虚名儿,实则只怕是容妃已经知道了高香寒和安安的身份,要找她商量此事。 定国公也是这个意思,只定神嘱咐周氏道:“容妃虽为妃位,可实则和副后并无两样,此番进宫,凡事要小心谨慎。” 周氏明了,心中虽然有几分的惧怕和不安,可一想到是为了女儿和外孙子的将来,登时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正色道:“公爷只管放心,妾身虽为后宅夫人,可也是个母亲,容妃虽身份尊贵,可她同样也是母亲,将心比心,我想她应该也不是那刁钻之人。” 定国公爷没什么话说,只点头表示默然。 第二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许是才下过雨的缘故,日头虽然很暖和,但是照在身上还是有了几分凉意。 因为是传召赏花,所以也不敢穿家常衣裳,按品大装后,周氏方乘坐了小轿往宫里去。 王姨娘得了消息,心中暗暗诧异。 这容妃好端端的怎么会召了周氏去宫里赏花?现在是深秋,满上就要入冬,哪里还有什么好看的花可赏? 这心下不免就起了疑惑,急忙派了人找宫里的眼线去给高蕙兰报信。 周氏进了宫,容妃也已正装坐在偏殿等候。 见了容妃,周氏行了礼,问了安,容妃方赐了座,又叫宫婢泡了一碗六安茶来,笑道:“深秋时候,喝六安茶最是润燥。” 周氏听了,忙盖了青瓷碗盖,浅笑着答话道:“还是娘娘会保养。” 容妃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一脸的和善,道:“本宫近日闲来无事,养了些花花草草,听说国公夫人最是擅长弄花莳草,本宫这才传你入宫,想让你教教本宫。” 周氏一愣,她最不爱弄什么花花草草了,怎么会…… 只眨眼,她便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不过是容妃召见她找的托辞罢了,这样一来,旁人问起,也能堵了悠悠之口,少了些事端。 明白了容妃的良苦用心,周氏心里也觉轻松了许多,急忙笑着垂首道:“娘娘真是抬举妾身了,妾身不过是胡乱养几盆花草打发时间,怎比得上娘娘养花的技术。” 容妃呵呵笑了两声,起身携了周氏的手道:“你就别谦虚了,走吧,随本宫去花房瞧瞧去。” 周氏也不推辞,心照不宣的跟着容妃去了花房。 到了花房门口,容妃让跟来的人都守在了门口,只带了周氏一人去了花房。 花房中的花儿品种繁多,虽然已是深秋,但是各色花卉开的都争奇斗艳,花香四溢,格外舒服。 “怎么样?看本宫这花房打理的如何?”容妃俯身嗅了嗅一株开的正好的兰花,表情满足,道:“这些花儿都是本宫的最爱,就像是本宫的儿女一般。” “娘娘的技艺精湛,这些花儿才能养的这么好。”周氏恭维了几句,静静的等着容妃的下文。 “那是,只要付出心血,就没有养不好的道理。”一面又拿起花架上的剪刀,精心的剪了剪兰花多出来的枝桠,道:“你家女儿的病……” 一提起这个,周氏登时惶恐起来,立刻垂首跪在了地上:“请容妃娘娘恕罪,妾身本不想欺骗……” 话还未说完,容妃就笑着转身,伸手扶了周氏起来,和悦道:“看来你也知道自己错了,只是当年之事也怨不得你欺瞒圣上,你我同为父母,自然是要护着自己的子女。”一面又包含感激,低声道:“若不是你当年想了这个法子出来,我那可怜的大孙子,只怕要……” 怕不吉利,容妃没说出口,周氏却了然于心。 周氏真没想到容妃非但不责怪,反而还会说出这些话来,心下感动,登时红了眼圈儿,屈膝要跪,道:“多谢娘娘能体谅妾身为人母的心情,妾身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小养的又艰难,若是她真的先去了,妾身……”周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容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事情总归是过去了,你女儿吉人自有天相,又生了皇长孙,你该欢喜才对。” “对对对,妾身是该欢喜。”周氏拿着帕子抹了抹眼泪,恳切道:“娘娘这般大度,妾身这辈子只怕也是无以为报了,只能来世当牛做马,再慢慢报答娘娘了。” “哎……”容妃勾唇笑了笑,亲切道:“你我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谢不谢的话。就算是要感谢,那也是本宫感谢你,若是没有你的女儿,本宫还没有孙子呢!” 言毕,容妃携了周氏的手坐在了东边一处空地的玫瑰交椅上,两人寒暄了起来。 容妃字字句句离不开当年之事,只道:“本宫分析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最大的受益者是你们府上的四小姐,也就是现在的慧娘娘,你觉得此事和她有干系吗?” 她目光微闪,道:“虽然现在本宫有孙子不假,可到底身份尴尬,若是找不出那陷害之人,红口白牙,万岁爷也不肯相信。到时候莫说是你家女儿要被处死,就是风儿……只怕也逃不过一劫。” 周氏当然明白,这也是她日日担心的。 对于容妃的推测,她也有几分的认同,毕竟王姨娘一直就虎视眈眈,赶走了她女儿,高蕙兰才有机会上位。 只是这两年王姨娘有了些势力,把府上原来有些关联的丫鬟婆子都给发卖了,或者是许了人家,早都不在府上了,可怎么查? 她低叹了一口,犹豫道:“现在蕙兰已经成了慧娘娘,切当年稍微有些关系的人都不在府上了,可怎么查?” 第三百二十二章 试探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用心,总是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的。”容妃笑容浅浅,眸中却lu着几分锋芒,道:“但凡是做了坏事的人,又怎么会不心虚?”她定定望着周氏,目光带了几分冷芒,道:“那慧妃的生母不是你府里的姨娘吗?一个姨娘算什么东西,审不得娘娘审她能有多大干系?”一面又似是提醒一般,道:“慧妃如今得势,她扶持的可是大皇子……” 后面的话她并未明说,可周氏却了然于心,思忖片刻,面上还有些犹豫,道:“当日小女有孕在身,王姨娘也是知道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妾身怕……” “怕什么?”容妃眉心微动,一声冷笑:“只要她认下罪责,你女儿就能洗脱罪名。她不过是个姨娘,能为自家嫡出小姐做出点牺牲,那是她的福气。”容妃言语中带着几分果决,道:“你是想要女儿回来还是想让她身处危险之中,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周氏皱着眉头低头仔细想了想,良久,她方抬起头,目光透着几分坚定,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方道:“那就依娘娘所言,先拷问王姨娘。” “嗯”容妃满意的点了点头,神se略带谨慎,柳眉一横,道:“此事一定要做的干净利索,千万别透lu出一丝丝的消息出来,若是让慧妃知道了,只怕这事情就办不成了。” 周氏蹙眉点了点头:“嗯,妾身一定小心。” 浅金se的阳光透过窗户透了进来,一缕缕绕在花枝上,那些花儿开的惊心动魄,香味弥漫开,容妃颊上的笑容也一寸寸弥漫开……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正要离去,却听门外的执事太监来禀,说是慧妃来给容妃娘娘请安。 “请安?”容妃脸se一冷,旋即却又笑魇如花,低低道:“来的够快的。”一面摆手道:“让她进来吧!” 高蕙兰得了王姨娘传来的消息,急急忙忙装扮好,过来探个究竟。 周氏有些惶惶不安,垂首道:“娘娘,要不妾身先避一避?” “避一避?避开了岂不是让慧妃更加的怀疑了?”容妃携着周氏的手又坐回了原处,挑眉道:“许是你来我这里的消息走漏了出去,她才会来探个究竟,你若避开,正好让她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见她,这样也能去疑。” 周氏恍然大悟,点头道:“还是娘娘高明。” 容妃只浅笑,端了桌上的茶碗,淡淡道:“喝茶吧!” 片刻工夫,高蕙兰便婷婷袅袅在几个宫娥的簇拥下进了花房。高蕙兰着一身淡紫se绣喜鹊登梅的小袄,湖蓝se的长裙长长的拖在地上,笑魇如花,上前就给容妃行礼:“臣妾给容妃娘娘请安。” 周氏也忙着起身给高蕙兰见礼。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气。”容妃脸上带着淡淡笑容,一面让人搬了把椅子过来,让高蕙兰落座。 “夫人也在啊!”高蕙兰笑颜甜美如花,巧笑道:“看来还真是来巧了呢!” 容妃已经让周氏坐回了本位,一面笑道:“可不是来巧了吗?本宫今儿得空,请了你母亲来,是想让她给本宫瞧瞧那几株兰花养的如何,没想到你竟来了,正好你们母女也能叙叙家常话。” 高蕙兰不理会周氏,放眼往那几盆开的正好的兰花上望去,果然是团花簇簇,开的艳丽,煞是好看。 看着这些花儿,再看看周氏和容妃两人眼中的平静,她心中的疑huo也释了几分。 “娘娘的花养的愈发好了,在这宫里,永远都是一枝独秀。”高蕙兰恭维了几句,眼角眉梢打量着周氏的反应。 周氏只淡淡的喝茶,默默的一言不发,看不出任何情绪和表情。 看来真的是来赏花的,高蕙兰心中失望,端着茶碗猛然喝了一大口茶。 “一枝独秀怎比得上百花齐放。”容妃一语双关,笑的淡然,一面又凝眉道:“妹妹进宫也有三年了,也该为皇上开枝散叶,生养子嗣了。” 高蕙兰一怔,脸上登时有了些尴尬,毕竟她进宫三年,一直一来也十分的得宠。这样的恩宠,她的肚子却一直没有消息,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容妃见高蕙兰不语,知道戳到了她的痛处,一面不动声se道:“梨园居的周才人,前年进的宫,去年就诞下了怡和公主,你比周才人进宫早,恩宠多,却还无所出。”顿了顿,她目光lu了几分锋芒,道:“不是本宫说你,若是你身子不好,不如就请了太医好好调养吧!” 容妃说完,又悄悄给周氏使了个眼se。 周氏明了,垂首笑道:“慧妃娘娘自小就身体寒凉,请个太医好好调养一番也好,毕竟天家恩泽,子嗣最是要紧。” 高蕙兰的脸se立刻成了酱猪肝,五指狠狠的捏着茶碗,一口气发不出来,只能赔笑道:“是,臣妾回去就叫太医过来瞧瞧。” “嗯”容妃轻轻哼了一声,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微闪,又和颜悦se道:“若是没信得过的太医,本宫倒是愿意为你荐一位。”她缓缓摆了摆手,吩咐道:“去,传李太医来。” 听说要传太医过来,高蕙兰登时脸se大变,连连慌慌张张摆手道:“不必了,臣妾先谢过娘娘的美意,只是臣妾的身子一直是由成太医瞧的,换个太医,臣妾怕吃不惯他的药。” 她的这个理由十分的牵强,可是她真的不敢让旁的太医瞧。 一直以来她都服用王姨娘送来的回春丸,还要挟苏大夫为她配制了合欢香,这合欢香可是宫中禁物,若是让太医查出蛛丝马迹来,她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这些事情容妃也早有些察觉,每次皇上去高蕙兰哪里,都必定会留宿,从无列外,这种事情太不正常。 她也曾暗暗调查过,却没能查出蛛丝马迹来,只能作罢! 此番用太医做you饵,试了试高蕙兰,如今见她这般模样,容妃心里也有了底,料定高蕙兰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她决计不会如此。 高蕙兰也觉容妃是有意试探,心虚不已,急忙低了头喝茶,再不说话。 周氏也看出了些端倪,心道,莫非这蕙兰还有事情瞒着?若是有,王姨娘必定也知道,看来回去一定要好好审审王姨娘了,否则高蕙兰做出逆天大事,高家也不能独善其身,势必会受到牵连。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事。 宫女尴尬的站在一边,请太医也不是,不去请也不是,只定定的等着容妃的示下。 容妃杏眼微阖,长长的睫毛微微覆下,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光晕,她摆了摆手,道:“既然妹妹有信得过的太医,那就别去请李太医了。” 宫女应了一声,方退了下去。 高蕙兰长长舒了一口气,本来是来刺探周氏和容妃的动向,现在反倒好,把自己架在了炉火上烤,差一点就烤糊了。 她暗自心悸,赔笑道:“多谢娘娘的好意了,臣妾实在是……” “不必说了。”容妃很大度的笑了笑,道:“这些本宫都懂,毕竟宫中人心险恶,处处都是冷刀子,妹妹这样小心也是应该的。” 高蕙兰听了登时跪在了地上,连跌声道:“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怎会不相信娘娘您……” 容妃却不以为然,笑着拉起了高蕙兰,道:“本宫不过是随便说了两句罢了,哪里就是说妹妹你了。”浅笑间,又拿了帕子替高蕙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瞧把妹妹你给吓的,本宫是老虎吗?” 周氏看在眼里,心道,老虎算什么,老虎吃人还能吐骨头呢…… 宫里的人可是比老虎可怕多了,吃人从来都不吐骨头,都是连骨头嚼碎,吃的连渣子都不剩。 看着她们宫妃之间的斗争,周氏只觉得一阵阵心寒,不免想起高香寒来。 若是有朝一日高香寒真的和二爷修成了正果,二爷又登基为帝,这宫中的斗争,女人间的厮杀,她能应付的来吗? 周氏心微微一颤,眸中划过了一丝丝担忧,几不可闻轻叹一口,看着那繁花点点,此刻却再感觉不出它们的美好来。 高蕙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花房出来的,她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像是被吓的,又像是生了大病一般,头脑内空白一片,脚步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的几乎抬不起来。 宫中三年,她以为她已经强大无比,刀枪不入了。从一开始踏着那么多秀女的肩膀一步步上了位,经历了血腥,到现在的荣宠万千基于一身,步步莲花,人人艳羡。 可现在,她却觉得心头发冷,充满了恐惧。 仿佛世界就要倒塌一般,轰一声,消失在了天边。 空旷大地上,只有她一人,无依无靠,只有她一人,那种感觉绝望极了,绝望的几乎要发疯一般…… 忽然想起一句话来,手莫伸,伸手必被抓。 她从一开始就伸手了,而且伸的很长,到现在,似乎她这双手,已经开始给自己自掘坟墓了。 太阳一晃一晃的照在她的身上,头上的步摇明晃晃如黑夜的灿星一般,可那背影此刻却无比的落荒……rs!。 第三百二十三章 狼狈 高蕙兰一走,容妃就屏退了左右,冷笑道:“狐狸尾巴果然还是露出来了,任凭她藏的再好,也有露出来的时候。” 周氏还心惊未定,对容妃的话更是听不懂,只满面疑惑的坐着。 容妃料定周氏也不懂,容妃看着从窗外漏进地上的点点日光,深以为然道:“你家这个蕙兰本事可大着呢!进宫三年,每次皇上去她哪里,不管是几时,势必都会留宿垂幸,这样的恩宠宫中这么多的女人,可是再没有第二人了。” 周氏听的吃惊,道:“果然要是这样,那就真的本事太大……” 容妃团了团手中的绢子,眼如芒刺道:“哪里是她本事是大,只怕是有些东西本事大罢了!” 有些东西?周氏听的骇然,登时白了脸色,难道……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后背上已经汗津津的,若是高蕙兰真的糊涂到要靠禁药来迷惑皇上,那真就该死…… 只是她该死,也不该让高家跟着受牵连。 “还请容妃娘娘指条明路。”周氏垂目,语气中透着几分冷。 容妃叹息一声,道:“你只管好好审审你们家的姨娘,等审出了结果,咱们再做打算。” 周氏点头称是。 从容妃处出来的时候,在庑廊上,周氏正好遇上了前来觐见的马氏和褚秋慧。 周氏先前是见过褚秋慧的,也知道她是二爷的正妃,是皇上指婚钦赐的。 看见褚秋慧,她不免又想起自己可怜的女儿来。 若是当初就查明原因,皇子妃又怎么可能是褚秋慧? 心中虽然不平,可毕竟身份地位辖制她,她再不情愿,也得上前行礼。 褚秋慧和马氏自然没想到周氏会来见容妃。 褚秋慧本就是个多心的,不免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怀疑的事情上来。 见周氏行礼,她半响都没回过神来。只垂着睫毛愣神,还是马氏悄悄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一面微微颔首,略微迟疑道:“定国公夫人今儿怎么得空了?” 周氏也没想会遇见她们,只垂首道:“是容妃娘娘召妾身来赏花的。” 赏花? 褚秋慧眼眸微动,她婆婆是爱莳花弄草,可一直也没听说召见那个夫人来赏花,真是稀奇了。 她不动声色,眨着长长的睫毛。只笑道:“听母亲说。寒姐儿还没大好。想着我与寒姐儿先前也曾在一处玩过。她还曾送过我一个珐琅盒子,里面装了好些花瓣儿,到现在我还都留着呢!”说到此,她假意红了眼圈儿。哽咽道:“想着寒姐儿现在这般,我这心里也觉得很难过,等得了空,我去看看她。” 周氏听她提起了高香寒,心里一惊。 现在她已经开始草木皆兵,总觉得提起高香寒,就是别有用心一般。 掩饰了脸上的惶恐,也红了眼圈儿,道:“多谢您还惦记着寒儿。她……她这一生算是毁了。”言毕,她再不说话,只呜呜咽咽的流着眼泪,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倒是把褚秋慧和马氏弄的十分的尴尬。 本想着试探一下的。现在倒成了这个局面,倒像是她们故意提起来,让她伤心一般。 母女两个觉得十分无趣,悄悄对视一眼,马氏只能掩了尴尬之色,拉了周氏的手安慰道:“夫人请宽心吧!姐儿的病一定能好的。”一面又找了个托词,急急的辞了周氏,母女两个往容妃哪里去。 待她们走远,周氏便拿了帕子擦干净了眼泪,面上露出了一丝浅浅淡淡的笑容出来。 想套她的话,门都没有。 “娘,您瞧着如何?可瞧出什么了?”和周氏离的远了,褚秋慧团着帕子迫不及待的问马氏的看法。 马氏扬了扬眉,方才周氏都哭成那样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叹道:“我看她不像是装的,许是你多心了。” 褚秋慧挑眉,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这次我是不见黄河心不死,非要去她家看看不行。” 反正去看看也没什么损失,马氏便也不反驳,只小声叮嘱道:“且顾眼下吧!等会子和你婆婆说话,你可给我精明着点,知道了吗?” 褚秋慧眼神登时严肃起来,点着头道:“知道了。” 宫婢已经禀了马氏和褚秋慧来的消息。 容妃眼里透着几分不耐,心道,这褚秋慧真是愈发的不像话了,自己的事情,如今都牵扯上自己的母亲了,可见是个不中用的。 只不过她父亲尚有用处,还是要安抚住她们娘儿俩的好。 容妃斜靠在了贵妃榻上,叫人先准备了两把椅子,又吩咐泡了一壶梨花白来。 褚秋慧母女两个一到,见了礼,容妃就笑逐颜开道:“知道你们要来,我叫人泡了一壶梨花白。”容妃睨了一眼马氏,笑道:“知道你素爱喝梨花白,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她不以本宫自居,而是用我,显示出了和她们母女的亲近来。 马氏听的满脸堆笑,后脊梁也挺直了许多。 褚秋慧也很开心,容妃抬举马氏,就是看重她这个儿媳妇,给她这个儿媳妇面子,她心中怎会不欢喜。本来还有的一腔苦水,也就去了大半。 “多谢娘娘还惦记着妾身。”马氏笑眯眯的端了青瓷茶碗喝了一口清茶,赞道:“果然还是娘娘的茶好,喝着很是爽口。” 容妃听了,当即唤道:“刘嬷嬷,把那茶叶给夫人装上一罐。” “这怎么好……”马氏看容妃如此,急忙推辞。 “瞧你,这有什么好?你我都是一家人,慧儿又是这么好一个孩子,还生了岚姐儿,你喝点我的茶叶能算什么?莫说是一罐,就是十罐八罐那也能喝。”容妃呵呵笑了笑,目光落在褚秋慧身上,声音低低道:“慧儿若是再生个皇世子出来,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马氏本来还很欢喜,听容妃说了后面的这一句话。脸上登时尴尬起来。 褚秋慧也垂了眸子,默默无语。 容妃见她们母子这般,睫毛微闪,浅笑道:“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呢!不必给自己压力。” 容妃虽为宽心,可她们母女心里却结了一个疙瘩。 对马氏来说,她现在怎么再好意思提二爷在外头有人的事情?自己的女儿都没能为二爷开枝散叶,不能生个皇世子出来,她还有什么颜面阻碍二爷和别人生?况且容妃也说了,她女儿还年轻。年轻轻的有的是机会生养。还吃什么醋? 褚秋慧也一言不发。心里不自在。 母女两个一时间都堵了口,说不出一个字来。 静默半响,马氏才怏怏道:“娘娘说的是,慧儿和二殿下都还年轻呢。来日方长。” 褚秋慧听她母亲这么一说,登时恨的咬牙切齿,什么狗屁来日方长?来日是什么时候?明天还是后天? 日日守活寡,她怎么过? 可是她又不能言语,更不能哭诉,只能一次次给她娘使眼色。 马氏只当看不见,只默默的喝茶。 容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好歹主动权在她手里了,她飞快的扫了一眼褚秋慧。笑道:“最近你和风儿都还好吧?”不待褚秋慧作答,她又立刻微微举起金丝交错荷叶衣袖,遮住了半边脸颊,笑了几声,道:“瞧我也糊涂了。那日风儿来我这里,还说了许多慧儿的好话呢!说她贤惠大度,对府中的侍妾也是赏罚分明,府中庶务更是操持的好,还……”她略带羞涩笑了笑,道:“还说慧儿是个很贴心、很懂得体谅人的好媳妇,将来他要是有了出息,一定要好好待慧儿呢!” “真的吗?”褚秋慧脸上一阵阵赧然,眼中带着几分欢喜,声音也变得娇羞起来。 但是转念她又觉得不对,明明二殿下对她那么决绝,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是容妃拿话安慰她呢!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能哄你?”容妃笑看着褚秋慧,又盯着马氏道:“你瞧瞧,她还不信呢!”一面又问褚秋慧:“难道你不贤惠、不体贴、不大度、不会处理府中庶务?”言语中带了几分慈祥,道:“你这孩子,我还就是喜欢你这谦虚的态度呢。”容妃一面说着话,一面又顺手从头上拔下来一根错金镶玉的金蝶步摇,递给了褚秋慧,笑道:“这步摇,是母妃送你的。你伺候风儿伺候的这么好,母妃理当看重你。” 褚秋慧诚惶诚恐,推辞半响,方收下。 容妃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母女两个还怎么再好意思告状? 容妃话里话外都在说二爷对褚秋慧有情有义,她们母女再如何反驳? 况且容妃已经送了好几顶高帽子给褚秋慧,说她贤惠大度,她难道要自己承认自己不大度不贤惠? 本来还准备好的话,竟然一句都没说,就这么被容妃给堵了回来。 这一刻,马氏才真真感受到了容妃的厉害。来之前,她还充满了信心,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太蠢了。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能反驳吗? 褚秋慧更是委屈的不得了,受苦受罪的人是她,本来想找母亲撑腰的,这撑腰的来了,竟然弄了这么憋屈。 容妃脸上却淡淡的,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马氏吃了哑巴亏,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赔笑道:“娘娘真是太抬举慧儿了。” 褚秋慧欲哭无泪,还要挤出笑容来应对,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p: 感谢胖嘟嘟的猫、菲菲牛投的小粉红,感谢土依水中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各位妹纸的正版订阅支持,真心的祝你们看书愉快……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内情 多日不见,云雀明显比先前圆润了些,身上穿的浅蓝色绣飞花穿柳的褙子紧紧的贴在身上,小腹显出了个好看的弧度。 高香寒知道她肯定喜欢吃酸的,特意弄了些酸梅子汤给她喝。 云雀半眯着眼睛,口齿间满是酸酸爽爽的梅子味道,浅笑着道:“近来我就是爱吃酸东西,总也吃不够。” 高香寒哈哈大笑,道:“酸儿辣女,想必你肚子里怀着的是个大胖小子。” 云雀微微赧然,却又欢喜道:“我自然是喜欢女儿多一点,女儿乖巧,不过婆婆倒是说儿子好。”一面又放了手里的碗,拉了高香寒的手,浅笑道:“这次公爷肯放了我的籍,还我自由身,真是多亏了你和夫人,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们了。” 高香寒最不喜欢她这样谢来谢去的,总感觉很见外。 “你这丫头,在我危难的时候你肯陪着我,我只是为你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能算得了什么?”一面又拍了拍她的手,叹道:“往后若是我真的留在了京都,咱们姐妹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你可得保重自己才行,切记,要自强自立。” 说到分开,难免伤感。 云雀垂眸,眸中带着些许不安,迟疑道:“其实……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对小姐你说。” 云雀脸上有几分惶恐和愧疚,手里团着帕子,眉头紧紧的蹙着。 高香寒心中一怔,望着云雀,目光濯濯。云雀只垂着首一言不发,就这样默了半响,她才眼中含泪道:“其实当年……其实当年四小姐曾叫您出过府……” “什么?”高香寒一阵心惊,睁大了眼睛定定望着云雀,声音也忽高忽低的有些颤抖,难以平复:“云雀,你快说,到底是怎一回事?” 高香寒非常的吃惊。 她没想到云雀竟然知道高蕙兰带原主岀府的事情! 到底她们姐妹两个出了府都做了些什么?真的是高蕙兰陷害了原主吗? 高香寒满心的困惑。就等着云雀做出解答。 “……这事情说来话长……”云雀满面通红,满脸的歉意,只低低道:“其实……其实三年前六月初的时候,有一日夫人去寺里烧香,公爷又去了英国公家做客,四小姐便邀了您偷偷跑出府去玩耍,结果……” 云雀两手拧着帕子,头垂的越发低。 高香寒急了,皱着眉,声音也拔高了许多。道:“结果如何?你快说啊!” “……结果等您回来的时候。奴婢看您……奴婢看您脸色不大好。胳膊上还有一处划伤,现在想想,是不是当日就出了事儿了?”云雀声音极低,高香寒却听的心潮澎湃。各种滋味涌上心头,说不出的苦涩。 看来果然是褚秋慧坑害了原主,云雀说的这个时间,正好和二爷说的时间相吻合,尤其是原主回来的表现,足可以证明她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和压力。 云雀啊云雀,你当年怎么不说出口呢? 那么一条人命,就白白的给香消玉殒了,可惜。可惜。 尤其是一想到原主当时还怀了身孕,想她跳荷花池的时候,该是多么的绝望…… 她也有些气恼云雀,一时沉着脸拔高了音调道:“当时你怎么不知道和我娘说呢?若是早些说了,说不定事情就不是今天的局面了。” 云雀红着眼哽咽。一脸的歉然,道:“奴婢……奴婢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还是事后想起来的,只是那时候……那时候您都跳了花池了,夫人和公爷又闹僵了,我怎么敢……怎么敢说”她抬头,眼中挂着晶莹,哽咽道:“就算说了,国公爷没准也不信我的话,毕竟您那时候昏迷着,后来又失忆……” 事情到了现在,就是说什么都晚了,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去了,更不可能救原主一条性命。 看着云雀哭红的眼睛,高香寒心下痛惜,只低低叹了一声,轻声道:“行了,这事儿也不能怪你,就算是我,只怕在哪个节骨眼上也会选择明哲保身吧!” “……我……”云雀蹙眉,声更呜咽,垂泪道:“都是我害了小姐您,要是早知道是今日之结局,我一定会如实和国公爷说明情况的。”语罢,眼泪流的更是快了几分。 高香寒见她伤心,只得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道:“天意如此罢了,再说你现在说出来也不晚,二爷正在查明此事,你这也算是提供了些线索。想她高蕙兰当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会有办法的。”一面又叹道:“你也是有了身孕的人了,这样哭总是会伤身子的,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云雀听了,更是心中愧疚,啜泣道:“当年若是查出来,说不定您就是皇子妃了,现在……” 高香寒怅然,眸中染上了一层伤感,低低道:“缘分这事本就虚幻,或者……我和二爷合该有此劫难吧!”顿了顿,她又信心满满,扬眉道:“说不定过了劫难,这日子也就好过了。这些事情,我只当是我们之间的考验。” 人生短短几年,若是不能开怀,不能看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又如何有力量活下去? 她眸中开出了一朵盛放的希望之花,拉了云雀的手道:“你把当日你知道的事情都细细说一遍,兴许就能用的上。” 云雀点了点头,因心内愧疚,自然回忆的格外的仔细,把当日的事情细细的和高香寒说了一遍。 按照云雀说的,当日高蕙兰岀府之前还去了趟乔姨娘屋里,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子话,当时云雀正好去找乔姨娘的丫鬟珠儿,才会撞上她们说话。岀府的时候高蕙兰是一个人,可回来的时候,她却是和她的贴身丫鬟雪鸳一起回来的。 这两点着实的蹊跷。 听云雀的口气,乔姨娘素来和王姨娘母女两个不和,高蕙兰又怎么会和乔姨娘坐在一处说话?想必这其中必然是有隐情的。 到底会是什么隐情呢? 高香寒垂了脑袋,心里默默思忖。 想着自己的肚子也日渐要显怀。回归本位,和二爷的事情势必要赶紧办妥才行,否则孩子无名无份的,又得成为另外一个安安。 若是那样的结果,她该多么的不忍…… 当下看来,这雪鸳和乔姨娘是个关键,若是能撬开她们的口,从中没准还能得点消息出来。 如此一想,她不由赶紧起身去给她母亲写信,写完了信。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托了苏子谦。让他找人悄悄的送到周氏手里去。 送了信,她只觉得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压在了那封信上,心里突突的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第二日一早,周氏就收了信。看过信后,她急忙去找定国公商议,二人斟酌一番,方定好了计策,打算要好好的审问王姨娘。 王姨娘对此事还浑然不知,依旧我行我素,称王称霸! 当夜,定国公让周氏准备了几桌家宴,花厅内摆了三席。桌上摆满了各色家常菜肴和点心果子。 一席是给定国公和周氏准备的,一席是高明远和南宫氏,另外一席是给三位姨娘的。 待到入座时候,三位姨娘本该是按照进门早晚来依次落座,谁知那王姨娘自持有个女儿是宫中妃子。就不把杜姨娘放在眼里,径直越过杜姨娘,坐在了第一位上,还扬眉,一脸的得意。 杜姨娘一时变了脸色,但是当着定国公的面,她也并不好发作,只扬眉,笑了笑,装作没事人一般,挨着王姨娘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上。 乔姨娘看不惯,只轻声嘀咕道:“真是愈发没个规矩了,如今竟然连座位都抢。”言毕,又悄悄瞪了王姨娘一眼,方落座。 王姨娘斜睨一眼,不以为然,只讨好的看着定国公,就连周氏她都不曾放在眼里。 高明远和南宫氏看在眼里,夫妻俩皆是满眼的厌恶。 周氏只装没看见,浅笑道:“今儿公爷说咱们已经许久没有聚在一起家宴了。既然是家宴,大家都不必拘着,只管敞开怀的吃喝。” 众人都垂首谢过定国公。 定国公只摆了摆手,怀里还搂着琰哥儿,道:“一家人吃饭,就是要个开心,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叫厨房做来就是。” 言毕,抬了抬手,叫了早已侯在庭外的歌姬舞姬上来,一时间厅内乐声袅袅,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琰哥儿抱着个佛手来来回回,上窜下跳玩的开心。 王氏为了讨好定国公,忙叫了琰哥儿过来,搂在她怀里,笑逐颜开道:“瞧瞧我们琰哥儿,果然是个俊俏有出息的孩子。”一面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高蕙兰的事情来,口口声声道:“我这女儿自小就生的可爱,长大了才会有出息,有了出息,我这当母亲的也是脸上有光彩。”一面又觑眼望着身旁的杜姨娘,故意哼道:“女人啊,若是没孩子,那就真是太可怜了……” 杜姨娘本就有心结,被她这么一说,仿佛被谁狠狠的抽打着耳光一般,心里更是苦涩异常,一双眼睛痴痴望着定国公,诉不清的怨恨。 “姨奶奶说谁没孩子可怜?”琰哥儿终究是个孝子,说话口无遮拦。 南宫氏听了,急忙呵斥,摆着手道:“琰儿过来,娘喂你马蹄羹吃。” ps: 感谢雪妖精打赏的平安符,更新送到,祝妹纸们五一节快乐,玩的开心~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三百十五章 严加审问 琰哥儿本来就不喜欢王姨娘,看他母亲一挥手,他急忙刺溜一下跑进了南宫氏的怀里。 南宫氏见杜姨娘脸上隐隐有怒色,只浅笑道:“孩子太小,还不懂事,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各位姨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杜姨娘听了,脸色微霁,可对王姨娘的恨意,还是未曾消除一分一毫。她只端着酒盅,静静的看着定国公。 定国公端着茶盏,轻轻吹开浮沫抿了一口,目光微寒,对着王姨娘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那个位置是你坐的吗?”他语气带着几分阴冷,声音也陡然严厉起来,怒声道:“你何时成了慧妃娘娘的母亲了?她的母亲在这里。”定国公目光扫向了周氏,又盯着王姨娘道:“你不过是个姨娘,无论何时,你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所谓祸从口出,若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你可曾想过后果?” 言毕,他狠狠将茶碗撂在了桌上,茶碗旋转了几个圈儿,发出了几声刺耳的声响。 王姨娘听那茶碗嗡嗡作响的声音,早就吓白了脸色,两眼惶恐的看着定国公,嘴唇嗡合,几乎说不出话来,只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瑟瑟发抖。 歌舞一瞬间也停了下来,那些歌姬舞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脸上的欢颜登时消失不见,一个个垂首不知道该跳还是该退出去。 高明远见他爹爹生了气,忙轻轻摆了摆手,那些歌姬舞姬会意,登时轻步快快的退了出去。 杜姨娘却一脸悠闲,目光透出了几分冷。 果然,定国公还是为她出面了。 乔姨娘吓得不轻,扬着一只手,手里还拿着个酒盅儿,颤抖抖的僵在哪里落不下来。 亏得杜姨娘轻轻搡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缓缓放下了手臂,脸上的惊恐却分毫未消散。 周氏脸上淡淡的,只冲着南宫氏使眼色。 南宫氏明了,毕竟教训姨娘,她一个儿媳妇,待着也不合适。只起身推说琰哥儿困了,要去休息,便和高明远一同带着琰哥儿出了花厅。 厅内一时间就剩了他们五个人,空气骤然间变得紧张起来,低沉沉的。叫人透不过来气。 定国公仍旧是一脸怒气。对着身旁的周氏道:“你病了这么久。你瞧瞧,这府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一面又瞧了一眼杜姨娘,杜姨娘也凝视着国公爷,并不惧怕。 “府中中馈近来由你主持。这就是你主持的结果?”定国公声音拔高了几分,道:“方才她占了你的位子,你为何不开口责罚?” 王姨娘早就吓傻了,素日里定国公从来都不过问这些琐碎事情,今儿这是怎么了? 杜姨娘脸上淡淡的,只起身欠身垂首道:“都是妾身没用,处理不好府中庶务,还请公爷责罚。”她不反驳,也不辩解。她很清楚定国公的脾气,若是反驳,就算你有道理,也会变成是强词夺理。 所以,以退为进。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她要做的。 果然,定国公挑起了眉头,盯着杜姨娘的眼神却柔和了不少,颇有些安慰的意味,口气亦温和了下来:“你素日里就是个平和的性子,从不与人争强好胜。”他语气又重了几分,冷冷望着王姨娘:“也是因为你好性子,才会让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任意作践。” 王姨娘大惊失色,知道定国公真的是发了怒,并非一时之气,她急忙战战兢兢的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垂泪道:“公爷,妾身知道错了,都是妾身不懂事,都是妾身的错……” 周氏纹丝不动的端坐着,这本就是她和定国公商量好的,就是想让王姨娘露出行为不端的一面,这才好好好的审问她。有了目的,她自然也不去劝,只坐在原地看好戏,一面冲着杜姨娘摆了摆手,道:“你受委屈了,且先回去好好歇着吧!你放心,公爷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杜姨娘点了点头,方缓缓往花厅外走去。 “闲杂人等退下……”周氏又屏退了厅内的下人们,只留了王姨娘和乔姨娘二人。 留下王姨娘倒还说的过去,可留下乔姨娘…… 乔姨娘心里一阵阵忐忑,战战兢兢的,垂着首不敢抬起头来。 周氏看着乔姨娘战战兢兢的模样,只安慰道:“姨娘莫要害怕,公爷何时处罚过好人?”虽为安慰,可实则是敲打。 乔姨娘咽了口唾沫,心更加的虚了几分,额上不知不觉都沁出了汗水来。 定国公也不起身,只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姨娘,厉声道:“你果真知道错了?” “妾身真的知道错了。”王姨娘眼泪婆娑,忙跪步上前,扑在定国公的脚下,哀嚎道:“公爷就是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好歹妾身也生了一个娘娘出来呢,还望公爷恕罪啊……” 周氏冷笑,目光如利剑一般落在王姨娘的身上,道:“不是说你知道错了吗?你生了娘娘?你几时生了娘娘?娘娘管谁叫母亲,你难道心中不知?” 王姨娘一愣,她还从来没见周氏在公爷面前如此过呢,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瞬间似乎一切都变了? 她似乎也嗅到了不平常,不敢和周氏辩解,只哭道:“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妾身再不敢说了……” 定国公不以为然,只沉着脸,狠狠抬脚踢开了王姨娘,“啪”一声手掌拍在了桌上,震的桌上的茶碗子似乎都跳动了起来,他厉声道:“不敢不敢……这府里还有你不敢干的事情吗?”目光似刀的扫过了王姨娘,怒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管府中的庶务,也就眼瞎心瞎了……” 王姨娘越听这话头越不对,越听越不像是为了她占了杜姨娘的位置发火。她本就心虚,这么一想,更是着了慌,死死抱住定国公的小腿就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哭道:“公爷,妾身服侍您多年,就算有什么不对,那也是妾身无心之举,公爷就大人大量吧!” 乔姨娘心中也有亏心事,看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两腿发软,动弹不得。 “滚……”定国公毫不怜惜,狠狠踢开了王姨娘,指着她的鼻子道:“说,雪鸳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是青楼?还是已经死了?” 提起雪鸳来,王姨娘只觉得浑身的血登时冲到了脑子上,脸上一阵红青,手指也一寸寸松开了定国公的小腿,满眼的惶恐。 三年了,这是要东窗事发了吗? 她眸中露出了一寸寸的绝望,再不敢看定国公的眼睛。 乔姨娘也脸色煞白,对于雪鸳她最是清楚不过。 三年前的事情仿佛又历历在目,她恨,恨自己被利用,被一步步拉下水来…… 事到如今若公爷真查出点什么,王姨娘揭发她,那她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她默默思忖,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丝的冷芒。 “怎么不说话?是心虚吗?”周氏也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的从王氏身上扫过,狠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以为过了三年,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不……绝对不会……”周氏拧着眉头,心里汹涌着无尽的恨和怒,俯身轻轻的捏了王姨娘的下巴,厉声道:“我女儿被你们害成了那样,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王姨娘脸如菜色,如何敢直视周氏的眼睛,只抖落了一地的慌张,别过头喏喏道:“夫人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真的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莫月阁你总知道吧?三年前的六月初八你可记得清楚吧?”周氏语气重了几分,手指都捏的生疼。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乔姨娘已经完全的摊在了地上,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六月初八日,她死都不会忘记…… 周氏仿佛一下死死的咬住了王姨娘的咽喉,完完全全不想放过王姨娘。 “公爷,我真不知道夫人再说什么,您快救我……”王姨娘不知是吓的还是慌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哭哭啼啼的看着定国公。 定国公并不理会,只背着手冷冷道:“这些也是我想问你的,你要是不肯回答,我就找人来回答你。” 找人?找谁? 王姨娘几乎要绝望,但是她不敢松口承认。她此刻和周氏就像是两只打的筋疲力尽的老虎一般,谁一松口,谁就会先死,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她摇了摇头,沉声道:“妾身都不知道公爷再说什么话,如何回答公爷?” 定国公腮边的肌肉微微动了动,目光一寒,直直扫在了乔姨娘的身上,厉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一句话也没有吗?” 乔姨娘早就吓懵了,如何还能说的出话来,只喘着粗气,半响方战战兢兢道:“妾身……妾身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定国公气红了眼睛,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那我提醒提醒你,就从三年前的六月初八早上蕙兰去你房里开始说起吧!” 定国公说的如此清楚,乔姨娘登时惊的张大了嘴吧。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三百一十六章 怎一个狠字了得 花厅内的空气愈发沉闷,黑压压的,仿佛一瞬间就要下起大暴雨一般,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乔姨娘跪在地上轻声抽泣,两个肩膀微微抖动着,什么话都不肯说。 定国公气的抬腿就踢了过去,喝道:“还不说?难道要我把你的嘴巴撬开吗?” 乔姨娘被踢了一脚,哭声愈加大了几分,一面泪眼模糊的抬眸望着定国公,哀求道:“公爷,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王姨娘……”乔姨娘眼神一冷,狠狠望向了王姨娘,手指微微发颤,厉声道:“都是她王秀娥干的……寒姐儿……寒姐儿也是她和她女儿害的……” 一语未了,王姨娘已经红着眼扑了上来,劈面就是一掌,打的乔姨娘登时脸歪在了一旁。 王姨娘眼内冒火,骂道:“乔云娘,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含血喷人……”一面又抱住了定国公的腿,哀嚎道:“公爷,她胡说八道呢,你可别信她的。我和蕙兰怎么可能害寒姐儿?寒姐儿她是自己……” “贱人闭嘴……”定国公登时大怒,伸手也是一巴掌,脆生生的打在了王姨娘的面颊上。 清脆响亮的把掌声余音未绝,就连周氏听的都吓了一大跳。 这还是定国公第一次动手打女人耳光,他目光仿佛要噬人一般,死死的盯着王姨娘…… 王姨娘的嘴角登时沁出了殷红的血珠,面颊也肿了起来,许是被打的发懵,她仓皇失措的望着定国公,半响,才捂着脸哭了起来:“公爷,我真的没有……” “没有?”乔姨娘目光冷冷,见定国公打了王姨娘,料定定国公必然是有了确切证据,否则他不会轻易动手。 此时若是自己还执迷不悟。替王姨娘和高蕙兰守着秘密,说不定到头来她们还要把罪责推在她身上。 她不甘心…… “你没有?”乔姨娘眼光如寒芒一般,冷声质问道:“那你说说,当日蕙兰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东西?”她一字一句说的极用力,仿佛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厉声道:“当年你要挟我,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我现在可是还留着底呢!你是要我拿出来吗?”她说完了,人似乎也虚脱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 周氏和定国公原本只是想炸炸她们。看看能不能寻点蛛丝马迹出来。没想到还真有隐情。 周氏亦失色,急上前拉着乔姨娘的胳膊连跌声道:“你快说,拿走了什么?你快说……” “拿走了……”乔姨娘刚要说话,王姨娘就扑上来厮打她。头上的发髻一把被王姨娘扯开,钗环掉了一地,格外刺眼。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你含血喷人……”王姨娘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拉都拉不住,就连周氏的手上,都被她划开了一道血印子。 乔姨娘被打的几乎开不了口,只有大哭的份儿。 定国公亦不耐再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伸手一把就抓在了王姨娘的发髻上,像是拎小鸡一般,提着她毫不犹豫的撞在了右手边的桌子角上,这一下撞的着实不轻,王姨娘疼的嚎叫起来。额头上立时血往外涌,惨不忍睹。 周氏见王姨娘血流满面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阵心惊,几乎不敢去看。 定国公本就是带兵打仗出身的,办事从来不会优柔寡断。 乔姨娘看的浑身不住颤抖着,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一般,想要尖叫,那声音却哽在喉中,怎么也发不出来。 王姨娘的眼神遽然涣散,一副绝望模样,一字一句道:“公爷……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忘了身上的疼,心上的疼才让她痛到了骨髓。 二十多年的情分,一瞬间就坍塌了。 定国公额上的青筋突突跳起,冷笑道:“怎么对你?你要我怎么对你?你犯下的错,难道还不够大吗?”他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怜悯:“芸娘都坦白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姨娘冷笑,笑声凄婉而绝望,一双美目怒视着乔姨娘,嘲讽道:“她坦白?她不过是个贱人,对公爷您不忠不义的贱人……” 乔姨娘的表情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右手狠狠的攥成了拳头,咬着唇,似是有话要说,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王姨娘眼中浮起了快意,冷哼道:“她乔云娘和苏大夫暗地里私通,秽乱府邸,她还能恬不知耻的含血喷人。这样的贱人,她的话公爷您能信吗?还不快一掌劈死了干净呢!” 周氏听的骇然,张了嘴巴望着定国公,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私通?乔姨娘竟然私通? 那周大夫可是定国公的心腹,两人相熟数十年,怎么可能? 定国公眼底血红,手指捏的咯作响,挥手,一巴掌就击在了身旁的梨花木桌上,桌上的青瓷花瓶本就因方才王姨娘的撞击而摇摇欲坠,现在“啪”一声掉在了地上,碎瓷片飞溅,散落一地。 “芸娘……此事可是真的?”定国公一字一句问的清楚,仿佛心痛到了极点。 这三房姨娘,他一个都未曾亏待过,吃的穿的用的,从来都没有薄待过她们。 她怎么能…… 定国公只觉得血往上涌,心里的那点骄傲仿佛被狠狠撕了个口子,疼的他几乎要跌倒…… 乔姨娘早就瘫坐在了地上,脸色逐渐苍白,直到失去血色。 王姨娘却扬着眉,也不顾头上的伤还流着血,缓缓站起身来,冷冷道:“怎么……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她声音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仿佛要吃了乔姨娘一般,怒声道:“就你这样的贱人,也想来污蔑我吗?”她一指乔姨娘,冷冷道:“公爷,这贱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啪”一巴掌,又重重甩在了王姨娘的脸上,定国公横眉冷对,怒声道:“你是想转移话题吗?”他虽然气急,可还没糊涂:“如何处置?你先想想你自己吧!想想该如何处置你……” 王姨娘见定国公看出了她的心思来,登时缩了头,跪在地上哭道:“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你说了不算……”周氏目光一冷,对着定国公道:“公爷,先把寒儿的事情处理完,再……再处理她吧……”目光扫过了乔姨娘,语气也低了几分。 定国公轻轻嘘出一口气,点头道:“好,你去问她吧。” 定国公脸上有几分颓然,不愿再看乔姨娘一眼。 周氏心下明了,点了点头,方往乔姨娘身边去。 乔姨娘还呆坐在地上,神情有行惚,脸上犹自带着泪痕。 素日里这乔姨娘也算是个乖巧不过的,虽然为人有些蠢笨,可到底也没什么坏心眼子,周氏心疼,她怎么会糊涂至此,干下这样的事情来…… “芸娘,若你有什么委屈,你就只管说出来吧……”周氏言语多了几分温和,对王姨娘,她是彻彻底底的恨,可对乔姨娘,似乎又带了几分痛。 乔姨娘听了,痛哭流涕,跪在周氏脚下磕头如捣蒜,哽咽道:“夫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对不桩姐儿。若不是我当年糊涂,被王家那贱人抓住了把柄,我也不会让江月给她配制昏睡药,让她们母女俩拿着出去害人……” 一声声凄厉的声音爆发在厅内,乔姨娘一脸愧疚,道:“当年若非我的昏睡药,寒姐儿也不会出事,更不会被人给……被人给害的有了身孕,都是我的错……”她哭泣不止,眼中满是悔恨。 “贱人,你竟然用了昏睡药?”定国公听的几乎要气死,狠狠一脚又踢在了王姨娘的肚子上,骂道:“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你都敢用,真是脏心烂肺的狗东西。” “公爷……我真的没有……”王姨娘还在哭哭啼啼的强辩,就是不肯承认。 “没有?我告诉你,雪鸳我们已经找到了,当年之事,她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你还想辨?”周氏眼如利刀,狠狠盯着王姨娘,厉声道:“若不是我巧遇了雪鸳,还真是一只被蒙在鼓里呢!” 一听周氏遇上了雪鸳,王氏登时心虚的满头大汗,只战战兢兢道:“那她人呢?你敢让她出来与我对峙吗?” “对峙?就你也配。”周氏冷声道:“公爷已经安置好了她,只等着明儿带她入宫,好向皇上说明当年的情况,洗脱寒儿的罪名。”她语气愤愤,冷然道:“到那个时候,别说是你,就是蕙兰也会被打入冷宫,弄不好她还会丢了小命……迷晕待选的秀女,让自己的女儿取而代之……王秀娥啊王秀娥,你还真是能做得出。”周氏双目似睁非睁,端详王姨娘良久,道:“你当年向公爷告密,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侄子王凤海,为的就是让你女儿清清白白,好将来代替寒儿进宫选妃吧!” 王姨娘听的脸色煞白,心里仿佛有把刀在捅她一般。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招认 “你自己的女儿和侄子有了私情,你这个当娘的怕自己动手拆散他们会遭女儿恨,便偷偷向公爷告了密,却让寒儿和我背黑锅,说是我们害死的王凤海,让蕙兰恨我们母女。你还真是精明透顶啊,这好人当够了没?”周氏冷笑,挑眉道:“只可惜,天理昭昭,总有拨开云雾的那一日。对于那些恶人,老天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周氏的话戳穿了王姨娘的心事,她登时瘫软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死一样的沉寂了下来,两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脸色颓然,不成人形。 这事儿过了这么些年了,那王凤海凄惨的叫声还是会出现在每个午夜梦回,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她闭上眼睛,就是哥哥嫂子的哀哭声…… 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原本还娇艳无比的脸庞顷刻间就苍老了下来,她一声一声的哭,扑在定国公足边,哀求道:“公爷,蕙兰好歹也是您的女儿,是您的骨血,您不能让雪鸳去皇上那里对峙。你这样做,会害死蕙兰的……”她痛苦的皱着眉头,大哭道:“妾身对您一直忠心耿耿,一片真心,服侍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妾身不求什么,只求您能放过蕙兰,哪怕……哪怕让妾身去死……我……我也愿意……” 王姨娘的最后一点点防备,一瞬间就坍塌了。 “那你还不速速招来,如何陷害的寒儿,都用了那些手段?若是说清楚了,兴许我还能念及旧情,饶过你们母女一条小命。”定国公俯视着跪在地上哭花了脸颊的王姨娘,眼神无比的犀利。 王姨娘瘫坐在地上,一阵绝望,只得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呜呜咽咽的说了一遍。将她要挟乔姨娘和苏大夫配制**药,高蕙兰骗高香寒岀府看庙会,后来又偷偷迷晕了高香寒,找人送入青楼的事情一一说明。 周氏听的骇然。心一寸寸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冷的发抖。 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母女,尤其是高蕙兰,无论如何,她和高香寒也是血脉至亲,她怎么能下得去手? 太狠了…… 辛亏当时遇上的是二爷,若是遇见了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现在只怕连安安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吧! 定国公也听的震怒不已,除了震怒,更觉心中酸楚。好好的两姐妹。就算再有什么仇怨。怎么能做出这么下作的勾当呢…… “公爷……我知道是我对不住寒姐儿,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王姨娘紧紧抱着定国公的腿,哭的几乎虚脱。哀求道:“蕙兰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您不能……您不能毁了她啊……” “不能毁了她?”周氏也气红了脸颊,眼里刷刷的流着眼泪,拔高了声音道:“你怕毁了你的孩子,那你就能忍心毁了我的孩子?”周氏越说越激动,身子微微颤动着,捂着心口痛声道:“当初送寒儿走的时候,她才十六岁啊……十六岁的如花年纪,你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 周氏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纷纷,颤声道:“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你偷偷的买通了山贼去杀她灭口?还有这数年,我给她的信件。是不是你都偷偷阻拦了?”她的目光落在王姨娘的身上,狠狠道:“这三年多,我几乎夜夜不能成眠,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我的寒儿。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乔姨娘一脸的震惊,嘴里喃喃道:“寒姐儿被送走了?那府里的那个呢?” “我害的?”王姨娘擦了眼泪,冷笑道:“若不是你有那么个女儿,我的蕙兰又怎么会没有人疼爱?同样是选妃,为什么就只能是你的寒姐儿去?”她丝毫不知悔改,面上露着恨意,咬牙道:“我的蕙兰差在哪里了?论样貌,她难道比不上寒姐儿?还是论才情,她比不上寒姐儿?不过就是个嫡庶之差罢了……”她愤愤然,哈哈笑了几声,似乎疯魔了一般,那一张被泪水冲刷的脂惨粉退的脸颊,越发狰狞了几分,冷笑着一指指了周氏道:“还有你,算个什么东西?瞧瞧你那张人老珠黄,迟暮黄花的样子,若不是你当年跟着公爷吃了两天的苦,你凭什么就能当夫人?还压在我们头上……” “够了,你给我住嘴……”定国公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在王姨娘脸上干脆的甩了两个大耳瓜子,声音脆响,他只沉着脸挑眉道:“你犯下如此大罪,你还有脸说别人的不是?”他气的摇了摇头,唤了一声:“来人……” 厅门吱嘎响了一声,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身材高大,着和衣的男人,王姨娘看着眼生的很。 她当然没见过,这两个人是定国公暗中培养的暗影,就为了这事才特意叫他们出来的。 “把王姨娘给我绑了,堵上嘴。”定国公的态度坚定,丝毫不留余地。 那两人微微颔首,把王姨娘像一块破布一般拎了起来,王姨娘一脸的惊恐,哑着嗓子喊道:“公爷……您不能……”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了起来。 这两个人手脚很麻利,三下两下就将王姨娘当粽子绑了起来。 王姨娘只眨着一双眼睛,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 “公爷,好了……” “嗯”定国公只扫了一眼,吩咐道:“叫你们准备的马车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 “嗯,很好……”定国公眼眸微动,冲着周氏道:“此事需早些办妥了,夜长梦多,我怕再生变故。” 周氏点了点头,十分赞同,道:“那您是要进宫去?” 定国公点了点头,眉心微蹙,一脸的疲态,道:“早些让寒儿回归本位,我才能安心。”想了想,又默默拉了周氏的手,道:“只是蕙兰终究是我的女儿,虎毒不食子……你……” 周氏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他是想放过高蕙兰一次,让王姨娘担下所有的罪责。 周氏厌恶的望了一眼王姨娘,王姨娘一脸的乞求,似乎是再说让她放过她女儿一命。 周氏想着自己当初和女儿分开的痛楚,真是恨不得扒了这母女俩的皮。 可再怎么恨,高蕙兰确实是定国公的女儿,这一点毋容置疑。当年情况那么危机,公爷都没忍心杀了她的女儿,这一刻,她又怎么能要求公爷将他的另外一个女儿置于死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周氏眼中的恨意如流星划过,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只想我女儿能平平安安回来……别的……别的我不会再管……”言毕,她扭过脸去,再不看王姨娘和定国公的脸。 王姨娘听完周氏的话,眼泪刷刷流了下来,不知是感激的,还是激动的…… 定国公也眼中闪过了一丝丝感激,对周氏道:“那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先带她去面圣……” 周氏不做声,只点了点头。 定国公又指着王姨娘狠声道:“想要你女儿活命,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 王姨娘说不出话来,只呜呜咽咽的流着泪,一面点头如捣蒜。 很快,公爷就出门支开了众人,那两个人悄悄的带了王姨娘上了门口的马车,只待定国公上了马车,便一路往宫门口飞奔而去。 国公府一时间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虽然不知道王姨娘被定国公带去了宫里,可人人口内都道王姨娘目无府规,被责罚了。 周氏在花厅内打着转儿,她吩咐人先看住了乔姨娘,又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只道:“王姨娘被禁足,任何人不得与之见面。” 乔姨娘一脸死灰,虽然没死,却早已如死人一般。 王姨娘的几个心腹,急的团团转,想要出去给高蕙兰报信,怎奈周氏锁了府,谁都出不出,只能一个个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乱打转转。 ………… 高香寒并不知道国公爷和周氏已经行动起来,更不知道王姨娘已经招认了。 这一整天,她都是如坐针毡,心急如焚,就连加盟的事情,都是她说,让蓝根子来做的。 傍晚,吃罢了饭,给钱妈妈熬了汤药,服侍钱妈妈喝下后,她方带着安安在院内的藤床上坐下。 苏子谦等人站在院内,这两日他们都是轮着班的守着高香寒和安安。高香寒扫了一眼苏子谦,他眼底依稀都有了青色,一看就是睡眠不足所致。 黑鹰在院里打着转儿,自打她回来后,黑鹰就住下不走了,每日都在新起来的院子里睡觉,高香寒说新起的房子太潮湿,让他回镇子上的客栈住,他死活不肯,无奈下,也只能让他住下。 苏子谦和黑鹰相互都看不顺眼,每日在院子中遇见,也都仇视着对方,毕竟黑鹰有断手之仇尚未报。 高香寒就怕他们之间闹腾起来,这两日日日都要看着他们,有一刻不在眼皮子底下,她都会慌张起来。 此刻黑鹰和苏子谦又开始互相瞪着对方,黑鹰一脸的杀气,瞪着苏子谦的眼神阴冷无比。 苏子谦也挑着眉,眼底露着不屑。 手下败将,他怕什么? ps: 月初的时候粉红票是双倍的,呵呵,求给粉红~ 第三百一十八章 请罪 高香寒看着他们二人的模样,心里一阵阵不安,这两个人,不会是要打起来吧! 她心里犯嘀咕,忙叫安安喊黑鹰过来。 安安咯咯的笑着冲黑鹰招手,道:“大伯,你过来。” 见安安叫他,黑鹰方狠狠瞪了一眼苏子谦,往高香寒身旁去。 高香寒给他挪了个地方,瞥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瞧你那眼神,你该不会是想和苏大公子打架吧?” 黑鹰扬了扬眉,嘴角勾了一抹笑容出来,道:“打架?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打架?”高香寒听了,正要高兴,那知他又发狠接了一句:“真要是动手,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他垂了眼,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那一处空落落的地方,格外的触目惊心,眼神也瞬间阴冷了下来。 高香寒心中一酸,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只低低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是吗?” “能过的去吗?若是能过的去,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的往京都去?”黑鹰眸中划过了一丝丝伤感,叹道:“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是个名门千金小姐,想我还一直觉得你身世可怜,现在看来,真真是我自己太傻,太自以为是了。” 高香寒心里一阵不自在,低了头,盯着地上落了一地的黄叶,半响才低低道:“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是跟着我去京都还是要留在这里?” 两日前高香寒就和黑鹰说了,想请他去京都。一来可以保护安安,二来,也是因为二爷伤了他的手,他已经是个半废人了,后半辈子总不能无依无靠的过吧!留在身边,若是遇到合适的人选,也能帮他物色一个,也算是对他的一点点补偿。 “你觉得我能拒绝吗?”黑鹰揉了揉安安的头发,眸中多了几分温柔。只浅浅笑道:“我也舍不下这孩子,当年你救了我一命,我保护你和他的安全,也算是我还你的情分。” 他不愿说那是因为他喜欢她,不想看她受伤害,才会想跟着她,保护她。 他知道,若是真的说了那样的话,或者,她就不再需要他了。 有时候远远的看着。或者。也是一种幸福吧。 落叶纷纷。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一片荒芜…… ………… 京都内,定国公的马车已经稳稳的停在了宫门口。 早有宫里的内监去回禀了皇上,皇上正和高蕙兰在朝华殿用膳。听说定国公求见,皇上便笑道:“你父亲倒是来的正巧儿。”一面叫人传了定国公进来一起用膳。 高蕙兰面上虽然笑着,可心里却不住的犯嘀咕,这个时候,她父亲怎么会进宫来?莫非是有急事? 定国公正默默的走在通往朝华殿的路上,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透不过气,疼的厉害。 虽然他办事向来都果决,可王姨娘到底也服侍了他一场。如今要亲手将她送到断头台上,这心里难免觉得不舒服。 走在前面的引路太监见他心事重重,便低声道:“公爷看着脸色不大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定国公长长透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我没事。皇上这会子在做什么?” “正和慧妃娘娘用膳呢!”太监干脆的答了一句,又轻声讨好道:“慧妃娘娘向来都很得宠,这都是公爷您的福气啊!” 定国公点了点头,心里却酸楚的很,眉宇间的忧色更甚了几分。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女儿,他能舍得那一个? 想想他都觉得心疼。 那太监见定国公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再多言,两个人一路默默的进了朝华殿。 皇上正喝着燕窝粥,身旁服侍着的高蕙兰笑魇如花,灯光下,越发明艳照人。 定国公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色,上前行了跪拜礼:“老臣给皇上,慧妃娘娘请安……” “快起来吧!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皇上呵呵笑了笑,吩咐道:“去,给定国公搬把椅子来。” 高蕙兰只定定望着定国公脸上的表情,见他眉眼间满是愁容,目光也不看她,这心中就犯起嘀咕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不大高兴的模样。 定国公也不看高蕙兰,只垂首,缓缓跪在地上,肃声道:“老臣是来向皇上您请罪的,老臣有罪,请皇上您责罚。” 皇上闻言,目光微闪,一时不知道定国公到底是什么意思。高蕙兰眼中也闪着惶恐,秀眉微微蹙起,心道,到底出了什么严重事情?怎么还跪下了? “慧妃……这……”皇上略微迟疑,忘了一眼高蕙兰,旋即抬手道:“有什么话,你且起来说吧!” 毕竟定国公是和他一同打江山的好兄弟,而且定国公从来都是个无欲无求之人,性子也耿直。所以当年他坐稳了江山,才没有对定国公下手,一直留着他辅佐朝政。 定国公仍旧垂首不肯起来说话,只低低道:“老臣犯了大罪,不敢起来。” 皇上知道定国公的性子倔,有时候犟起来,就是十头牛也拉不过来。更何况现在他一脸的严肃,看来是真有大事。 “你们都退下吧!”皇上抬了抬手,屏退了左右,只留了高蕙兰一人。 高蕙兰一声不吭,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心里沉沉的,总觉得大事不妙的感觉。 “你这个倔老头,现在说吧!这么晚进宫到底是为了何事?”皇上呵呵笑了笑,道:“该不会是为了给朕添堵,不让朕好好吃饭吧!” “是啊,您这么晚进宫,想必肯定是有急事吧!”高蕙兰眼角眉梢闪着不安,却又故作镇定,道:“莫非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关起门来,到底还是有些一家人的感觉,总归是自己的女儿,说话也不端着架子。 定国公听着高蕙兰的话,只觉得心头百转千回,思绪紊乱。这一遭儿,王姨娘势必不会善终,他亲手送走了王姨娘,就算这个女儿保了一条小命,只怕以后也会和他形同陌路了。 心头微微闪过了一丝痛楚,可一想到高香寒和安安,他又很快敛了心神,凝神静气道:“罪臣不敢说,只求皇上赐臣一死。”说完,他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额头上顷刻间乌青一片。 “你这是做什么?”皇上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喜,微眯了眼,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定国公,挑眉道:“你口口声说自己是罪臣,何罪之有?你总该明说吧!”一面又哼了一声,冲着高蕙兰道:“瞧瞧你爹爹,越老越糊涂了。”这些话说的很是亲近,可见他是把定国公当家人看待的。 高蕙兰眼眸微动,面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忙向定公国使眼色,只可惜,定国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默默垂着眼睑跪在地上。 她轻声唤了一声:“父亲……”声音极低,似是怕被皇上听见一般。 夜色微醺,似心底的哀凉一般,定国公眸光沉沉,只低声道:“皇上,老臣犯了欺君之罪,还望皇上责罚。” 欺君之罪?高蕙兰的脸色登时刷一下白了下来,眼前的烛火似乎也遮不住这白,目光定定的望着定国公,心里慌的厉害。 皇上也很是诧异,目光微闪,只慢慢道:“说来听听。” 定国公望了一眼高蕙兰,目光露着几分不忍,旋即果决道:“……三年前罪臣的女儿高蕙兰本是定了选妃的秀女……”他的声音似乎飘渺如烟,绕在这殿内的每个角落里。 高蕙兰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原本娇媚无比的脸颊,惨白如纸,一只手里的素锦帕子,团成了一团儿,被她捏出了许多褶皱来。 三年了,果然还是事发了。 听着她父亲的叙述,三年前的事情仿佛又历历在目。 她恨,恨那个心口不一的姐姐,明明答应不告密的,但是她却没有信守承诺,还是将她和她表哥有私情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父亲。 也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悄悄的打了她的表哥,害他下不来地,害他痛苦至死…… 所有的一切她都恨,所以,她才要报复。 青楼,任万人践踏的地方,本以为高香寒不会活着走出来,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活下来…… 到了这一刻,她不得不叹息,这就是命啊…… 皇上也是震惊不已,脸色从一开始的平静,逐渐起了波澜,当听到王姨娘给高香寒下药,把她丢入青楼的一瞬间,他额上的青筋突突跳了起来,大掌一挥,拍在了桌上,冷声道:“岂有此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那王姨娘,可是你的生母?”皇上眼中多了几分犀利,平常,他对高蕙兰是个庶出女子的事情就有几分介意,如今又听定国公道出竟然是王姨娘使的手段,才让自己的女儿进了宫,不由迁怒于高蕙兰,冷声道:“你生母果然是个用心的,为了自己的女儿,可谓是用尽心机啊……” 这话字字句句都带着讽刺,听的高蕙兰只觉得心尖上一疼,人也慌忙跪在了地上,挤出几滴眼泪道:“皇上,臣妾对您真的是忠心耿耿,没有一丝丝的不轨之心啊……” ps: 抱歉的很,小区的网络坏了,刚刚才能登陆上来,更新的完了,亲爱的们对不住了。 感谢老冯888投的小粉红,谢谢亲爱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惊夜 高蕙兰跪在地上,头上的赤金蝴蝶步摇轻轻晃动着,额头上早已沁出了冷汗来。 好在定国公并未提及她,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自己的母亲身上,让她一人承担了下来。 高蕙兰只觉得心尖上一阵阵的抽疼,仿佛缺失了一块一般,空落落的。眼睛也有些酸酸的,早已模糊一片。 “皇上,慧妃娘娘并不知道内情,一切都是罪臣那不知死活的姨娘干的,并不干慧妃娘娘的事情。”定国公目光扫过高蕙兰,心中的酸楚更是多了几分,只痛心疾首道:“都是罪臣管教无方,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情,望皇上责罚。”言毕,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他为定国公一来,从来都是只行三跪九叩之礼,除此之外,他还未曾像现在这般给谁磕过头。 今日,为了他的两个女儿,他几乎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只为给她们求个活路…… 皇上的面色冷凝如铁,断然转首道:“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欺君罔上,可是死罪。” 高蕙兰的脸色愈发白了几分,几乎看不出一丝丝的血色来。 死罪…… 虽然她恨眼前的这个男人,恨他毁了她最单纯的一段恋爱,毁了她心底最美好的一段回忆,但是,他终究是她的爹爹。 死了,就意味着消失了,就意味着终结…… 她眸色微凉,如蒙了一层秋霜,抬头望着皇上,求道:“皇上开恩那!” “开恩?”皇上有种被人愚弄与股掌之中的感觉,脸色沉入玄铁,冷声道:“你的生母必然是死路一条,谁都不许求情。”目光又落在了定国公身上,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低低道:“至于定国公,朕……朕念及你年老。暂且饶你一命。”目光微转,又恨声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定国公不待皇上说完,兀自摘了头上的官帽,跪地叩首,掷地有声道:“罪臣死不足惜,只是罪臣不愿看皇室血脉流落民间,还望皇上念及血脉之情,将皇长孙接回来吧!” 皇长孙?皇上脸上的惊讶慢慢弥漫开。生生僵在了脸上。 高蕙兰惨白的脸色也如开了染坊一般。登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连给自己母亲求情的都忘记了。 皇长孙?皇上何时有皇长孙了? 方才定国公并未说起高香寒和二爷的“巧遇”,至于安安的存在,也是只字未提。 他将这件事情当成了筹码,只希望皇上欢喜过后。能放过高家才好。 皇上的脸色由惊诧慢慢转为了平和,道:“你快说,怎么来的皇长孙?”语气淡淡的,却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欢喜和激动。 皇上有四子,活着的只有三个儿子,可这三个儿子却膝下子嗣单薄,生了几个,都是女儿,还没有哪一个生出皇长子来。 这也是皇上一直不肯立太子的缘故。毕竟皇嗣是国之根本,若是没有皇嗣,将来江山便会后继无人。 “回皇上,皇长子正是由小女高香寒和二殿下所生……”定国公也不拐弯抹角,将当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又将自己如何送走高香寒,高香寒如何在枫山村生活下来的事情一一禀明,他唏嘘道:“终究是骨肉血亲,二殿下能记得当晚发生的事情,还能记起小女来,已属不易,恳请皇上看在小女诞下皇长孙的情份上,饶小女不死。” 皇上早已经听呆了,就是说书的,只怕也未必有这个精彩。 同一天,一个被人陷害送入了青楼,一个被人追杀下了药,两个从未谋面的人,竟然就有了孩子…… 皇上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只呆呆的站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高蕙兰却如死了一般,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她机关算尽,想让高香寒一败涂地,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好命,会遇上个皇子,还能那么好命的生出个皇长孙来。 她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在说着不甘心,嘴唇也在逐渐失去温度,一阵阵的冰凉与麻木。 “风儿竟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早早的告诉朕……”皇上醒过神来,拧着眉,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唤道:“来人,传二皇子来见朕。” 若这事是真的,那他的孙子得吃多少苦头? 皇上目光微沉,扫过定国公,只道:“你且起来吧!”一面又冷声道:“先拉那王姨娘去慎刑司打上二十大板,再提来见朕”。 高蕙兰一听要打她娘,登时哭着扑在了皇上的脚下,求到:“皇上,臣妾的生母已经上了年纪了,二十大板下去,就是壮年男子,不死也残,更何况臣妾的生母呢!”高蕙兰原本明媚的脸颊登时颓然下来,哭道:“生母养臣妾一场,臣妾非但没能报答生养之情,如今还要看着她受罪,您叫臣妾……您叫臣妾如何不痛心……” 皇上眉头微微一动,捉了高蕙兰的手,猛然甩在了一边,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连你也是一样,若是被朕问出这事和你有关系,朕也绝不手软。” 高蕙兰的眸子一寸寸冷了下去,果然帝王无情,平素里再宠着你,到了这一刻,也如白纸一般苍白不堪。 可是即便如此,又有几个女子能看得透彻,还是挤破了头的往宫里扎,只盼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岂知,飞得高,摔的也疼。 很快,皇上急招二皇子的事情就像是一阵惊雷一般,响彻了整个京都。 但凡是有些势力的,在宫中有眼线的,基本都得了消息。 各种猜测都有。 有挺二爷派的,自然以为是好事,以为是不是皇上要立二爷为太子,才会急招入宫。 也有倒派的,自然不往好的地方想,想着肯定是二爷犯了大错,触动了皇上的怒火,才会召去问话。 还有的说是因为宫中要发生变故,或是要发生战乱……诸如此类的猜测,一个比一个离谱。 二爷得了召,心登时一沉。 定国公去宫里的时候并未通知他,所以他对这些事情丝毫不知。 褚秋慧也心中揪起,忙过去服侍二爷更衣,蹙眉道:“这么晚召见,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二爷也不让她系衣带,只自己动手打了个结,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去看看便知。” 褚秋慧最恨他这种态度,一点都不体贴她心里想的。 她为他担惊受怕,他就一丝丝都不动容,就算是石头人,也该心里暖了。 “好了,我先去了。”二爷不愿意看褚秋慧那张脸,只叫人备了马车,一路往宫里去。 容妃也得了消息,本来还称病的她,立刻带了人往朝华殿赶来。 容妃才一进来,入眼的便是高蕙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样子,那么明媚一个女子,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平素里的飞扬跋扈,再不见一分一毫。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动怒了?”容妃上前几步,也不行礼,只站在皇上边上,软语道:“皇上这是为何事生了这么大的气?” “你问问她……”皇上声音冰冷,指了指高蕙兰。 虽说这事儿已经推在了王姨娘身上,可皇上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定国公的包庇。 容妃扫了一眼高蕙兰,又望了一眼定国公,心下登时明了。肯定是定国公手脚快,已经查出了蛛丝马迹来,如今来见皇上,是来给他女儿还一个清白的。 容妃嘴角轻轻一勾,明显笑了一下,却又马上掩去,只安慰皇上道:“慧妃到底年纪轻,若是有冲撞到您的地方,您可得多多担待。” 容妃很清楚,此刻的说情,无异于火上浇油,她本就没打算息事宁人,要的就是这火上浇油。 果然,皇上听闻此言,登时怒目圆睁,斥道:“年纪轻?年纪轻就能办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高蕙兰咬了咬牙,心中自然明了容妃的目的,就是想看她的笑话,就是想让她死。 只是这一刻,她所能做的就是自保,除了自保,似乎真的再没有退路了。 就算是母亲死……那也要她死的有价值…… 高蕙兰眼中闪过了一丝丝的冰冷,攥紧了拳头,旋即又哭倒在皇上的脚下,极力否认道:“皇上,当年之事臣妾真的丝毫不知,若是知道一星半点,臣妾就是死,也不敢来宫里选妃啊……”她声音凄凉,哭的一声高过一声。 定国公听着这哭声,心里更是苦闷到了极点,若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他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只是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完美可循,总有那么多的不如意等着你,你只能一一面对罢了…… 既然做不到完美,那他就只能选择伤害最轻的那一条路来走。 高蕙兰正哭着,门口的内监来禀,说是已经打完了王姨娘二十大板。 “人呢,给朕带上来。”皇上声音无比的冷,似乎能冻住世间万物一般。 只片刻功夫,半死不活的王姨娘就被人像破抹布一般扔在了当地。 第三百二十章 仗毙 王姨娘浑身是血,下半身已经是血肉模糊,脸se煞白,半死不活的被扔在地上,整个人还抽搐着,就像是将死之人正在做最后的挣扎一般,那般的无力和绝望。 高蕙兰缓缓转过脸,目光落在王姨娘身上,一瞬间,她的眼神放大继而涣散,脸如白纸,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如木雕一般。 定国公也皱起了眉头,到底也是服shi过他一场,如今落得这般悲惨下场,就算他再无情,再心狠,心里也会难受。 容妃脸上倒是淡淡的,进宫这么些年,她什么没见过,不过是打了个板子,比这个惨的她都见过。 皇上目光扫过王姨娘,冷哼一声,厌恶道:“还不快如实招来。” 王姨娘像是昏死了过去,垂着头,并不言语。 满屋子的寂静,殿内的炉火盆内哔哔啵啵的烧着炭火,冒着丝丝的热气,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啪”的一声,继而溅出几个火星子,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通亮的灯光照在王姨娘身上,照的她如死尸一般,五指轻轻动了动,方缓缓抬起头来,颜se惨白惨白的,嘴角沁着血珠子,额上满是汗水。她匍匐在地上,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殿内没有人说话,都静静的看着地上的人,她如一条死狗一般,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尊严。 高蕙兰紧紧咬着chun,浑身颤抖着,死命的忍住了那一声即将叫出口的娘。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叫她娘,皇上本来就嫌隙,怀疑她和她母亲勾结,若是不避嫌,只会让皇上更加的厌恶。 她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别过脸,再不去看地上的人。 王姨娘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是被打傻了的样子,当她目光扫过高蕙兰身上的时候,眼神忽然又亮了起来,略微迟疑,她方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哪里,继而嚎啕大哭起来,哭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并不动容,只皱眉怒声道:“饶命?你这个毒fu,竟然敢往入选秀女的身上动手脚,你如此大胆,还敢大呼饶命。”皇上目光微动,扫过了高蕙兰的脸颊,质问王姨娘道:“说,是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的?” 高蕙兰只觉得背上一阵冷寒,如芒刺一般。 王姨娘岂能听不出皇上话中的意思来,只哭道:“皇上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一时糊涂,王姨娘竟然称呼自己为我。 容妃本就像置高蕙兰于死地,现在正好抓了把柄,一时间冷笑两声,喝道:“都死了吗?还不给我掌嘴。” 她就不信,这样折磨王姨娘,她高蕙兰就能无动于衷? 早有嬷嬷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拉过了王姨娘,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的打了起来,清脆的巴掌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仿佛打在了高蕙兰的心尖上一般。 她知道这是容妃在逼她出手,毕竟母女情深,打在母亲身上,她这个当女儿的如何不心痛。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她绝对不能跳出来,若是跳出来,母亲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将付诸流水,她们母女都不能善终。与其那样,还不如活着一个,至少……至少活着的人还能报仇。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听,不去看,仿佛世界只有她一人一般。 容妃扫过高蕙兰的脸颊,见她并不理会。容妃眉心微动,语气冰冷道:“这巴掌打的还不够脆,不够响。” 那几个嬷嬷听了,顿时一个个咬牙切齿,卯足了劲下了死手的打。 脆生生的巴掌如雨点一般落在了王姨娘脸上,顷刻间,王姨娘就被打的不成人形,脸颊肿的如包子一般,血肉模糊,只有气无力的哭诉道:“皇上饶命,娘娘饶命……”打的急了,还会声嘶力竭的大喊几声:“公爷……救救妾身……”声音凄婉,似是求饶,又像是哀怨。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定国公始终皱着眉头,一个字都未曾开口说。 比起自己的至亲骨肉来,他宁愿死的是一个姨娘。 皇上也不言语,毕竟对付女人,还是女人比较在行。 容妃冷笑一声,沉声道:“停手。”一面目光冷冷的盯着王姨娘,冷声道:“既然不想死,那你就好好说,若有一句半句不实之言,拖出去,当场打死。本宫相信,打死你这样的人,皇上也不会责怪与本宫的。”她浅笑,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只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这一切都是民fu干的,民fu也是一时鬼mi心窍,不甘心自己只是个姨娘……才会……才会犯下这样的大错,求皇上,求皇上开恩那……”说着,她又是哭,又是咚咚咚的磕头。 皇上冷笑,木着脸道:“你不甘心当个姨娘?怕是你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只是区区一个庶出女儿吧!” 一言刺中要害,王姨娘和高蕙兰的脸se登时惨白。 高蕙兰双膝跪地,一步步上前磕头哭道:“皇上还是信不过臣妾?以为这事是臣妾和王姨娘勾结吗?”她泪如雨下,呜呜咽咽哭道:“臣妾虽出身不高,可在宫中多年,皇上可曾见过臣妾做下过伤天害理的坏事?”她一脸的悲愤,眸中闪着失望,一字一句道:“既然皇上不肯信臣妾,那臣妾就以死明志。”言毕,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灿灿的鎏金簪子来,抵住了自己的咽喉,哭道:“臣妾先走了,皇上您要自己保重才好……”言毕,闭上了眼睛,就要往自己的喉咙刺去。 “妹妹这是做什么?难道你是怪皇上不秉公处置不成?”容妃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高蕙兰的手腕。 高蕙兰这么做,无非是想撇清自己,让皇上怜惜她。 且打了王姨娘的人是她,若是此刻她不拦下高蕙兰自尽,外人只会说是她眼里不容人,逼死了宫妃。皇上以后想起来,就算是高蕙兰错了,心里多少也会厌恶她的狠辣。 与其被人恨,还不如先做个好人,拦下高蕙兰。 容妃伸手,一把夺过了高蕙兰手中的簪子,扔在了地上,拔高了声音道:“皇上又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糊涂。” 皇上也皱起了眉头,淡声道:“朕说什么了吗?你如此,是怪朕吗?”语气明显透着几分不悦。 王姨娘见皇上不信自己的女儿,急忙磕头哭道:“此事真的是民fu一人所为,真的不关慧妃娘娘的事情,她也是meng在鼓里的,请皇上明鉴。”她头重重的磕在大理石上,石上已是殷红一片,皆是血迹,口内连跌声道:“真的和慧妃娘娘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真的没有……” 皇上目光扫过定国公,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总是要给他些体面的,再闹腾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目光略一迟疑,转身对着王姨娘喝道:“毒fu该死,拖出去,仗毙。” 仗毙二字听着叫人浑身不由一抖。 定国公脸上闪过了一丝丝的怜悯,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可终究没说出口。 高蕙兰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惶恐,紧紧咬着chun,终究还是把那些求情的话咽了下去,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王姨娘凄然一笑,这样的结局她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是当着自己女儿的面。 她死不足惜,只是要苦了自己的女儿了。 千言无语已然是不能说出口,身后早有人拉了她的胳膊,往外拖了出去。 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烛火微动,如鬼魅一般…… 一阵惨叫过后,宫内又恢复了寂然。 “回皇上,人已仗毙。”回话的太监声音冰冷的叫人发抖。 “拖去乱葬岗。”皇上仍旧淡淡的,仿佛对待一条畜生一般。 高蕙兰只觉得精神都没抽空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更是难过的如万箭攒心,眼中的眼泪来回滚动着,却始终没有让它掉下来。 容妃只淡淡一笑,道:“皇上也累了,不如先坐下歇着吧!”一面命人端来了红枣莲子羹,柔声道:“先喝口热粥。” 一面又对着定国公道:“给定国公赐座。”又扬了扬手,扫了一眼高蕙兰,淡淡道:“妹妹也起来吧!地上凉,可别伤了身子。” 早有吓得半死的宫婢战战兢兢的过来搀扶高蕙兰。 高蕙兰只觉得双tui发麻,站立不起。 可她知道,心再疼,也要站起来,否则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徐徐站起身来,欠身道:“多谢娘娘。” 皇上倦倦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乏了,先退下吧!” 高蕙兰忍了心疼,欠身福了一福,道:“妾身告退。” 走出殿门时,她的脚步踏在了她娘方才磕过头的地方,上面的血迹早已凝固,仿佛过去很久很久一般…… 容妃看着她的背影,只厉声吩咐道:“还不快把那些血迹给清理干净,一个个的还等什么呢?” 高蕙兰心疼的无以复加,心道,你够狠,连我娘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你都要当着我的面擦拭的干干净净,总有一日,我也要你见见血。 很快,就有几个宫婢蹲在地上擦干净了地上的血迹,又焚了香,送了些鲜花过来。 王姨娘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就这么消失不见了……rs!。 第三百二十一章 责问 见高蕙兰走的远了,容妃才目光凝在了定国公脸上,轻叹一口道:“看这情形,定国公对女眷的管理还是过于松散啊!” 定国公微微张了张口,脸上有些羞愧之色,只垂首道:“容妃娘娘教训的是,是微臣素日里没有管束好她们,才会让王姨娘有了可趁之机,做出这等令人发指之事。” 毕竟定国公也是老臣,又是立下汗马功劳的肱骨之臣。容妃不愿意再多说,只低低叹道:“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定国公以后也要多加防范了。”想了想又勾唇笑道:“不过你家夫人倒是个极好的人,本宫很是喜欢。” 定国公听了,心里方畅快了些,垂首恭敬道:“多谢娘娘夸赞。” 容妃只笑了笑,又去服侍皇上用饭。 皇上脸上颇有些烦恼之色,低低问容妃:“你可知道风儿已经有儿子的事情?” 容妃怎会不知,只是她又不能说自己知道了,若是说了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皇上势必会多心,以为就瞒着他一人。父子间,夫妻间,也会显得生疏。 她一挑眉,只佯装惊诧,连跌声道:“风儿有儿子了?皇上您是哄臣妾呢吧!风儿只有岚姐儿一个女儿,何时有了个儿子?”她摇了摇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只娇声笑道:“皇上您是想皇孙想糊涂了呢……” 皇上听了,呵呵笑了两声,沉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伸手轻轻拍了拍容妃的手背,又扫了一眼定国公,道:“你去问问定国公,别说是你不信,就连朕都觉得如梦中一般。”一面又道:“我已经叫人传了风儿来,只怕这会子已经在路上了。” 正说着,就有太监来禀。说是二爷已经到了朝华殿门口。 “宣”皇上微微挑了眉,坐直了身子。 二爷一袭宝蓝色绣着云纹的锦衣,足步过处,不带纤尘,飘飘然进了殿门。 进了殿内,二爷目光落在了定国公身上,心中咯噔一下,神色一闪,却又马上屈膝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皇上微微蹙着眉头,也不让他起身。只看着二爷的眼睛道:“风儿。你在外头。可是真有一子?” 二爷一脸的惊讶,不过方才他在看到定国公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些事情,旋即正色。轻轻点了点头,铿锵有力道:“是,儿臣是有一子流落民间,父皇是如何得知的?” 皇上一脸恼意,虽然从定国公口中已经听出来,这事儿并非是二爷的错,他也不过是药力发作,一时难以控制犯下了大错。可既然他都已经寻到了孩子,为何还一直瞒着。不肯告诉他这个当父亲的。 就算他是皇上,可抛开所有,他也不过是个很普通的父亲罢了,也是想着能有孙子孙女承欢膝下,颐养天年。 这样隐瞒。实在让他愤懑。 容妃察言观色,不待皇上发火,她已冷眼狠声道:“不孝之子,还不速速跪下。”声音带着几分尖锐,目光灼灼,直直的盯着二爷,怒声道:“皇家血脉,岂容流落民间。你本就铸成了大错,为何一直隐瞒不报?” 二爷闻言,知道是母亲为了他好,是怕皇上暴怒,后果不堪设想。 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二爷神色瞬间恭敬无比,垂首道:“儿臣自知犯下大错,也知伤了父皇和母妃的心,辜负了你们对儿臣的一片期望。既然错已铸成,只望父皇母妃能接纳他们母子二人。”二爷神色露了几分伤感,只低低道:“他们母子二人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这一切皆是儿臣造成的,儿臣罪孽深重,只望父皇母妃能顾念血脉之情,好好的照拂他们,儿子便也能安心受罚了。”言毕,他俯首,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似乎大有决绝之意。 容妃皱着眉,很是心疼自己的儿子。 尤其是磕头的时候,头每撞击一次地面,她的心就会跟着揪在一起。 但是她知道,此刻不是心疼的时候,皇上正在气头上,必须先让皇上把气消了。 容妃神色一凌,脸色越发冷了几分,沉声道:“你欺君罔上已是大罪,在外私自养儿也有损皇家威严,这两样,论任何一样都是大罪。”她咬了咬唇,看着二爷的眸子,急忙使了个眼色,旋即道:“虽说你生了皇长孙出来,可终究是个……终究是个不能外言的皇长孙……”言语中带着几分痛惜和惋惜,目光却在皇上脸上扫了扫,旋即又望向了定国公。 定国公看着容妃的眼神,心中明了,也上前跪在了地上,垂首道:“罪臣斗胆,请皇上听臣一言。” 皇上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只叹气,摆了摆手道:“说吧……”语气颇为烦躁,也正好能看出他不愿意责罚二爷,想认了孙子的心态。 定国公略微思忖,只字字用力道:“此次事情,依臣来看,二殿下也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至于他事后的隐瞒,想必二殿下也是有苦衷。”定国公目不斜视,声音柔和了许多,道:“臣之女本就是待罪之身,若是二殿下在没查清楚事实情况之下,贸然回禀了皇上您,只怕皇上您勃然大怒,伤及父子之情,若是此事传出去,也会有损您的天威……” 后面的话定国公并未明说,可殿中几人心中明了。 当年高香寒是待选秀女,就是皇上的女人。贵为天子女人,却又与皇子生了儿子出来,传出去,只怕天下人都要笑掉大牙,成为大齐朝最大的笑柄。 “所以,依老臣看来,此事二殿下处理的可谓合情合理,十分的妥当,也足见二殿下心思极细,不愿伤及父子之情。”定国公再次俯身道:“而且现在诸位皇子本就子嗣单薄,二殿下不禀报,想必也有保护之意。” 定国公字字句句说的都十分的在理,听的容妃频频点头,道:“定国公说的在理。”一面又默默望向了靠在椅上的皇上,低低道:“皇上以为呢?” 皇上脸色微霁,神色略显伤神,容妃急忙站在身后,伸出修长雪白的食指,轻轻替皇上揉着太阳穴,语气也渐渐带了几分求情之意,道:“论理,臣妾应该回避此事才对。可毕竟风儿是从臣妾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十月怀胎,各种辛苦臣妾自然是心知肚明。”话锋一转,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高香寒身上,道:“一个千金小姐,能屈尊降贵的去山里生活已数不易,况还能拉扯大一个孩子,想必他们母子两个也是没少吃苦……” “够了。”皇上摆了摆手,闭着眼叹了一口,脸上多了几分疲态,低低道:“想我宇文世家,子嗣如此稀薄,朕也心痛啊!现在既然多个孙儿,朕心中也是欢喜,只是……”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盯着二爷厉声道:“只是你实在可恶,就算你有颇多苦衷,也该私底下和你母亲说说,难道你也怕她不成?” 容妃撇着嘴轻轻笑了笑,心中方松了一口气,眼中带着几分慈爱,对着二爷道:“你个傻孩子,还不快谢过你父皇。你父皇都原谅你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二爷明了,登时磕了几个头,感激道:“多谢父皇成全。” 皇上似乎面子上还有些下不来,只嗔声道:“朕什么时候说了要原谅他了……朕怎么不知道……” 容妃浅浅一笑,娇嗔道:“反正臣妾是听出来了。”一面又颇为唏嘘道:“到底是血浓于水,再怎么犯错,你父皇也是不忍心责罚与你。”一面目光又柔柔的对上了皇上,痴痴笑道:“况且还是添丁的喜庆事情,虽然百转千回,经历了各种磨难,但到底也算是圆满了。” 一面又假装不知道的模样,笑吟吟的询问二爷:“风儿,高家的三小姐如今在什么地方?那孩子可还好?取了什么名?” 二爷知道是他母亲有意给他父皇台阶下,才佯装不知的样子,垂首回话道:“回母妃,她……她其实已经来过宫中了。” “来过宫中?”容妃转首,与皇上面面相觑。 半响,皇上方如梦初醒一般,睁大了眼睛吃惊道:“可是……可是那日你带来宫中的奇女子?” 她也姓高,名香寒…… 皇上想起了高香寒面遮白纱的清丽气质来,当时他还曾赞了一句“清水出芙蓉”,再想想高香寒的谈吐和举止,尤其是浑身散发的自信,皇上心中不由有了几分满意。 “回禀父皇,正是她。”二爷肯定的点了点头。 容妃哑然失笑,轻轻推了推皇上,悄悄道:“真没想到是她,那一身的好气质。当日臣妾还想,一个乡间村妇,怎会有如此气质,如今看来,却是她底子就好。”一面又望着定国公,赞道:“你家女儿随你夫人,本宫很是喜欢。” 虽然她当日将高香寒视为敌人一般对待,但是她心里很清楚,高香寒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尤其是容貌,堪称绝色,又聪慧,比起褚秋慧来,似乎她更有堪当大任的实力。 ps: 感谢云泛、土依水中打赏的平安符,感谢玉枫之迷、美堂雪投的粉红票鼓励,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认真写文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赐名 听见容妃说她喜欢高香寒,二爷一脸的与有荣焉,心中更是开心的很。 只是皇上还微微蹙眉,凝视二爷许久,叹道:“事情虽喜,可他们母子二人身份到底尴尬,你叫朕……你叫朕该如何昭告天下?” 殿内登时沉闷了下来,众人都垂了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确实,虽然洗脱了高香寒的罪名不假,可二爷与她那一夜该如何昭告天下?二爷当日是被人追杀,二爷也知道下杀手的人是大皇子,可他能说吗? 他不能说。 兄弟间再怎么自相残杀,在一个父亲眼睛里,他们始终是兄弟,始终血脉相连。 何况大皇子是故去皇后留下的独子,皇上与先皇后又伉俪情深,心中也是最疼爱大皇子,无凭无据,怎可信口雌黄。 默然良久,容妃眉心微蹙,带着几分感慨和懊恼,低低道:“几位皇子一直子嗣稀薄,三位皇子妃,两位就生了女儿出来,好不容易有了个生儿子的,竟然……” 容妃不往下说,只望着皇上,半响,方斟酌道:“皇上可还记得那日与那高家小姐说的话?” 皇上神色一一转,略微迟疑,喃喃道:“你的意思是……” 容妃目光一闪,露出一个肯定的笑容,点头道:“皇上果然英明。”她扬眉,徐徐道:“自古民以食为天,若是高家三小姐果然能让大齐粮食产量增长,让人民吃的上饱饭,您想想,如此有功之人,国人怎会不接纳?”顿了顿,目光又落在了二爷身上,喃喃道:“至于私生子一事,说来却也好办。皇上只要将当年再选秀女的名册命人悄悄修改一番,将那高香寒的名字给彻底抹掉,反正慧妃也已代替了她。也不差她一个……皇上您再下道圣旨,只说当年早就将定国公之女赐给了风儿,奈何她一直病着,才没行大礼,只养在府中罢了。”她浅浅的笑着,道:“至于孩子,您只要让钦天监的监正观天象,讨个说辞便也罢了!……如此一圆,却也能堵得住悠悠之口了。”她目光濯濯,一字一句道:“等天下人接纳他们母子之时。便也是她大病初愈之时。风儿便也可以风风光光。光明正大接他们母子回府了。” 定国公听了,对容妃娘娘更是高看了三分。果然,这女人能一直不失宠爱,确实有她的高明之处。 这样一安排。非但能遮他的家丑,还能让自己女儿未婚先孕的事情变得名正言顺。 皇上赐婚,那这位分上,至少也要和现在的皇子妃平起平坐,况且她还生了皇长孙,母凭子贵,就算褚家人有什么说辞,只怕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高明,真真是高明的很。 皇上想了想。望着二爷道:“她可真有把握?” 二爷面上露出了坚定神色,恭谨道:“有,这样的事情,她又如何敢信口开河,胡乱骗人。” 定国公也点了点头。回道:“二殿下说的是,小女从不是那等胡乱骗人的女子。” 皇上听了,方点了点头,缓一缓神色,对着定国公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将她悄悄接回府中吧!朕的孙儿在外受苦……朕也于心不忍。”一面又对着二爷正色道:“这次事情,虽然你母妃替你想了万全之策,保全了你的颜面。可你毕竟有错在先,这一点毋庸置疑。” 二爷垂首称是,只道:“请父皇责罚儿臣。” 皇上神色一缓,挑眉道:“最近边关又起了战事,昨日来报,说是粮草紧缺,各地粮草又收不上来。若你能办妥此事,过去事情,朕也便既往不咎,还会成全了你和那女子,昭告天下,让她风风光光的去你府上。” 二爷默不作声,心中暗暗思忖。 粮草告急,多半也是因为长久以来大皇子克扣粮饷所致。收不上来粮草,也是因为今年大旱,许多地方的百姓都吃不上饭,饿肚子的人,又怎么会上交粮草? 这个事情确实很棘手,只有先搞定百姓吃饭的问题,才能收缴上来粮草。 长长嘘了口气,为了高香寒和她肚里的孩子,还有安安,他就得拼上一把。 “行,儿臣愿意一试。”二爷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沉声道:“只是……父皇也要答应儿臣一件事情。” “说。”皇上很是干脆,目光凝在了二爷身上。 “催缴粮草一事既然由儿臣负责,那粮饷和粮草就该由儿臣来总管,大哥若是插手……”他目光沉了下来,略带着几分为难看向了皇上。 皇上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中明了二爷想要说的事,只点头道:“行,朕答应你,明儿早朝,朕就会宣布此事,你只放心去做事情就行。” 容妃听了也松了一口长气,粮饷一直以来都由大皇子掌管着,他从中克扣的数额,都中饱私囊,私下里买了许多武士偷偷操练。 对这些事情,皇上皆是视而不见,睁一眼闭一眼,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乃至发展的现在,才会有了粮草短缺之事。 现在从大皇子手中夺得了粮草之事,也算是首战告捷。 定国公也微微一笑,心中更是看中这个未来女婿。 容妃见皆大欢喜了,心中一喜,笑着对皇上道:“回头,让风儿悄悄带了那孩子过来,咱们好好瞧瞧。”一面笑盈盈的问二爷,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二爷勾着唇角,笑得格外开心,禀道:“叫安安,只不过一直随母姓。” 容妃听了,很是心疼,皱眉道:“也真是难为她一个弱女子,带着个孩子过日子,真真是可怜见的。”一面又轻轻推了推皇上,娇声道:“您可是皇祖父,好歹给孩子赐个名字。安安虽好,可也登不上大雅之堂,顶多只能当个小名叫叫。” “请父皇赐名。”二爷垂首。 “请皇上赐名。”定国公也垂首请道。 皇上脸上露出了几分畅快之意,安安毕竟是他的第一个皇孙,心中的喜悦感自然更加的强烈些。 容妃早命人拿了墨宝过来,皇上略微沉思,只提笔写了个“佑”字,笑道:“这孩子经历的波折也算颇多,可老天终究眷顾,时至今日,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见天佑着他,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这个‘佑’字,也最是适合他。” 容妃拍手:“妙哉,还上皇上想的妙。” 二爷和定国公皆跪下磕头,谢皇上给安安赐了名字。 “得空了,别忘了把他给朕带来。”皇上脸上有了几分尴尬之色,说出这一句来,他还颇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容妃只痴痴笑了笑,推他道:“臣妾就知道您最是个心软的。” 二爷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连跌声道:“好,儿臣一定把他带来给您瞧。” 朝华殿内灯火通亮,照的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喜悦之色。殿外影影绰绰,风过处,吹起了满地的落叶。 几家欢喜几家愁,同在宫内,高蕙兰此刻却有着别样的心情。 玉琼宫内灯光零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那些消息灵通之人,也都听说了高蕙兰母亲被仗毙之事,只是其中内由,都无人可知罢了。 宫内的人,最是见机,死了个王姨娘,这些人不免会往高蕙兰身上想,既然连她的生母都被打死了,想必,她也不得长远了。 高蕙兰坐在绣塌上,殿内只点了两盏宫灯,昏昏暗暗的,几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身边还站着个十**岁,长得十分清秀的女子,这是她从定国公府带来的贴身丫鬟,小名叫宝珠。 这宝珠随了她数年,也颇学了几分凌厉出来,在这宫中,她也最信任宝珠。 “娘娘,您这样坐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先躺下歇着吧!”宝珠眼角眉梢透着几分无奈,低低道:“姨娘的事……” “别说了,本宫不想听。”高蕙兰声音有了几分凄厉,眼神透着冷,起身提了桌上的一把热茶壶,三步两步就走到了门口的花架旁边,上面摆放着几盆开的正好的秋菊和芙蓉,花瓣一片片舒展着身姿,明艳动人。 她发狠的将那热水徐徐倒在了这几盆花上,本来还娇艳欲滴的花朵,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狼藉,萎靡不振的爬在了花盆内。有那么几朵不甘心就此凋零的,还挣扎着,努力舒展身姿,将头扬的高高的,不肯就伏。 高蕙兰切齿冷笑,似是喃喃自语,道:“我都待你如此了,没想到你竟然还不死,还想顽强活下去。”她冷哼一声,又提起茶壶将那热水浇在了那几株冒头不倒的花茎上,顷刻间,那几朵花也败落了。 看着花倒在了地上,高蕙兰的眼中露出了几分畅快之意,狠声道:“你终究还是会死在我手上,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你的好日子……” “娘娘,您说什么呢?什么你啊我啊的,奴婢一句都听不懂。”宝珠脸上露着几分不解。 高蕙兰只冷笑道:“这些事情你不必懂,你只按照本宫说的去做就行。”一面附耳过去,宝珠听着,只点着头道:“好,奴婢明儿一早就去办。” ps: 感谢沫沫良、荳荳宝贝打赏的平安符,感谢yliu和荳荳宝贝投的评价票,谢谢各位的支持,摸摸~ 第三百三十三章 鸠杀 从朝华殿出来的时候,早已响过了三更鼓。 本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宫内此刻还灯火通亮,长长的庑廊上,二爷和定国公并肩而行。 定国公悲喜参半,悲的是,终究还是死了个姨娘,伤了高蕙兰的心。喜的是,皇上非但没有责罚他们高家,反而答应要接纳高香寒和安安。 “逝者已逝,公爷还是节哀吧!”二爷侧身,低声感叹道:“人生短短数年,如白驹一过而已,有喜就有悲,今日之结局,或许冥冥中早就有定数吧!” 定国公也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只觉得这个话题颇为沉闷,便打了岔,道:“此番收缴粮草并非易事,二殿下心中可有良策?” 二爷轻叹一口,旋即仰首一笑,道:“良策还未想到,不过肯定是会有办法的,公爷不必挂心。”想了想,有压低了声音,悄悄道:“接寒儿回府的事,还是我来做好了。” “这……”定国公脸上有一丝犹豫,道:“国事要紧,殿下还是专心国家大事吧!” 二爷扬眉,撇了撇嘴,道:“此番粮草一事,非一日两日能解决的。寒儿是个鬼灵精,说不定,她还能有些法子呢!”他浅浅一笑,心里已经开始惦记着高香寒和安安了。 明明分开也没几日,可却像是过了大半年似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定国公见二爷对高香寒还tǐng上心,这心里也就松了许多,只点头道:“那就有劳殿下您了。” 有劳?他巴不得呢! “高国公只管放心,本殿一定让他们母子毫发无损的回来见您。”二爷笑着答了一句,二人又一路说了几句关于朝政的话,方各自分开回去。 定国公府上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周氏下令封锁了所有的进出口,又叫人看住了乔姨娘,生怕乔姨娘想不开寻死,闹出人命来。 王姨娘那边的几个丫鬟,周氏尤其的让人看住了她们,生怕她们走漏了消息,坏了事。 周氏左等右等,总也等不到定国公回来,南宫氏只在一边劝道:“母亲勿要着急,且先坐着喝口茶吧!您这样来来回回的走动,也不是个办法。” 正说着,却听门口小厮来报,说是定国公的马车回来了。 周氏悬着的一颗心登时落在了肚子里,念了句佛,方让人搀着往门口去迎接。 定国公的马车停在了二门口,早有人提着灯笼过来打亮,周氏急急的迎了过去,只见定国公一人下了马车,此刻正站在马车边上,脸上稍显疲态。 “公爷,您可是回来了。”周氏在看到定国公的一瞬间,原本还急sè匆匆的脸,瞬间有了笑容,如花儿般jiāo媚。 定国公点了点头,只低声道:“宫中事情太多,所以回来的晚了,让你担心了。”一面又目光扫过了周氏,道:“走吧,进屋说去。” 回屋?周氏一脸迟疑,王姨娘呢?她怎么没回来? 她伸长了脖子往车里看,只道:“王姨娘怎么还不下马车?莫不是……” 定国公眼中闪过了一丝伤感,只搂着她的肩膀,低声道:“她……她没了……” 没了? 周氏如遭电击一般,登时愣在了原地,双tuǐ如灌了铅一般,沉的抬不起来。 她其实早该想到,如此欺君罔上之事,想必皇上也是不能容忍。只是她没想到,皇上会在宫中处决王姨娘,本以为他会放了她回来,让定国公处置呢! 虽然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可到底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二十多年了,说一点情分都没有,那也是假话。 南宫氏也一脸的惊讶,心中跳的厉害。 果然是皇家威严不可挑衅,出门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此刻却说没了就没了。 周氏眼中有了几分氤氲,只低低道:“她到底也服shì了您一场,到头来,竟然会死在宫中。”想了想又抬眸问道:“那她的尸首呢?咱们总要安葬……” “不必了。”定国公回答的干脆,眉头高高挑起,只迈着大步往周氏的屋里去。 周氏一脸的诧异,半响,她方睁大了眼睛,脸sè惨白,手里团着帕子,口内喃喃道:“不想,你竟是这样的结局,枉你素日里最是个争强好胜的,到头来,竟然个全尸都没有留下……”眼中的泪吧嗒吧嗒流了出来,她轻轻拭了拭泪,又见南宫氏颜sè雪白,知道她定然也是吓到了,只安抚道:“你别怕,没事的。”一面又吩咐人送了南宫氏回房去。 周氏的屋内一片死寂。 周氏亲手给定国公泡了一碗六安茶,定国公一脸的倦sè,似乎并不想喝茶,只屏退了左右,拉了周氏坐在了他的边上。 周氏很乖巧的坐在了定国公的边上,定国公戎马一生,最有幸的事情就是娶了周氏,因为她从不让他操心。这样的好女人,真真是难得。 他拉了周氏的手,轻轻摩挲了摩挲,这双手为了操持这个家,早已不复当年年轻时候的弹xìng和柔软,mō上去有了些粗糙的痕迹。但是掌心还是当年的温度,暖暖的,有些温湿的感觉。 “月娥,这么多年真是幸苦你了。”定国公眼神透着几分疼惜,用手轻轻抚了抚周氏鬓角的碎发。沉默半响,脸上lù了几分难sè,想了想,方张口道:“我想给……” “公爷,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周氏用手指点住了定国公的双chún,低低道:“虽然我心里恨透了王姨娘,恨她害的寒儿这么惨。但是她终究也服shì了您一场,又替您生了慧儿出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周氏轻轻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道:“她如今落的这步田地,我自然也不能落井下石,她娘家人,我会派人送些银两过去,好好的安置。至于她……既然没有全尸,那就弄个衣冠冢吧!”周氏脸上多了几分伤感,道:“这样,初一十五的,也能去给她烧点纸钱。” 定国公心内感jī,只点着头,一字一句道:“也只有你,才懂我心啊!” 周氏淡淡一笑,见定国公脸sè也好了许多,方问起了她最关心的事情来,关于高香寒和安安的事情。 定国公将宫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氏听了,欢喜的了不得,只jī动道:“寒儿和安哥儿果然能回来了吗?皇上真要还她清白和自由身吗?” 定国公肃颜,做了肯定的答复。 周氏喜的就差没跳起来,只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佛,一面又道:“那我可得好好去收拾收拾寒儿的房间了,这回咱家来了个皇长孙,可是要诸事安置妥当才行。” 定国公点头同意,道:“本该如此,毕竟寒儿将来的身份摆在那里呢,咱们绝对不能薄待了她们母子两个。” “嗯嗯嗯……”周氏乐的有些找不着北,等平静下来,却又想起还有乔姨娘没处置。 一想到乔姨娘给定国公送了一顶那么大的绿帽子,周氏心中就觉得别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定国公说乔姨娘的事情。 定国公见她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眸中还带着几分犹豫,心中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事情。 对于乔姨娘和苏大夫,他是真的丝毫没有察觉到,也没有想到。 乔姨娘也跟了他多年,为人虽然有些蠢笨,可待他倒也算是乖巧的很,为何她要…… 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尤其是苏大夫,那可是他亲手培养和提拔起来的,他怎么能背叛他? 心烦意乱间,他一把推开了桌上的六安茶,茶碗摔在地上,咣当一声脆响:“为什么,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定国公实在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只叹道:“我待他们不薄,他们为何要如此的背叛我?” 他的女人,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真真是奇耻大辱。 周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种事情,她一个当大房的怎么说话?无非就是说些落井下石的话,可是她不想说,她并不想让乔姨娘去死。 毕竟死了一个王姨娘,再死一个姨娘,她还真是经受不住。 思忖片刻,她方伸手柔柔的在定国公肩上捏了捏,低声劝道:“或者……或者她也是一时糊涂罢了,这样的人,府上是断然留不得了,不如公爷就打发她到庵里去静修吧!也算是给高家修点福气,您看如何?” 定国公怒意未消,实在是有杀人的心,只怒声道:“她这样的背叛我,难道我还要放她一条生路不成?若是放了生路,两个人在外头又勾搭上,我的颜面何存?” “可是……”周氏还想再劝,定国公已经冷了眸子,沉声道:“去吧,给她一把匕首、一条白绫和一杯毒酒,让她自己选吧!” 这样的女人,他实在容不下。 她活着,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 “您不想听听她的解释?”周氏实在下不去这个狠手,还不死心的想劝劝定国公,只是定国公心意已决,再无回旋的余地。 周氏见如此,也只能照做,自己亲自送了匕首、白绫和毒酒过去。 那乔姨娘似乎也做好了心里准备,也不说话,只浅笑着端了毒酒一饮而尽,方凄然一笑道:“姨娘这一辈子,真是不容易的很,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定然不会再……不会在做姨娘……” 嘴角沁出一丝血迹,那血的颜sè透着黑sè…… 这黑sè似乎渲染了今晚的夜sè,也夜更是黑沉了几分……RS!。 第三百三十四章 打架 二爷府内,褚秋慧也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坐立不安,连口水都没敢喝。好不容易等到二爷回来,结果,二爷却只是淡淡一句:“我今儿累了,明儿一早还要岀府去办事,就先歇着了。 褚秋慧听了,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登时觉得羞愤异常,涨红着脸颊,跳脚道:“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你这样算什么?将我早早打入冷宫吗?还是让我守活寡?我是个人,我又不是个畜生……” “你别胡搅蛮缠了好不好?”二爷一脸的倦色,实在是没心情再和她说下去,只拂袖道:“你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今儿确实很累很累了,明儿还要去筹备粮草的事情,真没那心思哄你开心言毕,也不顾褚秋慧哭的声嘶力竭,花容带惨,只大步的走了出去。 “夫人……您可别哭了,您忘了老夫人是怎么嘱咐您的了?”吴嬷嬷提醒褚秋慧,一面又压低了声音安慰道:“您且先忍着,只要您一日是这府中的正妃娘娘,旁人就是再厉害,那也只是个身份下贱的侍妾罢了!” 褚秋慧想着昨儿离开娘家时马氏对她的叮嘱,让她凡事先要忍着,不可莽撞行事,尤其是对二爷,一定要顺着,哄着,不可乱发脾气,气定神闲,才是正妃该有的风度。 一想到这些,她这心里又觉得有了主心骨,一面用帕子狠狠抹着脸上的眼泪,一面吩咐道:“去,你去打听打听,二殿下去了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听完了,悄悄的来回我 吴嬷嬷应了一声,出去打听。 只一会儿功夫,她便悄悄的来回话。道:“只听说皇上仗毙了定国公的一个姨娘,说是那姨娘出言不逊,惹恼了容妃娘娘,被皇上仗毙了 “就这些?”褚秋慧侧目,只不过死了个姨娘,叫二爷去做什么?她眼眸微动,又想起前天她和她娘去定国公家的情形来,本来是去探探虚实的,但是还是被寒姐儿现在的“尊容”给吓到了,一脸的脓疮水泡。早已看不出原来的绝色样貌。一想到这个。她这心里就膈应的慌,仿佛自己也浑身长满了水泡脓疮一般。 不过她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至少那寡妇,并非是定国公之女寒姐儿。 “就这些……”吴嬷嬷微微点了点头。 褚秋慧“哦”了一声。默默沉思,口内喃喃道:“一个姨娘,怎么会有机会进宫冲撞容妃娘娘呢?这事……这事也真是蹊跷 她目光落在了吴嬷嬷身上,吴嬷嬷也沉吟道:“您别说,这事儿真是蹊跷的很,莫说是一个区区姨娘,就是定国公的夫人,也未必能进几次宫,见几次容妃娘娘她微微皱眉。低声道:“说不定,这其中还真是有文章 褚秋慧陡然一惊,沉吟道:“内中有文章?” 二爷素日里与定国公家并无太大瓜葛,可最近一段日子,他却频繁和定国公家扯上关系。这其中,到底隐瞒了什么? ………… 高香寒并不知道皇上已经同意她回府的事情,这两日她一直在办交接酒楼的事情,把酒楼的事情基本都交给了蓝根子和大喜媳妇娘儿俩。 加盟的事情,也彻底的交代给了蓝根子,蓝根子上手很快,两日内就谈妥了一笔。 蓝根子如今已经完完全全可以独当一面,做这些事情,也是得心应手。 只不过在孟仲奎哪里,时常还是会遇到些麻烦。 好在蓝根子有度量,一再的忍让,与他周旋,这些事儿也就算是压了下去。 只是如此忍让,也不是长久之法,高香寒打算找孟仲奎好好谈谈。 这一日清晨,她先将安安送到了云雀哪里玩耍,又叫苏子谦备了马车,打算亲自去六里镇找孟仲奎谈谈。 苏子谦不放心她的安全,想派了人跟着去,黑鹰立刻拦在了前头,只沉着脸,嘴角一撇,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冷声道:“我的妹子,自是不劳你们费心,我来保护就行 苏子谦在心里冷笑,本不想与他一般见识,奈何出京之前,二爷曾再三交代,一定要照顾好他们母子的安全,他如何敢大意,只沉声道:“你的妹子?你一个杀手,何时有了妹子了?”一面又吩咐道:“严六、程昱,你们二人好好跟着高姑娘,一路上一定要寸步不离才行,知道了吗?” 有二人听了,立刻应了一声,登时如两道墙壁一般,立在了高香寒面前。 黑鹰看了,立刻气的立起了眉毛,咬牙切齿冲着苏子谦狠声道:“你别欺人太甚 高香寒怕他们打起来,急忙拉了黑鹰的胳膊劝道:“多个人保护,我就多份安全,没什么不好的,你可别动气啊 这个黑鹰,虽然以前是个冷血杀手,可有时候分明就是个孩子,总是要哄着他才行。 高香寒一面又冲着苏子谦笑嘻嘻道:“你瞧瞧你们两个,动不动就跟乌眼鸡似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苏子谦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说实在的,他也不愿与这个黑鹰争锋相对,可这个黑鹰老是找茬,而且还时不时的爱寻个理由接近高香寒,一看就居心叵测。 高香寒现在可是二爷的人,怎么能和别的男人有瓜葛呢? 苏子谦正心里嘀咕,哪知黑鹰反而来了劲,转身,照着苏子谦的面门,结结实实打了一拳头。 苏子谦一个没留神,正好被这一拳头打中,趔趔趄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那几个随着苏子谦一起来的护卫,登时围了上来,展开架势要打黑鹰。 高香寒一阵惊慌,忙立着眉头叫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好好的就动起手来了一面又望着苏子谦,连跌声道:“苏大少爷,你没事吧?” 苏子谦到底也是练家子,退了两步,还是稳稳的站稳了脚步。只是黑鹰那一拳头打的着实重,他此刻满脸是血,只觉得嘴和鼻子一阵阵的发酸发疼,口腔内也像是碎了一般,正往地上吐着血水,随着血水吐出来的,分明还有一颗被打断的牙齿。 啧啧,竟然把牙齿给打下来了。 高香寒又气又急,只对着黑鹰嚷嚷道:“大哥,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你看看,苏大少爷的牙齿都被你打掉了 “没事……这是私人恩怨苏子谦吐了口内的血,用手抹了抹嘴角,颊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笑容,道:“高姑娘你就别管了,我和他这一架,迟早是要打的,早和晚能有什么区别?” 黑鹰也切齿冷笑,眼中有尖细的锋利,冷冷道:“这一拳,是你欠我的,想想当日,你可打了我不止这一拳半拳的 “各为其主罢了,若你当日站在我的立场上,或者比我下手还要狠毒千倍万倍苏子谦言语带着几分不悔之意,只冷声道:“我早知你心中恨我,不如就趁着今日,把这笔账给算清楚吧,免得你时刻都惦记着 算个屁啊…… 高香寒气的真想抽这两人大嘴巴子。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况且都是为了各自的主子办事,就算受伤,那也是活该。 她挑起秀眉,站在二人中间,仰首道:“你们要打,那就先打死我算了,反正在我的地盘上,你们两个休想给我动手 她气呼呼的左右看看,拔高了音调教训道:“从前的事情到底也是过去了,就算你们有再大的仇怨,也该等到出了我这个院子再去清算,你们在我家这样大打出手,算什么?” 苏子谦脸上闪过了一丝赧然,他并不想真的和黑鹰动手,只是情势所逼罢了:“又不是我非要动手……”他强辩了一句,样子就像个**岁的小孩子似的。 “那你呢?”高香寒撅了撅嘴,看着黑鹰没好气的问道:“你打了苏大公子一拳头,他也流血了,你心里的气也该发出来了吧!” “哼……我和他的仇,不共戴天……”黑鹰还是怒意未消,还是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 高香寒苦笑,只叹气道:“那好,那你和他慢慢打吧!我先走了说完,她再也不去理会黑鹰和苏子谦,自顾自的一个人跳上了门口的马车,吩咐马车夫往六里镇去。 见此情形,苏子谦急喊道:“你们两个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去保护她的安全 那严六、程昱木然应了一声,急忙跟了出去。 黑鹰见状,心里虽然气的厉害,可也不能不去管高香寒,只能咬牙切齿的抛下一句话:“今儿我先放过你,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会报仇”,言毕,急匆匆的追了出去,生怕高香寒的马车跑远了。 苏子谦看着,只呵呵笑了几声,心道:“杀手也是血肉之躯,终究还是过不了情关。若是有一日,他的付出得不到回报,或者……或者他知道了高香寒已经情定二爷的事情,他又会是怎样的心情?还能如此不求回报的追随左右吗?” 望着院内纷乱飘落的枯叶,苏子谦眼中沾染了几分温情,喃喃道:“看来我也该找个女人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针锋 大雪在半夜时分就落了下来,本来还不算太冷的京都,一夜间就开始冷的出不去门,大地一片白茫茫的,如盖了一层白色的被子一般。 晨起,天空还飘着雪珠子,沙沙的敲打着窗户。虽下着大雪,天气严寒,可早朝一事还是照常进行。 二爷先去上了早朝。 早朝上皇上宣布了关于粮饷一事,悉数交由二爷管理。 大皇子自然不服,如此肥差,凭什么说换人就换人了?只是圣旨已下,他又不敢抗旨不遵,只得忍气吞声。 朝堂上的大小官员,见皇上下了如此旨意,一个个心中不免猜疑。 莫非皇上是想立二皇子为太子? 对于立二皇子为太子一事,其实这些官员反对之人并不多,毕竟二皇子确实要比大皇子贤德,更心系天下。大皇子这些年来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还克扣粮饷,军中将士早已是怨声载道,叫苦连天,那些武将对他哪里还有一丝丝的好印象! 对于粮饷管理易主,这些人自然是大表赞同。 宰相郑伯卿本想为他这个外孙女婿说几句话,奈何没人肯站出来发表异议,他自然也不敢做出头鸟,只静静的垂首站着。 朝堂之上无人提出异议,这对大皇子来说,无疑更加的没有了颜面。 尤其是郑伯卿,他的外孙女可是大皇子的正妃啊! 这个时候郑伯卿都不肯出来说话,谁还敢说? 大皇子心中气馁,犹如大冬天喝凉水一般,只能冷暖自知了。 官场之人,最是见机,从来都是南风大了随南风,北风大了随北风。 如今见二皇子得了势,这些人不免见风使舵,一个个跳出来巴结一番。 长长的龙陛上,三三两两的官员都结伴过来祝贺二爷。大抵悄悄说些“实至名归”“早该如此”的话。 这些人中,也有先前追随过大皇子的。对于这一拨人,二爷只抱着敷衍的态度,私下却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这样的人就是喂不熟的狗,从来都不会对某一个人忠心,他们只追求权利。你有了权利,你就是王,你败了势,他们非但不拉你一把,还恨不得踩你一脚。 对于这种人。只能是敷衍。 正走着。却听身后有人哈哈笑道:“二弟可是真是春风得意啊!” 回眸。正对上大皇子略带奚落的眼神。二爷只装看不见,付之一笑,道:“皇兄可真是会开玩笑,这天寒地冻的。何来春风,何来得意一说?” 二爷回答的巧妙,立在风中,静静的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只讪讪一笑,那些个官员急忙俯身给大皇子请安。虽然大皇子今儿个失了颜面,可人家终究是先皇后生的,出身高贵,就这一条,二爷就无法企及。 “听说……二弟在外头还有个宅院。里面还养着个美人儿,二弟可真真是艳福不浅啊!”大皇子扬着眉,明显一脸得意。 二爷听了,知道他说的是高香寒,毕竟大皇子也没少派人监视他。 二爷的目光只在大皇子脸上扫过。嘻嘻笑道:“皇兄这是炫耀吗?这天下人可都知道,我皇嫂是京都的第一绝色,皇兄说这些话,是叫弟弟羡慕你吗?”他半开玩笑半调侃,云淡风轻的化解了危机。 这些官员听了,却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几分迟疑之色,片刻,便都寻了由头要离去。 “老臣家中还有些急事,先行一步了……” “昨儿晚上下了大雪,臣的母亲犯了病,臣也回去侍奉母亲……” “……” 各种托词,大皇子只冷笑,道:“且慢走,你们就不想听听我大齐第一个皇世子的事情了吗?” 皇世子?这些人都驻了足,一个个脸上带着惊诧之色。 大齐何时有了皇长孙了?皇子们生出来的不都是女娃儿吗?何时有了男丁了? 这些人看着大皇子脸上一脸得意的表情,有几个机灵的,也都立刻反应过来。 莫非……是二皇子的私生子?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过,皇子多情,美人多娇,有个私生子也不算什么。 二爷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昨晚之事?知道了安安的身份?至是他怎么会知道呢? 略微思忖,他方恍然大悟,怎么能把高蕙兰给忘了。 高蕙兰当时可是在场的,而且她已经知道了安安的身份。在这宫中,她向来都很支持大皇子,看来是她报的信。 没错,就是她报的信。 二爷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心道,定国公妇人之仁,留了她一条小命,只怕将来她要在宫中掀起风浪了。 略略沉吟,他只笑望着大皇子,扬眉道喜:“想必是皇嫂有了好消息了,弟弟先恭喜皇兄了。”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哦”了一声,有种恍然大悟后的爽快感,急急忙忙都过来拱手道喜。 “真是恭喜大皇子了。” “是啊!大皇子真是好福气……” “……” 大皇子本来是想当中揭穿二爷有私生子的事情,这下可好,反倒让他自己尴尬的下不来台。 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眉头一阵紧蹙,张了张口,想要否认,又觉得开了口,自己就会颜面尽失,不解释,可子嗣大事,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问起来,他该如何回答? 回答不出来,又会落人笑柄。 这还是第一次,大皇子感觉到了他这个弟弟的可怕。 这十几年走来,他这个弟弟一直都文文雅雅,不善言辞,真是没想到,说起话来句句咬人喉咙,句句让你答不上来。 看来过去的数十年,他当真是小瞧他了。 二爷脸上仍旧带着几分浅浅淡淡的笑容,清澈的眸子,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恶意来。 这一双眸子,到底隐藏了多少的野心和权谋? 大皇子只觉得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的让他心中有了几分寒意。 如今二爷这么说了,他如果再说私生子的事情,倒像是故意寻衅滋事一般,实在是不妥。看情形,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将苦水都咽进肚里去了。 大皇子佯作轻松,只背过手,仰天哈哈笑了几声,正巧儿三皇子宇文明成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背着手,一脸悠闲模样。 宇文明成的正妃于氏正好怀着身孕,大皇子见状,急忙哈哈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瞧瞧,这未来皇世子的父亲可不就来了吗?”他讪讪然一笑,目光却十分毒辣的扫过了二爷的面颊,那眼神,似乎再说,你够狠,这次我认栽,下次你给我小心就是。 二爷也只是回以淡然一笑。 这种事情就是小儿科,是女人间的伎俩,他一个堂堂大齐的大皇子玩这些造谣生事的勾当,真真是丢人的很。 这些官员们都知道宇文明成的正妃正怀着身孕,听大皇子一说,一个个也都面带笑容,恭喜道:“恭喜三皇子……” 倒是把个宇文明成弄的摸不着头脑,在那一脸无辜的看着大皇子他们,迟疑道:“什么恭喜?恭喜什么?” 二爷只哈哈大笑,拍了拍宇文明成的肩膀道:“恭喜我弟妹要生皇世子呢!”一面又捏了捏宇文明成的脸,嘻嘻笑道:“还是你小子有福气。” 宇文明成听了,登时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拱手道:“那就借各位吉言了,若真生了皇世子出来,一定请各位喝喜酒。” “好好好……” “好,到时候一定到,一定给三皇子您道喜去……” 一场危机就在宇文明成的欢笑声中解除。 二爷只望着大皇子浅浅的笑着,他韬光养晦多年,难道还能再怕他不成? 大皇子也凝视着二爷,脸上虽带着笑,可心里却恨的紧,只恨小时候怎么没除掉他,养大了,反而成了祸害。 二爷不理会他脸上的表情,只拱手道:“臣弟还要去接管粮草一事,就不陪着皇兄赏雪了。” 这“赏雪”二字此刻似乎变得格外的刺耳,大皇子只觉得恨意往上翻涌,溢在胸口处,差一点就要冒出来。 他极力忍着,只皮笑肉不笑道:“去吧!天寒,二弟也要保重身体啊……” “有劳皇兄挂心了,臣弟自会保重的。”二爷勾唇一笑,再次行了礼,又拍了拍宇文明成的肩膀,呵呵一笑,方转身离开。 大皇子眼中藏毒,紧紧握紧了拳头…… ………… 玉琼宫内,高蕙兰正在偏殿内喝茶,自打发生了昨晚上的事情,她就一直沉浸在悲伤和仇恨当中,眼睛一眨,眼前就是王姨娘浑身是血的模样。 她只觉得头疼欲裂,放了手中的茶碗,轻轻的靠在了软榻上。 自打早上让宝珠去给大皇子送了信,告诉了大皇子关于私生子的事情,她这心里就更觉急躁,也不知道大皇子是怎么处置这件事情的? “大皇子那边,还没有动静?”高蕙兰轻轻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宝珠只垂首答道:“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想必是还没消息吧!” 高蕙兰听了,轻轻摆了摆手,叹一口道:“你先下去吧!本宫想躺一躺,等有了消息,立刻来回我。”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巧笑声想起,继而是容妃婉转动听的声音,道:“妹妹再等什么消息?”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人骨做礼 高蕙兰一惊,忙起身请安。 容妃一把按住她,只笑道:“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想必妹妹你也受惊了,就不必行礼了。” 容妃一进来就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分明就是带了一把软刀子,在高蕙兰本来就血肉模糊的心上,又狠狠的扎了一刀。 高蕙兰忍了心痛,只浅浅一笑,道:“多谢姐姐关心,我已经没事了。”她手中死死攥着帕子,笑的越发娇媚动人,勾唇道:“不过是死了个姨娘,况且她也该死。这样该死之人,我又怎会为她伤痛,姐姐真是多心了。” 这话说的没有丝毫的人情味,仿佛王姨娘非她生母一般。容妃只淡笑一声,拉了高蕙兰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妹妹想的开就行,只不过她到底也是妹妹的生母,也算是有过母女的缘分,丢去乱葬岗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是于心不忍的很。”一面淡笑着冲身后的刘嬷嬷摆了摆手,吩咐道:“去,叫人把东西给慧妃娘娘拿上来。” 刘嬷嬷应了一声,缓缓出了殿门,片刻功夫,就有个内监托了个大红描金的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个四方盒子,上面罩着黑纱,若隐若现的,依稀能看出里面漆红色的匣子来,那内监走的极缓慢,仿佛每一脚都踩在高蕙兰心尖上一般。 高蕙兰只觉得浑身瑟瑟,目光死死盯着内监手中的匣子,低声道:“姐姐这是……” “哦”容妃浅笑,拉了她的手絮絮道:“我惦记着妹妹自小就和你生母要好,我就想送点东西给妹妹你当点念想。”一面又吩咐那内监道:“还不快把匣子给慧妃娘娘呈上来。” 待那内监走的近了,容妃才莞尔道:“乱葬岗多是野狗出没,我本想派人去寻个全尸给妹妹,没曾想,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全尸了,这匣子内,只是你生母的一些尸骨。我惦记着妹妹进宫后就和生母来往的少。必然没有什么念想之物,便把这个叫人捡来给妹妹当个念想之物吧!”容妃说的一脸轻松,仿佛那匣子里是一匣子的糕点一般。 早有丫鬟听的吐了起来,还有几个胆子小的,干脆低低哭了起来。 谁都没想到那匣子里竟然是乱葬岗上被野狗吃剩下的人的尸首残骸。 容妃看了一眼高蕙兰身旁的丫鬟宝珠,只挑眉道:“你还不快替你家主子先收下,愣着做什么呢?” 宝珠骇的捂住了脸,再不去看那红木匣子,只哭着对高蕙兰道:“娘娘,奴婢……奴婢害怕……奴婢不敢……” “怕什么?”高蕙兰挑眉。恨声道:“没用的东西。”话音未落。宝珠脸颊上已经重重的挨了好几个巴掌。那巴掌声清脆无比,宝珠的嘴角即刻挂了血珠,脸颊跟着也肿了起来,可见这几个巴掌打的很重。 宝珠何曾被打过。高蕙兰这几下打的她几乎吓傻,也不敢去捂脸,只呜呜哭着。 “还不快去接,难道要让容妃娘娘的一片好意付诸流水吗?”高蕙兰声音冰冷,目光狠狠的扫过了宝珠,声音也变的尖锐起来:“你个蠢货,还不快去,难道要本宫亲自去接吗?” 宝珠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嘴唇已经发白,眼睛扫了一眼内监手中的匣子,手轻轻伸了出去,可马上又缩了回去,跪在地上哭道:“娘娘……奴婢真的不敢……” “废物”高蕙兰气白了脸。冷眸,一指指了另外一个小宫女,吩咐道:“你给本宫去接。” 那小宫女本就十三四的模样,胆子又小,如何敢接,也哭倒在了地上,讨饶道:“慧妃娘娘饶命,奴婢不敢……” “那你给本宫去……”容妃的目光又落在另外几个人身上,那些宫女也都吓得跪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哭着喊不敢。 容妃本来就是来给她下马威,看她笑话,往她心捅刀子的,这些没用的东西竟然没有一个经得起吓的。 高蕙兰只觉得心里闷的要死,简直有种要崩溃的感觉,她眼中的恨意似流星一般划过,扫一眼笑的莞尔的容妃,她缓缓站起身来,摒住呼吸,伸手去接那匣子。 不知是太害怕还是太伤心,那手一抖,匣子竟然桄榔一声掉在了地上,那黑纱也落在了一旁,漆红的匣子上竟然没盖着盖子,里面的人骨上赫然还带着血肉模糊的痕迹,十分的骇然。浓重的血腥味一时间弥漫在了殿内,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 那些个胆子小的宫女瞧见了,一个个都捂着脸,有两个干脆“呀”的尖叫了一声,晕死了过去。 高蕙兰眼睛睁大的大大的,内中含着血丝,心中更是血气上涌,身体几乎有些支撑不住。 容妃只冷眼看着,淡笑道:“狗奴才,还不快帮慧妃娘娘收拾好,拿个东西都拿不稳,真真是没用。” 那内监急忙将上面的黑纱又罩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将匣子递给了高蕙兰。 高蕙兰双手接过,也不看那匣子,只浅浅笑道:“真是多谢容妃娘娘了。”一面迈着步将那匣子放在了桌上。 容妃抬手,扶了扶鬓角,娇声道:“这一场雪下的,我这浑身都觉得乏”回眸,望了一眼高蕙兰,只低低道:“既然妹妹收下了,那我就回去歇着了!” 言毕,起身缓缓移步,走至高蕙兰身旁,她低声道:“风儿有私生子一事,是你派人告诉老大的吧!”她眉头微微挑起,只笑道:“你的小动作,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本宫告诉你,送点骨头只是小事,以后说不定就该是皇上的毒酒或者白绫什么的了……” 她声音极低,只有她们二人能听的见。 高蕙兰脸色一白,身子不由一震,片刻,方恢复过来,只木然道:“若是有那么一日,我也认了。”话语中带着尖利。 容妃嘘了一口,笑道:“很好……” 言毕,唤道:“刘嬷嬷,我们走。” 莲步轻移,长长的裙角拖过了地板,画出了一道美丽弧线…… 容妃一走,高蕙兰方瘫坐在了绣塌上,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胸口涨的她几乎呼吸不上来。 地上跪了一地的宫婢,一个个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的。 还有两个昏死过去的,此刻似乎又幽幽出了一口气。 她冷眼望去,咬牙切齿道:“如此不中用的东西,不过是个装了人骨的匣子,你就吓了个半死,我还留你何用?”一面厉声唤道:“来人啊,将这个两个宫婢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那两个婢子刚睁开了眼睛,就听了此消息,一个个哀嚎着讨饶:“娘娘饶命啊……” “拖出去,给我拖出去……”高蕙兰声嘶力竭,快要发疯一般。 其余的宫女一个个更是抖得厉害,哭道:“娘娘饶命……” “都给我滚出去……”高蕙兰目光似刀剑的刮过每一个宫女,声音带着几分恨意。 这些人如同得了赦一般,一个个屁滚尿流的爬了出去。 人一走,高蕙兰只觉得血往上涌,抑制不住的吐了一口,雪白的绢子上登时沾上了殷红。 望着绢子上的血,高蕙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哭倒在了绣塌上。 ………… 容妃回到自己的寝宫,脸色也有几分发白。 谁见了带血的人骨能不骇然? 若非高蕙兰勾结大皇子,非要给二爷难堪,她又怎会想出此法来对付高蕙兰…… 她几乎有些虚脱的靠在了玫瑰缠枝的绣塌上,闭上眼睛,心底是一层难言的阴郁。 只盼着二爷这次能顺顺利利的接过来她的孙子吧! 那孩子才是国之根本,是二爷能登上宝座的制胜法宝。 ………… 此刻,同样抓狂的还有大皇子,早朝上他失掉了负责粮饷的美差,后又被二爷堵的没话说,让他颜面尽失。 尤其是二爷有了儿子的事情,更是让他忧心如焚。 “殿下,您先喝口茶消消气吧!”宋玉菁亲自给大皇子泡了茉莉花茶来,早朝的事情,她娘家那边已经托人给她捎了信来,她知道大皇子此刻正在为粮饷权一事生闷气,所以伺候的也格外小心。 “喝什么喝?你看我能喝的下吗?”大皇子气急败坏,踱步在屋内来回走动,眼中带着几分恨。 宋玉菁撅了撅嘴,放了茶碗,只柔声道:“那管粮饷的事情,本来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今丢给别人,也算落个清闲……” “你懂个屁……”大皇子驻足,站在宋玉菁面前,咬牙切齿道:“真真是没用的妇道人家说的话,一点见识都没有。” 宋玉菁听了,很是委屈,厉声道:“我是不懂,那个什么狗屁慧妃就懂了?”她声音带着几分尖利,狠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暗地里背着我,背着父皇做下的那点子龌龊勾当……” “你……你胡说什么?”大皇子急了一脑门子的冷汗,急忙去捂宋玉菁的嘴,低声斥责道:“这话你能乱说吗?你就不怕被外人听见了?” 宋玉菁拨开了他的手,嘤嘤哭道:“是我不怕还是你不怕?你要是害怕,就不该和那贱人私通……”她哭的伤心,道:“你可别忘了,她可是你父皇的女人啊……” ps: 感谢李学祥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各位妹子的正版支持,谢谢你们~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无赖 大皇子听了脸se大变,急忙拉了宋玉菁进了内室,怒声道:“你真想害死我吗?隔墙有耳,你当真是一点忌惮都没有了。” 宋玉菁正心里委屈,哪里管得了这些,只赌气道:“现在你倒是怕了?当初干什么去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迟迟早早是要抖落出来的。”她呜呜咽咽的哭着,用帕子掩了面,委屈道:“如今细细想想,我待你的情意,真真是让狗给吃了。” 大皇子只觉得心里烦恼透了,一时间挑着眉,来回踱了几步,言辞恳切的叹道:“你说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他拉过宋玉菁雪白柔nen的手,低低安慰道:“我与慧妃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对我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宫里的消息也能及时告诉我,还能在父皇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所以我只能哄着她。”顿了顿,他眼眸微动,轻轻在宋玉菁的额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可我对你却是真心的……你放心,等我登上了大位,一定会立你为后,让你母仪天下的。” 宋玉菁听了,脸上登时有了几分笑意,仰着头,jiao声道:“殿下说的可是真心话?” 大皇子焦头烂额,一心心就想先把事情给压下来,自然赌咒发誓的说了许多甜言mi语,方让宋玉菁开心了起来。 ………… 六里镇上,一派繁华景象。 虽然天气寒冷,可大街上仍旧是人来车往。 百味轩的生意似乎也并没有因为天冷而变得清冷,反倒比先前还要热闹些。 高香寒发现,有好几桌要的都是她的羊汤和羊杂。 还有些过往商客,要的是臊子面。 高香寒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阵的喜悦,看来成绩喜人啊! 钱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她,急忙请了她上楼,一面又派人去叫来了孟仲奎。 孟仲奎穿着一声藏青se的长袍,上面罩了个马甲,带着一顶圆帽子,急匆匆的上了楼。 一进来就眉开眼笑道:“没想到高家娘子来了,真真是稀客啊……”说着,就要来拉高香寒的手,高香寒急忙避开。 黑鹰本来就对这个孟仲奎没什么好影响,此刻更是厌恶的厉害,横着眉毛道:“你说话便说话,动什么手?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孟仲奎瞥了一眼,不以为然道:“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动手了?狗眼睛还是驴眼睛?” 话中带着几分辱骂,黑鹰气的登时黑了脸,伸出左手就捏着了孟仲奎的手腕,捏的骨头都咯吱作响:“你再给我胡言乱语一个?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高香寒只装没看见,任由黑鹰教训孟仲奎,谁让他不要脸,活该。 孟仲奎疼的白了脸se,一阵嚎叫,杀猪似的叫嚷道:“你快放开我,要不我可喊人了……” 噗,高香寒就差没笑出声来。 真真是没出息的东西,还是个男人吗?打不过就喊人?比女人还不如呢! 当然,她不能这么说,只能憋了笑,正se道:“大哥,你快放了孟公子吧,可别吓着他了。” 黑鹰一脸的鄙夷,一甩手,松开了孟仲奎的手,狠声道:“跟个娘们似的,要是打了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孟仲奎一阵哎哟声,甩着手连跌声道:“真是疼死我了……”一面又低声嘀咕道:“你别叫爷……” 话还没说出口,黑鹰的手又伸在他面前晃了几晃,孟仲奎见了,登时吓得闭上了嘴巴,再不敢说。 高香寒屛住嘴角将要扬起的冷笑,只淡淡道:“孟二公子,我来是想找你谈谈关于合作当中的一些操作问题。” 孟仲奎自然明白她想说什么话,心中一凌,只嬉皮笑脸呵呵笑了两声,道:“小娘子要谈什么尽管说,要是我做的不妥当,自然会改。” 他抬头,贼眉鼠眼的打量了除黑鹰之外的另外两个男人,见他们同样生的人高马大,一身肃杀之气,一眼望去,就知道他们并不好惹。 缓缓侧目,只呵呵笑了两声,压低了声音道:“只是……你带这些人做什么?你瞧他们的样子,还怎么谈?”他挑了挑眉头,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真是无赖…… 高香寒腹诽一句,旋即对着黑鹰他们三人道:“要不……你们在外面等等我?我谈完就出来。” “不行,这绝对不行。”黑鹰登时立起了眉头,眼睛瞅着孟仲奎道:“你这个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就是,我看你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程昱也冷哼了一声,不肯离去。 苏子谦可是交代过他们,要寸步不离,他们如何敢走! “胡说八道……我怎么獐头鼠目了?”孟仲奎一脸气恼,不服气的仰头道:“生意人谈生意,何时需要外人听着了?你们要是不走,我……我还就不谈了……”他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干脆翘起了二郎tui,口内还打起了口哨,看着就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厌恶。 “你……”黑鹰忍无可忍,举了拳头过来:“小子,信不信我打你……” “你打啊,有本事你打死我才好呢……”孟仲奎彻底变成了无赖,一副你爱打不打的模样。 气的黑鹰直想跳脚,打这样的人,真心觉得下不去手,怕脏了他的手。 高香寒也不想惹事,只不耐道:“行了,不就是让他们走吗?”眼光一闪,冲着黑鹰和和气气道:“大哥,你们还是先出去一会吧!你们放心,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她目光中带着几分乞求,毕竟她也不想惹事。孟仲奎这样的无赖,你现在要是不顺着他,估计今天你都别想和他说上话。 黑鹰和那二人见高香寒说的诚恳,想了想,也不好再不走。 “那你自己可要小心……”黑鹰气的抬脚往雅间门口去,到了门口,又回身冷冷的看了一眼孟仲奎,狠声道:“你小子,要是敢对我妹妹有一丝丝的不规矩,我要你好看。” 孟仲奎只仰着脑袋,从鼻孔内发出了一声冷哼,似是很不屑一般。 “高姑娘,有事就叫我们兄弟,我们会立刻过来。”程昱拱了拱手,十分的恭敬。 “好,委屈你们了。”高香寒浅浅一笑,点头回了礼。 孟仲奎看在眼里,心里犯嘀咕,她一个小寡|fu,没想到这身边保护的人还不少。听这男人说话的语调还颇为恭敬,口音也不是本地的,想必也是大有来头之人。 他心里狐疑,这小寡|fu到底是什么来头? 目光死死的定格在高香寒脸上。 高香寒能感觉到孟仲奎的不友善,待人一走,她马上就正se道:“孟二公子,人已经走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和我谈了?” 孟仲奎看着高香寒绝se的容貌,一时间有些傻眼了,只定定看着,一个字都没回答。 高香寒见他这般模样,只冷笑一声,拔高了声音道:“孟二公子,你到底还和我谈不谈?要是不谈,我可就走了?”她说一不二,立刻站起身来,打算离去。 孟仲奎见状,方如梦初醒,立刻嬉皮笑脸的拉了她的衣袖,道:“小娘子不是有话对我说吗?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那“小娘子”三个字叫的十分恶心,高香寒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要不是为了给蓝根子扫清路上的障碍,只怕她现在早就甩了两个大耳瓜子在孟仲奎脸上了。 她随手一拉,扯回了自己的衣袖,冷声道:“不是我要走,是孟二公子你不听。” “我听,我听,我当然听……”孟仲奎一脸猥琐,还将方才拉扯了高香寒衣袖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上嗅了嗅,似乎是在嗅沾染上高香寒衣袖上的花香味道。 高香寒看的恶心,也不愿意再和他磨叽下去,只回身坐在了身旁的竹椅上,挤出一丝笑容道:“那就坐下谈吧!” “好”孟仲奎哈哈笑着坐在了离高香寒最近的那把椅子上,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在高香寒的身上扫来扫去。 高香寒只装看不见,开始将孟仲奎克扣食材,谎报账务的事情一一和他挑明了说。 孟仲奎脸se微微闪着不悦,只讪讪道:“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的,哪里就有干干净净的地方了?” 高香寒听了,只觉得血往上涌。 他还要不要脸了?这话就这么赤luoluo的说出来了? 真是不要皮肤…… 她腹诽着,一面正se道:“话虽如此,可毕竟生意人讲究个诚信,一五一十,脚踏实地才是长久之道……” 孟仲奎哪里顾得上听这个,心思都在高香寒身上,两个眼珠子如雷达一般,就差没扫描个遍。 “小娘子说这些东西好没趣,不如……不如说点有趣的听听吧!”孟仲奎涎着脸,咧着嘴笑了笑,一面又伸了手去拉高香寒的胳膊,身子也不断往高香寒身上靠,只低低道:“这么冷的天气,小娘子穿这么单薄,就不怕冷吗?不如我给你暖暖?”说着,就要去搂高香寒的肩膀。 高香寒没想到他会这么恬不知耻,心中一阵厌恶,立刻站起身来,怒声道:“孟二公子,请你放尊重点。” “哈哈哈……你一个小寡|fu,还装什么黄花大闺女?”孟仲奎满嘴的污言秽语,也站起身来堵在了高香寒的面前,伸出两条手臂笑呵呵的就要去抱高香寒。rs!。 第三百三十八章 解决 高香寒气的血往上涌,脸se发白,饶是她涵养再好,也已无法忍耐下去,抬起手臂,一巴掌就打在了孟仲奎的脸上,冷然道:“孟二公子果然是不知道分寸,我本有心和你好好谈,现在看来,还真是我高看你一眼了。”一面咬牙道:“烂泥巴,如何能扶得上墙,难怪你父亲只看重你哥哥呢……” 言毕,她一把打开了孟仲奎的手,就要往雅间外走去。 孟仲奎挨了打,登时也恼了,伸手,一把拉住了高香寒的胳膊,左手就像是火钳子一般,死死的捏住了高香寒的下颚,眼内冒火道:“你这个贱|货,还给你脸了?你说谁是烂泥呢?你他妈说谁呢?”他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面部表情很是狰狞。 高香寒只觉得下颚生疼,发不出声音来,只哼哼唧唧了几声,目光冷冷的盯着孟仲奎看。 孟仲奎看她这副模样,脸上有了几分得意的笑容,只扬眉道:“看你还能拿我怎么样?”一面又嘿嘿笑了两声,语带轻薄道:“果然是个绝se,真是越看越叫人喜欢。我想你的心思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果然还是落在我手里了。”说着,又哈哈笑了起来。 高香寒听了,气了个半死,只吐字不清道:“立杆(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你瞧瞧,这楼上有人吗?我早就叫钱掌柜支开了。”他凑过嘴来,就要下嘴去亲高香寒的脸。 高香寒只觉得一股子难闻的口气,熏得她几乎要吐出来,只摒住呼吸,抬tui,一脚就揣在了孟仲奎的裆部。 这一脚着实踢的不轻,孟仲奎当即疼的大叫了一声,立刻用两手捂住了要害部位,咬牙切齿道:“你个臭……臭|婊|子,你他妈竟然敢踢我……”他吃疼的皱起了眉头,额上已经起了一层细汗。 高香寒只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许多,她死死的盯着孟仲奎,冷笑道:“瞧你这德行,就你这样的,还敢对我动手脚,真是自不量力。” 孟仲奎又气又急,忍了疼,伸手又要来抓高香寒。 高香寒身形一晃,已经跳到了雅间门口。 黑鹰他们听见孟仲奎的惨叫声,也已经急急的上了楼。 “妹子,你没事吧?”黑鹰一上来目光就落在了高香寒身上,急声道:“可有没有伤到?” 高香寒灿然一笑,道:“我没事,不过……他好像有事。”她的目光扫过孟仲奎,冷冷道:“这作死的畜生,他竟然对我动手动脚的,还出言轻薄,亏得我踢了他一脚,才没得逞。” 孟仲奎见高香寒的人来了,登时就泄了气,只装不知道,厉声道:“你胡说八道,我何时轻薄与你了?” 妈的…… 什么东西,真不是个男人,做了不敢认。 高香寒腹诽着,只讥笑道:“没轻薄我,那你捂着哪里做什么?还不是被我踢的……” “你这个混蛋,看我不打死你。”黑鹰气红了眼睛,上前就像是拎小鸡一般,一把提起了孟仲奎,照着肚子就是两拳头。 那拳头下去,孟仲奎只一阵阵的干呕起来,打的他几乎喘不上来气。 程昱他们二人也赶了过来,照着孟仲奎的面颊就是几拳头。 孟仲奎本来就是个经不起打的,这几下下去,他脸上登时开了花,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哟连天的叫嚷了起来:“来人啊……都死了吗……” 他上楼前曾吩咐过,楼下的人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一律不得上楼来,结果现在,任凭他喊了两声,也是没人上来瞧。 这般结局,都是他自己作死作的,现在后悔已然是来不及。 高香寒也没打算放过他,这样的人就是打死都不为过。 她只冷声道:“把嘴巴堵上,狠狠的打,打到他记住为止。” 程昱他们得了令,立刻从桌上抄起一块破抹布,堵在了孟仲奎的嘴里,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猛揍,打的孟仲奎一脸一身的伤,狼狈的只怕连他父母都认不出来了。 高香寒看了,心里的气方消了些,只摆手道:“停了吧!这人虽然龌龊,但是也不能把他打死了,好歹我还和他有合作呢!留着他一条命,也算是我对得起孟大公子了。” 孟仲奎发不出声音来,只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黑鹰还不解气,又抬脚狠狠的踹了两脚,冲着孟仲奎的脸啐了一口,骂道:“下作东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哼!”程昱也冷哼了一声,吓唬道:“他要是还敢,直接阉了他送去宫里当内监。” 高香寒哈哈笑了两声,表示赞同,道:“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她促狭一笑,道:“要不……现在就阉了他,送去当内监好了。” 孟仲奎听了,急的忙摇头晃脑的,一面忍了疼坐起身子来,一个劲地磕头,似是再讨饶一般。 高香寒看他那狼狈样,扬眉,方命道:“放开他吧!” 程昱兄弟二人方放开了他,孟仲奎抖抖索索的将口中的抹布拿出来,跪在地上磕头道:“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女侠?高香寒捧腹一笑,笑吟吟道:“还算是识相,我告诉你,这女人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好沾染的。你要的女人,青楼里多的是,可不是我这样的。” 孟仲奎没想到高香寒会这么厉害,心中后悔的简直要死,只能点头如捣蒜一般,哀嚎道:“我知道,都是我错了……” “那克扣食材的事情……”高香寒粲然笑着。 孟仲奎忙迭声道:“以后我再也不克扣了,都会一五一十的来,你放心吧!” 高香寒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我这边的人来送东西……” “我再不为难他们了……”孟仲奎叫苦不迭,只能磕头求饶,但凡是高香寒提的要求,他都答应了下来。 高香寒听了,只冷然一笑,道:“果然人这东西有时候就是很贱,你上赶着好言好语和他说,他未必肯听,还想着如何要咬你一口。反倒是你翻了脸,动了武,他才听话呢!”她语带讥讽,道:“果然啊……看来前人以暴制暴还是有些作用的。” 程昱他们听了,脸上皆带了几分笑容。 孟仲奎被打的不成人形,只能干笑了两声,心里却苦成了黄连。 心道,果然漂亮女人沾不得,尤其是如此漂亮的女人,更是要敬而与远之才对。 可惜,他明白的有些晚了。 高香寒也不想再多看到孟仲奎,只从袖内掏出了一张纸来,上面是她来之前写好的条款,上面是不允许孟仲奎做的一些事情。 她将纸丢在了地上,冷冷道:“上面的条款你看看,看完了签字画押,我当个凭证。” 孟仲奎本不愿意去捡,可有这三尊大佛,他如何敢怠慢?只能小心翼翼的爬过去捡起了文书,将上面的条款看了一遍,这些条款,一条条都是辖制他的。 他心里骂道:“臭娘们,果然是狠毒。” 可颊上还不能表现出分毫,只能连跌声道:“我签……我签……” 高香寒点了点头,笑道:“很好,要是那会子你这般乖巧该多好,何至于挨这顿打?” 一面命人去楼下取来了笔墨纸砚,看着孟仲奎签了字,方罢了! 孟仲奎挨了打,还签了字,这心里自然恨的咬牙切齿。 高香寒知道他恨,只侧头妩媚一笑,道:“我知道你心中恨我,只是原是你有错在先。你对一个弱女子强行动粗已经是犯了错,更何况你素日里的所作所为呢!”她浅浅一笑,娓娓道:“今后你若是不照着这文书上写的做,你放心……不管我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让他们来取你xing命的。”言毕,她又含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今日打你这些人,莫说是你动不了他们,就是整个六里镇,乃至县丞,只怕也难动他们分毫。”话锋一转,她目光有了几分犀利,道:“所以,你想反悔,或者是找人报复,我只劝你一句,你还是早早的死了这条心,免得自取其辱,到时候若真被阉割送去了宫里当内监,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孟仲奎听高香寒说中了他的心事,又听她说了这么狠的一番话出来,浑身早已冷汗,哪里还敢再报复,只点头道:“高姑娘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高香寒听了,方放了心,一面从怀内掏出一包碎银子,扔在了地上,道:“虽然你有错在先,可我终不是那厚颜无耻之人,他们打伤了你,这些医药费算是我赔偿给你的,只望你以后改过自新,能像你哥哥一般才好。”言毕,再不去看孟仲奎,只带了黑鹰他们施施然下了楼,一路往门口的马车走去。 孟仲奎早已吓的尿了ku子,浑身瘫软,倒在了地上,可又不忘那银子,急忙捡起来揣在了怀里…… “方才那无赖,你为何不让我打死他?”上了马车,黑鹰还一脸的不高兴,怒声道:“这样的人,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 高香寒嘿嘿一笑,道:“人和畜生计较个什么劲?何必为杀个畜生而吃官司呢!”rs!。 第三百三十九章 喜悦 黑鹰只冷哼一声,道:“我是怕吃官司的人吗?” 高香寒皱眉,也是,他一个杀手,本来就杀人无数,怕什么吃官司,心中闪过了淡淡的好笑,只觉得自己幼稚透顶了。 不过孟仲奎到底也没伤了她,若是就这样杀了,自己也会心中不安。 “你别动,我瞧瞧这是怎么了?”黑鹰忽然眼神定格在了高香寒的下颚上,目光中lu着几分疼惜。只见高香寒的下颚上有两个深紫se指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清晰。 黑鹰刚要伸手去碰,高香寒急忙避开,黑鹰脸上闪过了一丝丝尴尬,只心疼道:“是那王八蛋捏的吧?我真后悔,没打残了他。” 高香寒脸上有些讪讪的,抬手抚了抚自己的下颚,只小声道:“没事,不过是捏了我一把,也不疼。”说着,便别过脸去看车外。 黑鹰听她说没事,又见她别过脸去,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便也不肯再多说话了。 这一来一去就是四个时辰,待回到村里的时候,天se已经黄昏。 暮se四合,远远的,就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门口还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儿。透过车窗,高香寒看的清楚,那大人是二爷,小孩是安安。 两人手拉手站着,夕阳的余辉,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se,看着格外的静谧和恬静。 高香寒以为自己发梦了,推了推车内的程昱,道:“程大哥,你看,那是不是你家主子?” 程昱掀开车帘一看,喜道:“是,是我家主子……” 黑鹰也探出头去看,在看到二爷的一霎那,脸se立刻沉了下来,尤其是看到高香寒喜悦的表情,他更是觉得心中难受,有种被刺痛的感觉。 马车还没停稳,高香寒就笑吟吟的跳下了车,二爷急忙过来搀扶,一手搂在了她的腰上,带着浅浅的责备道:“怎么这么急,当心身子。” 高香寒有些赧然,急忙躲开了他,跳到一边,毕竟这么多人,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搂着安安,低低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二爷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周身散发着几分清新气质。 程昱兄弟二人也跳下了马车,急忙过来行礼。 二爷只道了一句:“你们幸苦了。” 黑鹰也立在了门口,脸se沉沉,一句话也不说。 二爷看到他的一瞬间,登时沉了脸se,心中有几分不悦,正要说话,没想到黑鹰先开了口,淡淡道:“既然你这里有客人,那我去住客栈了。” 高香寒一愣,脸上有几分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发怔间,黑鹰已经跳上了马车,叫车夫送他回镇子上去。 夕阳下,高香寒只觉车窗里的那个侧脸,那般的孤独和落寞…… 轻轻一叹,方收回了目光。 “怎么?还恋恋不舍?”二爷挑了挑眉,从她手里接过了安安,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 高香寒睨他一眼,气道:“就是恋恋不舍,你才知道啊!”言毕,迈开了步往屋里去。 钱妈妈由水仙和秋萍照顾着,这两人照顾的很好,钱妈妈的身子好了许多,气se也比那日红润了些,此刻正歪在炕上睡着。 “您回来……”秋萍和水仙刚要问,高香寒急忙摆了摆手,指了指钱妈妈,让她们安静。 一面又踱步出来,去了东边的卧房。 二爷将安安交给了苏子谦,让他照顾着,自己跟着高香寒去了东边的卧房。 高香寒只装看不见,自己舀了热水,洗了把脸,方觉清爽了些。 二爷只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嘘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生我气了吗?” 高香寒不搭理他,只背过身去道:“二爷还是请出去吧!我要换衣裳了。” 二爷叹了一口气,笑着往前几步,板过了她的肩头,歉然道:“这xing子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执拗!我不过就是随口说了句玩笑话罢了!瞧把你给气的。”言毕,他搂过了高香寒的肩头,紧紧的拥在了怀里,一脸的幸福和满足,声音低沉而略带几分磁xing,道:“寒儿,我可真想你啊!” 高香寒心下释然,却又故意推了他一把,撅嘴道:“果真是开玩笑吗?我怎么听的像真的似的。”一面又用粉拳捶打二爷的xiong口,睨他一眼道:“我对你的心,可真是白费了……要是当时知道你说这话,我还不如喂了狗吃呢!” “你呀!就是伶牙俐齿,嘴上不饶人。”二爷伸出手指在她的额上点了点,满脸的宠溺。一面又搂紧了她,柔声道:“你我的事情,你父亲已经回明了父皇,父皇要我接你回去。”他面上带着ji动之se,喜道:“寒儿啊,从此以后,你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见面了。” 高香寒听了,登时一个ji灵,忙从他怀里跳出了出来,拧着眉急声道:“我父亲都说了什么?皇上是怎么说的?安安呢?他的事情也说了吗?” 她满眼的急切,心揪的紧紧的,就连呼吸都觉得好困难。 二爷的笑容犹如大冬天第一抹阳光一般,暖暖的,一面拉了她的手坐在了chuang沿边上,笑道:“瞧把你紧张的。” “我能不紧张吗?”高香寒嗔他一眼,故意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道:“你还不快说,你是要急死我吗?” 二爷扬了扬眉,笑的像个孩子一般,方将事情的过程向高香寒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说了事情的缘由,高香寒不由心中酸楚,有种沉冤得雪的感觉,眼内也一片氤氲。 虽说她不是原主,可这三年的时光,却是她一步一步走来的。苦也罢,乐也罢,都是她坚持到今日的结果。 这三年,她背负着一个罪女的名字,一直不敢光明正大的示明自己的身份,现在好了,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尤其是安安,没想到容妃竟然会想出那么好的计策,还安安一个身份,让他往后不必再尴尬。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眼中的泪水刷刷流了出来。 二爷看着,心中也是颇为唏嘘和感慨,一面揽住了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安慰道:“寒儿,一切都过去了,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一面伸手替她抹去了泪水。 高香寒靠在了二爷的怀里,只觉得这一刻,无比的踏实,心中那隐隐作痛的地方,也在一点点愈合。 谁说不在乎名分?女人没有不在乎名分的。 如今容妃肯给她名分,还让皇上赐婚,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 “行了行了,不哭了。”二爷柔声安慰着,嘴角勾着一抹笑容,道:“哭坏了身子,肚子里的儿子可是要抗议了。” “谁说是儿子了?”高香寒抹了抹眼泪,jiao嗔了一句,笑道:“我喜欢女儿。” “好好好,女儿也好……”二爷见她破涕为笑,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几分,喃喃道:“不过,我还是喜欢儿子多一点,儿子多了帮手多。” “噗……”高香寒笑出了声音来,仰头问他:“帮什么,帮你打架吗?” 二爷痴痴一笑,眼中如霓虹一般,璀璨光亮,chun俯了过来,轻轻柔柔的wen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道:“寒儿,我真是好想你!我都不知道,若是往后我真的失去了你,我该怎么活下去。” 高香寒听的心中虽然欢喜,可嘴里却不饶人,道:“怎么活?你那么多的女人,将来要是真……真登了大位,天下女人,岂有你弄不到手的?到时候,就算我在你身边,只怕也成苦情小白菜,只怕你连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了吧!”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中仿佛被针尖扎了一下。 花无百日红,君恩似流水,总有一日,他也许也会腻烦,也会ji情不再了吧! 到了那时候,她难道真的要守着记忆过一辈子吗? 这样微微一想,眼泪几乎从眼眶内掉出来。 或许是真的动了真情,才会有这种怕失去、怕不能在一起的痛楚吧! 二爷并未发觉她的异常,只是wen着她的脸颊,低低道:“一辈子太长,我许你一辈子,你或许会说我是骗你的。所以,我只许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刻,我保证,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是真心的,没有一丝丝的虚假!”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一丝丝的yu望和魅huo,喘气声似乎也大了几分。 高香寒嗅到了危险的信号,急忙躲过脸,红着脸,压低了声音道:“你做什么?院子里还有人呢!” 二爷只嘿嘿笑了两声,面上闪过了一丝丝尴尬,搂了她道:“为了你,我可是一个女人都没再碰过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的话毫不遮掩,高香寒登时羞红了脸,脸颊如开好的桃花。轻轻推了二爷一把,嗔道:“不许胡说八道,再说……再说我就不理会你了。” 二爷愈发搂紧了她,嗅着她头发上的木芙蓉香味,闭着眼睛道:“你真舍得不理会我?” 高香寒不说话,半响,她方正se道:“皇上虽然允了你我之事,也肯定了安安的身份。可他提出的条件也苛刻,你心中可有法子了?”rs!。 第三百四十章 冲突 二爷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澹澹,道:“我还没好注意呢!今年大旱,挨饿的人都那么多,怎么可能段时间内催缴上来粮草?”他口气明显有几分担忧,眉心微动,又流露出几分伤感,道:“国家危难关口,皇子本该尽心效力。奈何我大哥中饱私囊,才会有如此境地,真是我大齐之祸啊!” 高香寒轻叹一口,伏在二爷的肩上,低低道:“你也别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一起想想,总是会有法子的。” 二爷很是动容,和她说话,他可以把心中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所有的野心统统都说给她听,不用忌惮,不用顾虑。她总是能安安静静的听完,这种感觉,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给。 他用手轻轻抚着她的鬓发道:“寒儿,有了你,我什么都不会担心,是你让我愿意做更好的自己。”声音暖暖的,如初春午后最温暖的那一缕阳光一般。 高香寒听着,嘴角勾了一抹笑容出来,娇嗔道:“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像抹了蜜一样。” 二爷只扬眉一笑,紧紧的搂住了她。 ………… 二爷一走,褚秋慧就像是疯了一样,大清早的就把二爷的那几房侍妾一个个教训了一顿,怪她们留不住人,骂她们没用。 这几房侍妾平日里本就被褚秋慧打压的一个个蔫头搭脑的,满心的怒意,现在被褚秋慧这么一教训,更是一个个恨的咬牙切齿。 内中有个叫赵文君的良媛,她父亲是从八品的宣节校尉赵玉良,因赵玉良想巴结二爷,便将唯一的一个女儿送进了二爷府当了侍妾,后被正式封为良媛 赵文君姿色出众,又颇懂音律,也算是个才女。只是性子有几分刚烈。本来被父亲送来给二爷当侍妾,她心中就愤愤然,有几分埋怨。再加上褚秋慧平日里的诸多打压,更是让她肚子里窝了一肚子的火。 此刻面对褚秋慧的无理取闹,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只挑眉冷冷哼一声道:“夫人若是能留得住,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她言辞犀利,一句话就戳中了褚秋慧的痛楚。 褚秋慧登时涨红了脸,又是尴尬又是羞恼,抬起手臂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赵文君白皙的脸颊上。拔高了声音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她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不解气,又狠狠甩了赵文君一个耳光,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父亲不过是个小小宣节校尉。芝麻米粒大的官,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她声音尖利,殿内的侍妾和丫鬟们一个个听的清楚,那些出身不高的侍妾,也都垂了首,仿佛褚秋慧这些话是说给她们听一般。 赵文君挨了这两下,不怒反哈哈笑了两声,鬓上的玉簪轻轻跟着晃了晃,冷着眸子道:“夫人果然是‘大家闺秀’。教养真真是好的很啊……”她语中带着几分嘲讽,似乎大有不吐不快的模样,冷冷道:“我不过是个区区良媛,正如您所言,若非父母狠心。没本事,又怎会送我们来当这见不得人的侍妾?”她脸上多了几分凄然,冷笑道:“素日里你打压我们,生怕我们得了宠,诞下子嗣,压了你的势力。如今……如今外敌来扰,夫人您才知道慌了?” 这些话说的可谓句句锥心,褚秋慧登时紫涨了面皮,只觉得颜面尽失,抬臂就要打赵文君。 赵文君也是被逼急了,也不愿再做那待宰羔羊,亦抬起手臂,一把钳住了褚秋慧将要落下的手臂,眸中闪着几分恨意,怒声道:“夫人还是自重吧!殿下不过才走了两个时辰,您这是打算把府里搅个天翻地覆吗?”她扬眉,不卑不吭,冷然道:“宫里那么多双眼睛可都日日盯着咱们府上呢,无风还想起点浪呢!您生为一府之主,难道本事就用在打无辜之人上了吗?” “混账东西……”吴嬷嬷气的挑眉骂了一句。 赵文君扫了一眼吴嬷嬷,毫不示弱的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条狗罢了!我再不及,那也是二殿下枕边的人,你骂我混账东西……那你岂不是连混账都不如了?”她眼内冒火,一巴掌甩在了吴嬷嬷的脸颊上,清脆而响亮。 在场之人,一个个都惊的长大了嘴巴! 这吴嬷嬷可是褚秋慧身边的红人,谁人不知?她怎么敢打她。 吴嬷嬷挨了这一下,登时羞愤的不知该往哪里钻,只看着褚秋慧,泪光闪闪道:“老奴……老奴……”似乎是委屈,几乎说不出话来。 褚秋慧的一只手也被赵文君钳着,她只觉得手腕生疼,人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羞辱,她如何能忍?尖了声音,一时嘶吼道:“还不快来人,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拉出去打。” “我看谁敢?”赵文君也尖了嗓音,厉声道:“打人也得有个理由,我赵文君到底犯了什么王法?还请夫人说清楚了再打?” 褚秋慧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赵文君却不以为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一指指着吴嬷嬷,冷笑道:“我好歹也皇子的良媛,一个下人都能欺负到我的头上,夫人你怎么不处罚她?”她娇媚的脸上三分凄然,七分愤然,道:“若是今日夫人执意要处罚妾身,那妾身只好进宫去容妃娘娘那里评评理了。这里没有说理的人,宫里还没有吗?” 赵文君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众人皆一阵阵的吃惊。 那些受尽褚秋慧折磨的侍妾,心中无不畅快,尤其是看到褚秋慧脸上的青红表情,更是觉得大快人心。 褚秋慧听说她要去容妃娘娘那里评理,登时哈哈冷笑了起来,嘲讽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正八品的良媛,容妃娘娘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那谁能见到?”门口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众人皆往房门口看去。 却见容妃娘娘正在刘嬷嬷的搀扶下,缓步往这边走来。 容妃本想借着二爷不在,悄悄过来看看府中的情况,没想到竟就遇到了这样一幕。 褚秋慧见来人是容妃,身子一怔,一脸的吃惊,急忙上前搀扶,道:“母妃,您怎么来了?”一面又厉声道:“容妃娘娘来了,怎么都不来通禀一声?一个个真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容妃挑着眉,只冷笑道:“你也别责骂他们了,是本宫不让他们通禀的。”一面坐在了玫瑰交椅上,指着跪在地上的一地人,挑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本宫一来,就听见你教训人了?” 赵文君等人也急忙给容妃娘娘请安。 容妃娘娘指着赵文君,言语稍微缓和,道:“赵良媛,你且上来,让本宫瞧瞧。” 褚秋慧急的满头的汗,方才她那两巴掌打下去,赵文君的脸上已经肿了起来。容妃娘娘看着赵文君红肿的脸颊,一副委屈模样,只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脸怎么肿成这样了?” 褚秋慧面色凝重,垂着眼睑急忙道:“赵良媛她以下犯上,出言不逊,臣媳才会教训她的。” “本宫没叫你说话。”容妃脸上有几分厌烦,对着赵文君道:“赵良媛,你若有什么委屈,只管对本宫说。本宫向来公正,必定还你公道。” 赵文君听了,眼中登时盈满了泪水,只眨了眨眼睛,那杏眼里的泪水就簌簌的落了下来。那一张本就可怜见的脸,越发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模样。 看到这里,容妃心中也有了几分明白,只抬手道:“其余人都给本宫退下,只留着这一众良媛、良娣和侍妾。”一指又指了指褚秋慧,冷声道:“你也留下……” 褚秋慧已经浑身的冷汗,两腿也有些发软。 容妃那日的厉害她是领教过了,莫说是她,就是她母亲马氏,那也不是容妃的对手。 看来现在只能听赵文君怎么说了。 她使劲给赵文君使眼色,奈何赵文君只垂着首,不看她。她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赵文君此刻变成哑巴才好呢! 人一走,容妃就肃了颜色,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就往地上扔了下去。 寂静无声的房内,登时桄榔一声,极清脆的声音,那茶碗上的碎瓷片,也一片片飞落,如洁白雪花一般。 “二殿下不再,你们就反了?”容妃脸上明明就平平静静,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震慑着屋内的所有人。 那些个侍妾良媛,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喏喏道:“臣妾不敢……” “不敢?本宫看你们胆子不小呢!”容妃声音尖利,挑眉道:“谁来告诉本宫,赵良媛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屋内鸦雀无声,这些人皆一副说不出口的模样,垂着眼睑不说话。 褚秋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心都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 “没人告诉本宫吗?还是都是哑巴?”容妃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凌然道:“没人敢说,那就都给本宫跪着,本宫有的是时间等你们开口。” p: 感谢小肥蕊打赏的两个香囊,好开心,谢谢亲爱的。 今天最少三更,尽请期待~嘻嘻~ 第三百四十一章 教训 容妃高挑了秀眉,目光铮铮的从褚秋慧和赵文君脸上扫过。 那些个良媛、shi妾,皆白了脸se,闷着头跪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阵阵的沉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终究,褚秋慧还是有些心虚,怯怯道:“母妃,赵良媛她无视……” “闭嘴,本宫让你说话了吗?”容妃丝毫不给褚秋慧面子,只冷冷道:“本宫是让这些良媛、shi妾开口。”一面又去问赵文君,道:“现在你该开口了吧?脸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文君止了泪水,方幽幽开口道:“回容妃娘娘,妾身脸上的伤,是被……是被夫人打的。”她声音有几分哽咽,越发显得可怜。 容妃只拉了她的手安慰道:“你别哭,慢慢说,天塌下来,也有我这个母妃为你们做主呢!” 赵文君点了点头,便将褚秋慧如何胡乱发脾气,吴嬷嬷如何骂人,褚秋慧如何打人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容妃听了,脸se愈加难看了几分,逼视着褚秋慧,冷声道:“风儿此番是出去办粮草的差事,你要她们留人?你是想毁了风儿吗?要他抗旨不遵吗?”她气的xiong口一阵阵的发闷,一口气提不上来,几乎晕过去,亏得刘嬷嬷急忙扶住了她,替她拍着后背道:“娘娘小心自己的金体,别气坏了身子。” “本宫能不气吗?”容妃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尖利,拧着眉头道:“风儿那么努力为了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们一个个知道吗?”她脸上有了几分凄然,一手扶额,半垂了眼睑,痛心疾首道:“日日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里,就等着看风儿的笑话呢!你身为风儿的正妃,怎就一点不替风儿考虑考虑?” 褚秋慧的脸se白的如一张纸一般,难看到了极点。心中委屈,口内又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哭出声音来,凄然的喊了一声:“母妃……我……”她闭上了眼睛,表情痛苦,只哭道:“我也是……我也是伤心啊……” 容妃只觉得头大,皱起眉头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一面又拉了赵文君的手轻轻安慰了一番,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母妃一定替你做主。” 赵文君方点了点头,叩头谢过,缓缓的退出了殿外去。 此刻就只剩下容妃和褚秋慧二人,褚秋慧还在呜呜咽咽的哭,容妃只拿了帕子递给了她,长嘘一口,道:“你先别哭了,先把眼泪给我擦干净了。” 褚秋慧哽咽了两声,方用帕子拭了泪,静静的听着。 容妃示意她坐下,一面拉了她的手道:“平心而论,你是个好孩子,你待风儿也好,也很真心,这些我这个当母亲的全都是看在眼里的。”容妃这样一说,褚秋慧又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呜呜咽咽道:“母妃知道就好……母妃知道就好……” 容妃点了点头,抬手抚了抚褚秋慧的头发,方压低了声音道:“只是风儿也是大人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的想法,谁又能左右的了?”容妃语中多了几分无奈,道:“况且宫中女子,你见过哪一个是常宠的?所谓君恩似流水,你能抓住便是你的一时欢乐,你抓不住,旁人又怎么可能帮你留得住?”容妃旋即又正se,肃了脸道:“你趁着风儿不在,如此胡闹,且不说责骂几位shi妾,单是你责打赵良媛一事,若是让风儿知道了,岂不是更加的厌嫌你?你生为正室,自当有正室风范,赏罚分明,不弄权压人,才能服众,更何况……更何况风儿还是皇子……”容妃皱起了眉头,语气虽然温和,可明显有了几分嗔责之意。 褚秋慧垂了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容妃扫了一眼,颊上闪过了一丝无奈,接道:“还有你那吴嬷嬷,人家赵良媛好歹也是个正八品的良媛,她怎么能出言不逊?即便是户主心切,也该有做奴才的分寸才对。” 褚秋慧手里绞着帕子,沉了脸se,只喏喏道:“臣媳……臣媳知道了。” “你光知道不行,还要行动才行。”容妃一脸凛然,道:“就吴嬷嬷一事,你说,该如何处置?总不能让赵良媛受委屈吧?白白挨了你的一顿打,还要让奴才压到头上吗?”容妃眉心微动,冷声道:“虽说赵良媛的父亲只是个八品宣节校尉,可风儿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个人扶持,总是好的,你这般得罪人,将来……将来若真有机会母仪天下了,岂不是……”容妃哎了一声,再不愿往下说,心里猛然就想起高香寒来。 如此一比较,果然还是高香寒更加的出se一些,最起码人家不胡闹,就是来了京都一趟,也没和褚秋慧正面冲突,更没持宠而jiao,让二爷耽误正事,可见定国公家的教养更好一些。 动了如此的念头,容妃也不想再多和褚秋慧说话,只沉声道:“总之,今日之事,你必须给赵良媛一个说法,若是传到你父皇耳朵里,我可是帮不了你。” 褚秋慧吓的直流冷汗,只跪在地上喏喏道:“臣媳知道了,臣媳一定给赵良媛一个公道。” 容妃起身,只淡淡道:“如此最好。” 褚秋慧欠身应了一声,方恭恭敬敬的送了容妃岀府。 容妃一走,褚秋慧便叫那些良媛和shi妾过来,当着大家伙的面,先是当众道了歉,又携了赵文君的手,赔礼道:“今儿的事,都是我的错,妹妹切莫怪罪。”一面又立着眉喝道:“来人啊,拿了吴嬷嬷,去院里打上十大板,也算是给赵良媛出气了。” 众人皆是一阵吃惊,吴嬷嬷只叫苦不迭,每次出了事,都要拿她做法子,真是倒霉透顶了。 可谁叫她是褚秋慧的“心腹”呢,她不替她擦屁股,谁来擦? 忍了疼,白白的挨了十大板。 赵文君知道这定然是容妃下的命令,心中对容妃自是感ji不尽。对于褚秋慧的道歉,她并不以为然,只在si下里道:“她不过是被容妃娘娘逼急了才会如此,又何来的真心道歉一说?等她有一日真的飞上枝头了,到哪个时候,咱们一定是没有一丝丝的活路的。” 众良媛shi妾也都点头称是,心里对褚秋慧的恨又多了几分。 ………… 回到宫中,容妃一刻不停的去找皇上。 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见是容妃来请安,只笑道:“去过风儿哪里了?” 容妃脸上闪过一丝愁容,往前几步,屏退左右,自己亲自替皇上磨墨,低叹道:“亏得臣妾去了一趟,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情呢!” 皇上听了,登时搁笔,笑吟吟道:“怎么回事?” 容妃无奈的苦笑一声,方蹲在地上,靠在皇上的tui上,道:“慧儿那孩子闹腾的实在不像话。风儿一走,她便把气都撒在了府中的良媛shi妾身上,还动手打了赵良媛一顿,那孩子的脸都被她给打肿了。” “胡闹……真真是胡闹……”皇上也拧了眉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恼火,道:“生为皇子妃,怎可胡乱打人?可见其人不善。” 容妃“嗤”笑了一声,抬眸道:“善不善,当初不也是您给风儿选的。” 皇上听了哈哈笑了两声,道:“你的意思是在怪朕吗?怪朕给风儿娶了个母老虎……” 容妃眼眸微动,jiao笑了两声,道:“臣妾可没这么说,是皇上您自己说的。”一面又挑眉,叹道:“臣妾倒是看着定国公的女儿更好一点,上次您也看见了,她说话做事都很是得体。况且她又先替风儿生了孩子,若是将来名正言顺的伺候了风儿,府中的庶务,我看应当由这个孩子来主持。” 皇上想了想,只低声道:“只是褚爱卿那边……总该也有个说法才对……” 容妃只浅浅一笑,道:“臣妾只是嘴上这么一说,心里有这么个想法而已,到时候再说吧!”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拧着眉头道:“不过……轩儿这次被您割去了总揽粮饷的权利,臣妾只怕他心中会……” “会什么?会怨恨朕吗?”皇上冷了脸,怒声道:“他最是没资格怨恨朕,朕顾念他母亲去的早,一直对他照拂有加,即便是先前风儿拿了他贪赃枉法,行贿受贿的证据来,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可如今战事发动,国家危难,若是朕还再包庇他,岂不是朕昏庸?”他眉头皱了几皱,喃声道:“过去是朕对风儿不公平,立太子一事,从来未曾将他放在考虑范围内,现在看来,果然是朕太武断了。所谓立贤不立长,朕要是早点想通了,或者风儿也就不会那么委屈了……” 容妃听出了端倪,皇上这是要开始考虑立二爷为太子了,心中登时一阵喜悦,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这句话,所有的心思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rs!。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天真小包子 容妃虽然心中欢喜,可嘴上依旧道:“风儿还太年轻,还有诸多不足,到底还是轩儿沉稳些。” 皇上只哈哈一笑,道:“你呀……”一面又抬一抬眼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朕本该在先皇后去了之后就立你为后的……” 后面的话皇上没说,可容妃心中有数,只痴痴笑了一声,柔声道:“有什么可委屈的?能伺候皇上已经是臣妾最大的荣宠了。再说皇上是个长情的人,臣妾心中明白。” 皇上垂下眼睑,轻轻抚了抚容妃的鬓发,道:“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思……”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大雪,雪花纷纷,银饰了整个世界…… ………… 二爷当夜宿在了高香寒这里,安安吵嚷着要和爹爹睡,高香寒拗不过,只得将安安抱过去。 二爷还未躺下,只披衣坐在小chag上,手里拿着本书,对着微弱的灯光看书。 “仔细,别看坏了眼睛。”高香寒眼角眉梢皆是柔情,将安安放在了chag上,一面拔下头上的银簪子,拨了拨灯芯,灯光刺啦一下,骤然亮了许多。 二爷一脸喜色,放下手中的书,搂过安安,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儿子,你怎么来了?” “我想和叔叔睡。”安安还是不肯当面叫二爷为爹爹,他扬着眉,咯咯笑了两声,将头埋在了二爷的胳膊下,伸出小手挠了挠二爷的胳肢窝。二爷登时笑了起来,一把将他抱起,聚举在了头顶,笑道:“你这个小坏蛋,竟然敢挠爹爹的痒痒了,看爹爹不咬你。”说完,又将安安搂在了怀里,在他的小鼻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安安笑的更欢了几分。手舞足蹈的,格外的开心。 高香寒看着他们爷儿俩闹腾,颊上溢满了笑容,一面道:“行了行了,快别闹腾了,等一会子玩的高兴了,我看你还能睡的着觉?” “孩子还小,让他再玩会也没事。”二爷看着怀中欢笑不已的安安,哪里还舍得让他去睡觉,只恨不得一直和他玩耍才好呢! 高香寒睨了他一眼。嗔声道:“男孩子。从小就该有良好的习惯才行。若是从小不养成,长大了可怎么办?一点自律心都没有。”她才不管二爷乐不乐意,一把抱起了安安,放好了枕头。将他放在了chag的里面,柔声哄道:“快闭上眼睛,明儿还要早起练功呢!” 二爷觉得有几分扫兴,也睨了她一眼,心道,这女人,真是不通情达理,好歹他才认了儿子,儿子好不容易才愿意和他睡觉玩耍。她竟然这么快就剥夺了他享受父子欢乐的机会。 将来肚子里的小的生出来,岂不是都不让他碰了? 安安似乎还有些不情不愿,只撅着嘴,也不肯闭上眼睛,半响。方努嘴道:“我要娘给我讲故事。” “好好好,你躺好,娘给你讲。”高香寒看了看一人多阔的小chag,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坐,只能弓着身子坐在了chag沿边上,那动作有几分暧昧,尤其是胸部的浑圆,正好抵在了二爷的身上,如棉花一般的绵软。 二爷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把将她拉上了chag,坏笑道:“这样趴着多别扭,还不如躺在这里给安安讲故事呢!等他睡着了,你再回去也不迟啊!” 高香寒脸一红,急忙起身,正色道:“这么小的chag,如何能容得下三个人?你不怕挤,我儿子还怕挤呢。”她拿眼瞪了二爷一眼。 没成想安安竟然嘻嘻笑了起来,小家伙还往墙角自觉的靠了靠,嘻嘻笑道:“娘,你躺下吧,我不怕挤。” “咳咳……”高香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孩子,怎么这么坑娘?难道看不出她的尴尬吗? 反倒是二爷,一脸的坏笑,定定的望着她,勾着唇角故意道:“怎么?儿子都发话了,你还不肯躺下?” “你……”高香寒气的在他的肩头打了一拳头,方背对着他躺在了安安身边,一手搂了安安,心却突突跳的厉害,两颊也红成了苹果。 安安却咯咯笑的开心,天真道:“娘,你看看,这样躺着是不是就像一家人了?” 这话听了让人好不心酸,二爷只觉得心头有把刀捅了一下。两年了,孩子才能感受到父母再侧的快乐,这都是他做人的失败啊! 他勾唇勉强笑了笑,一手穿过高香寒,拉住了安安的小手,另一手拖着腮,支起身子来,纠正道:“不是像一家人,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他轻轻摸了摸安安肉鼓鼓的小手,目光坚定道:“从此以后,咱们一家人一定能开开心心过日子的。” 安安脸上满是憧憬,开心的道:“真的吗?要这那样……要是那样,就真的太好了。” 安安脸上的这种憧憬触痛了高香寒的心,孩子是有多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啊!两年了,终于他盼来了,虽然不知道盼来的会不会是再一次的失望,但至少这一刻,他是幸福的。 她也轻轻拉了安安的手,温柔道:“安安放心,以后娘和爹爹一定会好好守护安安的,再也没人敢欺负安安了。” “真的吗?”安安眨着大眼睛,定定的望着二爷和高香寒。 二爷点了点头,很肯定道:“真的,爹爹向安安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安安,好好待你娘的。”似乎觉得说的不够深,他又接道:“咱们一家,永不分开。” 语气中那种强大的力量,让高香寒为之感动,心中一股暖流。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近来总是容易感动,或许是孕妇太敏感了。 安安听了也很安心,一面吵嚷着让高香寒讲故事。 高香寒握着安安的手,柔声的给他讲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安安听着听着,渐渐的开始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酣睡在了美梦当中。 二爷的手一直揽在她的腰上,似乎也听的有些入迷,见小包子睡了,他方嘻嘻笑道:“没想到你还会讲这样的故事呢……” p: 感谢风解我打赏的香囊,感谢吴千语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各位的正版支持,三更送到~ 推荐好友‘蓝莲君子’的书《炮灰公主要逆袭》:穿越到宫斗,逆天的金手指随身空间,有!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也有!势要改变自己炮灰的身份,逆*袭后宫!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夜话 “你没想到的还多呢。”高香寒睨了二爷一眼,轻轻拉过被子替安安盖在了身上,又将他的小手放好,方坐起身来道:“晚上山风大,你可操心好了安安,别让他着了风寒。孩子太小,抵抗力差。” “那你呢?”二爷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目光微闪,如暗夜中的灿星一般的光亮,道:“你不留下来陪我……”似乎怕高香寒不好意思,他急忙改了口,道:“不留下来陪儿子吗?” 高香寒脸微微一红,轻轻推开了他的手,别过脸道:“儿子说要你陪他,又没说要我陪,我才不自作多情呢!” 二爷也坐起身,板过了她的肩头,好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去,正是没正形。”高香寒拍开了他的手,一边喃喃道:“我是发愁啊,愁你怎么才能催缴上来粮草。” 她眉头微皱,心里也觉有些乱,越是乱,就越是烦躁,挑眉道:“你说,咱们两个说起来也够不容易的。”她语中带着几分感慨,道:“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没想到重头戏还在后头呢!”她神色有些黯然,又想起了褚秋慧来,不由低低道:“我都不知道,等我跟你进了府,我该怎么去面对你的那些女人们……我真怕……我真怕安安会受到伤害。” 高香寒浑身瑟瑟,眉头皱成了个川子,她怎么都忘不掉褚秋慧让吴嬷嬷打安安的模样。 他不过才是个两岁多的小孩子,知道什么? 一想到吴嬷嬷狠辣的模样,和高高举起的手,她就觉得心痛不已。 尤其是安安晚上哭着说要回来的事情,让她怎么能释然? 二爷默然,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沉重,一面轻轻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搂在怀里,温声道:“你也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粮草之事,咱们慢慢想法子。”叹了口气,又唏嘘道:“我身边的那些女人,说实话,也都是可怜人……褚秋慧……褚秋慧那次对安安,或者也是因为她太失控了吧!”一面坚定道:“你放心,这次回去,谁要是敢动安安一根手指头,我一定要她们好看。” 高香寒听了,只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的不安慢慢溢开。低低道:“女人的心思你又能明白多少?安安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你不是说过他是大齐唯一的皇世子吗?你想想。这样的地位,别说是褚秋慧等人会嫌隙,就是你大哥他们,只怕也是恨的咬牙切齿。想除之而后快呢!” 言毕,她目光落在了安安的身上,他还那么小,酣睡的模样是那般的可爱。这么小的人,都不知道往后要经历多少的尔虞我诈,多少的阴谋算计。比起荣华富贵来,似乎生活在这样的小山村里,反倒自由自在些。 二爷只搂着她安慰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歹安安也是父皇的皇长孙。就算你我没能力保护,难道父皇还没有能力保护吗?”二爷在她的额上亲了一口,只浅笑道:“你就乖乖的养好身子,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然后安安稳稳跟我回京就行。其他的事情。你只留给我操心就好。”他搂紧了高香寒的腰肢,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般。 高香寒只觉得这个怀抱温暖极了,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头倚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身上是好闻的龙延香味道,手指抚过她的脸颊,那般的轻柔。她只觉得自己倦极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二爷见她睡了过去,自己的半边身子也有些发麻。再加上g本来就小,三个人挤在一起,他的大半个身子几乎要掉下去。 他只能轻轻抽出了手,将她放在了床上,自己则侧过身子搂着她。目光定格在她的脸颊上,那种感觉好极了。 二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她和儿子以后过上好日子,再不让她们吃苦受罪。 受了三年的罪,也够了。 定定的看了许久,他方轻手轻脚的穿好鞋袜下了g,往门外走去。 夜色如水,星光点点,苏子谦他们只在院子里守着,山风吹过,脸颊上一片寒意。 “子谦,幸苦你们了。”二爷颊上带着几分暖意,和高香寒在一起久了,他似乎也开始变得温暖了起来,再不是以前冰冰冷冷的他。 苏子谦一怔,扬眉一笑,道:“二爷真是客气了,这是属下份内的事。” “哥儿……哥儿还不肯认您?”苏子谦低低问了一句,似乎还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孩子是要哄的,回到京都,您好好哄哄他,说不定就好了。” 二爷听了,苦哈哈笑了两声,道:“哎……这都怪我啊,也不怪孩子不肯叫我爹爹,毕竟是我欠了他的,只能往后好好的补偿他了。” 苏子谦笑了笑,道:“应该补偿。”一面又道:“不过……不过黑鹰……黑鹰看着好像对高姑娘也有些意思,您要不要……” 二爷冷哼了一声,眸中带着几分不屑,道:“他算个什么东西?难道还要和我抢女人?”他语气愤愤道:“这一阵子,只怕又要不太平了,暗影堂的人,肯定会对安安痛下杀手的。” 二爷想起了出宫前大皇子说的一番话,很明显,他已经知道了安安的存在,知道了安安的存在,他肯定会除之而后快的。 二爷眸上蒙上了一层寒芒,道:“这些日子你们要加强戒备,我总觉得暗影堂的人要来似的。”他望向了天空,叹道:“我不能再让安安受到一丝丝的伤害了,欠了他们那么多,若是再让他们受伤,我心不得安宁啊!” 苏子谦也沉了眸子,做好了和大皇子殊死搏斗的准备,沉声道:“属下知道,属下一定布局好,绝对不让暗影堂的人有可乘之机。” “嗯,就是那个黑鹰,你们也要小心的提防着,谁知道他是不是目的不纯。”二爷目光微闪,有股肃杀之气。 ps: 推荐好友作品《地主婆养成》,穿越小花儿要励志,发家致富养姐妹。 第三百四十四章 分歧 清晨第一缕晨曦照在了窗上,照的地上斑斑驳驳。高香寒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好香甜,睁开眼睛,眼前是二爷温润如玉的脸。 他坐在矮凳上,头俯在g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的似乎并不踏实,眉峰微微蹙起,似是装满了心事一般。 高香寒定定的看着这张早就刻在心里的脸,心微微一抽,隐隐的有些心疼。 想他虽贵为皇子,却也有难言的苦衷和诸多的压力。若是他母亲贵为皇后,现在太子之位,只怕早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吧! 壮志未酬,他怎能睡的安稳? 高香寒凝视二爷,许久,她方蹑手蹑脚的下地,拿了一条薄薄的毯子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身子微微动了动,高香寒手急忙停了下来,生怕弄醒了他。还好,他只是动了动,旋即又安睡了过去。 高香寒嘘了一口,盖了好毯子,又替安安掖了掖被子,方轻轻的走出门去。 深秋的风已是有些凌冽,吹在脸上再不似夏天的那般温柔,一阵阵的冰冷。高香寒忙紧了紧衣裳,冲苏子谦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自己则轻步走了过去,低低道:“晚上风这么大,真是辛苦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肚子有点饿了。”苏子谦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 高香寒扬了扬眉,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又不是神仙,总是要吃东西的。”勾了勾唇角,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苏子谦那里敢挑吃的,弄不好高香寒以后就是他的女主子,怎么好叫她做饭,只喏喏笑道:“你叫秋萍和水仙她们去做吧!做什么我都能吃的下。” “你倒是好养活。”高香寒取笑了一句,本要迈步走,忽然又转过身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旋即压低了声音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找个好姑娘快成个家吧!” 苏子谦一怔,登时满脸的尴尬,躲开高香寒的视线,喃喃道:“你……你这闲事管的也太宽了吧……” 高香寒撅了撅嘴,心道,不是我要多管闲事,实在是我不放心啊!你这么个美男,又不娶妻,又不纳妾。一天到晚的跟着二爷打转转。谁知道会不会是性取向有些问题。万一闹出个捡肥皂之类的事情,叫人情何以堪啊…… 不过这思想是不是有些太龌龊了? 高香寒深深的鄙视自己,旋即淡淡一笑,道:“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了。”笑了笑,便往西边卧房去看钱妈妈。 钱妈妈觉少,不到五更就已经穿戴好了衣裳,坐在炕沿上纳鞋底子。 高香寒一夜未回房睡,她自然知道她是去了哪儿。 从前她总是担心高香寒一个人生活一辈子太苦,担心安安没有爹爹疼爱太可怜,现在看到他们一家子团圆了,这心里自然是欢喜无比。 见高香寒进来,她脸上带着浅浅笑容。忙挪出地方让高香寒坐下。水仙和秋萍急忙过来伺候奉茶,高香寒打发她们去给钱妈妈熬药,自己则陪着钱妈妈说话。 “昨儿晚上……你和二殿下……”钱妈妈目光濯濯,带着几分和善笑容。 高香寒却红了脸,娇嗔道:“妈妈可别胡说。我只是陪着安安睡了,至于他……至于他是在地上睡的。” “什么?地上睡的?”钱妈妈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之色,声音犹自带了几分责怪,沉声道:“三小姐好不懂事,怎么能让大齐的皇子睡在地上呢?”她肃了颜,拉过了高香寒的手,正色道:“你要知道,伺候皇家男子并不能与普通男子相比。别看二殿下现在宠着你,可万一……”她脸上多了几分愁容,默默不语。 高香寒自然明白她那句“万一”是指什么,红颜易老,总会被新的替代,想要求个一生一世,或许有时候也只是奢望。 钱妈妈都懂的道理,她怎会不懂? “我知道……”高香寒垂了眼睑,言语中颇有几分苦涩,道:“我与他现在并非夫妻,虽说容妃娘娘想了万全之策,让皇上赐婚……可……可终究他还有个正妃,我去了,那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一想到褚秋慧那张盛气凌人的脸颊,高香寒就觉不寒而栗。 钱妈妈眼眸微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带怜惜道:“如今你有安哥儿,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你年纪小,不懂这些,生在皇家,子嗣最是重要。”钱妈妈突的又沉了眸子,颊上多了一抹暖色,轻声道:“有了身子的人,身形还是这般单薄,总是要好好吃饭才行啊!否则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高香寒一惊,她怀孕的事情除了二爷和周大夫,她并未向别人说过,钱妈妈怎么会知道? 她目光带着几分疑惑,定定道:“您怎么会……” 钱妈妈嘿嘿一笑,柔声道:“别忘了,我也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呢!” 高香寒脸上微露尴尬之色,低声道:“并非我不愿意告诉您,只是我……” “我懂,小姐不必解释了。”钱妈妈会心一笑,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你也才会越有利。” 高香寒心里感动,将头依靠在了钱妈妈肩膀上,轻声道:“幸好我身边一直有您陪着。” 钱妈妈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这一胎,若是你还能生出个男胎,那你这辈子,也就算是站稳脚步了。到时候莫说是二爷,就是皇上、容妃娘娘,也会把你捧在手掌心的。”她声音多了几分严肃,道:“记住,生在皇家,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高香寒心里一沉,轻轻的伸手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眸底沾染了几分期许,喃声道:“但愿吧……” 待高香寒做好了早饭,去叫二爷和安安的时候,这父子俩正嘻嘻笑笑的拿枕头当武器,两个人打着玩呢! 安安连上衣都没穿。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蓝布秋衫,被子也早就扔在了一边,赤着脚,咯咯笑着。 二爷头发有些凌乱,一脸神采奕奕的模样。 “安安,怎么连衣服都不穿?仔细冻着。”高香寒快步上前,也不管安安和二爷正玩的欢,一把就将安安按在了被窝内,睨了一眼二爷,责怪道:“这里可不比京都。这么大的山风。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二爷不以为然。一把拉了她的手,正色道:“难道你不知道男孩子要男人来教吗?所谓冬练三九,这还不入冬呢,不过是穿的单薄了些。怕什么?” 一面又叫起了安安,笑道:“儿子,来,再和爹爹打。” 高香寒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好家伙,才让他住了一个晚上,这就反客为主了? 她也冷了眉头,拉了二爷的胳膊,也是一脸严肃道:“什么狗屁冬练三九?那也得看孩子的大小和体质。”她扬了扬眉。指了指安安,情绪有些激动,道:“他不过才两岁多,过了年才到三岁呢!这么小的孩子,抵抗力本来就差。要是按照你说的那样,还不把他给蹂躏死了。”她有些愤愤然,赌气道:“我看啊!这孩子要是回了京都,准没好日子过。” 二爷身子一震,脸一沉,两腮也微微热了起来。 当着儿子的面,她怎么能这般不顾他的颜面?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子啊! 这女人…… 他气的挑了挑眉,一把抱起了安安,冷声道:“你这女人太粗俗,动不动就‘狗屁狗屁’的,也不怕教坏了孩子?”他狠狠睨了高香寒一眼,道:“两岁的孩子怎么了?我小时候不也是跟着师傅练功?不也好好活到了现在?” 高香寒听的只觉得血往上涌,竟然说她粗俗?竟然说她粗俗?既然粗俗,那还说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哄她做什么? 她定了定神,只冷笑道:“是,我是粗俗,我是山沟沟里的野人,只会说‘狗屁’这样的粗话。你府里的女人不粗俗,你去找啊?难道我拦着你了吗?”一面就去拿g上的枕头,拿过来,狠狠的砸在了二爷的身上,怒声道:“滚,你给我滚,现在就滚去你的豪门,滚去见你那些大家闺秀的女人们……谁稀罕你了?” 二爷被打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此刻高香寒说的这些话,让他顿觉火冒三丈,挑了眉毛,厉声喝道:“子谦,抱走哥儿。” 苏子谦等人在外面听见了动静,也都急忙过来看情况。 此刻见二爷正和高香寒闹得不可开交,一个个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并不敢插言。 “把哥儿给本殿抱车上去,立刻回京都。”二爷言语透着冰冷,让高香寒不寒而栗。 竟然要带走安安?他竟然要带走安安? 高香寒心猛的一突,甚觉黯然。锥心的疼传遍了全身,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果然,不过是一点点的冲突,他就拿出了他的身份来,要带走安安,带走她的全部…… 何其的残忍,他竟然都不顾她的感受了吗? ps: 感谢门前卖菜的老奶奶打赏的平安符,感谢雪花飘飘打赏的香囊,感谢daisy328投的小粉红,感谢各位的正版支持。 推荐一部作品,好友雪妖精的《宝窑》 一朝穿越成弃妇,辛勤耕耘致富路。 幸福生活靠土窑,乡里乡亲齐赞好! 弃妇变成香饽饽,将军公子团团饶。 未来夫君怎么选? 巧真:宝窑,你帮我选选? 宝窑:#¥%……qaq对不起,这功能我真没有 ****** 第三百四十五章 气急 怀里的安安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尤其是二爷说要带他走,带他去京都,让他离开母亲。 离开母亲?他想想都觉无比的害怕,登时踢着腿在二爷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哭喊道:“我要娘,我要和娘在一起……我要娘……娘……” 安安哭的声嘶力竭,脸颊红扑扑的,似是要喘不上来气一般。 高香寒只觉得浑身一冷,眼泪忍不住也滚落了下来,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把揽住了安安的大半个身子,哭道:“娘在这里呢,孩子别怕,娘在呢,娘不会离开你的……”一面又抬眸,眼底带着几分恨意,怒声道:“你快放开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你休想带走他……” 二爷仿佛被高香寒眼中的恨意震慑了一般,身子一凌,渐渐松开了怀中的安安,神志似乎也清楚了许多,整个人木木的,喃喃道:“我这是……我这是怎么了?” 高香寒紧紧的搂住了安安,搂的安安几乎透不过来气,母子两个抱头痛哭,仿佛寻得了失去的珍宝一般。 高香寒目光有一丝丝的疏离,很快冷冷的从二爷身上扫过,怒声道:“二殿下还是走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样的大佛心中划过一丝丝痛楚,眼泪几乎要掉出来。 二爷见她这副模样,心下竟有些害怕,害怕她这样的疏离,害怕她这恨恨的眼神,害怕会失去她…… 正待要张口解释,高香寒已经将安安放在了g上,过来死命的推他,声音带着几分哭意,连跌声道:“你走,你给我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二爷急了,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怕她挣脱开。他几乎用了所有的力量,皱眉道:“你心里清楚,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他语气比先前软了许多,可在高香寒听来,他完全就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已经伤害到了她和孩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高香寒终于哭出了声音来,一脸的凄然,哽咽道:“你要把我的孩子从我身边带走,你要分开我们母子……你好狠的心”她几乎有些崩溃,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痛不欲生。 “我……”二爷额上的青筋鼓了起来,他不过是一时气急。并未真的想过要分开他们娘儿俩。他知道安安对她的意义。 钱妈妈也听见了动静。急忙叫秋萍和水仙扶了她过来,一进门见这二人闹得不可开交,忙上前拉了高香寒的手劝道:“小姐,少说两句吧!” “钱妈妈……他……他要带走安安……”高香寒浑身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眼泪已经如珠子般滚了下来,哽咽道:“安安就是我的命啊,若是带走了他,叫我如何活下去?” 高香寒说话间目光看向了二爷,眼神哀怨,别过头,泪如雨下。 钱妈妈只安抚道:“没事的,是你想多了。二爷定然不会带走安哥儿的 看见高香寒哭成这样,二爷心里乱极了,忽然就有种心被挠了一下惶惶不安的感觉。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何让他低声下气的向她道歉?他也有他的尊严,只扭过脸。淡淡道:“你明知道我不知那个意思,你这样哭诉,是想让我难堪吗?想你也是名门闺秀,怎的如此小肚鸡肠?” 高香寒听了,脸色一阵阵发白,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果然,对他来说还是他的地位和面子最重要。她在他心里算个什么?什么都不是…… “钱奶奶,是叔叔不好……”安安还在床上瑟瑟,撅着小嘴委屈道:“他是坏人……他要带我走……”一面又招手哭喊道:“娘,我要娘……”。 二爷听着安安的诉求,真是心如刀刺。 高香寒搂着安安,一声声哭着。 方才他的举动虽然是气急而为,可正是因为情急之下,才更加能说明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他的心里,女人始终如衣服一般,说扔掉就能扔掉。 他的话,你依旧不能违背,只能是照做。 难道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等来的就是这个结果吗? 一股冷意袭遍了她的整个身体,她脸色惨白,只觉得有些站立不稳,小腹沉沉的往下坠,似乎还伴着隐隐的疼,不是很尖利,却叫人浑身发酸的疼。 “钱妈妈……”她嘶了一声,皱起了眉头,声音也低沉了几分,钱妈妈听她声音不对,急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急声道:“三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高香寒额上已经有了些汗意,眼前似乎光亮了许多,继而又慢慢的沉了下来,身体似乎支撑不住一般,轻轻的倒在了钱妈妈的肩膀上。 “三小姐,三小姐……您怎么了?”钱妈妈的声音有些尖锐,听上去异常的清晰。 高香寒想回答她,可耳边的声音似乎正一点一点的在消失。 安安也哭了起来,大喊道:“娘……娘……我要娘……” 高香寒好想抚摸他的脸颊,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身体的力气一寸寸似乎正在被抽干一般。 “寒儿……”眼前一是一片水蓝色,好像是二爷的锦袍,似乎又嗅到了龙延香的味道,耳边是他急切而带自责的声音:“寒儿,你快醒醒,你快醒醒一声嘶吼,高声道:“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二爷抱起了高香寒,高香寒只觉得他的衣衫贴在了她的颊上,暖暖的,“看来,你还是在乎我的高香寒只觉得眼角划过了一丝泪意,不知是他的眼泪,还是她自己的眼泪,她只觉得累急了,累的再也睁不开眼睛…… “周大夫,怎么样了?”二爷沉着脸,眉头蹙成了川字,心里就像着了火一般,目光紧紧的凝在高香寒仿佛熟睡的脸上。 周大夫凝神替高香寒把脉,表情格外的凝重。 “这……”周大夫垂首。似乎有些迟疑。 “你快说,到底怎么样了?”二爷急的几乎要跳脚,早知道她这么不禁气,说什么也不会说出要带走安安的话的。 现在可好了,把人都给气出病了。 自责……深深的自责…… 不过这女人真是不给他面子,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她还非让他服软…… 周大夫挑一挑眉,方小心翼翼道:“高姑娘怀着身孕,最是受不得气,现在悲愤郁结与五脏。发散不出。对她腹中的胎儿。以及她本人,只怕都有伤害……” 周大夫不敢说重了,只能避重就轻。 二爷听了,眉头皱的更深。目光扫过高香寒苍白的脸,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她还怀着身孕呢!他怎么就给忽略了? 就算她说话气人,也不该和她计较啊! 宇文奕风,你真是个大混蛋,还说什么爱她,狗屁,如今看来,真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她。 他狠狠的骂着自己,口内却认真道:“周大夫。你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周大夫只觉得头大,这种病,说白了就是心病,就算吃药发散,若是病着的人不肯疏解心结。也是枉然。就算醒来,只怕也会成了无心之人。 “周大夫……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她钱妈妈眼中汩汩流着泪,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 安安也抱着周大夫的腿,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求道:“周爷爷,您一定要治好我娘……我求求您了……” 听着安安稚嫩的声音,二爷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酸涩。 伤了自己的女人不说,还害的儿子担心,他还有什么资格配当一个父亲? “一定要治好她……”二爷看出了周大夫的犹豫,道:“若是你需要什么名贵药材,你只管开口,本殿一定替你弄来 周大夫神色一松,方叹气道:“若说名贵药材倒是也不需要多少,只不过……只不过高姑娘是悲愤郁结,心病需要心药医……草民也只能是给她开几贴药试试,若是她还不肯醒过来,那草民……” 他垂了眼睑,再不敢往下说。 二爷扫他一眼,心中明了,只叹气道:“罢了,你去配药吧!”一面又吩咐了苏子谦去拿药。 “你是坏人……”周大夫一走,安安就撅着嘴,狠狠的瞪着他,一面死命的推他,扯着嗓子叫道:“你快走……你快走……” “安哥儿,不许胡闹钱妈妈怕安安再惹恼了二爷,急忙一把搂住了安安,一面又赔笑道:“二殿下莫怪,哥儿还是个孩子,说话难免不知轻重 二爷听的心中苦涩,只干笑道:“他不过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和他计较”一面又叹道:“她实在太倔强,若是肯柔软一点,额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一声唏嘘,只道:“您老替我好好照顾安安,我来照顾寒儿就行 “这可万万使不得,您是千金之躯……”钱妈妈摇了摇脑袋。 二爷只苦笑:“什么千金万金的,我就是不顾她,还能不顾她肚子里的孩子吗?”言毕,他目光又落在了高香寒虚弱的身体上,轻叹一口,道:“真是太倔了……” ps: 二更到,推荐好友席祯作品《炮灰难为》 性子欢脱的言情作者卫嫦穿到了自己写的小说里,还成了笔下人设最极品的炮灰女配。 原以为,凭借自己对剧情的了解,能躲避天雷、远离狗血,却发现,重生的原穿越女主记得比她还清楚…… 悲催的她,带着“球”被动卷入一场女主争夺战,而坑爹的金手指到后期才发挥功效。 歹势啊!想做个炮灰也那么不容易!!! 第三百四十六章 疏离 钱妈妈也叹了口气,只低低道:“二殿下也莫要责怪我家三小姐,在这个地方三年,若非安安,她一个人又如何能熬得过?她们母子情深,你这样热欶欶的猛一下说要带走哥儿,任凭是谁,只怕也会心中难过,接受不了的。” 言毕,她摇了摇头,方带着安安施施然出了门去。 安安还哭着喊着要陪他娘,钱妈妈只哄着他,才勉强去了院子里。 人一走,偌大的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二爷脸色一阵阵颓然,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只静静的坐在了炕沿上,一手拉过了高香寒雪白的手,握在了掌心,蹙着眉,低低道:“寒儿啊,你一定要醒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情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并不是真的要从你身边带走安安,我知道安安是你的命,是你的全部……”他喃喃自语,一面又将高香寒冰冷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颊上,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低低道:“你知道,我好歹也是个皇子,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让我难堪呢?道歉的话,我又如何能说的出口?” 二爷蹙起了眉头,茫然四顾,心中皆是担心…… 黑鹰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 他不顾苏子谦的阻拦,三步并作两步就走进了高香寒的卧房。 “宇文奕风,你这个混蛋。”黑鹰满脸的怒意,照着二爷的面门就是狠狠一拳。 二爷被打的有些懵了,站在炕沿边,一个趔趄往后倒去,嘴角已经挂上了血珠子,可见黑鹰下手极狠。 苏子谦等人见主子被打了,急忙过来制服黑鹰,黑鹰只冷笑道:“你也就这点子伎俩,人多欺负人少,也足见你们皇族的威名了。”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目光却心疼的扫过了高香寒憔悴的脸颊,尤其是眼角的泪痕,更是让他心疼不已。 二爷站稳了身子,伸手,只略略拭了拭嘴角,俊朗的脸颊上登时有了些肿意,他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这……” “都出去……”二爷声音带着几分尖利,目光灼灼。他与黑鹰的事情,也该是有个了断了。 钱妈妈搂着安安,不让他看。只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你这个混蛋……”黑鹰咬牙切齿。左手又提起了二爷的衣领,可惜,右手不能挥在他的脸上,只能恨恨道:“你怎么能带安安走?你可知道安安对她有多重要?带走了安安。你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二爷目露不屑,只哼了一声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你也应该知道,安安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利带他走。” 黑鹰额上的青筋跳了起来,他眼底染上了几分颓然,旋即又冷笑着丢开了他的衣襟,道:“你算安安哪门子的爹爹?若你真是他爹爹,又怎会不顾忌孩子的感受?”他眼眸微动。冷然道:“你在京都有那么多的女人,何必要来招惹她?她在这里过的本来清清静静的,现在全都被你给搅乱了。” 二爷哼了一声:“我不算安安的爹爹,难道你就算吗?”他语中带着几分胜利者的骄傲,往前几步。扬眉道:“再说我与她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插手了?我与她两情相悦,就算是磕磕碰碰又能怎样?醒过来,她不一样还是我的女人。”他目光带着不屑,扫过了黑鹰的脸,冷哼道:“可不像你,就连喜欢她都喜欢的如此卑微,只怕你都没勇气说出口吧!”他哈哈笑了两声,不无得意道:“也对,就算你说出口又能怎样?她还是会拒绝你,到时候只会让你更加的难堪,不是吗?” “你……”黑鹰气的扬起了拳头,却被二爷钳住,他目光灼灼,警告道:“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你想不得,更碰不得,懂吗?” 黑鹰挑眉,不齿道:“你还真是自信,若非你是安安的爹爹,她怎可能对你倾心?你好好想想吧……”言毕,他冷冷的甩开了二爷的手,坐在炕沿上,静静的看着高香寒,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傻!为了这样的男人,你值得吗?” 二爷听的只觉一阵阵的厌恶,也坐在了炕沿上,还用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鬓角,冷笑道:“我劝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趁现在用情不深,抽身还来得及。” “哼!”黑鹰不以为然,扬了扬唇角,看向高香寒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柔和,低低道:“我对她的情分岂是你这样的薄情人能明白的。” “薄情?”二爷哈哈笑了两声,扬眉质问他:“那你为了一份求不到结果的情爱付出,难道就不觉得迂腐可笑吗?” 黑鹰不屑一顾,并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喃喃道:“求不到结果?你怎么知道我求不到结果?她开心,她幸福,就是我求的结果……”他声音冰冷,目光凝在他的脸上,也质问道:“你呢?你求的结果是什么?求你自己开心?还是求她一时的新鲜?”他摇了摇头,只淡淡一笑道:“我本是个杀手,男女间的情爱对我来说不过是累赘,只是遇上了,我便愿意倾其所有,也要换她一世无忧。”目光一冷,透了几分杀气,咬牙道:“所以,若你辜负了她,或者你死,或者我会将他从你身边带走,这一辈子你都休想再见到她一次。” “就凭你?”二爷不屑,目光扫过了他的残臂,勾着唇角道:“你有那个能力保护她吗?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这世界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男女情爱也得是你情我愿,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不错,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黑鹰自嘲了一句,只冷然道:“只要你记住我今日说的话就行,别等到了那一日,你后悔……” “后悔?我从不知后悔二字怎么写,我只争朝夕。”言毕,二爷故意俯身在高香寒的颊上亲了一口,喃喃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黑鹰心底一阵触痛。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旋即起身,冷冷道:“照顾好她,别再让她受伤了。” 心底流着血,却也不愿让二爷看到他的狼狈,抬步,施施然走了出去。 其实黑鹰的一番话,二爷心里还是颇为触动。尤其是他那番无所求的言论,似乎比起他给高香寒的爱,更加的要伟大。 他心底甚至有些嫉妒。嫉妒他能说出这些话来。嫉妒他能有这样的勇气。有这样拼死的精神…… 目光落在高香寒脸上,又摸了摸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喃喃道:“你说,怎么有那么多男人为你倾心……” 高香寒只觉得身子沉沉的。孤孤单单的,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迷梦一般。眼前一下闪过安安被二爷带走的样子,一下又是褚秋慧咬牙切齿的样子,继而又是自己嚎啕的样子…… 她挣扎着,仿佛自己被剥离了出来,想要脱身,终究找不到出口。 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喉咙里一阵苦涩,似乎有热乎乎的液体从喉管流进。继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二爷只在身边细心伺候着,又是灌药,又是灌水,皆是亲历亲为。 又有苦涩温热的液体从高香寒的口中灌入,许是灌的有点太快。她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只觉得有人拿了帕子替她擦拭着嘴角,动作极轻,似是怕弄疼她一般。 迷迷糊糊废了好大力气才睁开了眼睛,眼皮发沉,一束光线透了过来,似乎有些刺眼。身子也软绵绵的,没有一丝丝的力气。 眼中酸酸的迷蒙着,眼前是一片白,除了白,似乎还有别的颜色,是水蓝色…… 水蓝色? 二爷放了药碗,回身见高香寒醒了过来,登时心头一松,长长出了一口气,大喜道:“寒儿,你可是醒来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睡了四日了。” 高香寒只觉得头脑发沉,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方看清楚面前的人。 二爷一脸的憔悴,眼底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未曾睡好造成的。依稀记得,她晕倒的时候,似乎他身上就穿的是这件水蓝色绣云纹锦袍。他是何其爱干净的一个人,四天时间,竟然都未曾换衣裳…… 高香寒只觉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来,半响,方往屋内扫了一圈,皱着眉急声道:“安安……我的安安呢?” 二爷坐在炕沿边,用被子裹住了她,低低道:“放心,我没带他走,他跟着钱妈妈去了云雀那里。” “真的吗?你不是骗我吧?”高香寒面露迟疑,还有点不信。他说过要带安安走的,怎么会让他留在这里。 二爷被她脸上的表情刺痛,只叹道:“真的,我没骗你,不信我让子谦叫了他回来。”说着就要去喊苏子谦。 高香寒摇了摇头,冷冷道:“不必了”,一面又拨开裹着她的被子,挣扎着跪在了炕上,垂着眼睑,面无表情道:“多谢二殿下成全,多谢您把安安留在这里,我们母子感激不尽。”言毕,在炕上重重磕了两个头,丝毫不遮掩脸上的疏离。 ps: 感谢沐沐格子打赏的香囊。 推荐好友风解我的《农女本色》,穿越不可怕,就怕穿过来被绑架! 初来乍到,不知道自己是谁! 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里是家! 捡个家,种个菜,绣个花。 写写字,作作画,品品茶。 田园生活,自得其乐, 万事俱备,只欠桃花! 可是,这突然掉下的桃花未免太多了些, 她杂么觉得自己有被砸死的危险捏? **** 第三百四十七章 筹码 二爷一愣,旋即铁青了颜色,本来欢喜的模样瞬间黯然了下来,喃喃道:“你这是想做什么?你是想与我生分吗?” 孩子气,真是孩子气…… 二爷真没想到醒过来的她会跪在炕上给他磕头,他心头划过了一丝丝痛楚,只觉得无奈极了。 高香寒依旧跪着,默默不语,半响,方哑着嗓子道:“民妇和二殿下熟悉过吗?”她语气有些冰冷,挺直了脊梁道:“都未真真的熟悉过,又何来生疏一说?二殿下实在是太抬举民妇了……” 二殿下?民妇? 二爷简直气的要吐血,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他衣不解带照顾她四日,担惊受怕了四日,难道还不足以弥补他的小小过失吗? 果然,这女人就是不能太宠,太宠她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二爷沉了眸子,拂袖道:“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的很。既然你想和我生疏,我也没办法,只是有一条,你别白白糟蹋自己的身子。”他目光终究还是狠不下来,带了几分心疼,凝在她的小腹上,低低道:“好歹……好歹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总要为孩子想的。” 心中一凉,果然他还是只在乎腹中孩子的,失望之情溢满了胸膛,语气也带了几分细小的尖利,冷声道:“孩子是我的,请二殿下不要自作多情,我既然能自己拉扯大安安,我就能拉扯大第二个安安,二殿下不必操心……”一言未完,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情爱这个东西,到底还是碰不得的!碰了,便会伤入骨髓…… 她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愿让他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低低道:“你走吧……” 二爷脸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眸中闪过了一丝丝痛楚,冷声道:“那你呢?打算一直这样跪着吗?你的膝盖骨就那么不值钱?你从前的心高气傲呢?”一脸串质问。就这样砸在了高香寒的心上。 她心中的痛,难道他就不能有一丝丝的体会吗? 她不过是想求个他的尊重罢了! 只因为一言不合,就要带走她的孩子,带走她的全部,想想都觉得后脊梁发冷。 “是,你不走,我便一直跪着。”高香寒本也是个倔强的人,尤其是怀孕了以后,总觉得感情格外的脆弱,心思也特别的敏感。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总是让她心里难过。 二爷简直要被她气死。若是褚秋慧她们这样,现在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不知好歹,真是不知好歹…… 心里骂着,目光却又柔软了几分。无奈道:“既然你说我拿身份压你,那好,那我就彻底压你一次。”他扬了扬眉,皱眉道:“本殿命令你起来,乖乖坐好。” 高香寒垂了眼睑,身形一动不动。 二爷冷笑:“怎么?你又不怕我的身份了?” 高香寒咬了咬唇,扬眉抬头看了二爷一眼,旋即重重磕了头:“谢二殿下。” 二爷简直要崩溃了,这女人。还有完没完了? 这头就这般的不值钱吗?从前怎么也没见她这么乖巧过? 气死了,气死了…… 他捏了拳头,真恨不得拉过来打她屁股,可又下不去手,只能自己憋成内伤。 女人啊女人。你让我该如何待你? 二爷只觉得烦躁不已,尤其是看她坐在炕上,垂首,不言不语,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他这心里就觉得憋闷的慌。 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口内喃喃道:“你这个女人,好的不学,竟学那些小媳妇们赌气的手段。我看这地方是一天也不能让你待着了,多一天,你就要多一天的坏毛病……”像是说给高香寒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高香寒依旧沉默不语。 如此来回半响,二爷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回身一把握了她的肩头,坐在炕沿边,语气中带走几分求和之意,低低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你别这样了好吗?” 高香寒静坐如石,在听到他这一句的时候,眼泪还是极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打在了被褥上,只片刻,就湿了碗大的一块。 二爷心疼,忙抬手笨拙的替她擦拭眼泪,边擦边皱眉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靠这个身份长大的,你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说说,叫我如何能抛开这个身份?”他轻轻叹了一口,将她单薄的身子揽在了怀里,压低了声音道:“你明知道我当时是一时的气恼,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带走安安呢?就算要带走,那也是要带走你们母子的,我又怎会丢下你不管……” 高香寒听了,眼睛中的泪绵绵如珠,汩汩流个不停,口内哽咽道:“那你还骂我粗俗呢?” 二爷扶额,只拍着她的后背道:“我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粗俗吗?” “没说过吗?”高香寒推了他一把。 “好好好,我说过,都是我不好。”二爷急忙又揽紧了她,低低道:“别赌气了好吗?咱们两个好不容易才有的今日,难道不该珍惜吗?” “珍惜?”高香寒喃喃,鼻中酸涩,低低道:“你何时见我不珍惜了?” 二爷能听出高香寒还没完全的释然,只松开了她,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歉然道:“那日的确是我不好,是我出口伤你在先,你有理由不理睬我,也有理由怀疑我不够珍惜你。你放心,往后我会尽力克制自己的脾气的。”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只是你这丫头气性也太大了,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话,你竟然就给气的晕倒了,你可知道,这四日我是怎么过来的?” 随口说了两句? 高香寒苦笑,还以为他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呢!果然还是没有。 她胸口有些窒闷,凝视着他,肃颜道:“你那随口之言,你可知道对我伤害有多大?”她叹了口气,言辞真切道:“安安与我相依为命两年多。他就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动力。那日我不过是和你起了小小的争执,你就能发狠的说要带走他,若是他日我又和你意见不合,你是不是又会发狠要带他走,或者是撵我走?”高香寒只觉得心痛不已,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继而咬了咬唇,低低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在那一刻,我根本就没当你是个皇子。我只当你是个父亲。当你是个丈夫……” 高香寒的话字字锥心。二爷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一般,半响方回过神来,喃喃道:“我……我没那么想过。” 高香寒轻叹一口,唏嘘道:“或者。在你心中你还是未将我和安安当一家人看待吧!若是褚秋慧,你会狠心将岚姐儿带离她身边吗?” “当然。”二爷回答的很坚定,挑眉道:“若是她,只怕这会子我早就不理会了。” 高香寒心中微微释然,也不想再和他继续闹别扭,毕竟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只有越挫越勇的份儿,只有好好的留住他,好好的给安安和腹中孩儿一个美好未来。 但是她又不想这么快就放了他。必须要求个保障才行,否则日后他将安安带走,自己就只有哭的份儿了。趁着现在自己肚里还有一块肉当筹码,该和他说明白的还是要说明白。 如此一想,不由沉着脸推开了他的手。低低道:“我累了,二爷先出去吧!”言毕,自顾自的背对他躺下,再不说话。 二爷本以为她已经原谅了他,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多了。 女人啊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无语,心中颇有几分不甘心,轻轻推着她的身子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子又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只是有好多东西不能释然。”高香寒转过身子来,凝视着二爷,道:“你那日的举动太可怕了,我心里已经没有安全感了。别说是安安……就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都没有信心生出来了。”她轻轻摸了摸小腹,一脸哀伤。 二爷气节,这女人,到底要他怎么样? 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无法释然,再一会儿又没有安全感,还让不让他活了…… 压制住了要脱口而出的:“你别得寸进尺,”换成了一句淡淡的无奈,道:“那你说说,到底如何你才能释然,才能有安全感?” “我还没想好。”高香寒淡淡说了一句,她不想这么快就让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得让他自我折磨够了再和他谈条件。 二爷扶额,似乎很受内伤的模样,半响方摆手道:“罢罢罢,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高香寒淡淡一笑,心中有了几分释然,道:“好,那我先睡了。” 二爷点了点头,至少他再不用担心她的身体了,好歹是醒来了,一面替她掖了掖被子,扬眉道:“睡吧!只是这次别睡那么沉了,我可再熬不住四个日夜了。” 高香寒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柔了眸子,喃声道:“谢谢你……” ps: 推荐好友沐沐格子作品《女富贾》 一场车祸,竟然让她穿越到了三百多年前的康熙时期。 只是为什么别人穿越到此遇到是四阿哥、八阿哥,自己却是一个粗使丫头,还有一个奇怪的姐姐。 什么?姐姐,你是重生的?什么,您是我的太太太太太……奶奶? 妹妹说:“姐,踢掉渣男,重觅良人!我们不再做炮灰!” 姐姐道:“妹,那渣男可是你太太太太太……祖父,你确定不要?” 妹妹咬牙:“祖父不好更得换。换!” 这是一个本土重生女和后世穿越女携手创业致富的故事。 第三百四十八章 杀机起 京都一场大雪过后,天气骤然冷了许多,大皇子一颗心却焦躁不安起来。 最近朝野之上,时不时都会有人上表奏请立太子一时,多半言之:“太子为国之根本,该早立,立太子,应立贤德。” 立贤德?他贤德吗?他不过是占了先机,沾了死去母亲的光罢了! 况且现在二爷又有了私生子,皇上不管承不承认这个皇长孙,在他心里,已然是有一席之地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裹了裹身上的宝蓝色斗篷,低低道:“你可想到法子了?” 高蕙兰身着大红猩的斗篷,头上的步摇熠熠生辉,眉眼婉转间,只轻声道:“你也太心急了,故事才刚刚开始,难道你就打算结尾吗?” 诺大的御花园空无一人,远远的,只站着几个丫鬟小厮,左右张望,似乎是在望风一般。 大皇子脸上闪过了一丝丝不耐,转身叹道:“你倒是不急,可我急啊!”大皇子挑眉,压低了声音道:“今天朝堂上,刘阁老上书请立太子,还说什么立贤德之人,这不是明摆着在说要立二弟吗?”他跺了跺脚,眼中闪过了气馁,道:“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能让他成了太子?” “哼!”高蕙兰睨了他一眼,声音高了几分,道:“果然你成不了气候呢!不过是刘阁老提了一提,你就按捺不住了。若是将来真有人提了二殿下的名字,提他当太子,你还不疯了?”她娇媚的脸上多了几分厉色,旋即低低道:“刘阁老不是说立贤德之人吗?那你贤德不就行了。” 大皇子闻言,眼中登时多了几分光彩,急忙凑近了道:“此话怎讲?” 高蕙兰翘了翘鼻翼:“你还真是猪脑子……”一面摆了摆手,示意大皇子靠近,低低道:“你先前不是克扣粮饷,囤积了许多粮食吗?如今大旱,饥荒遍地。若你肯拿出这些银子和粮食,分发给灾民,你想想,皇上会不会高看你一眼?莫说是皇上,就是那些大臣,也不敢再说你不贤德。” 大皇子一副肉疼的模样,喃喃道:“那些可都是我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原本是打算招兵买马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你不舍,岂能有得?”高蕙兰目光灼灼。抚了抚鬓角。道:“你可别忘了。你想要的是什么,可别因眼前利益而错失良机啊……” 大皇子听了,半响方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挑了挑高蕙兰的下巴。一把揽她在怀,笑道:“果然还是你最聪明。”一面就要凑过嘴来亲高蕙兰的脸颊。 高蕙兰急忙推开,眸中闪过一丝丝抗拒,压低了声音厉声道:“大皇子自重,这里可是御花园,就算有人把风,你我也应该把持住才对,小心为上。” 大皇子轻轻笑了笑,道:“多日不见。不过是想你罢了!”一面又拍了拍自己的袖口,道:“不过你说的也对,还是小心点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高蕙兰点了点头,目光闪过了一丝丝狠辣。道:“我那个姐姐,找个机会,一定要做掉她,绝对不能留下活口,留着她就是个祸害。” “本殿当然知道。”大皇子扬了扬眉,也冷冷道:“莫说是她,就是她那个小野种,也得一并除掉才行。” 一想到这些他就气恼,暗影堂的这帮王八蛋,三番五次失手,就是杀不掉这对母子,想想都觉得气人。 养他们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我那帮手下不得力,总也杀不掉他们,我都快烦恼死了。”大皇子续续道:“养他们真是白养了。” “哼!”高蕙兰瞥他一眼,只低低道:“是你不会利用罢了!你上次不是说有一个断了手的,和我那姐姐关系很好吗……” 后面的话她并未言明,只浅浅的笑着,道:“男人的嫉妒和占有欲,有时候也是利器啊……” 大皇子一怔,挑了挑眉道:“你是说……” 高蕙兰目光微转,给了大皇子一个肯定的眼神,还要再说什么,却听身后响起了布谷鸟的声音。 她和大皇子心下一动,知是有人来了,二人当即分开,忙由丫鬟小厮服侍着各自离开。 高蕙兰还未走两步,容妃便迎面走来。 “哟,这不是慧妃吗?”容妃缓步走着,身上披着孔雀翎的斗篷,妆容精致,笑容浅浅。 高蕙兰只淡然一笑,上前请安。 容妃娇媚的脸上带着三分笑容,道:“这初雪过后,本宫还以为就我有雅兴来这里赏梅呢,原来妹妹比我更有雅兴啊!” 高蕙兰看了看满枝红梅,娇笑盈盈,道:“如此好的花,岂可辜负……” 容妃缓缓点头,目光却落在雪地上那分成两路的脚印上。一行娇小,另外那一行脚印却宽而大,一看就是男人的脚印。 今日大皇子下朝后并未离去,而是来御花园赏花…… 她心中明了,只轻笑道:“是啊,多好的花啊,辜负了就可惜了……”话锋一转,又带着几分哀叹,道:“只是好花易谢,一夜风吹,说不定就香消玉殒了。” 言毕,又扫了一眼高蕙兰,方浅笑着离去。 “娘娘……”宝珠有些怕了容妃,见容妃走的远了,才低低道:“你说她会不会起了怀疑?” “不会,别自己吓自己。”高蕙兰心还在突突的跳着,一面低低道:“走,咱们回去。” 容妃并未回去,而是抄了条近路,在岔路口的时候,正好迎上了大皇子。 大皇子看到容妃,脸上明显一惊,旋即敛了心神,过来请安。 容妃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礼。” 一面又和大皇子拉了几句家常话,方放了大皇子回去。 大皇子一走,她才神色凝重对身边的刘嬷嬷道:“嬷嬷可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 刘嬷嬷点了点头,低声道:“老奴闻到了,好像……好像和慧妃娘娘身上的味道……”她不敢往下说,毕竟这牵扯到宫中嫔妃的清白。 容妃眉头微皱。心中有数。 这慧妃身上的香味从来都是宫中独一无二的,大皇子身上有这种香味,这其中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 真是没想到,本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交易,没想到会到了这步田地。 容妃暗暗思忖,心里默默的盘算着…… ………… 乔姨娘的死,着实让苏大夫惶惶不安。 虽然乔姨娘一死,他和乔姨娘通奸的事情也就等于死无对证了,他也可以高枕无忧。 但是他心中始终还压着一块大石头,这三年来。他和乔姨娘受到王姨娘和高蕙兰的要挟。往宫中给她们配制禁药。这些事情可都是杀头的死罪。 每每想起,他心中都觉不安。 尤其是他混到现在太医院的位置极不容易,若是被人揭发,那就真的满盘皆输了。 高蕙兰也怕他翻船。毕竟乔姨娘已经死了,她捏着的把柄也就完完全全的没用了。 而且乔姨娘的死还是她母亲间接造成的,苏大夫没准就会记恨与她。 若是苏大夫翻船,她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两人都惴惴不安,都存了要试探对方的心。 当日傍晚,高蕙兰便叫宝珠去请了苏大夫来,只说自己着了风寒,要苏大夫把脉。 苏大夫心中惶惶,跪在地上请安。 高蕙兰只笑道:“你本就是故人。不必行此大礼。”一面又屏退了左右,唯让宝珠伺候在侧。 苏大夫先替高蕙兰请了脉,低低道:“娘娘不过是着了些风寒,微臣开两贴药吃了就能好。” 高蕙兰点头,一面面露悲戚状。低低道:“乔姨娘去的事情苏大夫可听说了?” 苏大夫身子一怔,脸上有了几分苍白之色,半响才喃喃道:“微臣已经知道了。” “哦。”高蕙兰长叹了一口,道:“乔姨娘死的也够惨的,听过是被夫人给赐了毒酒。”她扬了扬眉,接道:“听说她死的时候,始终没有埋怨你一句,可见用情之深。” 苏大夫脸色越发苍白了几分,几乎看不到血色。 他与乔云娘自幼相识,两人也算的上青梅竹马。 十四岁不到,二人便情定对方,奈何乔芸娘父母一心求荣,最后还是把乔芸娘抬进定国公府当了个姨娘。 也因此,他才会追随至定国公府,当了个家医。 若非被王姨娘发现他们的事情,乔芸娘也不会死…… 他有些愤愤然,只红着眼睛道:“她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埋怨我母亲。”高蕙兰抚了抚鬓角,低低道:“我母亲也不过是被迫无奈罢了!若是你迁怒于我母亲,而揭发我……” “不,不会”苏大夫肃了颜,登时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做,芸娘已经去了,我怎么可能傻到要揭发你,这不是自己求死吗?”他扬了扬眉,道:“你我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害你前,我也会想想我自己的,你放心吧!” 高蕙兰听了这话,心中方松了一口,只要他没这个打算就好。 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只要苏大夫活着一日,就会对她有一日的威胁,所以……他绝对不能活着…… ps: 推荐好友姽婳轻语的作品《史前女尊时代》 末世后新文明时代的超级生物学家,执行任务时穿越史前原始社会,带领一群光裸美男,拳打剑齿虎,脚踢霸王龙,弩射巨螳螂,驯养猛犸象……在远古建立起一座悠然田园村落,引领史前文明进入女尊时代。 第三百四十九章 条件 高香寒三分慵懒,七分的倦怠,坐在炕上一下都不肯动弹。 二爷坐在炕桌的另一面,笑嘻嘻道:“可想好了没?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能有安全感,才能释然?” 高香寒不理会他,只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一盘炒的油亮的红皮栗子,嘟嘴道:“我想吃栗子。” “给,吃吧!”二爷随手丢给她一个,扬眉笑了笑。 高香寒捡过栗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真是不体贴,随手便将那栗子扔在了桌上,赌气道:“不吃了。” “怎么了?不是说想吃栗子吗?”二爷皱了皱眉,睨了她一眼。 “怎么吃?皮都没剥,难道要我连皮吃吗?”高香寒嘟囔了一句,低低道:“我好歹也是个病人,你就不能贴心点吗?” “要我剥给你吃?”二爷皱了皱眉峰,看了看手中的栗子,这东西他可没剥过,他一脸为难,道:“我好歹也是个皇子啊……你让我剥这个?”他摇了摇头,把手中的栗子丢在了桌上,道:“我还是去给你叫水仙和秋萍来吧!让她们伺候你。” “不行,我就要你剥。”高香寒抓住他不放,就让他伺候着:“你把我气成了这样,给我剥个栗子都不行了?可见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她撅了撅嘴嘴,别过脸去,不再看他的脸。 二爷见拗不过她,再说屋里只有他们二人,便也放了架子,笑嘻嘻道:“算了,剥就剥,满足你一次。”一面低了头开始剥手中中的栗子。 那栗子又圆又滑,也无开口之处,用指甲弄了半天,也纹丝不动。 高香寒看他那笨拙的样子,只“噗嗤”一声笑道:“想你还是个皇子呢,真是笨死了。” 二爷也不答话,索xìng将栗子放在口中咬开,一面吐着皮,笑道:“这栗子还tǐng甜,你尝尝。”说着,便将剥出来的栗子递在了高香寒的嘴边。 高香寒将那栗子咬在口中,只嚼了一口,就皱眉拿了帕子吐道:“你骗我,明明是个苦的。” 二爷闻言,扬了扬眉,笑的促狭,道:“反正我吃的那一口是甜的。” “你这个坏蛋。”高香寒心里忽然就觉得畅快了许多,笑容也爽朗了起来。 二爷只勾chún一笑,一把拉了她的手过来,道:“这样笑起来多好看。” “那板着脸就不好看了?”高香寒故意怄他,一面又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想要让我释怀,除非……除非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二爷拍了拍手掌心内的栗子皮,淡然道:“说吧,什么条件。” 高香寒觑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第一,从此以后,你再不能随意的说要带走孩子,更加不能真的从我身边带走孩子,除非我自己愿意,否则绝对不行”她扬了扬眉,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定定道:“你可答应吗?” 先把安安的抚养权留住,谁知道他将来变不变心呢!变心了,好歹还能将儿子留在身边呢,总不至于一无所有了。 二爷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一般。 高香寒不悦,嘟了嘟嘴,道:“看吧,我就知道你待我不是真心的,不过是把孩子留在我身边这么小的事情,你都不肯答应我……” “谁说我不答应你了?”二爷睨了她一眼,道:“这条件我能答应你,但是你同样也得答应我,等你名正言顺了,你必须带着孩子跟我回府住,我可不希望我的儿子在国公府养一辈子。” “这个当然。”高香寒笑的粲然,原本悬着的心登时放在了肚子里。 本以为他会一口拒绝呢?看来是她想多了,二爷还是很好说话的。 “那第二呢?”二爷手里又多了个栗子,一边剥,一边漫不经心道:“你这个机灵鬼,鬼点子多,谁知道会不会算计我呢!” 高香寒瞥了他一眼,心情好了很多,笑道:“就是算计你了,反正皇上指婚了,你是我的夫君,我不算计你算计谁去?” 二爷笑得甜mìmì,往她嘴里塞了个栗子,道:“好,算计吧!我让你算计!” “这还差不多。”chún齿间是栗子的清香甘甜,高香寒笑了笑,道:“第二条,往后你在不能再说我的不是,说我的不好。” 二爷嗤的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那你要是真的有不是,有不好,也不让我说吗?”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说”高香寒像个孩子一样,睨他一眼道:“反正天下人都能说我的不是,说我的不好,就你不能说……” 二爷呵呵笑了两声,道:“好好好,我不能说,我不说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高香寒眼中闪过流行般的光芒,嘴角翘的高高的,满心都觉甜mì。 虽然和他吵了一架,互相之间也看到了彼此的另一面,但是这样也好,至少这件事情过后,彼此的感情似乎又更近了一步。 “那第三条呢?”二爷有些懒懒的靠在了炕角的被褥上,伸着胳膊舒展了一下身体,定定的望着高香寒。 “第三条……”高香寒略略想了想,促狭一笑道:“第三条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好啊!你这是又挖坑让我往里跳呢!”二爷说着便上前搂住了她的腰,一口亲在了她的chún上,久久不肯松开,直到她喘不过来气,他方松开口,勾chún坏笑道:“这么多条件我都答应你了,你就没点什么……什么想要报答我的?”声音略带魅huò,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的chún,手还紧紧的搂在她的腰上,不肯松开。 暧昧在空气中流淌,电光火石,他的chún越来越近。 她脸一红,低低叫道:“这可是大白天……” “哈哈……瞧把你吓的。”二爷松开了揽在她腰上的手,笑道:“我不过是和你闹着玩呢!你才病好,就是你想那什么,我也不能啊……” “无耻。”高香寒脸红成了小龙虾,嗔了一句,躺在被窝里再不理他。 二爷只痴痴笑着,道:“小气鬼,都老夫老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谁和你老夫老妻……” “就你,就你和我老夫老妻……” “……” 钱妈妈躲在墙根下听着,颊上lù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谢天谢地,可算是和好了……” 和二爷和好后,高香寒再和他说话的时候,似乎顾及也少了许多,二爷在她面前,也不再端着架子,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发融洽。 只是安安似乎被二爷吓怕了,见了面总是躲着他,不肯和他亲近。 “……孩子还小,你那天一脸凶巴巴的,许是把他给吓坏了。”高香寒liáo开门帘,看着躲到一边的安安,睨了一眼二爷,道:“看看吧!往后你再不和孩子搞好关系,他可真就和你生分了。” 二爷满心的后悔,好不容易和儿子的关系有了几分融洽,结果一下又被打回原来的样子,比原来的样子还不如呢!原来好歹他还让他抱抱呢,现在别说是抱,就是碰都不让碰一下。 “……孩子是靠哄的,二殿下放心,您只要哄哄他,他就又和您亲近了。”钱妈妈笑呵呵的劝了一句,一面去拉安安过来。 可惜安安很抵触,说什么都不来,二爷只能摆摆手,无奈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嗯,小孩子勉强不得。”高香寒勾chún笑了笑,一面又问道:“催缴粮草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二爷背过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没有呢,我派出去的人,收缴上来粮草的并不多,都说闹饥荒,没粮食上缴。” 高香寒这两天躺着的时候也没少想这些事情,脑子里初步也有了几个法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她侧目,斟酌道:“你看这样行不行?用咱们的盐巴和茶叶,和游牧民族换点牲畜,然后用牲畜,再换点粮食”高香寒眼眸微动,道:“现在是深秋,马上就要入冬了,等一入冬,肉就可以储存,两只羊,一家子喝一个冬天的肉汤是没问题了,剩下来的粮食不就可以送到军营去了吗。” 二爷挑起了眉头,喃喃道:“这个法子只怕不行吧?历时也长,将士们只怕都等不急。而且历来我国就抵触往游牧名族换盐巴,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高香寒抿了抿嘴,又道:“那向那些地主和官员集资呢?他们肯定都有囤积的粮食,将这些粮食上缴,肯定能够。” 二爷冷笑,道:“这些人是有粮食不假,你觉得他们可能拿出来吗?都说要效劳国家,可国家危难,你见过几个正儿八经为国着想的人?不发国难财就已经不错了,你还能指望他们?” 高香寒不以为然,扬眉道:“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怎么?听你这口气,你还想试试不成?”二爷呵呵笑了两声,道:“不是我打击你,这事情你想都别想。” “切!怎么是白想了?”她不服气的撅了撅嘴,促狭道:“要是我借来粮草怎么办?” 二爷也被她勾的来了兴致,只好笑道:“你说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那我要是借来了粮草,你……你就穿着我的衣服陪着我去镇子上走一趟,你看如何?”高香寒咯咯笑了起来,想想他穿女装的样子就觉搞笑。RS!。 第三百五十章 借粮 二爷脸上有些吃惊之色,摆手苦笑两声道:“这个条件也……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想他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呢?穿女人衣服,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呢! “怎么?你是怕我成功了?”高香寒挑了挑眉,故意拿话激他。 “切,就你?”二爷不屑的笑了笑,道:“你要是成功才怪。” “那你就答应我。”高香寒抿嘴一笑,道:“你不答应我,说明你心里害怕。” 二爷听了,登时大笑起来,扬眉道:“好,我答应你。”目光又凝在了高香寒脸上,好笑的反问道:“那若你办不到呢?” “那我穿男装,画胡子,陪你出去走一圈,如何?”高香寒目光坚定,冲二爷自信一笑。 二爷抚掌嘿嘿笑了两声,道:“好,就依你所言,我给你七日,若是七日内你能弄来一万石粮草,就算你赢了。” “好,一言为定。”高香寒没有一丝迟疑,伸出手,“啪”一声,两人击掌为誓。 二爷只挑眉笑道:“等你输了,可千万别哭鼻子,别说我欺负你。” 高香寒瞟他一眼,不以为然,只在心里默默盘算。 吃了晌午,高香寒便带了安安去了趟孙家。 孙家是河沿镇的大户,地多粮多,且孙地主人脉也不错,河沿镇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认识。 若是先撕开了孙地主这个大口子,她就不信,会征集不到粮草…… 孙夫人屋里已经升起了暖炉,十分的暖和。 自打蓝秀儿死后,孙府也清净了不少,云雀的身孕,更是给孙家添了几分喜庆。 孙夫人坐在铺了虎皮的罗汉榻上,手里拿着绣活,似乎是个孩子用的红肚兜。见高香寒来了,忙放了手中的绣活。笑道:“高家媳妇来了,快……快来坐。” 高香急忙拉了安安上前问好,一面又望了望孙夫人,见她脸色比先前红润了许多,便笑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夫人近来气色不错,必定是心里想着抱孙子呢吧!” 孙夫人拉着她的手哈哈笑了两声,一脸和悦,道:“还是你最会说话。” 高香寒随孙夫人坐在了罗汉榻上,又有丫鬟端了茶、点心来。孙夫人揉着安安的头发。拿点心给他吃。一面又差人去叫了云雀过来。 高香寒只轻笑道:“其实。今儿我来这里并非是来找云雀的,而是来找您和孙老爷的。” 孙夫人听了,脸上旋即闪过了一丝丝的吃惊,但很快又慈笑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若是有。你就尽管开口,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帮。” 高香寒心中感动,点头道:“真是多谢夫人如此仗义了。” “哎,瞧你这话说的。”孙夫人微微一笑,道:“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高香寒也不隐瞒,便委婉道:“我是想……我是想管孙老爷借点粮食。” “借粮食?”孙夫人愕然,半响方哈哈笑了起来:“这东西还用借吗?我让家丁给你送点过去。不够吃你就上我这里来拿就行。” 高香寒也无奈的笑了起来,孙夫人一定是以为她家的粮食不够吃了。 她干笑了两声,方低低道:“并非是我家缺粮。” “那是?”孙夫人不解,一时皱起了眉头。 高香寒忙解释道:“其实……其实我想想借粮食给国家用。” “国家?”孙夫人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半响。方好笑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还提起国家大事来了?我看你是糊涂了吧?” 高香寒笑的尴尬,伸手抚了抚鬓角,低低道:“我说的是真话,夫人千万别当我是糊涂了。”一面又道:“如今国家马上就有战事,边关将士粮草匮缺,我是想……” “哈哈哈……怎么,你是要当穆桂英吗?还是要做花木兰?”孙夫人捂着帕子笑的前俯后仰,道:“就算有战事,这些事情哪里就轮到你操心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好好教养自己的儿子就行,管这么多事做什么?”她觉得高香寒是在说昏话,一时笑的肚子疼,道:“再说了,国家大事自然由那些朝廷里的人来着急,你着急个啥?” 高香寒被孙夫人一说,登时红了脸,喏喏道:“让夫人见笑了。” 真没想到这话会被孙夫人当笑话听了,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却又意志不改,正色道:“夫人,你可千万别当笑话听,我说的是真的。”想了想,又低低道:“此事事关重大,不知夫人能不能?” 孙夫人明白她是想让她屏退左右,便摆手道:“都先下去吧!” 人一走,高香寒便敞开了话题道:“夫人,我真的没说笑,我是代二皇子来借粮的。” “二皇子?”孙夫人着实惊的不轻,似乎不信,道:“你今天怎么总是胡言乱语的,是不是病了?” 高香寒扶额,摇着头道:“我没病,您还记得那个二爷吧?” 孙夫人略略想一想,点头道:“记得啊!这事……这事还和他有关系?”话一出口,她忽然又睁大了眼睛,语带惊讶道:“他该不会……他该不会就是……” “是,您猜得不错。”高香寒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勾着唇角笑道:“他就是二皇子,此番来,是为了借粮。” 孙夫人半响还没从二爷是皇子的话中回过神来,只喏喏道:“真是没想到,从前只是觉得他大有来头,可没想到竟然是皇子……”一面又握了高香寒的手,兴奋道:“他果然是皇子吗?” “真的。”高香寒眉眼含笑,道:“我怎么敢拿这个来哄你开心?” 孙夫人听了,方点了点头,满面春风道:“想不到咱们这小地方,也会来个金凤凰。”一面又拉了高香寒的手,问一些关于二爷的事情。 高香寒只耐心一一做了答复,道:“二皇子这次来借粮草,也是为了咱们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若是您和孙老爷肯借,也算是为国出力了。将来二少爷若是考中了,皇上也会想着您在危难时候给国家借了粮,也会格外照拂二少爷的。”说着,与孙夫人对视一眼。 孙夫人听的欢喜,满脸抑制不住的喜色,只笑道:“真是没想到,没想到有一日我们孙家还能和皇族有些关系。” 高香寒只痴痴的笑着,道:“这其中的好处还多呢,若是您肯借粮,来年一定连本带利还给您。” “连本带利?”孙夫人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旋即又笑道:“我和你说的再好。这事儿也得听我家老爷的。”她拍了拍高香寒的手。道:“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做不了这个主的。” 高香寒当然知道她做不了主,不过她却可以在孙地主面前多说好话。她轻轻一笑,点头道:“夫人明着不做主。其实这家里还是夫人说了算呢!” 孙夫人听了很是受用,只哈哈笑了两声,沉吟道:“你打算借多少?借的多了,老爷只怕也未必答应。今年大旱,本来就粮食紧缺,若是按照往年闹旱灾的情形来看,可能要屯粮了。” 高香寒明白这屯粮的含义,无非就是发国难财。 这种发国难财的行为,最是可耻。可也是这些地主老财发家的手段。 她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点头道:“我知道,不过我要借的很多。” 孙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丝迟疑,喃声道:“很多是多少?” “一万石。”高香寒声音低了几分,几乎没有勇气说出口。 果然。孙夫人听了大惊,惊呼道:“一万石?这么多啊?”她面色微沉,低低道:“这个数量也实在是太大了,莫说我们孙家,就是六里镇上的大地主姚家,只怕也没这个能力一下子拿出一万石来。今年的产量如此低,就是万亩水浇地,只怕也产不了这么多的粮食。”她摇着头,低低道:“难,太难了……别说是二皇子,就是皇上亲自来,也是难啊!” “我知道难。”高香寒往前探了探身子,眉眼透着几分光亮,斟酌道:“可我知道孙老爷在外面人缘很好,若是孙老爷肯帮忙,让这些人也帮帮二殿下,说不定就够了。”她目光真诚,恳切道:“将士在外面饿肚子,我们做百姓的,心中怎么能忍心呢?他们可都是为了咱们的平安,才拼死拼活对抗敌寇呢!” 孙夫人心中虽然动容,也想借这个机会和皇族扯上些关系。但是事关重大,她也不能自己做主,只轻叹道:“这样吧!等老爷回来,我和他好好说说,明儿一早你来,到时候给你给个信,你看如何?” 高香寒听得欢喜,急忙道谢:“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孙夫人之浅浅一笑,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真没想到你还能心系国家大事……” 高香寒只红着脸笑了笑,心里却欢喜的不行。孙夫人只要肯开口和孙地主说,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她以前问过云雀,云雀曾说过,他们孙家在外头,少说也有三千多亩地,这三千多亩地,怎么着也得有三千石粮食吧! 若是孙地主帮忙,再引荐他的好友加入,莫说是一万石,就是五万,只怕也能成。 ps: 推荐好友飘柔君的《重生之废材逆世》 前世,她生的荒唐,死的窝囊。 重生一世,她绝不会让同样的悲情上演! 废材又如何?她照样逆天斗狠! 天才又如何?统统都将成为她的垫脚石! 呵呵,前世算计她的人等着,自食其果就是你们的下场! -------- 成仙路漫长,人总该热血奋进,去看从前不曾见过的风景。 看一个废材如何在修仙道路上成功逆袭~ 第三百五十一章 眉目 从孙家出来的时候,高香寒的脚步明显轻快了不少,若是能解决粮草的事情,也算是帮了二爷的大忙了。 帮二爷,也算是自救。因为她和二爷已经拴在了一条绳上,伤了谁,另外一个都会跟着受伤。 不过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毕竟这本来就是个死局,若是想要走活,必定要费一番艰难周折的。 果然,第二日,孙老爷就给了答复,他笑脸盈盈,只道:“此事事关重大,若真是皇子有求倒也可以艰难为之……” 后面的话他没接着往下说,高香寒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相信二爷是皇子,想要得个准信。 孙地主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这世上脏心烂肺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会不会被坑。 “您说的对,谨慎些总是对的。”高香寒浅浅一笑,目光濯濯道:“要不,我请二殿下来您府上一坐,您看如何?” 孙地主心里想的就是这句话,一来,也是想看个虚实,二来,他不过是个土地主,若是家中能迎接一次皇族,也算是三生有幸,光耀门楣之事。 他老脸上满是笑容,口内辩解道:“我并不是不信任你,不相信他,只是事关重大……” “……我懂”,高香寒扬了扬眉,莞尔道:“那您看下午我请他过来如何?” “会不会太仓促?你看我这家里……”孙地主环顾四周,颇有些宅院微寒,拿不出手的意思。 高香寒痴痴一笑,道:“没事,您别太在意。虽说他是个皇子,却也不难相处。您想想我那茅檐草舍他还能坐下来喝杯茶水呢,别说是您这深宅大院了。” 孙地主脸上讪讪然,呵呵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怠慢了皇子……” 高香寒只笑着安慰了几句,方告辞。 回到家中,便将孙地主的要求向二爷说了一遍。 二爷还颇有些架子,耸肩道:“这地主之家最是俗气。” 切,俗气?你就不俗气?你老爹可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地主呢! 高香寒腹诽着,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笑道:“俗气也罢,不俗气也罢,好歹人家肯帮你。若是你不肯去,那这粮食你也就别要了。” 二爷又不是三岁孩子,孰重孰轻岂能不知道? 他只不过心中有些怨言罢了,到了正事上还是毫不含糊。 “行,去就去。”二爷弹了弹衣袖,道:“刀山火海我都能上的,别说是去见个地主老财,怕什么?” 高香寒只在心里偷笑,还真是清高的很…… 要接待皇子,孙家自然也不敢怠慢。 孙夫人安排人将孙府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又叫人从镇子上弄了些鲜花来摆上,处处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虽然如此,可比京都那些府邸,还是差了一大截子。 二爷连眼皮子都未曾多抬几下,只暗暗对高香寒道:“你们这里的地主倒是还不算俗气,好歹知道养些花花草草的。” “嗤”高香寒差点笑喷,养个花花草草就不俗气了?什么逻辑? 高香寒交代过孙地主不能张扬,更不能暴lu出二爷的身份来,所以见了面,孙家人也未曾行跪拜之礼。待进了正厅,将左右屏退,孙地主、孙夫人、孙武和云雀才跪在地上行礼。 二爷扬一扬手,颇为潇洒,道:“免礼吧!”一面笑着赞了一句:“这府邸建的还ting不错,ting雅致的。” 高香寒睨了他一眼,勾了chun角偷笑。 心道,其实有时候他也ting会说话的。 孙地主得了夸赞,老脸上登时堆满了笑容,拱手道:“不敢不敢,茅檐草舍,真是委屈殿下您了。” 一番客套,方落座。 孙家人都偷偷的打量着二爷,云雀倒是不以为然,反正她是见多了,也就觉不出稀奇来了。 二爷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瞩目礼”,脸上稍显尴尬,只默默喝着手中的茶水,那表情颇为搞笑。 “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不知可还能如殿下您的金口?”孙地主眉开眼笑的,格外的开心。 二爷脸上淡淡的,只敷衍道:“茶味浓厚,不错不错……” 一听二爷喝的爽口,孙地主如释重负一般的嘘了一口,嘴角的弧度越发提高了几分。 高香寒知道二爷现在肯定是如坐针毡,睨了他一眼,便笑道:“孙老爷,人我也给您请来了,您看……粮食的事情……” 提起粮食的问题,二爷登时放了手中的茶碗,支起耳朵,目光凝在了孙地主的身上。 孙地主嘿嘿一笑,喏喏道:“虽然见了人,可……” 二爷心中腹诽,臭老头,难不成还怕我是假的不成? 高香寒也沉了脸se,生怕二爷发火,急忙道:“这种事情,谨慎些总是好的”一面向二爷猛使眼se,让他别发火。 云雀也觉她公公担心的有点多了,急忙起身打圆场道:“二殿下莫要见怪,毕竟这么大一笔粮食,关系到我们孙家的兴亡……” 云雀都出来说话了,二爷也不好不给她脸面,只淡然道:“别说了,本殿明白。”一面从腰上解下自己的腰牌,扔给了孙地主。 孙地主捧在掌心,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忙跪在了地上,俯首道:“是草民眼拙,望殿下莫怪。” 孙夫人等人再次跪在地上,这一次皆是满心的欢喜。 家中果然迎来了第一个皇子,说不定,他还会是将来的皇上,这是何等的荣耀。 高香寒第一次感觉到了二爷的威严。 看他们如此的恭敬,才想到自己原来真的一直是怠慢他了,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也难怪他会发脾气,这样被人捧在掌心里的人,忍受她那么久,也算是不容易了。 心中登时对二爷又多了几分感谢,感谢他的包容。 行完了礼,各自落座,这一次,才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粮草的事情上。 孙地主面lu喜se,道:“其实一万石粮食也并非难事,只要二殿下愿意,草民愿意介绍一些人给二殿下认识。”孙地主缓缓道:“这些人都和草民一样,手里有些地,虽算不上多,但加起来也不少。” 高香寒没想到孙地主会这么痛快,心里那个高兴啊。 二爷同样没想到这乡下人会这么痛快,着实的吃了一惊,只喏喏道:“若能如此,那真是感ji不尽了。” 孙地主连连摆手道:“二殿下客气了,只要二殿下将来记得草民们的好处就行。”目光微动,又对一旁的孙武道:“武儿,你不是最仰慕二殿下的才学吗?” 孙武会意,一时滔滔不绝的和二爷谈起了国家大事,二爷倒是和孙武特别能谈得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高香寒听的有些枯燥,只悄悄道:“你们聊着,我和云雀也有话要说。” 二爷点点头,高香寒和云雀去了云雀房里。 两人也有好些日子没说话了,坐在一起聊的起劲。 高香寒正是害喜的时候,云雀屋里又有酸梅子,不知不觉,大半碗让她一个人吃了下去。 云雀很是诧异,道:“三小姐,这梅子这么酸……你……” 高香寒脸上赧然,忙将口中的梅子核吐出,红着脸道:“其实……其实我身上又有了。” 云雀惊的几乎合不上嘴。 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高香寒并未将二爷和她的事情向云雀说过,所以云雀并不知道。 “你……”云雀眼神惊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香寒垂首,心中无限jiao羞,缓缓道:“是……是二殿下的……” “啊……”云雀吃惊的叫出声音来,虽然她早就感觉到二爷和她家小姐确实有些暧昧,但是暧昧到什么程度,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她定了定神,声音还有些颤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是说有了还是?”高香寒视云雀为亲妹妹一般,这些si房话,也就只能给她说说。 云雀脸一红,低低道:“我是说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这……”高香寒挑了挑眉,一张脸红成了小龙虾,喃喃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好了。” 云雀噗嗤一声笑起来,道:“你也太mi糊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不知道呢?”一面又瞟了一眼高香寒平坦的小腹,问道:“看你这样子,才有吧?” “嗯,才有。”高香寒有些不好意思,只说到:“这些天我特别想吃酸的,又不好意思说,亏得你这里有酸梅子,可算是解了馋了。” 云雀睨她一眼,笑道:“我说呢,怎么巴巴的要到我的屋里来,感情是来偷吃的啊!” “你这丫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高香寒嗤的笑了一声。 云雀的脸se却沉了下来,挑眉叹道:“你这样无名无份的,二殿下也是成了家的,若是让他的夫人知道了……”她摇摇头,唏嘘道:“虽说安安是二爷的孩子不假,可皇上那边你们该在呢么说?” “这个你不要担心了,其实……其实我爹爹已经把我和二爷的事情向皇上说了。”高香寒不想让云雀担心,只浅笑道:“皇上说好了要给我和二爷赐婚,也已经将我当年入宫选秀女的记录给一笔勾销了,将来还要我和他的正妃平起平坐。”rs!。 第三百五十二章 醉酒 “真的?”云雀满脸的喜悦之色,眉开眼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小姐可算是熬出头了。” “熬出头?”高香寒苦笑一声,蹙了眉低低沉吟道:“你以为二爷的正妃褚秋慧是个善茬吗?听二爷说,她父亲是兵部的,位高权重,将来我真的去了二爷府上,和她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还不知道要闹腾出多少事情来呢!”她扬了扬眉,叹一口气道:“况且她为二爷生了个女儿,安安去了,难免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孩子这么小,我是真不愿意让他去受这个罪。” 云雀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的?我看二爷对你疼爱有加,就是到了府中,肯定也会庇护你和哥儿的。”她拿了枚酸梅子丢在口中,半眯着眼睛道:“再说了,那女人不是才生了个女儿吗?皇家最是注重子嗣,你在这方面要占优势。” 高香寒咯咯笑了两声,没想到一个现代人,也会有这大俗的时候,只道:“罢了罢了!往后的事情只走一步看一步吧!想的再长远,来一个大的变故,也就全盘都完了。” “这倒是,且顾眼前。”云雀嘻嘻笑了两声,又瞅了瞅高香寒的肚子,打趣道:“若是这一胎你再生个男孩出来,二爷还不把你捧在手掌心上!” 高香寒痴痴一笑,道:“管他是男是女,我来者不拒,反正都是要管我叫娘的。”眼眸微动,又低低道:“我看二爷和你夫君挺投缘的,你说将来若是二爷能登上大位,二少爷又能考中,会不会给他个大官做做?” 云雀脸色泛着桃花红,喜道:“要是那样最好了,我也能当个官太太。” “你这小蹄子……果然是最贪心……”高香寒一指点在了她的鼻尖上,二人都笑了起来。 闲聊了一阵子,就有丫鬟来请,说是请去花厅用饭。 两人便随了丫鬟去了花厅。 孙夫人免不了大操大办一番。高香寒怀着孕,胃口也不太好,每样菜只吃了几口而已。 二爷倒是吃的香甜,还和孙武喝了一会子酒。 二爷酒量本就不好,不多会,便见他脸色泛红,眼神也有些飘飘忽忽起来,待散了席,他脚步已经带了几分虚浮。 孙地主见如此,便让孙武带了小厮一路将二爷送回了家。 二爷直挺挺的躺在炕上。嘴里还说着胡话。 高香寒气的真想揍他一顿。不能喝酒就别喝了。还装什么大爷,真是讨厌。 安安从门缝偷偷往里看,见高香寒正在给二爷脱鞋袜,迟疑良久。方轻手轻脚跑过来,喏喏道:“娘……他怎了?” 从前他还叫二爷为叔叔,现在干脆连叔叔都懒得叫了。 高香寒一把将鞋子扔在地上,气道:“你爹爹喝多了,你瞧瞧,是不是跟死猪一样?”一面教育安安道:“你可给娘记住了,长大以后可别多喝酒,丢人……” 安安很乖巧的点了点头,眨着眼睛道:“我知道了。我长大一定乖乖的,不惹娘生气。” “真是娘的乖儿子。”高香寒摸了摸安安的头发,又去拿帕子给二爷擦脸。 安安只站在炕沿边上看着。 二爷也歪了头,目光有些迷蒙,定定的看着安安。嘴里头含糊不清的嘟囔道:“你说谁是死猪……本殿可不是死猪……” “那你还喝多了?”安安撅了撅嘴,顶了一句,道:“刚才那几个叔叔,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抬到炕上的。” 高香寒噗嗤一笑,拿帕子替二爷擦着脸,嗔道:“听听吧!儿子都知道这些,你一个大人,怎么就不知道呢?真是不羞。” 二爷嘿嘿笑了两声,看着有点傻乎乎的样子,只招手道:“儿子,来,来爹爹这里。” 安安听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急忙躲在了高香寒的身后,两只小手紧紧的抓住了高香寒的衣角,小声道:“娘……我怕,我不和他玩。” 高香寒哭笑不得,只得回身安慰道:“没事,爹爹上一次是和你闹着玩的,并不是真的要分开你和娘。” 安安摇摇头,显然不信,撅着嘴道:“他那天那么凶,肯定是真的……” 二爷听着安安的话语,登时从炕上坐了起来,身子一摇一晃,凝视着高香寒身后的安安,道:“傻孩子,那是爹爹吓唬你呢……爹爹怎么会……怎么会分开你们母子?” 安安吓的急忙又躲了起来,连跌声道:“娘,我害怕……” 高香寒着实的无语,本来好好的关系弄成这样,能怪谁? 二爷听了脸色登时铁青,趔趔趄趄起身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安安的胳膊道:“我是你父亲,你怕什么?怕我……怕我吃了你吗?” 他醉醺醺的样子着实吓到了安安,安安立刻扯着嗓子哭了起来,抬眸可怜巴巴的叫道:“娘……你快看,我害怕……” “你这人……你别吓唬孩子行不行?”高香寒一把搂住了安安,瞪了二爷一眼,道:“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 二爷不语,心里头却憋屈的很。 这孩子好歹也是他的,怎么就不肯叫他爹爹呢? 安安瞪着大眼睛,时不时的偷看他一眼,更是让他窝火。 近在眼前的儿子,怎么就是不肯认他? “……来,小子,你给我叫父亲,叫爹爹……”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来,一只大手又钳住了安安的小胳膊,笑嘻嘻的指着自己道:“你看清楚了,我是你父亲,我是爹爹……” 高香寒气的真是要吐血,喝多就喝多吧!还废话颇多。 这样的人,就是酒品不行。 安安使劲的挣扎着,可怜巴巴的叫嚷着:“娘……娘……” “你能不能闭嘴?没看到吓到孩子了吗?”高香寒一把拍开了二爷的手,怒声道:“快去睡你的觉,孩子怕你你都看不出吗?” “可我……我是他爹……是他爹……”二爷鲠直了脖子,嘻嘻傻笑了两声,道:“我是他爹……他叫我一声爹不对吗?” “那也不是这个时候。”高香寒没好气的一把将他推到了炕上,道:“快睡你的觉。” ps: 三更到~ 第三百五十三章 狡黠 二爷睁着似醉非醉的眼,傻呵呵的看着安安,执拗道:“我不睡……他……他不叫我爹爹,我就不睡……”一面说,一面呵呵的笑着。 高香寒真是想抽他一大嘴巴,这么大的人了,把自己弄的像个孩子似的。 一面唤了水仙来:“去,给二殿下弄点醒酒汤来。” 钱妈妈也进来抱安安,二爷不让,嘴里嘟嘟囔囔着让安安叫爹爹。高香寒看的烦了,只能捂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钱妈妈只痴痴笑道:“男人都这样,原来我那老头子活着的时候,也爱喝酒,喝了酒就闹腾,闹腾闹腾就没事了。” 闹腾就闹腾就没事了吗? 这炕上的人分明就没个老实样…… 秋萍端来了醒酒汤,高香寒给二爷灌了几口,二爷口内还嚷嚷着让安安叫爹,高香寒恨的骂道:“行了吧你,吵吵嚷嚷的哪里还有个皇子样?不能喝就别喝,非得喝了酒闹笑话。” 二爷听了只呵呵傻笑,道:“我喝酒,我开心……”一把又搂了高香寒,冲着她吃吃笑道:“这宫里的男人那个有我福气好的?你瞧瞧我,美人在侧,又有儿子承欢膝下,谁能比我强?” 切,现在才知道自己福气好啊? 高香寒撅了撅嘴,chun角微微勾了个弧度出来,一手拍着他的背道:“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谁都知道你有福气,快歇了吧!” 二爷哪里肯乖乖躺下睡,反而是话越来越多,一会儿说他小的时候如何如何好,一会儿又说他在宫中如何如何有能耐,听的高香寒很不耐,还不能让他闭嘴。 “你这女人……你就是不知足……”二爷说话喘着粗气,口内的酒味浓重,一指还指着她的鼻子,道:“你看看你,我待你多好……我的那些女人们……那个……那个有你这样的待遇。” 高香寒听的烦恼,只点着头道:“是是是,你待我好,我知道了,行不?你快躺下睡吧!” “我待你这样好……你说……你说你怎么还总是不知足呢?”二爷哈哈笑了两声,道:“我都……我都为了你……为了你好长时间没碰过别的女人了……你还,你还不领情……” “噗”高香寒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来。 好长时间没碰过女人就是对她好了? 她撅了撅嘴,低低道:“那你去碰女人我也没意见啊,难不成……难不成我还能管你?” “混蛋……”二爷听了,皱起了眉头,舌头上像是打了个结一般,歪着头道:“我真找了……真找了你还能放过我啊?”他边说边一把撸起了袖子,指着大胳膊上的一片青紫道:“瞧瞧……瞧瞧,这都是你掐的。” 二爷的手臂肌肤很白,许是常年练武的缘故,手臂上并没有多余的赘肉,很结实,只不过上面真有几块青紫,浅一点的还泛着黄se。 高香寒脸一红,狡辩道:“是你肉太nen,太jiao贵,一碰就成这样了,怎么就是我掐的了?” “你这女人……明明就是你掐的……”他摇摇晃晃道:“长着么大,可也就你有这个胆子,在我身上乱掐乱打的,别的女人……别的女人只有疼我的份儿……” 酒后吐真言,看来他心里还是很不能接受她掐他的。 高香寒瞪了一眼,狠狠在他胳膊上又掐了一把,质问道:“那个女人疼你了?怎么疼的?” “哎哟……”二爷一阵吃疼,皱起了眉头,扯着嗓子道:“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我是铁打的吗?”旋即瞥了她一眼,道:“一点都不温柔,你也该学学……该学学温柔了……” 高香寒不服气,只嘟囔道:“褚秋慧温柔,你怎么不去找她?” “她……她温柔有个屁用?”二爷立起了眉毛,道:“我……我就让你对我一个人温柔……” “还说我粗俗呢,你听听你自己,屁啊屁的,比我还粗俗。”高香寒腹诽着,不过心里却很开心,一面拍着他的后背哄道:“你快躺下歇着吧!你这样,我都烦了。” 二爷才不理会她的话,只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道:“你放心吧!等以后我带……我带你和儿子回了府里,我一定……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娘儿俩……”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快歇着吧!”她实在是再没耐心和他说下去了,一把推倒了他,又急忙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道:“快歇着吧!” “那你呢……”二爷半睁着眼睛,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去给你在弄点醒酒汤来……”高香寒话还没说完,就被二爷拉着躺在了他的胳膊上。 “不要……我要你赔我……”二爷表情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一般,死死的搂着她不放:“我不想一个人睡……你陪着我好不好……” 高香寒被他折磨的很无语,只能温声哄道:“好好好,我就躺在这里,你乖乖睡……” 二爷听了,方半梦半醒道:“好……”手却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乱mo。 羞的她拍了这边拍那边,拍了那边拍这边,口内急道:“你怎么这样?你再这样乱动我可就走了。” 二爷轻轻的在她耳边低语,道:“你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吸引我。” “呸”高香寒羞的猝了一口,挣扎道:“我还有身子呢,你这人……” “你想什么呢?我说要和你那什么了吗?”二爷的话明显有了几分清醒,高香寒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装醉,故意沾她便宜的。 他喃喃道:“你别乱动,就这样好好躺着……我……我只是想抱着你……” “那……那你的手也别乱动……”高香寒红着脸和他谈条件。 他只低低道:“这个我也管不住……你要怪只能怪我的手了……怪它抵挡不住你的魅力……” 油腔滑调,没个正形。 高香寒腹诽着,身子却不在挣扎,只任由他轻轻的抚mo着。 二爷倒也还算规矩,并未伸进衣服内去,只隔着衣服轻轻的揉捏了几下,一面又wen了wen她的额头和脸颊…… 这种被疼爱的感觉,高香寒也很痴mi。 不知不觉,两人就这样睡了过去。 中途钱妈妈进来了一次,见二人如此,急忙出去关了门,心里却喜的很。 毕竟小两口就该有个两口子的样子,皇上都赐婚了,也该亲亲密密的培养感情了。 安安却哭闹不已,非要找娘,最后还是钱妈妈带着他去找大妞二妞玩,方罢了! 待高香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二爷的手还搂在了她的腰上,她微微一动,他就跟着睁开了眼睛,一面笑眯眯道:“怎么不再睡一会了?” 高香寒看他那样子,哪里像是喝醉酒的人?她登时有种上当的感觉,立刻甩着粉拳在他xiong膛上打了两拳头,jiao嗔道:“你……你是不是装醉?我看你明明就好好的。” 二爷狡黠一笑,扬眉道:“谁说我是装的,我是真的喝多了……”一面又摇了摇脑袋,道:“我现在头还疼呢!” “呸。”高香寒啐了他一口,道:“明明就是装醉,你还真是狡猾的很,骗我担心这大半天,儿子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说着,就要起chuang。 二爷一把拉住了她,手还搂在她的腰上,不肯松开,笑眯眯道:“放心,儿子由那么多人照顾着,不会有事的,你乖乖躺下吧!” 装醉……绝对是装醉…… “你这个骗子……”高香寒狠狠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二爷却一下将手指按在了她的chun上,眉头微皱,伸着脖子一口气吹灭了油灯,低低道:“有人来了……” 有人?高香寒登时汗毛倒立,紧张的握紧了二爷的手。 自打跟了二爷,她这心里就没有一刻平静过。 隐隐的,似乎真的听见房顶上有脚步声,不一会,就有刀剑声响起。 “打起来了……”高香寒声音有些瑟瑟,身子不由贴在了二爷的身上。 “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只怕是我大哥派来的杀手,是冲着咱们一家来的。”二爷神志很是清楚,声音也带了几分尖利,道:“快躲起来吧!” “那儿子呢?”高香寒慌张的不行,都不知道安安今晚睡在二来哪里? “没事,你放心,我会保护他的。”二爷说了一句,就蹭一下跳下了炕,轻轻的往门口去。 院子里,几个meng着面的黑衣人,正和苏子谦等人打的不可开交,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刀剑碰撞,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响。 在这沉寂的夜里,这声音尤其刺耳。 “你们这些贼人,识相就快点放下刀剑束手就擒。”苏子谦怒声呵斥着。 来人不以为然,只道:“来了就是来取二爷人头的”一面喝道:“都给我上……” 高香寒皱起了眉头,这个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暗影堂? 救命恩人? 对对对,就是他…… 她忽然想起黑鹰的老大康九来,当日她遇到山贼,就是康九救的她,后来她还了他的情分,没想到他竟然来杀她了……rs!。 第三百五十四章 遇刺 她惊呼一声,旋即低低道:“是康九……是康九……” 二爷虽然知道有个暗影堂的存在,可从不知暗影堂老大叫什么,听高香寒一说,他才回眸道:“你认识他?” 高香寒点了点头,一脸的慌张:“他救过我的命……” “你认识的人还真是鱼龙混杂。”二爷明显不悦,心道,这个女人怎么认识这么多的男人,往后得严加管教才行了。 屋顶上的打斗声越来越ji烈,高香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你乖乖待着,绝对不能出来,听见了吗?”二爷声音多了几分谨慎,人却一闪身出了门去。 “你小心……”话还未说完,门桄榔一声早已关上。 高香寒坐在炕上,心里一阵阵发慌。屋顶上悉悉索索的,打斗声不断,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凄惨的叫声,更是叫人如坐针毡。 “菩萨保佑……一定要让二爷平平安安。”高香寒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只盼着二爷能不出事。 房顶上隐约的传来男子的声音:“……宇文奕风,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看看我带了多少人来,你还能有命活着吗?”继而又是一连串的刺耳的冷笑声,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哼!”二爷的声音异常的清晰:“就凭你们?想要我的人头,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高香寒听的更是心急如焚,这分明就是鱼死网破的节奏啊…… “宇文奕风,今天不单单是你要死,你那个小崽子也别想活……”康九的声音此刻很是刺耳。 高香寒惨白了脸se,他真的是来杀安安的。 安安呢?是在东边卧房还是在别处? 想想钱妈妈带着他,孩子找不到娘会不会害怕? 安安啊安安,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正想着,却听院内响起了一阵孩童的哭声,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娘……”继而又很快安静了下来。 安安…… “去,把那小崽子给我抓来。”康九的声音冰冷无比。 高香寒来不及多想,急急忙忙的冲出屋往东边卧房去。 谁知才一出门,就有人堵在了门口,那人meng着面,一手卡在了她的脖颈上,一把明晃晃的剑登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狠声道:“不许动,刀剑无眼,小心我杀了你。”又是康九的声音。 高香寒被他卡着喉咙,发不出一个字来,只能任由他挟持着往前走了几步。 “宇文奕风,你的女人在我们手里了,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院子里登时安静了下来,静的似乎只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月光下,二爷脸se微沉,扫了一眼高香寒,目光继而又紧紧的盯在了康九脸上,冷冷道:“放了她,杀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康九笑的叫人毛骨悚然,冷声道:“你不必拿话ji我,现在人在我手上,是死是活可是全听我处置。” 高香寒挣扎着,口内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二爷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气道:“不是说不让你出来的吗?你这个笨蛋……” 康九似乎就是想要折磨二爷一般,一手松开了卡在高香寒脖子上的手,让她说话。 高香寒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只低低道:“我……” 二爷知道她是听见安安叫声才出来的,她怕高香寒说出安安,反倒提醒了康九他们,让他们再去抓安安。 所以急忙打断她的话,道:“行了,你别说了……”一面目光冷冷瞪着康九道:“你说吧!你想怎么样才肯放了她?” 哪知话音未落,安安的哭声就从西边的卧房传了出来。 “别哭了我的小祖宗……”钱妈妈的声音颇为无奈,只一个劲的劝着。 “哈哈哈……去,把那小崽子也给我抓来。”康九得意的笑了笑,吩咐手下人去抓安安。 “你敢……”二爷肃了颜面,苏子谦等人早拦在了那几个黑衣人的前头,做出了防护的准备。 “我怎么不敢?你再动一下,我就先杀了她。”康九手中的剑冷冰冰的靠在了她的皮肤上,让她忍不住一阵战栗。 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你好卑鄙,男子汉大丈夫,挟持个女人算什么?”二爷还在和康九理论。 康九不以为然,只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抓人。” “你们敢。” 苏子谦他们也不让,挡在前头做了要殊死搏斗的准备。 “你好歹也是条好汉,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来。”高香寒ting直了脊梁,冷声道:“想当年你救我的时候,最是鄙视打家劫舍的山贼,现在你再看看你自己,连个两岁的孩童都不放过吗?” 康九明显一怔。 当年救她是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太像她的师妹了,若不是她长得像他死去的师妹,他怎么可能救她? “当年救你是失误……”康九声音冰冷,道:“你也不必拿话ji我,各为其主罢了!” 言毕,又去吩咐人抓安安来。 高香寒只厉声道:“我儿子,你休想动他一根汗毛,要杀你便杀了我吧!” 她梗直了脖子,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康九目光微闪,手中的剑又靠近了她的脖颈几分,剑锋的寒芒,似乎要将这黑夜变成白昼一般。 二爷咽了口唾沫,瞪圆了眼珠子,喝道:“不许伤害她……” “二爷,你别管我,我死了便死了,你和安安可得好好的活着。”高香寒只觉得心突突跳的飞快,她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却也料定康九必定不会伤她,好歹她也曾救过他一命的。 她使劲向二爷使眼se,一面冷声道:“你杀吧,杀了我,你就放了我儿子吧!” “你别以为我不敢……”康九的声音明显有了几分尖利和纠结,高香寒能听的出他的纠结。但是他手中的剑还是向她的喉咙割了过来,冰冰凉凉的,似乎有微热的液体流出。 高香寒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空白,也不觉得疼,只觉得眼前一花,却听“当啷”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颗石子,正好打在了康九的手腕上,他一吃疼,只稍微松懈,就有人一把将她推开。 剑花飞舞,竟然是黑鹰…… “都给我上”二爷声音冰冷,随手扶起了趴在地上的她,厉声道:“快回屋里去。” 可哪里还有机会回屋,这些人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密不透分的光影刀剑瞬间形成了一个圈,二爷只能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拼尽了全力的和暗影堂的人对抗。 空气中沾满了血腥味,有种让人忍不住想吐的感觉。 康九厉声骂道:“黑鹰,你这个叛徒,当时就该杀了你……”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我说过,我要保护她的。”黑鹰的声音坚定,虽然少了一只手,可动作毫不含糊。 二爷听着还颇为吃醋。 但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共同抵御外敌才是正确的选择。 两人联手,很快康九就有了几分不敌。 再说村里终究也不是打斗的地方,如今只怕早就惊扰了村民,有人去报官也说不定。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明显是打不过,康九大喝一声:“撤,都先撤……” 几只冷箭嗖然间发了出来。 “小心……”几乎同时,二爷和黑鹰都挡在了高香寒的面前。 闪纵之间,几声惨叫过后,早有几道黑鹰从墙跃出,转瞬即逝。 “你没事吧……”二爷和黑鹰几乎同时回眸,定定的望着高香寒。 月光下,高香寒只觉得他们的脸有些模糊,目光却明亮无比。 “我没事……你们呢?”压下心头的惧怕,急忙去检查这二人的身体。 手刚一触及二爷的身体,就有温热的液体从xiong前溢出,哆哆嗦嗦的抬手,满指的鲜红。 “你……你受伤了?”高香寒声音颤抖着,几乎带了哭腔。 “快,快扶他进屋疗伤……”黑鹰额头上沁出了汗水,谁也没看见,他左肩上同样受了伤。 苏子谦等人也都受了些轻伤,几个人急忙围过来搀扶二爷。 二爷脸se发白,只捂着xiong口的伤,艰难道:“我没事……”话音未落,人猛然倒在了高香寒的怀里。 “二爷”高香寒惊叫一声,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二爷身上的血已经染红了衣衫,伤口处还在汩汩的流着血。 苏子谦一把扶住了二爷,道:“快进屋……” 这些人扶着二爷进了屋,高香寒也跟了进去。 院子里只剩下黑鹰一人,他肩头汩汩流着血,脸se发白,艰难的迈着步往屋里去,才走了两步,人骤然间就倒在了地上…… 钱妈妈许是听见没了动静,这才带了安安出来。 才一出门,就看见倒在地上的黑鹰。 “黑子……”钱妈妈吓的大叫一声。 “大伯……”安安也叫了起来。 高香寒在屋内听见钱妈妈和安安的声音,这才想起黑鹰还没进来,快步出了门,黑鹰倒地的地方,血已经把地面浸的通红……rs!。 第三百五十五章 叫爹 高香寒一声尖叫,人已经扑在了地上,蹲下身抱起黑鹰的头,他半眯着眼睛,脸se苍白,喘着粗气,低低道:“我……我没事……只是中了一箭……” 高香寒只觉得xiong口发闷,眼泪巴拉巴拉掉在了黑鹰的脸上。 肯定是刚才他为她挡了暗器才伤到的。 安安见黑鹰流着血,也哭了起来,小手往他流血的伤口上mo去,哭道:“大伯……你流血了……” 黑鹰眼神一亮,猛然摇头,略微拔高了音调道:“别……别动……箭头有毒。” 有毒?高香寒一惊,急忙哽咽道:“你别说话,我们先扶你进去。” 在钱妈妈,水仙她们的帮助下,才勉强将黑鹰扶进了屋里,躺在了炕的另一边。 苏子谦正在检查二爷的伤口,高香寒急忙吩咐钱妈妈:“快去请周大夫来。”一面皱眉问苏子谦:“二爷怎么样了?” 苏子谦满脸忧se,低低道:“伤口离心脏不过三寸,流出来的血是黑se的,只怕……只怕凶多吉少……” 高香寒听了,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两tui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这毒……这毒是七日断肠散……”黑鹰还有几分清醒,他伤在肩头,比二爷要轻,只喘着粗气道:“这种毒……这种毒是康九自己配制的,解药……解药也只有他一人才有……” “什么?”高香寒登时觉得两眼发黑,差点没一头栽倒。亏得苏子谦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你先别急,会有办法的。” “没用的……若中了此毒,中毒之人最多……最多只能活七日,若是没解药……就会烂肠破肚而死……”黑鹰目光也有些涣散,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咳嗽声,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安安只在一边低低的哭着:“大伯……”一面又偷偷的去看躺在另外一边的二爷,眼中lu着几分担忧之se。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痛极,几乎发不出声音来,目光落在二爷已然没有血se的脸上,失声道:“二爷……你一定不能有事……”一面又急急的去问黑鹰:“此毒除了解药,就真的没有可解之法了吗?” 黑鹰眼中带了几分琢磨不透的黯然,只低低道:“除了解药……那就只有换血之法,可换血……只怕也没有大夫敢吧……” 换血? 众人脸se大怔,对他们来说这换血之法只能用‘天方夜谭’四个字来形容。 若是在现代,这个不过是个小手术罢了,可在古代…… 高香寒几乎要绝望,她眼中含泪,哽咽道:“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这个时候不是你该自责的时候,本来大皇子就想要置二爷于死地,即便你不出来,今天也免不了一场恶战。”苏子谦言语镇定,目光透着清冷,吩咐身后的程昱,道:“你快回京去请太医,二殿下现在伤着,不易车马劳顿。”他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记住,请李太医,他医术高明,最善毒药。” 程昱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高香寒脸se苍白的坐在炕沿边,目光定定的落在二爷的身上,那么俊朗高傲的一个人,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他的伤口还在汩汩的留着血,中了毒的伤口,旁人碰不得。 秋萍和水仙已经拿了软布过来,高香寒接了,用软布替二爷吸着xiong口上流出来的血。 水仙在另外一边伺候着黑鹰,黑鹰伤在肩头,伤口也不是很深,所以神志一直很清楚。 高香寒眸中带着几分朦胧的痛楚,眼底氤氲,哽咽道:“若你真有什么好歹,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黑鹰定定的凝望着她的背影,眉头微蹙,嘴chun微微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周大夫来的很快,进来时满头大汗,几步就奔道了炕边。 “周大夫,快替他们瞧瞧,可有大碍?”高香寒起身,让周大夫坐在了炕沿上。 周大夫见二爷眼睛紧闭,浑身是血,已觉大事不好,急忙抬臂掰了掰他的眼睑,又伸手mo了mo额头,检查过了伤口,诊完脉,方吩咐道:“先烧热水包扎伤口。” “那他……没事吧?”高香寒声音微微颤抖,几乎不敢问出口。 周大夫摇了摇头,脸se很不好看,只喃喃道:“失血过多,还中了毒,只怕……只怕……”他轻轻摇着头颅,只低低的叹息着…… “这毒……没有别的法子吗?”苏子谦似乎也有些不能淡定了,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周大夫摇了摇头,肯定道:“除非解药,否则无解。” 高香寒登时觉得xiong口好像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脚下一轻,人已经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高姑娘……” “娘……” “三小姐……” 高香寒只觉得耳边乱哄哄的,似乎有好多声音在喊她,可她什么都听不清,心里只觉得空虚失落,。纠缠了这么久的情感,难道就要离她而去了吗? 二爷啊二爷,你好狠的心…… 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她口中只喃喃道:“二爷,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大夫,她怎么样了?” 周大夫娴熟的替她把脉:“痰mi心窍,并无大碍。”一面叫人拿了茶水来灌了几口。 高香寒一口气没提上来,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嗽过后,她方缓缓睁开了眼睛,口内还喃喃道:“二爷……你不能有事……” “高姑娘,你先振作,等宫中御医来看过再说。”苏子谦安慰她一句,可眸中的忧se难以拂去。 “娘……娘……”安安哭着扑倒在了她怀里。 高香寒无力的抚了抚安安的头发,低低道:“孩子,你快去看看你爹爹。” 众人见高香寒说话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我要娘……”安安还是有些抵抗,只扑在她的怀里不肯动弹。 “闭嘴”高香寒冷了眸子,厉声喝道:“你爹爹命在旦夕,你……你怎么能不去看他?”她声音三分的尖利,七分的痛楚。 安安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眼里的泪吓得几乎不敢掉下来。 “你别吓坏了哥儿……”钱妈妈急忙搂住了安安,哄道:“哥儿别怕……” 吓坏他?若不是他乱叫,她也不能出去,她不出去,二爷和黑鹰都不会受伤。 现在让他去看看他爹爹有错吗? 高香寒想哭,却一丝力气都没有,她只能看着安安,哄道:“儿子,你爹爹受了伤,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家人,你去看看他好吗?”语气几乎带了几分哀求。 真是可悲可怜,竟然沦落到要求一个小孩子了。 但是现在即便是求,她也想求安安能认了他这个爹。 犹记得他说过的那些醉话,她就心如刀割…… 安安躲在钱妈妈的怀里,只偷偷的看着她,眼神中还有几分犹豫,只喏喏道:“我不去……他会带走我的……” 傻孩子,真是傻孩子。 他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怎么会带走你? 高香寒无力的苦笑,只叹气道:“你放心,他不会带走你的,你快去叫他爹爹……” 安安还是不肯开口。 钱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低道:“要是不肯就算了吧!哥儿还小……” “不行,必须叫。”高香寒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心中却痛的厉害。不是她非要逼着孩子叫爹爹,只是她真的好怕,好怕二爷再也醒不过来。 若真的醒不过来,安安会一辈子遗憾的,遗憾未曾开口叫过他爹爹。 而他,只怕死也不会瞑目吧!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如泉涌。 安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纠结,终于,他转身目光落在了二爷的身上。 周大夫正在替二爷处理伤口,那些沾了血迹的软布在白se金属托盘内异常的刺眼。 安安的眉头动了动,很显然,他也被这一幕所触动。 他缓缓抬头,问钱妈妈:“钱奶奶……叔叔……他疼吗?” 钱妈妈表情哀伤的点了点头,道:“他是为了救咱们才受的伤,你爹爹是个好爹爹,你要记住,他是为了咱们才流血的。”钱妈妈说着,拉了他的小手往炕沿边走去。 安安神se凝重,俨然小大人一般,步伐很慢,小小的背影在灯下被拉长,这一刻,他应该长大了吧! 高香寒静静的看着,盼着,希望他叫出那两个字来。 二爷的脸se在灯下更是苍白了几分,虽然是个大男人,可睫毛却十分的长,和安安的一样。 安安站在炕沿边,静静的看着。 “快呀!快叫爹爹……”钱妈妈引导着他叫爹爹,一面轻轻推推他,柔声道:“快去,你看爹爹流了那么多血,多可怜啊,你要是叫爹爹,他说不定就能好起来了。” 安安迟疑,回身看了看高香寒,犹豫道:“娘……” 高香寒坐在椅上,摆手道:“孩子,你快叫爹爹……” 苏子谦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安安的身上,一个个眼中满是期待,都想让安安叫爹爹。rs!。 第三白五十六章 一颗解药 安安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怯怯的喊了一声:“爹爹……”声音极小,但是高香寒还是听了个清楚,她只觉身子一阵僵硬,满心的欢喜。 安安的这一声“爹爹”也让在场之人动。 尤其是在这个时刻,更是觉得难得。 二爷闭着眼睛,仿佛睡熟了一般。 他此刻并不知道安安已经喊了他一声爹爹,但是对安安来说,应该不会再有遗憾了。 高香寒只觉得xiong中窒闷,心中满是自责,同样也深深的感觉到了,二爷对她确实是真的。 危难时刻,他和黑鹰能ting身而出,这份恩情,就足够她还一辈子了。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你爹现在要是醒来听见你这样叫他,他该多开心啊!”钱妈妈终究没忍住,眼泪还是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滴在了安安的颊上。 安安仰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半响,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了二爷的身上,黑漆漆的大眼睛微微眨了眨,竟然也流出眼泪来,一面扑上去,用小手轻轻的抚弄着二爷的脸颊,喊道:“爹……爹爹……” 这一刻,或许他也意识到有可能会失去这个爹爹吧! 安安这一哭,彻底揉碎了高香寒的心,眼泪汩汩的流着,真是说不出的酸楚。 这一番打斗附近的邻居自然也被惊动到了,一个个跑来看看情况,苏子谦只能派了两个人在门口守着,拒不让进来探视。 毕竟二爷受了重伤,也经不起吵闹。 周大夫替黑鹰也清理了伤口,他同样中了毒,此刻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半醒半mi糊的样子。 “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会有太医来救你的。”高香寒泪眼朦胧,只觉得亏欠他太多太多了,一手拉了他的左手,从她指尖传来的温度,给黑鹰带了几分暖意。 他努力的睁着眼睛,感觉颊上有湿湿的液体划过,他知道那是高香寒为她掉下的眼泪。 他这一生,从没有人如此的珍视过他,他的命从来都比墙头的草还要不值钱。 可是自从遇到她,他才从她这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信任。 这种温暖让他一度痴mi,即便倾其所有,也心甘情愿。 “你别哭……我没事……”他嘴chun有些干裂,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指皮肤有些粗糙,尤其是虎口间,还有一层茧子,应该是常年拿剑磨出来的。 他嘴角勾了一抹苍白的笑容出来,低声安慰道:“这种毒……我还能扛得住。” 高香寒听的更是心如刀绞,死死咬住了chun,半响,她才低低叹道:“大哥……你的这份情……我……我该怎么还……” “傻瓜……”黑鹰抽出手,指尖划过了她冰冷的脸庞,微笑道:“我说过,只要我在……我便会保护你们母子的周全……” xiong腔中仿佛有种撕裂的疼,难以抑制的眼泪,汹涌而下。 这一刻,高香寒只想求老天,给他们一个生的机会,哪怕自己折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是愿意的。 有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有好多话都没来得及说,他们都还这么的年轻,这么的充满活力,无论如何也不该和死亡扯上关系…… 康九啊康九,你真的好残忍。 若知道有今日,当**为何还要救我? 难道就为了看我今日的痛苦吗? 高香寒紧紧的攥着拳头,恨不得此刻就去找康九拼命…… 黑鹰握住了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她的脸,认真道:“你……你是真心喜欢他吗?”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清澈透亮,嘴角的笑意虚浮在脸上。 高香寒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这个时候,她该在怎么回答他? 回答她很爱二爷?还是回答她一点都不爱? 两个答案或者都不是他想听到的吧…… 她沉默,只静静的看着他。 屋子里的人皆是一言不发,仿佛世界沉寂了一般。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藏不住的心事,呼之yu出。浅笑间,他松开了她的手指,平静的开口道:“我这里……我这里有一枚解药,你拿去……你拿去给他吧!”说着,他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极其精致的长脖玉瓶子,缓缓的伸出了胳膊,道:“康九……康九只给了我们每人一颗,你……你拿去给他服下吧!”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小小的玉瓶子上,尤其是苏子谦等人,他们是二爷的部下,当然希望二爷生还。 那灼热的目光一寸寸的灼烧着高香寒,高香寒只觉得后背发烫。 这瓶子就是一条xing命。 拿了,二爷就能活下来,安安就能有爹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一出世就没有父亲,她也能得偿所愿,仿佛一切都圆满了。 但是她拿走了这条命,黑鹰呢?他的命谁又来救? 他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亲人,仅有的一点温暖也还是她给的,她怎么忍心看他死去? 不行不行…… 她摇着头,表情哀伤道:“不行,这是你的,我不能要。我拿走了,那你该怎么办?”她目光濯濯,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说过,除了解药,此毒不可医吗?我不能要,我不能拿你的命去换二爷的命。” 她明显听到了苏子谦的叹息声,她知道,他们都希望她从黑鹰的手里接过这个小小的药瓶子。 黑鹰没有抽回手,反而一脸满足的笑了起来,笑的眼底氤氲,男儿流血不流泪,或者……只是没有触动内心罢了…… “你拿去吧!我这条贱命……本来就是你救的,如今我如此,不过是还你情分罢了!你不必有心里负担……”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将他心里所以的爱意全部压了下来。 高香寒听的泪流满面,别过脸去:“不……我不能,我不能拿你的命来换二爷的命……”她几乎要咆哮出来,红着眼睛道:“你知道吗?我宁愿伤的是我,而不是你们……” 屋里的空气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苏子谦本来对黑鹰抱有的敌意,在这瞬间,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不见。 试问,普天之下,谁能做到他这样? 二爷砍了他一只手下来,到头来,他还拿出仅有的一颗解药来成全他喜欢的人,这样的情深意重,就算他再不懂男女情爱,也会动容。 心里的自si也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消失,他低低道:“周大夫,你看看,这解药你能不能配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高香寒登时抬臂擦干了眼泪,急声道:“是啊,既然有药,再配制一个应该不难。” 周大夫皱了皱眉,犹豫道:“我还从来没做过这样的尝试,若是你们信我,我……我愿意一试……” “事到如今,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钱妈妈语气凄凉,叹了一口气道:“试一试总比不试的强,两条人命,没了谁都会让人心中难过的。” 众人皆点头。 “你试试吧!不管用什么名贵药材,我都能想办法弄来,你只管放心去试。”苏子谦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周大夫这才有了主心骨,往前几步接过了黑鹰手中的玉瓶子,揭开瓶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金银花味道,倒在掌心,却是一颗珍珠大小的黑se药丸。 “嗯,不错,是解毒良药。”周大夫的眼角有了些笑意,低低道:“有了这个,我也能稍微有点解毒的方向。” “是吗?”高香寒脸上绽放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ji动道:“那您有几分的把握?”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大夫的脸上,周大夫皱了皱眉头,垂着眼睑沉吟道:“这个……这个说不好,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嗯,没事,你先琢磨着,明儿便会有太医来,到时候你和太医一同斟酌。”苏子谦松了口气,给周大夫加油打气。 周大夫点头应是,道:“我一定会尽力。” 苏子谦吩咐了两个人,专门去守着周大夫,让他去东边的卧房专心研究解药。 高香寒也把水仙派了过去服shi周大夫,让他安安心心的研究解药。 秋萍专门负责黑鹰,而自己则担负起了照顾二爷的任务。 钱妈妈负责照顾安安,苏子谦负责加派人手保护这一院子人的安全。 各自分工好,天也已经大亮。 高香寒家遭袭的事情几乎轰动了整个枫山村,虽说苏子谦加派了人手在大门口守着,还是有许多人来探望。 高香寒只让一些平日里相熟的人过来探视,其余人则以病人要静养为由,一一打发了。 李铁柱也过来看望二爷,虽然他原来把二爷当成了情敌,可现在他有了张碧如,心中的心结也解开了不少。 看完了二爷,高香寒送他到院子里,他方叹气道:“瞧瞧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好歹你也该照顾好自己。” 高香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一点都不累……” “你就是嘴硬。”李铁柱无奈的皱了皱眉,道:“俺家还有只鸡,俺让俺娘下午给你炖点鸡汤过来,你喝点鸡汤好好补补身子,再找时间休息休息,你这样迟早要出问题的。”rs!。 第三百五十七章 暗筹 高香寒心里暖暖的,感ji李铁柱的好意,道:“鸡汤就不麻烦婶子给我炖了,我要是吃,酒楼就有,你不用担心。” 李铁柱早就知道她必定不会接受,果然,还是那么的执拗。他微微一笑,只能无奈道:“好吧好吧,你要是有啥需要就告诉俺们,别忘了,俺们说好要当一辈子的朋友的。” 高香寒笑着没说话,只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默认。 送走了李铁柱,大喜媳fu等人又来了一bo,无非是说些安慰的话。 孙老爷和孙夫人也亲自过来瞧,还送了好些珍贵的药材,高香寒感ji不尽,一一道谢。 只是二爷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吃了周大夫配制的药,看上去并未起太大的作用。 高香寒坐在炕沿边上,无助的看着二爷昏睡的模样,只觉得绝望和恐惧极了。 要是他真的醒不过来,自己该怎么办? 黑鹰也沉沉的睡着,秋萍在一边细心的伺候着,时不时还拿帕子替黑鹰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您千万别慌,心里就算再慌,您也要忍下来。”秋萍看着高香寒一脸绝望的样子,挑挑眉安慰道:“以前我父母生病的时候,我也很绝望,很害怕。但是后来我发现绝望和害怕更本就不管用,反而越会让我难过,我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结果……结果他们竟然都好了起来……” 秋萍絮絮叨叨的说着,高香寒耐心的听着。听着她说这些话,心好像也不那么浮躁了。 苏子谦进来过几次,每次来都会安慰一番,只劝道:“你别着急,好歹还有宫里的太医呢,且等等吧!” 是啊!还有太医呢,说不定,太医来了就好了。 高香寒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就这样自我安慰着,给自己加油打气,让自己撑下去。 ………… 程昱连夜回了京都,因为他不过是二爷养的护卫,所以进宫一事他办不到,只能是去找褚秋慧。 褚秋慧一听二爷受伤中毒的消息,当即重重跌落在了椅上,待回过神来,一时嚎啕大哭。 “夫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进宫找容妃娘娘,请她求了皇上,让李太医去给二殿下医治吧!”程昱不敢耽误,急忙催了褚秋慧去找容妃娘娘。 褚秋慧一时擦干了眼睛,连妆也顾不得画,急叫人抬了轿子往宫里去找容妃。 容妃得了消息,脸se煞白,一个没站稳,差点没栽过去,待站稳了脚步,急忙带了褚秋慧去面圣。 皇上听闻此事,又是恼怒又是着急,拧着眉道:“大胆狂徒,竟然敢暗杀皇子,真是该死。” 容妃脸se煞白,只哭道:“此时先救了风儿再说,追究凶手总是要时间的。” 皇上明了,急忙派了李太医前去。 褚秋慧双膝跪地,哭道:“父皇,二殿下受了重伤,臣媳若是不在他身边,心里总是有诸多不安,臣媳斗胆,想和李太医一并前去。” 容妃自然知道褚秋慧的心思,二爷是在高香寒哪里受的伤,她这一趟,定然有兴师问罪的心理。 若是真兴师问罪了,安安还能有好日子过? 再说二爷伤的那么重,谁知道能不能ting住,她这个当母亲的,本来就应该陪在儿子的身边。 如此一想,便也屈膝求道:“皇上,臣妾只有风儿这么一个儿子,臣妾也想去陪着风儿。” 皇上知道此刻阻拦也是拦不住的,还不如叫她们去的好。旋即下令,派了shi卫保护着容妃和褚秋慧去了枫山村。 二爷中毒垂危的消息,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 大皇子这边,康九已经连夜回来禀明了消息。 听说二爷中了七步断肠散的毒,他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长久以来,他都想将二爷除之而后快,这一回,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yin暗的地下室内,他坐在檀木椅上,勾着chun角冷冷道:“这七步断肠散可有解?” 康九目光一凛,低低禀道:“此毒若非解药,再无可解之法。” “哦”大皇子蓦然哈哈笑了起来,一脸的狰狞,笑道:“好好好,这次他总算是要死了。” 想着二爷一死,太子之位就非他莫属,这心里便觉格外的欢喜和踏实。 都说血浓于水,他和二爷是血亲,可在他心里,从来都是皇位至上。 莫说是一个二爷,就算是他的父皇挡了他的路,他也敢对他下手。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种兄弟相残的事情,倒也算见怪不怪了。 康九心里默默的想着,可脑海中却是高香寒那双略带哀怨的眼神。 尤其是那一声声的质问,在他脑海中久久的盘旋,挥之不去…… “干的漂亮,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大皇子眼角眉梢都是欢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康九双手抱拳,道:“属下不敢居功。”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将来天下都是爷的,难道还能亏待了你不成?”大皇子颇有些天下皆为他囊中之物的自傲,一面笑道:“说吧!你是要黄金还是要官位……” 康九眉心微动,默默的看着大皇子,半响,方犹豫道:“属下……属下只想要……只想要一个女人。” “哈哈哈……”大皇子听了,登时抚掌大笑了起来,道:“真是没想到,你这样的粗人,竟然也有想女人的时候呢……”他笑着拍了拍康九的肩膀,问道:“说吧,你想要那个女人?” “属下……属下想要二殿下的女人……”康九声音有几分迟疑,目光怔怔的凝在了大皇子的脸上。 大皇子目光一凌,神情复杂的看了康九一眼,疑huo道:“你是说褚秋慧?” 康九摇了摇头,低低道:“是……是高香寒。” “她?”大皇子看了康九一眼,沉声道:“你……你要她做什么?” 话一出口,又觉这话太傻,旋即笑道:“女人嘛,能干什么。”抬眼又看了一眼康九,笑道:“事情若是办妥了,等本殿登上大位,我便赐了她给你,你看如何?” 康九登时一阵轻松,道了句谢。 心道,至少这样,将来即便宫变,也还能保她一命。rs!。 第三百五十八章 祖孙见面 容妃和褚秋慧一刻不敢耽搁,傍晚时分,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到了枫山村。 枫山村何曾有过这样的大场面,登时沸腾起来。 太监和侍卫早早就封了路,村民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谁都没想到,那个二爷竟然会是个皇子,现在可算是傻眼了。那些平常没能巴结高香寒的,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 得知容妃亲自带了御医来,苏子谦急急带了高香寒等人去门口迎接,容妃立在门口,只看了一眼这破房烂屋,心头陡然一冷,挑眉道:“原来你就住这样的地方啊?” 褚秋慧更是捏着鼻子,一脸的鄙夷。 高香寒不卑不吭,只垂首道:“茅檐草舍,让容妃娘娘受委屈了。” 容妃黯然一叹,幽幽道:“本宫有什么好委屈的,倒是难为你了。”一面说一面让高香寒引着去了东边卧房看二爷。 二爷尚未苏醒,褚秋慧一进门就扑在了二爷的身上大哭了起来:“二殿下……二殿下你快醒醒啊……” 容妃脸色微沉,只摆手道:“你且先起来,让李太医先把脉。” 褚秋慧抹了抹眼泪,目光冷冷的扫了高香寒一眼,方立在了容妃的身边。 苏子谦已经搬了椅子过来,让容妃坐下。 李太医坐在炕沿边,细心的替二爷把脉,又仔细的检查了伤口。 屋里静悄悄的,众人的目光都凝在李太医身上。 高香寒只觉得喉咙堵的严实,几乎不能呼吸,李太医就是她所有的希望。 容妃虽然心里急躁,可依旧面不改色,低低道:“李太医,如何了?可有碍吗?” 李太医微微皱眉,一副不敢直言的模样,只低低道:“二殿下伤势过重……只怕……” “只怕什么?”容妃冷眉一横,厉声道:“你且直说。” 李太医身子一凌。垂首道:“二殿下中了剧毒,此毒尚无药可医,微臣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饶是容妃再坚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还是一怔,脸色煞白,颤声道:“你说什么?什么叫无能为力了?” 褚秋慧已经昏死过去,几个丫鬟急忙将她扶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虎口。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 高香寒也觉浑身无力。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钱妈妈急忙拉住了她,才没有跌倒。 “这七日断肠散的毒乃是独门绝技,若非解药,只怕无解。”李太医战战兢兢。回答的极为小心。 “那若是有解药呢?”高香寒也顾不得许多,她现在只想让二爷和黑鹰活下来。 “解药?”李太医明显眼睛一亮,急声道:“若是有解药,这毒自然立刻能解。” “你有解药?”容妃目光濯濯,定定的看着高香寒。 高香寒点了点头,旋即跪在地上求道:“求容妃娘娘垂顾,民妇的哥哥也中了剧毒,他虽然有解药,可只有一颗。”她声音有些凄婉。求道:“求容妃娘娘慈悲,让李太医再配制一颗解药,救我哥哥一命。” “你哥哥?”容妃一脸迟疑,目光扫过了炕角的另外一个人,问道:“可是他?” 高香寒点了点头。求道:“还望容妃娘娘眷顾。” 此话一出口,褚秋慧登时“蹭”一下站起了身子,喝骂道:“你这个贱人,二殿下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有解药,竟然不拿出来给二殿下吃,还想着另外一个野男人……”褚秋慧心里恨的翻江倒海,咬牙切齿骂道:“若是二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贱人能担当的起吗?”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着。 高香寒不卑不吭,站起身来,目光凌冽道:“亏得夫人也是大家闺秀,你这样张口闭口都是贱人,这么多下人面前,您就有脸了?”她言辞不让,道:“况且这一颗解药本就是我哥哥的,我哥哥要给二殿下那是他心地善良,并非是理所当然。我求容妃娘娘,那也是我们兄妹情分使然,夫人你又何必激动?” “你……”褚秋慧气的瞪圆了眼睛,她本以为高香寒会忍了她这番辱骂,没想到她竟然会还口,而且还说的句句在理,让她找不到破绽。 恨啊…… 顾不得许多,她直直冲了过来,抬臂就甩了一巴掌,只可惜她打错了算盘,高香寒一把死死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不知我能不能理解夫人这是恼羞成怒?”她目光凝在褚秋慧脸上,褚秋慧一张绝美的容颜,此刻狰狞的让人不敢直视。 二殿下啊二殿下,皇上真是不长眼睛,怎么能给你娶这么个女人呢? “你这个贱人……”褚秋慧羞恼成怒,如何能忍,大声叫嚷道:“来人,还不快打死这个贱人……” “慧儿,不得无礼。”容妃声音有了几分尖利,她也不想看褚秋慧这般失态,只教训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是想失态吗?”喝道:“还不快退下。” 高香寒狠狠一甩手,方松开了褚秋慧的胳膊腕子。 褚秋慧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尤其是在一个村妇面前,不仅仅丢了颜面,更是心里堵的慌。 但是容妃都发了话,她只能忍下来,乖乖的退回了原处。 容妃见她如此,方罢了,只询问李太医,道:“李太医,若是给你解药,你可能制出一颗一样的来?” 李太医名叫李继明,祖上就是制毒解毒的高手,他十四岁就进了太医院,如今年过三十,自然经验颇丰。 他斟酌道:“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却也有七分的拿手,微臣愿意一试。” 容妃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高香寒,问道:“若是李太医七日内不能制出一颗一样的药丸来,你会把解药给风儿吗?” 高香寒想了想,七日后总好过现在就没了希望,旋即点头道:“好,民妇愿意。” 容妃方松了一口气,吩咐道:“李太医,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李太医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便由苏子谦带着去东边卧房和周大夫一同研究解药。 褚秋慧见容妃答应了高香寒的请求,心中很是不甘,咬牙道:“母妃难道就不担心二殿下的安慰吗?怎么能听这贱人的一面之词呢?” 容妃就算涵养再好,也听不得她口口声声骂人贱人,正要出言教训,却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我娘不是贱人……你这个坏人,别再骂我娘了。” 安安从一开就一直躲在水仙的身后,现在听到褚秋慧一直骂他娘,他实在有些听不下去,这才探出半个身子,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狠狠瞪着褚秋慧看。 褚秋慧听安安骂她坏人,登时火冒三丈,吩咐吴嬷嬷道:“都死了吗?还不快去掌嘴。” “我看你们谁敢?谁要敢动我儿子,我跟她拼命。”高香寒一把抱起了安安,狠狠瞪着褚秋慧看,冷声道:“不过是个孩子,你又何必那么狠?你也为人母,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褚秋慧见她如此,登时气道:“母妃,你看看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您说该如何处置?” 容妃并不理会,她的目光凝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圆圆的大眼睛,灵动的眸子,还有微微向上扬起的眉峰,像,真的是太像二爷了,活脱脱就是小了几号的二爷啊! 没错,就是风儿的骨血。 容妃的内心一点点柔软下来,伸手道:“孩子,过来……” 褚秋慧本以为容妃会为她做主,没想到容妃竟然如此温柔的让那孩子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甘,只委屈道:“母妃,他出言不逊……” “别说了,他不过是个孩子。”容妃有些烦躁的打断了褚秋慧的话,沉声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总不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褚秋慧听了,脸色登时紫涨,说不出一个字来。 “来,过来我这里。”容妃并为以“本宫”自居,而是自称“我”。 高香寒能听出她对安安的疼爱,急忙对安安道:“安安,这是容妃娘娘,是二爷叔叔的母亲,你快下去问好吧!” 安安偷偷打量着容妃,见她笑得慈眉善目,一脸和善,心里登时有了安全感,便笑嘻嘻道:“娘……那我能叫她奶奶吗?” 小家伙反应很快,爹爹的母亲不就是奶奶吗? 高香寒本想摇头,哪知容妃却爽快的笑了起来,道:“当然能,你喜欢叫奶奶也行,叫祖母也好,我都爱听。” 褚秋慧这下彻底傻眼了,容妃这是怎么了?这可是贱人的贱种,怎么能让他叫祖母,叫奶奶? 她有些炸毛的看着高香寒,心道,这贱人莫非是会巫蛊之术,给容妃和二爷都下了蛊了? 妖女,一定是妖女…… 安安听容妃这么一说,先看了一眼高香寒,旋即刺溜一下从高香寒的怀里溜了下来,扭着小屁股跑到了容妃面前,一面扬着小脑袋,笑嘻嘻道:“奶奶长得可真漂亮,这衣服也好漂亮。” 容妃听了,心都快化了。 这孩子,真是乖巧,又会说话,实在是太招人疼了。 真真是血浓于水啊,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丝毫没有生分的感觉,反而是感觉特别熟悉。 ps: 感谢jizsyanzh199投的粉红,感谢沫沫良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三百五十九章 招来嫉妒 容妃真是恨不得搂过安安在他的小脸上亲上一口,可到底人多口杂,她也要注意身份,只能压着心头的喜悦,一手拉了安安的小手,问道:“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安安也愿意让她拉着小手,咯咯一笑答道:“我快三岁了,我叫……我叫高安之。看本书最新章节,就来的网,首发最新章节!” 高香寒惊讶,他竟然会对容妃说他的大名子,可见真的是血肉至亲,一点都不生分。 “安之,既来之,则安之。”容妃笑的和婉,目光不由望向高香寒,投以赞许:“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可见你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娘娘谬赞了。”高香寒微微一欠身,抬眸,却正好迎上褚秋慧狠辣无比的目光,她一脸大便不顺畅的猪肝脸,高香寒只装看不见,完全无视她。 容妃娘娘又问了些读书没有之类的问题,安安都一一做了答复。容妃点着头,夸赞道:“好聪明的孩子,若是好好教养,将来必定能成大器。” 高香寒一脸的与有荣焉。 安安也嘻嘻笑着,颇有些小骄傲道:“娘说了,等我将来长大了,一定要……一定要去考功名,考中了,我就能留在京都了。” “嗯”容妃越听越喜欢,不知不觉已经将安安抱在了怀里,笑道:“真是有大志气的孩子,我就喜欢这样的孩子。” 众人皆看着容妃的举动,那些个丫鬟嬷嬷们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这孩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容妃娘娘这么喜欢?就是岚姐儿来了,容妃好像也没有这么欢喜的笑过。 宫中之人,最是见机,见安安受宠,难免会另眼相看。 褚秋慧简直恨的要发疯,不过是个山里的野孩子,能有什么大的前途? 容妃却不以为然,慈爱的笑着,吩咐道:“刘嬷嬷。去车上拿些点心过来。” 还要给这小崽子点心吃? 褚秋慧高高挑起了眉头,心里早就骂了千百遍了。 刘嬷嬷和几个丫鬟提来了三个精致的红木食盒,食盒内放着各色精致点心。 安安哪里见过这些东西,眼睛睁的如黑玛瑙一般,静静的看着丫鬟们端着盘子在他面前立了一排。 容妃随手拿起一块奶皮烧饼,笑道:“这奶皮烧饼小孩子最是爱吃。”说话间,已经掰了一小块送进了安安的嘴里,垂着眼睑笑道:“尝尝,好吃吗?” 安安很给面子,嚼了两口。立刻眉开眼笑道:“好吃。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呢!”一面也拿了一小块往容妃的嘴里送去。笑道:“奶奶也尝尝,可好吃了。” 这句话登时刺痛了容妃的心,这不过是很平常的糕点,他都能满足成这样。可见平常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 堂堂大齐的皇世子,竟然沦落到这个份儿上,真是叫人心痛啊! 安安的小手就在她的唇边,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咬住了安安手里的饼子,仔仔细细的嚼着。 这还是孙子第一次给她喂东西吃呢,心中有暖暖的东西流过,只觉得格外的舒畅,那平常她都不多看一眼的饼子。此刻竟然是这般的香甜:“好吃,真是好吃……” “好吃您就多吃点。”安安笑呵呵的,回头看向高香寒:“我娘说了,多吃就能快快长大。” 容妃压了心中的酸楚,用手轻轻抚了抚安安的头发。笑道:“你娘这么说了,那你就多吃点,快快长大。”一面又笑道:“这里还有好多呢,都是你的了。” 安安眨着大眼睛,很是吃惊,道:“真的吗?这些……都是我的?” 容妃苦笑了一声,这孩子怎么这么招人疼呢:“是,都是你的。” 安安听了,满脸笑容道:“这么多,那我留些给娘,还有爹爹、大伯、钱奶奶、铁柱叔叔、屎蛋哥哥……”他不厌其烦的说了一大长串的人名字出来,嘀嘀咕咕道:“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好的点心呢!” 容妃听的呵呵笑道:“这么多人,你都给了他们,你自己还有的吃吗?” 褚秋慧却听的不对劲,这小崽子说要给爹爹留,他爹爹不是早就死了吗?哪里来的爹爹? 目光不由落在了安安的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他竟然……他竟然长得像二爷。 褚秋慧一惊,急急扯了扯吴嬷嬷的衣袖,低声道:“你看那孩子长得像谁?” 吴嬷嬷望向了安安,看了几眼,猛然惊骇道:“像……”话未出口,方觉自己有些失态,急忙压低了声音道:“像二殿下。” 褚秋慧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只余了一片空白。 这孩子,难道是二爷的?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他和这贱人是旧相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褚秋慧只觉得自己已经濒临奔溃的边缘,一想到这贱人有可能在她之前就已经和二爷纠缠在一起,这心中就觉得翻江倒海,恨不得这贱人此刻就死去,死去都不解气,最好是化为灰烬才好。 还有这野种,若他真的和二爷有血缘关系,那他就是皇世子了。 皇世子,她做梦都想生一个出来,可是…… 一想到这些她就痛不欲生。 心里有个疯狂的念头在说着,死吧!全部都死去…… 对,死吧,只有他们死了,才能结束这一切。 她目光中跳着仇恨的火焰,定定望着安安,手指死死的捏着帕子,低低道:“母妃,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您先去行管歇着吧!这里由臣媳照料。” 二爷是她的,谁都别想夺走,休想。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容妃和安安说着话,竟然都忘了时间。褚秋慧这一提醒,她方醒过神来,颇有些不舍道:“那好吧,你去吩咐人准备一下。”想了想,又侧目道:“这里有李太医照料,你还是陪着我去行管住吧!” 褚秋慧一惊。登时挑眉道:“可是二殿下都还没醒过来,臣媳怎么能不陪着他?” 她的男人,她不陪着谁陪着?难道让这个无耻村妇陪着吗? 容妃啊容妃,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被妖女施了法术了吗? 高香寒心中明白,她这是怕她伺候二爷,想把她和二爷分开。 褚秋慧的这点小心思容妃如何不知,她无非是不想让高香寒陪着二爷,她一走,她定然会给这对母子下马威。 她的孙子,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眼眸微动。轻轻扫了褚秋慧一眼。淡然道:“你在这里。那本宫怎么办?谁来伺候本宫?” “不是还有刘嬷嬷吗?”褚秋慧紧张道,一面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容妃冷哼一声,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众人也都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哪有儿媳妇这么对婆婆说话的?婆婆想让她伺候,她却推辞给别人。大齐最是注重孝道,她这一句,无疑背负上了不孝的名声。 “不是,母妃,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二殿下现在正是危险期,臣媳留在这里也好有个帮手。”褚秋慧急急的解释着:“二殿下醒来,我也……” “不用你操心,这么小的院子。留的人多了反而对病人不利。”容妃打断了褚秋慧的解释,道:“这里有子谦,有李太医,还有侍卫,再不济。还有高姑娘,她们那个不能照看风儿了?我这个当娘的都不怕,你怕什么?” 褚秋慧心里惊涛骇浪一般,气的简直要吐血。但是容妃娘娘的话她又不能不从,只能妥协道:“是臣媳愚钝了。” 高香寒看在眼里,知道容妃一定也是看出了褚秋慧的心浮气躁。二爷是成大事的人,身边的女人必须要能沉得住气才行,褚秋慧这样,无疑是将自己的缺点**裸的暴露在了容妃娘娘的面前。 试问,那个当婆婆的能接受儿媳妇的缺点? 虽然人人都道婆婆是半个亲妈,可婆婆终究是婆婆,尤其是在古代,婆婆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容不得儿媳妇的一点点错处。 容妃是宫妃,可同样也是个母亲。 高香寒看出了容妃的态度,虽然容妃此刻是偏向于她,可她也深知,这是因为安安的功劳。 若非安安,容妃又怎么可能高看她一眼? 还有她能帮助二爷,帮助大齐,若没有这些本事,只怕此刻尴尬的就是她了,而不是褚秋慧。 看透了这些,她因此也就只当个看客,一言不发,谁好谁坏,容妃心中想必自有论定。 容妃眼皮都不抬一下,只逗弄着安安,笑道:“乖孩子,天色不早了,奶奶先去歇着了!”想了想,又问道:“今晚上你有地方歇着吗?” 这个院子这么小,进来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就两间房子,另外一间太医还要研究解药,这孩子往哪里睡? 安安扬了扬眉,道:“我去铁柱叔叔家睡,娘说了,他家最近。” “哦!”容妃点了点头:“那你也早些歇着吧!明儿一早我再来看你。”说着,便将安安从怀里放在了地上。 安安点着头,笑嘻嘻道:“奶奶,你对我真好,明儿一早我让娘包包子给你吃,我娘的包子可好吃了。” 容妃听了,登时掩着帕子笑了起来,心里喜欢道:“好好好,我一定来吃包子。” 高香寒已经抱起了安安,容妃拉着她的手,目光肃然道:“这里就教给你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风儿。” ps: 今天只有两更,摸摸~ 第三百六十章 试药 褚秋慧终究还是带着一脸的不甘心随着容妃去了行馆,容妃又留了许多守卫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的把守着这个小院子。 天se微凉,高香寒坐在炕沿边,心都在发抖。 二爷脸se煞白,依旧不省人事,高香寒只能握着他的手,寸步不离的伺候着。 也不知道他还能熬多久,还会不会看到以后的太阳。 真的很想牵着他的手,看孩子们长大,然后慢慢变老…… 二爷啊,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东边卧房内,李太医正和周大夫共同斟酌着解药的配制,两人都肃着颜,不时的去闻那丸药。 “里面金银花的成分居多。”李太医侧眸,周大夫点了点头,恭敬道:“您说的没错,金银花能解断肠草的毒,只是这药量……” “先放七钱试试。”李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谨慎道:“这解药的配制不容易,若不试,更本配不出来。” “那要试多久?”苏子谦心中着急,这都过去一天了,七日时间实在是太短暂。 “这……最少也要三日。”李太医皱了皱眉,道:“不过你放心,这七日内我会给二殿下配药,缓解毒xing的发作和蔓延,他不会有事的。” 苏子谦听了,方松了一口气。 一晃过了五日,二爷和黑鹰似乎都睡死过去了,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李太医和周大夫已经给黑鹰试了两次药,可皆不管用,还是没能解他们身上的毒。 容妃等人也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若是再不醒来,这两人会不会真的醒不过来了? 褚秋慧红着眼睛,坐在炕沿边拧着眉急道:“这都五天过去了,怎么还不醒来?母妃……这可如何是好?” 容妃脸上也没有了刚来时候的淡然,微微皱着眉头,定定的望着炕上的人儿,心急如焚。 若是一日两日不醒来她还能接受,能忍,可这都五日了。七日断肠散,只有七天的命可活,过了五日,只有两日了…… 两日,想想都觉害怕。 高香寒这几日几乎没合眼,人已经瘦了一整圈,脸se蜡黄,眼底皆是红血丝。 她还怀着身子,这样熬着终究也不是个事,钱妈妈很是心疼。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默默的摇头。 见容妃不说话,褚秋慧登时觉得气节,声音不由也拔高了几分:“母妃,您倒是说句话啊?放着好好的解药不用,难道真要看着殿下痛苦而死吗?”褚秋慧的声音不免尖利。 容妃听到那个“死”字,登时挑高了眉头,呵斥道:“胡说八道,风儿是皇子,自有上天庇佑,怎么会死?” 褚秋慧自知说错了话,一时涨红了脸。但是她不甘心,明明就有解药,为什么不给二爷先解毒? 这贱人的哥哥算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定要迁就他,一定要救他的命?他的命能值几个钱? 念头闪过,褚秋慧登时沉了脸,对着高香寒骂道:“你哥哥算什么东西?若是为了救你哥哥而耽误了殿下的救治,你担当的起吗?” 高香寒咬了咬chun,她又何尝不痛苦,她的痛苦,绝对比褚秋慧要多出百倍千倍来。褚秋慧不过是想占有二爷罢了,可她不是,她是真的在乎,真的爱过。 眉峰淡淡一挑,对上了褚秋慧的眸子,不卑不吭道:“不是还有两日吗?夫人是信不过李太医还是信不过容妃娘娘?”她言辞犀利,冷眼道:“我说过,若是到了七日李太医配制不出解药,就会将那一颗解药给二殿下,绝不食言。” 容妃心里虽然急躁,可到底她和高香寒有誓约在先,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呵斥住褚秋慧,道:“慧儿,不得鲁莽,不是还有两日吗?咱们先等一等。” “奶奶,我娘是不会说谎的。”安安仰着头,倔强道:“我娘从来都不撒谎的,爹爹……爹爹一定会醒来的。” 高香寒听他说爹爹,想要去拉扯他,已然是来不及。 褚秋慧果然脸se一僵,继而指着安安的鼻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爹爹?你爹不是死了吗?” 吴嬷嬷没想到褚秋慧这么沉不住气,急忙去拉扯褚秋慧的衣袖,尴尬道:“夫人这是急的,急了就说昏话了,娘娘莫怪。” 安安委屈的眼睛一眨一眨,可怜巴巴的看着容妃。 容妃心生不悦。 这么明摆的事情,褚秋慧不可能没感觉,她这样当着她的面骂安安,分明就是让她难堪。 对一个孩子说这样的话,未免太刻薄了。 不过,毕竟褚秋慧也是皇上指婚的,况且这里面的事情也还没和她说明,即便现在她再怎么发飙,容妃也不能和她太计较,只能不动声se的抱起安安,安慰道:“好孩子,奶奶相信你母亲。” 安安听了,这才渐渐的舒展了眉头。 褚秋慧气得咬牙切齿,半天发作不出来。 当日下午,李太医和周大夫又配了一丸药过来,因为二爷是皇子,试药的事情自然不敢在他身上尝试,只能由黑鹰来尝试。 高香寒扶着黑鹰,秋萍细心的替黑鹰喂了药,目光静静的凝在黑鹰的脸上。 这两天,高香寒总觉得秋萍看黑鹰的目光有几分异样,照顾黑鹰也格外的用心,难道这丫头看上黑鹰了? 高香寒心里暗暗猜测着,目光却凝在了黑鹰的脸上。 众人也都屛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黑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秋萍不时的会低唤一声:“黑大哥,你快醒醒。” 高香寒也会跟着喊一句:“大哥……大哥……你快醒醒……” 安安也坐在炕沿边,皱着小眉头,小手不住的拨弄着黑鹰的手指头,喊道:“大伯,你快醒来吧!你要陪着安安玩的。” 孩子稚nen的声音紧紧的揪着众人的心,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许久,秋萍忽然就喜悦的大叫了起来:“快看,他的眼皮动了,你们快看,他动了。” 炕沿边登时围了许多人过来,果然,黑鹰的眼皮轻轻跳动了几下,安安握着他的手指,似乎手指也开始动了几下。 “娘,你快看,大伯的手指动了。”安安翘着嘴chun,几乎雀跃起来。 容妃还从未因为一个陌生人有了知觉而兴奋过,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的很兴奋,只双手合十道:“菩萨保佑,希望他们快快醒过来吧!” “李大夫,您快瞧瞧。”高香寒很自觉的给李太医让了个地方出来,李太医凝神静静的替黑鹰把了脉,又翻了翻眼皮,方喜道:“嗯,脉相已经逐渐稳定,看来体内的毒正在一点点驱除,不出一个时辰,他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嘘……”高香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黑鹰啊黑鹰,我终于救回你的xing命了。 她浅浅的笑着,感谢道:“真是多谢李太医和周大夫了。” “既然你哥哥的毒已经好了,那你是不是也该让二殿下吃解药了?”褚秋慧眼中闪着冷芒,言辞逼人,好像是高香寒不肯让二爷吃药一般。 高香寒并不理会,只转身跪在地上,冲着容妃磕了几个头,抬眸感谢道:“多谢容妃娘娘给了我哥哥生的机会,多谢您的慈悲。” 容妃轻轻一笑:“好孩子,好了就好,毕竟那解药是你哥哥的,这样算来,也是你哥哥救了风儿一命。” 知书达理四个字,此刻正好用在了高香寒的身上。褚秋慧和她一比,登时挨了一个头下去,变成了自si自利之人。 褚秋慧满心的恨,怎么这个贱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她做什么都是错的?难道着急自己的丈夫也有错了吗? 接过了李太医手中的药,高香寒坐在炕沿边,正打算给二爷服下。 褚秋慧登时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了药,冷冷瞪了她一眼,道:“不劳你费心了,我来就好。”一面吩咐道;“吴嬷嬷,端水来。” 高香寒不以为然,只一笑了之。 无所谓,不过是个喂药罢了,谁喂不是喂,只要二爷能醒过来就行。 褚秋慧仔细的替二爷喂了解药,高香寒只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约莫半个时辰,黑鹰突然叮咛了一声,闭着眼睛嘶哑着声音道:“水……”那声音仿佛是从xiong腔里发出的一般,厚重干燥…… 秋萍一脸喜悦,急声道:“快,水。” 水仙将早已将准备好的水端了过来,高香寒坐在炕沿边伺候着黑鹰喝了水。 黑鹰喝的很快,高香寒只急道:“哥哥,你慢点喝。” 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吞咽水的声音一并咽下,待茶碗内的水见了底,黑鹰方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高香寒的脸上。 “大哥,你可是醒来了。”高香寒眼中满是喜悦,真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心情,只觉得无比的敞亮。 一条命,终于是捡了回来。 黑鹰视线本来还有些模糊,半响方看清了高香寒的脸,见她一脸憔悴模样,不由用手mo了mo她的脸颊,咳嗽道:“真是幸苦你了……你看看你,都瘦了。” 褚秋慧看在眼里,心中鄙夷道:“什么兄妹,明明就是狗男女,你看看那贱人的眼神,看来定然是见个男人都勾引的货se。”rs!。 第三百六十一章 苏醒 “李太医,你快看看我哥,看看他体内的毒可是都驱除了?”高香寒并不理会褚秋慧恶毒的目光,急忙望向了李太医。 李太医坐在炕沿边,替黑鹰把了脉,又看了看眼睑,松了一口气道:“好了,毒已经解了,再吃几贴药,便能痊愈。” 容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只点头道:“李太医,你幸苦了,本宫回宫后一定会告诉皇上,让皇上好好嘉奖。” 李太医心中欢喜,却也不忘提携周大夫:“此番若非这位周大夫帮着,微臣也不能这么快就制出解药,他功劳也不小。” 容妃点头,道:“嗯,本宫知道。待本宫回去一定禀明皇上,像这样的人才,也该进太医院才对。” 周大夫一听容妃要提点他进太医院,登时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褚秋慧心中愤恨,不过是治好了个没用的人罢了,有什么可进太医院的。 黑鹰这才发现原来宫里也来人了,而且还是太医医治好了他身上的毒,看着高香寒憔悴不堪的脸,他明白,一定是她的功劳,正要说句感谢,忽然就听褚秋慧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尖叫:“殿下,您醒了?” 二爷醒了? 几乎同时,容妃也奔了过来,那些个丫鬟嬷嬷围了一大圈,高香寒登时被挤在了圈外,就好像是个圈外人一般,傻傻的看着她面前黑压压的人群。 “风儿,你可是醒来了,吓死母妃了……” “是啊!妾身都被你吓死了,还好你没事。”褚秋慧的声音无比的娇媚婉转,高香寒只能苦笑一声,心道,好了就好,别的她也不求了,只要他平安无事就好。 李太医很快替二爷做了检查,确认解了毒。方回禀道:“二殿下确实已经好了,只要加以调养,便能恢复元气。” “那就好,那就好……”容妃声音都沾染上了些暖色。 “二殿下,您可真是吓死我了……”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可就是不见高香寒和安安的影子。 二爷茫然四顾,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儿,他才发现,他心里最惦念的还是高香寒,醒来第一眼想看到的人。也是她和安安。 褚秋慧拉了二爷的手。本以为二爷看到她会感动。哪知二爷却扯着嘶哑的声音道:“母妃,寒儿呢?寒儿去哪了?” “寒儿?”褚秋慧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叫的多亲热啊,寒儿?他何时这么亲热的叫过她了? 她眸中烧着嫉妒的火焰。手死死的拉着二爷的手不肯松开。 人群自动开了一条道,高香寒就坐在炕沿边,只是被她们遮挡住罢了。 二爷已经挣扎着坐起了半个身子来,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寒儿……” 这一声‘寒儿’几乎叫碎了高香寒的心,生死一线间,两人还能再次面对面,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缘分啊! 安安已经咚咚咚跑了过去,一下挤在了褚秋慧边上,小手轻轻的抚了抚二爷有些凌乱的头发。叫道:“爹爹,你可是醒来了,娘……娘都好几天没睡觉了。” 爹爹?二爷心中一凌,胸口有种窒息的感觉。 儿子叫他爹爹了?儿子真的叫他爹爹了? 好半天,他才从这喜悦中回过神来。旋即一把搂住了安安,在他颊上亲了一口,沙哑着声音道:“乖儿子,爹的乖儿子。” 褚秋慧简直要发疯,这野崽子果然是他的儿子…… 欺骗、阴谋,她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胸口仿佛有把刀在搅动一般,撕心裂肺…… 黑鹰知道,她的心早就在二爷的身上了,轻轻推了推她,低低道:“还不快过去,难道你想让他难过吗?” “我……”高香寒欲言又止。 “快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你可一定要抓牢。”黑鹰勾了勾唇角,虽然心中失落的要死,可面上依旧是霞光万丈。 只要她好,他就能活下去…… 二爷搂着安安,目光定格在她的背影上,多日不见,她已见消瘦,本来光亮的乌发,似乎也失去了光彩。看来正如安安所说,她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了。她还怀着身子呢,这般消瘦,如何能支撑的住? 二爷只觉得心疼无比,又喃喃喊了一声:“寒儿……”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刺痛,闭着眼睛,半响才挤出一丝笑容回头笑道:“二爷醒来了?” 二爷?她竟然叫他二爷? 褚秋慧心中翻江倒海的,她心目中的神,从来她都只敢称呼一声“殿下”,她却叫他二爷? 这得有多深的感情才会互相这般称呼啊? “寒儿,你瘦了。”二爷目无他物,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一般。 什么褚秋慧,什么黑鹰,这些人都算不得什么。 经历一场生死,让他更加的明白了高香寒的珍贵,无论如何,他都绝不放手。 高香寒终究还是软弱,眼底已经是一片氤氲。 这几日她几乎是数着时间过来的,生怕他会不经意间从她身边消失不见。 现在他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她真的只想和他好好在一起。 可中间夹着褚秋慧,让她如何从容? 容妃见如此,干咳了两声,道:“先都退下吧!二殿下刚醒来,需要静养。” 婢女嬷嬷们应声而退,褚秋慧还死死的拽着二爷的胳膊腕不放。她就不信,他眼里真的没有她,哪怕只是一眼也好,或是一秒钟也好,只要他肯看她…… “慧儿,你也跟我走,我有话要对你说。”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住了,干脆和褚秋慧说清楚的好。 “母妃……我不走,我要陪着二殿下。”褚秋慧声音带着几分执拗,目光冷冷的盯着高香寒看。 这女人,凭什么她就能不走? 她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妃,这贱货算什么? 就算这小崽子是二殿下的种,那她也只能算是苟合,算不得名正言顺。 “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快跟我走。”容妃眼底带了几分严厉,上前一把拉了褚秋慧的衣袖。 褚秋慧本想甩开,可终究忍了下来,带着恨意跟着容妃出了屋。 黑鹰也在水仙和秋萍的搀扶下往西边卧房休息去了。 此刻屋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二爷紧紧的搂着安安,目光濯濯,眼底尽是温柔:“寒儿,人都走了,你还不肯过来让我看看吗?” 高香寒只觉得眼睛酸涩,许久,她才起身扑在了他怀里,泪如雨下道:“我以为……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二爷勾了勾唇角,腾出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傻瓜,我还没正式和你拜过堂呢,怎么会先你而去。” 高香寒只觉得眼泪根本无法止住,只能哽咽道:“你说我傻瓜,难道你就不傻吗?谁让你替我挡箭的?难道你就不怕死?” 二爷听了,呵呵笑了两声,并未作声。半响,方满足道:“现在,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有娇妻在侧,有这么懂事的儿子,这一辈子,足矣……” “安安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有爹娘疼爱,还有奶奶和姥姥,还有大伯……”他开心的笑着,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清脆。 是啊,此刻他们真的是最最幸福的一家了。 高香寒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愿意从二爷的怀中离开,这个怀抱好温暖,让她好痴迷。 就这样白首多好! 二爷也翘着唇角,这些日子他病着,高香寒还是将他打理的很干净,头发也每日梳洗,身上也拿湿布每日擦拭,就连胡须,也都是她替他刮干净的。 “这几日,你受苦了。”二爷摸着她的腰身,明显瘦了许多。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眼窝深陷,眼底的血丝密布,可见夜里她一下都不敢合眼。 高香寒怕这样压着他他会累,轻轻推开了他,拿了茶碗过来,道:“身体倒是不累,就是心里难过,每天都不得安生。”她叹了口气,低低道:“你不知道,当时你命悬一线,还是我大哥……不,是黑鹰拿出了解药,非要救你一命不可。” 二爷才醒来,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听高香寒一说,他才将安安拉在了腿上坐着,一面挑眉道:“他……他要救我?” 高香寒点了点头,或者这个机会过后,二爷和黑鹰之间的一切过节,都能烟消云散吧! “是啊!你中了七日断肠散的毒,而他只有一颗解药。”高香寒坐在了炕沿边,用小勺喂了他两口水,接着道:“他要把解药给你,最后还是李太医配制了一丸药,才救了你们二人的性命。” 二爷听了,良久不语,脑海中想起了那一日他讽刺黑鹰的那些话。 犹记得黑鹰说过,他求的,只是她能幸福而已。 看来他真的不是说说,为难关头,他能让药,也是为了成全他们一家三口。 心里对黑鹰的一些偏见,一瞬间也有些了改观。 他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那我是该好好谢谢他。”二爷咽下了喉咙的水,一手拉过了高香寒的手,道:“当时让你选择,你一定很痛苦吧!” ps: 二更到~ 第三百六十二章 告知 高香寒不语,垂着眼睑苦涩一笑。 能不痛苦吗? 一个是她深爱的人,一个是深爱她的人,这两个人她都珍视,谁死了,她都会难过的。 “真是难为你了。”二爷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低低道:“你放心,以后我会慢慢还他情分的。” 高香寒紧紧的攥住了二爷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眼底的温柔化成了水,轻轻点着头道:“嗯,咱们欠他的太多了,你伤了他的手,他却要成全咱们,这样的情分,咱们就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高香寒一想到黑鹰心里就疼,若是她有分身该多好,他已经苦了二十多年了,难道还要继续苦苦的熬下去吗? 老天,有时候你真的很不公平…… 二爷长长嘘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和他起争执了。” 高香寒柔着眸子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这几日他都没怎么好好进食,现在肚子肯定饿的咕咕叫了,急忙松了他的手道:“这几**病着,连饭都未曾好好吃过一口,我在厨房火上炖了些清粥,给你盛一碗来好不好?” 二爷摇了摇头,现在他就想和她好好的说说话,哪怕多看一眼,心里也会无比的满足:“我不饿,有你和儿子陪着,我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爹爹,那可不行……娘说了,要是不吃饭,会长不大的。”安安撅着嘴给二爷解释,奶声奶气道:“按时吃饭,才能长大……” “噗嗤”高香寒笑出了声音来,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逗? 二爷都多大的人了,还能长大吗? 二爷也跟着开怀笑了起来,声音柔柔的,如初春漂浮的柳絮一般,落在心尖上,格外的舒畅。 多好啊!一家人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 高香寒勾着chun角,望着二爷清亮的眼睛,促狭道:“听听吧,连儿子都看出来你没长大了,你还不快吃饭。” 眉眼舒展,笑如春风…… 二爷看的呆了,几乎忘了儿子的存在,伸着脖子就在高香寒的脸颊上亲亲wen了一口:“你真好看。” 安安看了,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还故意将小手罩在了眼睛上,从指缝间偷偷的看着高香寒。 高香寒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甩着小粉拳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jiao嗔道:“儿子还在呢!你……你坏死了,我不理你了……”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安安咯咯的笑着,弄的高香寒更加尴尬,脸不禁红到了脖子。 “好了好了,儿子都说没看见了,你怕什么?”二爷一手搂在了她的腰上,俯身又在安安的颊上亲了一口:“乖儿子,真是爹的乖儿子。” 安安扬眉一笑,片刻,又似是想起什么一般,仰着头,一脸不愤然道:“爹爹,我不喜欢那个什么……那个什么……”他挠了挠头发,半响才想起来:“我不喜欢那个什么夫人。”他目光清澈,闪着熠熠光泽,道:“她总是骂我娘,还要打我,我不喜欢她,我不想她在咱们家,你让她走好吗?” 安安用了“咱们家”,可见他已经完全的认可了二爷,认可了他在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地位。 高香寒心中一惊,目光不由落在了二爷的脸上,道:“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一面又去喝斥安安:“不许胡说,人家可是皇子妃。” 这一句,二爷听了好不心痛。 什么狗屁皇子妃,不过是yin差阳错罢了! 本来的皇子妃就该是高香寒。 安安有些委屈,咬了咬嘴chun,低低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她……她不是好人,我就是不喜欢她。” 二爷眉头紧锁,搂紧了安安,低低道:“儿子,你放心,她以后一定不敢再欺负你了。” “真的吗?”安安扬起了头,一脸兴奋,旋即又道:“那她也别欺负我娘,行吗?我不想看娘挨骂,娘……娘是好人。” 这小家伙,要不要这么懂事啊,眼泪都快被他说的掉下来了。 “好好好,安安放心,她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母亲了。”二爷苦涩一笑,拍了拍安安的头,笑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大伯?我有话要对你母亲说。” 安安想了想,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到底是孩子,玩心也重,拘在这里也不舒服:“好……那我去找大伯玩了。”安安站起身子来,先在二爷的颊上亲了一口,又在高香寒的颊上亲了一口,方坐在炕沿上。高香寒替他穿了鞋袜,他才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安安一走,二爷便拉了高香寒的手,抚着她的鬓角,柔声道:“寒儿,你受委屈了。” 高香寒眉心微动,心中真是有种想哭的冲动,说不委屈是假的。这样尴尬的身份,被人耻笑,被人辱骂,怎么会不委屈? 只是有这份情在,却也甘之如饴。 “我不委屈,只是孩子委屈!”她心里叹息一声,目光却柔柔的落在了他的脸上,道:“我是个成年人了,一切bo折倒也能忍受,可孩子还小,褚秋慧动不动就说要打他,他心里已经有了抵触情绪,我真怕……我真怕将来随你进了府,孩子会失去现在的快乐的。” 二爷的眼神一黯,高香寒说的确实没错。褚秋慧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很明确她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也容不得别人和她分宠。虽然他从未宠过她,可她也祸害了他的好几个shi妾,想想这些就觉得恶寒。 高香寒倚在他的怀里,低低道:“自古皇室男子身边,常常都是美女如云,也正是女人太多,子嗣也会格外的艰难。” 二爷懂她说的意思,后宅女子,多以子嗣多少来评判她的受宠度和地位尊卑。 即便是皇后,若是无所出,也会觉得事事比人低一头。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女人们才会自相残杀,使尽各种手段,受害的不过是那些无辜的孩子罢了! 就好像桑儿,当年她死的时候才刚过十六,十六岁,正是如花儿绽放的年纪,就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褚秋慧就害了她一条xing命。 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忘掉…… “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忧,你放心,等办好了粮草的事情,我一定会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的。”二爷抚了抚她的脸颊,旋即却又叹道:“大哥这次痛下杀手,看来他是真的不肯顾念我们兄弟情分了。既然他不顾念,我也不能再犹豫了。” “那你想怎么办?”高香寒挑了挑眉,自古大位之争都十分的凶残,别说是兄弟相残,就是弑父弑母的都大有人在。 那至高无上的王位,总归是鲜血铺就的。 “这些事情你都不必管,你只要好好养好身体,把父皇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他目光微沉,沉声道:“国之根本就是子民们能过上好日子,你若办成了父皇交代给你的差事,就是造福我大齐百姓。你这样,也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只道:“大位之争,凶险万分,你可一点要小心。” “好,你放心,为了你和孩子们,我也会小心的。”二爷微微一笑,俯身wen上了高香寒有些干燥的红chun。 高香寒想推开,可已经来不急,他的wen又缠绵又霸道,高香寒一阵头晕,片刻工夫,也只能仰头回应他的热烈…… ………… 门口的华盖马车内,容妃正一脸yin郁,对面坐着的褚秋慧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您的意思是说那贱人是皇上赐婚的?比我还早?” 容妃美目微扬,有些不悦道:“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骂她贱人?若论先来后到,她可比你先早有的婚约。只不过她身子一直不好,钦天监的崔监正夜观星象,说她星象不正,需要在外养几年,这才没让她进府,一直养在外面。前一个月钦天监看了天象,说她可以回来了,皇上也悄悄的下了旨意,让风儿带她回来。”容妃发簪上的南海珍珠轻轻摇了摇,目光肃然道:“若本宫的话你不信,皇上的话你也不信吗?” 褚秋慧听了,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泪眼朦胧间,只哽咽道:“您的意思是说……是说让我让出正妃的位置吗?” 事到如今,她也不求二爷能待她多好多好,先要保住这个正妃的位置,若没了这个位置,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莫说是她,就是他们褚家,也会怪她的。 “母妃……”褚秋慧哭着跪倒在了地上,期期艾艾道:“臣媳自打嫁给二殿下,自问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二殿下的事情。臣媳的父亲,也极力的帮着二殿下成就大业,时至今日,难道母妃真要弃臣媳与不顾吗?那臣媳的家人怎么办?臣媳的父亲年事已高,如何能经受的住这些?” 容妃轻叹一口,她本来也没打算下现在就废掉褚秋慧的正妃位置。毕竟褚秋慧的父亲在兵部也算是权势显赫,现在用人之际,怎么能断了她这一条线? 况且褚秋慧还生了岚姐儿,好歹也算有功之人,废了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是个皇子妃,又不是皇后人选,又何必要让她伤心呢?rs!。 第三百六十三章 发起 宫里人最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口蜜腹剑的事情做多了。 容妃也不列外,她需要褚家,却并不需要褚秋慧来当将来的皇后。她头上的珠花微闪,和婉一笑道:“好孩子,你且起来吧!你放心,你还是正妃,你父皇不糊涂,本来就是他没事先没说明白,这样的错误,怎么能让你来承担后果呢?你快起来吧!” 褚秋慧也不傻,容妃前几次的所作所为她是看在眼中的,尤其是对安安的态度,比岚姐儿那可是要好出许多来。 尤其是安安还是个男孩子,将来就是皇世子,照这个发展势头,可如何是好? 不行,绝对不行。 她种的花草,凭什么让别人来收割? 可表面上她并不发作,只不动声色哭道:“多谢母妃肯照拂,媳妇和岚姐儿以后就靠母妃您了。”心里却恨不得马上回京和她的父母商量对策。 容妃只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一阵子,褚秋慧方抬起头梨花带雨道:“其实母妃不知,我与寒姐儿先前是认识的。只是她一直瞒着身份,我不知道是她罢了!若是知道她就是定国公家的寒姐儿,必定会礼待的。” 容妃“哦”了一声,对褚秋慧从前认识高香寒的事情并不吃惊,毕竟她们都是京都中的名媛,各位夫人出席宴会,不免会带了她们去,见过面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她对褚秋慧说的肯礼待高香寒这句话表示怀疑,妒心如此重的人,对孩子尚且会口出秽语,更何况是和她抢夺男人的女人? 心中表示怀疑,面上却带着笑容,轻抚褚秋慧的鬓角道:“好孩子,母妃知道你大度。” “那臣媳想和寒姐儿说几句话,不知母妃允不允?”褚秋慧目光微闪,露着几分可怜,垂了眼睑道:“往后我要与寒姐儿共事一夫。不管是她在先也罢,我在先也罢,都是要伺候二殿下的。况且我们又是旧相识,好歹也该正正经经的打声招呼,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容妃心知她定然是想对高香寒示威,却也不去阻拦,毕竟想着留在皇子身边伺候皇子的女人,若是连这点子胆识和机智都没有,能长远吗?还不如放出来让她和褚秋慧好好的斗一斗。 不经历斗,将来又怎能有资格站在皇子的身边扶持皇子? 心念一动。低头含笑道:“好。你们将来要共事一夫。确实该好好的说说话,也算是彼此先了解一下。” 褚秋慧抿了抿嘴,目光露了一丝寒芒出来…… ………… 二爷正和高香寒卿卿我我,两人如糖似蜜。一刻也不肯分开。 轻轻舀起碗内的清粥,送至二爷口中,像哄孩子一般,浅浅笑道:“快,再吃一口,就一口,乖……” “不行了,真的吃不下了……”二爷像个顽皮的孩子,捉住了她的手。就是不肯张口。 “就一口,你要不吃,我就不理会你了。”高香寒撅了撅嘴,就是不肯收回手中的勺子。 “好好好……我吃……”二爷拗不过她,唇角一扬。咬住了高香寒手中的勺子,正要搂住高香寒,却听一阵脚步声,抬眸,容妃和褚秋慧已经站在了屋内。 高香寒脸上微微浮起了浅红,急忙抽回手起身行礼。 褚秋慧目露冷笑,高傲的扬着下巴。 “不必多礼了。”容妃在刘嬷嬷的搀扶下坐在了半旧的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二爷,道:“风儿,感觉如何了?” 二爷扬眉浅笑,道:“让母妃挂心了,儿子现在很好。”一面又偷偷睨了高香寒一眼,眼中尽是满足之色。 褚秋慧看二爷的眼神,嫉妒的几乎要发狂,手中的流苏不知不觉绕了一圈又一圈,绕的手指都有些生疼。 “嗯!好了就好,我看你胃口也不错。”容妃痴痴一笑,目光落在了炕桌上那一碗快见底的清粥上。 高香寒脸一红,要不是她连哄带骗,他怎么可能吃的下去这么多。 “嗯,是不错,心情好就吃的多。”二爷毫不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扬着唇角,笑醉了春风。 “那就好。”容妃见自己的儿子开心,她这个当娘的没有道理不跟着开心。略微一顿,目光又落在了高香寒身上,轻咳一声道:“寒儿,你的身份我已经和慧儿说了,你和风儿有婚约的事情她也已经知道了。” 高香寒心中一怔,抬眸瞧了一眼褚秋慧,褚秋慧原本还冷着的眸子,瞬间沾染了笑容,道:“是啊,母妃和我说了。”莲步轻摇,上来拉了高香寒的手,笑魇如花道:“妹妹若是早跟我说了你和二殿下有婚约的事情,我也不会怠慢了妹妹,把妹妹当那不要脸的狐狸精啊!” “狐狸精”三个字格外的刺耳,高香寒不动神色,只浅浅一笑,道:“夫人真是抬举我了。”她并不以姐姐相称,若是称呼姐姐,就有情分了,虚情假意的姐妹情,她不要。 二爷冷眼看着,心中翻江倒海的。 褚秋慧有时候城府太深,他只怕高香寒不是对手,步了桑儿的后尘。 “二殿下你也是,妹妹第一次来京都的时候,你就该和妾身说清楚。”褚秋慧娇嗔一声,目光柔柔的看向了二爷,道:“害的妾身还以为……” “行了,那个时候钦天监并不让说,再说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二爷语气冰冷,并无半点的柔情。 褚秋慧心似一块易碎的瓷片一般,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再无法弥合,只觉心一抽一抽的疼,面上依旧笑道:“母妃,我和妹妹说说话可好?” “不行……”二爷想都不想就给了答案,说话?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怎么不行?”容妃瞪了二爷一眼,目光落在了高香寒身上,严肃道:“往后你要和慧儿共事一夫,府中的事情也要靠你们来主持,你和她好好聊聊,也能彼此了解。” 高香寒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却又立刻隐去。 共事一夫? 这是她多么不想听到的一个词啊,但是现实确实如此。 二爷不仅仅只有褚秋慧一个女人,去了皇子府,或者还有七个八个女人等着她去面对。 难道要逃避吗?不,绝不…… 既然选择了二爷,就要义无反顾,不挣扎,不退缩。 二爷目光濯濯,还要再说什么,高香寒已经含笑接道:“容妃娘娘说的极是,我是应该向夫人好好学学了。” 褚秋慧本以为高香寒会退缩,自己也能漂亮的赢了这一仗,驳回点面子,谁知道,她竟然真的不怕死…… 好好好,既然你一心求骂,我便成全你吧! 褚秋慧捏紧了手里的流苏,浅浅一笑道:“这里终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女人聊天,也会吵到二殿下。”她抬头,强忍着怒意道:“我瞧着妹妹这里的山倒是不错,不如妹妹陪我去山上走走可好?” 二爷暗暗向高香寒使眼色,暗示她别去,容妃却气定神闲,并不理会。 高香寒明白容妃的心意,她无非是想试试她有没有这胆量适应宫中女人的斗争。 也罢!头掉下来也不过碗大一个疤,怕什么? 扬一扬眉,恭敬道:“当然好,只要夫人有雅兴,我随时奉陪。” 容妃听了暗暗点头,一面吩咐刘嬷嬷道:“你去安排人,一定要保护好两位皇子妃的安全。” 两位皇子妃? 褚秋慧咬牙,平妻吗? 不,绝对不能,皇子妃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她褚秋慧,别的人,休想! “母妃……这样不妥吧?”二爷挑眉,还想阻拦。 容妃看一眼高香寒,沉吟道:“有什么不妥的?难道你将来不让寒儿入府了?再说了,你的毒也解了,慧儿又是第一次来这种乡下地方,让她好好逛一逛也是应该的。” “……这……”二爷见容妃心意已决,高香寒也一脸自信,心道,这女人都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这么争强好胜? 管不住,只能由着她去。 “来人”二爷唤了一声,早有侍卫跪在了门口,二爷吩咐道:“好好保护高姑娘和皇子妃,若是她们有什么闪失,拿你们是问。” 褚秋慧心中冷笑,难道她还能傻到在路上对这贱人下手?也太小瞧她了。 二人辞了容妃和二爷,方并肩往山里去。 钱妈妈怕褚秋慧对高香寒不利,也急急跟了去。 二爷怅然,挑眉道:“母妃您明知道秋慧对寒儿有意见,您还让她们去山里……” 容妃瞪了二爷一眼,嗔笑道:“……你这傻孩子,你成日只知道国家大事,岂知后宅妇人的厉害?”她美目微动,屏退了左右,温声道:“我能看出你是真心喜欢寒儿,可你想过没?若是她连褚秋慧都制服不了,将来如何在你府上立足?说的大了,将来等你……等你登基了大位,她怎么在宫中立足?”她叹息一声,脸上有几分酸楚,道:“况且她还为你生了儿子,你可知道生了儿子的女人有多凶险?稍一不慎,不单单儿子她保护不了,就是她自己,也会命丧黄泉。” ps: 二更到~ 第三百六十四章 奋起 二爷听容妃这么一说,心中方知母亲的一片苦心,点头道:“母亲说的极是,是儿子想的不够长远。”微微挑眉,又道:“只是母亲不知道秋慧的心机……当年母亲您赏给儿子的桑儿……” “你不必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容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皱了眉头道:“当年之事,我心里清清楚楚。桑儿若非怀孕,也不会白白丧了一条小命。”轻叹一口,容妃脸上略带倦se,道:“儿子啊,这就是女人间的斗争。你们男人争斗从来都是流血流汗,可女人的软刀子才最是厉害。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比寒儿现在还要凶险。她现在好歹还有你庇护着,我当时怀你的时候,你父皇身边还有个先皇后,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容妃微微摇了摇头,半眯着眼睛,似乎不愿意再回忆当年的痛楚,只低低道:“所以,方才我才会让寒儿跟着慧儿出去,让她也好好历练历练,有点危机意识,这样对你来说也会是件好事,寒儿也会越来越珍视你的。” 二爷神se微定,心中却bo涛汹涌。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知道母亲还有这样痛苦的记忆,心中还曾埋怨过他没有欢乐的童年,现在看来,真真是他多心了。 心结一解开,母子间的情分也就更深了一层。 ………… 因是秋末季节,山上也是一派萧条景象,枯枝败叶铺满了整个小路,满眼的明黄。 褚秋慧披了大红se绣喜鹊登梅的斗篷,乌黑的青丝梳成了朝云近香髻,上面簪着赤金镶玉的凤头钗,鬓边还簪了碧玉se的真丝花朵,一笑一颦,风情万种。 相比之下,高香寒就显得颇为寒酸,一身青衣,此刻还有些皱巴巴的。尤其是几夜没睡,脸se蜡黄,看上去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俨然一个黄脸婆。 褚秋慧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淡淡道:“妹妹看上去脸se不好,应该好好补补才行。” 高香寒不动声se,只扬眉道:“多谢夫人关心,不过是睡的不好罢了!” 心中却明白,褚秋慧把自己打扮的明媚不可方物,无非是想把她比下去而已。 只是可惜,以se事人,能长久吗? 褚秋慧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冷笑,又似乎是嘲讽,声音婉转如枝头鸟儿,道:“妹妹想必不知,二殿下身边的女人个个都很珍视自己的容貌。”她扬了扬眉,皮笑肉不笑道:“殿下的那些shi妾,个个都貌美如花,我是怕妹妹不打扮,被她们给比下去了。” 这是在告诉她二爷有许多女人吗?还是在说二爷的不专情? 褚秋慧也太小看她了。 高香寒垂了眼睑,只风淡云轻道:“二爷身为皇子,身边美女多也无可厚非,没什么稀奇的。” 她这样一说,倒是显得褚秋慧没见过世面了。 褚秋慧登时有些焦躁,沉了脸se,冷声道:“你别一口一个夫人?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目光微转,声音有了几分尖利,道:“寒姐儿,母妃把你的身份都和我说了,你可还记得你当年送我的荷包?真没想到,咱们两个会共事一夫。” 高香寒一阵愕然,褚秋慧和原主原来认识? 她略带迟疑,望了一眼钱妈妈,钱妈妈轻轻摇了摇头,并不知这些事情。 “怎么?你还想装?”褚秋慧停了脚步,挥一挥衣袖,脸上再无笑容,道:“可还记得你当年送我荷包时说过的话?说要待我像亲姐姐一般。”她微微冷笑,傲然而立,道:“亲姐姐?真真是讽刺,哪有亲妹妹抢姐姐丈夫的?” 高香寒听的愤懑,面se清冷而刚毅,挑眉道:“那就真恕我不知了,当年我生了一场大病,结果有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二殿下?”褚秋慧笑的森然,神se冷峻,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些话也就是骗骗殿下,他耳根子软,最是禁不起魅huo。你想骗我,门都没有。” 高香寒“哈”的嗤笑了一声,目光灼灼的望着褚秋慧,挑眉道:“骗你?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语气中的不屑不言而喻。 褚秋慧微微愕然,回过神来,登时气红了脸se,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屑吗?还是看不起我?” 高香寒一言不发,只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哪里回眸俯视道:“你如果对数字敏感,你就好好算算。” 褚秋慧一时没反应过来,挑起眉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 高香寒淡淡一笑,目光凝在褚秋慧脸上,道:“我的意思是说,安安现在快三岁了,而夫人的岚姐儿却两岁不到,夫人说是何故?” 褚秋慧恍然,高香寒这是在论先后。 这样论下来,反倒是她为小了。 褚秋慧气的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处都隐隐发白,尤其是原本还颇有些得意的脸颊,此刻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一脸的颓败。 片刻,她却又追上了高香寒的脚步,不甘心道:“虽然有个先来后到,可我却是和二殿下拜过堂的。”她神se又恢复了得意,扬眉道:“当日我们成亲,京中可谓是天地一片大红se,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厉声冷笑,伸出一指指着高香寒道:“可妹妹你呢?到现在只怕也无人知道你吧?就算你回京,也只能算是无媒苟合罢了!就连安安,外人说来,也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大胆!”猝不及防,高香寒一甩衣袖,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褚秋慧的脸上,众人皆是一惊,都赶上前来。 但是这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二爷的态度这些日子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明显是宠爱高香寒多一点,褚秋慧不过是个失宠的皇子妃罢了! 人情凉薄,大抵不过如此。 褚秋慧被打的呆在了原地,脸颊上有清晰的五个指头印子,她通红着眼睛,狠狠盯着高香寒,似是要噬人一般。 吴嬷嬷和钱妈妈都赶了上来,一个拉住了高香寒,一个急忙去查看她家主子脸上的伤。 钱妈妈吓了一跳,皱眉低声道:“你怎么能打她?” 高香寒不语,目光却冷冷的盯着褚秋慧。骂安安野种,她能忍一次,可坚决不能忍三次四次。 吴嬷嬷查看了褚秋慧的脸上的指印,吓的眼睛都直了,只跺脚厉声骂道:“你这儿贱人,怎么敢动手打我家夫人?” 不由分说,高香寒抬臂,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吴嬷嬷的脸上。不知是吴嬷嬷皮厚的原因还是力气过大,这一巴掌打的极响亮,听的周遭之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不想要你的狗命了吗?”高香寒神se一凛,不由拔高了音调,骂道:“你家主子难道没教给你,当下人的就该有个下人样子?” 褚秋慧捂着半边脸,花容失se,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了?这贱人竟然敢打她? 她猛的冲上前来,抬臂就想打高香寒。高香寒并不给她机会,只一用力,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褚秋慧常年养尊处优,又不干重活,哪里会有力气?高香寒虽然瘦弱,可经常干活,到底有把子力气,捏紧了褚秋慧的胳膊,厉声道:“夫人这是疯魔了吗?我打你自有打你的道理,你打我可是有理可寻?” 褚秋慧厉声冷笑道:“你有理由?你有什么理由?” 高香寒勾chun冷然一笑,道:“既然夫人不知,那我告诉夫人好了。方才你骂安安是野种,难道这不是不敬吗?”她眉心一紧,眼眸微沉道:“二爷和容妃娘娘都说了安安是二爷的孩子,你还说他是野种,你是不信二爷还是不信容妃娘娘?你骂安安野种,那你岂不是也在骂二爷?难道这样我还不该教训你?” 褚秋慧闻言,面如死灰,更是无可反驳。 确实,安安已经得到了二爷和容妃的认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再用“野种”二字了。 高香寒丢开了她的胳膊,目光又凝在了吴嬷嬷的颊上,冷笑道:“若是夫人不会调教下人,我倒是可以代劳。”她不卑不吭,往前几步,对上吴嬷嬷的眸子道:“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贱人,我是皇上赐婚名真言顺二爷的妻子。若是你不信,你可以去问皇上,再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可是在容妃娘娘面前认了我这个妹妹的。既然你家主子都认了,你骂我贱人,你觉得合适吗?” 吴嬷嬷无话可说,脸颊上一阵阵做烧,只能垂首默默站着。 钱妈妈没想到高香寒办事这样的干脆利索,心中对她的担忧陡然间变成了佩服。 心道,就是高香寒的母亲,也从未这般果决过。 高香寒并非果决,今天本来就是褚秋慧打算给她下马威的日子。若是今天她失利了,那现在在场之人岂不是个个都要看扁她?看扁了她就是看扁了安安,安安将来如何立足? 为了安安,她也得拿出勇气来。rs!。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让 空山寂静,北鸟南飞,满眼都是萧条景象。 “寒姐儿,就算是我说错了话,你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来打我。”褚秋慧不甘心,目光冷冷的盯着高香寒,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长这么大,我还从未被别的女人这般羞辱过,今日的事情,我会牢牢记住的。” 高香寒但笑不语,片刻,她方冷眸道:“今日这一巴掌,我不过是替二爷教训夫人罢了!并非有意与你争锋相对。若你非要与我结下仇怨,那我也无话可说,随你去吧!” “你……”褚秋慧立起了眉头,双目越来越冷。她最是见不得高香寒这样风淡云轻的态度,她越是这样淡然,她心里就越是不自在,越是恨的很。她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二殿下从前可不是现在这样子,这一次,你差一点就害死他了。” 高香寒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褚秋慧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以为这句话触动了高香寒的心,心中一喜,继续道:“二殿下从前从来都是……” “夫人别说了。”高香寒凝了眸子,迫视着褚秋慧的目光,傲然扬起chun角,道:“你看到的二爷和我看到的二爷并非一样,若是你从前看到了不一样的二爷,那只能说明……只能说明他不爱你罢了!” 褚秋慧听完这些话,登时炸了毛,立着眉,跳脚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他爱你?” 高香寒浅浅一笑,沉着嗓子道:“这是夫人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褚秋慧耳后根突突的跳着,嘴chun微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口。本来这次她是想要给高香寒下马威的,现在倒好,弄的自己灰头土脸的。输了不说,还失了颜面。 “寒姐儿,你别逼人太甚。”褚秋慧到底沉不住气,语气有了几分尖利,脸se也有些煞白,颇有些狗急跳墙的模样。 高香寒只淡淡一笑,微微颔首道:“夫人太抬举我了,我怎么会逼夫人您?长久以来,难道不是夫人逼着我吗?”她往前几步,静静的对上了褚秋慧的眼睛,在她耳畔道:“夫人送我的首饰我可是还留着呢!那几个装了干花的香囊,夫人在内还放了什么,我想夫人还记得吧!” 高香寒声音极低,却让褚秋慧的脸更苍白了几分。树枝间透过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明显满额的汗水。 深秋发汗,不是运动量大,那就是心虚。 她还记得,那香囊内,是她亲手装了浸了断肠草毒汁的曼陀花的花瓣进去。 医书上有记载,长期接触曼陀花,其花香就能使人慢慢中毒,在不知不觉中,杀人于无形。而且断肠草的毒更烈,死的会很痛苦。 只是她做的这般小心翼翼,为了怕高香寒发现,她在香囊内还特别放了有浓郁香味的玫瑰花瓣和茉莉花瓣进去,她怎么还能发现? 高香寒冷冷看着褚秋慧,她可是农科出身,本来就是研究这些花花草草的,对这些东西自然敏感。当日拿到她送的首饰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所以她才只给水仙和秋萍她们送了宫制绢花,旁的一件未动。 “你……你胡说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褚秋慧眸se乌黑,遮掩不住的慌张,道:“我好心好意送你首饰,怎么?你想反过来咬我一口吗?” 高香寒不怒反笑,慢条斯理道:“夫人急什么?我说是夫人在首饰上做手脚了吗?我只不过是说夫人香囊中的曼陀罗花瓣好看而已,夫人又何必急成这样?”她目光瞟着褚秋慧,一字一句道:“我听说容妃娘娘也极爱养花,不如……不如我回去后把那香囊拿给容妃娘娘瞧瞧……” “你敢?”褚秋慧红了眼睛,微张的眼角迸出怒火,冷声道:“你若敢,我也会让你后悔的。” “我看后悔的人该是你才对吧?”高香寒嫣然一笑,抿着红chun低低道:“我只有一句,若你从此以后还不收敛,莫说我敢把香囊给容妃娘娘,就是皇上哪里,我也敢去说。我就不信了,是你重要,还是将来的皇世子重要。” 褚秋慧浑身一怔,眼神又几分飘渺,喃喃道:“你以为我会怕吗?” 高香寒冷哼一声,浅笑道:“聪明人自然是不会怕的,因为聪明人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又何必要怕?” 褚秋慧听了,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喃喃道:“寒姐儿,你和从前大不相同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你,为何这般伶牙俐齿?你想要逼死我吗?”她目光期期艾艾,眼底氤氲,颇有些受害者的意思,声音尖利道:“你知不知道,二殿下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高香寒最是看不惯她这一套装可怜的样子,心道,若是你一开始和善,将来还有可能好好相处。可你一开始就lu了杀机,如何叫人待你和善? “我不知道他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我只知道,我已经等了三年了,我不想再等下一个三年。”高香寒眸底划过了坚定,仰一仰下颚,一字一句认真道:“你的孩子需要爹爹,我的孩子也一样,他同样需要爹爹的照拂……”她目光犀利如剑,再不想失去二爷,更不想把他推给任何一个女人。 除非,有一日他自己倦了她,想找别的女人。 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也就认了。 褚秋慧被高香寒语气中的坚定给吓到了,心中惊到无以复加。这是再向她宣战吗?真的要向她宣战吗? “你不知廉耻……”褚秋慧几乎是脱口而出。 高香寒挑高了眉头,撇了她一眼,冷冷道:“知不知耻不是你说了算的,所有的一切,我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罢了!”言毕,她轻叹一口,也不愿再和褚秋慧多做纠缠,只低低道:“夫人想必也累了吧!不如回去吧!” 褚秋慧还想再说什么,高香寒已经在钱妈妈的搀扶下往山下走去。 看着高香寒的背影,褚秋慧只觉得血往上涌,几乎站立不稳。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有些消化不掉的感觉。 “吴嬷嬷,你听见她说的话了吧?”褚秋慧涨红着脸se,焦躁道:“她果然是定国公家的寒姐儿,我可怎么办?” “夫人莫要慌张。”吴嬷嬷扶了褚秋慧的手,低低道:“您别忘了,万事还有褚家呢!定国公和咱们老爷势力也差不多。二殿下和容妃娘娘都是聪明人,还不至于薄待了夫人您。”她目lu寒光,脸上还**辣的,方才高香寒那一巴掌打的着实重,现在还疼的厉害:“且叫那小贱人得意两日,等回了京,是咱们的地盘了,咱们再慢慢收拾她也不迟。”吴嬷嬷咬牙切齿,仿佛要吃人一般。 褚秋慧一听吴嬷嬷的话,登时有了些主心骨,脸上隐隐变se,极力压着怒火,低声道:“嗯,先回京都再说。” 待回到小院内,已是快近黄昏。 容妃正在院中陪着安安玩耍,祖孙俩笑的格外欢畅。 安安很懂事,见容妃脸上有汗,忙招手道:“奶奶,你蹲下!” 待容妃蹲下,他方用自己的衣袖替容妃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甜甜笑道:“我娘说了,秋天发汗不擦了,会着凉的。” 容妃满眼的喜爱,伸手mo着安安的头,真是恨不得这次回去的时候就带他回宫去:“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正说着,安安回身,正好看见了陪着褚秋慧回来的高香寒,眼中一喜,急忙跑过去扑在了高香寒的怀里:“娘……” 容妃眼观六路,对于褚秋慧脸上的指印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她和婉一笑,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一面望着褚秋慧道:“慧儿,玩的如何?” 褚秋慧微微颔首,心里既希望容妃看到她脸上的伤,可又害怕她看到。 心中纠结,只低低道:“乡间景se也很怡人,臣媳……”微微顿了顿,又马上道:“臣媳很喜欢,不觉就多看了两眼,耽误了时间。” 容妃只装看不见她脸上的伤,盈盈一笑道:“喜欢就好,天se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褚秋慧见容妃对她脸上的伤并无任何表示,心道,她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不说? 若是没看见便也罢了,可若是看见了不问,那又是何用意? 心微微一颤,目光不由定在了安安身上,眼含泪花道:“母妃,臣媳从府内出来这些日子,心中着实想念岚姐儿。岚姐儿自小身子就弱,我怕奶娘照顾不好……” “怎么?你是想回去了吗?”容妃声音极低,心道,果然是扛不住的,这就败下阵来了? 再冷眼看着高香寒,见她神态自若,脸上并没有太**o折。她暗暗点头,不错不错,看来确实能当大任。 “……臣媳只是有些想姐儿了”褚秋慧怕容妃不悦,又急忙解释道:“若是母妃不走,臣媳也会留下来陪着您的。” “不必了,母亲思念孩子天经地义,吩咐下去,明儿一早就回宫。”容妃摆了摆手,又去看安安,很是舍不得。rs!。 第三百六十六章 商议 “那二殿下呢?”褚秋慧抬眸看着容妃,怯怯的问了一句,道:“殿下身子已经好了……不如就趁此机会回府养着吧!”她怕容妃不答应,急忙道:“府中的条件总好过这穷山僻壤,恢复起来会快一点。” 她说话间,目光一直悬在容妃的脸上,屛住了呼吸,静静的听着。 容妃浅浅一笑,扬一扬手道:“不必了,我看这里倒也清净,就在这里养着吧!” 孩子好不容易有了爹娘疼爱,她这个当祖母的怎么忍心将人带走? 况且粮草的事情尚未办妥,回到京都,只会成为笑柄。二爷自来是个好强之人,如何能忍? 褚秋慧听了,满心的失望,却又不得不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喏喏道:“臣媳知道了。”目光忍不住瞟了一眼高香寒,那眼神似乎再说,你别得意太久,迟早有你哭的时候。 高香寒只一笑置之。 褚秋慧却恨得咬牙切齿。 容妃临行前又送了许多吃的玩的给安安,安安很懂事,跪在地上谢过了容妃。 容妃很是欢喜,只握着高香寒的手道:“风儿和安安本宫可都交代给你了,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皇世子,这分量,你自己掂量好。” 高香寒能感受到容妃此刻的真诚和期望,目光濯濯,点了点头道:“谢谢娘娘的信任,我一定尽全力照顾好二爷和安安。” “嗯”容妃嘴角勾了一抹笑容,方吩咐留下来的人照顾好二爷和高香寒的安全。她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少许人,其余的皆留给了高香寒。 当晚,枫山村就热闹了起来,容妃来了这几日,一直封村,各家各户只能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来回游荡,现在容妃走了,也解了禁令。村里人憋了好几日,现在总算是能出来透口气了。 “真真是没想到,那二爷竟然是个皇子……” “可不是,高家媳妇好福气,俺早就说过,她不是一般人,果然如此。” “马后炮,你要是早知道了,咋还不去巴结?” “……” 井台边上,好些好事的媳妇都聚集在一起谈论着高香寒和二爷的事情。有艳羡的。也有后悔的。 羡慕高香寒好福气。也有后悔没能巴结高香寒的。 高香寒家也是人声鼎沸,大喜媳妇等人都来看望。对于高家来了皇妃一事,她们可谓是又惊又喜。 “大妹子,你也藏的太深咧。这样的事情,你咋没和俺们说说?”大喜媳妇拉着高香寒的手,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容妃留下的那些宫婢。 心道,瞧瞧,这宫里的婢女都长的这么出众,宫里的娘娘,岂不是画里的仙女…… 高香寒只浅浅的笑着,脸上还有几分羞赧。 “你和二爷……不不不,你和二殿下。你们俩是不是……”阮家娘子偷偷瞅了瞅炕上睡熟的二爷,嘿嘿笑了两声,道:“安安也是二爷的娃儿吧?” “藏的真是深,俺还以为你真是可怜巴巴的寡妇呢,闹了半天。你原来不是啊,你竟然是个贵人……”翠花儿娘想起来真是后怕,还好当年没站错队,没跟着二喜家的胡闹,要不然现在可咋办? 高香寒听的哭笑不得,谁又能理解当年她的难处? 那个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身份更是个谜,说出来就是死路一条。 没想到上天竟然安排了这样的出路,真真是事实出乎意料啊! 她唏嘘道:“过些日子我就要去京都了,往后回来的时间只怕也很有限,你们可一定要照看好酒楼,那是我的心血,一定别荒废了。” 大喜媳妇等人点头称是。 “你现在身份高贵咧,俺那弟妹……俺那弟妹昨儿个还来求俺,让俺给她说说好话,她怕你报复她。”大喜媳妇皱了皱眉头,语气带了几分无奈,道:“从前的事情,都是她不对,她害你的次数也不少。只是……只是俺们到底是个庄稼人,她又死了女儿,如今日子过的也不如意。”一声长叹,她拉了高香寒的手,语重心长道:“妹子啊,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你不知道,她都担心成啥样了,昨儿晚上听说还想找绳子要自杀,还是大山拦下来的。” 好久没理会过二喜媳妇了,不是大喜媳妇提起来,她还真的快要忘记这个人了。 自打二喜往酒楼的水里下了巴豆以后,从大牢里出来后,人好像是沉寂了不少。 她苦涩一笑,道:“大嫂子,你回去告诉她,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只是往后的路,希望她能好好走,别再欺负人了。” “妹子,真是谢谢你了!”大喜媳妇很感激,目光盈盈,紧紧的握住了高香寒的手,道:“妹子,你要是回了京都,可一定要记得想俺们啊!俺今天的好日子都是你给俺的,俺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 一提起离别,难免会伤感,高香寒只觉得心里乱七八糟的。 枫山村住了三年了,能没感情吗? 没感情的都是石头心。 安安虽然人小,可在这方面似乎比高香寒还要敏感。 他一会儿狗子说说话,一会又拿了东西给大妞二妞送过去,叮嘱道:“你们放心,等你们以后来了京都,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看的高香寒忍不住都要掉眼泪。 当晚,一屋子人聊了好久好久,才渐渐的散去。 二爷一直在装睡,他知道高香寒一定是有话要和她们说,才没醒来。 “都走了?”二爷坐在炕沿上,看着高香寒给安安洗脸洗脚,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你醒来了?”高香寒抬眸一笑,道:“喝水吗?” 二爷摇了摇头,定定望着他道:“我早就醒来了。” “好啊!你偷听我们说话。”高香寒撅了撅嘴,瞪了他一眼,目光沉了沉,道:“这几年我还有些积蓄,我想明儿给每家送头耕牛,不知二爷意下如何?”想了想。又忽然想起那条小河上的木桥也有些年纪了,便道:“还有河上的小桥,我也想出资修一修,你说行不行。” 那语调好像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没有一丝丝的疏离感。 二爷微笑着听她说话,喃喃道:“这是行善的好事,难为你还能想到,我当然是表示赞成。” “我也赞同……”安安扬了扬眉毛,十分的开心,一面还笑嘻嘻道:“有爹娘的孩子真好。” “那你还不快来陪着爹爹。”二爷招了招手。高香寒替安安擦了脚。方抱着他坐在了二爷的身边。 二爷搂了安安。爷俩开始闹腾了起来。 闹腾够了,安安才牵了二爷的衣角睡了过去。 孩子一睡着,二爷就不安分起来。 两手迫不及待的过来搂了她的腰身,拥着她躺在了炕上。一手轻轻的拨弄着她胸前的长发,漫不经心道:“今儿你和秋慧都说什么了?她没为难你吧?” “你也太小瞧我了。”高香寒扬了扬眉,一手点在他的眉心处,笑嘻嘻道:“你见我吃过亏吗?” “噗嗤!”二爷笑出了声音来,反问道:“没吃过吗?那当年是谁让我强吻了?是谁……” “行了行了。”高香寒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从前那么不要脸,你还好意思说。” 二爷痴痴笑一笑。道:“那你还这么喜欢我?” “少臭美,谁说我有多喜欢你了?不过是因为你是安安的爹爹罢了!”高香寒撅了撅嘴,故意别过脸去不理会他。 她自问有点女汉子的性格,并不会刻意撒娇,可是和他在一起。似乎撒娇这回事,她是无师自通。 “好了好了,算我自作多情,你快睡吧!这几日你都没好好休息过,我真怕你撑不住。”二爷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在她眉心处吻了一口,柔声道:“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暖流流过,有种被捧在掌心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真好。 “你对褚秋慧从前也是这样吗?”她抬头,看着他的眸子,忍不住笑了两声。 “你说呢?”二爷挑眉,无奈道:“我和秋慧……我和她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利益绑在一起的,除了利益,我和她之间似乎再也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了。” “可是她好像……她好像爱你。”高香寒眨了眨眼睛,略带醋意道:“今天从她说话的表情,我能看出她好像爱你。” “爱我吗?”二爷很自恋的笑了起来,扬着唇角得意道:“你要知道我的魅力,只要我勾勾手指,女人们都是争先恐后的,所以……你以后可不许得罪我哦!” “怎么?得罪了你会如何?会被抛弃吗?”高香寒伸手,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定定看着他的眸子,正色道:“二爷,若是真有一日你对我倦了,厌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若是你瞒着我,或是让我发现你对我的不忠,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你而去,决不食言。” “我怎么会倦你呢?”二爷心疼的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柔柔道:“我只想这样和你白首,不离不弃。” 一语末了,他的唇已经附在了她的红唇上,在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浮光流动,暗夜生香,这美好,犹如天际的星子一般,渐渐的发出了光亮…… ps: 推荐好友作品《庶道难》前世身为一个伪学霸,她发现其实自己今生也可以很腹黑。 顾成卉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时代,遭遇了心眼琢磨到了极致的一家子…… 在不断的智斗、阴谋、布局、化解之中, 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终于赢得了自己的命运 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告诉她,她亲事定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义举 静静立在门口处,高香寒抬眸望着不远处的大山,一脸的静谧。 三年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处处充满了回忆。 二爷站在一旁,轻声问道:“怎么?舍不得?” 高香寒瞥了他一眼,嗔笑道:“你才知道我舍不得啊,你可得记住我的好,我可是为了你才答应要去京都的。” “好好好……我在功劳薄上给你记上一功,这样总行了吧?”二爷宠溺的用手抚了抚她的鬓角,两人相视而笑。 黑鹰站在葡萄藤下面,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亲昵,嘴角犹自带了一丝丝的笑容。 只要她开心就好…… “风大,可别冻着了!”秋萍拿了件浅灰se的斗篷出来,轻轻披在了黑鹰的身上。 黑鹰回眸看了秋萍一眼,这几日他病着,一直都是这个小丫头在伺候他的生活起居,见她如此贴心,不由心中感动,点头道:“谢谢你!” 秋萍只扬眉一笑,脸颊上lu出了一个浅浅的梨涡,道:“黑大哥,你别客气,我敬重你是条好汉。那**奋不顾身救了我家主子,我照顾你,也是心甘情愿。”言毕,秋萍白如芙蓉的脸颊上泛起了桃红se。 少女的心事呼之yu出。 高香寒回身之际,正好看到秋萍这半jiao半羞的模样。 她轻轻推了推二爷,浅笑低声道:“二爷,你快瞧瞧。” 二爷目光扫过了秋萍和黑鹰,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瞧的?” 男人总是粗枝大叶,什么都看不透彻。 高香寒睨了二爷一眼,低低道:“你难道看不出秋萍对我大哥有意思吗?” 言及于此,二爷方正儿八经的看了秋萍几眼,旋即笑道:“果然还是你心细……这丫头也有十五了吧?想必情窦初开……” 二爷正待要发表长篇大论,高香寒“嘘”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言语,只低低道:“你瞧我大哥多木头,油盐不进的,这样将来可怎么办?迟早要打光棍。” 果然,黑鹰面对秋萍的jiao羞状,依旧是沉着面se,显得不解风情。 二爷瞪了高香寒一眼,似乎略带醋意道:“他的心思,你难道不懂?” “你什么意思?”高香寒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却又红了脸,啐一口道:“就你能,什么都知道。” 二爷不理她,只背过手扬眉道:“我告诉你一句话,这心病还需心药医。除非你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他没准才能解脱出来。” 高香寒默默无言,轻叹一口,正待要说话,却听苏子谦来禀,说是她要的耕牛都买来了。 顺着小路望去,黑压压的全是耕牛。 小路两旁皆是村民,一个个笑逐颜开的看着。 院内的人也出来看热闹,安安搂着钱妈妈的脖子,一脸的兴奋,道:“奶奶,好多牛啊!” “嗯!这是你母亲要做善事,分给你各位大爷,大伯的。”钱妈妈不住的点头称赞,道:“三小姐,你可真真是大好人啊!有了牛,犁地也就方便多了。” 二爷也一脸的与有荣焉,开心的笑着。 “总共一百零二头大牛,一百一十八头小牛崽子,这可是我们费了好大劲,托了好多人才弄来的。”苏子谦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目光静静的凝在小路上。 “多谢了,等以后,我让二爷赏你个绝se,算是报答你今日的恩情了。”高香寒笑的有些顽皮,目光落在二爷的脸上。 二爷抿嘴一笑,点着头道:“嗯,这个想法不错。”扫了一眼苏子谦,叹道:“你也该成亲了。” 苏子谦扶额,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女人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 高香寒“噗嗤”一声,忍不住笑道:“越是你这样的,将来才越是会娶个黏人的,到时候只怕你连tui儿都迈不开了。” 说笑间,牛已经赶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县丞和赵村长。 罗县丞和赵村长早在容妃来的时候就来了一趟,容妃一走,他们更是有心巴结二爷和高香寒。所以这样的大日子,自然是不请自来。 行了礼,罗县丞立刻垂首道:“二殿下果然是爱民如子啊!庄稼人最是缺耕牛,二殿下能急人之所急,实乃我大齐之福啊!” “哎……罗县丞此言差矣。”二爷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高香寒。 罗县丞登时领悟了其中的“精髓”,急忙拱手道:“多谢皇子妃如此体贴民心,实乃我大齐之福啊!” 高香寒脸微微一红,皇子妃?这样叫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她目光扫过了二爷的脸,二爷憋着笑,冲她眨了眨眼睛。 她方明白过来这是他故意捉弄她的,就是看她如何应对。 遇上这样的事情,总不能给自己的男人丢脸吧! 高香寒扬一扬眉毛,端直了身子,嘴角尽量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出来,莞尔道:“罗县丞客气了。” 罗县丞本就存着巴结的心,自然急忙点头哈腰的说了许多恭维的话,高香寒只含笑应对。 “二皇子真是大手笔啊!” “那也是高家媳fu仗义,有福不自己独享,还想着咱们……” “这倒是真的,这样的好人,现在真是难寻咯……” 村民一个个面带笑容,都在赞扬高香寒和二爷的义举。 二爷听在耳里,喜在心上,轻轻推着高香寒调侃道:“高大善人,你也施舍施舍我呗?” “去。”高香寒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心中却甜mimi的。 在一片欢呼声中,高香寒开始赠牛。 家中原本就有耕牛的,高香寒只给他们五两银子作为贴补,这五两银子可以去买他们需要的东西。 家中劳动力多,生活条件能过的去的,便赠他们小牛犊子。家中劳动力少,又贫困一点的,便送大牛,直接就能下地干活。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枫山村的人收了高香寒的礼物,一个个心中感ji,围成一圈高呼:“多谢二殿下,多谢皇子妃……” 一声声不绝于耳,二爷迎风而立,只哈哈笑道:“你们是大齐的子民,往后得了牛,一定要好好种田过日子,别辜负了皇子妃的一番美意。” “不会的……俺们都记住你们的好处……” “是咧!俺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众人笑颜绽放,高香寒只觉得幸福极了。 “幸福吗?”分完了牛,回到房中,二爷搂了她的肩膀,柔声问:“今天那多人感谢你,是不是很开心?” 高香寒拍了他的肩膀一把,勾chun笑道:“这才几个百姓啊?要是大齐从此都这样一片祥和,我才能每天笑出声音来呢!” “哟哟哟,真没看出来,你一介女流,还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二爷一手搂在了她的腰上,将她抱在了怀里。 “那当然,谁说头发长就见识短了?”高香寒不服气,她最是讨厌这古代男人看不起女人这一条,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无非也是男人不想让女人发挥自己的才干罢了! “知道我今日为何一定要赠牛吗?”高香寒像个顽皮的孩子,扬了扬chun角,颇有些得意。 “难道不是因为你舍不得吗?想为这村里人做点贡献……”二爷凝着她的眸子,已经有些蠢蠢yu动。 “笨死了。”高香寒嘿嘿笑了两声,jiao嗔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粮草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着落,我心里急。这次赠牛,一来确实是因为我舍不得他们,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可二来,也是为了让你的美名远播。”她扬一扬chun角,伸出双臂勾在了他的脖子上,望着他略带不解的眸子道:“今**我的善举,孙老爷想必也是看在眼里的,他看在眼里,那他那些朋友们也会很快得知消息。您想想,二爷您对这些种地的农民尚且如此的好,别说是对您有过恩惠的人了。” 言于此,二爷登时捏着她的鼻子笑了起来:“你这个小机灵鬼,果然鬼点子多。这些人若是听说了,肯定会主动来找我的对不对?对我有过恩惠,将来想我回报对不对?” “这孩子真是聪明。”高香寒调皮的在他额头上轻轻的拍了拍。 二爷却已经将手伸进了她的xiong口处,狡黠一笑道:“你这样聪明,我是不是该奖励奖励你?” “你……你想干什么?”高香寒脸一红,登时一个ji灵打算从他tui上跳下来。但是似乎已经来不急了,他已经俯身咬住了她的耳垂,略带魅huo道:“我都说了,这是我奖励你的。” “不,我不要你的奖励了,你记在心里就好。”高香寒又急又羞,这二爷什么都好,可她怎么感觉他yu望如此强烈呢? 这才好了没两日,就开始各种sao扰,昨晚上还…… 她有些羞于回忆,只略带乞求道:“你就饶了我吧,好不好,我还有身子呢!” “噗”二爷笑出了声音来,旋即又无奈的摊手道:“你这是打算让我当和尚吗?告诉你,我可是食肉动物,吃素吃多了,身体会得病的。” 得病?高香寒差点没笑喷。 他也有这搞笑时候啊! “能得什么病?说来听听?”高香寒故意逗弄他。 二爷不理会,只自顾自的mo着她的全身,挑眉道:“不告诉你,你不让我动,好歹……好歹momo总行吧?” 高香寒没有答话,脸却红成了小辣椒。rs!。 第三百六十八章 惊闻守活寡 褚秋慧哭哭啼啼的坐在临窗的大炕上,马氏手中的茶碗也摔在了地上,一个小丫头正蹲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收拾残局。 “这算什么?这不明摆着欺负咱们褚家吗?”马氏咬牙切齿,眼底充血,简直气的要发疯,怒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没的叫人听了心烦。” 褚秋慧刚从枫山村回来就急急忙忙的来娘家哭诉,这一场变故,着实让她害怕。 郭姨娘只在一边拿着帕子替褚秋慧拭泪,低声劝道:“你先别哭,天塌下来不是还有褚家顶着吗?再说那小贱人不是还没进门吗?老爷肯定有法子。”一面挥手屏退了左右。 “能有什么法子?”褚秋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抬眸看了一眼郭姨娘,又定定瞅着马氏道:“容妃娘娘说这是皇上早就下旨赐了婚的,只不过寒姐儿……寒姐儿体弱,钦天监说她要在外养几年,避灾星……” 褚秋慧话还未说完,马氏就黑青了脸色,忍不住开口骂道:“一派胡言,当我们褚家人全都是傻子吗?什么钦天监,什么赐婚,这分明就是二殿下欠下了风流债,皇上和容妃替他遮掩罢了!” “夫人,小心隔墙有耳。”郭姨娘提醒了一句,低低道:“这事儿正如您所说,分明就是和尚头上长虱子,明明白白欺咱们慧儿年轻,欺咱们老爷朝中势力不如定国公家……”郭姨娘目光微闪,道:“若是不名正言顺了,你说定国公的脸面往哪里去?如此看来,倒是皇上想顾全定国公的颜面了。” “我呸,他顾全了定国公家的颜面,难道就要拿我们褚家人当猴耍吗?”马氏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挑着眉道:“真是欺人太甚……不行,我要去找容妃娘娘问个清楚……”马氏还是有些沉不住气,起身就要进宫去见容妃。 褚秋慧急忙拉住住了她娘的胳膊,胡乱抹了抹眼泪道:“母亲。您去找她能有什么用处?我婆婆都说了,这事情是皇上下的旨意,而且赐婚的旨意三年前就已经下了,只是当时寒姐儿体弱,钦天监让瞒着众人罢了!” 马氏听了不由长叹一口,苦笑道:“我的傻孩子,这话你都信?”她拍了拍褚秋慧的手,低低道:“你想想,自古皇子娶妻,哪有瞒着众人的?分明就是二殿下他自己和那贱人苟合在先。后来又有了野种。才想出来的瞒天过海之计。为的也不过是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让那野种和那贱人名正言顺罢了!” 说到此,褚秋慧也方觉如梦初醒,心中的恨意陡然升腾了起来。皱着眉头,眼底浮出一丝血色,冷声道:“过果真是如母亲所说,那他们就真是欺人太甚了,亏我还给殿下生了个女儿出来,狼心狗肺,竟然不如那先奸后生的女人……” 所有人都背叛她了,尤其是那个枕边人…… 褚秋慧狠狠握了拳头,指尖上水葱儿似的指甲。似乎都掐进了肉中一般:“母亲,我和你一起去找容妃娘娘理论清楚,要休要杀,总要给我个说法才行。”褚秋慧一脸凌然,仿佛要决一死战。 “傻孩子。什么休,什么杀的,你父亲这么多年为的是谁?不都是为了你吗?”马氏听褚秋慧这么一说,如何还敢去见容妃?生怕到了容妃哪里褚秋慧说出傻话来,遂正色道:“你给我听好了,你一定要给我扛住了,想个法子,先给二殿下生个儿子出来。” 褚秋慧也顾不得羞耻,欲哭无泪道:“母亲,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想给二殿下生个儿子出来,可这生孩子的事情,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吗?” “怎么?你们两个?”郭姨娘听的不对,与马氏对了对眼神,低低问道:“你们两个床弟之事……” 一提起这个来,褚秋慧就有苦难言,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了下来。 自打去年生了岚姐儿出来,二爷就很少碰她,尤其是今年,鱼水之欢,连一次都没有。 这种守活寡的滋味,她想想都恨的锥心。 见褚秋慧哭成了这样,马氏和郭姨娘皆是心中一惊。 夫妻两个若是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也就没有情分可讲了,看来二殿下真的是对褚秋慧情冷了。 “娘……你说,我往后可怎么活?二殿下莫说是我的身子,就是我的手指头,他都不肯多碰一下,我该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褚秋慧终于没忍住,一下哭倒在了马氏的怀里,眼泪鼻涕一大把,哭道:“女儿现在就是守活寡啊……” 褚秋慧这么一哭,马氏的心都被她哭碎了。 本以为褚秋慧是因为生了岚姐儿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才一直不孕,没想到竟然是两人已经断了肌肤之亲了。 郭姨娘也有些意外,这男人就算在外头有女人,回到家中也不至于冷落了娇妻啊! 她眉心微动,有些囧然道:“慧儿啊……那二殿下他……他有没有和那几个侍妾同房?” 褚秋慧微微摇了摇头,道:“她们也和我一样,这半年多二殿下也没进过她们的房间,现在只怕她们也是怨声载道。” 郭姨娘和马氏听了,皆睁大了眼睛,颇感意外。 “那二殿下是不是有病了?”郭姨娘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守着那么多美女不用,不是有病是什么? “别胡说。”马氏急忙呵斥住了郭姨娘,不过心中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男人不都是挨不了没女人的日子吗?他一个皇子,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至于为了保养身子而禁欲吧? “那他对那贱人呢?对她如何?可是和她有过男女之事?”马氏扬了扬眉,这事儿才是关键。 褚秋慧脸黑漆漆的,咬牙切齿道:“这我哪里知道?再说了,就算有,能有几次?二殿下可是一直在京都的,一次两次他就真的没*了?对别的女人就不感兴趣了?”话一出口,她又觉得是不是说的太露骨了,登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垂了眼睑。 郭姨娘眼眸微动,略微沉吟道:“这样说来,那还真是二殿下……真是二殿下不行了。” 这郭姨娘对男女之事向来都作风就很大胆,此刻谈及这些事情,自然更是她的强项,话也不由多了起来。 她目光犀利,静静的盯在了褚秋慧微微隆起的胸部上,看了半响,方喃喃道:“这胸部,这身材也都很好啊,他没道理不动心啊!” 褚秋慧被她盯得脸色一红,不由羞道:“姨娘当真是口无遮拦了。” 马氏却不以为然,挑眉道:“你姨娘在众位姨娘里之所以能讨你爹爹的欢心,还不是她会伺候人!你且悄悄听她说说吧!事到如今,你先笼络住二殿下的心才是正经。” 郭姨娘点头表示赞同,低声道:“傻丫头,你是不知道男女床笫之欢对你的地位有多重要,你……你必须要让男人离不开你才行。”话一出口,又觉不妥当,毕竟正房还在呢,她一个姨娘就大谈特谈如何笼络男人心,岂不是叫大房忌惮。 马氏心中隐隐不悦,但是此刻为了女儿,她也就无所谓了,只催道:“你且快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慧儿。”顿了顿,又问道:“那要是男人不行,你可有法子?” 郭姨娘见马氏不在意,便也放了心,抿嘴一笑道:“男人不行,也是能补回来的。” 褚秋慧虽然听的脸红心跳,但是毕竟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她好,而且她心里也是特别希望能与二爷琴瑟和鸣,毕竟守活寡的日子实在难熬。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尤其是个正常的成了亲的女人,曾经有过床笫之欢,知道那种欢愉滋味,现在这般冷待,确实很空虚。 郭姨娘也“不啬赐教”,悄悄的把她的一些经验都告诉了褚秋慧,道:“若是二殿下真不行,你就给他炖点‘补品’。” “什么补品?”褚秋慧到底年轻,对这些知之甚少。 郭姨娘噗嗤一笑,也跟着红了脸,沉吟道:“傻孩子,无非就是固肾补形的东西,你自己琢磨。” 一听这个,褚秋慧心中也有了几分明了,登时红着脸,点头道:“女儿记住了。”片刻,她又犹豫道:“只是……只是我再怎么努力,那贱人也是要跟着二殿下回京了,我该怎么办?” 马氏目光一寒,微微凝神道:“这事儿还得你父亲出面,让他去面见皇上。不管皇上何种态度,至少你也不能失了这个皇子正妃的地位。” 正妃?不过是个头衔,能有什么用? 她的寂寞,她的难过,谁人知道? 褚秋慧眉峰微微挑起,道:“那要是皇上不答应怎么办?非要让寒姐儿当平妻,和我平起平坐……” “要是那样,也只能是……”马氏重重叹了口气,心里皆是各种利弊。高香寒现在有儿子,而她女儿却没有,若是平妻,等二殿下登上大位,这个孩子很可能就是太子,到了那个时候,还能有他们褚家人什么事情? “只能如何?”褚秋慧心中惶惶不安,直直盯着她母亲的眼睛。 马氏不想吓她,只含笑道:“没什么,这些事情你爹爹会处理好的,你只安心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外孙就行。” ps: 感谢hies投的粉红票,摸摸~ 第三百六十九章 锥心之仇 从马氏房中出来,褚秋慧又悄悄的去郭姨娘房中坐了一会子。 褚秋慧知道,当着自己母亲的面,郭姨娘必定有许多东西都瞒着,不好说出口。尤其是服侍男人的一套,她很想学,又不能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子去问,只能偷偷去找郭姨娘。 郭姨娘早就料到褚秋慧会来找她,她只装不知道,和褚秋慧拉家常,等着她先开口说。 聊了一阵子,褚秋慧有些坐不住了,方低低道:“姨娘,您自小就待我很好,我一直当您是我的半个亲娘一般。您说,我和二殿下之间还有救吗?” 郭姨娘手里端着茶碗,悠闲的喝着茶,浅笑道:“说什么傻话呢?怎么会没救?只要女人想挽留,就没有留不住的男人。” “此话怎讲?”褚秋慧听了,登时伸长了脖子,一面屏退了下人,小声道:“我的好姨娘,您就发发慈悲帮我一帮吧!您上次说让我……说让我待二殿下时和软一点,可他压根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怎么温柔,怎么和软?” 牛不吃水,你就是再拉它到水边都不行,他又不肯俯身张口,怎么办? 褚秋慧情不自禁的咬了咬唇,颇为烦恼。 郭姨娘却不以为然,眼珠子一转,笑的神神秘秘的:“不就是想留住个男人吗?看把你给烦恼的。”说着便起身,悄悄从妆台边的小抽屉内拿出了个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包来,小声道:“有了这个,保证二殿下乖乖的。” “这是什么东西?”褚秋慧迟疑的接过了郭姨娘手中的香包,刚要放在鼻子上嗅,郭姨娘急忙伸手拦了下来,肃颜道:“我的小姑奶奶,现在可是闻不得,闻了就坏了。” “怎么?”褚秋慧还没明白过来,抬眸看着郭姨娘。 郭姨娘紧紧捏了捏她的手,小心翼翼道:“这里面装的是沾了合欢散的香花。你只要打开它,把它压在二殿下的枕下,便可求人得人了。” 褚秋慧听了,登时脸色发紫,吓得急声道:“姨娘,这可是大忌啊……不行,绝对不行。” 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怎么能用? 褚秋慧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将那香包一下扔在了桌上。面色赤红。再不敢去看桌上的东西。 郭姨娘也不恼火。只浅笑道:“算了。既然你不要,那就当我多管闲事了。等那女人到了府上,带着她那儿子一来,我看你哭都来不急了。” 褚秋慧半眯着眼睛。还在喘气,似乎不愿意听这些话。 “除了这个法子,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爹爹好歹也是朝廷要员,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褚秋慧还端着她的架子不肯放下来,只喃喃道:“我只是想要个儿子,哪怕一次两次,我能有了孩子就行……” “除了这个,你有别的法子吗?”郭姨娘挑了挑眉,懒懒道:“从前我教给你的法子。你又不是没尝试过,你不是说二殿下都不理会你吗?” “那这样的法子也太……太荒唐了……”褚秋慧眼底闪着一丝丝悲戚,长长叹了口气。 郭姨娘早就知道她放不下大家小姐的架子,只笑道:“那你不肯要就算了,我收起来。” 褚秋慧心里纠结。若是不要这东西,她真的有机会靠近二爷生个儿子出来吗?若是生不出儿子该怎么办? 褚秋慧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难道真的要靠这东西来完成她的目标吗? 她听着郭姨娘轻柔的脚步身,一步步往妆台走去,又听见匣子打开的声音。 用还是不用? 用了,她的骄傲和自尊可就全都没有了。 不用,可能她真的就再也没有机会靠近二爷了…… 取舍间,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要剥离出来一般,头脑有些酸胀。半响,才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眼神一凌,咬唇道:“姨娘,把东西给我吧!” 郭姨娘早就料到她肯定会要,方笑吟吟道:“你就用吧!男人是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到时候可真就没有后悔药了。” 褚秋慧皱眉接过了郭姨娘手中的香囊,嘴唇翕合,怅然道:“没想到我堂堂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要干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郭姨娘只低声宽慰道:“这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吗?该用非常手段就一定要用。”顿了顿,她又附耳过去,低低道:“记住,想要那女人远离你的男人,就要让她心死,身死做不到,可心死却是极容易的。” 褚秋慧只攥紧了香囊,心里头暗暗的揣摩着郭姨娘的话…… ………… 同样心烦的还有大皇子,大皇子本以为二爷这次是必死无疑了,谁知道他如此命大,竟然活了下来。 早朝上,皇上还大发雷霆,下了命令,一定要彻查此事,现在已经交由定国公和英国公二人来查处此事。 黄鼠狼没打成,反而惹了一身的骚气。 阴暗的地下室内,空气都透着几分发霉的味道,大皇子皱着眉,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着,冷声质问道:“康九,这是第几次了?你不是说他一定会死吗?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康九也紧紧皱着眉头,垂着眼睑一声不吭。 “那个黑鹰,他竟然背叛本殿!”大皇子咬牙切齿,宫中他的眼线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黑鹰的解药才让二爷活了一命。 黑鹰啊黑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属下也没想到他会背叛您,救了二殿下。二殿下从前可是断了他一只手的,属下以为……”康九正要解释,冷不丁的面上已经被大皇子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你以为什么?这事情能是你以为的吗?我从前怎么交代你的?留不住的人就要除掉,你怎么能心慈手软?”大皇子的言语带着冰冷的刀刺,血红着眼睛仿佛要噬人一般,一手已经紧紧的卡住了康九的喉咙,瞪着眼睛轻笑道:“你以为我花那么大代价养你们是闹着玩的吗?这么多年,我养着你们,在你们落魄的时候,我买来你们养着。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狠狠的松开了手,康九登时失重般的一个趔趄。 “属下该死,是属下的疏忽。”康九太阳穴明显突突跳了几条,当年他父亲去的时候,若非大皇子替他葬了父亲,又收留了他,现在也不会有他。 “你是该死,你以为你不该死吗?”大皇子的声音几乎带了些咆哮,道:“你这次失利,父皇已经下了命令让定国公和英国公来查。若是查到我。你让本殿怎么办?”他怒吼道:“你可知道。我等了这么多年,耗费了多少心血吗?” “属下知道,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属下一定提着二殿下的人头来见您。”康九面色凝重。他也没想到黑鹰会把他的解药拿出来救人,更没想到当晚黑鹰会奋不顾身的出面阻拦。 女人啊女人! 都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不得解脱。 当晚他抓住高香寒的时候,也是狠不下心来伤害她,若是能狠得下心去,说不定二爷早就被他结果了。 只是,她实在太像他的师妹了。 他真的下不去那个手。 “要本殿给你机会可以,但是这次你若是完不成任务呢?”大皇子挑了挑眉,直直的盯着康九的眼眸,等着他回答。 “若是完不成。属下愿意以死谢罪。”康九的脸上表情略显凝重,眼神也深沉了下来。 多年杀手,他不知杀了多少人了。每个夜晚闭上眼睛,满眼都是鲜血,那种腥气的味道。有时候让他忍不住想吐。 若是这一次完不成任务,他也就解脱了,真的解脱了。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耳旁似乎又响起了他小师妹银铃般的笑声,娇艳如花的模样。 那时候她曾靠在他的肩头,十指紧扣,娇声道:“大师兄,等你报了大皇子的恩情,咱们就从此退隐江湖,隐居山林吧!到时候我给你生几个大胖娃娃,你教他们功夫好不好?” 而他总是会满足一笑,轻轻的在她额上亲吻一口。 只是她死的是那样的惨,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砍了手脚,割去了鼻子,挖了双眼,脸上全是刀口,面目全非,活生生成了人彘。 才十六岁的如花年纪啊! 他只觉得胸口窒闷,微微闭上了眼睛。 大皇子看着他的模样,冷冷一笑道:“怎么?你又想起你的师妹桃夭来了吗?若你还记得她,你就男人一点,替她报了仇。” “锥心之痛,属下怎么会不记得。”康九眼底通红,切齿道:“若是不为给师妹报仇,我也不会活到今日。” “嗯,你能如此想最好,所以这次你给我机警点,无论如何都要除掉我二弟。除掉了他,你也就为你的师妹报仇了,你师妹九泉之下也就能安息了。” 康九握紧拳头,指头捏的咯咯作响,眼底燃起了仇恨的火焰,一字一句道:“殿下放心,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死,绝不让您失望。” “很好,你去吧!”大皇子摆了摆手,眼底浮起了一抹狡黠之色。 ps: 推荐好友沐沐格子的作品《女富贾》 一场车祸,竟然让她穿越到了三百多年前的康熙时期。 只是为什么别人穿越到此遇到是四阿哥、八阿哥,自己却是一个粗使丫头,还有一个奇怪的姐姐。 什么?姐姐,你是重生的?什么,您是我的太太太太太……奶奶? 妹妹说:“姐,踢掉渣男,重觅良人!我们不再做炮灰!” 姐姐道:“妹,那渣男可是你太太太太太……祖父,你确定不要?” 妹妹咬牙:“祖父不好更得换。换!” 这是一个本土重生女和后世穿越女携手创业致富的故事。 第三百七十章 桃夭 “你大师兄又去杀我二弟了,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心很疼?” 幽暗的地窖内,有一股潮湿的发霉味扑鼻而来。 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坐在朱红se的chuang榻上,背对着烛光,长发像黑se瀑布一般,或许是因为长久不晒太阳的缘故,总觉缺少了写生气,消瘦的身形仿佛一手就能握住一般。 朱chun亲启,却是一声冷笑:“心疼又如何?你难道会放我出去吗?” “哼!你现在倒是看淡了。”大皇子缓步往前走了几步,蹲在chuang榻边,一手轻轻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chun贴在她耳边,声音略带魅huo道:“桃夭啊!若是你一开始就跟了我,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境地。” “无耻!”那女子转过身来,抬臂就要打过来,却被大皇子一手握住了她柔弱的手腕,挑眉浅笑道:“桃夭啊!都三年多了,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你就不能温柔点吗?”说着,就凑过chun去wen在了她的chun上,那女子使劲挣扎,但好像浑身没劲一般,压根就推不开大皇子。 大皇子在她口内猛然搅动了一会子,才松开了她的手,蹲在地上,表情温柔道:“桃夭啊!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抗拒我?” 那叫桃夭的女子双眉一立,脸se更是冷了几分。或许是常年见不到阳光的缘故,皮肤显得有些不健康的苍白,目光却清澈无比,像是一块纯净的水晶一般,闪着光芒。 “三年多又如何?你这样无耻的人,难道想让我对你倾心吗?”桃夭目光直逼着大皇子,恨不得杀了他一般。 乍一看,她确实和高香寒长的极像,可细细看,她眉心处还有一块极小的胭脂红,高香寒的眉心处却没有。 大皇子也不发怒,只是心疼的mo着她苍白的手指,眉宇间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低低道:“桃夭,你又瘦了,你这样一直瘦,我会心疼的。”言毕,他几乎有些病态的眼神直直的凝在了她的脸上,伸开结实的双臂紧紧的搂住了她,喃喃道:“你知道吗?从你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我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你。你的眼睛是那样的干净,让我无法自拔。我这样困着你,也是我实在太爱你了……” “你住嘴,你不配提这个‘爱’字。”桃夭嘴角微微抽了抽,眼神冰冷如芒刺,喃喃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大师兄才是最爱我的,只有他才是最爱我的。” “不,你说的不对,我才是最爱你的,我才是最爱你的。”大皇子像是疯了一般,一下子咬住了她的chun,狠狠的wen了过去,双手一下下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直到衣不蔽体,雪白的肌肤暴lu在空气中为止,他才停了手。 “桃夭,我是最爱你的,你的身体,你的所有,只有我才配拥有。”大皇子一手已经握住了她饱满的ting立。 桃夭面如死灰一般,lu出了痛苦的表情,手指用力的握着他的肩头,眼底一片氤氲。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没哭出来,只狠狠的在他的肩头咬了一口,直到嘴角满是鲜血,一股血腥的味道,她才松开了口。 而他浑然不觉一般,在她身上驰骋,直到释放了所有的yu望,才浑身是汗瘫软无力的躺在了chuang榻上。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恶魔,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桃夭终于没能忍住,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你骗我大师兄说我死了,还利用他去杀人,你这个恶魔,你干脆杀了我吧!”桃夭有些ji动,想要去抓大皇子头上的玉簪,但却被大皇子一把握住了手腕。 “桃夭,我是如此的爱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大皇子有些ji动,嘴chun发白,道:“这世上的女子,你看我对谁动过真情?我只对你一个人动过真情。”他眉心微动,眼神盛满了温柔的怜惜,道:“从你八岁没了爹娘开始,我便将你接到府上来,我和你相处已经十一年了,十一年的情分,难道你还不肯信我吗?” “就算如此,可你也不该利用大师兄去杀人,他是无辜的啊……”桃夭面se苍白,泪如雨下,痛苦的哭道:“就算我成了你的禁脔,可大师兄有什么罪?你当年伪造了我的死,让他带着恨,为你杀人,难道你就不觉得亏欠他吗?” 大皇子怔怔的看着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可眼中的痛楚却那么的明显,他哀伤道:“我还是不如你的大师兄吗?我还是不如你的大师兄吗?” 桃夭不说话,只是眼泪溢满了眼眶,眼一闭,如珍珠般滚了下来,她一手握住了大皇子的胳膊,哀求道:“殿下,你都囚禁我多年了,看在我这几年如此听你话的份儿上,你就放过我的大师兄吧!我求求你还不行吗?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好不好?” “无辜的人?”大皇子一抬手将桃夭的手臂打落,面上有了几分狰狞,道:“我放过他们,他们能放过我吗?我这么多年来,不就是为了能登上大位吗?我登上大位,不也是为了你能当皇后吗?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责怪我?”大皇子眼中满是失望,一把推开了桃夭,喃喃道:“谁也休想阻止我登上大位,谁也休想阻止我……” “既然如此,那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痛苦下去了,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吧!”桃夭痛哭失声,她被拘禁的这几年,每时每刻都要忍受他的这种折磨,还要忍受着相思的煎熬,她真的受够了。 她爱的人只是她的大师兄,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 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是因为她还抱着一个希望,希望有一日她能亲手手刃了眼前这个像畜生一样肮脏的东西,她能再见一面她的大师兄,便也死而无憾了。 “你想死?”大皇子一件件穿着身上的衣物,chun角勾着一抹冷笑,道:“死了我怎么办?” “那你放我走好吗?”她不死心的又求了一次,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几万遍了。 大皇子头都不回,只一字一句道:“休想,除非我死。” 桃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双手死死的攥着…… 除非你死,那我便盼着你早日死去吧…… 望着大皇子一点点消失在这黑暗的地窖里,她的心仿佛滴血一般……rs!。 第三百七十一章 算计 二爷当然不知道褚秋慧和大皇子的打算,第二日一大早,他就被高香寒从被窝里拉去河边看河上的那座小木桥了。 这小木桥也有十几年了,早就有些破败,上面的木头有好些地方都已经开裂,身形胖一点的人走上去都会有颤感。尤其是两边的扶手,早就断了好些,若是贪玩的小孩子,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你瞧瞧,这桥是该修了吧!”高香寒站在桥上,一手搂着安安,都不敢让安安往下看。 前年有个孩子就从这上面掉下去过,亏得有大人在才没淹死。 二爷立在河边,笑盈盈道:“嗯,是该修了。我吩咐下去,让他们马上找人来修。” “爹爹真好。”安安笑的眉眼弯弯,一扭一扭的跑到了二爷身边。 二爷mo了mo他的头,柔柔一笑,道:“都是你母亲好,爹爹只是照着她的意思去做罢了。” “没看出来,你有时候还是ting会说话的。”高香寒清浅一笑,打趣二爷,心里很是受用。 “喂,谁说我不会说话了?原本就是你不解风情好不好。”二爷挑了挑眉,勾着chun角坏坏一笑。 高香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jiao嗔道:“就你解风情,就你能,行了吧!” “瞧瞧,说不过又开始胡搅蛮缠了吧!女人啊,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二爷一本正经的说着,一手搂着安安道:“儿子哟,瞧瞧你母亲多败家,昨儿个送牛,今儿个修桥,改明儿只怕连给你娶媳fu的本钱都要败光了呢!往后爹爹那点子家底子,可是不够她一个人折腾的呢!咱可得想法子多多挣钱咯……” 高香寒听的笑的不行,捂着肚子道:“怎么?你心疼啊?钱可是我自己攒的呢!” “听听,这就开始分你我,你的难道不是我的吗?不是儿子的吗?”二爷见她笑了,不由插科打诨道:“人家娶了老婆花一分都说是自己赚的,我这倒好,白白成了吃软饭的了!” 高香寒笑的肚子疼。 “爹爹,什么叫吃软饭?这是啥饭?好吃吗?”安安不懂吃软饭的意思,仰着头问二爷。 高香寒听了,登时笑岔了气。 二爷却一本正经对安安道:“儿子啊,这饭可是不好吃,往后咱可不能吃啊!” 守在一旁的丫鬟shi从,一个个也都憋着笑,心里却道,从前还真没看出来二爷这般的幽默风趣,那么一板一眼的人,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哄女人开心,可见二皇子对这个女人确实不同。 正说笑间,却听苏子谦来报,说是孙地主带了好些人来拜见。 高香寒一听,心中登时一喜,冲着二爷点头道:“看来是来给你送粮草的,咱们快去瞧瞧吧!” 二爷没想到这些人会来的这么快,心中也是一喜,抱着安安,和高香寒一同回了家。 孙地主一共带了来了十三个人,看年纪,大抵也都和他相仿。 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见皇子级别的人,自然个个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还送了好些礼物。 二爷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彬彬有礼的还了礼。 又叫人赐座,分了宾主而坐。 高香寒在厨房亲自泡了一壶老君眉,这老君眉还是苏子谦从苏府弄来的,为的是招待容妃,谁知道容妃自己带了茶来,这茶叶便也剩了下来,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秋菊和水仙端了茶上去,高香寒也跟了过去。 孙地主见高香寒亲自泡茶,急忙向那几位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家内媳fu的姐姐,也是皇子妃。” 众人一听此话,急忙见礼,对孙地主也高看了一眼,真没想到他还能攀上皇子妃这样的亲戚。 高香寒知道这是孙地主想让她给他做脸,只浅笑道:“是啊,,云雀妹妹与我情同姐妹,她如今有了身子,孙老爷也快要抱孙子了。” 一席话,让桌上的气氛瞬间接地气许多,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恭喜孙地主好福气。 二爷拉着高香寒坐在了他旁边。 孙地主带来的那几个乡绅见高香寒平易敬人,长的又天姿国se,不由多看了两眼。 “二殿下真是好福气啊!皇子妃真是端庄大方,颇有皇家风范啊!”其中有个瘦高男子拱手夸赞。 高香寒憋了笑,什么皇家风范?明明就是乡土范才对。不过被人夸,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二爷一脸的与有荣焉,勾着chun角,心里很是得意。 “您真是过奖了。”高香寒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只能用您。 孙地主听了,急忙给高香寒介绍这些人。高香寒方知方才和她说话的人,正是六里镇最大的地主姚万元。 这姚万元祖上曾经是挑货郎,因长相俊美,后来竟拐了个城里有钱人家的小姐,这小姐又是个独苗儿,一来二去的,他手头便上有了些钱财。有了钱便开始置地,开铺子。都说富不过三代,可他们姚家都五代了,也并不见萧条,反而是地越来越多,产业也越来越大。 “原来您就是姚老啊!真是失敬失敬。”高香寒端了茶碗,恭敬道:“早就听闻了您老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您请喝茶。”这些话二爷肯定是说不出,但是她却无所谓,毕竟在农村生活的久了,也就无所谓面子不面子了。 二爷也乐的看她应酬,他对这些事情本来就没多大兴趣。 “老夫惶恐,皇子妃您客气了。”姚万元没想到高香寒如此客气,老脸上满是笑容,恭敬道:“老夫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亲眼见见皇家威严,若是真能帮得了殿下,也是我们姚家的一份功德了。” 此话有几层意思,高香寒听的明白,他是想帮二爷,但是还没明确,或者……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高香寒不动声se,只浅笑道:“皇子也和平常人是一样的,你看看二殿下,是不是也和您一样。” 众人一听,皆哈哈笑了起来。 “是,皇子妃说的没错,二殿下平易敬人,确实和我们并无两样,有这样的皇子,真乃国之大幸啊!”姚万元笑的和善,目光却不由往二爷脸上扫,见他生的真是人中龙凤,若是能和他沾亲带故的…… 心念一动,不禁想起了自己家中尚待字闺中的女儿来。若是二爷肯纳了她,那岂不是给家族长脸的事情? 越是这样想,目光就越往二爷脸上扫去。 高香寒看的真切,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只能按捺下来,和他们闲聊。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高香寒和这些人也热络了起来,说起粮草的事情,好几个都答应的十分痛快,打算给二爷一千石。 只是姚万元却迟迟不肯点头,他目光微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高香寒能感觉道,他若是答应了,一定会是大手笔,莫说一万石,五万石只怕他也能拿得出。 “姚老为何不说话?您怎么看?”高香寒浅浅一笑,目光凝在了姚万元的脸上。 姚万元微微颔首,道:“皇子妃有所不知,我这些粮食家产都是打算留给子女的。我有一女,尚待字闺中,这些粮食是打算作为嫁妆给她的,现在只怕不好动用。” 二爷听了一阵吃惊,不由睁大了眼睛。 心道,这老家伙,这是要让他娶她女儿的节奏吗? 好大的胃口啊…… 真真是小看了这些土财主了。 在座之人也惊的不轻,听者听音,都没想到姚万元有如此打算。 高香寒心里也一阵惊讶,真没想到这姚万元的底牌竟然是他的女儿。也是,谁不想和皇家沾亲带故。尤其是他们这种土财主,更是希望能攀上个有权有名的好人家。 姚万元啊,你厉害…… 既然你厉害,那咱们也玩一把厉害的。 对视间,二爷正打算一口回绝。高香寒急忙悄悄捏了捏二爷的手指,不动声se道:“是啊,左师公曾对赵太后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姚老有此想法也是爱女的一种表现,令媛真是好福气啊!” “惭愧,老夫真是惭愧啊!”姚万元听高香寒这么一说,不由松了一口气,抱拳温笑道:“我那不争气的女儿今年也已年方十八了,按道理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只是她心高气傲,一直不肯嫁,说是……说是不找到一个她满意的文武全才,这辈子就不肯嫁了。”姚万元扶额,颇为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啊,这文武全才哪就那么好找了……” 高香寒目光微动,顺势推了推二爷,偷笑道:“那您看,二爷这样的男人可复合令媛的择偶标准?” 二爷没想到高香寒会推他,登时心中一恼,沉了脸,手指紧紧的捏着高香寒的手。 高香寒并不理会他,只笑道:“我家二爷这样的可是文能作诗,武能杀虎,姚老看着如何?心中可满意?” 姚万元没想到高香寒竟然如此大方,登时喜笑颜开道:“二殿下乃人中龙凤,本就无可挑剔。” 二爷气的直跺脚,这女人是疯了吗?难道这是要给他张罗纳妾的事情吗? 好家伙,他的身子就值一万石粮草吗?会不会太廉价了?rs!。 第三百七十二章 李代桃僵 高香寒完全无视二爷脸上的表情,只莞尔道:“姚老要是放心,不如让令媛上我家来玩,明儿我们这里有庙会,我带着妹妹去玩一圈,姚老意下如何?” 姚万元听了心中大喜,岂有不允之理,急忙拱手道:“承蒙皇子妃您不嫌弃,老夫先替小女谢过了。” “那……粮草的事情?”高香寒眼眸微动,笑的格外的亲切。 姚万元到底是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只拱手笑道:“粮草的事情就看小女的意思了。” “哦……”高香寒点了点头,淡然道:“那姚老可别食言哦!” “一言为定……”姚万元笑的老奸巨猾,若是真能将女儿嫁给二爷,也算他赚大了。 ………… 孙地主他们前脚出门,二爷后脚就不依了。 他气的立起了一对剑眉,一把拉了高香寒的胳膊腕道:“你说你是怎么回事?为了一万石粮食,你真的要让我出卖色相吗?” 高香寒却心情愉快,故意打趣道:“怎么?你那晚不是还说你现在很痛苦,快成和尚了吗?我给你找个小的,岂不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意?你该偷着乐才对,怎么反倒怪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二爷听了这话,真的动了气,沉了脸正色道:“我先前是女人多不假,可我也和你说过了,往后不会再有了,你这是不信我吗?” 高香寒憋着笑,顺手端了桌上的茶碗过来,在他唇上灌了一口,道:“先喝口水消消气,看把你急的,你以为你又多大魅力?好像人家姚家小姐盼着和你好似的。”说完“嗤”的一笑,坐在了凳子上。 “那你为何还说什么我合不合适她的择偶标准,看把那老头给乐的。”二爷立着眉毛,心里还觉得很气。 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 “笨蛋。”高香寒无奈的笑了两声,嗔道:“我那是缓兵之计。你连这个都听不出吗?” “缓兵之计?”二爷挑眉挑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显然不信她的话,嘟囔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女诸葛了?那么笨还知道缓兵之计,干脆带兵打仗去算了。” “你这个人……”高香寒气的吐血,苦笑道:“我不是女诸葛,也比你聪明。你听听那姚老爷子的话,分明就是把粮草和他女儿绑定了,要粮草就要要她女儿,要女儿就给粮草。我不这样说。他能给粮草吗?”她睨了二爷一眼。没好气道:“再说了,我当时只说你这样的行不行,又没有指明是你,你急什么?” 二爷听了。不由“咦”了一声,凑到她跟前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明白了。” 高香寒瞪了他一眼,旋即挑眉往门口看去,目光落在了守在门口的苏子谦身上,笑道:“你这个当主子的,也不知道给你手下人张罗媳妇的。子谦岁数也不小了,身边却没个女人照顾着,你就真的打算让他一辈子打光棍?” “你的意思是说……”二爷两眼放光,登时来了精神。一把搂了她的腰在她颊上亲了一口,笑道:“鬼丫头,你也太鬼了,连这个招你都能想到,真是服了。” 高香寒一脸赧然。拍着他的手道:“是你自己笨好不好,你想想,子谦和那姚小姐,男未婚女未嫁,都是青春年华。子谦又能文会武,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家世也不错,见个面,说不定就看对眼了。到时候一来解决了他的个人问题,二来也解决了你的燃眉之急,一石二鸟,多好的事情啊!” 二爷灿然的笑着,道:“果然,你说的没错。”眉头一皱,又道:“不过……这事儿子谦肯干吗?我看他对女人……” “切,这个你怕什么?他又不是内监,难道就不近女色了?”高香寒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可是他的主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是他的主子,这点牺牲算什么?总好过主子去出卖色相吧!”言毕,又故意瞪了一眼二爷,喃喃道:“再说,这主子也没有什么色相可卖的,人家姑娘还看不上呢!” 二爷知道她是再故意怄他,也十分的配合,只装作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嘟囔道:“看来我还真是不值那一万石的粮食啊!” 高香寒听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开心了吧!”二爷猛然搂住了她,手不安分的捏了捏她的胸,道:“往后可不许再拿我开涮了,要是再这样,我可就……” “可就怎么……”高香寒话还未说完,他的吻就迎了上来。 外面还有人守着,高香寒只觉得脸红成辣椒,急忙推他:“你疯了吗?有人……” “怕什么?反正你是我的人。”二爷不以为然,咬了咬唇道:“一股鸡蛋味道……” “你……”高香寒又羞又急,这个人有时候真是叫你苦笑不得,内敛的时候很内敛,可孩子起来又很孩子。 “行了行了,你见好就收吧!鸡蛋味我都能接受,你还不见好就收。”二爷故意逗她,等她伸手要掐他的时候,他又起身叫苏子谦:“子谦,你进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高香寒见他叫了苏子谦进来,只能撇了撇嘴,收回了手,低低道:“算你狠……” 苏子谦进了门,还是一脸酷酷的表情,恭敬道:“二爷有何吩咐?” “咳咳……你坐,你坐下我告诉你。”二爷想笑又不能笑,干咳了两声道:“子谦啊……你跟了我也十几年了吧!” 苏子谦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好好的问起这个来了。 挑了挑眉,便道:“嗯,十几年了。”想了想又觉不对,方问道:“二爷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咳咳……我……”二爷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只一个劲给高香寒使眼色,高香寒只装看不见,谁让他说她口内有鸡蛋味,活该! 苏子谦见二爷这样,更是纳闷。 二爷说话从来都是很爽利,最是讨厌人说话吞吞吐吐的?心里登时有种不好的感觉。目光不由扫过了高香寒,见她一脸悠闲的笑着。 这两个,该不会是给他下套吧? “殿下有什么吩咐就直说。”苏子谦被他们两个看的心里直发毛,脑袋上都沁出了汗水来。 “别紧张,二爷还能吃了你不成?”高香寒呵呵的笑着,让苏子谦心里更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这两个,一定是在打他的主意,对,一定是。 “……放心,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舍得吃了你”二爷挑眉笑着。道:“我这里有个好差事。打算交给你。” 好差事?看你们的眼神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差事。 这两个人,还真是“狼狈为奸”。 苏子谦腹诽着,目光不由凝在了二爷脸上,迟疑道:“什么好差事?” “给你个女人你要不要?”高香寒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家主子想给你个女人,让你这光棍汉早些成个家。” 苏子谦一怔,“噗嗤”一声,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女人?要给他女人? 还是算了吧,他日子过的好好的,要什么女人? 女人都是束缚,要了也没用。 “不不不……我不要女人。”苏子谦摆着手,摇着头道:“二殿下的好意属下心领了。这女人实在是个麻烦,属下就……属下就不要了,二殿下还是给有需要的人吧!” 噗,有需要的人,这话也太内涵了。 高香寒差点笑喷。感情他没需要呀! 苏子谦见高香寒憋着笑,自知失言,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 “你就别推脱了,本殿告诉你,这女人你要也得要,不要还得要。”二爷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这任务压给了苏子谦,正色道:“我可告诉你,这姑娘是姚万元的女儿,这次能不能征上来粮草,全看这个人了。你就是再不愿意,你也得给我把事情办妥了。”末了,他轻松的拍了拍苏子谦的肩膀,挑眉道:“谁叫咱们是兄弟呢,这个时候,你不帮我谁帮我?” “就是就是,为兄弟两肋插刀,那才是真好汉。”高香寒满腔豪气的说了一句,别过头,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子谦完全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这算什么?非要给他一个女人吗? 而且都不知道那姚万元的女儿长什么样,万一要是其丑无比可怎么办? 就算他对女人无感,可总不能守着个丑女人过一辈子吧! 二爷啊,你可真是坑死我了! 苏子谦腹诽着,撇嘴道:“二殿下,属下能不能……” 二爷挥了挥手,直截了当道:“别和我说你不行,你一表人才怎么不行?除非……”他目光凝在了苏子谦脸上,道:“除非你从前说要为我赴汤蹈火的话都是假的,或者……或者你压根就不行……” 苏子谦扶额,彻底的被堵了回来。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任由宰割,无奈道:“那我可说好了,若是个其丑无比的……” “你放心,要是个其丑无比的,我帮你摆平就是了。”高香寒拍了拍胸脯子,满口保证。先把他哄着赴约再说,人家姚家姑娘好歹也是地主家的女儿,能差到哪里去? 苏子谦听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勉强答应了下来。 ps: 推荐好友幽非芽的微异能古言——《夺庶》,书号:3045968:贼老天,穿就穿了吧,为什么给她安排一具原主魂魄还在的小庶女宿体?她要换个身体换个身份! 那谁谁,别自恋,谁要当你的妾!天空海阔,银子多多,她才懒得与众女争宠! 第三百七十三章 吃货一枚 六里镇姚家。 姚夫人正拉着姚家小姐姚桃桃的手不停的叮嘱:“女儿啊,你可不能再任xing了。这回你要见的人可是皇子,听你爹爹的意思,这皇子长的一表人才,能文能武……” “娘,您可别说了,我都听的烦死了。”姚小姐微微蹙眉,一脸的不耐烦,道:“皇子又如何?皇子就很厉害吗?他那么多女人,我可不想跟了她受罪。” 姚桃桃说话时候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如水珠滴落的声音。 她穿着一身浅粉se的妆花褙子,梳着垂环髻,肌肤白皙,脸颊上还带着些未消下去的婴儿肥。一双眼睛灵动而有神,长长的睫毛一扑闪,犹如振翅yu飞的蝴蝶一般。 这样相貌的女子,一看就心思单纯,没什么心眼子。 “你……”姚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桃桃啊,你也不小了,你就别再让娘为难了好不好?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嫁人吧?” 姚夫人只有姚桃桃一个女儿,自然十分的宠着。 说实话,心里来讲,她也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给一个皇子当什么妾。但是这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她也不敢有意见。 姚桃桃见她母亲这般,当女儿的好歹也是心疼母亲,便挑了挑眉,掰着手指道:“既然娘非让我去,那女儿也不好再说什么。”旋即又笑眯眯的搂住了姚夫人的肩膀,撒jiao道:“只是我要是不喜欢那男人,你和爹爹就不能勉强我。要是你答应我了,那我明儿就去见见那男人,要是不答应……”她撅了撅嘴道:“不答应我就不去,死也不去。” 姚夫人很是无奈,只能微笑拍着她的手道:“好好好,娘答应你就是,不过你去见的人可是皇子和皇子妃,你可别太随意了。知道吗?” “娘还当我是三岁孝子吗?”姚桃桃爽朗一笑,道:“娘放心好了,我一定不给娘丢脸就是了!” 姚夫人点了点头,心里却道,但愿别搞砸才好。 ………… 第二日一早,姚家就派了马车送了姚桃桃过。 苏子谦身着一身宝蓝se锦袍,腰上缠着玉带,上面挂了香囊玉佩之物,**风中,背影如青松般ting拔飘逸。说不出的好看。 “快看。打扮打扮还ting好的。”高香寒低眉浅笑。 二爷勾了勾chun角。一脸的与有荣焉,得意道:“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他主子是谁。” “切,臭美。”高香寒瞪了二爷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院中行礼的姚桃桃身上。 姚桃桃今儿穿了一身桃红se的褙子,头发梳了个双螺,上面并未十分的装饰,只拿几颗珍珠做了点缀,倒也看着轻巧。 “小女见过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姚桃桃垂着首,倒是颇为大方,看来并不是个丑女。 高香寒心下一松,笑道:“姚姑娘不必多礼,快快起来。”一面又起身亲自迎了过去。拉住了姚桃桃的手,笑道:“姚姑娘一路坐着马车,想必也累了吧!先进屋喝口茶。” 姚桃桃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见高香寒待她这般客气,便抬起头咯笑道:“不过是坐个马车。不累不累。” 抬眸间,高香寒看清了她的长相。 见这姚桃桃生的粉团可爱,双眉如水晶一般。 心中不由暗赞,好一个单纯女子,尤其是两腮边的婴儿肥,越看越是可爱。 苏子谦看来是有福气了。 “不累也先进屋坐坐,等歇过了,我带你去逛庙会。”高香寒不禁对这个姚桃桃有了几分好感,拉着她的手往屋里去,倒是把二爷和苏子谦晾在了门口。 “子谦,你看如何?”二爷偷偷问了一句。 “就那样……”苏子谦就怕是个丑女,现在见到竟然是个可爱女子,心也就放松了下来。 “你小子就知足吧!不是丑女就不错了。”二爷扬了扬眉,拽着苏子谦也跟着进了堂屋。 高香寒坐在桌边,拉着姚桃桃问了她的名字,年纪。 姚桃桃倒是回答的十分干脆利索,高香寒很是喜欢她爽快的xing格。 钱妈妈在桌上已经摆好了豆沙卷、绿豆糕、油炸花生、su胡桃、双se鸡蛋卷、mi饯…… “这里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姚姑娘,就这些,姑娘不如将就着吃两口吧!”高香寒拿了个豆沙卷递给了姚桃桃。 姚桃桃含笑着接了过来,也不推辞,只甜甜笑道:“味道闻着比我在家中吃的要香。” “这是宫里御膳房的师傅做的,自然要香甜,姚小姐快尝尝吧!”高香寒莞尔一笑,自己也拿了mi饯放在了口中,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苏子谦身上扫。 苏子谦见高香寒看着他,脸一红,急忙收回了眼神,不敢再去看姚桃桃。 高香寒憋着笑,这家伙,还说对女人不感兴趣,看他那眼神,明明就是对这个姚桃桃有好感吗! 待回头见,那姚桃桃已经一块豆沙卷下了肚,还犹自望着盘中的美食发呆。 看来这姑娘是个小吃货啊! 高香寒忍了笑,忙又拿了一块su胡桃递给她,笑吟吟道:“这su胡桃可是爽口好吃,甜而不腻,姚小姐快尝尝。” 姚桃桃这回有些犹豫,眨着大眼睛,不好意思去接,可眼睛却忍不住往那su胡桃上望,口内道:“多谢皇子妃,我……我吃够了。” 这傻姑娘,高香寒勾chun一笑,心道,肯定是出门前她母亲叮嘱过了,让她别太放松自己。 也是,在这个时代,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嫁个好男人就是你一辈子的铁饭碗,也是你的价值所在。 她母亲怕她失仪,交代她也是没错的。 “姚姑娘放心吃啊!这东西可是宫里的东西,平常并不好得。”高香寒硬是将那su胡桃塞进了姚桃桃的手内。 姚桃桃眉开眼笑,道了声谢,刚要吃,却又眯着眼笑道:“皇子妃要是不嫌弃,就叫我桃桃好了,我娘都是这么叫我的。” “桃桃……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桃桃吗?”高香寒微笑对着她,不住的冲二爷点头。 “大约是吧!”姚桃桃口内啃着su胡桃,明媚一笑。 xing子还真是和孝子一样,高香寒浅笑着,脸上lu出了一丝丝怜惜,想着自己在现代的表妹,也是和她这样,也喜欢吃,也是这样有点婴儿肥的可爱脸颊。 真好…… “真是好吃,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su胡桃呢!”姚桃桃眼中漾着开心,chun角微微翘起,可爱十足。 “你要是喜欢,等你回去的时候,我让她们给你装了盒子,你带走。”高香寒笑眯眯的吩咐人去装盒子。 姚桃桃一叠声的感谢,犹自tian了tian嘴chun上的残渣,笑眯眯道:“皇子妃,你真好。” “是吗?”高香寒开心的笑着,和这个姚桃桃说话,不用费脑子,你会觉得很轻松。这样的女子,真真是难得。 “你要是喜欢我,不如……不如我就认了你当妹妹吧!”高香寒勾着chun角,望向了二爷,道:“二爷意下如何?我能认了她当妹妹吗?” 二爷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随你便,你喜欢就好。” 姚桃桃目光却落在了二爷的身上,傻傻的看了一阵子,又看了一眼苏子谦,目光中闪着少女的明媚。 “那就这样定了,你以后就是我妹妹了。”高香寒拉了她的手,将手腕上的一对赤金镯子褪了下来,戴在了姚桃桃的腕上,道:“这镯子还是二爷送我的呢!我就借花献佛送给妹妹你了。” 姚桃桃若有所思,低低道:“姐姐,你和二殿下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高香寒微微愕然,脸不由一阵赤红,尴尬道:“也就那样。” “就那样?”二爷的声音如鬼魅般响了起来,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不是说好要去逛庙会的吗?怎么还不动身?” “你急什么?我们这就去。”高香寒扬了扬眉,吩咐道:“子谦,准备马车。” “是。”苏子谦目光微闪,又偷偷看了一眼姚桃桃,却发现那姚桃桃也在看着他,清澈的目光让他不由一怔,急忙收回了目光,匆匆忙忙往院子里去了。 那姚桃桃看着苏子谦离去的背影,心道,这男人好生面熟,倒像是哪里见过一般…… 上了马车,高香寒和姚桃桃并肩而坐,姚桃桃左右环顾,迟疑道:“二殿下不跟着咱们去吗?” “他就不去了,他在家看孩子。”高香寒勾了勾chun角,笑的和善。 看孩子?姚桃桃盯着高香寒看了许久,心里很是诧异。 一个皇子也看孩子吗? 这思想怎么有点…… 不过也好,她正好觉得不自在呢!那个什么皇子不在,她也免得和他说话了。 “那咱们就走吧!”姚桃桃扬了扬chun角,又是一脸的开心,道:“我都许久没有去过庙会了。” “为何?”高香寒不解的问了一句。 姚桃桃吐了吐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我娘不让,她怕我闯祸。” “闯祸?”高香寒挑了挑眉,好奇道:“你一个姑娘家,能闯什么祸?” ps: 这一章的吃货形象是我群里一个妹子的,呵呵,若是有想客串的,可以留言哦~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ru!。 第三百七十四章 欢喜冤家 上 姚桃桃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半响才吐舌低低道:“姐姐你不知道,每次我陪着娘出门去,总要……总要闹出点笑话来。有一回……有一回我还差点和一个无赖打起来,可是把我娘给吓坏了。” 高香寒听了,不由笑了起来,耳上的一对耳坠也跟着晃了起来:“怪不得呢!你别说,你还真是和我见过的女子大不相同呢!” “是吗?”姚桃桃有些羞赧的捋了捋耳际的碎发,越发显得娇荷爱。 有了姚桃桃的相伴,这一路上也不觉得闷,两人一直在车内笑个不停。 苏子谦骑马跟在车后面,听着车内的欢笑声,心道:“这姑娘还真是特别,与他从前碰到的姑娘确实不大一样。从前碰到的,不是笑不露齿,就是不敢多说两句话。这姚姑娘倒是不在意这些,颇有些江湖女子的豪气,倒是有点意思。” 心中不觉对这个姚桃桃有了些好感,心上的大石头也轻了许多。 到了镇子上的时候,马路上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找了个地方停好了马车,高香寒便陪着姚桃桃逛街。 姚桃桃似乎很喜欢热闹,拉着她的手这里瞧瞧,哪里看看,一派天真模样。 趁着姚桃桃买烤地瓜的空档。 高香寒摆了摆手,对着苏子谦低低道:“准备好了没?” 苏子谦点了点头,低声道:“准备好了。” 不过他脸上极不自然,苦逼道:“真……真要这样做?” “你说呢?”高香寒挑眉,抿嘴笑了笑。好不容易才让姚桃桃出来了,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快让你手下的人准备好,手脚利索一点的,可别露了马脚。”高香寒才不管苏子谦愿不愿意,催了一声,见那姚桃桃已经拿着烤地瓜欢欢喜喜的跑了过来,一脸单纯可爱模样。 “姐姐。这地瓜可好吃了,你尝尝。”姚桃桃递了一块烤好的地瓜给高香寒。 高香寒接了,笑道:“我看你很喜欢吃。” “嗯!是啊!”姚桃桃扬了扬眉,盈盈笑道:“看见美食我就迈不开腿了,每次吃的时候我心情就会很好。” 高香寒听了不由“嗤”一声笑了起来,低低道:“你这个小馋猫,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吃货。” 正说着,忽然听身后有人大喊:“抓小偷了,有小偷……” 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有个男人迎面撞在了姚桃桃的身上。拉了姚桃桃的胳膊就往东边的胡同里跑。 高香寒嘴角偷偷挤了一抹笑容出来。却又立刻掩去。佯装一脸着急样,大喊道:“不好了,掳人了……” 人群中登时骚乱起来,都瞅着方才那男人跑过去的方向看。苏子谦已经快步追了出去,大喝道:“大胆毛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小子,装的还挺像吗? 高香寒含笑望着那三人消失的地方,微微一笑,旋即悠闲的吩咐程昱往自家酒楼去喝茶。 却说那小毛贼拉了姚桃桃的手腕就往东边的小树林里跑,姚桃桃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现在才明白过来。这是要掳人的节奏啊! 她喘着粗气,挑眉怒声道:“你这个小毛贼,还不快放开我,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那男人低低笑了一声,道:“你说能去哪里?掳走这样一个标致的美人。你说能干什么?” “你无耻,快松开我。”姚桃桃沉了脸色,抬腿就给了那男人一脚,正好踢在了那男人的小腿上,她睁圆了眼睛骂道:“老虎不发威,你当姑奶奶是病猫啊!你个臭不要脸的,看我不打死你。” 后面的苏子谦已经追了过来:“大胆毛贼,还不快放了那姑娘。” 那男人没想到姚桃桃会踢他,登时恼火了,一松手,姚桃桃一个没刹住,往前面的树上撞了过去。 苏子谦轻轻一跃,将那姚桃桃一下揽在了怀里,四目相对,他低声道:“姚姑娘没事吧?” 姚桃桃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揽在怀里,尤其是靠的这么近。 看着苏子谦温柔的眸子,她竟然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那小毛贼明显偷偷笑了笑,却又立刻正色道:“来的正好,还不快快把你们手里的银子交出来,本大爷饶你们不死。” “交你妹啊!”苏子谦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姚桃桃一个鲤鱼打挺就从他怀里跳了起来,握拳就和那小毛贼打了起来。 这时候,苏子谦才明白过来,这姚桃桃竟然会拳脚功夫! 一个姑娘家,怎么还会这个? 他咽了口唾沫,傻愣愣的看着,姚桃桃虽然会功夫,可比起他手下人来,还是差了一截子。 “喂喂喂……我说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想让这臭毛贼打死我吗?”姚桃桃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明显有些不敌。 苏子谦这才反应过来,赶上前和那“毛贼”打了起来,一面忙给那“毛贼”使眼色。 那毛贼倒也并不恋战,见敌不过这二人,转身就往林子里跑。 姚桃桃见那毛贼要跑,急的大喝道:“喂,你跑什么?本姑娘还没打够呢……”说着,就快步追了过去。 “喂喂喂,你快回来。”苏子谦皱起了眉头,他的剧本明明就是救了她就往酒楼去,这是什么节奏?她怎么反倒去追“毛贼”了? “你个笨蛋,你没看见他跑了,还不快追。”姚桃桃瞥了苏子谦一眼,又气喘吁吁的追了出去。 前面的“毛贼”简直叫苦不迭,明明说好了打完就行了,她怎么还要追,这是要累死他吗? 这三个人一前一后的跑着,也不知跑了多远出去。 苏子谦也不想追上前面的“毛贼”,又怕姚桃桃跑的远了,只能一路的喊着:“姚姑娘,快别追了……” 那姚桃桃本就是个一根筋的姑娘,如何肯依。只嚷嚷道:“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拿了他去见官。” 前面跑的那个人真是欲哭无泪,两腿发软,体力渐渐不支,心道,这姚姑娘还真是体力好…… 跑到一处矮树丛,他实在跑不动,身形一晃,急忙往下面的树丛中藏了过去。 姚桃桃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了过来,却不见人。一时气的跺脚道:“人呢?这人怎么不见了?”一面叉腰喝道:“小毛贼。你这是怕了吗?还不快给姑奶奶滚出来。” “我说你怎么这么……这么能跑?”苏子谦喘着粗气。身上仿佛水洗过了一般。 这傻姑娘,真是能跑,他真是被她弄怕了。 姚桃桃脸儿红扑扑的,一头的汗水。撅着嘴道:“都是你啦……跑的跟蜗牛似的,看看,人都跑了吧!” “我?”苏子谦扶额,瞪着眼睛拿手指了指自己,惊愕道:“你说我是蜗牛?” 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为了拖延时间,他早就追上那“毛贼”了。 “yes,我说的就是你!”姚桃桃扬了扬眉。嘟嘴道:“要不是我怕你赶不上,怕是早就追上那小毛贼了,都是你害的。” “爷死?”苏子谦黑了脸,怒声道:“你爷爷才死了呢!” 姚桃桃这才惊觉她竟然用了二十一世纪的英语,妹的。穿越过来都七年多了,怎么还没适应过来。 她尴尬一笑,搓着手道:“内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啦!真的没有骂你,这个yes和你说的那个爷死不是一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啊!”说着,她用手轻轻扒拉了扒拉苏子谦肩头的灰尘,眨着大眼睛讨好道:“我真不是那意思,真的……我发誓……,你要是生气,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苏子谦被她弄的很无语,可又发不起脾气,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挑眉道:“若是真心道歉,就给我弄点水去,我渴了!”他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喃喃道:“追了这一路,还连一口水都没喝呢!嗓子都快冒烟了。” “喂喂喂,你怎么这么不绅士?”姚桃桃撅了撅嘴,一脸不悦,不由双手抱在胸前,扬着头道:“弄水也该是你弄来,我……我一个姑娘家,你好意思使唤我?” “你……”苏子谦气的咬了咬牙,无语道:“不是你说要给我道歉的吗?一点诚意都没有。” 姚桃桃很不爽的看了他一眼,嘟囔道:“小气鬼……”一面又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跑到了树林的深处,地上全是枯黄的枝叶,上哪里去找水? “你让我上哪里去找水?你看看这满地的黄叶,怎么可能有水?”姚桃桃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口干舌燥道:“早知道就不追来了,真是累死了……” “哼!”苏子谦扬眉冷笑道:“现在才知道啊?那会子我喊你你怎么不肯停下来?” 姚桃桃瞥了他一眼,不满道:“哎哎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会落井下石,听见我后悔了就说这邪来刺激我,真是讨厌。” 讨厌? 苏子谦微微一怔,还真没有人说过他讨厌呢! “是你嘴巴讨厌才对。”苏子谦没好气道:“明明是你不听劝,现在反倒怪我,真是好笑。” ps: 感谢隽眷叶子打赏的平安符。 推荐好友小刀郡主的作品《冠宠》,绝色女将军重生归来,立志当男人们的克星。 喂喂喂,那个冰山男,虐的就是你,别以为身份高贵,脸蛋好看,我就心软。 还有那个谁,眯着桃花眼,整日游手好闲的家伙,别以为我欠你人情,你就如橡皮糖般的粘着我不放。 左有重生庶妹,右有穿越妖女,还有喜欢装小白花的密友,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啦吧!御男三十六招在手,天下我有!我是将女,我怕谁?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三百七十五章 欢喜冤家 下 <!--start--> “我嘴巴讨厌?”姚桃桃涨红了脸,争执道:“我嘴巴哪里讨厌了,你看看我这张脸,也不像个讨厌的人啊!”她撅了撅嘴,狠狠瞪了苏子谦一眼,哼一声道:“倒是你,冰块脸似的。” 冰块脸?苏子谦简直快被她气炸毛了。 他故意咧嘴笑了笑:“看看,谁说我是冰块脸了,我笑的可是比你好看。”只是那个笑比哭还要难看。 姚桃桃被他这个笑给逗乐了,登时咯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头上的珍珠也明晃晃的晃了几下:“我说你这个人其实还蛮好笑的,算了,本姑娘也不与你计较了,咱们和好吧!” 言毕,她伸手在苏子谦面前晃了晃,一脸无公害的模样。 苏子谦挑眉看了看她白嫩嫩的小手,不解道:“你……你这是?” “傻瓜,握手言和啊!”姚桃桃笑的明媚,一下拉了苏子谦的大手道:“现在握手了,咱们就和好了哦!” 苏子谦眨着眼睛愣在了原地,握手言和?不是只有男人之间才…… 在看看眼前,他的大手被一个软棉花似的小手包裹着,肉嘟嘟的,手心似乎还有斜湿。 这种感觉…… 他没来由的红了脸,急忙撇开了她的手,只觉嗓子眼一阵干燥,结结巴巴道:“好……和好就和好……” 姚桃桃看着他的脸,抿嘴笑道:“没想到你还会脸红。” 脸红?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脸红的事情。 忽然就有种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觉,登时跳起身来,藏了脸上的尴尬,正色道:“咱们跑了这么远,是不是也该回去了?皇子妃该担心你了。” 姚桃桃也站起身来,拍了拍巴掌,吐吐舌头道:“回去是该回去,只是……只是我是路痴……你带路吧!” “路痴那你还敢乱跑?亏得我跟来了,要不然我看你怎么回去?”苏子谦抓住把柄似的瞥了她一眼,心还在突突猛跳。 怎么回事? 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好紧张的? 苏子谦啊苏子谦,你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姚桃桃莺啼呖呖的笑了笑,轻轻挽了挽他的胳膊道:“这不是还有你在吗?我怕什么?” 她本来就是现代人,而且没穿越前性子就大大咧咧的。在古代对这些所谓的繁文缛节始终无法接受,在她看来和苏子谦的亲密接触不过是哥儿们之间的互动罢了!可在苏子谦看来,似乎又有了另外的一层意思。 “快松开我,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苏子谦心里莫名的有些窝火,心道,她会不会对所有男人都是这样。 心里越是说着不在乎,可越是在乎。 疯了疯了…… “我怎么了?”姚桃桃觉得他莫名其妙。狠狠瞪了他一眼:“拉一下都不行了?我看你怎么比大姑娘还大姑娘。”言毕。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苏子谦捏了捏拳头。皱着眉,真是又气又无奈。 本不想追上去,可又怕她太路痴,迷失了方向。 心里第一次有了这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感觉。 尤其是看她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背影,这心里就觉得极不自在,更是放心不下。 “喂……你倒是等等我,你认识路吗?”终于,他还是无奈的喊了一句,快步追了上去。 姚桃桃头也不回,撅着嘴赌气道:“不用你管,我自己会走,丢了也和你没关系。” 苏子谦追上前去。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低三下四拉了她的胳膊一下,皱眉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姚桃桃低着头,嘴角扯了一抹笑容出来。却故意装作不悦,道:“道歉都这么没诚意,想让我原谅你,那……那你背着我好了。”姚桃桃仰起了头,定定的望着苏子谦。 她个头不高,站在苏子谦身边,也刚触及到他的肩头,像个孩子一般。 “你说什么?让我……”苏子谦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姚桃桃,道:“背着你?” “怎么?不行吗?不是你说要道歉的吗?”姚桃桃嘟了嘟嘴,眨了眨眼睛道:“这我还是跟你学的呢!方才你还不是要让我去给你找水喝?现在咱炼平了。” “可刚刚咱们明明就握手言和了……”苏子谦只觉得和她说话,你压根就占不到任何理,怎么说好像他都是错的。 “不背便不背吧!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姚桃桃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弄的苏子谦好像犯了多大罪过似的。 谁让她看上去那么天真,像个孩子一样。 他不答应她的要求,总觉得好像是长辈欺负晚辈一般,心里不自在。 再加上高香寒和二爷的叮嘱,要他一定要拿下这个姚桃桃,现在他真是快要精神分裂了。 罢罢罢!伸头缩脖都是一刀,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好,我背你!”语气明显有些无奈。 姚桃桃摊手,很愉快的驻足。 反正这里也没人,她正好也走不动了,白得的“苦力”她为何不用? “好好好……”姚桃桃一叠声的应了,一面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呵呵笑道:“那就幸苦你了,等我不累了,我就自己走。”说着,便绕到苏子谦的身后,一下跳上了他的后背。 苏子谦“咦”了一声,看她也不高不胖的,没想到还挺沉:“你是不是该减肥了,这么重……”苏子谦边走边嘟囔。 姚桃桃趴在苏子谦的背上,漫不经心道:“你懂什么呀!有点肉才好呢!你看看那些模特,一个个跟骨头架似的,多铬的慌。我娘说了,圆润一点才有福相。” 苏子谦皱眉,还真是会找借口,左不过自己夸自己:“那模特是什么?”这个词他还真是没听过。 猪脑子,一不小心又暴露了! 姚桃桃腹诽,眨了眨大眼睛道:“这个……这个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人。很瘦很瘦的人。” 她回答的有些牵强,苏子谦怎么都脑补不来,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她说天书一样。 苏子谦就这么背着她一路走着,姚桃桃嘴一刻也不闲着,一会儿问他的名字家世,一会儿又说她的一些事情。 苏子谦起初还有畜衍的回答着,到了后来听她说起她的事情来,什么和无赖打架的事情,什么给猪挠痒痒的事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碎碎念。他听着又觉得很有意思。两人就热络的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姚桃桃忽然就拍着脑门咯笑了起来,犹自笑道:“我说我总觉得你面熟呢,我想起来了。我和你原是见过的呢!” 苏子谦有些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不记得?” 姚桃桃不以为然,笑眯眯道:“前年夏天,你是不是去了成家堡的柳员外家做客?他们家公子柳四郎成亲。” 苏子谦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正好他在家,柳四郎原先又和他是旧识,便去道喜了:“嗯,是啊!” “我就说嘛!我是柳四郎的表妹。我母亲是柳员外的妹妹,当日我也参加他的婚礼了。”姚桃桃开心的笑着,道:“这么说来,那咱们两个还真是挺有缘分的呢!” 苏子谦没想到他们先前竟然见过面,还一同参加过一个婚礼。登时觉得亲近了不少,因笑道:“这么说来,还真是有缘分,既然有缘分,我求你个事情你看行不行?” 姚桃桃微微一愣,旋即从他背上跳了下来,爽快的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哦?”苏子谦扬眉笑了笑,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想说什么?” “你想说粮草的事情对不对?”她掰了掰自己的指头,眼如水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你是我那个皇子妃姐姐派来当挡箭牌的吧!” 苏子谦很诧异,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姚桃桃眨了眨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眯眼笑道:“你看我小,可我不傻。”她挑一挑眉,叹道:“我那个姐姐送我镯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意思是说她和二殿下关系很好,要我不要介入。”她望了望手中的金镯子,若有所思道:“其实……其实你以为我想介入吗?我才不媳什么皇子呢,他女人多的要死,我才不要当其中的一个。” “原来……原来你都知道啊!”苏子谦到现在才知道他是小看这个小姑娘了,她并似表面上的这般简单。 “当然知道,你以为我傻啊?你见过谁家的小偷光天化日之下劫人的?那不是自己找死路吗?”她嘟了嘟嘴,接着道:“还有你,一定是我那姐姐安排过来英雄救美的吧!”她睨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尴尬,心中更加明了,因笑道:“你别不好意思,话说开了,我心里也就舒服了。” 苏子谦像是石雕一般的站在了原地,真是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了,心事被人戳穿,总是难免会很尴尬。 “那你……那你打算怎么办?”他语气有些低沉,不好意思再看她的脸。 “能怎么办?陪你演完这场戏咯……”她耸耸肩,无所谓的笑道:“你和皇子妃都是好人,粮草的事情你们放心,我一定帮忙,会让我爹爹同意的。” ps: 推荐好友不要扫雪的作品《嫡女归来》 母亲早亡,她与兄长先后被害,韩家被巨大阴谋笼罩。当韩江雪重生归来之际,便注定了一生的辉煌! 她的新生不止复仇,更为守护至亲!她的辉煌不止功成名就,更有相濡以沫之良人不离不弃共白头! 嫡女归来,谋一世平安,守一世岁月静好!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end--> 第三百七十六章 同是天涯穿越人 晌午的日头晴暖,高香寒站在靠窗的雅间内晒着太阳,一手轻轻抚摸着尚未凸起的小腹,心道,等着小家伙生下来的时候,但愿一切事情都能平息吧! 风吹发起,远远的她就从窗外看到苏子谦搀扶着姚桃桃走了过来,姚桃桃一瘸一拐的,似乎脚上受了伤一般。 这两个,不是说只派人来扮演小偷吗?怎么还真把人家姑娘给伤着了?真真是不小心。 高香寒轻轻挑了挑眉,转身坐在了椅上,等着两人上来。 片刻功夫,苏子谦就搀扶着姚桃桃上了楼。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高香寒扶住了姚桃桃,一面吩咐人去请大夫。 姚桃桃急忙推辞道:“不碍事的,不过是追那个小贼跑的累了罢了!” 高香寒有些不放心,看了一眼苏子谦,苏子谦点了点头,道:“是不妨事的!” 听了苏子谦的话,高香寒方放了心。 不过看这俩脸上的表情…… 事情成了没? 高香寒心里虽然急躁,也不好直接问,只能叫人先端了吃的来,跑了那么久,想必她也俄了。 果然,姚桃桃看见吃的,登时胃口大开,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 这个空档,高香寒寻了个借口,急忙出去打探情况。 “你们……你们两个怎么样了?可有眉目了?” 苏子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响才低低道:“她说她会尽力帮助您和二殿下的,让你们别担心。” 听了这话,高香寒不由松了口气,目光定定落在苏子谦的脸上,饶有深意道:“那……那你们两个呢?” 粮草的事情如果解决了,苏子谦这个老大难的事情也没道理不解决。她微微定神,压低了声音道:“我可告诉你,这个姚桃桃我看就很好,心思恪纯。为人也很是善良,不可多得,你可别错过了。” 苏子谦扶额,这女人怎么都这么麻烦。 “知道了。”他敷衍了一句,心里却在想他和姚桃桃说过的话。 姚桃桃要他把戏做足,一定不能露了马脚出来。 这小妮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到雅间,高香寒看姚桃桃吃的开心,低低问道:“桃桃,子谦和我说了。粮草的事情可真是麻烦你了。” 姚桃桃微微愣一愣。不觉浅浅笑道:“皇子妃都不嫌弃我这个妹妹。这点事情算什么?再说爹爹也说了,二皇子是给前线将士征收粮草,国家兴亡匹有责,皮之不附毛将焉存?既然我家尚有这个能力。我定然会说服我爹爹帮助你们的。” 高香寒真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凌然的话,确实让她汗颜。 想想自己还让苏子谦去勾引她,真真是有点小气了…… “那你对子谦?”她目光微闪,小心的问了一句,生怕姚桃桃会尴尬。 姚桃桃倒是大方,并不回避,直截了当道:“他人还不错,我和他原本也是旧相识,从前见过的。只是他不记得罢了!” “是吗?”高香寒听了心里欢喜,道:“真没想到你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呢!” 姚桃桃也笑了起来,口内含着一块羊杂道:“谁说不是呢!”顿了顿,她又盯着碗内的羊杂道:“这羊杂的味道好特别……有点像,有点像山海关的白家羊汤。” 山海关的白家羊汤?她怎么知道? 这白家羊汤可是从明国时候才有的。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姚桃桃并不知道她再一次暴露了十分,依旧吃的津津有味,口内还低低嘟囔道:“要是再有些辣椒佐料就好了。” 高香寒却皱眉定定的看着她,这个姚桃桃莫非…… 她不敢想,只压了心里的激动,试探道:“其实白家羊汤并非最好吃的,最好吃的是河南清蒸的。” “对对对……姐姐说的没错,河南清蒸的才……”话到嘴边,她忽然就抬起头,目光凝在了高香寒的脸上。 河南清真的,她怎么会知道? 高香寒看着她诧异的目光,心中更是明了了几分,微微一笑道:“听妹妹这意思,肯定也吃过兰州的牛肉拉面吧9有陕西肉夹馍、宁夏的烩小吃、老北京的烤鸭……” 姚桃桃眼睛睁得老大,抑制不住的喜悦,几乎叫出来:“莫非姐姐你也是……” 高香寒点了点头,左右环顾,激动道:“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碰到同一个时代的人,我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谓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根本就不能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姚桃桃一把拉了她的手,高兴道:“姐姐你是不知道,我来这里七年,七年里,还是第一次碰到二十一世纪的人。”她激动的看了看桌上的羊杂,道:“若非这碗羊杂,咱们两个只怕还都不相识呢!” “你来这里七年了?”高香寒惊的长大了嘴巴,她来这里不过也才三年有余,没想到她都七年了。七年时光,她是怎么辛苦生活过来的? 姚桃桃目光微沉,低低叹了口气道:“是啊!一转眼都七年二了,这七年我都不知道我的父母如何了。” 高香寒见她情绪低落,不由也触动情肠,叹道:“我又何尝不是,来了三年多了,都不知道父母兄弟是怎么过的。” 雅间内,二人皆黯淡了神色,长吁短叹,心里难过不已。 怕高香寒太难过,姚桃桃急忙收了愁容,笑道:“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穿越来的?” 高香寒有些赧然,低低道:“这个说起来也太狗血了,我是追了只兔子就给莫名穿越了,现在想想,真真是踩狗屎了。”言毕,她看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姚桃桃,问她:“那你呢?你是怎么来的?” 姚桃桃目光微闪,耸肩道:“说出来都不怕你笑话,我就是那种最俗套的穿越。” “撞车了?”高香寒挑了挑眉,差点笑喷。 “嗯!就是这么俗气。”姚桃桃也跟着笑了起来,喃喃道:“不知不觉都七年了……”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怅然。 ps: 推荐好友凤解我的作品《农女本色》 穿越成公主,炮灰要逆袭……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三百七十七章 能穿越回去? 既然两人同为穿越人,说话自然也毫不避讳。 说起粮草的事情来,姚桃桃拍着胸脯子道:“这事情你尽管放心,我一定给你办妥,最迟后天,我一定把我家老爷子的家底儿给你送过来。” 高香寒就喜欢她这种直性子,呵呵笑道:“家底子倒是不必了,只要能够了一万石就行,这对我家二爷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关乎到他的前程……” 姚桃桃听了,“嗤”一声笑了起来,道:“说起来你脑子转的也够快的,想着用苏子谦来勾引我,自己却抓着你那个什么皇子不放,你还真是适合呆在这里。”她仰一仰眉,笑的得意。 高香寒却笑的尴尬,伸手拿了块豆饼放在口中,低低道:“你也不差啊,这都能被你看穿。”唇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道:“那你可看上了那个苏子谦?我告诉你,他一表人才,能文能武,也算是个人才了,你不妨考虑考虑。” 姚桃桃将手中的花生皮丢在一旁,摊手道:“看上看不上我也不考虑,万一我将来回去了,岂不是坑了人家男人了。”她眉头微蹙,凝视着高香寒,怅然道:“生离死别,我最是见不得了。” 回去?高香寒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仿佛又出现了父母终日以泪洗面的模样,那种痛,犹如冰刀在凌迟一般,痛彻肌肤。 “你……你打算回去?”她语气有些低落,端起桌上的果子酒一饮而尽。 “当然,难道你打算在这里一辈子吗?”姚桃桃挑了挑眉,片刻,却又笑道:“也是,你已经是有家室有牵挂的人了,回去了只怕更会牵肠挂肚。” 高香寒好像没听见她说的一般,秋水明目,微微垂了眼睑道:“那你……那你知道如何回去吗?” 姚桃桃点了点头,却又不敢太肯定。低低道:“我研究多年,倒也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只是现在还不好说,等时机成熟了,或者……或者我就真的能回去了。”她喃喃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肯嫁人吗?就是因为嫁了人就会有了束缚,有了羁绊。有了牵绊,我还如何回去?” “是啊!有了牵绊,真的就再也回不去了!”言毕,高香寒一脸怅然若失,又倒了一杯果子酒。仰脖咽了下去。果子酒本就有些酸涩。到了她口中,却变得无比的苦涩。 也许是心太苦了吧!连酒都变成了苦的。 西风卷地,满目荒凉。 和姚桃桃又聊了几句,姚桃桃便说要回家去办粮草的事情。 高香寒也不挽留。让苏子谦亲自送了她回去,暂且不提。 ………… 寒风乍起,京都的天气更是凉了几分,经过了这次的遇刺事件,容妃的心再也静不下来。 翠微宫中笼着暖炉,地龙烧的火热,殿内温暖如春,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容妃和皇上正坐在临窗的九枝梅花檀香木的罗汉榻上,榻上摆着一张紫檀头雕花牙香几。上面摆这些热气腾腾的酒菜,并一壶热好的米儿酒,此刻正散发着一股甜甜的米香味。 容妃美目盼兮,手里端着银白的流霞花盏,盈盈一笑道:“臣妾先敬皇上一杯。” 皇上端了仰脖一饮而下。眼中有几分惆怅,难以遮掩。 容妃知道他还在为二爷遇刺的事情不高兴,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是了解,他怎会不明白是大皇子下的手。 “皇上这般愁眉不展,如何能尽兴?”容妃伸手轻轻的抚了抚皇上的手指,低低道:“臣妾知道皇上还在为风儿的事情烦心……” “你别说了,这次的事情朕知道是怎么回事。”皇上又端着桌上的满盏饮了一口,微微皱眉道:“太子之事一日不立,这宫中就一日不得安宁,众人的眼光都在这上面紧紧的盯着呢!” “他们谁敢盯着?”容妃目光一凌,道:“皇上身体康健,正值当年,立太子也太早了。谁要是敢再提,干脆拖出去打死算了。” 皇上听了,不由笑了起来,道:“还是你最会说话,只是太子为国本,是该立了。”皇上幽幽叹了口气,“嘶”一声道:“自古立长不立幼,先前朕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朕渐渐发现,朕真是糊涂了,国之昌盛,需要一个明君,明君与长幼又有什么关联?” 容妃只装听不懂,轻咂了一口米儿酒,低低道:“轩儿是先皇后的独苗,就算立太子,也该先考虑轩儿。” “轩儿不行,轩儿不行……”皇上低低的呢喃着,叹气道:“从前朕也是想立轩儿,可轩儿却总是朕失望。就说这次的刺杀事件,他生为皇长子,生为大哥,竟然都不闻不问,着实的叫朕心寒啊!” 皇上挑高了眉头,甚是烦心,道:“兄弟间他尚且不能容,不能怜悯,更别说是天下万民了。” 米儿酒的香味越来越浓,容妃两颊微红,道:“可轩儿是先皇后所生,先皇后又只有他一个儿子……” “你不必说了,正是因为朕念着先皇好处,念着先皇后的情分,才一直的给他机会,可他一直都不肯珍惜”皇上脸上有了淡淡的恨铁不成钢的迷蒙,道:“机会多了,朕也就倦了。如今看来,还是风儿最合适这个太子的位置。” 容妃面上一惊,急忙道:“皇上,这万万使不得,风儿出身并不高,若是立了他,恐怕天下人会不允,到时候坏了皇家威严。” “出身不高?那个敢说他出身不高?”皇上冷哼一声,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眼波流转间,似乎有了些醉意:“朕这就封你为后,看谁还不服气。” “皇上不可,您与先皇后伉俪情深,已是佳话,臣妾怎敢企及后位。”容妃垂首,躬身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哈哈哈……”皇上大笑,眼中的迷蒙更甚,道:“有什么不敢的,朕说你当得就一定当得,明儿一早早朝。朕就下旨。” 容妃虽然满心欢喜,可面上依旧惶恐,只劝皇上三思。 皇上似乎心意已决,暂且不提。 ………… 送走了姚桃桃,高香寒一人坐在雅间内,思绪如波涛翻滚,想了很多很多。 想着初来时是多么盼望着能穿越回去,和父母团聚。 有了儿子,一颗心又紧紧的落在了安安的身上,如今又有了二爷和腹中的孩儿。心中的牵挂就更多了几分。 爸妈啊!女儿只怕终不能回去了…… 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惶恐。不知不觉直到残阳如钩,她才惊觉已经到了傍晚。 心里惦记着儿子和二爷,这才坐了马车回去。 二爷在家很是担心,见她回来。急忙上前揽了她的腰,关切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本来他是想说“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又怕这样失了他的身份,被她看轻,只能改口道:“知不知道安安很惦记你,你不在,他都不肯好好吃饭,只胡乱吃了两口,就去睡了。” 高香寒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低低道:“我累了,想先躺一躺。”言毕,便自顾自的进了屋,躺在了炕上。 钱妈妈急忙拿了大迎枕过来。给她靠在了身后。 二爷追了过来,坐在炕沿边,摆手让钱妈妈她们出去。 “你怎么了?怎么看着脸色不好?”二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怀孕头三个月最是胎像不稳,万一有个好歹可就完了。 高香寒睁眼看着二爷,懒懒道:“我没事,许是这几天没睡好的缘故,感觉有些乏了。” 要是有一日她真的惦念父母回去了,二爷怎么办? 他是不是很快会将她忘记,然后又会有新人取代她的位置? 高香寒目光有些迷蒙,定定的望着二爷,脱口而出道:“二爷,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二爷心道,女人就是爱问这些有的没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在了。 他狡黠一笑,道:“还能怎么办?难道你想让我为你守身吗?当然是再找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那就好,这样最好。”高香寒叹了口气,突然就觉得自己好累好累,累的真想一觉睡到白首。 二爷见她语气不对,皱眉担心道:“你是不是今天的事情办的不顺利,傻了?” 一想起姚桃桃的话,高香寒的心又沉了下去,不觉坐起身子道:“事情办妥了,粮草的事情,最晚后天就能给咱们送来。” “哦!”二爷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奇道:“既然事情都办妥了,那你为何这般模样?你平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高香寒挑了挑眉道:“那平日里我是怎样的?” 二爷耸肩,道:“事情办妥了,当然是一脸得意表情了。但是你现在却很失落,神神叨叨的。”言毕,他搂了高香寒的肩头,温柔道:“你现在有身子,凡事不要勉强,也不要胡思乱想,你只记住,凡事还有我呢!就算姚家不借粮,我也会想法子的。” 高香寒听了,心里稍微清净了些,靠在他的肩头撒娇道:“我是不愿看你太操心,你的伤刚好了,我怕你累着。” “傻瓜,男人本来就是受累的。”二爷轻轻用手抚了抚她的鬓角,道:“等粮草的事情办完,咱们就回京吧!” ps: 感谢雪妖精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嘟嘟小橙子打赏的香囊。 推荐好友隽秀叶子的作品《山花灿烂》孙灿烂小名山花,出身在养蜂人家,因意外穿越成架空王朝的商家女。 没钱?不愁,咱有蜂,金钱源源来! 有坏人?不怕,咱有蜂,叮他! 闲暇的时候,谈谈小情,逗逗美男,顺便报个小仇,山花表示这样的人生才更有趣味,不枉穿越来一回。 第三百七十八章 送孩子走 “好,我都听你的。”高香寒难得小鸟依人一次,紧紧的靠在二爷的肩膀上,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二爷嘴角带着明快,笑道:“接你回去,你先住在国公府,等我把府里的事情都打点妥当,就请示父皇母妃办一场大典,正式接你入府。”他侧过脸,眼底的笑意轻轻荡开,道:“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卧房?喜欢什么样式的陈设?我叫人去置办。” 高香寒只觉得眼前一热,他这样把她捧在掌心呵护,她的心里就更是难过。 “不用奢华,平常就行。”声音有些低沉,道:“世人都说最是荣华富贵才是人生最高追求,岂知平平淡淡,细水长流才能长久。” “嗯,这倒是真的。”二爷伸了伸臂膀,扬眉笑道:“在这山里住了几日,别说,还真是挺惬意的。”顿了顿,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道:“对了,你还没用饭吧?我叫水仙炖了鸡汤,你喝吗?” 高香寒正待要回答,却见程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脸色黑沉,垂首:“二爷,苏大人和姚姑娘出事了,马车在路上遇袭了,好像是……好像是暗影堂的人干的。” 高香寒听的心惊肉跳,方才回去的时候,姚桃桃坐的是她的马车,她不放心,才派了苏子谦和几个侍从去送的。 看来这暗影堂的人是把他们当她和二爷了。 “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二爷也沉了脸色,眼中多了一股肃杀之气,沉声道:“子谦呢?他人现在如何了?” “是啊9有姚姑娘,她怎么样了?”高香寒也很着急,人家可是好好来的,说什么也该完璧归赵才对。 程昱皱了皱眉,咬牙道:“苏大人和那姚姑娘不知去向,受伤的一个弟兄说他们顺着山林跑了,只是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欺人太甚。”二爷一巴掌拍在了炕沿上,漆黑着脸道:“先去把受伤的兄弟好好安置。再派人去寻找子谦和姚姑娘,务必把人给本殿找到。” “是……”程昱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出去办事。 “我大哥这是要赶尽杀绝了。”二爷眼中闪着犀利,怒声道:“多年兄弟情分真的是到头了。” “那……那你想怎样?”高香寒见他脸色不好,心中更是担心姚桃桃的安慰,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向姚老爷子交代。 粮草的事情还未办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二爷眼眸微沉,也不说话,似乎是在计划什么。半响才道:“他能私下里痛下杀手。要我妻儿的性命。我也一样能!” “不行不行。”高香寒皱着眉连跌声道:“这样做最是糊涂,若是你杀不了他,反而在皇上面前落个不是。” 二爷当然知道这样会惹得他父亲反感,但是不杀之。又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这事儿我会派人暗中悄悄去做,先找到暗影堂的老窝,把他们一锅端掉。”二爷目光微动,他找暗影堂的老窝也找了好久,但是始终没有个准确地点,但是他敢肯定,一定是在大皇子的府上。 “不是还有我大哥吗?这个,他应该是最清楚不过。”高香寒眨着眼睛提醒了一句,踟蹰道:“咱们还得想个法子。让你大哥原形毕露才行,只有他露了马脚,你才能掌握有利局势。” 二爷点着头,嘴角微微带着丝冷笑,道:“让他原形毕露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原先用过一个替身,后来因他太好色,惹了一身的风流债,我只好将他软禁,看来现在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替身?高香寒皱眉,他还有个替身? “和你长得很像?”高香寒忍不住问了一句。 二爷脸色微霁,上前拉了她的手道:“只是有几分像罢了,但是我这里有最好的易容高手,化妆过后,便也能能混过关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略微思忖,道:“那你是打算引蛇出洞?” “嗯,他的目标既然是我,那我就成全他好了。”一面起身唤道:“程昱,吩咐下去,大后天一早,咱们就启程回京。” 私底下,他又悄悄的交代了程昱几句,程昱明了,一时领命而去。 二爷立在门口,嘴角微微撇起,道:“看来要来一场大仗了,只希望别血流成河才好。” 高香寒看他神色凝重,不由担心。 安安在这里会不会很不安全?想起上次晚上遇袭的事情她就后脊梁发冷。 可是该把他送哪里去呢? 国公府? 对对对,国公府看来是目前最好的地方。 送走了安安,她也能安心和二爷并肩作战,再无牵挂。 打定了主意,她微微皱眉,迟疑道:“二爷……要不……要不先把安安悄悄送走,你看如何?” 二爷微微蹙眉,回身又坐在了她的身旁,温柔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子的安全的。” 这个傻瓜,一定是以为她怕他不能保护他们了。 有时候他还真是傻的可爱。 高香寒清浅一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把安安和咱们暂时分开。”她目光微闪,道:“你想想,咱们两个在这里,恐怕谁也想不到安安已经去了国公府了吧!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很安全。” “嘶……”二爷一想也是,安安要是走了,他也能少分心:“只是,你能舍得孩子吗?你们可从没分开过。” 为了孩子的安全,分开一下又有什么? 高香寒浅笑道:“只要不是某人说要带走他就行,若是为了安全,我还是能忍受的。” 二爷耸肩,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你还真是记仇啊!” “当然,有叙我可是要记住一辈子的。”高香寒掩口笑了笑,道:“不如明儿一早,咱们就悄悄派了人把安安送走吧!走小路就好,让钱妈妈跟着,只装作寻常人家的孩子进城就行。你的人悄悄的跟着,这样不张不扬,神不知鬼不觉就进了城了。” 想了想,又觉不妥,怎么让孩子去府中呢?只怕现在定国公府也有大皇子的眼线吧! 王义之,对对对,不是还有王义之吗? 王义之可是她那个未见过面的嫂嫂的开蒙西席,就让安安装扮成他的孙子好了,反正定国公府的人也不认得安安。 如此一想,高香寒登时觉得心安了不少,不由把自己的计划和二爷说了。 二爷听了,也觉妥当,不过这个王义之他没怎么接触过,不知道可不可靠:“这王义之可靠吗?万一要是把咱们给出卖了,安安岂不是陷入险地了?” 做这种事情,一定要格外谨慎才行,他才不敢将自己的儿子陷入险地。 “这是我嫂子的西席,又是我母亲派来的,应该不会有错。”高香寒肯定道:“不如,请了他来问一问不就行了。” 二爷点了点头,当即派人去请了王义之来。 王义之这些日子也得知了二爷的身份,知道了安安的身份,他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成为皇世子的西席,心中虽有荣焉,却也惶恐不安。 王义之来的很快,高香寒叫人将他请到了堂屋。 王义之第一次和高香寒见面,那时候他就觉得她不同寻常,并不似乡下女子,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自然更是恭敬,跪在地上行了跪拜礼,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二爷对他这种恭敬不以为然,反正也见多了。 但是高香寒却觉得不自在,她还是不习惯被人跪拜。 尤其是王义之,可能是多年读书,私心总是对老师有一种敬畏感,几步上前,急忙道:“王先生还是起来说话吧!不必行此大礼。” 王义之没想到高香寒会亲自来迎,一时惶恐,起身立在了一旁,垂首道:“多谢皇子妃抬举。” 高香寒浅浅一笑,望了一眼二爷,才开口道:“王先生,若我有一事相托,先生可愿意赴汤蹈火?” 王义之这一生一直屡试不第,深以为耻,所以他最大的心愿也是想为朝廷办事。 如今庙堂上的局势,皇上一直不肯立太子,导致皇子相争,他在京都也是早有耳闻。 并且还知道许多人都愿意推举二皇子为太子,现如今二皇子肯用他,也算是他的一个机会。 若是成了,也算是功成名就,往后二皇子若登上了大位,必然会记在心上。若是不成,他这么大年纪了,也不亏了。他死后,皇子还能不管他的家人? 机会稍纵即逝,他自然也想抓住,因恭敬道:“承蒙二皇子看得起,草民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高香寒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道:“赴汤蹈火倒是不必,只要王先生肯一心为了二殿下就行,有一颗忠心就足够。” 二爷扬眉,给了高香寒一个赞许的微笑,道:“对,本殿只要你一颗忠心,若你忠心为主,将来必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得了此话,王义之登时有了主心骨,连连拱手道:“草民愿效犬马之劳,请二殿下吩咐便是。“ 高香寒和二爷都很满意,便将送安安出去的事情悄悄和王义之说了,王义之点头道:“此等危机关头,这样做确实也最妥当,草民一定会尽力保护皇世子,让他平安到达定国公府上。” ps: 感谢逝去独舞打赏的香囊,感谢airui001投的粉红,感谢大家的支持~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三百七十九章 算账 高香寒听了王义之的话连连点头,感ji道:“那就有劳王先生了,若非事情紧急,也不会劳烦您跑一趟。” 王义之惶恐,见高香寒对他这般恭敬,心中更是感动,想着日后替她办事要尽心竭力,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决定好了要送走安安,高香寒便趁着安安睡觉这个空档,开始替安安收拾新囊。 装了这件,又怕落下了那件。 吃的穿的玩的,一样都不肯落下。 二爷只在一旁笑:“我看你干脆把这个家都打包给他带走好了,堂堂的定国公府,什么好东西没有?你装的这些,莫非是想打你母亲的脸?让她看看你日子过的有多苦?” 高香寒一听也对,真是一提起和儿子分开,人就恍惚起来了。 安安还从来没和她分开过呢,这还是头一次,心里越想越难过,不由掉眼泪道:“真不知道这样的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以为我愿意和儿子分开啊?” 二爷扶额,这女人怎么说哭就哭?简直就是泪桶子。 不是她说要把儿子送走的吗?怎么现在反倒自己先哭起来了? “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二爷皱眉,无奈的揽了她的腰,少不得安慰了一番,承诺道:“你放心,我会尽快把这些事情解决掉,好不好?” 高香寒抹了抹眼泪,望着他jiao嗔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你要早点给我解决干净了。” “知道知道”二爷哄着她,一面吩咐人端了鸡汤来给她喝,自己则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从包袱内挑了出来,只留了两件换洗衣裳,方作罢! 到了晚间,前去寻人的都还没有回来汇报消息,二爷和高香寒不免担心,就怕苏子谦和姚桃桃出事。 “你别担心,我吩咐下去。只要一有信就会有人来禀。”二爷安慰她,柔声道:“再说子谦也不是吃软饭的,他的一身功夫,好歹也能抵挡一阵子。” 事到如今,担心也没用,高香寒只能按耐下自己焦躁的情绪,陪着安安吃饭。 吃饭的时候,又将明日要送他走的事情和安安说了一遍。 安安到底太小,一听要和娘分开,登时就闹起了小脾气。撅着嘴将筷子扔在了一旁。不高兴道:“娘……你是打算不要安安了吗?” 高香寒扶额。就知道他会这样。 “娘怎么会不要安安,娘只是让安安去姥姥家玩两天,娘很快就会来接你的。”高香寒将安安搂在了怀里,细心解释道:“姥姥和姥爷如今都上了年纪。老人家也很想念孙子,你说你是不是该去拜见他们?” 安安撅着嘴听着,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但还是不高兴。 孝子第一次离开母亲,或多或少都会闹情绪,这也正常。 二爷在一旁偷偷的笑,高香寒看他不爽,瞪他道:“你笑什么笑?我看你是幸灾乐祸。”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二爷急忙敛了笑容。扶着安安的头发,正se道:“儿子啊,你娘说的对,舅舅家是骨头主儿,你可是要常去才对。”想了想。又拿京都的好玩的引you他,温声道:“爹爹告诉你,你姥姥家可是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听说你还有个小表哥呢,让他陪你玩。你还能再见到你皇祖母,她哪里好吃的好玩的更多,你要是不去,可就真的吃亏了。” 高香寒liao了他一眼,笑道:“这还像个当爹的。” 安安听了,似乎也有些心动,两手交叠,揉搓着小指头,犹豫道:“那娘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高香寒听着有戏,笑道:“十日内,娘一定来找你,你看行不行?” “十日啊?”安安掰着小指头一个一个的数,好像十天很漫长一样。 高香寒连忙道:“要不……要不九天,你看行不行?” “那也才少了一天。”安安撅着嘴,抬眸看着她。 高香寒扶额,心道,这小子还真不好糊弄。 二爷只偷偷的笑,心里却道,她原来也是有害怕的人的,儿子就是她的软肋,往后若是得罪她了,就哄着儿子去哄她好了。 “那八天吧!八天行不行?”高香寒不得不妥协,心中却想八天到底能不能完事。 安安想了想,好歹他娘也让了两天了,便喜笑颜开道:“八天就八天,不过娘可一定要来啊!” “好好好,一定来。”高香寒在安安额上亲了一口。 可这小家伙还是不放心,伸出小指道:“咱们还是拉钩吧!拉了勾,我就放心了。” 这小兔崽子,好像你娘有多言而无信似的。 高香寒腹诽着,却不得不伸出小拇指道:“好,拉钩。” 大手拉小手,安安才放心了下来。 外面天se早就黑沉了下来,可苏子谦和姚桃桃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派出去搜人的shi卫,回来了两队,也都是无功而返。 安安吃罢了饭,和二爷玩闹一会子,高香寒便让钱妈妈哄着他去东边卧房了。 黑鹰这些日子都是住在他新盖的大房里,二爷拨了人去伺候他,秋萍也主动请缨要去伺候黑鹰。 高香寒乐的看他们修成正果,自然答应了下来。 安安前脚走,黑鹰后脚就在秋萍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黑鹰脸上有一丝尴尬,一直在推推搡搡,不让秋萍搀扶,但是秋萍不以为然,只固执道:“你伤才好没多久,让我扶着吧!” 高香寒看在眼里,越发觉得秋萍是个好姑娘,黑鹰遇上她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所以这人世间的事情世事难料,你认准了的,未必能如愿,往往你身边你未曾在意过的,却是最在乎你的。 推搡间,二人进了屋里。 秋萍先见过了高香寒和二爷,黑鹰却并不理会这一套繁文缛节,直截了当道:“听说你那个护卫遇袭了?还是我们暗影堂的人干的?” 语气也不恭敬,秋萍怕二爷生气。一个劲地推他,他并不理会这些,依旧我行我素。 二爷道也不以为忤,毕竟他的一条命是黑鹰救来的,况且先前他还伤了他的一只手,他不见礼也是理所当然。 “嗯,你说的没错,是遇袭了,确实是你们暗影堂的人干的!”二爷挑了挑眉,问道:“你原来也是暗影堂的。依你之见。你觉得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黑鹰明显不把二爷放在眼中。冷哼一声道:“这个还用问?他们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下一步你说能做什么?” “大哥,你是说……他们还会再来刺杀?”高香寒一惊。目不转睛的望着黑鹰。 黑鹰听到高香寒问他,声音不觉柔和了几分,低低道:“那倒不会,毕竟先前他们已经来了一次,知道这次咱们一定戒备森严,必然不会傻到自投罗网。”他仔细分析道:“他们来不了……或者,他们会引you咱们出去,毕竟出去了好办事。” 出去?高香寒挑了挑眉,喃喃道:“那我今天还出去了呢!怎么……” “你那是侥幸。”黑鹰打断了她的话语。严肃道:“我告诉你,暗影堂的人你们千万别小看,上次的七日断肠散只是小的,还有比这恐怖的。” 更恐怖的? 高香寒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什么更恐怖的?割鼻子?挖眼睛?还是……” 二爷也来了兴致。对于暗影堂,他也是一直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秋萍却听的苍白了脸se,目光不由落在黑鹰身上,明显很担心。 “都不是,是暗影堂的一个阵法,听说入阵者必死无疑,而且会死的很恐怖。”黑鹰脸se很沉,并不像是骗人的。 “那我从前怎么没遇到?也没见你们用过?”二爷有些不信,要是真有这么厉害的阵法,为何一直不用? 黑鹰瞪了二爷一眼,冷哼道:“那是因为这个阵法需要一个女子来领阵,只是那女子死了,听说还是死于你手下的手里。”黑鹰目光冷然,道:“说起来你也是个极狠辣的人,听说那女子原本长得天姿国se,你手下抓了他,你们不但羞辱她,你还让他们砍了那女子的手脚,挖了眼睛,还毁了人家的容貌丢在了乱葬岗上喂野狗……” “别说了。”秋萍听的直冒冷汗,战战兢兢的。 高香寒也觉汗毛倒立,胃里一阵阵的作呕。 尤其是没想到二爷会这么做,尤其是对一个女子这么做,实在是太狠辣了。 她身子一怔,不由望向了二爷,苍白着脸道:“这些事真的都是你做的?” 二爷完全有些mo不着头脑,摇着头,也是一脸的惊诧,盯着黑鹰道:“这些事情是我做的?我怎么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黑鹰似乎很反感二爷这样的表情,冷哼一声道:“你就装吧!怎么可能不是你干的。”想了想,他挑眉问道:“你想想三年前的一个夏天,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叫桃夭的姑娘?” 桃夭?二爷努力的回忆着,记忆里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高香寒也定定的望着二爷的脸,想求个答案。 “没有,我真的没有抓过你们暗影堂的女人。”二爷很肯定的给了答案,正se道:“我宇文奕风有时候是狠毒,可我也光明磊落,干了就干了,没干就是没干,这样栽赃陷害的事情,我绝对不能认了。” ps: 推荐好友吴千语的作品《医律》 金子,省厅叱咤法医界的法医之花,意外瓷胤朝一县丞家患有孤独症的女儿,众人口中克死生母的不祥人。 为了生存下去,她绝不逆来顺受; 谈谈情,说说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发挥才智,寻找赚钱法门, 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头颅昂起来,那才是正事!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ru!。 第三百八十章 秘密 黑鹰听了二爷的话,不由愕然,神色凝重道:“你果然没抓过桃夭吗?” “没有”二爷拂袖,挑眉冷声道:“就算我抓了女人,最多也就是杀了她,绝对不可能先侮辱了她,再折磨致死的,我还没有卑鄙到那个份儿上。”他目光冷然,一脸的英气。 二爷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高香寒心里也有了数,这个叫桃夭的姑娘,绝地不是二爷杀的。 “大哥,兴许是你们弄错了。”高香寒眸子乌黑亮泽,无论何时何地,她首先就该给二爷绝对的信任,她扫一眼二爷,正色道:“这事儿看来真的和二爷没关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黑鹰还有不相信,连跌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定定望着二爷的眼睛。 二爷也盯着他看,眸子里透着清冷,但是却能看出他真的是光明磊落,并没有撒谎。 难道真的不是他? 黑鹰垂首,望了望自己失去的右手。 想着当年他的冷酷无情,再看看他的目光,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若不是他干的,那会是谁干的? “你确定,你们看到那死去的女子一定是你们暗影堂的人?你不是说她被毁容了吗?你们如何判断的?”二爷见黑鹰一脸迟疑,想他肯定也是开始有些动摇了,便冷眸道:“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呢?或者那死去的女子压根就不是你们暗影堂的人?就算是,你们又怎么判断是我杀的?” “二皇子说的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万一就是有人和二殿下过不去,故意弄了个毁了容貌的女人……”秋萍也听出了些端倪,不由多了句嘴。 黑鹰握了拳头,立刻皱着眉咆哮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若是死的人不是桃夭,那她这几年都去哪里了?”语气微顿,却又似是想起什么来一般。“嘶”的一声,低低道:“不过桃夭的容貌我们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以前一直带着面纱,我曾问过她为何要戴着面纱,她只说是主子不让她摘下来……这……这其中还真是有些蹊跷。” 二爷眸子一闪,往前几步凝视着黑鹰的眼睛,定定道:“你是说,我大哥不让她摘下面纱吗?” 高香寒目不转睛的盯着黑鹰,等着他的答案。 黑鹰略微一迟疑,猛然。眼睛一瞪。似乎像是明白过来一般。脸色有些煞白,握紧了拳头骂道:“tmd,果然是被利用了吗?若你没真没有杀了桃夭,那一定是大皇子为了激发我们老大的斗志。这才捏造了桃夭的死。” 黑鹰身子一凛然,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桃夭是二爷杀的,因为当年找到桃夭的时候,大皇子的人曾言之凿凿的说他们亲眼看到桃夭是被二爷的人带走的。 尤其是康九,他是桃夭的师哥,他们师兄妹感情又极好。 自打桃夭死了以后,他一直处于悲痛中不能自拔,把所有的恨都算在了二爷的身上。这些年,他们暗影堂的人也没少杀二爷的人。 现在看来。难道这都是一个早就布好的局吗? “看来你们都上当了,那桃夭姑娘的死肯定另有原因,她只是激发你们和二爷斗的一个导火索而已。”高香寒难掩心头的惊讶,这兄弟间的争斗没想到竟然会如此惨烈。 尤其是这个大皇子的城府,确实是极深。而且还不择手段。 可怕,太可怕了…… “是啊!一个常年带着面纱的女子,想必也应该是不常出门的人,为何要大白天一个人去找二殿下呢?你们当时就不觉得蹊跷?”秋萍皱了眉,提了自己的疑点。 “哎……当时是我们没有好好调查”黑鹰脸上闪过了一丝颓然,叹气道:“当时我们老大很伤心,也是被恨蒙了心,才会疏忽了。”他怒目圆睁,冷笑道:“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大齐皇族干的事情,若这事儿真的你大哥有意利用我们,那就真的是太给你们皇族丢脸了。” 二爷眉宇间闪过了一丝戾气,背过手凝视着黑鹰,正色道:“那是你们太蠢,正邪不分。”他定定道:“这些年你们暗影堂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早年英烈公,就因为和我大哥一言不合,他在告老还乡的途中,你们就杀了他的全家。”他声音有些颤抖,气的拧着眉头道:“英烈公当年随着我父皇征战沙场,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就被你们这些人斩杀的连个遗孤都没给留下……”他眼底浮起了一抹悲怆,冷然道:“他最小的孙子才刚过满月,你们怎么能下的去手?” 高香寒听着,几乎要落泪。 太残忍了,怎么能丧心病狂到连个为满月的孩子都杀…… 黑鹰也是拧着眉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沉重,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英烈公家人的惨叫声。 他还记得,当时有个妇人曾一脸绝望的跪在地上求他,让他放她们一条生路…… 但是…… 血还是染红了那片林子,一家一百零八条人命,无一生还。 “大哥……你们当真杀了这么多人吗?”高香寒心里波涛起伏,如浪在拍,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长久以来虽然她知道黑鹰是杀手,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震惊的事情,她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黑鹰嘴角微微抽动,目光有些哀伤,望着高香寒久久不语。 秋萍似乎也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脸色发白,半响,她才喃喃道:“或许……或许黑大哥也是有苦衷的。” 二爷面色一寒,目光落在了黑鹰的身上,叹道:“确实,我不否认你们有苦衷。我早就暗暗的查过你们,你们都是我大哥收养的孤儿对吧?”他嘴角微微带了一丝嘲讽,大声道:“你黑鹰,原本是冀州万家镇刘家村的人,你父亲姓刘,是个砍柴的樵夫,母亲在家种地。你五岁那年,你们家中着了大火。除了你,全家人都葬身火海之中,而你,则被我大哥收留了,对不对?” 黑鹰惊的睁大了眼睛,半响才怒吼道:“你胡说八道,我明明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明明是大皇子买了我去……” 但是为何他的记忆中,确实有大火的印记? 屋里瞬间一片死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香寒和秋萍也都瞪大了眼睛,脸色一阵煞白。 二爷却格外的镇定。望向黑鹰的目光似乎也带了几分可怜他的意味。道:“你们暗影堂的人。我知道身世的只有你和一个叫地煞的,旁人的我虽然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大致也能推断的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黑鹰声音似乎有些干燥,目光暗淡无光。 “我是在今年春天调查我大哥贪污粮饷一事时发现的。我截获了他的一个账本,里面有两封密函,就是你们的资料。” “那……那密函呢?”黑鹰眼底有些通红,急躁道:“你把密函给我看看。” “密函现在不在我这里,等回了京都,我会给你看的。”二爷略微沉思,道:“不过你要先替我办一件事。” 黑鹰目光一凛,莫非这是他故故弄玄虚?想要利用他? 不过也无所谓,他的话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他敛了心神,尽量让自己平静,定定道:“你说吧!什么事情?” 二爷略略挑眉,眼中闪过了一丝肃杀,道:“我要你告诉我。你们暗影堂的老巢究竟在哪里?是不是在我大哥的府中?” 黑鹰心潮澎湃,虽然说他现在已经不是暗影堂的人了,而且也和暗影堂起了冲突,但是暗影堂的那些弟兄,到底也生死与共了一场,怎么能出卖他们? 若是告诉了二爷他们的藏身之地,他势必会一网打尽。 一面他能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一面他要出卖他的兄弟们…… 夹在中间,很难取舍。 高香寒静静的看着,心中明了,这是黑鹰不愿意出卖自己的兄弟。 也是,他们这样的,最是注重兄弟间的义气。 再看看二爷,他正定定的瞅着黑鹰,似乎此刻就一定要个答案一样。 “二爷……要不,要不你给我哥哥几天的时间考虑行不行?”高香寒劝了一句,毕竟这种事情急不得,现在逼着他做决定,说不定就会适得其反,他会一口否了。给他时间,正好他也可以去查查他的身世,若是和二爷说的相符,或者他就会释然了,会把暗影堂的藏身之地说出来。 “行吗?二爷?”高香寒扯了二爷的衣袖,一脸的期待。 “是啊!二殿下不如就给黑大哥几天时间考虑吧!或许等他想清楚了,也就会和您合作了。”秋萍自始至终都站在黑鹰的一边。 尤其是她得知了黑鹰杀了那么多的人,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帮着黑鹰说话,确实让高香寒佩服。 “你给我三日可好?三日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黑鹰长长舒了一口气,语气坚定道:“今天你告诉我的事情太多了,我得好好的斟酌一番。虽然我是恨你,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力。” 高香寒就怕二爷不答应,正要再求情,却听二爷爽快道:“行,本殿答应你,三天就三天。只是大丈夫一言既出,就要说到做到。”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黑鹰目光坚定,静静的望着二爷。 高香寒看着他们二人如此,心里方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们两人肯联手,说不定很快大皇子就会倒台。 到了那时候,真的就天下太平了。 ps: 感谢h?y?x投的粉红票,感谢偶滴号怎么没捏投的评价票,感谢各位的支持。 推荐好友门前买菜的老奶奶的作品《地主婆养成》,苦情花儿逆袭记。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互相取暖 送走了黑鹰,高香寒凝视着二爷,眼中有复杂的东西闪过,定定道:“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二爷听了,忙握了她的手,拉她坐在了炕沿边,温声道:“这些事情并非我要刻意瞒着你,只是怕你知道太多东西,反而对你不利。”他目光微闪,喃喃道:“毕竟先前我也不知道黑鹰是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信任。现在他和暗影堂反目了,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也是个契机。” 高香寒听了,不由长叹一口,道:“那他也真是够可怜的……你说他家的房子,会不会就是你大哥蓄意烧毁的?然后你大哥装好人叫人收留了他,让黑鹰替他卖命?”高香寒情绪有些低落,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觉得刺痛,觉得不爽,觉得老天真是对黑鹰不公平。 这不是典型的认贼作父了吗? 他要是查出来事实真相,真不知道他还不能挺得住。 “照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的,我大哥就是靠这种关系来操控暗影堂的死士的。”二爷喃声道:“这都是父皇平日里睁一眼闭一眼的结果,可见这孩子都是宠惯不得的!” 高香寒眉眼间的阴郁之色更深了几分,若有所思道:“那以后安安也不能再宠着他了。” 二爷听了,扬一扬眉,淡然一笑,搂紧了她的腰身:“安安这孩子向来乖巧,只要好好教养,不会学坏的,你放心吧!” 高香寒“哦”了一声,面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 二爷握了她的手,感激道:“谢谢你方才肯信我,那桃夭真的不是我抓的,而且也不可能是我手下人干的。” “我知道,这其中必定有蹊跷,若是能把此事查明,说不定这暗影堂的人也能就此消停了。”高香寒眉头轻蹙。咬了咬唇道:“就是不知道子谦和姚姑娘怎么样了?我真的好怕……” 姚桃桃啊,你们可真的不能出事。 二爷抚了抚她的肩膀,温柔道:“你不要多想了,你先睡吧!你现在身子不适合熬夜,凡事都有我顶着呢!你只管放心。” 高香寒听了,心中稍微松了些。 二爷搂了她,一直在她肩头拍着,直到她闭上了双眼,他才将她放好,又盖了被子。吩咐水仙要好好守着高香寒。自己则出门去等着消息。 院子里的山风很大。二爷披了件银灰色的斗篷,背影被灯笼的光线拉的很长。 他来回踱步,心里也是惴惴焉。 毕竟苏子谦跟了他这么多年,情同兄弟一般。若是真出了事情,他也会心痛的。 ………… 离河沿镇五里外的树林里,苏子谦正躺在一堆枯叶上,面色苍白,不省人事一般。 姚桃桃一脸的慌张,头发散乱,身上满是血污。 “你快醒醒啊!你求求你,你快醒醒好不好?”姚桃桃几乎有些崩溃,抬手轻轻用帕子替苏子谦擦着额上的汗水。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这荒郊野外的,你若是再不醒来可如何是好?”一面哭一面去看苏子谦肩头的伤口,这是和暗影堂的人打斗时候,他为了拖延时间让姚桃桃先跑而受的伤。 伤口已经被姚桃桃包扎过了,虽然暂时不流血了。但是伤口尚未处理干净,不知道会不会发炎。 伤口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荒郊野外的,要是这血腥味招来猛兽该如何是好? 姚桃桃越想越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道:“你倒是快醒醒啊!你要是再不醒来,咱们可就真的要死了……” 穿越过来七年了,要是死在这样的地方,岂不是亏大了。 “行了……哭的难听死了……”忽然,耳边一个低弱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阵咳嗽声。 姚桃桃急忙抹了颊上的泪水,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苏子谦身上,登时喜悦道:“你……你醒来了?我还以为你……还以为你这是要死了呢!” 苏子谦嘴唇发白,用手捂这肩头的伤挣扎着坐了起来,脑袋里还是迷迷糊糊的感觉。 虽然是晚上,可正是月中,月色光亮,照的整个大地如白昼一般光亮。 姚桃桃从背后扶了苏子谦,着急道:“你受伤了,别这么快就坐起来,对伤口不好。” “那你一个劲地哭,吵得我……吵得我也躺不住啊……”虽然受了伤,可苏子谦仍旧不忘打趣几句,一面又望着姚桃桃哭的红肿的眼睛,得意道:“怎么?眼睛都哭成核桃了,你是怕我死了吗?” 姚桃桃脸一红,嗔道:“谁说我怕你死了?你就别臭美了。” “咳咳……”苏子谦有些不支的咳嗽了两声,这还是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呢。 举目四望,却是一片密林,风一过处,冷的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再一看姚桃桃,也是浑身瑟瑟。 这样的地方只怕会有野兽出没,他身子一凌,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道:“你从周围捡点柴火来,咱们点了篝火取暖吧!” 姚桃桃睁着大眼睛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今天那伙人好像是认识你的,要是他们看见了火种,追过来怎么办?” 苏子谦听了,咧着嘴笑了两声,将火折子收了回去,睨她一眼道:“没想到你还挺机敏的。” “那是当然,我又不是猪,难道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姚桃桃嗔他一眼,旋即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认真道:“今天这些杀手你是不是认识?说说,你都得罪什么人了?” “……这个……”苏子谦忍不住咳嗽道:“这个你还是别知道了,反正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顿了顿,他目光不由扫过姚桃桃,见她钗环散乱,鞋子也不知什么时候丢了一只,甚是狼狈,心中一柔,不由歉然道:“真是对不住,让你也受了连累。” 姚桃桃听了,秀眉微挑。笑道:“行了,你也别肉麻了,你心里知道我的好处就行了。”言毕,嘴唇微微翘了翘,喃喃道:“不过……这里还真是冷的要死,我都怕坚持不到明儿早上,咱们两个就冻死了。” 苏子谦再次掏出了火折子:“要不……点火?” “不行不行,这个方法我死也不用。”姚桃桃很固执的摇了摇头。 “……额,那要不你扶着我,咱们往有人的地方走?” “也不行。这大晚上的。要是遇见猛兽就完了。还是安安稳稳在这里吧!”姚桃桃皱眉,口中低低道:“早知道我就该穿个棉袄出来。” 苏子谦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冷风乍起,她像个孩子一般微微闭一闭眼睛。他突然就觉得脸上发烫,有种想将她拥入怀中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他急忙别过脸去,心却突突跳的厉害。 “对了,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是不是疼的很厉害?”姚桃桃偏偏这个时候小脸凑了过来,认真的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还用手轻轻的拨弄着,低低道:“我身上也没有什么药可以给你涂的,只能是用我的裙子布给你包扎了一番,也不知道伤口会不会感染……” 她的呼吸均匀而淡然。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咽了口唾沫,方悄悄的伸出胳膊,从侧面将她搂在了怀里。 姚桃桃一惊:“你干什么?” 苏子谦呼吸有些浓重,他极力掩饰住。只低低道:“你不是喊着冷吗?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或许就不冷了。” “……那你也不能占我便宜。”姚桃桃想要推开他,又怕触动了他的伤口,只能妥协道:“算了,这样确实是挺暖和的。”顿了顿,她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瞪着眼睛警告道:“你搂着我取暖的事情只能到这里,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可不饶你。”她做了个封口的动作,轻轻笑了笑。 苏子谦见她这般,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似乎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好,我知道。” “那就好,告诉你,本大小姐的名声向来都很好,可不能让你给毁了。”她喃喃自语,头却埋在了他的怀中,果然,两个人抱在一起,确实要比一个人暖和很多。 苏子谦搂着她,只觉得搂了个小火炉一般,登时热了起来,身体慢慢也起了反应,脸红成了大龙虾。 姚桃桃却浑然不知,只嘟囔道:“现在要是再有只烤鸭或者烤鸡就好了,不对不对,要是再来一壶美酒,那就真的绝了……”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似乎是在幻想烤鸭烤鸡美酒的滋味。 苏子谦只觉喉咙发紧,嘶哑着声音道:“这荒郊野外的,哪里会有吃的?你还是忍一忍吧!天一亮我就带你找吃的去。” “好,一言为定……那我要吃肉丝面……”姚桃桃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似乎变成了梦语。 见姚桃桃不说话了,苏子谦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姚姑娘……姚姑娘,你睡了吗?” 寂静的林中,听不见她的回答。 果然是睡了,还真是能睡,这样的环境下她都能坦然的入睡?难道就不怕他是个坏人? 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丝的怜惜,用手轻轻拨弄着她细软的头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容,如春风般明媚。 ps: 感谢ss0112投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亲的支持。 推荐好友看海的羽儿的作品《将门贵秀》 隔壁穿越女悠闲发家,是京城贵女圈一朵花。 而重生后的她,睁开眼就开始救娘,保妹妹,寻兄长,誓要为自个儿颠倒的人生奋斗到底。 让他们也莫小看了咱将门出来的闺秀! 且看我一代将门虎女如何巾帼不让须眉,洒脱活于这人世间! 第三百八十二章 平安归来 <!--start--> 二爷的人找到苏子谦和姚桃桃的时候,已是到了四更。 两人依偎在一起,苏子谦好似一尊雕塑一般,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姚桃桃,让她安稳的睡着。 而他自己,脸色有些青紫,浑身都在发抖。 程昱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脸的惊讶。 他们头儿什么时候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的怜惜了?不单单把女人搂在怀里保护的如此严实,还一脸的疼惜,实在是…… 苏子谦这样的样子,他还真是没看见过。 远远的,苏子谦就看到程昱他们赶来。 不待程昱开口,他先摇了摇头,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低低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二殿下派了好几队人马分头找的,我们几乎找了一夜。”程昱声音极低,目光却落在了苏子谦带着血迹的肩头,眉头微皱,道:“苏大人,您受伤了……” 苏子谦摇了摇头,低低道:“不碍事的。”那表情,生怕弄醒了怀里的佳人。 “那她……”程昱皱着眉,难道要他们这帮大老爷们等着这个丫头片子醒来?也太…… 话音刚落,姚桃桃似乎微微动了动身子,旋即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嘟囔道:“真是见鬼,脖子疼死了。” “你醒了?”苏子谦不觉微笑,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 “你……守了我一夜?”姚桃桃抬眸,有些不好意思,全然没发现身后还有人在等着他们,只低低嘟囔道:“都怪我睡的太沉了,你不知道,我这个人……” 说话的时候,她无意间回了一下头,登时被身后的程昱等人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子谦笑意愈浓,道:“他们是来寻咱们的。咱们这就回去吧!” “那你们……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姚桃桃目光微闪,这家伙们是不是看到他们两个搂在一起的样子了? 要是看到了,这人就丢大发了。 苏子谦给程昱使了个眼色,程昱明了,只垂首道:“刚来。” “哦……”姚桃桃松了一口气,但是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还在苏子谦的怀里,脸一红,不由急忙跳开,尴尬道:“内个……内个我只是照顾他……你们看到的。他……他受伤了。” 似乎有越描越黑的嫌疑。黑的让苏子谦都忍不住干咳两声。 姚桃桃红着脸。心道,真真是丢人丢到古代来了,早知道他这几个手下这么能干,就不互相依靠取暖了…… 肠子悔青也没用了。只能忍了羞道:“我饿了,咱们回去吧!” 苏子谦忍着疼呵呵一笑,方道:“走吧。” 程昱他们扶着苏子谦走出了林子,林子外面就有他们的马车。 上了马车,也不敢耽搁,一路往枫山村去。 高香寒连两个时辰都没睡够,就起来陪着二爷等消息,心里担心的要命。 直到有人骑马来报,说是找到了苏子谦和姚桃桃。高香寒和二爷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谢天谢地,佛祖保佑。”高香寒双手合十,激动道:“就怕他们出事,现在好了,我也不用担心了。” “嗯。是啊!”二爷也很喜悦,差人去叫了周大夫来,等着给他们检查身体。 一切安排妥当,直到天大亮的时候,一骑马车踏着暮霭而来。 高香寒二爷就等在门口。 马车刚一停稳,姚桃桃就从车上跳了一下来,上前一把搂住了高香寒的脖子,哽咽道:“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二爷很是吃惊,这两个也不过才见了一次面,怎么就这般的亲热了。 他自然不知道她们两个的秘密,都是穿越女,经历过生死,两个同一世界的人还能再见面,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心也比别人更加的亲近些。 感受到姚桃桃身上的温度,高香寒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好歹是回来了:“不怕不怕,一切都过去了……” 苏子谦在程昱的搀扶也下了马车,他虽然受了伤,但是依旧不少礼数,上前屈膝跪在地上,正色道:“二殿下,属下办事不力,请您责罚。” “你都受伤了……”姚桃桃见他跪在了地上,不由皱眉,道:“你都受伤了,还怎么责罚?”她才不管什么皇子不皇子的,有邪该说就要说,她目光落在二爷的脸上,挑眉道:“二殿下,你是不知道那伙贼人的凶险,小苏他……不不不,苏侍卫他废了好大的劲才带我逃出来的。” 小苏?高香寒微微一怔,这两个关系好到这个份儿上了?都开始叫小苏了…… 二爷也微微有些察觉,这二人之间的微妙变化,没想到一夜间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故事”。 “姚姑娘,不得胡言乱语。”苏子谦虽然心里很感激姚桃桃为他说话,但是确实是他办事不力,让自己也受了伤。 二爷本来就没打算责怪他。 暗影堂的势力他又不是不知,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不错了。 “你且起来吧!”二爷叹了一口,吩咐道:“先去让大夫瞧瞧伤口,咱们屋里说话。” 苏子谦应了一声,在程昱的搀扶下进了屋。 周大夫早就做好了准备,让苏子谦坐好,便开始替他上药。 屋子里的气氛有辛闷,二爷见苏子谦肩头的伤也不算轻,那刀口足足有一寸多深。 亏得这伤在肩头,否则只怕这一夜,他早就没命了。 “这次还是暗影堂的人干的?”二爷背着手,目光闪着一丝杀气,道:“可是康九带的头?” 苏子谦点了点头,略微迟疑道:“二殿下,属下看他们这次来势凶猛,人数也颇多,只怕势要置您与死地了,您得早作打算才好。” “知道”二爷闷闷道:“想致我于死地的人多了,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言毕,他目光扫过苏子谦,道:“处理好了伤口,你且好好歇着吧!这些日子,下面的事情我会交代给程昱去做,你专心养伤就行。” 这…… 苏子谦一时竟有些接受不了。 先前他也是受过伤的,但是每次都是包扎完了接着做事,这一次怎么这么“人性”,竟然给他放假了…… 难道这女人还真能改变一个人? 他目光微闪,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ps: 推荐好友风轻轻的作品《贵女拼爹》 穿越成侯门未婚媳,可高贵的继母与未来婆婆长公主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 一心除了她为心仪世子的继妹开道。 不怕,未来侯爷公公可是她前世爱女如宝的老爸, 有老爸护着,看她如何斩五关过六将,为已造一世福运绵长。 这拼爹的时代,宅斗也悠闲啊。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end-->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朝廷变动 姚桃桃坐在炕沿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高香寒让水仙端了热汤来:“你且先喝口热汤压压惊吧!”高香寒将汤碗放在了姚桃桃手中。 姚桃桃接过,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这才嘘一口气道:“昨天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我死定了呢!” 高香寒勉强笑了笑,道:“你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死。”声音微低,道:“穿越这样的事情你都能扛得住,还有什么扛不住的?以后千万别说死啊死的。” “这倒是……”姚桃桃性子本来就像个孩子,什么事情一小会就能过去:“姐姐,我饿了,有吃的没?”姚桃桃搓着手,爱了一晚上的罪,肚子都饿的咕噜咕噜叫了。 高香寒早叫水仙准备了吃的过来,趁着姚桃桃吃东西的空档,她又去张罗送走安安的事情。 因怕从自家门口送走安安会很扎眼,所以选在了大喜媳妇家。 趁着天不大亮的时候,钱妈妈就化妆妥帖,悄悄的带着安安去了大喜媳妇家中等着。 王义之一到,高香寒和二爷叮嘱了他几句,又给了好些银两,方让人带他悄悄去了大喜媳妇家。 自己的孩子第一次离开自己,她这个当娘的都不能亲自去送,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怅然。 二爷只安慰道:“没事的,过些日子你就能看见儿子了,别太伤心了。一路上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人,暗中会保护他的安全的。” 高香寒点点头,强撑起笑容道:“我知道……但是二爷你动作也要快,我再也不想担惊受怕了。” 二爷在她额上吻了一口,目光透着坚毅,道:“我都部署好了,不出意外,明天晚上就能收网了。” 高香寒眼神恍惚,心道,但愿如此吧…… ………… 此刻的宫里也已经炸开了锅。 朝堂之上皇上提及了要立容妃为皇后的事情。 这无疑像一枚重磅炸弹。登时在这些官员当中掀起了风浪。 定国公一派,自然是极力的支持,容妃的上位也表明了皇上立储君的态度,显而易见,这是要将二皇子的地位提高,将来好送他上太子大位。 而拥立大皇子的一派,都随郑伯卿极力的反对。 郑伯卿当时把外孙女嫁给大皇子,就是抱着大皇子有朝一日能继承大统的心思,好让自己的外孙女当皇后,母仪天下。为他们郑家人争光添彩。 现在倒好。皇上竟然要立后了。 先皇后故去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都未曾提过立后一事,现在提起,其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大皇子更是震惊的差点一头栽倒,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父皇会让别的女人代替他母后的地位。 二十多年了。他怎么能……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郑伯卿目光灼灼,双手持玉板,言辞恳切道:“皇上与先皇后伉俪情深,先皇后故去二十多年,皇上一直未曾立后,这在民间早已成就了一段佳话。若是此时立后,岂不是破坏了您和先皇后的美誉。” 定国公听了,暗暗发笑。什么狗屁不通,什么破坏美誉,分明就是想要为自己的外孙女婿谋个庇护,让皇上还顾念先皇后的情分。 皇上早就料到此事一定会有人阻碍,他只淡淡道:“朕二十多年未曾立后。确实是顾念先皇后的一片真情。可后宫也不能无主,朕为先皇后守了二十多年,也够了……” 短短几句话,已明确表明了皇上的心意。 众人明了,他这是一定要立容妃为后了。 见大势已去,郑伯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暗暗骂大皇子不争气,怪自己的外孙女不是个贤内助,本来大好的形势,怎么说变就变了。 大皇子呆立在原地,恨的几乎要杀人。 容妃一登上后位,他还能有什么优势? 从前他总自持自己出身高贵,是先皇后的儿子,而从今往后,却也因为是先皇后的儿子,而要低人一等了。 “轩儿,对此事,你怎么看?”皇上知道大皇子此时心里必然不会平静,他要的就是他的不平静。 一直以来,他都太没有危机感了,才会让自己堕落,现在也是该刺激刺激他的时候了。 大皇子勉强醒神,只能咬牙道:“容妃娘娘贤德,立为后确实当之无愧。” 当之无愧四个字,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有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的艰难。 皇上看在眼里,并不理会,只哈哈笑道:“果然朕的儿子就是大度。”一面笑道:“既然如此,众位爱卿也再无异议,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一面吩咐礼部和内务府,择吉日举行封后大典。 后宫内也是平地一声雷,几乎半刻钟的时间,宫人们都听说了容妃要被封后的事情。 容妃悠闲自在的斜靠在湘妃榻上,手中拿着一块上好的鸡血石,细细的把玩着,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蛰伏了二十多年了,总算是熬出头了。 “娘娘大喜了,听说皇后已经下旨让礼部去办您的封后大典了……”刘嬷嬷喜不自胜,自家的主子登了后位,她也能跟着荣耀几分。 容妃轻轻抚了抚鬓角的碎发,不无感慨道:“二十多年了,今儿个本宫也算是风光了一回,这一辈子,却也再无遗憾了。” 刘嬷嬷亦微笑,眼中似乎还有泪光闪动:“是啊!您上去了,咱们家二殿下也就能子凭母贵了,委屈了这么多年,该是时候……” “不许胡说。”容妃眼神一凌,肃声道:“生为皇子,就已经是比别人尊贵,有什么可委屈的。” 刘嬷嬷自知失言,涨红了脸,急忙道:“是是是,娘娘教训的是。” 容妃听后,神色一缓,低低道:“在这个宫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懂得谨言慎行才行。” 刘嬷嬷深以为然,此后更加谨慎了许多…… 而此刻,高蕙兰也得了容妃要被封后的消息,虽然这事情迟早有一日会发生,但是现在未免来的也太快太急了。 猝不及防,一下子就发生了。 容妃被封后,这也就预示着马上二殿下会被提及立太子,而大皇子就很有可能被封王封侯,远离京都…… 她的筹谋,她的依靠。似乎一瞬间就有种坍塌的感觉。 若是二皇子立了太子。那她的那个姐姐。岂不是要成为太子妃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只配伴着一个老头子过日子,而她高香寒却有那么好的机遇! 这一刻她是真恨自己的遇人不淑,早知道大皇子这么不成材,当时就不该被他勾引…… 她呆坐在临窗的绣塌上。闭着眼睛,心里翻江倒海的。 怎么办才好? “宝珠,你先差人去大皇子那边探听消息,看看他如何打算的。”高蕙兰心里一阵阵的慌乱,全然不能从容应对。 宝珠应声而去…… 朝堂上才散了早朝,龙陛上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边走边说。 “定国公还真是会审时度势啊!”郑伯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定国公,眼中隐隐透着几分恨意。 从前他和定国公都是支持大皇子的,只是后来定国公因为高香寒的关系,而抛弃了大皇子选择了二皇子。 如今郑伯卿自然要讽刺他一番。 当着众人面这么说。郑伯卿以为定国公一定会恼羞成怒,哪知他只是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都是效忠皇上,没有审时度势一说,只有忠诚不忠诚。” 郑伯卿听了。脸都气绿了。 定国公这么回答,好像他不忠于皇家似的。 “定国公说的是,只是这忠字也该有个常性,一条狗尚且一直能终于自己的主子呢!更何况人呢!”郑伯卿奸猾的笑了笑,言外之意是将定国公比喻为狗了。 定国公也不恼火,只淡淡一笑,道:“良禽择良木而栖,没有良木,如何栖息?” 他这一言,听的郑伯卿火冒三丈。 难道他的外孙女婿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你……你出言不逊……”许是气糊涂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怒声道:“你等着,有你哭的时候。”言毕,黑着脸拂袖而去。 这一切都看在褚秋慧父亲的眼里,待人都散开,他才追上了定国公的脚步:“公爷可方便说几句话?” 定国公眼眸微动,知道褚佩卿定然是为了他女儿的事情。 这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毕竟褚佩卿的女儿早就嫁给了二爷,他女儿虽然认识二爷在先,可到底也是对不住人家。 他脸上略微有些歉然,沉默片刻方道:“褚大人可是为了小女的事情?” 褚佩卿没想到定国公会这么坦诚,神色略微一惊,旋即点头道:“是啊,咱们都是当父亲的,不为孩子为谁?”他开诚布公道:“公爷也知道我小女三年前就嫁给了二殿下,现在令爱一下子冒出来,竟然还要比小女早,您说说,叫小女……叫小女该如何自处?” 定国公虽然心中歉然,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有自己的态度。 毕竟是皇上和容妃应允了的,而且他们又是两情相悦,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因为同情另一个女人就棒打鸳鸯? “褚大人,既然您知道了此事,那其中的缘由想必您也已经清楚了吧?”定国公沉稳依旧,目光定定的望着褚佩卿。 ps: 感谢雯妈打赏的平安符,感谢菲菲牛打赏的香囊,谢谢各位的支持,祝周末快乐。 第三百八十四章 轩然大波 褚佩卿望着定国公沉稳的目光,心里已经明了几分,定国公这次势必要让自己的女儿和他的女儿争个高低。 也对,眼下的局势,谁不想攀着二皇子? 褚佩卿略一计算,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公爷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的女儿进府了吗?难道公爷就不怕外面会起风言风语?这奸生子的名声……” 定国公听的身心俱是一震,虽然说皇上和容妃想了万全之策,但是外人难免还是会猜疑,到时候传言一出来,确实也有损他们高家的清誉。 但是诸事没有十全十美,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皇上和容妃都认可了,他们褚家就是在掀起来风浪,皇上和容妃也会压下来。 “褚大人此言差矣,既然是皇上下诏书在先,天下人岂有敢胡乱猜测的?就算是有些居心叵测之人,想乘机兴风作浪,污蔑我们高家,只怕皇上和容妃娘娘也不答应。”他目光灼灼,正视着褚佩卿,哈哈一笑道:“我刚才说错了,应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了,今日大殿之上皇上已经下了诏书,再称呼容妃娘娘,就大不敬了。” 闻音知雅,定国公的话明明白白告诉褚佩卿他们高家也不会相让这个皇子妃的位置。 毕竟等二爷登上了太子位置,太子妃会由皇上和皇后钦点,到时候谁能胜出还不一定呢! 尤其是定国公的女儿还生了个儿子,这就几乎是一招致命。 而且从皇上和容妃如此为定国公之女考虑的情形上来看,圣意已经十分的明确。 褚佩卿握了握拳,实在是不甘心的很。 他们褚家栽的树,凭什么他们高家来乘凉? 鸠占鹊巢,他还占的如此理所当然吗? “那你女儿来了,我女儿怎么办?”褚佩卿有些气糊涂了,干脆明白白的问了出来,道:“我们家秋慧自问也没什么错处,你们这一个个的为何要这般待她?” 作为父亲,他也不忍女儿受苦。 定国公也不让,只冷眼道:“那我女儿何辜?她生的孩子可是比你的女儿的孩子还要大,先来后到,也是她受苦了才对。” “你……”褚佩卿气的额上的青筋突突跳了几下,眼底都有些发红:“好好好,这些话我也不和你理论,等二皇子回来,我亲自和他去皇上面前理论。”说完,他冷哼了一声,旋即拂袖而去。 定国公早知他女儿回来的时候,就是高褚两家不和的时候。 这也没办法,一山容不得二虎,就算皇上现在允许了高香寒和褚秋慧同为平妻。 可将来一旦封了太子,还是要掀起太子妃的争斗。 这两家的冲突,已然是不能避免的。 料定褚佩卿不会善罢甘休,定国公当即回府,写了书信给二爷,叫人快马加鞭的送去。 褚佩卿也是一刻不停的回了府上,他一肚子的气憋的实在难受。 一进屋就拍着桌子吼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马氏见他如此,急忙向郭姨娘使了个颜色。 郭姨娘很快屏退了左右,自己也退了出去,只留下马氏和褚佩卿夫妻二人。 “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马氏声音带了几分担忧,皱眉道:“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情,惹得老爷不快了?” “是,朝堂也出事了,咱们家也出事了。”褚佩卿黑沉这脸色,抓起桌上早就泡好的差,咕嘟咕嘟喝了两口,闷闷道:“皇上早朝上已经下了旨意,封了容妃为皇后。” 马氏大喜,一脸的笑容:“这是好事啊,老爷为何还要苦恼?” “你懂个屁!”褚佩卿一挑眉,咬牙切齿道:“从前对咱们是有利,可现在不同了,咱家的女婿现在已经不是咱们一家的女婿了,这一杯羹,你知道如何分吗?”他眼中闪着烦躁,道:“谁让咱们女儿不争气,生了个女儿,将来这一杯羹,弄不好咱们就要吃残羹冷炙了,他们高家倒是山珍海味的。”他声音有了几分尖利,质问道:“你说这是凭什么?凭什么让他们高家得了好了?皇上和容妃这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咱们褚家就没立过功劳,就不是功勋之家了?还是……” “哟哟哟……我的个老爷哟,你可小声点。”马氏吓的脸色惨白,举目四顾,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上,警惕道:“老爷怎么能如此的口无遮拦,就算心里不平衡,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她到底也是大家子出来的,也还算有些见识,只低低道:“此事咱们褚家肯定是不能忍气吞声的,您先等等,等接了那女人来了咱们再想法子也不迟。” 褚佩卿想了良久,才忍下来,喃喃道:“等他们来了,要是皇上和容妃娘娘不给咱们家慧姐儿一个交代,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大不了翻了船,我就不信他不来求我。” “行了行了,知道你有能耐……”马氏只一味的劝着,暂且不提。 同样暴跳如雷的还有大皇子,一回到府上就摔了好几碗茶。 宋玉菁吓得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容妃被立为后的消息她也已经知晓,她外祖父还特意的派人嘱咐她一定要看好大皇子,让他别乱来,先稳住情绪,再想如何处置。 “都是一群混蛋……都是一群混蛋……”大皇子脸色狰狞,暴躁的像一头狮子一般,在屋内来回的踱步。 地上被他砸碎的瓷片白花花的一片,宋玉菁怕扎了他的脚,急忙叫人来收拾。 大皇子正好有气没地儿撒,见来了个小丫头在地上收拾碎瓷片,登时上前就是一记窝心脚,踢的那小丫头往后退了好几步,躺在了地上。 “滚,都给本殿下滚蛋……” 那小丫头几乎被踢的断了气,半响才哭哭啼啼的爬着出了门。 宋玉菁也吓白了脸色,哽咽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又不是没路了……” 一听这话,大皇子更是恼羞成怒,一把捏住了宋玉菁的脖子,眼底浮着一抹血色,怒声道:“你这个贱人,你告诉我,路在哪里?在哪里?” 宋玉菁被她锁着脖子,只觉得一阵窒息,几乎喘不过来气,她挣扎着,喉头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殿下……你快放开我……” “都是你,都是你生不出儿子来……”大皇子好像发疯了一般,眼珠子一片血红,掐在宋玉菁脖子上的手,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鼓了起来,像几条相互缠绕的小蛇一般,十分的骇人。 宋玉菁喘不过来气,眼睛里流着眼泪,痛苦道:“快……快放开我……” “不许你欺负我母亲,你快放开我母亲……”不知何时,宋玉菁的一对双胞胎女儿跑了进来,碧荷和碧月见他们的爹爹正掐着她们的娘,登时哭叫着扑了上去。 领着她们的奶娘看到这一幕,也是吓的脸非人色,当即跪在了门口。 听见碧月和碧荷的哭叫声,大皇子才勉强反应过来,喘着粗气缓缓的松开了手。 宋玉菁透了一口气,咳嗽了几声,看着哭成泪人的两个女儿,登时心酸不已,和她们抱头痛哭起来。 “母亲没事,母亲没事,母亲只是和你们父亲闹着玩呢!”宋玉菁不想给孩子们留下什么阴影,毅然决然的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就当吃了黄莲自己忍了下去。 “你骗人,我明明看见您哭了。”碧月不相信,头摇成了拨浪鼓,目光却凝在了大皇子的身上,嘟着嘴道:“父亲,您为何要打母亲?” 大皇子被问的一怔,就算他在狠毒,在他的两个女儿面前,他一直都是谦谦君子。 “月儿,母亲真的是和你们父亲闹着玩的,你们父亲真没打母亲,你们出去了可千万别胡说,知道了吗?”宋玉菁抹了抹眼泪,若是刚才的一幕传出去了,她还怎么做人? 别说她做不了人,就是娘家人也跟着蒙羞。 大皇子也清醒了过来,宋玉菁对他来说还有用处,又是孩子的母亲,方才他确实是过分了。 伸手轻轻的拉起了宋玉菁,眉头微皱,道:“玉菁……” “殿下不必再说,玉菁明白。”她冷了容颜,叫跪在地上的奶妈去唤了她的贴身丫头来,把碧月和碧荷交给了她的贴身丫鬟。 奶妈战战兢兢,方才她看了不该看到的,听了不该听到的,会不会…… 果然,碧月碧荷她们前脚刚走,宋玉菁后脚就叫人关了门,冷静道:“殿下,方才的事情臣妾可以当作没发生一样,臣妾知道殿下心中不好受,发泄发泄也就罢了……”她目光微闪,透出了一丝狠辣,道:“您看看她,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跪在地上的奶妈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几乎要瘫倒。 大皇子扫了一眼褚秋慧,旋即沉了声道:“狗奴才,主子的话你都敢听敢看,活得真是不耐烦了。”一面唤了人进来,冷冷命令道:“去,拔了这婆子的舌头,再乱棍打死。” 那奶妈一听,吓得登时昏死过去。rs 第三百八十五章 酒楼出事 环顾四周,宋玉菁眼神有些茫然和绝望。 “玉菁,我……”大皇子有些无措,欲言又止,半响才道:“方才是我太气了,才会对你做了错事……” “殿下您别说了,妾身都懂。”宋玉菁受到他的虐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他不开心,都会大发脾气,但是这一次却不同,他似乎是要置她于死地。 她的心有些凉,但是他是她的依靠,她能怎么样? 难道一定要去告诉皇上吗? 她不想毁了他,至少现在她不想毁了他。 “妾身的外祖父托人捎来了信,让妾身好好劝着您,说让您稍安勿躁,一切从长计议。”她埋头轻轻的贴在了大皇子的背上,身子还有些瑟瑟发抖,低低道:“定国公一派也是不容小觑,您可得小心谨慎才行啊!” 大皇子眼底通红,攥紧了拳头道:“那把皇位,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谁也别想……” ………… 却说送走了安安,二爷就一头扎在东边的卧房内,和程昱他们开始部署,如何开始反击。 高香寒是晌午的时候派人悄悄送走的姚桃桃,这一次她不敢张扬,只让村里的老孙头拿他家的马车送了姚桃桃回去。 前脚送走了姚桃桃,后脚大喜媳妇就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院子里。 “……高家妹子,不好了,酒楼出事了。”大喜媳妇喘着粗气,嘴唇发白,哭道:“你快去瞅瞅,酒楼出了大事了。” 高香寒一怔,急忙丢了手里的水瓢,拉了大喜媳妇的手问道:“什么大事?你慢慢说。” “今儿早上来了一波客人,要了一桌子饭菜,吃完了,方才却抬着个死人来了,说是咱们的饭菜有毒,毒死了他们的人。”大喜媳妇越想越怕,不由瑟瑟道:“他们进了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人,还说叫了老板来,根子他们……根子他们都被打了,俺是偷偷跑出来报信的。” “什么?”高香寒一听就炸了毛,她酒楼的东西,怎么可能吃死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官府就没来人?” “俺出来的时候还没去人,但是有看热闹的已经去报了官,兴许这会子就已经到了。”大喜媳妇眼里滚着泪珠儿,想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的惨样,心里就一阵阵的抽疼:“大妹子啊,你可是皇子妃,你得替俺们做主啊!” “我知道,你稍安勿躁。”高香寒镇定了下来,领着大喜媳妇迈步去找二爷商量。 二爷正在部署反击,高香寒将酒楼出事的事情一说,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吩咐道:“程昱,你带人去酒楼把事情给本殿处理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了酒楼的声誉。” “那我呢?我不用去吗?”高香寒眼睛晶亮,这酒楼可是她当家作主的,出了事,她不去合适吗? 二爷睨了她一眼,摇着头道:“你这个傻瓜,你忘了黑鹰是怎么说的了吗?”他语气微沉,道:“暗影堂的人知道咱们在家有部署,不敢来刺杀,可若是你出去了呢?想想子谦和姚姑娘……” 二爷一语道破,高香寒登时醒悟。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中毒死亡,说不定就是暗影堂的人设下的局,想引她和二爷出去。 好一条毒计…… 果然,程昱去了之后,遭受了暗影堂的埋伏,好在那些人见来人并非二爷,在加上程昱带的人多,暗影堂的人很快就撤离了酒楼。 而被抓起来的两个人,也都咬舌自尽,搜了腰牌,确实是暗影堂的人。 程昱很快就解决完了事情,拿着那死去的两人的腰牌回来复命。 二爷看了腰牌,沉吟道:“果然是他们,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一面又差人去请了大夫,给蓝根子他们瞧病,酒楼也就此歇业一天。 “大皇子这般的明目张胆,难道他就真的不怕皇上了?”背过程昱他们,高香寒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她眉头微皱,靠在二爷的肩膀上,道:“就算你父皇再睁一眼闭一眼,你大哥这样做也太猖狂了。” 二爷微微一愣,他一直一来和自己的大哥斗,还真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长久以来都觉得大哥是因沾了他生母的光,现在想想,似乎真有些不对。 他大哥做了这么多的错事,难道就真的不害怕他们的父亲吗? 高香寒叹了口气,低低道:“我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你大哥肯定有什么筹码,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和你拼个你死我活的。”尤其是粮草的事情,就算大皇子再贪得无厌,可这天下毕竟是他们宇文家的,要是因为粮草不及时而打了败仗,城池被外敌占领,他这个大皇子就丝毫不觉得耻辱吗?就没有一点点的危机感吗? “二爷,你说你大哥……你大哥会不会有什么后台?或者……”她不敢再往下说,只依在二爷的肩头,低低道:“事关重大,我也不敢再说,但是你大哥,肯定是有问题的。我怕你激怒了他,他会不会反咬你一口。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要是他做出了极端的事情来可怎么办?” 二爷听着高香寒的话,心里越觉得不对,不由一惊道:“你是说……你是说我大哥有可能对我父皇不利?”顿了顿,他目光微闪,定定道:“或者,他……他通敌叛国?” “嘘……”高香寒脸一白,急忙捂上了他的嘴,谨慎道:“我只是猜测罢了!” 二爷扬眉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知道你是猜测,我一定会查明的,这些事情还是难不倒我的。” “嗯,那就好。”高香寒方松了一口气,感叹道:“我这还没进府呢,就感觉到处都是危机,进了府,我都怕我没命活着了。” “怎么会?我会保护你的。”二爷在她额上亲了一口,亲昵道:“没我的允许,你的命就没人敢动。” 高香寒“嗤”的笑了一声,道:“算了吧,你个吹牛皮不打草稿底的家伙,我还是自己想法子保护我自己个吧!” “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没保护过你似的。”二爷像个孩子似的撅了撅嘴:“看我不惩罚你。” 说着就去挠高香寒的痒痒肉,一时间两人笑闹了起来,气氛也再不压抑。rs 第三百八十六章 誓约书 暮色四合,定国公和容妃的信几乎是同时到达。 容妃的信藏在一根中空的发簪内,来送信的竟然是软玉。 高香寒看到软玉的一瞬间,心里就极其的不自在。 从前她并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爱拈酸吃醋之人,但是自打心里有了二爷,所有对二爷有些情意的女子,她似乎都很忌惮。 软玉的目光依旧的不友善,看她的时候总有些压迫感,而看向二爷的时候,却又闪着熠熠光彩。 高香寒只装看不见,很快叫她退下。 但是她的话软玉似乎充耳不闻,并不理会,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如水看着二爷道:“二殿下,娘娘说了,等您办完事立刻速速回京。” “本殿知道。”二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内的信笺上,并未去看软玉。 软玉似乎有些失望,眸子略显哀伤,半响见二爷不语,她才无趣道:“那……那属下先告退了。” “嗯,你去吧!幸苦你了。”这一次,二爷抬起了头,冲着软玉和软一笑,软玉的脸登时就有了光亮,一双眸子如暗夜的流星一般,熠熠生辉。 果然,女人都一样,看自己喜欢的人笑,都会傻傻的开心…… 高香寒心里有些吃醋,目送软玉离开后,她便撅着嘴嘟嘟囔囔道:“你辛苦了……还真是挺关心的。” 二爷听了,不由“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勾着唇角道:“我怎么闻见了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呢?咱家酿醋了?” “噗嗤”高香寒也被他逗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娇嗔道:“你才酿醋了呢!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她……觉得她似乎对你很上心” “上心吗?”二爷不以为然,耸肩道:“我的手下都这样,对我死心塌地。” “不对不对。她的上心似乎……”高香寒扬眉“嘶”了一声,总觉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叹气道:“罢了罢了。总之你以后离她远点就是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可真会酿醋的。”言毕。她红了脸,偷偷望着二爷。 二爷憋了笑,半天才笑出声来:“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尽量和她少说话。”二爷的声音似温软的春风一般,轻轻的吹在高香寒的心尖上,他搂过她坐在了炕沿边。开心道:“告诉你个喜事,想不想听?” 高香寒目光微闪,欢快道:“什么喜事,你快说吧!” 二爷也不语。只看了看,故意撅了撅嘴。 高香寒看的明白,这是让她去亲他的意思。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她只装看不见,推他道:“你看我干嘛?眼睛有毛病了?要是看不清信笺上的字。我来帮你好了。”言毕,趁着二爷不注意,她一把抢过了他手里容妃的信笺快速的看了起来。 二爷有些失望,皱眉小声嘟囔道:“你这人好没意思……” 高香寒并不理会他,只看完了信上的内容。方知容妃要被封后了。 容妃封后,那二爷就是皇后之子了,地位上比现在可是要高出一大截子,而且拥立太子一事上,也会比原来有优势。 大喜,确实是大喜事。 “没意思吗?那这样有没有意思?”高香寒转过脸,凑过去亲在了二爷的唇上。 待二爷反应过来,她已经咯咯笑着离开了他的唇,调皮的拱手一揖,垂首道:“妾身恭喜二殿下了,二殿下大喜。” 二爷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开怀道:“你这鬼丫头。”想了想又道:“想知道你父亲在信上说了些什么话吗?” 高香寒睨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个自私鬼,我父亲的信你也不让我看,只自己看,真是自私。” 二爷眉心微动,得意道:“这可是岳父大人写给我的,他可没说要你看。” “不让看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高香寒故意做了个要起身离开的姿势,二爷急忙拉住了她,妥协道:“好了好了,我给你看还不行吗?” 高香寒有种“奸计”得逞后的得意,拿过他手中的信细细的看了起来。 信上说的是他和褚佩卿相遇之事,说高褚两家可能会就此起冲突,让二爷一定要处理好。 看完了信,高香寒心中很是压抑。 为了她的名正言顺,却要让高褚两家大动干戈了。 尤其是容妃封后,这个无疑会成为二爷的转折点,二爷节节高升了,褚家更是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牢牢抓住二爷的。 就算她不介意褚秋慧,褚秋慧也会不择手段赶她走的。 高香寒眉宇间的惆怅二爷已经察觉,他只浅笑着伸出一指按在了她的眉心处,目光清澈似水,温柔道:“寒儿,我不许你再皱眉。我告诉你一句话,但凡是生在帝王家的女人,就免不了纷争,褚秋慧也好,还是我府上的那些良媛侍妾们也罢,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你只记住这一句就行。” 高香寒心中微动,穿越一回,能遇上一个知心人已经是十分的不易,为何还要顾忌那么多的纷纷扰扰呢? 且顾眼前吧! 她轻轻倚在了二爷的怀里,点头道:“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褚秋慧那边……我不会太在意,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嗯”二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进了府里,只要她不主动招惹你,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待她。”顿了顿,他又絮絮叨叨道:“父皇说了,她和你都是平妻,你先暂且委屈一下。若是将来……若是将来我真有机会当了太子,或是继承了大统,陪我坐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一定会是你。” 高香寒心里暖暖的,本想说一句很俗气的话,说她不在乎名分。 可是转念又一想,凭什么不在乎名分? 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安安着想,名分是必须要有。 她狡黠一笑,起身屁颠屁颠的去桌上拿了纸笔过来,望着二爷呵呵笑道:“你们男人都是爱拿话哄女人开心,我才不信你的话呢!” 二爷一愣,旋即笑道:“那你拿纸笔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要你写下来,我好留个证据。等你不兑现诺言了,我就拿出来上公堂告你去。”她娇俏一笑,故意把纸笔递给了二爷,勾唇道:“给,写吧!” 二爷也“嗤”的笑了一声,抬眸道:“你还真让我写啊?” “怎么?你不写?”高香寒睨了他一眼,故意拿回了纸笔,撅嘴道:“不写算了,你今天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好了。” 见高香寒一脸正正经经的模样,二爷啼笑皆非:“好,拿过来我给你写。” 高香寒灿然一笑,屁颠屁颠的在桌上铺好了纸,又磨好了墨,在一旁看着二爷写了“誓约书”她才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快,签字画押!不签字画押怎么作数。” “好好好,我签字画押。”二爷温柔的笑着,眼底隐藏不住的纵容。 高香寒看着桌上签好字的誓约书,笑意从眼底慢慢的溢到了心里。 二爷拿起桌上的纸,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慢慢风干,他方抬眉笑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高香寒心里泛起了温软的甜蜜,从二爷手里拿过了誓约书,仔仔细细的折成了个一箭穿心。 这一箭穿心还是她上高中的时候学会的,那时候女孩子有了心仪的对象,总是会偷偷的送一封情书过去,折的样子大抵就是一箭穿心、千纸鹤、相思树之类的样子。 “你折的这叫什么东西?”二爷皱了眉,旋即又笑道:“你们女人就是心思细腻,什么东西似乎都弄的挺讲究。” 高香寒不理他,从身上拿了个随身戴的清水芙蓉荷包出来,将折好的誓约书放在了荷包内,笑眯眯道:“从此我便贴身戴着了,你要是敢爽约,我就拿出来让你看。” 她表情像个孩子一般,微微抬着下巴。 二爷心下一动,不由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鬓角,低低道:“放心,我一定会遵守誓约的。”想了想,他的手忽然触及到她的脖颈处,从里面掏出一条金锁来,用手指轻轻触了触上面的浮雕,暖声道:“你这小金锁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她摇了摇头,道:“大抵是我娘送我的吧?” 二爷微微错愕,她娘送她的?可这小金锁明明就是他的。 “怎么?”高香寒见他眼神不对,眨了眨眼睛道,心里有些踟蹰,毕竟她没有女主的记忆,谁知道这金锁是从哪里来的? 她喃喃道:“你怎么对我的金锁感兴趣了?”一面急忙将他手中的金锁抢了过来,低低道:“其实不瞒你说,我……我先前跳荷花池自杀未遂,等我到了这里,从前有好多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高香寒不想让二爷怀疑,她坦白了她以前自杀过丢失记忆的事情。 二爷听了她的解释,才知道她为何不记得金锁非她所有的事情。 尤其是她自杀的事情,他虽然已经从定国公哪里知道了,但是再次听她本人提起,心里还是难掩愧疚和自责。 “是我害你受苦了。”他握了她的手,喃喃道:“其实那金锁是我的,是我留给你的……” ps: 感谢雯妈打赏的平安符,谢谢亲爱的支持~ 第三百八十七章 安排 <!--start--> 高香寒瞪大了眼睛望着二爷,这金锁竟然是他的东西! “额……你的金锁,怎么会一直在我身上戴着?”高香寒定定的望着二爷,想要个答案。 二爷脸上有些尴尬,那个男人会说自己办完事觉得亏欠女人,然后扔了把金锁给女人当个念想? 他才不说呢! “总之,这东西是我的就对了,你好好收着。”他避重就轻,急忙找了个借口,躲躲闪闪道:“我还要去和程昱他们部署,我先走了。” 言毕,他干咳了两声,留下一脸问号的高香寒出了门去。 “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香寒喃喃了一句,摇了摇头,摊开掌心,是明晃晃的金锁。 她浅浅一笑,管他呢,反正是他的东西就行,先收着再说。 ………… 二爷府上,吴嬷嬷正服侍着褚秋慧沐浴,一面悄悄道:“此番容妃娘娘被晋为皇后,往后咱们殿下的日子也就好过了。”顿了顿,又满心忧虑道:“越是咱们殿下的地位尊贵,老奴越怕不好打发那个小贱货啊!” 褚秋慧瞪着眼睛,手里握着一把玫瑰花,热气扑在她的脸上,越发娇艳欲滴:“父亲今天已经和定国公谈了,没想到定国公那个老不死的不肯想让,一定要让那贱人入府。”她咬牙切齿,吴嬷嬷一勺温热的水缓缓浇在了她的美背上,水声哗作响,褚秋慧捧着水打在脸上,一字一句道:“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相让,她既然非要入府,我也会和她一战到底的。”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下了决心一般。低低道:“收拾行囊,明儿我禀过母妃,咱们就去找二殿下。” 等待只会让她越来越痛苦。她必须主动出击。 吴嬷嬷闻言直点头,道:“嗯。这次去了,咱们一定不能放过那个贱人。” “不,你错了……”褚秋慧眼眸微动,娇娇一笑:“这一次,我要和她好好相处。”她回身看了一眼吴嬷嬷,道:“你给我记住,凡事你绝对不能冲动。即便我受了委屈,你也不能替我出头,可记住了?” “……这……”吴嬷嬷叹了口气,道:“夫人又何必委屈自己?” “你不懂……”褚秋慧将自己包裹在水中。嘴角泛起了一抹狠辣,道:“我也看开了,她如今是殿下心头上的肉,动是再动不得的。动不得她,难道我还动不得我自己吗?” 吴嬷嬷有些听不明白。只摇了摇头,继续替她沐浴,一时不提。 ………… 却说王义之和钱妈妈乔装成一对老夫妻,悄悄的带着安安进了京都,这一路上倒是十分的太平。 安安也很乖巧。十分听钱妈妈和王义之的话。 等进了京都城门的时候,已是到了掌灯时分。 王义之一刻不停,命马车一路到了定国公府上。 钱妈妈坐在车内看着熟悉的地方,心中不免感慨,三年时光,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依旧如故,人却变了个模样。 门口的小厮去回禀了周氏和定国公,说是南宫氏的西席王义之求见。 周氏和定国公皆是心中一惊,这大晚上的怎么拍了王义之来,莫非是高香寒和安安出了什么事情了? “公爷,您看这……” “先请了王先生进来吧!”定国公锁紧了眉头,带着周氏去了花厅等着。 只片刻功夫,王义之带着钱妈妈和安安进了花厅。 安安一直躲在钱妈妈的身后,这么大的宅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什么东西都很稀奇,但是又不敢多说话,只偷偷的看。 钱妈妈一直低着头,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进了花厅,钱妈妈和王义之先见过了定国公和周氏二人。 周氏目光落在钱妈妈身上,尤其是绕在钱妈妈身上的一双肥嘟嘟的小手,着实让她又惊又喜,惊讶道:“钱……” 钱妈妈摇了摇头,周氏硬是把“妈妈”二字咽了下去,环顾四周,急忙屏退了左右。 人一走,周氏就迫不及待的赶上前来,一把从钱妈妈身后拉过了安安,心肝肉的叫了起来:“好孩子,你怎么来了?快让外祖母瞧瞧……” 周氏一双手在安安的小脸上轻轻的抚摸着,钱妈妈更是泪流满面。 又是激动又是心酸,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老奴见过公爷,三年未见,公爷可还好?” 定国公这也才回过神来,没想到王义之竟然带了钱妈妈和他的外孙子来。 看着那小小的人儿在周氏的怀中,他心中一怔,只觉眼底一阵酸涩。 “你快起来吧!”定国公亲自扶起了钱妈妈,皱着眉头,由衷感慨道:“这三年,真是辛苦你了。” 钱妈妈听的更是心酸,不由抹着眼泪,哽咽道:“老奴不辛苦,真真辛苦的是三小姐,她才受了好大的罪,吃了好多的苦呢!” “这我知道,等接了她回来,这日子也就好过了。”定国公心里一阵阵的怅然,目光不由落在了安安身上。 安安被周氏搂着,先前他和周氏见过的,如今见了面,也不陌生,只乖巧的喊了一声:“姥姥。” 周氏听了,不由甜到了心里:“乖孩子,真是乖孩子,以后要叫我外祖母,可记住了?” 姥姥那是村里的叫法,入乡随俗,安安往后就得学诸多的规矩。 安安眼睛如黑玛瑙一般,点头道:“知道了,外祖母。” “哎哟,我的乖孩子,真真是太乖巧了。”周氏搂在怀里疼都疼不够,又是亲又是摸头发,完全忽略了定国公。 “那孩子是……是寒儿的儿子?”定国公定定望着安安,眼睛都不眨一下。 从侧脸上看,这孩子还真是长得像二爷,耳垂也长得饱满,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是。是三小姐的儿子。”钱妈妈的目光也落在了安安的身上,欢喜道:“老爷您不知道,哥儿可懂事了。你别看他这么小。自己的衣服都是自己穿,王先生还教他认字。哥儿脑子好。教一两遍就能会了……” 钱妈妈絮絮叨叨的说着安安的好处,一脸的与有荣焉。 王义之也点着头,拱手道:“皇世子是聪慧过人……” 定国公听了,更是欢喜,一时笑着招手道:“孩子,来,快让外祖父瞧瞧。” 安安还是第一次见定国公。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认生,搂着周氏的脖子扫了一眼定国公,大眼睛忽闪忽闪道:“外祖母,他说他是外祖父……” 定国公看着他一身蓝色粗布衣裳。两颊处略带红色,应该是山风吹的。 也是,枫山村是他住过的地方,条件有多艰苦他比谁都清楚。这母子两个没有饿死真就是万幸了,还能奢求什么? 如此一想。心中更是酸楚。 周氏抹了眼泪,勾着唇角和婉一笑,又轻轻推了推还在偷偷看定国公的安安,笑道:“傻孩子,他就是你的外祖父。你还不快去见过外祖父。” 在家的时候,高香寒让钱妈妈也教了他些礼仪,听了周氏的话,安安这才乖巧的上去,中规中矩的给定国公施了礼,喊道:“外祖父好。” 定国公听了,喜的嘴都合不拢:“好好好,真是乖孩子。”一面上前拉了安安的手,问了些平常的事情。 安安倒也回答的周全,定国公心中稍安,好歹她女儿没荒废了这孩子。 “安安啊,你饿不饿?外祖母给你拿糕点吃好不好?”周氏知道定国公和王义之肯定有话说,便带了安安和钱妈妈坐在一旁的桌子边上给安安拿糕点吃。 定国公也请了王义之落座。 王义之拱手谢过,坐在了客位上。 “王先生,我外孙一路上麻烦您照顾着了。”定国公端了桌上早就放好的茶碗,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一路辛苦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王义之诚惶诚恐,忙还礼道:“我也是受二皇子和三小姐的托付,才会带着皇世子投奔与您。” “是不是二皇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定国公眼眸微动,低低道:“我女儿可还好?” “公爷莫要担心,三小姐她很好。”王义之放了手中的茶碗,颔首道:“事情确实是出了些,但是二殿下说他已经部署好了,您只要替他照看好儿子就行。” 定国公听的云里雾里的。 王义之便将那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说给了定国公听。 听到苏子谦遇袭之事,周氏不由心惊胆战,挑眉道:“公爷,咱们寒儿不会有事吧?” “二殿下说他做了部署,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定国公老眉拧在了一处,心里却在暗暗思索,这大皇子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就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了。 容妃的上位,只怕他还会有大动作,把安安养在这里,也算是上上策。 “王先生,你辛苦了,我叫人安排客房,这些日子,您就住在这里吧!”定国公吩咐人收拾了一件上房出来,先安排王义之住下。 又私底下吩咐人去叫了南宫氏过来,亲自嘱咐南宫氏,就说安安是王义之的孙子,因为来京都办事,所以来府上借宿。 事关重大,定国公也不敢马虎。 如果被大皇子得知安安在他府上,势必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ps: 感谢流动的溪和逝去独舞投的粉红票,谢谢亲爱的们。 今天二更有些晚了,对不住,下午脖子不舒服,跳了一阵子操,写文这个活,特别容易得颈椎病,所以往后我得锻炼起了。 妹子们也要注意啊!别太累了~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end--> 第三拜八十八章 挑衅 一轮明月高挂柳枝,月色如水,照在定国公府上。 周氏坐在热炕上,目光定定的望着炕上早已睡熟的安安,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公爷,您瞧瞧,这孩子的眉眼细看之下,还是和咱们寒儿像的多一点。”她喃喃道:“长得多好看啊,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说话间,用手轻轻的拨弄着安安的小手,一脸的慈祥。 方才安安吃了一阵子东西,周氏又悄悄带着他去见了南宫氏和高明远,高明远听说是他妹妹的骨肉,也是激动万分,还送了笔墨纸砚给安安。 周氏眼中的慈祥浓得化不开,定国公也两手放在脑后,定定的瞅着安安看。 这可是大齐的第一个皇世子啊,竟然会是他的女儿生的,越想越觉得老天真是安排的叫你意想不到。 “是啊,这孩子是个有福的孩子。”定国公嘴角也勾着一抹笑容,情不自禁道:“我是做梦也没想到咱们寒儿会有今天。” 周氏睨了定国公一眼,低低道:“想想当年你非要把寒儿送走,我流了多少的眼泪,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当时你要是要她把这个孩子打掉,岂不是……”她叹了口气,不敢再往下说,只看着安安道:“亏得这孩子是个命大的,合该他能成为皇世子,是老天眷顾着他呢!” 提起当年,定国公不由皱眉道:“瞧你说的这些话,倒像是我不让女儿活着似的,那种情况下,我能保住她的小命就已经不错了。” “这倒也是。”周氏替安安掖了掖被子,凝视着定国公,眼中满是忧色,踟蹰道:“您说,咱们女儿真的没事吗?我这心里……我这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呢?” “这……”定国公表情一肃,带了点冷峻,低低道:“这事情说不好,寒儿把孩子偷偷的托付给咱们,也是怕万一回来的路上遇到不测……所以她才未雨绸缪。” 周氏听了,一脸的惊慌,连跌声道:“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 定国公略微沉吟,高挑着眉峰道:“眼下我看皇上的态度明确,是想抬举咱们女婿,一旦抬举了咱们女婿,那大皇子那边势必要疯狂下杀手……”他目光灼灼,纳闷道:“难道皇上他就察觉不出大皇子的心思?为何不肯查处大皇子?实在是蹊跷……” “是啊!你说说,这两个都是儿子,我总觉得皇上这心明明就长偏了……”周氏心里乱糟糟的,就有些口不择言。 定国公急忙喝斥住了她,肃声道:“可不许胡说,圣意岂是你我能揣测的。” “照你这话,那咱们家寒儿就只能是自求多福了?”周氏不以为然,什么圣意不可揣测,分明就是个偏心眼的父亲。 定国公略略思忖,“嘶”了一声道:“寒儿送了安安来的意思就是让咱们帮着她,我这个当父亲的没道理不帮着。明儿一早我就进宫面圣,把此事先和皇上说了,至于他如何处置,那就要看天家的意思了。”他长吁一声,目光落在了安安的身上:“明儿一早你也去见见容妃,把安安来咱们府上的事情和她说说,听听她怎么说。” 周氏听了,情绪渐渐的平静了些,点着头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这孩子的安全可是马虎不得,他的饮食起居,你要亲历亲为才行。”安安到底也是皇家血脉,虽然定国公是外祖父,但是也不敢马虎。 “嗯,我知道。”周氏透了口气,又望了一眼安安,方道:“真是多灾多难啊!” 定国公也跟着叹了口气,目光却静无声息的落在了安安的脸上。 …………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高香寒。 安安一走,她整个人就感觉提不起精神来,辗转反侧,心里就像是憋着一股气一般,闷的难受。 二爷也没睡着,知道她惦记着安安,因小声劝道:“你就别胡乱想了,孩子到了你父母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我知道……”高香寒微微皱眉,可她就是心里不舒服。 这个臭二爷,怎么就不能理解她当母亲的心思呢! 高香寒有些气闷,扯过被子盖在了头上,嚷嚷道:“睡觉睡觉,明儿还要早起呢!” “生气了?”二爷凑了过来,一手搂在了她的腰上,勾唇笑道:“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放不开手脚,孩子大了总归是要离开爹娘怀抱的,现在让他在外面住一住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提前锻炼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孩子又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高香寒腹诽了一句,也不理会他:“我要睡觉了,你别理我……” 二爷又推了她几把,见她不理,便也无趣的睡了过去。 高香寒睡不着,只静静的躺着,实在躺不住,便起身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去。 冷月如水,外面山风很大,裹紧了衣裳还觉得冷。 站在院中独自望月,只听一声冷冷的笑声,不大,却格外的刺耳。 回身,软玉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软玉一袭白衣,月光下身姿笔直,如花照月。 “你笑什么?”高香寒有些不悦,自打她发现软玉喜欢二爷的事情以后,这心里就一直不自在。 “哼!”软玉并不回答,只冷哼一声,定定望着她,目光如冰刀一般,冷的刺骨。 高香寒不理会她脸上的表情,只瞪她一眼道:“我脸上没绣花,你不必如此看着我。” “我没看你,我只是在看那个差点就害死了二殿下的人。”她朱唇微微动了动,声音如魔音一般,低沉的吓人:“你知道吗!你差点就害死了二殿下。”她目光愈是清冷,死死的盯着高香寒。 高香寒身子不由一怔,目光也对上了软玉,一字一句道:“就算我害死他,他也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与你无关。” 软玉似乎不以为然,勾着唇角笑的千娇百媚,不屑道:“是谁的男人还不一定,你只记住我一句话,离开二殿下,越远越好……” “凭什么?”高香寒气的涨红了脸,这个软玉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如此挑衅她。rs 第三百八十九章 办错事 高香寒气怔在原地,也抬眉死死的盯着软玉。 “你说凭什么?”软玉虽然声音很低,但还是带了几分尖利,目光冷然道:“就凭你是个害人精,你是个妖妇。”她高高挑起了眉头,咬牙切齿道:“从前二殿下可不是这般,都是你这个妖妇,害的他中毒还差一点就丧了性命。” “丧了命那也是他愿意。”软玉话说的狠,高香寒也不想退让。这还没进府呢,就被一个内卫挑衅,真是不可忍之事:“软玉,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如今我也算得上你半个主子,你这样的口气难道就不怕我告诉了二爷?”高香寒扬了扬眉,压了心头的火,淡然一笑道:“你跟了二爷这么多年,难道就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你少拿规矩吓唬我,我生来就是二殿下的人,你这样的贱人管不了我。”软玉也无所顾忌了,冷笑道:“虽然我从前也恨褚秋慧,但是比起她,我现在更恨你。你几乎占了二殿下的所有时间,还给他带来灾祸,还有你那个野种,怎么就是二殿下的孩子了?”她脸色有了几分狰狞,冷冷道:“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欺骗二殿下的?” 高香寒听的只想大笑,这个软玉她是爱人爱傻了吧? “你脑袋是不是被门挤过了?”高香寒毫不客气的讽刺了一句:“孩子是不是二爷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她言辞犀利,目光灼灼:“我看你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要是不服气,你大可以去向二爷表白,你和我较个什么劲?” 高香寒忍不住冷哼一声,也挑衅道:“你去啊!你去表白啊!要不要我帮你开门。”说话间,她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 既然火已经点燃了,断断不能让她就这么疯狂下去。 软玉的脸上明显一僵硬,高香寒已经毫无顾忌的推开了房门,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来啊!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 软玉登时涨红了脸,大步追了过来,横眉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这是成全你啊!”高香寒目光微闪,撇了撇嘴:“去吧!门都开了,你要的人就在屋里的炕上。” “你……”软玉恨的牙根痒痒。 “外面干什么呢?”二爷被高香寒的声音吵醒了,揉了揉睡眼,冲门口道:“寒儿,你不睡觉跑外面做什么去了?你和谁说话呢?” 软玉听见是二爷的声音,脸色更是青紫,摇头示意高香寒别说。 高香寒冷笑,冲着屋内“哦”了一声,声音清脆道:“没事,只是外面有猫儿打翻了我炖好的肉,我和软玉正在查看呢!” “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亲自去一趟,外面风大,快进屋歇着吧!”二爷声音颇为无奈,略带点宠溺,道:“你不放心,就让软玉去看就行。” 高香寒明显看到软玉脸上的表情一松,似乎嘘了一口气。 胆小鬼,有胆子喜欢人,有胆子去挑衅别人,怎么就没胆子表白呢? “知道了,我马上进来。”高香寒应了一声,目光却一直在软玉身上:“现在你还有机会,要不要进屋去表白?”高香寒声音极低,她一字一句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这一次你不进去表白,那你往后就再也不要挑衅我。因为是你的懦弱放弃了这份你所谓的爱情。” 软玉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纠结,紧紧的皱着眉,目光深邃,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进去。 “进去吗?你不进去那我可进去了。”高香寒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进去。 “你等等。”软玉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目光透着些踟蹰不定,怔怔道:“你果然要成全我们?让我进去和二殿下说?” 高香寒挑眉,拍开了她的手,正色道:“我不是成全你们,我是成全你。你表白是你自己的事情,二爷接不接受那是他的事情。”她浑身散发着自信,低低道:“我成全你,也是想让你看清楚事实,往后不要再一个人胡思乱想了。还有,我也不是什么妖妇,二爷喜欢我自有他的道理。” 她语气带着犀利,毫不客气的指出了软玉不切实际的幻想症。 “你……”软玉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寒儿,你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进来?”二爷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我马上就来。”高香寒应了一句,问道:“你呢?到底进不进?不进去我就进去了。” 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敞开了说的好。 否则当事人都会很难受。 软玉咬了咬唇,艰难的抉择着。 高香寒目光微闪,叹气道:“你不好做决定,我来帮你做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软玉似乎有些害怕,皱起了眉头质问。 “没什么意思,帮你一把。”高香寒睨了软玉一眼,拔高了音调道:“二爷,软玉妹子说是有事要和你说,让她进来行吗?” 软玉听了,登时额上冒出了汗来,压低了声音斥道:“你疯了吗?你这个疯子……” 高香寒不以为然,软玉不向二爷表白,她心里就永远抱着一个希望,这样对软玉不好,对她和安安也不好。 总有种定时炸弹的感觉,还不如让她把话都说清楚的好。 屋内没有答复,半响才道:“行,你让她进来吧!” “进去吧!”高香寒双手抱在了胸前,长吁一口道:“放心,我会在这里把门,不管你和二爷怎么说的,我都能接受,他只要肯接纳你,我就能接纳你。” 虽然说的很大度,但是心里却忐忑的要命。 软玉的美独树一帜,要是二爷也心动了可怎么办? 但是转念又一想,若是一个男人就因为女人的美貌而心动,那这样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让她托付终身? 软玉正好是个媒介,也让她好好看看二爷的真心。 “快进去吧,别让二爷等急了。”高香寒目光多了几分坦然。 软玉狠狠瞪了她一眼,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看着软玉的背影,高香寒狠狠咬了咬唇,口内喃喃道:“宇文奕风,你要是敢对软玉动心,小心我打爆你的头。” 话虽如此说,但是心里到底还是忐忑的很。 听墙角的事情她向来不齿,但是此刻,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里面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瞧瞧院子里,程昱他们都在大门口守着,似乎并没有往这里注视。 她干咳两声,抬了脚步轻手轻脚的往窗下走去。 悄悄蹲在窗下,心突突跳的飞快,突然就有种做贼的感觉。 她自嘲,为了个男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干了。 耳朵却不由支了起来,听着屋内的对话。 “软玉,这有话对本殿说?”二爷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却极具魅惑力。 这个混蛋,大晚上的说话就不能不干脆一点吗?魅惑给谁听? 高香寒腹诽着,真想冲进去把他给拍醒了。 “属下……属下……”软玉的声音轻柔婉转,高香寒虽然没进去,但是已经能感受到她此刻脸上的娇媚,肯定是如春天的桃花一般,娇艳欲滴。 女人在遇到自己心爱的人时候,都会展现最美的自己。 软玉虽然是个女卫,但也是个女人,还是个极美的女人。 高香寒已经攥紧了拳头,皱着眉静静的听着。 “你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二爷这次声音有些清晰。 屋内一时间沉寂了下来,高香寒听不见动静,急的不行。 不会是没表白就霸王硬上弓了吧?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 她觉得她都有点神经质了,人是她让进去的,现在担心有个毛线用处? 终于,软玉娇滴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属下……属下是想说……” 又顿了许久,高香寒只觉得心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要不要这么磨人?干干脆脆表白不行吗? “属下是想说我对您……” “快说啊!”高香寒腹诽着,全然不知水仙走了过来。 “主子,您怎么会在这里?”水仙一直在伺候受伤的苏子谦,刚出来倒水,没想到就看到了高香寒。 高香寒当时就红了脸,登时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水仙啊水仙,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屋里的人突然就不说话了,高香寒能想到二爷的惊讶和软玉的愤恨! 这可怎么办? 丢死人了! 水仙还一副无知状,道:“主子,您蹲在这里是哪里不舒服吗?”一面上前搀扶了她的胳膊,拉她起来。 高香寒差点被憋成内伤,水仙啊水仙,你就不能不说话吗? 心里虽然尴尬的要命,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苦笑两声道:“没事,我方才好像腿抽筋了,揉揉就好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哪里抽筋了?让我瞧瞧。”不知何时,二爷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只大手揽了她的腰,目光在她的腿上看个不停。 他身后的软玉,脸色沉的如黑铁一般。 完了完了,这回可真是搞砸了,事情没半成,只怕软玉还要以为是她故意这样,和二爷秀恩爱给她看。rs 第三百九十章 答复 果然,软玉的眼中闪着愤恨的光芒,那眼神恨不得将高香寒生吞活剥了,看的人心里直发怵。 高香寒极力避开,心里却无奈的紧。 “走,我先扶你进屋去。”二爷深情款款,扶了她要往屋里去,全然不知软玉脸上的表情,此刻比挨了两刀还要难看百倍。 “我没事,软玉不是还有话要和你说吗?你们快进去说话吧!我在这里揉一揉就好了。”高香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却在软玉身上扫。 “不用了,属下只是想问二殿下的伤都好利索了没有,出宫前娘娘曾交代属下,要属下寸步不离的照看好二殿下。”软玉的语气风淡云轻,目光却直直的逼视着高香寒,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皇子妃受了伤,还是好好回去歇着吧!毕竟身子骨要紧,您说是吧?” 软玉的声音低沉而抑扬顿挫,可在高香寒听来,却充满了敌意,好似蓄势待发的困兽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你一口。 “先进去再说。”二爷并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和水仙搀扶着高香寒进了屋里。 软玉站在院内,迎着风,攥紧了拳头,目光充满了肃杀之气。 高香寒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去听墙根了,这下好了,软玉是彻底的恨上她了。 “腿哪里疼?我帮你揉揉。”二爷很体贴,扶她躺在了炕上。 她的心思却全然没在二爷身上,一门心思只想着该如何处理软玉的事情。 “没事,我已经不疼了。”高香寒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句,望了一眼二爷,有片刻的犹豫。 “你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高香寒拉了二爷的胳膊。她觉得很有必要把软玉的事情和二爷说说,这事儿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 “瞧你。皱着个眉头。”二爷点了点她的眉心,脱了鞋袜躺在了她身边。侧过身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看把你给愁的。” 能不愁吗! 高香寒腹诽着,一面严肃道:“你正经点,我真的要说正事了。” 二爷憋着笑,眨着眼睛点了点头:“好,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高香寒睨了他一眼。就怕他听了不放在心上,那才叫无语呢。 “你知道不知道软玉方才要对你说什么?”高香寒正色,很严肃的看着二爷。 “不是说想问问我的伤好了没有吗?”二爷有些诧异,见高香寒神色严肃。不免也正经起来,道:“莫非是别的事情?” “是别的事情。”高香寒长吁了一声,眉眼间掩饰不住的不安:“你可记得我从前和你说过,软玉对你有意思,你可还记得?” 二爷听了。登时“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呢?” “我说的是真的,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还威胁……”说到这里。高香寒不由住了口,毕竟软玉是二爷的得力部下,为他出生入死的,总不能因为她一句话,就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吧! “我真的不骗你,她确实对你有意思。”高香寒十分的认真,拉了二爷的手一字一句道:“他是你的手下,说这些话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你仔细想想,她是不是对你很特别?” 二爷一脸的惊讶,还没从高香寒的话中醒过神来。 软玉真的对他有意?难道他太迟钝了,一直没发现? 软玉…… 他“嘶”了一声,还是有些不信道:“这……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你反应迟钝,这能怪的了谁?”高香寒瞥了二爷一眼,闷闷道:“这事情你看怎么处置?你是装不知道,还是……” 她目光落在二爷身上,心里乱糟糟的。 二爷略微一顿,旋即笑道:“你就别管了,我知道怎么处置。”言毕,他笑吟吟的搂住了高香寒,耳语道:“看出来了吧,我可是魅力不可抵挡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知道了吗?”一面说,一面又拍了拍高香寒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快睡吧,明儿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看了看二爷疲倦的脸,也不忍心再打扰他,高香寒只能点了点头:“好,睡吧!”身子不由又往二爷的怀里靠了靠,似乎在寻求安全感一般。 “怎么!想我了?”二爷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手胡乱的摸着。 “别闹了,不是说明儿要忙的吗?快睡。”高香寒脸一红,急忙拍开了他的手。 他并不理会,又厚着脸皮搂了过来,高香寒只好妥协,任由他搂着:“手别乱动就行……” “不乱动,不乱动……” “嗯,那就行……” 两人就这样对虾一样的搂着,直到天亮,等高香寒醒来的时候,二爷早已经起来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又派了人去做酒楼的善后工作,一切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和二爷用了早饭,就听程昱说孙地主、姚万元和姚桃桃三人求见。 高香寒一点都不意外,只不过心里着实的佩服姚桃桃的办事能力,说两日内送来,果然就送来粮草的消息了。 “一定是来给咱们答复粮草的事情的。”高香寒面上有些激动,望着二爷笑的灿烂。 二爷也心中欢喜,开心道:“你还真是我的福星。”说着,在她颊上亲了一口。 屋里程昱他们都在,高香寒一时羞红了脸,忙娇羞推着二爷道:“你快去瞅瞅。” “你也陪我一起吧!”二爷拉了她的手,在他心里,他们早已不分彼此,坦陈相待。 高香寒也不推辞,跟着二爷去了堂屋。 孙地主他们三人很快随着程昱进了堂屋,见了面行了礼,高香寒便拉了姚桃桃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两人一时间低低的嘘寒问暖,姚万元皆看在眼里。 水仙上了茶,又拿了点心来。 二爷请他们喝茶,喝了几口茶,方谈起了正事:“……粮草的事情,不知道两位可想清楚了没有?到底帮还是不帮?”二爷问的直白,这一项是他的行事作风,和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人说话,从来都是惜字如金:“若二位想好了要帮本殿,本殿将来必定不忘大恩,至于你们的粮草,也会折了银子加倍奉还。” 姚万元本来是打算用粮草的事情来给姚桃桃谋个好前程,哪知那日姚桃桃回家死活不肯做二爷的妾,还说他女人太多,她去了会受罪,诸如此类的话。 最后姚万元拗不过她,本打算就不借粮草了,谁知道姚桃桃不依,还说她现在已经是皇子妃的妹妹了,若是姚万元肯帮着二殿下,说不定二殿下成了大事,肯封她个郡主也说不定。 姚万元被他这个宝贝女儿磨的实在不行,只能答应借粮。 “二殿下,这事情草民回家也仔细想过了。”姚万元恭敬道:“草民一家一直蒙受天恩,如今外敌干扰,草民理当出力,这粮……草民愿意借。” 二爷心中一松,但是面上并不十分表露,只笑道:“没想到姚老还有如此博大胸怀,真真是佩服,本殿代大齐的子民谢过您了。” “不敢居功,不敢居功”姚万元连连拱手,面上却笑的开心。 高香寒更是开心的捏了捏姚桃桃的手,低低道:“妹妹,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 姚桃桃摇了摇头,浅浅一笑:“没事,咱俩谁跟谁。”一面又给高香寒使眼色,让她和她出去说话。 高香寒心中明了,寻了个由头,带着姚桃桃去了自己的卧房。 一进了高香寒的卧房,姚桃桃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登时欢脱起来,躺在炕上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穿越到这里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听他们说些客套话,听的我都烦死了,还没咱们现代人说话痛快干脆呢!” 高香寒“嗤”的一笑,从桌上拿了一盘绿豆糕过来:“吃绿豆糕不?” 一听有吃的,姚桃桃登时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笑嘻嘻道:“还是你对我最好,对于我这样的吃货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吃东西跟又诱惑力了。”说话间,她已经拿起一块绿豆糕,塞进了嘴里。 “你呀,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你,无忧无虑的,有两块绿豆糕就能打发了。”高香寒勾唇笑着,一面拉了姚桃桃的手真诚道:“这次粮草的事情真是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快愁死了。” 姚桃桃娇憨一笑,调皮道:“跟我就别客气了,你我这关系,是外人能比的吗?那是过了命的交情。” 噗,过了命的? 也是,都是死过一次穿越来的人,确实过了命了。 “那个……”姚桃桃忽然脸上有了一丝丝红晕,表情有些闪闪躲躲的,似乎羞于出口似的:“内个……” 高香寒看她的表情,心中也猜了个几分出来,笑吟吟的推了她一把,故意拉长了音调道:“你是不想是问小苏子了?”她扬一扬眉,故意打趣道:“也是,小苏子可是为了某人受了伤的,某人惦记着那也是应该的。” 姚桃桃听了,登时急起来:“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谁惦记他了?我才不会惦记他呢!” ps: 感谢隽秀叶子投的评价票,谢谢亲爱的支持~ 第三百九十一章 敲定 高香寒见姚桃桃欲盖弥彰,只“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她额上轻轻一点,笑道:“行了,难道我点你名,道你的姓了?我什么话都没说,你自己就招了。” “我……”姚桃桃红了脸,连绿豆糕也不吃了,只支支吾吾了半响,才长吁了一口,抬眸爽快道:“算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是想打听打听他的伤好了没有。” “就只是打听打听伤?”高香寒坏笑着挑了挑眉,狡黠道:“我看不止这些吧!” “真的就这些。”姚桃桃脸成了柿子,揶揄道:“你还真是烦人,早知道我今天就不来了。” 高香寒见她一脸娇羞,也不好再打趣,只赔笑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我带你去看他。” “我不去,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了没有。”姚桃桃到底小孩子心性,又怕去看苏子谦,会被苏子谦看轻,或者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她垂首,又拿了绿豆糕吃了起来,只是这次完全吃的没有激情,看着一点都不香甜。 “走吧!我陪着你,你还怕什么?”高香寒知道她想去,径直的拉了她的手,拽着她出了房门。 “我真的不去……”姚桃桃三分的抗拒,七分的扭捏。 高香寒看在眼里,只笑道:“别闹了,叫外人瞧见了,还以为咱们闹别扭呢!” 言毕,拉着她一径去看苏子谦。 这两日苏子谦一直都卧床休息,吃了周大夫开的药,伤口和气色都好了许多。 此刻他正半倚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都落在书面上。 “您来了。”水仙收拾完了屋子,急忙上前施礼。 苏子谦这才惊觉高香寒带着姚桃桃站在门口。 许是太慌乱,连话都未曾开口说。苏子谦的耳垂就已经红了。 高香寒看在眼里,只故意干咳一声道:“子谦,姚姑娘来看你了。有什么话你们慢慢说,我去看看厨房炖的肉好了没。” 言毕。她快步带着水仙往厨房去,独留下一脸仓皇失措的姚桃桃。 门是开着的,进去倒也没什么。 但姚桃桃不好意思进去,只站在门口轻声问道:“苏……苏公子,你……你的伤好点没?” 苏子谦见姚桃桃着一身翠绿色的通袖夹袄,小小的芙蓉脸更是娇媚动人,不由心动。轻咳一声,尴尬道:“好多了,有劳姚姑娘还记挂着。” 想着那日二人在林中的亲密举动,苏子谦的脸和耳朵更是红了几分。一指指着临窗的木椅,道:“姚姑娘要是不嫌弃,不如坐下来说话可好?” 姚桃桃格外的矜持,全然没有了那日的洒脱,犹豫半响。才唯唯诺诺道:“好。”言毕,轻手轻脚的踱到椅子边坐了下来,似乎举手投足间,她都在极力掩饰自己原本应该有的洒脱性格。 苏子谦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掩饰呢? 那样纯真可爱的她才惹人怜爱。又何必拘谨? “姚姑娘那日也受了惊吓,不知现在好些没?”苏子谦也发觉自己文邹邹的,从前他都很鄙视这种说辞,现在倒好,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姚桃桃也听的别扭,不由“嗤”一声笑了出来,低低道:“好了好了,你也别装了,听你说话文邹邹的,好别扭。” 苏子谦脸上一阵尴尬,但是见姚桃桃恢复了正常,不由松了一口气,也呵呵笑道:“是啊,这样说话是累,一点都不洒脱。” 姚桃桃抿嘴一笑,开怀笑道:“说话还是自在些的好。”一面往前凑了凑身子,眨着大眼睛道:“你肩膀上的伤好些了吧?那日可是流了好多血呢!” 苏子谦正愁没个表现的机会呢,一听这话,登时用手捏着肩膀,尽管还有些疼,但他面上依旧满面笑容,努力活动了活动肩膀,笑道:“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常年练武,要是这点子伤痛都扛不住,就真真是白练了。” 姚桃桃皱了皱眉,对他说不疼一事很是怀疑。 跌打损伤都一百天呢,别说是那么大一个刀口,那就那么容易恢复元气了? 知道是苏子谦故意表现自己,她心中莫名一热,也不去揭穿,只咯咯笑着夸赞道:“果然是好身体,看来你武没白练。” “那是,你不知道我当时练武的时候……”苏子谦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把他练武的“辉煌史”都和姚桃桃细细说了一遍。 姚桃桃只听着,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娇笑,或是说句:“你真厉害……” 空气里忽然就很有爱起来。 好似那种小女孩崇拜大英雄的感觉。 高香寒偷偷的在门口听了一阵子,不由勾着唇角轻笑,心道:“这小妮子,口口声声说不想嫁人,现在分明就是动了心了。 她只吩咐一旁的水仙不得打扰,自己则悄悄的回了堂屋。 姚万元眼瞅着自己的女儿没跟着高香寒来,高香寒只浅浅一笑,解释道:“姚老莫急,妹妹只是去院子里转一圈,由我的丫鬟陪着呢!您大可放心。” 姚万元听高香寒称呼姚桃桃为妹妹,心中更是欢喜,激动道:“小女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了皇子妃您的垂青,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高香寒只客气的笑了笑:“那也是您肯助力二殿下,您也是大齐的功臣啊!” 姚万元脸上着实有些羞愧之色,他这次借粮也是因为看中了二爷这棵大树,有利可图才会借粮,若是无利可图,他才不借粮呢! “二位打算什么时候集结粮草送过来?”二爷喝了一口茶,他从来都不是个浪费口舌的人。 孙地主和姚万元相互对视一眼,姚万元斟酌道:“您看后日行不行?后日我们给您凑上六万石粮食来,您是派人来取?还是我们给您送过来?” 二爷略微沉思,这么大一批粮草若是他的人押送,要是路上出了事情,只怕担待不起,还是先汇报他父皇的好,让他派人来押送:“这样吧!后天一早我派人去给你们送信,到时候你们再集结也不迟。” 高香寒也觉这样最妥帖,要是二爷亲自押送,谁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人使绊子,这么多的粮草,出了事就完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挑唆 敲定好了粮草的事情,高香寒和二爷心上皆是一松。 高香寒留了姚万元、姚桃桃和孙地主在家用饭,打算亲自下厨以示感谢。 二爷也写好了密信,悄悄派了人去宫里送信,一切皆安排的妥妥当当。 而此刻的宫中,容妃正在偏殿抱了岚姐儿温声逗弄着,岚姐儿眼睛忽闪忽闪,咯咯的笑个不停,容妃不禁展颜欢笑,感慨道:“瞧瞧,还是做孩子最是无忧无虑,开心了笑,不高兴了就会哭,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她目光微动,盯着一旁的褚秋慧,略带深意道:“可长大了就不同了,哭笑皆不由心,不能由着自己的。” 褚秋慧脸一红,知道容妃这是在敲打她。 但是她也管不了许多,男人都快成了别的女人的了,她还顾及那么多有什么用处? 香炉内的苏方木散发着淡淡香味,褚秋慧咬了咬唇,迟疑道:“母妃……儿媳想和您商量件事。” 容妃目光微挑,略一仰头:“说吧!” “儿媳想去看看二殿下”褚秋慧声音有些低,但是态度却十分的坚定,偷偷睨一眼容妃,接道:“二殿下上次中了毒,虽然说好了,可我这心里一直的放不下,身为皇子妃,我理应在他身边照顾着……” 容妃不待她说完,只摆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不是还有寒姐儿在吗?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只安安心心照顾好岚姐儿就行。”容妃面上淡淡的,继续逗弄着岚姐儿:“风儿这次是去办粮草的事情,此事非同小可,你去了,你能保证不让他分心?” “儿媳一定不让殿下分心,您就准了儿媳吧!”褚秋慧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略一嘘气道:“您不也一直希望儿媳能早一日生个皇世子出来吗?总是这样分开……” 处于矜持,后面的话她并未挑明了说,只拿眼瞅着容妃。等着答复。 容妃只淡淡一笑,明白褚秋慧的意思,她这是不想落与高香寒之后。眼见着高香寒有了儿子傍身,她却只有岚姐儿一个女儿,怕自己将来地位不保,早做筹谋。 宫中女子谁人不怕这个?没有人不怕…… 她定定望着褚秋慧,心道,女人之间只有经历过了斗争,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若是褚秋慧和高香寒不斗个你死我活。将来也不得安生。还不如放了她出去。也让她看清楚她的现状,好好的安分守己。 略一沉思,容妃便淡笑道:“你们小年轻的事情,我这个老太婆也是管不住的。你想去就去吧!只是悄悄去就行,别闹出大动静来。”她嘱咐道:“你父皇最近几日正为匈奴人来犯而烦恼,凡事要低调行事,别莽撞了。” 她话中有好几层意思,可句句都在敲打褚秋慧,让她安分守己,别莽撞行事。 褚秋慧一一应了下来,又将岚姐儿托付给了容妃照顾。容妃也乐的享受天伦之乐,欣然接受。 从容妃处出来。褚秋慧急急的走在庑廊上:“吴嬷嬷,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嗯,收拾好了,回去就能走。”吴嬷嬷恭敬答了一句,扶着褚秋慧小心翼翼的往宫门口走。 “这不是二皇子妃吗?”高蕙兰笑魇如花的站在庑廊边上。笑吟吟道:“皇子妃为何走的这般急?” 褚秋慧见是高蕙兰,不由放慢了脚步,上前施礼道:“慧妃娘娘安。” 高蕙兰笑的和善:“不必多礼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一家人?褚秋慧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前她和这个慧妃娘娘并不熟悉,说的话也不多,今儿她怎么这般的殷勤? 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丝的芥蒂,只敷衍一笑,道:“是。” 高蕙兰见她有几分敷衍,不由心中暗笑,一面却眼波轻转,娇笑道:“听说我姐姐不日就要和你一起伺候二皇子了,这一家人,咱们更是亲了几分啊!” 姐姐?褚秋慧一时没转过弯来,待转过弯来,她才惊讶的记起,这高蕙兰可是定国公的庶长女,她和高香寒,那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一想到高香寒她就恨得恨不能即刻结果了那贱人,都是那贱人害的她如此凄惨。 如此一想,心里顿觉高家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只淡淡一笑,道:“娘娘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府上还有事。” 高蕙兰不置可否的横着眼波,褚秋慧正待要走,两人擦肩之时,高蕙兰却低低道:“你难道就不想夺回自己的男人吗?你就那么甘心把二殿下送给我姐姐?” 褚秋慧心里一惊,不由站在了原地,脸上有一丝丝的诧异。 她不是高家那小贱人的庶妹吗?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莫非是想试探她? 褚秋慧心里泛起了凉意,见四周有人,说话不方便,不由支开了左右,皮笑肉不笑道:“我没那样的想法,二殿下喜欢谁我这个当正妃都会支持,没什么好恨的,慧妃娘娘想多了。” 高蕙兰也屏退了左右,身子倚在廊上,娇笑的“哼”了一声,似乎是冷笑,又像是不屑,只轻轻道:“有些事情,你自己不承认,难道别人会看不出来?”她眼眸微动,也泛起了恨意,咬牙道:“其实何尝只有你一人恨她,本宫也恨她,恨的恨不能让她去死。”她眼神冰冷,声音冷酷的叫人忍不住一颤。 褚秋慧的震惊被她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高蕙兰竟然也恨她的姐姐? “娘娘您也……”褚秋慧声音有了几分颤抖,咽了口唾沫道:“您这是为何?你们可是亲姊妹啊!” “哼!”高蕙兰扬唇冷笑,眼中尽是恨意。 亲姊妹?亲姊妹她还出卖她这个当妹妹? 想想自己的初恋就那么被她给扼杀了,尤其是她的表哥,死的多惨,这心里的恨就越是深了几分。 还有她的母亲,若不是因为高香寒的事情,也不会被仗毙丢去乱葬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高香寒害的,她就是个害人精。 “她害死我的亲人,你说我能不恨她吗?”高蕙兰咬紧了嘴唇,目光灼灼,道:“我只想让她死,她活着,我就会很痛苦。” “那你打算怎么办?”褚秋慧不禁脱口而出,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机。 但是话一出口却又反应过来,万一这是高蕙兰故意诱惑她怎么办?急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娘娘……”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高蕙兰冷哼一声,睨了她一眼,毫不客气道:“难怪你的男人会被抢,就你这点胆子,能成什么大事?你被我那个姐姐抢走男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褚秋慧听了,心内不由一气:“娘娘不用拿话激我,我的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她说话语气有些急促,明显就有种被激怒的感觉。 高蕙兰只淡然一笑:“好,你的家事你处理,你要能解决她,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我也就省得出手了。”她说话间香风细细,一脸的不以为然,道:“本来我还想着咱们合作,现在看来,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合作? 褚秋慧神色微微一变,她要合作? 高蕙兰见褚秋慧眼中闪过了一丝丝心动,因笑道:“人多力量大,法子也多,一己之力,如何能得手?” 褚秋慧眼神又沉了几分,手指不停的来回揉搓,半响才盯着高蕙兰道:“娘娘要合作?您打算……您打算怎么合作?”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跳入了高蕙兰的圈套,不由摇头道:“这些是娘娘的事情,是我多问了。” 高蕙兰看出她的犹豫不决,也不恼火,只浅笑道:“算了,我只告诉你一句话,用到我的时候你就来找我,我一定会给你想法子的。”言毕,只千娇百媚的一笑,唤了左右,往庑廊的尽头走去。 褚秋慧还愣在原地,一时有些回不过来神。 “夫人……她怎么会和您说话?”吴嬷嬷小心翼翼的搀扶了褚秋慧,见褚秋慧脸色有些不大好,不由低问道:“她没为难您吧?她可是那贱人的庶妹,只怕也不是个好东西……” 吴嬷嬷还要絮叨,褚秋慧摇了摇头:“先别说了,咱们时间紧迫,先回府收拾东西赶路。” 褚秋慧不知道高蕙兰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东西还是需要考证才能知道。 “走吧……” 两人急匆匆往府内去。 ………… “事情都办妥了吗?”御花园内,大皇子正站在一株梅树下,眉心微动,喃喃道:“咱们时间紧迫,要是容妃的大典一办完,我怕我就没机会了。” “我知道,你稍安勿躁,这事情急不得。”高蕙兰嘴角轻扬,似乎带着一丝丝冷笑,道:“褚秋慧还有些不信任我,只怕一时半会不好上道。” “她不上道,我怎么办?”大皇子眼底骤然闪过一丝凶光,道:“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容妃登后位?” “你急有什么用?”高蕙兰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脸上明显带着不满,道:“我叫你散粮救民,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办?”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叹道:“你不这样做,皇上能看到你的好吗?” ps: 感谢h?y?x投的粉红票,谢谢各位的支持~ 推荐好友雪妖精的作品《宝窑》。看弃妇如何逆袭~ 第三百九十三章 圣心 大皇子似乎有些不服气,眉头遽然皱了起来:“谁说我不办了?明天一早我就吩咐人去做。” 高蕙兰知道他那点子私心,一时冷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孰轻孰重你想想清楚。” “那你也该在我父皇面前多吹吹u风啊!现在难道你就连一点话都说不上了吗?”大皇子双眉紧蹙,似乎大有责怪之意。 高蕙兰听的气噎,分明就是他自己不成器,能怪的了谁? 那么好的先天条件,愣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是我没本事行了吧?”高蕙兰也不是吃素的,干脆翻了脸,不愿再伺候这么窝囊的男人,只冷笑道:“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个谁也别管谁了。您这样的大人物,我高蕙兰还真是攀不起。” 大皇子登时一脸的怒气,红着眼睛上前就要握高蕙兰的手腕。 高蕙兰轻轻一甩手臂,立刻躲开,沉着脸道:“大皇子还是请自重,这是宫里,万一叫人看见了,你我都不好做人。” 大皇子但笑不语,那笑中似乎带着鄙夷,半响才扬眉道:“你和我在gdi上疯的时候你怎么不怕被人看见了?现在做了biaozi,难道你还打算立牌坊?”他眼中带着狠辣,全然没有了怜香惜玉之情,只低低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你和我就是一条藤上的蚂蚱,我好不了,你也休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咱们谁怕谁?” 高蕙兰只觉得受了莫大的屈辱,咬了咬唇,眼底流露出了恨意。 耳畔还是他们欢好的时候,他说的甜言蜜语,一眨眼。竟然就成这样的污言秽语。 但是大皇子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一条藤上的蚂蚱,谁翻了船,另外一个都会被拖下水。 眼下翻船,确实也不是明智之举。 她忍了心头的恨,登时换上了一副笑颜,勾着唇角,笑的如鲜花一般娇艳:“大皇子莫要生气,我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您又何必介怀?”她略微一停。又笑道:“当务之急。您还是先把粮钱的事情给办了吧!至于劫杀。也是不能停,但凡有一丝机会,就别让他们活着回来。” 大皇子见高蕙兰服了软,颊上才有了一丝笑容。只淡淡道:“算你还识相,你放心,等我将来登上大位,我一定会想法子把你留在我身边的,绝对不会亏待你。” 高蕙兰眸光流转,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那臣妾就先谢过大皇子。” 清风拂过,寒意更甚了几分,枝头的梅花早已做了花苞,满眼的粉红。 “那药呢?可一直给我父皇吃着呢?”大皇子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在纠结什么,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吃呢!你放心吧!”高蕙兰的目光清浅如冰,她挑眉道:“难道你真的打算让你的父皇一直吃药?这药可是慢xingduyao,吃多了会死的……” “闭嘴。”大皇子立着眉喝斥了一句,眼睛露着凶光。逼视着她的眼睛道:“我告诉你,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也别说,你只安心做好你的事情就行。”言毕,拂袖转过身去,左右环顾一番,谨慎道:“本殿先回去了,此地不宜久留,被人发现了你我都要完蛋。”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去。 高蕙兰独自一人立在原地,身子不由轻颤,默默然的望着满枝头的红梅出神,口内喃喃道:“想要找个依靠,真是难啊……” 而此刻的定国公也带着周氏进了宫。 周氏去见容妃娘娘,而定国公去了御书房见皇上。 容妃娘娘正逗着岚姐儿玩,听说周氏求见,心中一动,急忙叫人请了进来,一面又叫奶娘抱着岚姐儿出去玩耍。 周氏见了礼,容妃赐了座,叫人上了茶,方屏退了左右,笑道:“夫人这一大早进宫,想必是有急事吧?” “正是。”周氏满面笑容,恭敬道:“娘娘,安安来京都了,现如今就在府上住着。” “什么?”容妃一惊,旋即又开怀笑了起来:“怎么不带来叫我这个当皇祖母的瞧瞧?好些日子看不见他,还真是想的很。” 周氏听了,脸色微沉,方凑过身子,将送来安安的前因后果向容妃细细的诉说一遍。说到危机处,周氏不由抹泪道:“您说说,这暗影堂的人怎么这般的猖狂?二殿下都说了,是大皇子指使的暗影堂,皇上也不肯管一管。” 言及于此,周氏方惊觉自己失言,竟然在容妃面前流露出自己对皇上的不满。心里一惊,不由摆手开口道:“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妃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低低道:“这事情想必皇上心里头也有几分清楚,他不出手,我也不好去他面前说老大的不是。” 容妃现在的地位特别,大皇子的身份又是先皇后所生,若是她去说大皇子的不是,只能招来皇上的猜忌,到时候对二爷更是不利。 周氏心中明了,皱着眉点头道:“我知道,娘娘您也是没办法。”她微微叹了口气,咬了咬唇的道:“那您说这事该怎么办?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二殿下和寒儿再回来的路上受委屈吗?若是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周氏到底不及容妃淡定,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哭意。 容妃略微思忖,只冷静道:“夫人也别太担心,我的儿子我了解,他必然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她挑眉微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道:“把安安送来京都,也是减去了他们的后顾之忧,没有了后顾之忧,势必能伸展开拳脚,到时候一定能逢凶化吉的,放心吧!” “这倒是,二殿下向来机敏。”周氏答了一句,却并非恭维,实则也是对这个女婿的认可。 都说老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对眼,她对二爷就是这种感觉,看哪里都觉得顺眼。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安安,要是实在不行,就悄悄的送进宫来,本宫替他们先养几日,我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容妃有些担心安安,定国公府戒备再森严,也没宫里的严,在宫里杀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周氏其实并不想让安安进宫来,她都没疼够呢,送进宫里,连见面都难了。 但是她到底是个外祖母,怎比得上容妃是嫡亲的祖母。 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垂首道:“那就有劳娘娘您了。” “夫人真是客气,我这个当祖母的看护自己的孙子,本就是理所当然。”她长舒了一口气,喜气洋洋道:“等会子我就去和皇上说,他同意了,我便派人去接那孩子。” 周氏点头应了下来。 ………… 而此刻的定国公正和皇上在御书房说话。 定国公察言观色,方才他已经把二爷受伤和大皇子有关的猜测和皇上说了一遍,现在心中正忐忑不已,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 皇上却一脸的淡然,面上并不能看出多大的风浪来。端着茶碗,轻轻咂了一口新沏的龙井,沉吟道:“你当朕是老糊涂了吗?朕怎么会看不出轩儿的心思?” 定国公心头大怔,既然能看出来,怎么不派人去接二皇子和他女儿回来?还要让他们置于险境,难道皇上是在下一盘大棋局? 定国公看着皇上怅然的面孔,忽然就好像明白了些内幕。 或者皇上早就看出了大皇子的心思,只是想利用二爷让他把他的野心都发挥到极致,然后再慢慢的收拾他。 一个父亲,若真是要这样做,那该是多么的伤悲和撕心裂肺。 他不由在心里感叹,高处不胜寒,坐在高处的人,痛苦往往要比别人多上百倍千倍出来。 定国公一时不语,心里翻江倒海的思考着。 皇上怅然的环顾四周,叹一口气道:“轩儿是先皇后所生,朕一直忍不下心来处置他,也一直满怀期待,但是他却叫朕一直的失望,一直的失望,到现在,朕几乎无力再去面对了……”皇上一脸的疲惫,挥散不开,只喃喃道:“他变成今天的样子,也怪朕宠坏了他。” 定国公也是当父亲,这种感觉他最是明白,只淡淡劝道:“皇上您不过是尽父亲的责任罢了!何错之有?” “你不懂,你不懂。”皇上摆了摆手,分明就有了几分苍老,低低道:“从前都是朕想的太多,也不去挖掘这三个儿子的心思,到了今天看他们兄弟相残,朕心痛啊……” 言毕,皇上的眼中似乎有了些氤氲。 定国公急忙垂首,恭敬道:“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皇上自知有些失态,急忙敛了颊上的伤感,嘘了一口气,尴尬道:“让高公见笑了。” 一句话,反倒让定公国不好意思起来。 “朕与你那是过了命的交情,当年咱们杀入敌营,朕中了一箭,还是你冒死救了朕,朕有今日,你功不可没。”皇上脸上有了几分暖意,又回忆起了当年他们并肩作战的情形来,有些伤感道:“只是英烈公已经没了,他们全家,竟然连一个骨血都没留下。” ps: 感谢那些领取了神光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摸摸~ 章节我修改好了,里面的违禁词都用了拼音,可能要委屈妹子们了,嘻嘻,没办法,非常时期~ 第三百九十四章 部署 定国公也面带伤感,想起英烈公一家死的凄惨,心里就难过不已。 “是啊,他的小孙子才刚过满月……”言语中透着凄凉和惋惜之情。 皇上脸上也是淡淡的愁容,端起桌上的茶盅掀开盖子抿了一口,低低道:“朕派人去查,说是暗影堂的人干的。现在看来,竟是和轩儿有关系。” 定国公心里不由一怔,对于暗影堂的事情,他也是听闻二爷说,才知道这暗影堂暗地里是由大皇子操控着,想想以前他还极力力保大皇子,如今看来真是瞎了老眼了。 “朕的儿子朕子清楚,轩儿的野心太大,若是将大齐的江山交到他手里,将来大齐的子民势必会水深火热。”皇上皱起了眉头,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定定望着定国公道:“朕想托付你一件事情……” 定国公有些惶惶然,急忙起身跪在了地上:“只要是皇上的吩咐,老臣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做。” “嗯!好!”皇上笑了笑:“你且起来,朕慢慢说与你听。” 定国公谢了恩,皇上命他上前,一时附耳上去…… ………… 吃过了晌午饭,姚万元他们就告辞而去。 姚桃桃想留下来和高香寒说说话,但是高香寒不敢留她,毕竟是非常时期,而且二爷已经布好了局面,多个人,也怕多一分风险。 姚桃桃知道高香寒现在的处境艰难,也不好死皮赖脸留着,只跟着姚万元回了家去。 临出大门,她又红着脸拉了高香寒的胳膊偷偷叮嘱道:“姐姐,受了伤的人可一定要多休息,你告诉他,要他多休息,凡事不可逞能,别弄个残疾出来……” 罗里吧嗦的嘱咐了一大堆,高香寒一直忍着没笑。只点头道:“知道了,我一定会叫人把他给你照顾好的。” “别胡说……” “还害羞了呢!你就安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姚桃桃这才安心跟着自己的父亲去了。 她和姚桃桃说悄悄话的样子二爷看在眼里,背过人,他偷偷问道:“我看你和那姚姑娘倒是十分能聊得来,方才我看你们有说有笑的,都聊了些什么?” 高香寒故意卖关子,勾一勾唇角,娇笑道:“不告诉你,你自己猜猜。” 自己猜?二爷撇了撇嘴:“女人的心思我可是猜不到的。不说就算了。反正总不过是些女儿家的私意罢了!”说着便坐下来。自斟自酌悠闲的喝茶,再不理会高香寒。 高香寒有些气恼的睨了他一眼,本以为他会哄哄她,逗她开心的。他倒好,直接放弃不猜了。 “你这人,好没意思。”她坐在了他边上的椅子上,拿过茶碗猛灌了两口,撇了撇嘴道:“你看那姚桃桃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二爷故意怄她,脸上却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狡黠道:“我早就看出你的心思了,那姚桃桃是不是对子谦动了心了?” 高香寒挑一挑眉,不屑道:“谁说就一定是我妹妹对你的属下动心了?明明就是你的属下对我妹妹动心了才对。” 二爷也不与她争执。只拱手一揖,轻笑道:“那就请夫人给我那不争气的属下做个媒吧!” “噗嗤”高香寒被他的表情和动作逗乐了,一时间咯咯的笑了起来,耳朵上的一对坠子也跟着来回晃悠,登时为她添了几分俏皮模样。 “看看。笑了吧!”二爷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幽幽道:“这些日子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的,等明天把暗影堂的人解决掉,回到京都,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想了想又觉不对,皱着眉连跌声道:“不妥不妥,你现在有身子,需要静养,出去了难免舟车劳顿,还是等你生了再说吧!” 高香寒听着,心里格外的满足,不由也温柔的笑了起来,娇声道:“想那么长远做什么?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好是秋天,到时候我还要伺候我的那些庄稼呢!可没功夫陪着你去游山玩水。” 正说着,却听程昱在外求见。 二爷眼眸微沉,又带了几分喜色:“肯定是程昱都部署好了我交代他的事情,看来明儿一早就能动手了。” 果然,程昱是来请示的,禀道:“属下都按照您的吩咐部署好了,接下来就是明儿回京的事情,您看怎么办?” “先去找些妥帖的人,化了妆,把我和皇子妃明儿要回京的事情散播出去。”二爷背着手吩咐道:“旁的事情,就按照原计划进行。” “是,属下这就传令下去。”程昱领命而去。 二爷身姿笔直的站在门口,任凭冷风拂面。 明儿若是能得手,那暗影堂即便不能一举歼灭,却也会去了他们的大势。 接下来的,就看黑鹰肯不肯合作,肯不肯供出暗影堂的老巢了…… 他目光灼灼的站着,高香寒静静的看着这个背影,心里忽然就有了安全感。 她相信,她一定能依靠这个男人,不管是不是一辈子,至少这一刻,她从不后悔…… ………… 傍晚时分,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雪花,这还是枫山村的第一场雪。 雪花极小,落在人的脸颊上,瞬间化成了小水滴,冰冰凉凉的。 二爷站在门口,吹着冷风,不由皱起了眉头:“要是这雪下到明早,只怕咱们的计划要泡汤了。” 高香寒心里也有些焦躁,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雪。 随手拿了件宝蓝色的斗篷,点着脚尖披在了二爷的肩头,温声道:“你别着急,说不定这雪等会子就停了呢!” 二爷回身看着她眸中的柔情,心不觉又安定了些:“嗯,我不着急了。” 见高香寒只是穿着密合色的小夹袄,并未披斗篷,眉头微皱,忙将肩上的斗篷拿了下来,裹在了高香寒的身上:“我不冷,你披着吧!冻坏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嗤”,高香寒不由笑了起来,娇嗔一句:“油嘴滑舌。”正说着,目光忽然落在了二爷的袖口上:“你衣服破了。”她认真的拉过了他的衣袖,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个破开的口子,扬眉道:“走,进屋你脱下来,我帮你缝两针,这衣服还这么新,要是丢了实在太可惜了。” 二爷心中一柔,不由拉了她的手,温柔道:“这样的事情交给水仙她们去做就行,等到了府上,还有专做针线的婆子,让她们去做就行,你就只安安心心养着就行。” 高香寒撅了撅嘴,以为二爷是嫌弃她的女红做的不好,不由挑眉道:“怎么?你是怕我针线不如你府上的针线婆子吗?”她有些不服输道:“我告诉你,我的针线可是钱妈妈亲手教的,她的针线在我们国公府排第一,你说我能差吗?” 二爷不由失笑,心道,有时候她还真是单纯的很,不过他还就是喜欢这样的她,总比那些背后捣鬼的人要强。 “你想多了,我是怕你太操劳了,舍不得让你干活。”二爷握了她的手,正要携着往屋里去。 却听门口响起了车马声,又有人来报,说是褚秋慧来了。 高香寒和二爷皆是一惊,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二爷不由握紧了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怕,凡事都有我呢!” 高香寒并非害怕,只是有种被人查岗的不爽。 “那你……那你去瞅瞅?”高香寒有些别扭起来,到底该不该迎出去? 迎出去,到好像她低人一等似的,毕竟褚秋慧本来就不友好,对于不友好的人,她又何必一定要曲意迎合? 况且是她先和二爷生的孩子,若是平妻,那也是褚秋慧来拜见她。 二爷握紧了她的手,目光注视着门口,沉声道:“你我都不用出去,就在这里等着吧!” 褚秋慧下了马车,本来以为高香寒会出来迎接她,但是下了车才知道,人家压根就没出来。 吴嬷嬷搀了她的手,心中各种气恼,低低挑唆道:“夫人,您瞅瞅,这小贱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有人通报了,她竟然都不出门迎接……” 褚秋慧虽然也气的肝儿疼,但是现在她是那个没人爱的小白菜,生气也没用。 她伸手抚了抚鬓角,低声叮嘱道:“这样的话你只许在我这里说说,旁的时候,你给我烂在肚子里,可记住了吗?” 吴嬷嬷心中很是委屈,觉得自家主子也太窝囊了,但是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从,只喏喏道:“老奴知道了。” 褚秋慧这才点了点头,压了自己心头的情绪,慢步轻摇的走了进去。 高香寒远远的就看见褚秋慧千娇百媚的走来,她身着天水碧的兜头大长披风,上面的银丝闪闪发亮,里面穿着绣着红梅的小袄长裙,青色搭配着梅花,当真是出挑的很。 尤其是那轻摇漫步的一走,风吹衣角,如蝶儿在舞。人还未到,就已经是香风细细。 那娇媚无比的芙蓉小脸上,一双美目如春水一般轻轻的荡漾着,叫人一看就能酥了半个身子。 果然是绝色尤物啊! 高香寒都不好意思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样一比,她俨然就成了丑小鸭了! ps: 感谢雪妖精打赏的平安符,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三百九十五章 好一个贤良淑德 “妾身给二殿下请安。”褚秋慧笑魇如花,微微俯身,声音婉转如林间黄鹂。 虽然垂着首,却能看见她卷翘的睫毛,如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一般。 这样的雪天,这样的美人,当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高香寒心跳的厉害,竟有些不自信起来。 目光偷偷的打量了二爷一眼,见他面上依旧淡淡的,似乎并未露出爱怜之情,只淡淡道:“这么远,你怎么不在府中,非要来这一趟呢?” 褚秋慧美目轻转,声音平缓而轻柔:“臣妾不放心您的身子,一早就去母妃哪里告了假,特意过来照顾您。”语气恭恭敬敬,并不敢逾矩一分。 比起褚秋慧,高香寒发现自己就是野马,完全没有对二爷这样恭敬过。 高香寒心突突的跳着,一时间竟有些恍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路上车马劳顿,想必夫人也累了,天又下着大雪,不如就进屋坐着说话吧!” “也好!”二爷冲她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对着褚秋慧道:“进屋吧!” 高香寒分明看到了褚秋慧眼中闪着要杀人的目光,但是待二爷望她的时候,她却又很快掩去,换上了一副娇媚笑颜。 高香寒心里一冷,这女人还真是能装,只怕这两天要不太平了,心里不由忐忑,手心也沁出了汗水。 二爷感受到她手心的濡湿,进了屋,扶着她并肩坐在炕沿上,语气心疼道:“你怎么了?天这么冷,怎么手心还出汗了?” 二爷好不遮掩自己对高香寒的宠爱。 高香寒明白,二爷这样毫无顾忌的宠爱她,只会让她更加的危险。 褚秋慧就是一条会掩饰的狼,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扑上来咬你一口。 她摇了摇头,低低道:“我没事,不过是爱出汗罢了!” 二爷听了,方安心了些。 吴嬷嬷扶着褚秋慧正要往临窗的木椅上坐,那椅子是最普通的那种,还是李铁柱给做的,上面高香寒用碎布头做了个垫子,坐着也挺舒服。 吴嬷嬷看到那垫子,皱了皱眉,明显的不满意,当即吩咐一旁遂行的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小丫头道:“雪儿,你去车上拿了咱们的软垫来。” 高香寒和二爷皆是一怔,高香寒明显看到二爷的脸黑了一层。 正待要说话,却见那褚秋慧已经端端正正的坐了上去,摆手道:“拿垫子做什么?这垫子不就挺好?” 吴嬷嬷面上闪过了一丝丝的难堪,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没敢说,只喏喏道:“是……” 高香寒又不是傻子,心里明白,这是褚秋慧要做给二爷看,让二爷知道,她也是个什么都能接受的人,并非娇气的贵家小姐。 果然,二爷脸色微霁,明显松弛了下来,目光微闪,询问“你来了,那岚姐儿呢?乳娘能照顾的好吗?还有府中的事情,谁来打理?” 褚秋慧笑的温柔,眸子仿佛柔的能滴出水来:“岚姐儿臣妾送到母妃哪里了,母妃说她替咱们照顾。府上的事情交给了赵良媛,赵良媛心思细,她一定能妥善处理府中大小事务。” 褚秋慧似乎什么都处理的妥妥当当,这是要长住的节奏吗? 高香寒莫名的心烦。 “那就好。”二爷轻轻笑了笑。 褚秋慧见二爷笑,她笑的更是娇媚了几分。 “妹妹身子近来可好?”眼波微动,褚秋慧笑吟吟的看着高香寒。 妹妹?若是按年纪,她确实比褚秋慧略小,但是按先来后到,她应该是姐姐才对。 她不知道褚秋慧这个妹妹是怎么叫的,若是她应了,岂不是以为见了她要行礼? 略微沉吟,也清浅一笑道:“我身子很好,谢谢夫人惦记着。” 褚秋慧见她不上道,也不怒,只环顾四周,笑着对二爷道:“殿下,咱们的皇世子呢?怎么不见他?臣妾还给他准备了礼物呢”褚秋慧笑的娇媚,婉声道:“上次妾身来的太仓促,都没能好好的打个招呼。” 轻轻一摆手,吴嬷嬷手中已然已经多了个漆红的匣子,匣子是打开的,里面是一对翡翠镯子和一条小孩子戴的赤金长命锁。 褚秋慧拿了那对翡翠镯子,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一手轻轻的拉过了高香寒的手,满脸娇笑道:“这对翠玉镯子还是当年我和二殿下大婚时,母妃赏赐的,妹妹看看喜不喜欢。”她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笑的更是婉转。 高香寒看着腕上的晶莹透亮的翡翠镯子,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半响才回过神推辞道:“夫人还是收回去吧!这么名贵的东西,我不能收。” 私心里,高香寒也是怕她在玉上做手脚,毕竟她现在怀着身孕,万一被使了炸,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尤其是这镯子还是她和二爷大婚的时候容妃送的,多多少少褚秋慧也有些炫耀的意思,她就更不愿意拿。 “妹妹不收,莫非是看不上这翡翠镯子?”褚秋慧娇媚一笑,望了一眼二爷,娇嗔道:“肯定是殿下送给妹妹的东西比这个好,妹妹不屑收下。” 高香寒的脸色微微尴尬,这女人,动起软刀子还真是怕人。 “你想多了,本殿对你们都一视同仁,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二爷转过身,握着高香寒的手腕看了看那翡翠镯子,温柔一笑道:“你就戴着吧,你的肌肤雪白莹润,配这镯子刚刚好。” 褚秋慧脸色明显很难看,却还强笑道:“嗯,是,这镯子天生就是给妹妹准备的。” 好吧,反正收下也没什么害,大不了回身就摘下来,将来若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当掉还能值点银子呢! 她无厘头的这么一想,干脆笑嘻嘻道:“那我就不推辞了,谢谢夫人的礼物。” 她并不说是赏赐,只说是礼物,这样也不输掉面子。 一面又招手吩咐道:“水仙,你去堂屋,把我做的花开富贵的吊挂拿来。” 水仙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去拿东西。 高香寒干脆大大方方站起身来道:“所谓礼尚往来,夫人送我东西,我断断不能让夫人空着手。” 褚秋慧一脸的愕然,她本来是想表明自己的贤德,做给二爷看。 真没想到高香寒会来这一招,这样一来,风头反而是被这小贱人给抢了去了。 “妹妹真是客气了,你我还分什么彼此。”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高香寒。 高香寒并不答言,只等着水仙拿来了她的山核桃工艺品,这才笑着让水仙呈上,道:“夫人莫要嫌弃,这是我用山核桃的皮做的,花开富贵,寓意也好,放在卧房也能当个摆设。” 褚秋慧看着水仙手中的山核桃工艺品,见做的栩栩如生,构图也很好,心里不由一阵懊恼。 这不是让那贱人显露才华吗…… 失策,太失策…… 果然,二爷望着那工艺品,笑的爽朗,道:“这吊挂虽然看着简朴,用材也不名贵,却叫人看着很舒服,立刻就能感到送礼之人的心意。”二爷笑盈盈的看着高香寒,一副看不够的样子,道:“还是你最手巧,只是以后就别做了,费眼睛。”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格外温暖,也不管褚秋慧,立刻回报二爷一个大大的微笑,道:“好,不过我想做的时候,还是会做的,到时候你可不能管我。” 高香寒一口一个我的称呼着,在吴嬷嬷听来,简直就不能入耳。 正待要打断,褚秋慧却回身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开口,自己则柔柔道:“正是呢!妾身的东西只是母妃赏赐的,而妹妹的却是自己动手做的,心意确实不同。” 这话中大有文章,似乎有意拿容妃和高香寒相比较。 果然,二爷不悦道:“母妃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高香寒不由心里暗骂,这褚秋慧还真是个老狐狸,玩起了文字游戏。 这不是明摆着想看她的笑话吗? 高香寒呵呵一笑,漫不经心的看着手腕上的镯子道:“这么好的东西,夫人肯送我,我还真是要好好保存了。”言毕,从手腕上褪下了镯子,递给了一旁的水仙道:“水仙,替我好好收着,这可是容妃娘娘的东西,一定要妥善收好了。” 褚秋慧本来心里就有鬼,听高香寒这么一说,以为是高香寒在指责她不珍惜容妃的东西,随意就能送人。 脸上微微闪过尴尬,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强笑看着二爷,那表情好笑极了。 高香寒看她那副“尊容”,心里也不由畅快了些,一时目光凝在二爷脸上,娇笑道:“夫人车马劳顿想必也累了,不如我去做饭?” “不行,又不是没下人使唤,你又何必亲自动手?”二爷拉了她的手,浅浅笑着,道:“你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高香寒偷偷看了一眼褚秋慧,见她脸快要绿了,不由笑道:“不用,我还是去做饭吧!你难道不知道我闲不住?”她撅着嘴撒娇,目光一闪,落在褚秋慧身上,笑吟吟道:“再说了,夫人大老远不辞辛苦的来照顾你,你还是好好陪陪夫人吧!” 褚秋慧忍了恨,尴尬的笑着。 本来她是来装贤良淑德的,这下可好,都让这小贱人给做全了。rs 第三百九十六章 较劲 褚秋慧尴尬的站着,高香寒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方带了水仙去厨房做饭。 厨房内,高香寒切着她灌好的香肠,火上炖着羊杂,瓷盆里还有些猪肥肠。 这些都是她“特意”给褚秋慧准备的。 看着溜肥肠,高香寒不禁想起了二爷第一次吃的模样,那种想吐又硬是耐着性子咽下去的模样,想想就觉得好笑。 如今可是不同,他现在吃的香着呢! 可见人是会变的,当初还想他这一辈子只怕再也不肯碰这个东西了…… 水仙摘着菜,撅着嘴似乎有些不甘心,嘀嘀咕咕道:“主子,您还真是好心,竟然亲自下厨,想想那次她来闹腾的模样,这心里还不自在呢!” 高香寒知道水仙是好心,为她鸣不平,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只淡然一笑,低低道:“……你就好好摘你的菜吧!你记住,人能逞强,但是也要看时机和地方。” 水仙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摇了摇头,只能安安静静的摘菜。 堂屋的桌上很快摆了一桌菜,都是些家常菜,酱排骨、粉蒸肉、溜肥肠、羊杂汤…… 估计这些东西,对于养尊处优的褚秋慧来说,必然很“新鲜” 摆好了饭,高香寒又准备了一壶她自己酿制的葡萄酒,摆了三个酒杯,这才亲自去请二爷和褚秋慧吃晚饭。 还未进屋,一股香气就扑鼻而来。 二爷的馋虫完全被调动了起来,一面笑呵呵的拉了高香寒的手感谢道:“真是辛苦你了,你身子不……”本来想说身子不便,结果高香寒急忙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只要二爷和夫人吃着好就行。” 她有孕的事情,她并不希望褚秋慧知道。 若是她知道了,这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出生呢! 能瞒多久算多久。 “夫人快坐。”高香寒一脸笑容。 心道,你不是能表现吗?好,那我就比你更加的殷勤。 果然,褚秋慧一脸的尴尬,不情不愿的坐在了二爷的左手。 高香寒并不落座,先提起酒壶给他们两个倒酒,目光却偷偷的打量褚秋慧。 褚秋慧此刻的目光全都在那一桌子菜上,想必她也没想到高香寒能做出这么一桌子菜来。不过她的目光落在溜肥肠,羊杂汤上,似乎又闪着迟疑,好像看毒药一样。 二爷见高香寒未曾落座,一手拉了她的胳膊,指了指他右手边的位置,柔声道:“你也坐吧,这些让下人们做就行。” 褚秋慧见状,急忙卖乖道:“是啊!妹妹还是坐下吧!”一面吩咐吴嬷嬷和小雪过来伺候。 高香寒也不推辞,乖乖坐在二爷身边。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是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看的褚秋慧嫉妒的几乎要发狂。 这样明媚的笑容,二爷可是从来没在她面前展现过,哪怕一分钟,一秒钟也好,都没有过…… 她强忍着心头的苦涩,挤出笑容端了桌上的酒杯道:“来,妾身先敬殿下一杯,妾身祝殿下与妹妹和和美美……” “和和美美”四个字,她说的无比艰难,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二爷见她面带笑容,也不好回避,只端酒笑道:“嗯,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个中滋味,只怕只有褚秋慧她自己能体会。 一仰脖,咽下了葡萄酒的苦涩。 这也是高香寒拿葡萄酒的缘故,葡萄酒入口有些涩味,但是会品之人,又会有甘甜滋味。 她不知道,褚秋慧是只感觉到苦涩,还是亦有甘甜? 眼波微转,褚秋慧已经又端起了酒杯,许是喝的急,娇媚的脸颊上已经很有了些桃花红,更是让她眼波如水,妖娆异常。 “妹妹,这一杯我敬你。”褚秋慧端着酒盅,一字一句道:“这些日子二殿下受了伤,都是妹妹一直守在左右伺候着,我这个当妻子的都未曾进到一分的心,真是感激不尽。” 言下之意,她是在宣誓她的占有权,她是妻子,那高香寒是什么? 二爷也听出了话茬,脸色微沉,扫了高香寒一眼。 高香寒却不以为然,大大方方的端起了酒盅,轻笑道:“那我也要谢谢夫人这两年对二爷的照顾。”她目光一柔,对上了二爷的眸子,笑的温暖和煦,柔声道:“这两年我抱病在外,一直都是夫人在照顾二爷的饮食起居,我却没有尽到半分的心,如今想来,心中也是惭愧不已,我自罚一杯。” 葡萄酒并不伤人,虽然有身孕,却也可以少喝点。 她仰头喝净杯中的葡萄美酒,涩涩的感觉,却又甘甜醇香。 唇角挂了一抹笑容,静静的看着呆如木鸡的褚秋慧,她甚至都忘了手里还端着杯子。 二爷忍不住也扬起了唇角,心里更是佩服高香寒,没想到她三言两语就能化解了褚秋慧抛出的尴尬,现在尴尬的人,竟然换成了褚秋慧。 他略微沉吟,看来从前他真的是小瞧了高香寒,总想要保护她,其实现在看来,她真的已经强大到足够保护自己了。 高香寒现在清楚的明白,她和褚秋慧之间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和平共处的一日,只要她的心不死,而她自己的心不死,势必会有一方要被淘汰出局。 她不想出局,三年的委屈,她也受够了。 尤其是原主是为了这件事情才死的,她必须要给原主一个公道。 褚秋慧很快掩饰了脸上的尴尬,抬起衣袖,喝了杯中的美酒:“真是好酒。” “自然是好酒,这是寒儿亲手酿的。”二爷扬眉,一脸的得意,低低道:“你再尝尝这些菜,寒儿的手艺比宫中的御厨也差不了多少。” 褚秋慧的面前正好摆的是下水类的菜,这是高香寒故意安排的,就是要看她怎么装的下去。 既然要装,干脆就让她装的像一点。 高香寒眼眸微动,清浅一笑,已经将一块溜肥肠夹在了褚秋慧面前的碗里:“夫人快尝尝这个溜肥肠,很好吃的。” 褚秋慧看了一眼,那肥肠的品相实在是不怎么雅观,一看就觉得没食欲。 但是不吃,二爷和高香寒又都看着她,尤其是二爷的眼神,分明就是让她吃下去的样子。rs 第三百九十七章 整治 溜肥肠的味道褚秋慧还有些闻不惯,她脸上的表情明显就很嫌弃,皱着眉头,不肯下筷子。。 高香寒只装看不见,又举筷往二爷碗里夹了一块,笑道:“二爷也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虽然古人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是高香寒就是无法遵守这种规矩,吃饭的时候若是不说话,多没有气氛啊! 褚秋慧偷偷看着二爷将那肥肠放在口中,嚼的津津有味。她心中隐隐有些恼火,京中那么多好吃的,也没见他吃的这般香甜过。 “吃啊!”二爷咽下了肥肠,望着褚秋慧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不合你胃口?” 从前褚秋慧和二爷在一桌上吃饭,两人都无话可说,现在听二爷问她,褚秋慧不由一怔,忙挤出笑容道:“不,闻着就挺香的。” 高香寒只忍了笑,心道,还真是能撑的下去,果然能装。 “那就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入口了。”二爷边说边给高香寒夹了一筷子,略略想了想,又犹犹豫豫的给褚秋慧夹了一筷子,一面还偷偷的打量高香寒的脸色。 高香寒只装没看见,埋头吃着碗里的饭,二爷这才松了口气。 高香寒见那褚秋慧皱着眉头,屛着呼吸将那溜肥肠艰难的咽了下去,表情甚是痛苦。 她只浅浅一笑,装没瞧见一般,若无其事的又夹了一块给褚秋慧,莞尔道:“夫人多吃点,这猪肠子可是好东西,你别看它里面装的是五谷轮回之物,可常吃能养胃。” 褚秋慧好容易咽了下去,听高香寒这么一说,登时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的开始干呕。又怕二爷瞧见恼火,极力的捂着嘴巴,样子甚是狼狈,全然没有了大家闺秀的从容。 吴嬷嬷见状,急忙递了水过来,轻轻拍着背道:“夫人吃的也太急了,慢点吃……” 褚秋慧涨红着脸,极力掩饰道:“咳咳咳……是妾身失仪了……” 高香寒能听出吴嬷嬷是想替褚秋慧遮掩,她只漫不经心道:“夫人别急,慢慢吃,锅里还有呢!”一面又望着二爷笑了笑,道:“原本以为夫人锦衣玉食惯了,吃不惯我做的家常饭呢,现在看来,还真是我想多了呢!” 说话间,那褚秋慧的脸又红了一层,好似熟透的蒸螃蟹一般。 二爷多少也能看出高香寒是在整治褚秋慧,褚秋慧一直以来为人处事就很尖刻,现在被高香寒整治,倒是给府上那些良媛侍妾们出气了。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高香寒翘起了唇角,再不理会褚秋慧和吴嬷嬷。 一顿饭高香寒和二爷吃的香甜,褚秋慧却吃的五味陈杂,对高香寒的恨又多了几分。 吃罢了饭,天早已黑了下来,外面的小雪也停了。 看见雪停,二爷方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下大雪,他吩咐程昱,明日的计划照常进行。 吴嬷嬷扶了褚秋慧,在几个侍卫的保护下出了屋,去村子的小路上走,说是吃了饭怕存了食。 存食是假,只怕是去吐吧! 高香寒看的出来,她们今晚这是想住下来的节奏。 “看出来了没?”高香寒坐在炕沿上,表情带着几分不情不愿,道:“今晚上你的‘夫人’要住下了,看来我还得找地方睡去。” 二爷“嗤”的笑了一声:“我怎么闻到酸味了?” 高香寒并不看他脸上的表情,只垂首自顾自的有些暗伤。 二爷见她如此,不由心下一软,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放心,今晚上我会和程昱他们值夜,你安安心心在这屋里睡觉就行。”他浅浅的笑着安慰:“她是夫人,你也是夫人啊!有什么想不通的?” 褚秋慧来找他,他也不想太让褚秋慧难堪。 但是和褚秋慧过夜,他又做不到,干脆和程昱他们部署明天的事情去。 高香寒拉了他的手,抬眸有些心疼道:“值夜会很累的,要不……要不你去我哥哥那个院子里歇着?” “不用了,一晚上没事的。”他蹲下了身子,温柔的看着高香寒,叹气道:“只是今晚上要委屈你了,你和她在这炕上睡,会不会别扭?” 说不别扭那是假的,她也不想隐瞒她对褚秋慧的不喜欢,只握紧了二爷的手,低低道:“说出来你也别生气,我对你这个夫人并无半分的好感,今晚的饭桌上你想必也瞧出来了,那猪大肠一事,我确确实实就是想整治整治她而已……”她很坦白,眼眸真诚,对他,她真的不想隐瞒:“其实,我想找云雀或者大喜嫂子她们,和她们睡在一起也行。” 二爷登时摇了摇头,认真道:“那可不行,现在非常时期,你必须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知道。”高香寒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已经做好了和褚秋慧共处一室的打算,她浅浅一笑,道:“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吃亏的。” “噗嗤”二爷又被她逗笑了,一手捏着她的脸颊道:“你何时吃过亏了?” “我本来就不是吃亏的人。”高香寒和二爷说话间,心情不自觉也好了起来。 ………… 村里的小路上,褚秋慧脚步缓慢的走着,方才那猪大肠真真是恶心死她了,现在想起来还觉胃里翻江倒海的。 这个小贱人,竟然那拿这样的脏东西来整治她,还让她在二殿下面前失仪,真是可恶。 “夫人,方才真是委屈您了。”吴嬷嬷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她怎么能让您吃那东西,这不摆明了欺负您吗?”她有些愤愤然,埋怨道:“二殿下也真是的,这么明摆着的事情,他还愣是装看不见,真是被那妖精给迷惑的不轻。” “是吗?”褚秋慧脸上似乎多了几分神秘,低低道:“你是不是也觉得那小贱人会迷惑人?你说她会不会是什么妖精之类的……或者是狐仙?”褚秋慧眼神有些迷蒙,恍惚道:“这样的脏东西,二殿下竟然吃的津津有味,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吴嬷嬷脸上闪过了一丝骇然,似乎有些害怕,肃声道:“那要不要请个道士或者是……” “不必了”褚秋慧摆了摆手,肃声道:“宫里最是忌讳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二殿下也很反感,以后不许提起此事。” “是,老奴知道了。”吴嬷嬷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对了,这次来,怎么都看不见她的那个小野种?”褚秋慧有些疑惑,前两次见面,那小崽子都是寸不离的跟着那小贱人,这次怎么都没见到? 而且问起的时候,那小贱人和二爷似乎都有意避开不答,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这,老奴也没看见那小野种。”吴嬷嬷摇了摇头,老眼转了个圈儿,殷勤道:“要不要老奴去悄悄打听打听?” “那你可要仔细。”褚秋慧叮嘱了一句,旋即道:“走吧!先回去”她长长透了一口气,只觉得呼出来的气似乎都还带着猪大肠的味道,这个贱人,竟然如此的戏弄她,吐了一阵子了,怎么还有味道? 她咬牙,心道,且让她得意几天,总有办法能除掉她。 褚秋慧走的很快,就怕她出来这段时间,二爷和高香寒又腻在一起。 好在回来的时候,一个在卧房,一个在堂屋和程昱他们说话。 行了礼,二爷眼皮连抬也没抬一下,只随口道:“这院子里就两间房子,一间子谦正在修养,今晚你就凑合一下,和寒儿睡一个屋里吧!” 褚秋慧脸一红,不由有些想歪了,还以为二爷要她和高香寒一起陪着他睡呢! “……这……这怎么好?三个人一个大炕,会不会……”褚秋慧脸红成了柿子,喏喏道:“况且妹妹的身份都还没有公布天下人,和您睡在一起,会不会不成体统?” 这屋里还有程昱和几个内卫,听到这里,不由都憋了笑。 两女伺候一男,想想都觉旖旎。 吴嬷嬷虽然是个老人,听见这个的时候,不由也涨红了面皮,神色迥然。 二爷被褚秋慧弄的很尴尬,一时扶额道:“本殿今晚上有事,就和程昱他们值夜了,你们两个睡就行。” 褚秋慧听了,心里不由十分的失望。 值夜?这是因为她留下来的缘故吧?若是她不留下来,二爷和那贱人指不定有多逍遥呢! 况且堂堂皇子,放着好好的觉不睡,竟然去值夜,真是自己作践自己。 她心情复杂,咬着唇道:“那怎么行?殿下是身体娇贵,怎么能值夜?” 二爷有些不耐烦起来,难道真要让他和两个女人睡一个大炕不成? “你去睡吧,本殿要是困了,会自己找地方。”眉头微蹙,声音带了威严,吩咐道:“吴嬷嬷,还不扶了夫人去休息?” 吴嬷嬷已经看出了二爷的不耐,急忙低眉顺眼的扶了褚秋慧,偷偷给褚秋慧使了个眼色:“夫人,您先去歇着吧!” 褚秋慧捏了捏袖内藏着的合欢散的香囊,心中叹息,看来今晚上是用不上了。 她不情不愿的躬身行了礼,方出了门去。 褚秋慧前脚出了门,程昱他们就哄的笑了起来,实在是憋不住。 二爷知道他们笑的是什么,不由烦躁道:“笑够了没?本殿告诉你们,夫人今晚说的话你们要是给本殿传出去了……小心本殿不饶你们。”rs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夜话 程昱他们都不敢再笑,却又忍不住,几个人脸憋的通红,喏喏道:“二殿下放心,属下们可没那胆子往外说去。” 程昱眼神贼溜溜的,低低的说了一句:“不过二殿下真是艳福不浅……” 后话并没说,人却已经扬唇笑了起来。 二爷扶额,这褚秋慧,真是把他当什么人了…… 高香寒已经铺好了大炕,水仙又打了热水,正伺候高香寒洗脚。 褚秋慧缓步走了进来,目光轻飘飘的在这屋里扫一圈,见屋里窗明几净,倒是收拾的干净。 “你还收拾的挺干净。”褚秋慧的目光落在了高香寒身上,略带深意道:“寒姐儿,真是没想到你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去,从前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高香寒擦着脚,抬头看着褚秋慧,她已经坐在了临窗的椅子上,笑的千娇百媚。 “夫人想必也累了,不如就此歇了吧!”高香寒并不回答褚秋慧的话,只歪歪的先躺在了炕上,闭着眼道:“今晚就委屈夫人了,夫人睡里面,我睡外面。” 吴嬷嬷见她竟然躺下先睡了,不由怒火中烧,拧着眉毛,呵斥道:“你这个小贱人,夫人都没睡,你怎么敢睡?好大的狗胆。”一怒之下,全然忘了褚秋慧的叮嘱,只图嘴上痛快了。 小贱人?这个老刁婆子,竟然还敢骂她…… 正待要起身理论,却见那褚秋慧已经一巴掌甩在了吴嬷嬷的脸上,脸上带着冷意,指责道:“糊涂东西,怎么口不择言?还不快向寒姐儿道歉。” 吴嬷嬷似乎被这一巴掌打的愣在了原地,半响才回过神来。 高香寒暗暗佩服褚秋慧的应变能力,果然是下手又快又狠。 “老奴……”吴嬷嬷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褚秋慧分明向她使了几个眼色,那吴嬷嬷才不情不愿的往前几步,含含糊糊道:“老奴错了……” 既然道歉了。高香寒也不愿再多计较,毕竟二爷也是希望清净。并不希望她们这样闹腾,只坐起身子,扬起了一抹浅淡笑容,轻描淡写道:“夫人真是贤淑,多谢了……”言毕,她扭过头躺了过去,再不理会这一对狼狈为奸的主仆。 褚秋慧强忍着心头的怒。一时间吩咐着吴嬷嬷和雪儿伺候她梳洗。 乡下地方简陋,吴嬷嬷一直在那里抱怨,一会儿抱怨水不够热,一会儿又抱怨没地方洗澡。褚秋慧也颇有微词。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终究没有听太清楚。 屋里悉悉索索的好一阵子,好不容易褚秋慧上了炕,又扯着一床粗布被子很是嫌弃道:“这种被子盖着能舒服吗?” “不能盖那夫人是打算怎么办?这大晚上的只怕也没地方给你找好被子去了。”高香寒侧着身子,抬眸看着褚秋慧。促狭道:“这被子可是素日里二爷盖着的,他都说很暖和,实在不行,我和夫人换换?” 褚秋慧听了,皱着眉似乎有匈疑。半响才不情不愿道:“不必了,就这样吧!” 吴嬷嬷服侍着褚秋慧躺下,就一直守在炕沿边,那一张大肥脸一直沉着,像是欠了她银子一般。 有这样的人守着,高香寒还真是睡不着,只闭着眼睛躺着。 那褚秋慧第一次住在这样的地方,自然也睡不着,尤其是看到高香寒这张脸,她就更是恨的心里难受。 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煎熬着,终于,褚秋慧还是有些忍不住,一把掀了被子,坐起身来,冷冷的看着高香寒,一言不发的坐着。 高香寒不理会她眼中的恶毒,干脆翻了个身,可翻身过去,面对的又是吴嬷嬷的臭脸,心里更是堵得慌。 这一对主仆,难道商量好了要来这一招吗? “寒姐儿,你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争二殿下。”褚秋慧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很哀怨,高香寒不看也知道她眼中的不甘心和凄苦。 装什么可怜…… 高香寒转过身,只笑了笑:“是我与你争吗?他是人又不是商品,他的心谁又能左右?” 褚秋慧瞪着她,眼神仿佛能杀人。 “是,心是左右不了,可你要是不勾引,他就是我的。”褚秋慧摆了摆手,让吴嬷嬷出去把风。 高香寒早就料到和她睡一准儿会是这个结果,她只淡淡一笑道:“夫人还是别自取其辱的好,这里毕竟是我家,又不是京都。没听说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吗?还是别做无用功了。” 这算是警告,也算是肺腑之言。 褚秋慧不以为然,只冷哼一声道:“你就那么自信?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褚秋慧语气带了几分狠辣,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手已经卡在了高香寒的喉咙上。 高香寒一惊,急忙伸手推她,厉声道:“你疯了吗?你现在杀了我,你觉得二爷能放过你吗?” 她一把拨开了褚秋慧的手,气喘吁吁的坐起身来,正色道:“你这样做,于你有何好处?” 吴嬷嬷也追了进来,急忙给褚秋慧使眼色,劝道:“夫人还是三思,二殿下可是在呢!”背过高香寒,又在褚秋慧耳边道:“夫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您忘了您是怎么嘱咐我的了?” 褚秋慧果然不再作声,只直愣愣的瞅着高香寒,眼里冒着怒火。 高香寒调整了呼吸,微微一正色,道:“夫人还是省着些力气好好睡觉吧!肝火大了容易损容颜,二爷可不喜欢老太婆。” 言毕,一扭脸躺下睡了过去。 褚秋慧面色紫涨,大有捶胸顿足之势,可终极压了下来,忍了气直挺挺的躺了过去。 这一闹腾,高香寒更是不敢在睡觉,谁知道这褚秋慧发起疯来会不会掐死她。 就这么闭着眼一直躺到了五更,倒是褚秋慧,她蒙头睡的正香甜。 折腾了一个晚上,她反倒睡着了。 高香寒腹诽着,只能轻手轻脚的起来,往堂屋里去。 门口守着一尊“大佛”,吴嬷嬷打着哈欠歪歪扭扭的坐在门口,见高香寒出来,急急忙忙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生怕高香寒对她家主子做了手脚。 高香寒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方往堂屋去。 “你来了。”二爷一宿没睡,一直坐着看书,见高香寒进了房门,不由扬眉笑了起来。 高香寒见他熬的两个熊猫眼,忍不住心疼道:“真是委屈你了。” 二爷将她拉坐在了腿上,吻了一口,笑眯眯道:“才知道心疼我啊?” “我一直都知道。”高香寒撒娇,也回赠了他一个甜蜜的吻。 二爷喜不自胜,笑着问她:“昨晚上睡的可好?秋慧她没为难你吧?” 高香寒知道二爷的脾气,要是知道褚秋慧掐了她的脖子,一定会替她讨个公道。 她不想再弄的鸡飞狗跳。 尤其是看到二爷心情很好的样子,她就不忍心去破坏这份美好。 “当然睡的好了,你看看我多精神。”她眨了眨眼睛,笑着掩饰脸上的憔悴,一面又捧了他的脸柔声问道:“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早点。” “饿……”二爷像个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一副要糖吃的模样:“我想……我想吃你。” “去,一大清早就不正经了。”高香寒红了脸,心里却甜蜜蜜的:“我去做饭了,先让水仙伺候你梳洗一下。” “不用了,我来伺候就行。”褚秋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笑的一脸灿烂,娇声道:“二殿下,妾身来伺候您梳洗更衣吧!”一面吩咐雪儿和吴嬷嬷去打水。 看来她方才应该是装睡,高香寒瞥了撇嘴,这女人还真是心机太深。 “那好,那我和水仙去做饭了。”高香寒也不争,叫了水仙去做饭。 二爷转过身看向了褚秋慧:“这里不比府上,不用大费周章,我只简单梳洗一下。” “那怎么行?”褚秋慧抬眸微微一笑,吴嬷嬷已经拿来了干净衣裳,褚秋慧伸手要替二爷换衣裳,二爷本想推辞,又觉不妥,便由着她脱了上面的锦袍,换上了一身新衣:“这是妾身亲手为您缝制的,您觉得还合身吗?” 二爷抬了抬胳膊,又活动了活动腰身,方笑道:“合身,真是辛苦你了。” 褚秋慧听了,会心一笑,登时喜道:“不辛苦,不辛苦,伺候殿下您,是妾身的本分。” 雪儿端来了温水,褚秋慧绞了帕子,递给二爷擦脸,一面低低道:“这次来怎么也不见皇世子,妾身还想着送他见面礼呢!” 二爷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他去别人家玩了,这孩子贪玩。” 别人家玩?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一个孩子一晚上不回家,当父母的都不关心? 褚秋慧更是怀疑了几分,他们两个一定有事情瞒着。 而且今天一大早起,院子里的戒备似乎松了些,那些内卫也少了好多,门口只有两个人把守着。 这些变化似乎预示着有事情发生。 可他怎么不说? 难道一定要瞒着她? 褚秋慧心里沮丧到了极点,只低低道:“哦,那等他回来,妾身再送东西给他吧!” ps: 感谢逝去独舞打赏的香囊,感谢门前买菜的老奶奶打赏的平安符,二更到~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三百九十九章 制造矛盾 高香寒很快做好了早饭,一锅熬的糯糯的米粥,一盘热气腾腾的菜包子,还有几碟腌菜,和一小瓷盆炸小鲫鱼。 褚秋慧的目光落在桌上,眼角眉梢都带着不屑。 高香寒不以为然,只张罗着让水仙盛粥吃饭。 二爷见高香寒和褚秋慧都站着,便道:“都坐下吃饭吧!” 高香寒只是点了点头,坐在了二爷的右手边。 褚秋慧却粉面含笑,娇滴滴道:“谢殿下。”这才缓缓落座,单看举止就知是大家闺秀。 褚秋慧今天的气色极好,肌肤雪白莹润,眼波流转间,艳光四射,她轻飘飘看了一眼高香寒,又望着二爷道:“殿下,不是妾身多嘴,妹妹将来也是要进府里的,这规矩是不是也应该开始学起来了?”她眼眸微动,顾盼间神采飞扬:“妹妹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妾身不知道定国公府的规矩是不是很好,但是咱们府上向来规矩多……” “是啊!就譬如方才,贱……”吴嬷嬷插了一句,本想说贱人,自知失言,又急忙改口道:“方才,高姑娘就该给您道谢再落座。” 高香寒嚼着炸鱼静静的听着,关于规矩,这是她最不想学的。尤其是夫妻之间,难道一定要每天都保持距离感吗? 只是二爷是皇子,他应该会很介意这些事情吧! 二爷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高香寒,犹豫片刻,方道:“这学规矩的事情,到了府上再慢慢学也不迟,毕竟这里是乡下,也不需要那么多规矩。” “殿下,您这话说的可不对,所谓礼不可废。”褚秋慧的目光落在了高香寒脸上,笑道:“妹妹将来进了府里,那要面对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再不是这山里的平民百姓,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万一错了,那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高香寒强忍着心头的恼火,不过是吃个饭,就一定要找点事情出来吗? 她略略定神,只笑着迎上了褚秋慧的眸子,道:“定国公府的规矩向来都很好,夫人既然说我懂的少拿我就懂的少吧!不过有个规矩我却牢记在心。”她有些恼火二爷不开口说话的态度,目光落在二爷身上。一字一句道:“食不言寝不语。想必这是最基本的规矩吧!” 言毕。她再不说话,只埋头吃饭。 褚秋慧脸色一阵紫涨,高香寒眼角的余光依稀都能看见她握着筷子的手指更捏的紧了几分。 二爷知道高香寒这是气他不肯开口反驳褚秋慧的说辞,他只扬眉一笑。道:“都吃饭吧!不管有什么事情,回府以后再慢慢说。” 褚秋慧忍了心头的气,只能盈盈一笑,拿了调羹喝粥。 这一顿饭又是吃的不欢而散。 吃罢了饭,高香寒还怄气,也不理会二爷,只跟着水仙去厨房收拾碗筷。 水仙能看出高香寒是和二爷置气,她在厨房偷偷的对高香寒道:“主子,这个时候您可不能意气用事啊!您没看出来她是想让您和二殿下闹别扭吗?您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称心如意。” 高香寒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也明白,如果是自己的,别人就是想抢也抢不走,能抢走的。那都是不值得拥有的。 “我知道……”高香寒长长叹了一口气,许是孕妇太敏感,总觉得心里压抑的很,眼圈儿也红了几分。 “我告诉您,我娘从前说过,这男人是要靠哄的。”水仙絮絮叨叨的说着,道:“您等会子端了茶去哄哄二殿下……” 高香寒心不在焉的听着,心里五爪挠心一般的烦闷,洗好了碗,犹豫再三,才端了茶碗往堂屋去。 才到堂屋门口,却见褚秋慧正站在二爷面前,笑盈盈的替二爷系扣子,娇媚的声音甚是婉转:“这扣子改一改穿着就会舒服一点,当初做的时候妾身就觉得这扣子有点不合适,果然还真不合适……” “是吗?”二爷声音似乎也带着几分悦耳,道:“真是辛苦你了。” “……您又和妾身见外。”褚秋慧边说边替二爷捋衣服的边褶,手摸到二爷腰间佩戴的青色如意绣荷包,见上面只是最普通的彩缕,不由皱眉道:“呀!这彩缕也太不合您的身份了,回头妾身给您绣一个,只有金缕才能配得上您的身份。”一面说一面就要解下那荷包。 高香寒看着只觉气噎,那荷包可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为了绣这个荷包,她还特意去请教张碧如。 他怎么能…… 这一幕好似割肉剜心一般的疼,她咬紧了嘴唇,看了看手里的茶碗,眼底似乎开始有了湿意。 她最不愿意见到的,终究还是来了,不愿再看,正要转身离去。 却听一旁的吴嬷嬷“哎哟”了一声,高声道:“高姑娘来送茶了?老奴都没瞧见。” 二爷闻言抬头望门口一看,见高香寒皱着眉,咬着唇,眼中满是哀怨。 他一怔,又见褚秋慧手中早已拿了荷包去,急忙伸手抢了过来:“不必了,这荷包就很好。” 褚秋慧只妩媚一笑,看向高香寒的眸子却多了几分得意。 “茶……好了,你们慢慢喝吧!”高香寒放下了茶碗,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这里她实在待不下去,至少这一刻,她是真的不想呆下去,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她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地方…… “寒儿……”二爷“嘶”了一声,摇了摇头,一脸的懊恼,正待要追出去,却被褚秋慧劝住。 褚秋慧莞尔道:“方才妹妹一准是生妾身的气了,您这么追出去,想必她也不会听,不如让妾身去劝劝吧!” 二爷迟疑的看了一眼褚秋慧,心道,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心去劝人? 尤其是方才那一幕,怎么就那么巧合?吴嬷嬷怎么会那么巧就叫住了高香寒? “是不是你安排的?方才是不是你故意的?”二爷声音略带尖利,目光冷然,一把抓过了褚秋慧的手腕,道:“你是不是知道那荷包是寒儿送我的?” 褚秋慧一脸委屈。眼泪登时落了下来,哭道:“您怎么能这么想?妾身怎么可能在殿下您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情?再说了,做这样的事情对妾身有什么好处?”她哭的几乎气噎,道:“妹妹若为这点事情就生气,未免太小气。就算她是父皇赐婚,那她也不能这样吃醋拈酸吧?况且谁知道那荷包是她给你的……” 吴嬷嬷小步跑了过来,急忙打圆场道:“殿下您是真的冤枉夫人了,再说夫人也没做错什么?她不过是给您重新缝了扣子,见您荷包不合身份,想换一个罢了。能有什么错?”吴嬷嬷一脸赤胆忠心模样。道:“倒是……倒是高家姑娘她太敏感了……” 吴嬷嬷这么一说。二爷确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狠狠丢开了褚秋慧的手,大步往门口去。 二爷前脚出门,褚秋慧后脚就擦了眼泪。颊上带着一抹得意,低低道:“你看见那贱人的脸色没?” “看见了,老奴见她脸色都白了,还咬着唇,只怕都出血了。”吴嬷嬷春光满面,有种打了胜仗的荣耀感,扬眉道:“她是活该,谁让她自不量力跟您抢二殿下,您才是正主子。她算个什么东西……” “嘘”褚秋慧环顾四周,谨慎道:“小心让二殿下听到,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抓住了把柄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知道。”吴嬷嬷眉开眼笑的应着。 “只可惜。”褚秋慧沉了眸子,咬牙切齿道:“只可惜那贱人的荷包还是让二殿下拿走了……” “不急不急。来日一定让二殿下去哪里都带着您绣的荷包。”吴嬷嬷劝道:“今儿您也算是扬眉吐气了,至少那贱人现在是和二殿下有嫌隙了,您慢慢收拾她。” 褚秋慧点了点头:“对了,我让你去查那小野种的下落,你可查到了?” 吴嬷嬷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老脸一红,道:“您是不知道,这满院子的人嘴巴个个都严实,我废了老大的劲都没打听出来。” 褚秋慧眼眸微动,心道,还挺隐秘,这到底是去哪里了? ………… 却说高香寒从堂屋跑了出来,一时半会也没地方去,只能跑去后院找黑鹰和秋萍。 走进去的时候,秋萍正倒茶水给黑鹰喝。 黑银脸上带着倦容,这两日他也没闲着,一直东奔西跑的去打听他的身世。看他的脸色,应该也是有了些眉目。 高香寒长长吁了一口气,敛了愁容,她实在不想再让黑鹰为她担心了。 “主子来了?”秋萍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她为了照顾黑鹰,人已经瘦了一圈下去,原来的圆脸都有了小尖下巴。 “秋萍,你辛苦了。”高香寒拉了秋萍的手,真诚一笑,和这些人说话,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疲累,喜怒都可以表现在脸上,多好啊…… “主子太抬举我了。”秋萍请高香寒进来,急忙去泡茶水。 黑鹰目光低沉,见到她却扬眉笑了起来:“今天你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哥哥了?” “哼!”高香寒略一挑眉,隐藏了心中的难过,只浅笑道:“谁说我是来看你的,我可是来看我家秋萍的。” 秋萍听了,不由笑道:“主子可别拿我做法子,来看哥哥就是来看哥哥的。” 高香寒和黑鹰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这笑是发自内心的。 高香寒很享受这种笑容。 ps: 感谢爬雪山的骆驼,月影芯芯投的粉红票,感谢菲菲牛投的评价票,大家周末快乐哦~天气太热了,要注意防暑啊! 第四百章 大怒 “正经的,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黑鹰凝视着高香寒,目光落在她未擦干净的泪痕上,心中陡然一怔,眸光闪着丝丝疼惜,不由道:“是不是受委屈了?” “没有,怎么会受委屈呢!”高香寒极力遮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可这种挤出来的笑容,断然没有发自内心的灿烂。 “你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你当我看不出?我又不是瞎子。”黑鹰怅然的望着高香寒,长叹一口道:“听说他府上的夫人也来了?” 高香寒默默然的点了点头,猛然间就觉得十分委屈。 从前她总觉得她已经练就了铜墙铁壁的心,现在看来,还是不堪一击。 秋萍端了茶缓步过来,目光落在黑鹰身上,有片刻的恍惚,旋即又低低道:“那女人很是厉害,上次在京都的宅子中我可是见识过的”她眼眸微动,皱起了眉头,道:“她手下的那个吴嬷嬷当时还打了安哥儿,下手重的很……” 高香寒忙向秋萍使眼色,让她别再说了。 可秋萍也憋了一肚子的火,只叹道:“看那天的样子,那女人分明就是想要置主子于死地……” “什么?”黑鹰一听就气炸了肺,他先前虽然隐约能感觉到高香寒去京都会受委屈,可是没想到安安竟然会挨打。 他黑青着脸色,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巴掌,冷声道:“还算是个男人吗?一个女人辛辛苦苦为他生养拉扯孩子,他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住,算什么男人?” “哥……”高香寒咬着唇委屈的喊了一声,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好不好……” 黑鹰气的在原地打转转,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怒吼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去,就该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留下。”他似是气糊涂了,有汹不择言道:“你被他害的这么惨。好好的大家闺秀当不得,还要背负上骂名,他还敢惹你生气。我就不信了,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你们母子俩的安生之地了?”说着,他伸手拉过了高香寒的手,焦躁道:“走,我这就带你走,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你。” 水仙急忙上来劝阻,拉着黑鹰的胳膊道:“你别冲动。你别冲动……” 高香寒只觉得手腕子生疼。心里更是震惊。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黑鹰这么失去理智的模样。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黑鹰:“大哥。你别急,你先放开我。” “你不想跟我走吗?”黑鹰似乎很焦躁的模样,皱着眉,气恼道:“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难道这样还不够……” “大哥……你先听我说好不好……”高香寒也有些急了,这都那跟那? “你放开她。”拉扯间,二爷的声音陡然间响了起来,不用想,他现在应该也是一脸的黑青:“你放开她,听见了没有?” 黑鹰一咬牙,使劲一拉,干脆将高香寒拉在了他的臂膀下。挑着眉冷声道:“宇文奕风,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让她受委屈,你还有脸来找我。” 高香寒极力挣扎着,可黑鹰的手牢牢的钳着她的胳膊不放。 二爷的脸色更是黑青了几分。拧着眉头,静静的看着高香寒。 房门是开着的,高香寒只觉冷风嗖嗖,如风霜打在身上一般。 房中一时静悄悄的,有种让人快要窒息的沉寂,那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仿佛是从心底里延伸出来,往四肢百骸伸展开来的感觉。 秋萍吓的一声不吭,只呆呆的站着,像个木偶人一般。 “你是委屈了吗?”二爷的声音十分的清晰,口气带着几分指责和恼火的,道:“若是委屈了,你为何不肯对我说?一定要跑了来这里?” “哼!”黑鹰冷笑一声,带着挑衅道:“为什么不肯对你说?为什么要来我这里?这泄用问吗,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情?” “你住嘴,本殿要她说。”二爷眼神如刺芒一般闪过,直直的划在了高香寒的心上。 原来对她,他也有这样冷酷眼神的时候……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一冷,眼睛有些酸涩,咬了唇怅然一笑道:“是,我是委屈,我是很委屈……” 二爷的眉头明显一缩,似乎很受伤的样子。 但是只有一瞬,他却马上掩藏了过去,抬眸高傲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立刻马上就跟我走,你我之间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眼神一冷,死死的凝在黑鹰脸上,拔高了声音道:“二,若你不愿意跟我走,那你就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桥归桥,路归路? 再无瓜葛? 高香寒心里闷的几乎喘不过来气。 这么绝情的话他怎么能说的出口? 她不过是想要个清净,难道这也有错? “宇文奕风,你个混蛋。”黑鹰气的几乎要跳脚,他明显感觉到他臂膀下的高香寒在轻轻颤抖,仿佛经历了辩雨的花朵一般,随时都有凋零的可能。 “她为你生孩子,她为你苦守三年,这些你都不在乎?你还是个男人吗?”黑鹰有些激动,用尽全力的扶着高香寒,不让她倒下。 因为她倒下了,这场仗也就输了…… 方才他是太冲动,可是这一刻他是清醒的,他知道高香寒的需要。 二爷眉心微动,似乎也有些触动,片刻却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傲,扬头背手道:“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与你无关。就算是我混蛋,那也是她来评判才对,和你能有多大关系?” “你这个混蛋。”黑鹰再也忍不下心中的气,丢开高香寒,上前就要打二爷。 这一次二爷躲了过去,猛的一拳打在了黑鹰受过伤的肩头。 黑鹰一阵吃疼,往后连退了两步,不由用手捂在了肩上。 “呀!伤还没好呢,这可怎么办?”秋萍皱着眉惊叫了起来。两步上前关心道:“怎么样,你怎么样,快让我瞧瞧。” 上次遇袭,他伤的就是肩头。 高香寒也凑了过去,黑鹰脸色惨白,只扶着肩膀道:“我没事,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他怎么能往人家受过伤的地方打? 这不是想要置人于死地吗? “宇文奕风,你这是什么意思?”高香寒也怒了,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把她的荷包让褚秋慧拿了下来。现在反倒是弄的他有理了。 什么人啊! “我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你什么意思?”二爷看她被别的男人搂着。心里早就气糊涂了。说话也有汹不择言。 高香寒气的直咬唇,立着眉道:“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打人……” “什么?”二爷气的冷笑,指着黑鹰道:“是他先动手的。我只是防卫罢了!” “那你也不该往他受了伤的地方打,你别忘了,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高香寒有些气急,她来找黑鹰,不过是心里郁闷,想和他说说话罢了! 难道她就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还是他压根就不信任她? “哼!”二爷声音冷的如冰霜匝地,阴阳怪气道:“是啊!他是因为救你受的伤,他多伟大,他对你多好。”他拍着胸口质问道:“那我算什么?我就没受伤?” “你……”高香寒只觉得口干舌燥。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和男人说话他就能介意,就能生气,难道他和女人谈情说爱的时候,她就没有权利生气了? “我不和你吵,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高香寒安静下来。实在是不想和他在吵下去,越是吵只会越寒心。 二爷似乎有些愕然,死死的盯着高香寒,半响才吁了一口,一字一句道:“也就是说,你选择了第二条路对吗?你选择了和这男人过日子,选择了放弃我,选择了一刀两断……” 高香寒扶额,她不过是想安静一下,有那么难吗? “我只是想安静一下。”高香寒轻轻吸了一口气,无力的看着二爷。 “跟着我回去,我也能让你安静。”二爷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此刻他真是恨不得揍高香寒一顿,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都不听他解释就跑了出来,还和别人的男人这么亲密,叫他如何能忍? 高香寒也有自己的方法,她回去了,确实得不到安宁。 褚秋慧一定会想法设法的炫耀方才的事情。 她并非小肚鸡肠不能容人之人,只是不想情意被人践踏而已。 “你还是自己回去吧!我静一静,自己会回去的。”高香寒本来脾气也有些执拗,一时甩开了二爷的手。 二爷的手登时空空的落在了风中,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高香寒,半响,唇角才扬起了清冽的弧度:“你当真不走?” “她都说她不走了,你废什么话?”黑鹰直起了身子,过来拉高香寒。 高香寒很巧妙的避开了他的手,一面站在了秋萍边上,低低道:“放心,有秋萍陪我呢,我安静一会子就回去……” “妹妹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不过是个荷包罢了,二殿下又没说要扔掉,妹妹何必任性到非要在这里待着?”褚秋慧的声音清脆如鹂,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她怎么会来? ps: 推荐好友沐沐格子的作品《女富贾》,有喜欢的妹子可以去看看。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四百零一章 化解 <!--start--> 高香寒心头骤然一跳,意识到褚秋慧一来事情只怕会越来越糟糕。 方才吴嬷嬷喊她那一声,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让她难堪,看二爷和褚秋慧秀恩爱。 这个女人,当真是用心良苦。 褚秋慧笑魇如花的站在了二爷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高香寒,片刻方挑眉道:“妹妹这样,岂不是让二殿下难堪?在我们府上,还从来没有那个良媛侍妾敢如此。” 二爷听了,脸上似乎闪过了赞同的意味。 高香寒看在眼里,心猛然抽了一下。 他竟然赞同褚秋慧的话?难道他看不出褚秋慧在挑拨离间? 心里隐隐的难过,却又马上平复下来,打算好好的和褚秋慧周旋。 眼眸微动,风淡云轻道:“夫人严重了,我不过是出来透透风的,谁说我是闹别扭了?”她目光透着几分难以捉摸,静静的看着二爷,低低询问道:“二爷,我和你闹别扭了吗?”她目光清澈,像个孩子一样,全然没有了那时的委屈神色。 二爷似乎没料到高香寒会这么问,心中暗暗一想,知道这是高香寒给他台阶下,也是有和好的意图。 如此一想,心中不觉一暖。 想想方才,他确实是和褚秋慧太亲密了,不怪她会生气吃醋。 两个人的爱,自私到不能容下第三人,这是高香寒曾经在他耳边说过的,他还清晰的记得。 他都容不了一个黑鹰,她又怎能容褚秋慧? 这样细细一想,心中不觉豁然开朗。 勾了唇角,情不自禁的上前拉了高香寒的手,温柔道:“就算透个风,你以后也一定要对我说,知道了吗?不然我会担心的。” 黑鹰目光落在高香寒的身上,见她面带笑容,有种虽苦尤甜的满足。 他心下一动。知道他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二爷在高香寒心目中的地位,即便她痛苦着,煎熬着,她也是愿意的。 就像他,明明知道煎熬,还要义无反顾。 他在看着高香寒,而秋萍也在看着他。 他的风景是高香寒,而他却成了秋萍的风景。 同样看风景的还有褚秋慧,此刻她只有心碎,方才的努力就在高香寒风淡云轻的一句话中。瞬间坍塌。 她败的很可怜…… 败的亦很不甘心…… 此刻二爷和高香寒的眼中只有彼此。虽然有嫌隙还没有解释清楚。但是高香寒的一句话,让二爷所有的不快都释然了。 “既然我们没闹别扭,是不是也该散场子了?”高香寒目光透着清冷,凝在褚秋慧的脸上。淡淡道:“真是让夫人费心了,夫人果然是主持惯中馈的,凡事都要亲自过问,真真是贤良淑德,看来往后我要好好向夫人学习了……” 高香寒字字句句都带着锋利,褚秋慧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隔着帕子,手指都被她掐的青紫。 见褚秋慧不说话,高香寒缓缓道:“难道夫人不愿意教?还是觉得我脑子太笨。实在不屑于教?” 谁都会挑事,她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把难堪和耻辱都还赠给褚秋慧。 吴嬷嬷见大势已去,只能偷偷的推了推褚秋慧。 褚秋慧方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尴尬道:“怎么会。只要妹妹看的起我,随时都可以来学。” “那好,夫人记得今日的话就行,到了府中,我一定会好好讨教的……” “讨教”二字高香寒着实用了几分力,既然褚秋慧非要这样苦苦相逼,她难道还要坐以待毙? “妹妹不必客气,有不懂的只管来问就行。”褚秋慧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心里早就骂了千百遍贱人。 高香寒知道她恨,不由笑魇如花娇声道:“二爷待我这样,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生气?”明着是问二爷,暗着却是说给褚秋慧的。 古人最忌讳善妒之人,褚秋慧自然要避嫌,急忙笑道:“不会,我怎么会生气?妹妹和殿下才相遇不久,理当亲近一些。”说话间,她早已是汗流浃背。 “既然这样,那我和二爷就先走了。”高香寒莞尔一笑,握紧了二爷的手,一路往门口去,回眸,又冲着黑鹰点了点头,有些怅然道:“大哥,我先走了,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黑鹰目光濯濯,隐隐的透着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只挤出一丝笑容道:“去吧!” 褚秋慧偷偷的打量黑鹰,见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爱怜,心中不由一动,出了门,背过二爷和高香寒,吩咐吴嬷嬷道:“你悄悄的去打听,那贱人的大哥,先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把他的底细给我打听清楚了再来禀我。” 吴嬷嬷喏喏应是。一时不提。 回到自己的卧房内,高香寒直接关上了房门,她也没打算让褚秋慧进来。 二爷心中明了,并不做声,只拉着她一路坐在了炕沿边上,沉着眸子,讨好道:“今天你受委屈了,你说,你想要我怎么道歉?” 高香寒也不打算和他马上算账,毕竟才释然了,马上算账,气氛说不定又会回去。 她撅了撅嘴,撒娇道:“和你的夫人理论这么久,我渴死了,我要喝水。” 二爷听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忙去倒了水过来:“姑奶奶,喝了水就别气了。” 高香寒不理会,只大口大口的喝完了水,又伸手把茶碗递给了他,撇嘴道:“方才气的我都烧干了,一碗水可是不够的,我还喝。” 二爷扶额,浅笑着又去倒了一杯过来,想想又觉不够,干脆直接提了茶壶:“喝吧,这一壶水都是你的,给你败败火。” “去,你当我是茶壶啊?”高香寒睨他一眼,仰脖喝了茶碗里的水。 她确实太渴了,孕妇本来就爱喝水,再加上方才生气,确实身体都烧干了。 喝了水,喉咙那种焦灼的不适感马上一扫而光。 身体登时清爽了许多。 “还要吗?”二爷接过了茶碗,小心翼翼的当太后一般的伺候着,一面勾唇笑了起来:“你就知足吧,你看我给谁倒过水?也就你一个。” “那你活该,谁让你惹我?”高香寒瞪了他一眼,嘿嘿笑道:“告诉你,本姑娘可不是你那序人,良媛能比的,就是不能惹。” ps: 感谢菲菲牛投的粉红票,感谢各位的支持,今天是月底的最后一天了,谁手上还有粉红票就砸过来吧! 这一个月基本都在三更,呵呵,想想自己也够努力的,妹纸们鼓励一下呗~~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end--> 第四百零二章 疏解 二爷失笑,轻轻在她额上点了一下,屈膝蹲在地上,一手温柔的拨弄着她鬓角的碎发,问道:“不生我气了吧?现在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声音轻柔如棉絮一般,缓缓的落在了心尖上。 高香寒微微一怔,目光凝在二爷的脸上,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说我敢和你生气吗?三言两语不对了,你就要和我一刀两断,我还怎么生气?” 她侧首,脸上隐隐的有些失望,低低道:“本以为咱们的情分一路走来早已经揉合在彼此的血液中了,现在看来,真真是我痴心妄想了……” 二爷脸上有些悻悻然,刚才他确实话说重了,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她被黑鹰搂着,他就恨不得把黑鹰的另外一只手也给剁下来。 不得不说,在情爱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的。 说要包容别人,那都是违心之说。 通过黑鹰,他也能体会到当时高香寒看到他和褚秋慧说话时候的感受,确实会心痛,会很心痛。 “寒儿”二爷扶着高香寒的面颊,长叹一口,半响才喃喃道:“你知道我有邪是说不出口的,可我的心你一定要明白。”他抿了抿唇,轻轻吻了吻她的手:“你和我的路还很长,往后咱们彼此都要多多包容,人无完人,你总会看到我的缺点,只希望你能包容。” “那你也会看到我的缺点。”高香寒勾唇一笑,一手温柔的落在了二爷的手背上,柔声道:“你说的对,人无完人,咱们都会看到彼此的缺点,都需要包容。”她手指轻轻的从二爷衣领处划过,他身上的衣服是褚秋慧做的。上好的锦缎,上面的金银线代表了他的身份,同样也生冷的产生了距离感:“我还是喜欢你穿家常衣服。总比这金银要温暖些。” 二爷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贴在颊上。道:“你要是不喜欢,我换了就好。” 高香寒撅了撅嘴:“你换了,让她还以为是我挑拨的呢,还是算了吧!等明儿一早再换。” “这可是你说的哦,可不是我不换的。”二爷笑的开怀,道:“不过现在想想,我还生气呢!我和褚秋慧不过是她帮我整理了整理衣裳。你……”他抬眸瞪了高香寒一眼,还有些气恼道:“你干脆还被那个什么黑鹰搂着,想想都火大,你可是我的女人。怎么能和别人搂搂抱抱的,这要是在府上……”他眼眸微动,生生的停在了这里,不往下说。 “在府上怎么样?”高香寒丢开了他的手,知道这古代男人对女人的归属感很敏感。只要这女人他娶进了家里。女人就是他的私有物,绝对不能和别的男人有一丝丝的瓜葛,哪怕是见面多说两句话,只怕也要引起轩然大波。 至于什么男闺蜜这样的,更是不可能。 “是不是看见你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说话。你就要冷落她们,或者是……或者是撵出去?”高香寒也瞪了他一眼,低低道:“我告诉你,这样对我们女人来说太不公平。凭什么你们就能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只说一句逢场作戏便也能过去,而我们女人,稍微和男人多一点的接触,都要被看作是不贞,真是不公平。” 二爷听了,真是哭笑不得,只起身坐在炕沿边,呵呵笑道:“你那里来的那么多歪理?在我大齐,男人本来就比女人尊贵……” “胡说八道”高香寒一挑眉,反驳道:“那你祖母,你母亲就不是女人了?他们就不尊贵了?”她气恼的看着二爷,真是想给他洗洗脑:“我还是女人呢,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阿猫阿狗的男人?” 二爷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苦笑道:“你这个……你这个没有可比性,怎么比?” “怎么不能比?”高香寒实在忍不住,和他较起真来:“都是女人,怎么就不能比了?你回答不上来,说明……” 高香寒还要往下说,二爷的唇已经贴了过来,滚烫的唇堵在了高香寒的唇上:“寒儿……我想你……” 二爷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点魅惑,想要点燃她的激情。 高香寒一惊,急忙喊道:“二爷,你这是做什么?” 身子已经软软的被二爷搂在了怀里,他并不理会高香寒的挣扎,只热情的吻着。 经历过方才的事情,他真的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嫌隙,他只想要她。 两人都倒在了炕上,高香寒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她急呼:“宇文奕风,不行……绝对不行……” 二爷的**已经被点燃,他自打高香寒有了身孕一来,确实就没有过女人,现在早就憋的很难受了。 “怎么不行?”声音带着低低的chuanxi声,眼神有些迷蒙,温柔的看着高香寒,唇附在了她的额头上:“是不是怕对孩子不好?” “你才知道啊?”高香寒有些娇羞,尤其是他身下的敏感地方,她明显能感觉到膨胀。 这是危险的信号。 怀孕前三个月,最是胎儿不稳定的时候,忌讳同房,她真的不想因为一时的欢愉而冒这个风险,万一对孩子不好怎么办? 二爷的吻怎么也停不下来,已经顺着她的鼻尖又落在了唇上,他的手灵活的像两条鱼,在她身上游yi。 她只觉得浑身火热,身体明显的也起了反应。 “我轻一点好不好?”二爷就像是个要糖吃的孩子,两手支在高香寒身体的两侧,低低乞求道:“我动作慢一点,一定不会伤到咱们的孩子的。” “风,你理智一点好不好。”高香寒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但是她知道,他确实已经忍的够久了。 若是不解决了他的生理问题,会不会被褚秋慧勾走了? 她搂住了他的脖子,目光也渲染上了些**的味道:“要不……要不我用手……” 说实话,她还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一招。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和不安,他会不会觉得她太娇气了?或者会觉得太没情趣? 二爷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就写满了不可思议。半响,他才勾唇笑道:“寒儿,你再说一遍,你要怎样?” 这个坏蛋…… 高香寒红着脸,心里腹诽着,明明就听明白了,还要让她重复。 她咬了咬唇,终于喃喃道:“我说,我……我用手帮你……疏解”。 她都不知道此刻她的声音是那么的xinggan,这声音就像是cuiqing的药一般,让二爷更加的痴迷。 “寒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肯为我疏解?”二爷在她耳边轻声的低喃着,呼出来的气吹进了高香寒的耳蜗,她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战栗。 被说是他一个正常男人会有反应,就是她一个孕妇,也抵抗不了这样的场面。 “你别废话,你躺好。”高香寒脸红成了苹果,她敢肯定,二爷要是再多一句废话,她都有可能改变主意。 她的衣裳已经被二爷弄的连七八糟,不知不觉早已胸门大开,春光乍泄。 这个坏家伙,就是手快…… 解扣子的速度比她都要快。 二爷已经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躺在了旁。 高香寒明显听到了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心中不觉失笑,估计他自己都紧张吧! 高香寒只觉得全身发烫,舔了舔早已湿润的唇,让唇瓣更是娇艳了几分,一手已经轻轻的往二爷的身上探了过去。 那种即犹豫又略带羞涩的动作,让二爷更是痴迷。 “寒儿……”二爷目光微动,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发。 高香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想着一个堂堂皇子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她做点让他疏解的事情,压根就微不足道。 “你别动,让我来伺候你。”高香寒的手已经探了过去,她扬唇,露出了一个娇媚的笑容,身子已经贴了过去,吻在了二爷的唇上…… **时间最易过,待疏解完,高香寒和二爷相拥躺在一起。 二爷嘴角带着满足:“你累吗?”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高香寒还有些羞臊,扯着被子浅浅一笑:“你说呢?手也是需要力气的,能不累吗?” “那我给你揉揉?”二爷翻过身来,一把拉过了她的手腕,真的去去揉她的手腕。 她哭笑不得,这个呆子…… “快松开,我没事。”高香寒支起半个身子,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低低道:“你这个人,最是讨厌,尤其是大白天,一点都不避讳,也不怕被外人瞧见了。” “瞧见了怕什么?”二爷不以为然,只挑眉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外人瞧见了能说什么?谁要敢说,我拔掉他的舌头。” “去……就知道拔舌头。”高香寒娇嗔一笑,伸手道:“我的荷包呢!你先还给我,我可不想让别人再拿去了。” 二爷一把拍开了她的手,狡黠一笑:“我早收起来了,谁都不给。”想了想,又挑高了眉毛,温柔道:“那什么……你喜欢刚才……” 高香寒不待他说完,急忙红着脸慌慌张张道:“不喜欢……” ps: 内什么,六一儿童节,光陪孩子了,更新的完了,妹子们别介意啊!摸摸,节日快乐~ 感谢daisy328投的粉红票,谢谢亲爱的~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零三章 发怒 “不喜欢吗?”二爷也支起了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暧昧的笑道:“真的不喜欢?” “你别闹了,这可是大白天,你快起来。”高香寒脸红成了蒸熟的螃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个家伙,明知道她不好回答,他还故意问。 讨厌…… 二爷却不以为然,呵呵笑道:“你不喜欢也没办法,谁让你身子不便呢!总不能让我找别人去吧!”他勾着唇角,大手又落在了她的身上,隔着衣衫胡乱的摸着:“我就当是受点委屈了,这一段我就要你这样伺候我……” 什么? 这是要赖上她吗? 还是得寸进尺的节奏? 高香寒拍开了他的手,瞪眼道:“我才不呢,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那可不行。”二爷不管不顾,又拉她倒在了炕上,勾唇笑道:“都是为了你我才守活寡的,你不负责谁来负责?总之,我就是赖定你了。”他一脸的无赖样,明摆着就是赖上她了。 “你……”高香寒红着脸在他胸口捶打着,心里却暖暖的。 爱情是情爱最好的催化剂,而情爱又是维护爱情的必需品。 有爱有欢,两人间的感情才能长远。 身体的需要,也是情爱的表现,她并不排斥。 “好了好了。”二爷呵呵笑着,握住了她的手腕,笑道:“要是你不是很喜欢,那以后……那以后咱们就减少次数……” “没正经。”高香寒怕他越说越离谱,急忙岔开了话题,道:“你今天还有正经事情,也不知道程昱他们得手没?” 二爷停了手里的动作,立刻认真起来。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得手,然后就等今晚上了。” “就怕他们不上钩啊……”高香寒从二爷身上下来。侧过身子躺在炕上,与二爷相互对视。皱眉道:“要是不上钩,这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 “不会的。”二爷摇了摇头,眼底闪着光芒,很肯定道:“现在我大哥正是最着急的时候,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伸手轻轻拨弄着二爷鬓角的碎发,低低道:“你不知道我大哥那个人,他是最看重机会的人。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知道我要回京都,一定会想法设法劫杀我,他不可能放弃的。” 他目光灼灼。胜券在握的模样。 高香寒很喜欢看他这么从容自信的模样,这样的他,真的很有安全感。 轻轻在他颊上亲了一口,莞尔道:“那我就先祝你成功。” 二爷微笑着正要说话,那房门忽然就被人推开了。 褚秋慧和吴嬷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二爷和高香寒俱是惊了一跳。 四目相对,高香寒只觉得脸都红到了耳根上。 她虽然穿了衣裳,可二爷还赤身**。 尤其是两个人的动作还很暧昧。 反应过来,高香寒急忙扯了被子盖在了二爷的身上。 不过片刻功夫,她又觉得十分好笑。人家褚秋慧肯定是看过二爷身体的,她遮什么。 褚秋慧明显一惊,急忙背过脸去,支支吾吾道:“妾身……妾身还以为屋里没有人……” 怎么可能?她和二爷进来的时候,她可是瞧见的。 高香寒心中微动,知道她可能是故意的,不由也恼火起来。 但是到底有二爷在,她也不好说话,只服侍着二爷穿衣服。 二爷脸色黑青,方才是褚秋慧让他和高香寒有嫌隙的,现在竟然又不敲门直接进来,其意图可见一斑。 褚秋慧的心突突跳的飞快,她此番私闯高香寒的房间,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就是怕二爷和高香寒搅和在一起。 真没想到,他们还是搅合在一起了。 想想方才二爷和高香寒那暧昧的一幕,她就气的恨不得杀人。 咬咬唇,努力的平复着心情:“若是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知道冲撞,那你进门还不敲门?”二爷声音带着几分冷意,穿好了衣裳下地,缓缓道:“府中的规矩那么多,今儿早上你还让寒儿好好学规矩呢,现在你自己呢?连一点点规矩都没有,让她如何跟着你学?” 高香寒听了,心里暗暗叫爽。 可算是替她出气了,想着早上褚秋慧一脸嚣张的模样,这会子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褚秋慧暗自咬一咬牙,偷偷向吴嬷嬷使眼色,吴嬷嬷明了,转身跪在了地上,磕头道:“二殿下要怪就怪老奴吧!都是老奴不好,夫人让老奴来瞧瞧屋里有人没,结果老奴以为没有,就直接告诉夫人说没人,夫人这才放心推门进来的。” “你这个老刁奴。”二爷抬脚就揣在了吴嬷嬷的身上,毫不犹豫的骂道:“怎么?上次的打还没挨够?” 吴嬷嬷挨了一脚,登时倒在了一旁,捂着肚子哀嚎道:“二殿下饶命,老奴真的不是有意的……” “那你是故意的?”二爷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二爷本来就个子高身体好,又习过武,这两脚下去,吴嬷嬷就是不断个骨头,也得在炕上躺上一个月了。 高香寒对吴嬷嬷一点不同情,想起她上次打安安的样子,这两脚,真的是不算重。 “老奴错了,老奴真的错了。”吴嬷嬷吓得手脚冰凉,抬头看了一眼褚秋慧,连跌声的讨饶,语气极轻,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一般。 “二殿下,她都这么老了,您就饶了她吧!”褚秋慧转身求情,泪流满面道:“她好歹也是我的陪嫁,二爷就看我的面子,饶了她吧!” 二爷的脾气一旦上来,劝是劝不住的。 再说他看吴嬷嬷,早就不爽,现在不过也是发作出来而已。 “你别求情,这老刁奴就是该死……”二爷冷笑,抬脚又要踢。 高香寒怕二爷这一脚下去,真的把吴嬷嬷个踢死了。 她现在怀着孕,也见不得死人,多晦气啊! 而且踢死了吴嬷嬷,等于不给褚秋慧面子,到时候只怕褚家人又有说辞。 还是先劝劝二爷的好。 如此一想,高香寒急忙从炕上跳下来,从身后抱住了二爷的腰身,求道:“二爷三思啊!吴嬷嬷有错,但是错不致死,不如就罚她去门口跪着,小惩大诫,也让她牢记于心。” 褚秋慧心里恨着,嘴上却道:“是啊!求二殿下饶了吴嬷嬷吧!” 二爷本来也没打算踢死她,只不过是杀鸡儆猴做给褚秋慧看而已。 现在目的达到了,威严也有了,台阶也有了,自然要下。 他面上怒意未消,目光凌冽,只望着瑟瑟发抖的吴嬷嬷,狠声道:“老刁奴,本殿是看在寒儿和你家主子的面子上才饶你一命的”一面吩咐褚秋慧道:“罚她三个月的月例。” 吴嬷嬷连连磕头:“谢二殿下开恩,谢二殿下开恩……” 褚秋慧听着二爷对吴嬷嬷的惩罚,心里恨的翻江倒海,却不敢驳斥,只乖乖的欠身:“谢殿下开恩。” 二爷缓缓拉开了高香寒的手,侧着脸在褚秋慧的脸上扫了一眼,道:“吴嬷嬷是你的陪嫁嬷嬷,她一个老人儿,犯这样的错误,你这个当主子的也有责任。” “是,妾身知错。”褚秋慧垂首,恨的咬着唇,还要装作风淡云轻:“往后妾身一定严加管教。” “那样最好,本殿再不希望无事生非,再不希望闹出乱子来。”二爷一字一句说的极用力,似乎有意警告。 高香寒心中一动,这算是他的道歉吗? 不过二爷能为了她这样做,真的说明很在乎她。 她只希望以后褚秋慧能不惹她,只要不惹她,她绝对不会去招惹褚秋慧生事。 “是,妾身明白了。”褚秋慧忍气吞声的答应了下来。 二爷这才满意,挑眉淡淡道:“我还有事。”一面又拉了高香寒的手:“寒儿,你陪我去看子谦,我有事和他商量。” 高香寒心下明了,他这是不愿意再面对褚秋慧,应了一声,便跟着二爷出了门去。 二爷和高香寒前脚走,褚秋慧后脚就咬牙切齿的低低骂了起来:“贱人,不要脸的贱人,我还是来迟了一步,她还是勾引二殿下上床,迟早要千刀万剐。” 吴嬷嬷挨了一顿打,只觉得身子像刀刮一般的疼,她泪眼汪汪哭道:“二殿下下手真是够狠的,老奴这骨头都疼的厉害。” “为了和贱人欢好,他竟然打我的人……”褚秋慧一面狠狠的去拉吴嬷嬷,一面骂道:“看来真是被贱人迷糊涂了,真是狠心的东西。” 吴嬷嬷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去捂褚秋慧的嘴,连跌声道:“夫人可不能这么说,小心被二殿下听了去。” 褚秋慧余气未消,目光定定的落在炕上,脑海里又是高香寒和二爷在一起的画面,那一幕,就是穷其一生,她只怕也不容易得到。 她有孝疯的往炕沿边上走去,双手撕扯这上面铺好的被褥,眼泪噼里啪啦的滚了下来,哭道:“贱人……贱人怎么还不去死……” “您别哭了,咱们再慢慢想法子,一定会有好法子的。”吴嬷嬷忍了疼,拖着步子走了过来,轻声的宽慰着褚秋慧。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 第四百零四章 打听 “还能有什么法子?”褚秋慧捏紧了手中的被褥,蹙眉冷笑道:“他心不在我身上,我用什么法子只怕都不行了。” “您别灰心。”吴嬷嬷连着挨了两次打,对高香寒的恨意更是多了几分,她自己知道自己一人是断断斗不过高香寒的,如今只能依靠褚秋慧来出气了 而且她是褚秋慧的陪嫁,还指望着将来褚秋慧能有大出息,她也能跟着功成名就。若是褚秋慧败了,她的美梦也就完了。 “天无绝人之路,总有法子的。”吴嬷嬷伸手将褚秋慧鬓角散落的青丝挽与耳后,略略沉思,犹豫道:“您忘了,上次慧妃娘娘说让您和她合作的事情,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褚秋慧神色一冷,很明确道:“她是大皇子的人,这你我都知道的。”她松开了攥在手里的被褥,面上大有不豫之色,沉吟道:“老大和咱们殿下争夺太子之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和她合作,岂不是和大皇子合作?若是让二殿下知道了,你觉得他还能容我?” 吴嬷嬷自知失言,急忙垂首道:“是老奴考虑的欠妥,请夫人恕罪。”旋即又长叹一声,低低道:“老奴也是替夫人心急,眼见那小贱人又和二殿下和好了,照着方才的态势发展下去,只怕她又要添丁了,到时候夫人可怎么办?” 褚秋慧一时无言,只垂着眼睑不说话,半响才岔开话题道:“今天我总觉得这院子里怪异的很,说不出哪里怪异,总觉得有大事发生一般,你要给我警醒点,若是有事。机敏一点,知道了吗?” 吴嬷嬷苦笑,她都被打成这样了。能机敏到哪里去? 不过跟来的还有个雪儿,那雪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素日里是个机灵的,给点子好处,她倒也能成个耳目。 而且昨晚上她发现,那雪儿和水仙两人还挺投机,在一起话也多,说不定还真能从水仙哪里打听点东西出来。 吴嬷嬷悄悄的将她发现的这些事情告诉了褚秋慧,褚秋慧瞪她一眼。略带责备道:“你怎么不早说?早点说咱们早做准备。”一面吩咐道:“去,叫了雪儿进来。” 吴嬷嬷很快叫来了雪儿。 雪儿垂首而立,隐隐的,似乎还有些惧怕褚秋慧的意味。 褚秋慧招了招手。叫雪儿上前说话。 雪儿往前几步,依旧垂着首,低眉顺眼道:“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吗?” 褚秋慧盈盈一笑,已经拉住了雪儿的手,拉她站在了炕沿边。娇笑道:“雪儿啊,你来府上也一年多了吧!” “回夫人,一年两个月了。”雪儿回答的谨慎,心里却犯着嘀咕,这夫人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间问她这邪? 她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来到这里的所作所为。好像也没什么错处,若是真有错处,就是和高香寒的丫鬟水仙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莫非,为的是这件事情? 雪儿也算是个玲珑七窍心的人,察言观色,她也能看出一二分来。 “你来府上一两年多,可想过脱籍回家没有?”褚秋慧眼神落在雪儿的身上,她记得这雪儿是家里太穷,被兄长卖给人牙子,才转手进了二爷府里的。 她这样的女孩子,目前因该最想的就是和家人团聚吧! 果然,雪儿一怔,立刻惶恐的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奴婢不知道何时冲撞了夫人,或者是奴婢做错了事情,还请夫人明示,奴婢真的对您没有二心。” 看着雪儿吓得跪在地上,褚秋慧高挑了眉毛,娇娇一笑道:“傻姑娘,你快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给你个回家的机会罢了!” 吴嬷嬷上前扶起了小雪儿,也笑道:“夫人想赏点银子让你回家去,往后找个婆婆家,好好生娃过日子去。” 小雪儿听了,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在吴嬷嬷的提醒下,她才欢喜的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褚秋慧目光微闪,一手轻轻的拨弄着炕上的被褥,低低道:“只不过这回家,也得看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要这个机会?”言毕,她的目光落在了小雪儿的身上,见她一脸的迟疑,似乎还有些犹豫,便长叹一声道:“这世上的人,有许多人都哀叹自己的命运不及别人的好,其实则不然,主要还是这些人没有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罢了!”她停一停:“抓不抓住这个机会,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小雪儿抿了抿唇,实在拿不准褚秋慧要给她怎样的一个机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是断断不敢去做的。 做了那样的事情,她会一辈子不得安心。 “夫人,奴婢也想要这个机会”雪儿垂首,喏喏道:“只是……只是若是伤天害理……” “你想哪去了?夫人是那样的人吗?”吴嬷嬷挑眉呵斥了一句,道:“你这个丫头也太不识抬举,夫人只是见你年纪小,身世又可怜,才会给你这样的一个机会,你怎么会蹬鼻子上脸了?反而觉得是夫人对你有什么图谋呢?” 小雪儿听了,更加的惶恐了几分,急忙磕头道:“奴婢见识浅薄,还望夫人莫要见怪。”顿了顿,又咬唇道:“只要是夫人吩咐的,奴婢一定尽力去做。” “很好”褚秋慧满意的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这句话,一面又使眼色给吴嬷嬷,吴嬷嬷明了,一时忍着疼退到门口去望风。 小雪儿见吴嬷嬷退了出去,心中更是忐忑了几分,不知道褚秋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且问你,你和那水仙丫头昨儿晚上都聊了些什么?”初秋会也不绕弯子,干脆问起了正题,她眨了眨眼睛,低低道:“她有没有说起二殿下的事情?” 果然是问这个! 小雪儿神色微动,想了想道:“她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些她从前的事情,还有她家主子的一些事情,至于旁的,倒是并未多说。” 褚秋慧眨着眼睛思忖,喃喃道:“她家主子的事情?什么事情?” 雪儿神色微滞,脸上写满了犹豫之色,似乎不敢说。 “你放心说,不管什么话,我都不和你计较。”褚秋慧就想听听高香寒的事情,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到压制她的法子。 雪儿默然不语,半响才小声喏喏道:“她说……她说高姑娘和咱们家二殿下才是……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话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一直偷偷望着褚秋慧。 那褚秋慧的脸色一阵阵的黑青,不由沉声道:“你接着说,还说了些什么?” 小雪儿不敢说,但是头都开了,她要是不说下去,褚秋慧说不定还以为她有意隐瞒呢! 伸头缩脖都是一刀,还不如干干脆脆说了。 反正是她要说的。 “……她还说她家主子和二殿下感情很好,咱们殿下对她家主子是百依百顺……还说她家主子人很好,从来不打骂下人,还帮助村里人,出资为他们修桥,买耕牛,说她是个大好人……” “够了……”褚秋慧咬碎了银牙,再也听不下去。 本来她是想打听点她的消息出来,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堆他们之间多恩爱的话,那有那贱人多好多好的话,真是倒胃口。 雪儿吓得急忙住了嘴,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往下说。 “除了这邪,还有别的没有?”褚秋慧瞪了小雪儿一眼,旁敲侧击道:“比如,她家那个小少爷去那里了?还有今天咱们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小雪儿见褚秋慧脸色不好,知道此刻若是她再说不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莫说是回家不可能,说不定还要挨一顿好打。 真真是倒霉…… 她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响,方道:“她倒是没说她们家少爷去了哪里,不过……不过倒是随口提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褚秋慧有些激动,道:“快说。” “她说今天会有大事发生,说咱们殿下今天会有大动作,还是说等今天的事情过了,咱们殿下就会带了她家主子,安安稳稳的去京都好好过日子了……”雪儿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的说了出来。 褚秋慧听了心中一怔,果然是有大事发生。 她就觉得今天气氛怪怪的,还真是有事发生。 只是这大事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 她心里暗暗思忖,又挑眉问了一句:“她没说什么大事?” 雪儿急忙摇了摇头,肯定道:“没有,我问了,她只是说保密。” 褚秋慧听了,停了一停道:“那这两日你帮我好好的盯住了那个水仙,从她口中多打听点事情出来,尤其是后院的那个什么黑鹰,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打听他的底细,知道了吗?” 雪儿最不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事情,水仙之所以和她说话,也都是因为两人年纪相仿,脾气也相投,才会多聊几句。 如今带着目的去接近,她确实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是褚秋慧她又得罪不起,只能喏喏道:“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心中却想着慢慢和她周旋,反正她又不知道她和水仙都说了些什么话。 ps: 端午节快乐,记得吃粽子哦~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零五章 安安进宫 褚秋慧顺手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赤金钗,放在了小雪儿的掌心,温声道:“只要你好好替我办事,好处必然少不了。往后等事情都办妥了,我会求了二殿下放了你的奴籍,再替你找个好婆家,给你准备一份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雪儿手里攥着金钗,一时谢恩不提。 ………… 而京都国公府早用一乘软轿将周氏和安安抬进了翠微宫。 自打上次一别,容妃娘娘心里就特别放不下她这个惺孙,总盼着他能来,如今好了,周氏将他带进了宫里。 同行的还有钱妈妈,毕竟安安的生活起居一直由钱妈妈照顾着,周氏带了她来,也是想让安安在宫中住的舒服些,不生分。 容妃早就等的心焦,叫人预备了吃的玩的,就等着安安到来。 好不容易,有内监来禀,道:“定国公夫人周氏求见。” “糊涂东西,还不快请!”容妃心里一阵激动。 片刻工夫,周氏就领着安安和钱妈妈前来觐见,容妃早就屏退了左右,只留了刘嬷嬷伺候着。 周氏正要带着安安行礼,容妃早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伸手道:“快免礼。”俯身,一手已经搂在了安安的身上,喜不自胜道:“乖孩子,还记得皇祖母吗?” 安安今日一身宝蓝色的蜀锦襦袍,上面上个镶黄边的马甲,带着银项圈,看上去格外的可爱。 他冲着容妃咯一笑,旋即仰头眨着一双黑玛瑙一般的大眼睛,脆生生道:“安安当然记得皇祖母了,皇祖母还给安安好吃的好玩的,还送了安安礼物呢!”他一脸天真模样。笑的开心道:“我娘说了,皇祖母是好人,要我以后一定要孝顺皇祖母……” 容妃听了。心都要化开了。 一面抱起安安,对着周氏连跌声道:“你听听这孩子。嘴巴多乖啊!真真是叫人喜爱。” 周氏莞尔,一脸的与有荣焉道:“可不是,昨儿晚上国公爷还说看不够听不够呢!” 钱妈妈只捂着嘴笑。 这下安安可是幸福了,有皇祖母的照拂,又有外祖母的疼爱,先前受的罪也算是值了。 “你娘当真是这么说的?”容妃搂着安安坐在了绣塌上,随手拿过一块栗子糕递给安安。道:“先吃点东西,这可是皇祖母特意为你准备的。” 安安接过了栗子糕,恭恭敬敬的道了谢,抬眸认真道:“皇祖母。安安真的没骗您,我娘真的是……真的是这么说的,她说您是好人。” “乖,皇祖母知道了。”容妃心中愈发的欢喜,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吃了一罐子蜜糖一般的甜蜜。 心中对高香寒也更加的有了几分好感,不管怎么说,她这样教育孩子,至少在孩子的心目中,对她这个长辈会有恭敬之心。 周氏听着也很欣慰。自己的女儿果然不错,讨好婆婆,将来的婆媳关系才不至于紧张。 果然,容妃夸赞道:“你这个女儿可真是养的好,看这孩子养的多好多乖巧,看见他,我这心都化成水了,恨不得天天看到,天天陪着他玩。” “娘娘过奖了,不过这孩子确实讨人喜欢,看见了这心里就觉得亲近的很。”周氏笑的开怀,目光柔柔的落在安安身上,心里也是暖暖的。 “皇祖母和外祖母都想看到安安,安安也想看到你们”安安咽下了口中的栗子糕,像个小大人一般认真道:“以后等我考中了状元,我就接了娘来京都,这样皇祖母和外祖母就能日日看到我了。” 她认真的表情和这猩爱的童言童语,登时惹得容妃和周氏捧腹,就连钱妈妈和刘嬷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容妃笑的肚子疼,搂着他温柔的抚着他柔软的头发,慈祥道:“傻孩子,要来京都还不容易?何须中了状元,你娘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皇祖母说了算。” 周氏亦笑道:“是啊,你皇祖母说了就算。” “真的吗?”安安眨着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容妃,那表情让容妃的心再一次化成了水。 “真的,皇祖母可是从来不骗人的。”容妃扬唇笑着,目光慈爱的像是柔柔的水波一般,道:“等会子我叫人请了你的皇祖父来,他看见你,肯定会很欢喜的。”说话间,她已吩咐一旁的刘嬷嬷,低声道:“你去悄悄请了皇上来,记住,千万别声张。” “奴婢知道。”刘嬷嬷领命而去。 容妃望着周氏身后的钱妈妈,她是记得的,这是伺候高香寒和安安的老嬷嬷。 能不离不弃的伺候一个待罪的主子三年,在那样的环境下不离不弃,可见其人人心善良,为人忠诚。 她目光闪着几分佩服,冲着钱妈妈微微一笑,道:“钱妈妈,多日不见,你身子还好吧?这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了。” 钱妈妈惶恐,急忙从周氏身后赶上前来,屈膝道:“多谢容妃娘娘还记得老奴,老奴身子还行,这路上多亏了二殿下的人保护,倒也不累。” 她回答的得体,容妃暗暗点头,安安由她带着,倒是真的很放心。 “您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坐着说话吧!”容妃指了指周氏身旁的椅子,让钱妈妈坐着说话。 钱妈妈受宠若惊,急忙谢了恩,才小心翼翼的坐了过去。 “这三年来,真是多亏了你陪伴着他们母子。”容妃言语颇有些唏嘘,道:“这世上捧高踩低的人多,像你这样患难与共的很少,他们母子两个有你这样的忠仆扶持着,是他们的福气。” 钱妈妈如何能受得起,急忙摆手道:“娘娘您真是太抬举老奴了,老奴能有幸伺候三小姐和哥儿,那是老奴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是老奴有福气才对。” 周氏听着心中满意,钱妈妈的谦卑也能代表她女儿素日里的为人。 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下人,钱妈妈越是得到容妃的认可,那她女儿在容妃心目中的印象也会越来越好。 这就是连锁反应。 就好比褚秋慧,吴嬷嬷素来得不到容妃的赏识,在容妃心目中,也会觉得褚秋慧的为人大打折扣。 培养一个好的下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容妃温和一笑,道:“你能这样谦卑,不居功自傲,真真是难得”停了停,道:“说吧,你需要什么,本宫赏给你。” 钱妈妈听了,连忙跪地磕头谢恩,道:“老奴不敢居功。” 周氏知道容妃是诚心想赏赐东西给钱妈妈,不由含笑瞥了钱妈妈一眼,道:“这可是容妃娘娘的一片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安安似乎也听懂了些,目光落在钱妈妈的身上,仰着头嘟嘴道:“皇祖母,钱奶奶……钱奶奶最爱吃糕点……” “哈哈哈……” 容妃和周氏又被他逗乐了。 “那你是想让皇祖母赏赐糕点给钱奶奶吗?”容妃心中各种甜蜜,怎么看都看不够。 “嗯!”安安竟然认真的点了点头:“糕点很好吃。” 逗得容妃和周氏笑的肠子疼,钱妈妈也是舒畅愉悦,低低道:“多谢皇世子金口赏赐。” 这一句很是让容妃满意,她唤人吩咐道:“赏赐钱妈妈六盒御制糕点,蜀锦两匹,真丝两匹,金银各十两。” 赐给一个下人这么多东西,也算是给足了周氏面子。 钱妈妈激动不已,急忙谢恩。 “不必谢,往后你自当更加的尽心服侍,赏赐肯定比这个还要丰厚。”容妃轻轻的笑着,又逗安安道:“安安,你看皇祖母安排的怎么样?” 安安虽然不懂蜀锦什么的,但是他却能看出钱妈妈很高兴的样子,便嘻嘻笑道:“皇祖母最好了。”说着,仰头两手搂着容妃的脖子,在她颊上亲了一口。 容妃微微一怔,只觉得心都暖透了,不由搂着安安的脸亲个不停,高兴道:“真是乖孩子……” “皇祖母,你这里真好。”安安看着周围的陈设,处处都透着贵气,这些东西他在村里可是看不见的。 “房子也大,比我家的屋子大。”他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笑得极可爱,道:“外祖母家也好,将来娘要是住在这里就好了。” “傻孩子,一定会的。”容妃越听越爱,越听越觉得安安懂事,不由又和岚姐儿比起来。 岚姐儿虽然现在还小,可是都已经有了些脾气,可见褚秋慧的教育也是有些问题的。 还有那个奶娘,看来要换了。 正想的出神,门口内监道:“皇上驾到……” 一声后,容妃抱了安安带着周氏钱妈妈急忙迎了出去。 皇上唇角上扬,一脸开心的模样。 才引到店门口,皇上就迈步走了进来,几人行礼毕。 容妃忙拉了安安的手过来见皇上,眉开眼笑道:“皇上,您快瞧瞧,瞧瞧这是谁?” 皇上的目光从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在了安安的身上,从来未曾离开过。 确实,安安长得像极了幼时的二爷,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安安的眼神很温和,可能是像他母亲多一点。 皇上第一次见到他期盼依旧的皇长孙,这心里也是暖暖的,像流水一般肉肉的。 都说隔代亲,果然一点都不差。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三百零六章 下诏 “安安,快叫皇爷爷。”容妃见皇上眼睛都看直了,急忙轻轻搡了安安一把,笑盈盈道:“这是你皇爷爷。” 安安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眨了眨,见皇上高大威严,心中也不敢十分的亲近,只低低喊道:“皇爷爷。”声音有些局促,一听就知道他对皇上还有些敬畏。 容妃清浅一笑,对着皇上道:“瞧瞧,你也笑一笑,孩子都有些怕你呢!” 皇上平日里肃颜惯了,似乎都有些不会笑了。 听容妃这么一说,不由扬眉笑了起来,俯身拉了安安肉鼓鼓的小手道:“你怕皇爷爷?” 周氏咬了咬唇,安安万一要说说怕,皇上会不会怪罪。 钱妈妈也为安安捏了把冷汗,伴君如伴虎,谁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安安低头认真的想了想,旋即抬眸嘻嘻笑了两声,道:“安安不怕。” 众人听了,皆松了一口气。 容妃笑着抚掌道:“这孩子聪明着呢,皇上这一句话可是吓唬不了他的。” 周氏和钱妈妈抿嘴一笑,皇上也哈哈笑了起来。 殿内的气氛一时间热闹了起来,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悦。 皇上将安安抱坐在了腿上,道:“在宫里还习惯吗?” 安安扬眉,拉着皇上的手道:“这里比我们村里要好……村里的屎蛋哥哥、狗子哥哥、大春哥哥、大妞二妞……”安安说了一长串的人名,这些人名都很俗气,一听就知道是村里的孩子:“他们可都没来过这样好的地方呢!” 他一脸的小得意,指着盘中的点心道:“要是我回去的时候能给他们拿点这样的点心,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容妃他们听了,又笑得合不拢嘴,容妃连迭声道:“皇上。您听听,他多乖啊,一点都不自私。” 皇上也是一脸开怀。笑着点头道:“嗯,这孩子不愧是我们宇文家的人。从小就心怀旁人,是个可造之才。” 容妃心下欢喜,落在安安身上的目光不由又柔了几分。 皇上嘴角不自觉挂满了饱满的笑容,道:“择日不如撞日,朕这就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朕有了皇孙。” 周氏和钱妈妈心中一阵激动,总算是等到了。 容妃也是喜不自胜。上次皇上见定国公的时候,是让高香寒办到他的条件才会昭告天下。没想到一看到孩子,他竟然就改变主意现在就昭告天下了…… “安安,你还不快谢过你皇爷爷。”容妃欢喜的推了推安安。安安并不知道所谓的昭告天下是什么意思,只扬眉道:“谢谢皇爷爷。” 皇上摸了摸他的头发,越发觉得他像二爷,只笑道:“看见这孩子,朕就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风儿。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风儿小时候可是和皇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现在看来,这孩子倒是和皇上长得很像,孙子随爷爷,一点没错。”容妃展颜道:“皇上的子孙,自然是没有差的。这高贵的血统就在这里摆着呢!” 皇上听了,心中欢喜,轩然扬眉笑道:“许是朕老了,看着自己的孙儿,这心里还真是越看越爱。”他旋即握了握安安的小手,笑道:“从前并不十分的喜爱孩子,现在还真是不同了。” 容妃粲然一笑,道:“那是当然,血浓于水,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好的。” 周氏和钱妈妈听着都抿嘴而笑。 皇上摸着安安的小手,不由感慨高香寒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便对着周氏道:“如今看来,还真真是难为你家女儿了,养个孩子不容易啊……” 安安似乎听懂了这一句,不待周氏作答,他就扬眉道:“皇爷爷,我娘说养孩子都不容易,养儿要……要知父母恩,我将来长大了,会孝顺我娘的。” 安安简单的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时间,屋内笑声一片。 皇上对着容妃道:“你听听,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容妃笑的合不拢嘴,道:“那当然,有皇上您这样的祖父,他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皇上听了,眼中迸发出不可抑止的欢喜,眼角眉梢都是粲然,道:“朕会安排人好好教他,住在宫里的这几日,你就多费心照顾了。”皇上扫了一眼容妃,道:“朕今儿就吩咐下去,叫礼部准备让安安祭天,认祖归宗。” 容妃和周氏忙跪在地上谢恩。 容妃更是泪流满面道:“咱们的孙子总算是回来了!” ………… 祭天认祖归宗的事情,皇上下旨交代给了礼部尚书明文清准备。 礼部尚书明文清原本是褚秋慧父亲的同窗,两人又是同一年取中的进士。这些年同朝为官,互相之间私交甚好。 他得了这个消息,心中登时大骇。 褚秋慧不是二殿下的正妃吗?怎么一下子冒出来了个皇世子,还要行祭天礼。 他不敢耽搁,急忙去找褚佩卿商量。 褚佩卿听说此事,脸色不由一阵黑青,对着明文清道:“文清兄不知道,这孩子是定国公家三**的私生子,皇上此番是想让这孩子名正言顺了。”他气的浑身哆嗦,攥紧了拳头道:“想我也是大齐的有功之臣,当年让女儿嫁给二皇子,也是圣意,没想到现在皇上要过河拆桥,认下外面的私生子……” “佩卿兄……”明文清头摇成了拨浪鼓,打量四周无人,这才安心了些,皱着眉低低道:“这可是圣意,你方才的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是杀头的。” 褚佩卿冷眉一挑,有些气恼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低吼道:“杀头又如何,难道我还不能为自己的女儿鸣不平了吗?皇上认了孙子,那我女儿怎么办?”他拧着眉越想越憋气,不由道:“不行不行。我得去找皇上理论去……” 明文清怕他这个时候去会把事情闹大,急忙扯住了他的衣袖道:“佩卿兄这是想置我于不顾吗?此消息是从我口中走脉去的,你去找皇上。皇上必然会想到我,到时候我该怎么向皇上解释?”明文清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道:“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今日你要断送了吗?” 褚佩卿身子一怔,有些茫然的停住了脚步,半响才蹙眉轻叹道:“那你说说,那你说说我如今该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定国公的女儿在我女儿头上拉屎撒尿吧!”他有些气恼的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顿足道:“我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现在容妃娘娘被封为后。二殿下的前景也算是一片光明,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认下了私生子,我家秋慧真的就没活路了。” 花厅的内的光线有些暗。明文清有些后悔来给褚佩卿说这邪。 他道:“稍安勿躁,祭天不过是认了这个孩子,令媛到底是正妃,将来生了皇世子出来,名分上也比这个孩子高。佩卿兄怕什么?” 褚佩卿一听这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抚掌道:“明清兄不知道内情,皇上说了,让我女儿和定国公的女儿同样都为正妃。不分大小。这样一来,你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他拍着巴掌,气急败坏道:“我种的稻田,现在别人来收了,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明文清这才听出了门道来,感情是平妻啊,那这样一来,这孩子可真真就是嫡长子了,皇世子当之无愧。 等他女儿生了儿子出来,那就矮人一头了。 想想当初褚秋慧和二皇子大婚,那也是轰动了厩的。当时褚家是何等的威风,现在看来,真真是没落好结果。 为他人做嫁衣了。 难怪褚佩卿会这么的抓狂。 “你还是冷静冷静,这是皇上的旨意,谁都驳斥不了的。”明文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宽心道:“快叫令媛也早些生个儿子出来,这样也能与人比肩了。” 明文清的刺痛了褚佩卿,他这女儿也实在是不争气,怎么就抓不住个男人心呢?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这样地位将来迟早不保。 不过他这个女婿也太过,他从马氏口中多多少少也听了些来,两个人都不肯在一起,怎么生孩子? 他苦恼道:“文清兄,你不知道情况……”他有些羞于说出口,半响才喃喃道:“我那不争气的女儿,留不住人,自打生了岚姐儿出来,她和二殿下……她和二殿下还没……” 他老脸上闪着尴尬,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明文清却心里有数,惊骇道:“那……那这样令媛岂不是……” “是,你说的没错,是这么回事。”褚佩卿彻底拉下了面子,道:“他是皇子,叫我我们褚家人怎么和他说?” 明文清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这褚秋慧又没有失妇德,二殿下没有理由不和她同房,这是不对的。 他皱眉,不知道该不该和褚佩卿提一提,毕竟这是褚家的私事,他一个外人不便插手。 可他到底和褚佩卿关系这么好,不说似乎也说不过去。 ps: 感谢龙吟月打赏的和氏璧,感谢沫沫良打赏的平安符,感谢暖蓉投的粉红票。 预计这本书月底会完结,新书正在筹备当中,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最后一个月了,我可以求求粉红票吗? 这文写了几个月,从上架我一直双更,只有过年我发高烧断更了一次,其余我从无断更记录。 我知道我的文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我真的是个很坚持很努力的作者。话不多说,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努力,谢谢大家的支持,真心感谢~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 第四百零七章 惊闻旧事 <!--start--> 明文清沉默半响,才沉吟道:“佩卿兄,这事儿我看你还是去找皇上说说的好,毕竟令媛并未失妇德,二殿下不能这样对她。就算是平妻,也该一视同仁。” 一语点醒梦中人,褚佩卿这才恍然,抚掌笑道:“文清兄,听你一言,真是如醍醐灌顶,一下子透彻了,真是多谢!”他停了停,兴奋道:“午后,我便进宫去见皇上,把事情都说开了,为我女儿讨个公道。” 明文清点了点头,当然也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不过是给了点意见,有什么可感谢的?” 褚佩卿知道他是想撇清,怕被皇上知道是他出的主意,便笑着拱手道:“知道知道,文清兄什么也没说……” ………… 同样不安的还有大皇子和高蕙兰,皇上下旨要让安安名正言顺的事情,宫里头不过半刻钟就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高蕙兰自然也很快听说了。 她在寝宫内来回踱着步子,拧着眉头,眉宇间充满了不安。 这小崽子怎么进了宫了? 竟然连一丝丝的风声都没有听到,他就悄无生息的进了宫里,还讨了皇上的欢心,竟然哄的皇上要让他认祖归宗。 打听消息的回来,说是周氏带着安安进的宫。 高蕙兰闻言更是咬牙切齿,周氏这老贱人,害死了她的娘,现在又带了这个小崽子来哄皇上。 “去,叫了苏太医来,给本宫请平安脉”高蕙兰摆手去叫人请苏大夫来。 这安安的身世难道凭着高香寒一句话,或者他宇文奕风一句话,就能认定这孩子是皇家血脉? 可笑…… 大皇子那边也派人捎了信来,一定要她先拖资上。她现在只能先找苏大夫了。 苏太医来的很快,高蕙兰只留了宝珠把风,其余人都支出去做事。 苏太医见这个阵仗。就觉事情不好,更是战战兢兢的看着高蕙兰。垂首请了安。 高蕙兰赐了座,方神秘道:“苏大夫可听说了,我姐姐的儿子竟然是二皇子的,皇上已经下了诏书,要认了这个孙子。已经拟旨,让礼部去办了。” 苏大夫如今和她是一条藤上的蚂蚱,她也不避讳。 这么大的事情。宫里都炸开锅了,他在太医院当职,怎么可能没听说。 当年高香寒落水,还是他宣布的病症。他进太医院,也是拖得高香寒的福,定国公为他安排的。 真是没想到,当年高香寒肚子里怀着的,竟然会是大齐二皇子的孩子。 他仰头唏嘘道:“当年的事情微臣还记得清清楚楚。三小姐落水,危在旦夕,本来都没了气息和心跳,没想到她竟然又活过来了。”他叹道:“如今看来,或者是这孩子真是老天庇佑。知道他身份高贵,不愿意让他早夭,才会给了三小姐新生命吧!” 高蕙兰听的惊诧不已,当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都死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说我姐姐……你说她断了气了?” 苏大夫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缓缓道:“当年我记得很清楚,三小姐的手都凉了,没有一丝丝的气息,心跳全无,我都和公爷说了,说三小姐是救不过来了,可没想到……没想到她隔了一阵子,竟然自己活过来了。”苏大夫摇着头,现在想起来这些事情,似乎还有些不可思议,他加重了语气道:“行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三小姐这样的呢!您说说,这不是上天庇佑这是什么?”他叹道:“有福气的人就是有福气的人,上天都不肯早早收了她去。” 高蕙兰听的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头顶上一阵阵的发凉,心中觉得渗得慌。 死人复活,这简直是…… 她摇着头,咽了口唾沫道:“一定是你诊脉诊错了,一个没了心跳呼吸的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她连跌声道:“一定是弄错了……” 这苏大夫最是忌讳别人质疑他的医术,他双眉一拧,正色固执道:“微臣绝对不可能看错,当时真的是没气息了,国公夫人为此还哭死过去了,也是微臣掐醒来的。”他略微一顿,道:“当时公爷也查看了,绝对没错。” 高蕙兰听了,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对于怪力乱神的事情,她向来不是很信。 但是就高香寒死而复生这件事情,她越听越怕,越听心越慌。 莫非,这世上真的有那种妖魔附体的事情? 仔细想一想,高香寒一个弱质女流,又是娇生惯养的名门千金,她在一个小山村里,怎么有勇气活下去? 还能坚强的生下孩子,又拉扯孩子长大,听说还开了酒楼,做菜的手艺更是了得。 这些从前在国公府她怎么就没出来? 而且她这狗屎运也太好了吧!竟然怀上的是二皇子的孩子,还把二皇子迷得家都不肯回。 如今自己的儿子又来迷皇上和容妃,这样的本事,真的很不一般。 她越想心里越慌乱,越想身上的汗越多,手里的帕子也被她捏成了一团儿。 苏大夫见她有孝抖,心绪不宁的样子,急道:“慧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高蕙兰端着桌上的茶碗猛的灌了几口,压了压惊,目光闪闪道:“你确定她都已经死过去了?” “嗯,我确定,她真的死过去了。”苏大夫不知道高惠兰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能点着头保证道:“我若是有一句话骗了您,天打五雷轰。” 这么重的毒誓都发了,高蕙兰心里也有了底子。 对于一个死了的人能活过来,不是妖魔是什么? 大齐怎么能容的下一个妖魔作祟? 若是高香寒是妖魔附体了,那这个即将要认祖归宗的小崽子,岂不是妖魔的儿子? 妖魔的儿子那就是小妖魔,他留在皇上身边,那还了得? 她神色微动,压住心中的恐惧道:“您说,我姐姐当年该不会是妖魔附体了吧?她怎么会……怎么会死而复生?这……这是不是太吓人了?” 苏大夫目光闪闪,身子不由一怔,不解高蕙兰是何用意,只“嘶”了一声,沉吟道:“微臣是个医者,对怪力乱神向来都不信,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不在了……” “那你说说,她怎么还活过来了?你给本宫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高蕙兰抓住了这一项,打算就此大做文章。 不管这世上有没有鬼神,但是发生在高香寒身上的事情,确实解释不通,若是不做文章,真真是可惜了。 “这……”苏大夫一阵迟疑,挠头道:“这……这微臣也无法解释,确实很怪异……” “怪异就对了。”高蕙兰一扬眉,勾唇冷笑道:“一个死了的人,能活过来,除非是妖魔附体,否则她怎么可能还魂?”她琢磨着,半响方道:“本宫告诉你,若是皇上问起这些事情,你只管据实以告,知道了吗?” 苏大夫有些为难,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这高蕙兰到底是想怎样? 难道是想把高香寒妖魔化? 可是这样能有什么好处? 防止高香寒的儿子进宫?也就是防止二殿下有儿子…… 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她还想自己生孩子? 他目光闪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恨意,他还记得清楚,当时他和乔姨娘两人偷情的时候,被王姨娘发现要挟的事情。 在定国公府上,为了这件事情,王姨娘私下里没少为难他和乔姨娘,为此,他也受够了屈辱。 所以,他在给高蕙兰配制春药和回春药的时候,特意往里面加了一味麝香,一味红花,麝香可以让她不孕,而红花则是滑胎的,即便她有孕,也会让她滑胎。 这也是多年来,高蕙兰不孕的原因。 高蕙兰一直蒙在鼓里,她明知道自己不孕,却也不敢去找太医瞧,也是怕被太医瞧出来她服了回春药和使用春药的痕迹。 他也是抓住了高蕙兰的这一弱点,才敢往药里面做手脚。 真是没想到,现在他们两个倒是成了一条藤上的蚂蚱。 可见世事无常,总是会有各种变故。 昔日的仇人,也会为了某种利益而结盟。 高蕙兰见苏大夫一直盯着她看,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不由拿帕子擦了擦脸颊道:“可是本宫脸上有东西?” 苏大夫自知失礼,忙敛了心神,垂首道:“没有,只是在听您说话。” “哦”高蕙兰并无怀疑,只点了点头,又道:“方才的话你可记牢了,我会和皇上说起这件事情,到时候你替我做个证就行。” 苏大夫想了想,反正他现在已经陷得太深,早已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只能听高蕙兰的话。 “微臣知道了。” “嗯,很好。”高蕙兰满意的点了点头,明眸微转,又似有意无意道:“行医这么多年,想必大人也知道如何辨认亲子吧?” 苏大夫微微一怔,旋即点头道:“滴血认亲,古来有之,若为血亲,则二人之血可融为一体,若是非亲生,那就……” ps: 感谢偶滴号怎么没捏投的粉红票,谢谢~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end--> 第四百零八章 谋划 高蕙兰眸心微动,不觉望向了苏大夫,沉声道:“此法可准确?” 苏大夫肯定道:“文献有记载,应该不会有错。” 高蕙兰咬了咬唇,皱起了眉头,半响方喃喃道:“那若是想让血不融合……”停一停,若有所思道:“苏大夫可有法子?” 苏大夫听了,后脊背一阵发凉。 她果然是想阻碍高香寒的儿子认祖归宗,若是他告诉了她法子,若是东窗事发,高蕙兰把他给招供出来,到时候他就真的死无葬生之地了。 “这个……这个属微臣无能,并不知道有这样的法子。”他掩饰着心虚,垂首不敢看高蕙兰的眼睛。 高蕙兰早知道他不会轻易说出法子,只冷笑道:“苏大夫,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翻船了,对谁都不好。”她娇笑一声,轻轻拨弄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低低道:“不瞒你说,本宫是想帮着大皇子,他是先皇后的儿子,这个太子的位置,他才实至名归。所以本宫不希望我姐姐的儿子认祖归宗,你明白吗?” 苏大夫听了,面如白纸,浑身是汗,半响才缓过神来道:“您这是何必呢?三小姐总归是您的姐姐……” “姐姐?”高蕙兰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冷笑一声,凄然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我表哥的死?若非我姐姐那贱人告密,他怎么会被我爹爹打的卧床不起?怎么会最后支撑不住含恨九泉?这一切,都是我姐姐那贱人干的……”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此刻就把高香寒生吞活剥了:“明摆着说,我就是见不得她好,见不得她凡事都强,我就是想看她落败,看她狼狈,看她受尽折磨而死……” “四小姐,您快别说了……”苏大夫听着一阵阵的心惊肉跳,摇摇欲坠道:“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是……只是若是被人揭发了,您不能……您不能害了我。”他喏喏道:“若是您答应了,那我便告诉您。” “你说,我答应你。”高蕙兰松了一口去,摆手道:“我说话算话,绝对不会连累你。” 苏大夫犹豫半响,咬了咬唇,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道:“那好,那我告诉你。” 高蕙兰一时附耳过去。苏大夫如此这般的说了几句话。 高蕙兰听的欢喜。兴奋道:“这法子可行?” “嗯。医书上曾有这样的记载,应该不会有错。”苏大夫犹自胆寒:“四小姐,你可想清楚了,这要是被皇上他们发现。可就真的死路一条……” “闭嘴,本宫比你清楚。”高蕙兰瞪了苏大夫一眼,狠声道:“如今我活着,也和行尸走肉并无两样,与其痛苦自伤,不如大干一场。”她摆一摆手,面上有些不耐,道:“你且回去吧,等皇上传召。你就来给本宫作证。” “是”苏大夫喏喏答了一句,站起身来往后走。 高蕙兰不放心的又叫住了他,道:“你可给本宫记清楚了,你和本宫如今是一条藤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想清楚。” 她目光冷然,自言自语道:“这一次,绝对不能失手……” 苏大夫见她神情有些魔障,亦不好再说,只低低道:“微臣知道”一时告退,暂且不提。 高蕙兰想好了对策,又叫宝珠暗中托人送了信给大皇子,两方一时串通好,就等着二皇子和高香寒回来,好好的演一出戏给他们看。 ………… 再说褚佩卿这边,刚过了未时初,他就穿戴齐整的进宫面圣。 往日这个时候,皇上必定午睡,可今日第一次和安安见面,他竟舍不得午睡,用了午膳,就带着安安去了御书房玩耍,容妃也陪在一边。 倒是岚姐儿,容妃交给了乳母照看着,并未带到南书房去。 大理石的书案旁,皇上正握着安安的手,教给他写字。 安安小脸憋得通红,学的很认真,不时的还扬眉望着容妃,笑着询问:“皇祖母,你看我写的好吗?” 容妃每次都会宠溺道:“写的好极了……” 偶尔,皇上也会夸赞两句,祖孙三人很是温馨。 正在开心处,内监来禀,说是褚佩卿有事求见。 皇上和容妃相视一眼,心中都明了。 皇上轩一轩眉,丢了手中的笔,对着容妃道:“看来他是得了信了,想来阻碍朕认下这个孙子。” 容妃轻轻“嗯”了一声,虽然朝堂上的事情她们后宫女人不得干涉,但是对于这些官员中的交情她也是略有耳闻的,她喃喃道:“他和明文清是同窗,想必明文清已经和他说了。” 皇上皱一皱眉,静默半响方道:“朕早就知道明文清会告诉他朕要安排安安认祖归宗的事情,这也是朕特意安排的。”皇上一脸的肃然,背着手道:“这两年褚佩卿已然不似从前,仗着自己是风儿的岳丈,在朝堂上时常发表一些谬论,大有不把朕放在眼里的趋势……” 容妃心咯噔一下,怪不得呢! 皇上会一下子下诏认了安安,看来他是早有心思,想要拿捏拿捏褚家人了。 平心而论,这几年褚家对二爷的帮助还是很大的。但是正如皇上所说,这褚佩卿是个居功自傲之人,尤其是一味的把帮助二爷这件事当作是把柄,时常想拿此事来要挟,作为臣子,确实是大忌。 拿捏拿捏也好,软了的柿子将来才好管理。 “到底还是皇上高明。”容妃由衷的发出赞叹,莞尔道:“那臣妾要不要带着安安避一避?” “不必了,有话就要当面说清楚。”皇上摆了摆手,让内监去请了褚佩卿进来。 褚佩卿心里也直打鼓,不知道该如何和皇上开口,进了御书房,又见容妃娘娘也在,还有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伏在书案上写字,此刻正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眉眼俨然就是二殿下的样子。 褚佩卿心里不由一怔,料定这孩子必然就是二爷的私生子。 他心里翻江倒海,不由想起自己的女儿不过生了个女儿,而且容妃竟然都不带着上南书房来,而是只带了这一个过来。 想到这些,心里隐隐的憋了气。 不情不愿的行了礼,皇上叫人赐了座,方笑道:“大晌午的,佩卿可是有要事要禀?” 奉茶宫女端了茶过来,是上好的碧螺春。 茶碗上热气缭绕,迷蒙中,褚佩卿神色尴尬道:“回禀皇上,微臣这次来并非为国家大事,而是……而是为了私事。” 皇上和容妃心中一沉,面上却并不露分毫,容妃笑吟吟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一面又慈祥的拉过了安安的小手,对着褚佩卿道:“褚大人瞧瞧,这孩子长得像谁?” 褚佩卿想了一路,就是没料到容妃会问这个,更没料到这孩子会在这里,心中一慌,半响才垂首沉吟道:“请恕微臣眼拙,实在看不出这孩子像谁。” 皇上也盎然抬首,扬眉道:“佩卿向来眼力就十分的好,今儿怎么会看不出这孩子像风儿?” 一句话,毫不留情面的把事实摆在了眼前,让褚佩卿不面对都不行。 此刻若是他说不像,势必会引的皇上和容妃生气,若说是像,又有种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的苦楚,更是对不住自己的女儿。 怎说都说都是错的。 他心中一阵阵的不痛快,只垂首道:“方才没有细看,请皇上和娘娘恕罪。” “这有什么好恕罪的,褚大人太客气了。”容妃佯装面露不喜之色,抱起了安安,逗弄道:“来,让皇祖母瞧瞧,这满头的汗,让皇祖母给你擦擦。” 安安很听话的扬起了小脑袋,乖乖的让容妃拿着帕子擦额上的汗水。 容妃笑眯眯道:“果然是身子壮,这样冷的天气,他还出汗了呢!” 皇上也微微笑着,道:“男孩子火力壮,不似女孩儿身子单薄。” 褚佩卿听着,心里五味惨杂。 他们这样,明摆着就是一定要认下这个孙子了,而且给他们褚家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感觉。 他心里越发气恼,也顾不得许多,只低低道:“皇上和娘娘如此,可想过微臣的女儿没有?她将来怎么办?”他一指指向了安安,叹道:“再说这孩子来历不明,皇室血脉,岂容混淆?” “风儿都说了是他的,而且风儿和高国公三女儿的婚事早就是定好的,怎么会是来历不明?”容妃挑一挑眉毛,脸上有几分气恼,道:“莫说是旁的,但是这孩子的长相,就和小时候的风儿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会不是他的儿子?” 安安现在可是她心尖上的肉,岂容旁人诋毁。 褚佩卿捏了捏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怕得罪了容妃,只喃喃道:“口说无凭,若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是二殿下的儿子,就算您认了他,将来只怕也难堵天下人悠悠之口。”他目光微转,正色道:“娘娘您也不希望外面传出什么不好的风言风语吧!” “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们谁敢说。”容妃头上的步摇也因为她动怒而摇晃起来,明晃晃的闪着光芒。 ps: 感谢逝去独舞打赏的香囊,感谢门前买菜的老奶奶和吴千语打赏的平安符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四百零九章 试探 <!--start--> 安安可没见过容妃如此,不由惶恐的皱起眉头,紧紧的拉了容妃的手,怯生生道:“皇祖母,您别生气……” 容妃心疼安安,不由瞪了褚佩卿一眼,带着愠色道:“褚卿也太不通情理了,孩子还在呢,你怎么能当面对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容妃搂紧了安安,皱眉道;“你也为人父母,为人长辈,若是岚姐儿被人这样说,你心中能坦然吗?” 皇上也有几分动怒,拧眉道:“容妃说的对,对一个孩子为何就不能有一颗宽容的心?况且风儿都说了,这是他的儿子,怎会有错?”皇上怜惜的瞟了安安一眼,道:“朕的孙子在外头也吃够苦了,如今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皇上……”褚佩卿还想说让皇上三思之类的话。 皇上不容他开言,非常坚定道:“不必多说,这是朕的家事,朕自己会处理。” “那微臣的女儿怎么办?让她如何自处?”褚佩卿见皇上心意已决,只能替自己的女儿谋划,垂首道:“微臣的女儿并未失妇德,二殿下这般冷待,实在是叫人寒心。”声音带着几分凄楚,皱眉道:“微臣只有这一个女儿,还望皇上和娘娘垂帘。“言毕,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等待皇上的示下。 安安搂紧了容妃娘娘,看不懂褚佩卿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小小的心里,对褚佩卿本能的没有了好感。 “乖,别怕。”容妃安慰着安安,目光扫过褚佩卿,眼中迸发着不耐,道:“褚卿这样又是何必?莫非是想逼迫皇上?”她头上的步摇轻轻晃了晃,一字一句道:“本宫虽然是风儿的母妃,可是他和慧儿之间,那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我不过是为人父母的,难道还要管着他们过日子?”她叹道:“再说皇上已经说过了,定国公之女高香寒。是和慧儿一样,她们两个不分大小,同为皇子妃,这样一来,慧儿还是以前的地位,还是主持府中的中馈,只不过有个人帮着她打理,难道这样不好吗?” 容妃字字句句透着不让不管之心,褚佩卿一时被堵的无话可说。 皇上亦背过手道:“风儿是皇子,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情。佩卿何必如此介怀?” “可是皇上。二殿下他对慧儿……”褚佩卿不死心。还想再谏言,皇上已经不耐烦的摆着手道:“行了行了,容妃方才已经说了,风儿和慧儿之间。那是夫妻间的私事,我们这些做父母的难道还要管着他们的私事?”他眉头一拧,毫不犹豫的摆手道:“回去吧!朕也乏了,凡事等到朕的皇孙认祖归宗以后再说吧!” “可是……” “可是什么?朕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皇上眸中闪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褚佩卿见状,如何还敢再说话,只能不甘心的跪安。 褚佩卿前脚走,容妃后脚就不悦道:“皇上,您听听他说的什么话?”她气呼呼道:“就算他不将本宫放在眼中也就罢了。可安安还是个孩子,有何辜?他这样诋毁,孩子大了,会怎么想?” 她摸一摸安安的头发,眼中满是哀伤。道:“这孩子一看眉眼就知道一定是我们风儿的,在外头吃了两年苦,难道如今回来,还要吃苦?” 皇上心底也蔓延出一丝不痛快,拧着眉头道:“朕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你不必惊慌。”一面又望了一眼安安,沉吟道:“朕给他请了翰林院的赵典来做他的老师,你看如何?” “赵典?”容妃垂眸静想,这赵典家出名门,三代都是翰林院的内阁,十七岁取中进士,如今官拜内阁大学士,为人也极谦和,给安安做老师,在合适不过。 她莞尔一笑,道:“皇上想的周全,臣妾先替风儿谢过皇上了。” “什么谢不谢的,安安难道就不是朕的孙子了?”皇上微微一笑,拉住了容妃的手,两人目光都落在了安安的身上,目光中充满了疼爱和希望…… ………… 却说高香寒和二爷早上因为褚秋慧闹了一场别扭,如今和二爷和好如初,两人的感情似乎又进了一步。 夕阳西下,两人亲昵的并肩站在院中,二爷早将褚秋慧做的衣服换下,换上了一袭家常白衣,高香寒是密合色的小袄,及第的浅绿色长裙,脑后挽着个坠马髻。 远远看去,两人就像是一幅水墨丹青画,美好的让人不忍破坏。 褚秋慧站在窗下看着,这样的场景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只觉得双眼一阵阵的酸涩。 即便是从前,她和二爷似乎也没有过这样美好的时候,别说是并肩看夕阳,就是在一起说话的时候都少。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她真的不该追求这些镜花水月的东西吗? 她垂首,不敢再去看那美好,只默默的坐在了炕沿边。 高香寒和二爷静静的迎着风,冷风吹过,脸上麻麻痒痒的感觉,但是两人丝毫感觉不到冷。 二爷目光柔柔的看着高香寒,笑道:“今天晚上就能知道到底的手没有了,你担心吗?” 高香寒挑一挑眉毛,失笑道:“担心的人是你才对,我才不会担心呢!反正天塌下来,也有你这个高个子顶着呢!”她双手抱与胸前,呵呵笑道:“往后我就赖定你了,就靠着你了。” 二爷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不由揽住了她的肩头,道:“辛苦你了,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到了京都我都会好好保护你和孩子的。”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满溢着幸福,故意推他道:“那你还气我不气我了?别人一说话,你是不是又会被挑拨?” “不会了,你放心吧!”二爷抚了抚她的头发,也挑一挑眉道:“对了,你以后和我闹了别扭,也不许跑去给别人诉苦了,这样……这样我也会很没面子的。” 高香寒早就知道错了,毕竟二爷是皇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嘟了嘟嘴,冲着他眨一眨眼睛,可怜巴巴道:“我知道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二爷这才哈哈笑了起来,道:“知道错就好,那我就……那我就原谅你好了。”一面又撅起嘴巴,做了个亲的姿势。 高香寒四周打量,羞红了脸,推他一把,娇嗔道:“别闹,这么多人呢!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没劲!”二爷就像是没要到糖果的孝子,挑了挑眉,面上闪着失望。 高香寒“嗤”的笑了一声,趁他不注意,偷偷的踮了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急忙红着脸转过身去:“我先回屋了,这里有点冷。” 二爷回过神来,一脸喜悦道:“冷吗?” 却见高香寒已经跑去了卧房。 褚秋慧正坐在炕沿上,面色沉重,手里拿着条流苏,来回的往指尖上绕。 高香寒也不避讳,径直的坐在了临窗的椅子上。桌上放着她做成罐头的酸梅子,忍不住拿过来吃了几颗。 吃完了,方觉心里舒服了许多。 这次怀孕,害喜倒是很少,就是总喜欢吃酸的东西,越是酸的摇头,越是喜欢。 褚秋慧看着她的吃相,心里蔓生出一丝疑惑来,当年她怀岚姐儿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她心里一惊,旋即冷静下来,用微笑掩饰住了自己脸上的惊讶,温声道:“妹妹吃的是什么好吃的?” 高香寒本不想和她多说话,她现在主动问,她又不好回避,只敷衍道:“我做的酸梅子罐头,夫人要不要来两颗。” 褚秋慧装作一脸尴尬,半响才道:“正好我口苦,也想吃酸甜的东西,不如就来两颗尝尝。” 高香寒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捡了两颗好的,放在茶碗盖上递了过去:“这是我自己做的,只怕入不得夫人的口。” 褚秋慧此刻只一心心想要验证她的想法,哪里还顾得上好不好吃,只讪笑道:“怎么会,妹妹心灵手巧,一定好吃。” 说话间,她已经丢了一颗酸梅子在口中,那种酸味几乎让她皱眉。可抬头看,高香寒却吃的爽口,浑然不觉的酸。 看到此,她几乎要绝望,果然她是有了身孕了! 她已经有一个儿子了,要是再生一个,她还能有活路吗? 她目光中杀机顿现,却又立刻掩去,不动神色道:“这梅子真酸啊,妹妹怎么能吃的下?”她掩口拿了帕子将口中的梅子吐出来,皱着眉道:“酸,实在太酸了,妹妹都感觉不出来吗?” 高香寒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有些暴露了,女人爱吃酸的,无非就是有孕的时候。 平日里也吃酸的,但是绝对没有这梅子这么酸。 褚秋慧啊褚秋慧,果然厉害。 高香寒压住了自己心中的惊诧和惶恐,只淡淡一笑道:“我自小就喜欢食酸,越是酸越是喜欢,为此我娘还曾说过我,怕我把牙齿吃坏了。”她嘿嘿一笑,道:“好在我这牙齿还算牢靠,吃了这么多年的酸,倒是一点点没事呢!” 言毕,她故意笑的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来。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end--> 第四百一十章 拉拢 褚秋慧见高香寒这般淡然,也不好多说,只淡淡“嗯”了一声,忍恨道:“妹妹的牙齿确实长的好看。” 高香寒只托腮一笑置之。 静静的望着窗外,只想早些有个结果。 褚秋慧凝眸望着她的侧脸,见夕阳下的高香寒越发的动人,晶莹剔透的肌肤,秀挺的鼻子,就连嘴巴都长得好似新月一般,微微的向上翘起。 这样的美人,莫说是二爷,就是她是个男人,说不定都会动心吧! 就这样输了吗? 不,她不能就这么输了。 她早在嫁给二爷的时候起,就早已经输不起了。 “妹妹可真是个美人胚子。”褚秋慧喃喃道,目光透着几分捉摸不透的迷蒙,她皮笑肉不笑道:“从前还真是没看出来妹妹有这个本事,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来,还能有自己的酒楼,真真是我小觑了你。” 高香寒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敷衍道:“夫人过奖了,夫人若是来了这里,也一样能生活的下去。”她扬一扬眉,凝神片刻,方笑道:“再说,我和孩子一直有二爷的照拂,这酒楼他才是背后的股东,我不过是过去帮忙罢了!” 褚秋慧听了,暗自咬碎了银牙,面上还犹自带着笑容道:“妹妹好福气,能得到殿下如此的疼爱。”她起身,缓步往前,目光凝在高香寒的脸上,抿着嘴巴,神色似乎有些哀伤,凄然道:“妹妹,你我都是女人,你又何必一定要为难我?”她嘴角划过了一丝丝的苦笑道:“我不过是想有个儿子罢了,难道妹妹都不肯成全我吗?” 高香寒听不明确她话中的意思,是让她让出二爷,还是说褚秋慧愿意妥协,让她分宠给她? 平心而论。就这两样,她那一样都不想让。 她是个现代人,一夫一妻是她的底线。 但是她也深知道,不管你穿越也罢,还是生活在这里也罢,既然来了,就要遵守这里的法则。 褚秋慧也是二爷的结发妻子,她也是正常女人,是女人都是有**的。 漫漫长夜,她不可能一个人孤独终老。对她。也许也太残忍。 她安坐在椅子上。心里却闷的透不过来气。 “妹妹,我跟着二殿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们还有个岚姐儿。”褚秋慧见高香寒不说话,料定她可能是有些动容。心中一阵冷笑,不由坐在了高香寒的对面,目光闪着茫然,道:“你也为人母亲,你想想,往后你和二殿下这般甜蜜,我和孩子该怎么办?就算你恨我,总该给我的孩子一条活路吧?” 她的话处处透着可怜,好像是她夺走了她和她女儿的幸福一般。 高香寒心里清楚。她自己其实是那种内心极度柔软的人。 从前在家的时候,看个电视剧都会哭的死去活来的哪一种人,褚秋慧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让她心里难过。 但是她也很清楚。感情这东西,真的是勉强不来的。 就算她现在退出,褚秋慧和二爷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好上分毫。 如此一想,心中坦然了许多,只淡淡一笑,坦然道:“夫人,你和二爷之间的事情想必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他的心并不在你身上。一个心都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你指望着他能如何待你?”她不卑不吭,目光落在褚秋慧的脸上,道:“我只能保证,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去打扰,其余的,我一点都不能保证,也不会去做。” “你”褚秋慧脸色发青,明显就要发怒,但是想了想,却又把气压了下去,冷笑道:“我现在不过是求你,你若是肯给我这个面子,等回府以后,二殿下就是你我的,咱们姐妹两个相互扶持二殿下,不分彼此,你看如何?”不待高香寒作答,她又自说自话道:“若是你不肯给我这个面子,不肯答应这些事情,那就休怪我不通情理,坏了你我的姐妹情意,将来到了府上,还指不定谁更得意呢!你可要想清楚了。” 她这是拉拢,又是威胁。 高香寒有修笑不得,难道在她心里,二爷是个商品,给了谁都一样? 那她和二爷生活了也有两三年了,为何还是没有感情?还是留不住这个商品? 不知道她是真的幼稚,还是确实对男女间的情感一点点都不看重,看中的只是占有这个人。 高香寒也不恼火,只淡淡道:“夫人这邪,我就当我从来没听过。” 褚秋慧的目光狠狠的从高香寒的脸上划过,捏着手中的帕子,冷声道:“高香寒,我告诉你,你别不识抬举。你们高家有势力,别忘了我们褚家也不差,还有我母亲的娘家,我们在京都那也是赫赫有名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她气急败坏的说着,目光闪着狠辣,冷笑道:“你难道真的打算拼个你死我活?” 斗不过了难道要拿家人开始斗了吗? 高香寒无奈一笑,这是什么逻辑? 不过古代确实如此,两家喜结连理,多半是因为利益。 褚秋慧的婚姻之所以是悲剧,就是因为她也建立在利益之上,而且嫁过来,她都没能和二爷好好的培养感情。 面对褚秋慧的气急败坏,高香寒只报以一丝淡然浅笑,道:“若说势力,褚家和高家比,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胡说八道,我父亲好歹也是正一品的兵部尚书,我祖父……”褚秋慧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家族的显赫史,一脸的与有荣焉。 高香寒也不争,只低低道:“你别忘了,我们高家再不济,二爷也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就凭这一点,你就输了。” 高香寒收回目光,褚秋慧还要再说,高香寒已经再不理会她。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可怜褚秋慧吗? 可怜了她,那就要委屈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人都是自私的,在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都会先考虑自己的利益。 高香寒也是个俗人,她要的,不过也是个简单的家罢了! 褚秋慧气的咬牙切齿,可高香寒愣是不肯理会她,静默半响,她方无趣的坐回炕沿上去。 “算你狠,咱们走着瞧。”褚秋慧瞪了她一眼,犹自气恼的躺在了炕上。 高香寒睨她一眼,心道,走着瞧就走着瞧。 暗暗握拳,她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孩子和一家人的幸福的。 抬眸往院子里瞧,二爷还在院子里站着,背影如苍松一般,足以能替她遮风挡雨。 她双手合十,只希望这次二爷的计划能成功,把暗影堂的人给歼灭了。 ………… 暮色四合,位于六里镇附近的百里庄的一户普通的脓家中,此刻正聚集着五个黑衣大汉。 这些人皆是浑身血污,有一个干脆半躺在门口,腿上似乎中了一刀,伤口处此刻正汩汩的流血。 地上还扔着个麻袋,麻袋上是个凹凸的人形,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个人。 “md,终于把这王八蛋给抓住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气喘吁吁的说着,眸中露着凶光,道:“咱们为他死了那么多弟兄,想想都窝囊。” “闭嘴”康九呵斥了一句,此次能抓住二殿下,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一来能替自己的师妹报仇,二来也是报答了大皇子的收留之恩,从此以后,他也能解脱了:“抓了人咱们才好回去交差,你们一个个给我警醒着点,别让人跑了。” “是,属下明白。”方才那名黑衣人,登时一脸严肃,转身,又望着躺在地上的受伤的黑衣人道:“九爷,您看黑三怎么办?他的腿受伤了。” 地上躺着的人哼哼唧唧的,显然很疼的样子。 “你去给他包扎,等包扎好了,咱们就抄小路回京,免得夜长梦多。”康九目光微沉,看着屋内的几个人,心中一阵怅然。 方才一场大战,死了他那么多的兄弟,这些兄弟都是跟着他卖命的,没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死了连个尸首都没有办法亲手掩埋。 这就是暗影的悲哀,一辈子在杀人,自己死了,都没有人掩埋了尸体。 “九爷,这次咱们完成了任务,回去之后,您说主子那边会不会放了咱们,让咱们以后过平平淡淡的日子?”里面有个长的十分清瘦的高个子男人,目光有些木然的看着康九,叹道:“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不想再杀人了。” “我也是,我也累了……“右手边的小个子男人一脸的疲倦,手背上的伤口他用自己衣裳上的布料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血迹渗出来,殷红一片。 “想要自由,那就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回了京都,交了差,我一定会在主子面前跟你们求情的。”康九看向剩下的这几个弟兄,心里也不舒服。 带出来了二十五个弟兄,如今就剩下这四个了。 生离死别看多了,他也麻木了。 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个麻袋上,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人…… 他不由咬着牙,狠狠的在麻袋上踢了一脚,高声骂道:“宇文奕风,你也有今日啊!等回去,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 ps: 感谢karlking打赏的和氏璧,感谢钱家女儿、千羽来加油拉打赏的平安符,感谢wo是橙子打赏的香囊,感谢各位的支持,摸摸~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一十一章 计成 天色渐暗,二爷背着手,紧皱眉头在院中来回的踱着步子,等的心焦。 也不知道程昱他们得手了没有? 毕竟暗影堂也不是浪得虚名,虽然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又有傀儡当作诱饵,可暗影堂的影卫会不会上当还两说。 “行了,别烦躁了,程昱他们不会有事的。”高香寒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手里拿着素青色的斗篷,点着脚尖轻轻的披在了他的肩上,温柔道:“你坐着歇一歇吧!他们都是你的得力手下,不会有事的。” 二爷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皱眉道:“暗影堂也不是浪得虚名,我就怕程昱他们……” 话音还未落,就听见门外想起了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 高香寒脸上一喜,不由道:“听听,是不是程昱他们来了?” 二爷脸色也稍微好了些,有了些笑意,道:“定然是他们。” 他们二人听的见,褚秋慧在屋里自然也听的见。 她对半死不活的吴嬷嬷道:“你可听见有马蹄声了?” 吴嬷嬷点了点头,皱眉道:“听见了。” “莫非是宫里来人了?”褚秋慧脸上闪着疑问,起身急忙往门外去瞧。 待她出了门,马蹄声已经风卷云残般的停在了门口,程昱等人跳下马,急忙上前行礼。 二三十名青衣死士,齐齐在门口跪了一地。 褚秋慧惊的睁大了眼睛,这些人有的已经受了伤,有的浑身是血,在火把的照耀下,格外的触目惊心。 “快起来。”二爷忙拉起了程昱,这一场恶战,不管暗影堂有没有被歼灭,这些人都尽力了。 高香寒见程昱的右臂上也受了伤,上面胡乱缠着棉布,应该是他自己包扎的。 看着面前这么多受伤的人。她能想象得出他们经历了多么艰难的一场恶战。 高香寒突然眼睛一阵温热,心中有些感动。 这些人为了二爷卖命,也从侧面说明了二爷的为人。 不管是想巴结二爷也好,还是真心为主也罢,至少这些人在此刻都值得她去敬佩。 “你们都辛苦了。”高香寒吩咐道:“快,先扶着受伤的人到堂屋去。”一面又命人去请周大夫来。 这些人见高香寒如此悉心关怀,心里不由对高香寒多了几分好感。 褚秋慧眼见高香寒占了先机,心里不由愤愤然,暗骂道:“小贱人,什么你都占先机。我让你捞不着好。” “这些人就交给我吧。我来照顾他们。”褚秋慧皱着眉。主动请缨要照顾伤患:“妾身看他们都伤的不轻,这院子里的女眷又少,不如就由妾身来照顾他们吧!”她一面又唤了雪儿来:“由雪儿和妾身来照顾,应该不会有问题。” 高香寒心中明了。亦不多言,只袖手旁观。 毕竟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不合适,还不如让褚秋慧帮忙的好。 多个人手也没错。 “那好吧,只能辛苦你了。”二爷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褚秋慧的身上,一面又吩咐站在一旁的软玉道:“软玉,你去帮帮夫人。” 软玉喏喏应了一声,目光却在二爷身边的高香寒身上打转转。 高香寒只装看不见,并不理会她。 褚秋慧立刻粲然笑道:“不会。妾身不累。”一面吩咐雪儿道:“你快去打热水来,等一会大夫来会包扎伤口的。” 二爷看了一眼高香寒,似乎是在征求高香寒的意见。 高香寒眉心微动,冲着二爷会心一笑,道:“夫人真是宅心仁厚。我让水仙去帮她。” 二爷这才松了一口气。 高香寒吩咐水仙去帮褚秋慧,褚秋慧心里别提又多不愿意。 安顿好了伤员,二爷、高香寒和程昱才去了苏子谦那个屋里。 ………… “……亏得咱们带的人多,暗影堂这回也是二三十个人的样子,而且个个都是高手。”程昱坐在条凳上,面对着二爷讲述他们和暗影堂交手的事情:“他们果然如您所设想的中了圈套,我们一共杀了他们二十个兄弟,不过还是让他们给跑了几个……”说到这里,程昱有些愧疚的不自觉垂首,道:“请二殿下责罚,属下没有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这不怪你。”二爷摆了摆手,目光如灿星一般明亮,道:“暗影堂本来就不是浪得虚名,你们杀了他们二十个兄弟,已经很不错了。” 程昱听了,方安心了些,半响又抬眸犹豫道:“不过……不过您的那个替死鬼让他们抓去了,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抓的好,本殿就是想让他们抓去,正好明天咱们就能安安全全的回去了。”二爷抚掌呵呵笑道:“只怕他们发现有假的时候,咱们已经平安回去了。” “殿下您这个调虎离山之计确实高明,这样一来,明天即便您要亲自押送粮草回京,路上应该也不会有人刻意为难。”苏子谦也跟着笑了起来,养了这两日,他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脸颊上也有了血色,再不似那日的苍白。 高明,确实高明。 高香寒不觉对二爷刮目相看,扬着唇角道:“这件事你办的还不错,干净利落。” 二爷面上有些得意,在高香寒面前,他总藏不住自己的内心,扬眉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大齐的皇子,能差吗?” “你别得意,还是等平安到京都了再说吧!”高香寒怕他骄傲,急忙泼了一盆子凉水给他,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没劲”二爷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表情像个孩子一般。 一旁的程昱和苏子谦只能皱眉摊手,果然二爷在高香寒面前的表现和他们面前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要是今夜他们就发现那个是冒牌货怎么办?”苏子谦还是有些不放心,喃喃道:“要是发现了,他们会不会来偷袭?” “不会”二爷胸有成竹,胜券在握道:“他们今晚上肯定会连夜把人押送京都,让我大哥来处置,再说他化了妆,一时半会他们是认不出来的,只管放心。” 众人听了,这才安心。 ………… 再说褚秋慧和软玉水仙负责伤员。 虽说是褚秋慧是主动请缨要去照顾伤员,可是背过二爷,她却什么也不做,只指使这水仙和雪儿干活。 软玉是二爷的人,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敢随意使唤软玉。 水仙最倒霉,就因为她是高香寒的人,就被褚秋慧指使得团团转,一会儿去打水,一会儿又去倒水,一会还要给她端茶,弄的水仙心里抱怨不已。 软玉看在眼里,只冷哼一声,在褚秋慧的耳畔低低道:“夫人在她身上撒气能有什么用?她不过是个一无用处的低贱下人罢了,夫人何必要失了气度?” 软玉虽然对高香寒恨,但是她也是从小没了爹娘,跟着二爷讨生活的人,自然能懂水仙她们这样女孩子的苦楚。 见水仙被褚秋慧欺负,一来她是想替水仙讨个公道,二来,也是想挑起褚秋慧的斗志,把高香寒给挤下去。 毕竟褚秋慧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独占二爷,她情愿是二爷和褚秋慧,而不是和高香寒。 褚秋慧听了软玉的话,脸上的表情登时僵在了一起,嘴角抽搐,半响才咬牙道:“软侍卫,这是我的家事吧?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 “夫人的家事我自然是不管的,也不想管。”软玉并不把褚秋慧放在眼里,褚秋慧的为人她是知道的,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仗着自己门第高人一等,在府上打压二爷的侍妾,也不是日两日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她才一直得不到二爷的心。 “你不管?你不管那你还说这邪?”褚秋慧心里本来就憋着气,如今抓住了个能发泄的地方,自然是不依不饶,低低道:“你虽然是二殿下的人,我动不得你,但是你就不怕我和殿下说你的不是?” 她不知道软玉哪里来这么大的底气,竟然要拿捏她? 她被高香寒气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被这些狗奴才欺负?那她成了什么人了? 软玉一脸的不屑,杏眼闪着几分冷光,幽幽道:“夫人要是不怕自取其辱,请自便,您随时都能去向二殿下说我的不是。”她唇瓣轻轻蠕动,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笑的让褚秋慧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夫人觉得二殿下会听您的话吗?只怕未必吧?” 褚秋慧恨的握紧了拳头,怒目低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笑我如今失宠了吗?” “不是你失宠,是你压根就没被宠过。”软玉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褚秋慧的痛楚,她冷冷的挑着眉,不留一丝丝的情面,道:“二殿下心里,夫人算什么,夫人难道不清楚?” 褚秋慧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但是她又不能发作,这个差事可是她自己求来的,此刻发作,无疑让二殿下更加的厌恶她。 她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道:“就算我什么也不是,那我也还是皇上亲自下旨娶进门的皇子妃,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二殿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一十二章 狼狈为奸 软玉充耳不闻,反倒轻蔑一笑,低声道:“夫人又何必这般动怒,这种乡下地方,若是上了火,可没有好太医替你医治。” “你……好大的狗胆。”褚秋慧下巴轻轻一抬,手攥成了拳,若是往日,她此刻必定已经发作,早容不得软玉如此撒野:“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家二殿下给的,你胆敢对我这个主子不敬,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 “那你以为你还能当几日的主子?”软玉毫不示弱,冷厉的目光盯着褚秋慧,扬眉挑衅道:“如今可不是你的天下了,你还没看出二殿下的心思吗?这次回京以后,只怕高香寒就要名正言顺了,到时候,你还能说你是这个家的主人?谁是主人还不一定呢!” 褚秋慧盯住软玉,心中一动,心道,素日里软玉也不是这样不知深浅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些话来? 而且她还称呼高香寒的全名,似乎大有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时猜不透软玉想要做什么,只咬一咬唇道:“回京自有回京的打算,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你管的。” 软玉听了,忽而一笑,无奈道:“回京?回京以后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她目光从褚秋慧身上缓缓刮过,冷笑一声,低低道:“你可知道高香寒的儿子都已经去了京都,现在没准就已经进了宫,她有儿子傍身,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到头来什么都捞不着,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褚秋慧听的登时白了脸色,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安安去京都的事情他们都瞒着她,她一点儿都不知道。若非现在软玉说,她还蒙在鼓里呢! 那野种去了京都,若是进了宫。她的岚姐儿怎么办? 二爷啊二爷,果然你是铁了心要和那贱人成为一家人了…… 褚秋慧心中怒气郁结。却又不能发作,只冷眼看着软玉,咬牙道:“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到底是何居心?你且说明白了吧!” 软玉也是想用褚秋慧来打败高香寒,毕竟二爷在意的是高香寒,她自己又不能直接出手。 若是她动手杀了高香寒,被二爷知道。只会恨她一辈子。 可褚秋慧却不同,她是明媒正娶的正妃,和一个野女人斗,名正言顺。而且不管是褚秋慧赢也好。高香寒赢也好,她们两个肯定会有一个落败,到时候对她来说都有利可图。 软玉打着小算盘,只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不愿意看着你受苦罢了!想帮帮你。” 褚秋慧目光微动,并不认为软玉只是为了不想让她受苦。才会帮她。她和软玉素来没有任何的交集,她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想要帮她? 不可能,她绝对没有这么好的心,目的也不可能那么单纯。 看一看软玉,长的也是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再想想年纪,今年正好也十八了吧! 十八岁的女人,正是思||春的时候,莫非……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念头一动,不由自己也惊了一跳。 若是软玉真有这样的心思,那自己的身边可长久以来养着一个狐狸精,自己都未曾发现过。 她咬了咬唇,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不知软侍卫打算如何帮我?代价又是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她目光落在软玉的身上,娇笑盈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软侍卫今年也十八了吧?十八岁的如花年纪,想必心里也想有个家,也想有人疼爱,也有了自己倾慕的对象了吧?” 软玉手里拿着绷带,不自觉的轻轻捋了捋,眼神有些淡淡的迷茫,半响,才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扬眉道:“不错,夫人说的没错,我是有条件的。” 褚秋慧心中一松,果然这女人是有目的的,要不她怎么可能肯帮她?还告诉她安安那小野种去了京都的事情。 她向来都是守口如瓶,怎么可能把二殿下的私事往外透漏。 除非她是另有所图。 褚秋慧四周打量几眼,见水仙她们都在干活,这才淡笑道:“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帮我?条件又是什么?” “条件是,将来二殿下也得有我的一份。”软玉不卑不吭,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也不打算再遮掩,再遮掩就显得矫情了,她向来不是个矫情的人。 褚秋慧秀眉轻轻一挑,几乎冷笑出声来,望向软玉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和不屑,道:“真是没看出来,阮侍卫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总以为你是刀枪不入,不理俗世呢!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 软玉脸上有了几分落日的红晕,素日里她是冷清惯了,这些男人们也没把她当女人看。 可她是实实在在的女人,她也有情有义。 每日跟着二爷,二爷是人中龙凤,一言一行本就吸引女人的目光,更何况她这样时常伺候在身边的女人,怎么会不动心? 她也不求别的,只求有一日,她能伺候在二爷身边就行。 “夫人说的对,我也是寻常女子,也渴望有个家。”她亦不想隐瞒自己的心,干脆摊开来说,道:“目前来看,你的处境也不乐观,若是你我合作,除掉了……除掉了高香寒,二爷就会和从前一样。”她目光闪闪,闪着希望的光芒,喃喃道:“我要的不多,只希望在二殿下身边,能有我的一个位置就行,我就能心满意足,不知道夫人肯不肯答应?” 褚秋慧本就不是能容人的女人,但是此刻她确实也水深火热,急需要人能除掉高香寒和那小野种,只有除掉了这两个心头的祸害,她才能真的安享太平。 软玉不过是个侍卫,地位不及高香寒,就算将来真把她留在二爷身边,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而且二殿下也未必肯要她,若是要,这么多年光景,他怎么还没下手? 褚秋慧心里暗暗打着算盘,面上却并不表露出来,半响,方浅笑道:“行,只要你能帮我除掉那贱人,我就能让二殿下留下你。” 软玉也不傻,动手除掉人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毕竟高香寒如今是二爷的心头肉,她可不想动一个男人心头上的肉。 “我只是帮你,但是该怎么下手,还得看你自己。”软玉目光一闪,眸中迸发出了杀人的戾气,低低道:“我有个计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褚秋慧求之不得,岂有不听之理,急忙拉了软玉的手,低声道:“你快说说,什么法子?” 软玉一心心就想除掉高香寒,便将二爷明日的计划说与了褚秋慧,低低道:“明儿一早,二殿下会派人抄近路送高香寒和你进京,你若是有法子,可以在半路上埋伏了人……” 褚秋慧脸色微微发白,这是真的要杀人吗?虽然她无数恨的想把高香寒给掐死,但是真的要杀人,她还是有些后怕。 “怎么?怕了?”软玉见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打退堂鼓,不由冷笑道:“怪不得留不住男人心,怪不得被人抢走二来男人,实在是太胆小。” “这大半夜的我上哪里找人去?”褚秋慧拧着眉头,掩饰住自己的惶恐,只低低道:“若是早知道,我可以早做安排,可是现在大晚上的,明儿一早又会直接出发,我怎么找? 看来二爷是有意防着她,才会不告诉她的。 褚秋慧越想越气恼,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高香寒给掐死。 “人我可以替你安排,但是银子……”软玉也不傻,她安排了人,怎么着也得让褚秋慧留下点信物,若是被二爷察觉了,她也能撇的一干二净。 褚秋慧一时没往这上面想,只想着能除掉高香寒就行,因道:“需要多少银子?” “一千两如何?”软玉妩媚一笑,道:“一千两杀个人,不多。” “好,成交。”褚秋慧咬一咬,下了决心要除掉高香寒。 软玉看着褚秋慧,毫不掩饰得意之色,道:“夫人头上的发簪不错,软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戴过这么好的发簪呢!” 褚秋慧狠狠瞪了她一眼,心道,真没看出来,这个软玉还是个贪得无厌的。 厌恶过后,旋即一挥手,拔下头上的发钗,丢给软玉,扬着道:“赏给你了,银子明儿一早给你。” 软玉接过簪子,心中暗骂褚秋慧太笨,有了簪子,就算是那些人被二爷的人抓住了,也能说是褚秋慧指使的,到时候高香寒若是死了,那褚秋慧也不得好过,一箭双雕。 个人有个人的心思,两人筹谋好,就等着明天对高香寒下手。 水仙在一旁干活,虽然她听不真切褚秋慧和软玉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她们这样嘀嘀咕咕的说着,她心里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一般。 待到干完了活,她便急忙去找高香寒。 高香寒正坐在灯下收拾东西,见水仙脸色不好,便睨一眼道:“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好像丢了魂儿似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 安排 水仙匆忙关好了房门,往前几步,神神秘秘道:“主子,您可得小心了,您可能惹上麻烦了 水仙没头没脑的说着,高香寒好生诧异,凝声道:“你倒是说清楚,怎么就惹上麻烦了?” “方才软侍卫和楚……不,和夫人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大半天话”水仙拧着眉头,低低道:“隐隐约约的,我好像听见她们说起你的名字,还说什么赏……什么银子……”水仙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离的太远,我又忙晕了,也没听真切,总之您要小心她们两个,我总觉得不对劲 她一语道破,高香寒着实吓了一跳。 软玉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她怎么会和褚秋慧搅和在一起? 莫非这两个人还有什么打算不成? 她心突突的跳着,急忙拉了水仙的手道:“除了这些话,你还瞧见什么没有?还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水仙也是个玲珑剔透的,想了想,眼睛不由一亮,亮着嗓子道:“对了,还有……” “嘘!”高香寒做了个手势,摇着头道:“小声点,这里可不止咱们 水仙点了点头,谨慎道:“方才,那个雪儿还悄悄的打听安哥儿的事情 高香寒心里一紧,急忙道:“那你说了吗?” 水仙摇了摇头:“没有,您吩咐过的,我怎么敢说她皱眉道:“总之,今儿个晚上那小雪儿一直在打听您和二爷的事情,我都没敢说,只敷衍了几句,就怕给您惹麻烦 高香寒心里有数,“哦”了一声,目光微动。咬唇叮嘱道:“记住,以后和小雪儿千万别走的近了,什么话都不能对她说。知道了吗?” 水仙知道轻重,点着头道:“知道了一面目光又落在炕上。见高香寒正在收拾新囊,不由道:“我来帮您收拾吧!” 高香寒也不推辞,拉了水仙过来,帮着她收拾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这三年她在枫山村用过的,丢掉了实在可惜,每一件她都万分的珍惜。 “这次回去,您是不是就要在京都常住了?”水仙麻利的叠着安安的小衣服。道:“您这么仓促的走了,也不和大嫂子她们告别了?回头她们肯定会想您的 高香寒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伤感,停了手里的动作叹道:“是啊。是有些仓促,可是我也没办法,你看看目前这局势,我能往哪里去?又能去见谁?”她悠然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哀伤。道:“这个地方,我生活了三年了,如今要离开,心里还真是不舍 水仙也跟着叹了口气,目光微闪。道:“谁说不是呢,我虽然跟着您来了没几日,可是能看得出这里的人都很善良,住在这里也很舒心水仙的手灵巧的系着包裹上的绳子,叹气道:“都不知道到了京都还能不能这么自由,听说皇亲国戚家中的规矩都很多,我就怕到时候应付不来,给您丢脸 她担心的不无道理,她并未接受过礼仪上的培训,对于一些规矩也是一知半解的,懒散惯了。 若是到了二爷府上,一切必然要遵照规矩来办事,若是逾矩了,高香寒这个当主子的面子也无光彩。 她皱着眉头,十分的烦恼,踟蹰半响道:“要不……要不我就不跟着您去了,您干脆留我在酒楼好了……” 高香寒闻言轻轻一笑,伸手拢了拢水仙鬓边的碎发,道:“你是我的人,不管到了哪里我都会尽量护你周全 水仙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她吐了吐舌,嘻嘻笑道:“我和秋萍能遇上您,真是我们三生修来的福气 “秋萍比你还有福气,你没看出来,她对我哥哥……”高香寒轻轻一晒,想起秋萍看着黑鹰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 真是没想到秋萍这个年纪的会喜欢上黑鹰这样的 水仙也嘻嘻笑了起来,扬眉道:“我还以为您没看出来呢!她呀!就是动了心思水仙也是小孩子心性,说什么都不忌口,道:“不过我看您哥哥倒是对她没什么……真不知道往后会不会好一点 “是啊……”高香寒不由也叹了一句,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是这纱似乎也要分质量的好坏,质量好的,三年五载都捅不破,就看秋萍有没有那个毅力了。 明天二爷是安排了她和褚秋慧走小路的,方才软玉和褚秋慧咬耳朵,会不会其中有猫腻? 她暗暗想了想,挑眉对着水仙吩咐道:“对了,咱们明天走的事情还没和我哥他们说,你去知会他和秋萍一声,就说我想带着他去京都,你听听他的意思言毕,又不忘叮嘱一句:“一定要悄悄去,可别让外人知道了 水仙明了的点了点头,蹑手蹑脚而去。 带上黑鹰,一来防止褚秋慧她们做手脚;二来他去了京都,说不定还能帮着二爷除掉暗影堂;这第三,他在她的身边,她心里总是放心些。 毕竟黑鹰现在已经脱离暗影堂了,如果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说不定就有危险,去了京都,正好也互相也能照应着。 水仙回来的很快,她一脸的喜悦,一进门就惊喜道:“他说了,会跟着您去的,就算您不说,他也会去的 “谁会去?”高香寒正要答言,二爷却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 他轩一轩眉毛,将身上的斗篷递给了愣在一旁的水仙,追问道:“你们说谁呢?谁会去?”手已经牵住了高香寒的小手,微微笑道:“聊的这么欢,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水仙见二爷拉着高香寒的手,不由脸一红,急忙寻了个由头躲了出去,一面又关上了房门,在门口守着。 高香寒见二爷手指冰冷,不由一阵心疼,握紧了他的手道:“看你,手指都冻的冰凉 “没事二爷望着高香寒温柔一笑,任由她替自己暖手:“明天回京的事情我都安排妥当了,我会派人送了你和秋慧回去,你们走小路,我走大路 高香寒知道,他走大路,也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就算暗影堂的人还有什么图谋不轨,也是冲着他去的,不会伤害到她和褚秋慧。 这样的用心,她怎么能不感动。 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二爷的肩头,温柔道:“那你路上可要小心,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二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笑的温暖,道:“不会的,我早就派人去宫里送过信了,父皇明儿会派人接应的,你放心 “哦!”高香寒心稍微一松,却又马上叮嘱道:“你可千万不要大意,想起上次您中毒的事情,我还胆寒呢!” “怕什么,李太医不是记住了药方子,后来配置了好几大瓶子解药吗?”二爷不以为然,脱了鞋袜,躺在炕上,一手搂了她的腰道:“这次的事情我必须要亲自出马,那么多的粮草,如果我交代给给别人去办,到底不放心他往后扬了扬身子,让自己更加的舒服,道:“父皇那边反正我已经通知到了,他是知道的,派的人,估计明儿一早也能到,到时候我不是孤军奋战,所以你不用担心 他搂着高香寒,让她躺在了他的肩头,轻轻柔柔的拨弄着她的秀发,满足道:“等明儿回了京都,你先住在国公府上,待我把粮草的事情都交代好了,我就请了父皇的旨意,咱们两个先把事情给办了 高香寒听了,脸上不由一红,正想说什么,忽然又想起褚秋慧来,她挑眉道:“那往后高、褚两家只怕要大动干戈了 “嗯”二爷叹了口气,有些烦恼,道:“当年指婚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会再遇到你,更没想到咱们还会有个安安,更没想到你会是定国公的女儿,只能说造化弄人,上天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处,你我不面对都不行 屋里的炭火盆子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高香寒搂紧了二爷的脖子,心里翻江倒海的,道:“褚秋慧的父亲在朝堂之上也算是个人物,他能善罢甘休吗?况且……况且你现在还需要他们的扶持,我怕你得罪了他们……”高香寒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二爷却不以为然,挑眉道:“正是因为他一直扶持我,所以时常居功自傲,别说是我,就是父皇,他好些时候也不放在眼里……” 高香寒一惊,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也想整治褚大人?” 二爷点了点头:“朝堂之上,父皇最是忌讳居功自傲之人,尤其是皇亲国戚,他自己不检点,谁又能帮他?”他叹一口气,道:“对秋慧,我对她毕竟有愧,将来不管我地位如何,我肯定不能弃之不顾……”说到这里,他不由目光落在了高香寒的脸上,轻轻拨弄着她的脸颊,温声道:“说这些话,你会怪我吗?” “她是你的女人,你管她也是应该的高香寒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这事不容改变的事实,她仰头道:“我告诉你,我只能做到你们不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时候,我能接受,但是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第四百一十四章 查看 二爷听了,不由呵呵笑了起来,道:“行了,你也别想歪了,总之我会有分寸的,定不负你。”言毕,在高香寒的额上轻轻吻了一口,满足道:“寒儿,这次回到京都,我也算是有了功劳,凡事办起来,也能多几分拿手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道:“是啊,这次姚家也是立了功劳的,你可得给他们姚家记上一笔。” 二爷微微一笑,挑眉道:“是姚家有功劳,还是你那个妹妹姚桃桃有功劳?”他逗趣道:“说起来也奇怪,你这个人,不管是谁,似乎都能和他马上熟络起来,你说你这一点,是让我喜欢还是让我恨呢?” 高香寒也被逗乐了,不由咯咯笑道:“这说明我人好,大家都喜欢与我亲近,你该羡慕才对。” 二爷顺势揽住了她的腰,目光灼灼道:“你这样,会不会有一日被人勾走了呢?”想了想,他自己先摇起头来,呵呵笑道:“肯定不会,都老太婆了,谁会喜欢?” “你才老太婆呢!”高香寒忍不住娇笑起来,伸手捏了捏二爷的鼻尖道:“我是老太婆,那你就是小老头,这样一来,咱们就扯平了。” 二爷抿着嘴笑,心里很是惬意。 两个人这样,才像是过日子的,才像是一家人,至少彼此之间不用提防,也没有利用不利用一说,彼此都很轻松,这样的日子,过起来才有意思。 “那老太婆和小老头在一起能做些什么呢?”二爷轻轻在高香寒的耳边吹着气,语气带着暧昧,如气泡一般,轻轻的在高香寒的身上浮动着。 高香寒登时觉得脸上一阵发烧,心里娇羞无限。 二爷这一阵子说话总是这么的肆无忌惮,总是让人面红耳赤。 她轻轻推他一把,不敢看他的眼睛,落荒而逃道:“别闹了。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二爷的手还在她身上游||移,只喃喃道:“说吧,什么事情。” 他的手在高香寒的身上乱摸,弄的高香寒心神不宁,只能这拍一下。哪儿推一下。羞涩道:“明儿个我请了我哥和我一起回京都,你看行吗?” 高香寒没有把握说出这句话,虽然经历了上次中毒的事情以后。二爷和黑鹰的关系略有好转,但是这两个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谁都不肯拉下脸来迈出和平的第一步。 二爷虽然保证过他和黑鹰之间再不发生冲突,可一急躁还是会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她是真没把握二爷会答应下来。 所以一说完话,她便偷偷的打量着二爷的脸色,看他什么反应。 “我是想带着他也好有个照应……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很可怜……”高香寒见二爷不说话,急忙解释道:“再说你不是一直想找暗影堂的老巢吗?带着他去了京都,也好问他啊……” 解释完了。她心里直打鼓。 二爷眨着眼睛,板着脸,似乎十分的不愿意。 高香寒心中有些失望,又不愿意看他生气,好不容易和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闹掰了。岂不是让褚秋慧看笑话了。 “罢了,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她叹了口气,有些失落道:“你也别生气,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男人有时候还真是小心眼。 她腹诽着。 “我听都听见了,要我怎么当作没听见?”二爷依旧沉着脸。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只低低道:“不过听见了也没什么的,你想带着便带着吧!我不会阻挠的。” 高香寒听了,心中不由一怔,似乎有些不相信。 再看二爷的脸,明明就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可能让她带着黑鹰去京都? 以为二爷是在说气话,她不由皱起了眉头:“你不同意便不同意吧,何必置气说这些话?” “哈哈哈……傻丫头……”二爷见骗过了她,不由狡黠一笑,道:“你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上次我说过了,只要你们不逾矩,只是兄妹,我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偏见的。再说他也救过我的命,带他去京都,也算是我还了他的情分。” 高香寒听二爷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他是在逗弄她呢! 这个坏蛋…… “你坏死了。”她的粉拳挥在了他的胸口处,两张年轻的容颜,登时如花绽放一般,明媚了整个月色…… ………… 翠微宫中,容妃正陪着安安和岚姐儿玩耍。 岚姐儿刚学会说话,会说的不多,容妃正教她喊哥哥:“快叫哥哥,这可是你的哥哥。”容妃一脸的慈爱,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她的亲孙子,她就喜欢。 安安很喜欢岚姐儿,一个劲地拿吃的逗弄她:“快叫我哥哥,将来等我长大了……等我长大了我来保护你。” 岚姐儿粉团儿似的,咯咯的笑个不停,兄妹二人着实的可爱。 “娘娘,您瞧瞧,虽说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这两个孩子倒是一点都不生分,倒似是嫡亲的一般。”刘嬷嬷老脸上满上笑容,静静的看着安安和岚姐儿。 容妃心中也欢喜,不管大人如何,孩子终究是孩子,都没有错。 大人相处不好,皆是因为大人心里的*太多,而孩子则不同,他们心里只有开心和不开心,并没有*。 “嗯,只希望他们长大了,也能如现在这般开心就好了。”容妃唏嘘道:“长大了,只怕事情也就多了。” 钱妈妈在一旁看着,周氏留了她在这里专门伺候安安的起居,如今见安安在这里很适应,她也放心了。 “皇祖母,妹妹可真可爱,今晚上我想和她睡。”安安眨着黑玛瑙的大眼睛,在他心里,岚姐儿就是个好玩的小妹妹,并无半分的利益瓜葛。 容妃听了,不由搂了安安的头发,慈祥道:“真是乖孩子,妹妹还太小,晚上要吃乳母的奶水,你跟着皇祖母睡吧!好不好?” 安安很欢快的答了一声:“好,那我跟皇祖母睡。” 容妃嘴角含了一缕微笑,道:“嗯,真是乖。”一面又望着钱妈妈道:“他晚上睡觉又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你告诉本宫。” 钱妈妈浅笑着“哦”了一声,道:“哥儿并没有什么特别注意的地方,一旦睡着了,就能睡一个晚上。只不过……只不过睡觉前他都要听故事。” 高香寒没晚上都会给安安讲故事,安安现在不听故事都睡不着。 在定国公府上,还是周氏讲了一个丁郎救母的故事,他才睡着的。 容妃浅浅一笑,摸着安安的头道:“那晚上皇祖母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安安扬眉笑的一脸灿然。 正说着,却听门口的婢女来报,道:“慧妃娘娘说要见您,您见还是不见?” 容妃轻蹙眉头,冷冷道:“来的还挺快,请她进来吧!” 钱妈妈想避一避,毕竟高蕙兰是她家的四小姐,多年未见,心中总有许多忐忑。 “娘娘,要不老奴避一避?” “不必了,想必她也想见见你和安安,你们就大大方方的待着吧!”容妃舒展了眉头,叫奶娘抱走了岚姐儿,只留下了安安。 高蕙兰像一阵风般的走了进来,笑魇如花道:“这么晚来,没打扰到娘娘的休息吧!” “来都来了,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容妃淡淡一笑,请高蕙兰入座,又叫人拿糕点来。 入了座,高蕙兰的目光一直在安安和钱妈妈的身上打转转。 尤其是看向钱妈妈的时候,那目光总有几分琢磨不透。 钱妈妈也不敢耽误,抢在高蕙兰发问前,先给高蕙兰请了安。 高蕙兰盈盈一笑,千娇百媚道:“你不是我们定国公府上的钱妈妈吗?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她眼中藏毒,笑道:“三年未见,身子可还好?” 钱妈妈垂首而立,恭敬道:“托您的福,奴婢一切都好。” 高蕙兰似是而非的笑着,道:“好就好,只要你好了,我那姐姐才能好,不是吗?” 容妃拉了安安的手,一把抱在怀里道:“快,叫慧妃娘娘。” “慧妃娘娘好。”安安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目光在高蕙兰身上来回的打量着。 高蕙兰也打量着安安,只一眼,她就能看出来这孩子是二爷的,眉眼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幽幽的笑着,佯装不知,道:“这孩子是……” 容妃知道她是故意装不知道,便笑着摸了摸安安的头发,道:“是风儿的儿子。” “二殿下的儿子?”高蕙兰似乎惊了一跳,旋即又立刻笑道:“我也没听说二皇子妃有孕啊,怎么会多出这么大一个儿子来?” 容妃不以为忤,只淡淡一笑,道:“谁说风儿只有一个皇子妃了?” 高蕙兰还待要问,容妃只淡淡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皇上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到时候妹妹就知道了。” 高蕙兰微微一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宇文奕风的。 看那长相,可以很确定,这就是宇文奕风的孩子。 长得这么像,要是在孩子身上做文章,还真是不好做…… 第四百一十五章 挑拨离间 高蕙兰三分假笑七分带恨的望向安安,招一招手,道:“过来,过来让我瞧瞧。” 钱妈妈心猛地一动,后背一阵发冷,生怕高蕙兰对安安不利。 容妃却不以为然,笑着推安安道:“去吧,去慧妃娘娘哪里。” 安安也不认生,大大方方的从容妃怀里跳了下来,一路到了高蕙兰身边。 高蕙兰浅笑吟吟的搂在怀里看着,这孩子眉眼和二殿下很像,但是身上的气质和眼神,却和高香寒一样。 都是那么干净明亮的眼神,她恨这种眼神,就是这种眼神出卖了她的幸福。 她的指尖轻轻从安安肉嘟嘟的脸颊划过,幽幽笑道:“真是个讨人爱的孩子,我看……我看比岚姐儿还要长的好呢!” 容妃不动声色,亏得岚姐儿和乳娘都不在这里,否则她这就是挑拨离间。 对于一个祖母来说,不管是那个孩子,她都喜欢。 “风儿的孩子,都一样的乖巧可爱。”容妃端过茶碗轻轻咂了一口,氤氲的雾气在她脸上弥漫开来,她幽幽道:“妹妹这么晚来,不是单单说两句话这么简单吧!” 高蕙兰给安安剥葡萄吃,慢条斯理道:“听闻娘娘您要被册封为后了,我是来恭喜娘娘您的。”她停一停,浅笑道:“熬了这么些年,也算是熬出头了,这个后位,也是实至名归。” 容妃知道高蕙兰这番话并非真心,后宫的女子,那个不想位高权重?那个不想那个后位? 如今她被封为后,别的妃子岂有心里痛快的? 尤其是高蕙兰,在宫中熬了一场,伺候皇上伺候的也极好,被容妃抢了先机,她心里如何能自在? 只怕心里恨不得弄死她才舒服呢! “妹妹真是见外了,不过是皇上抬举罢了!”容妃也客套的回了一句。旋即招手道:“安安,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去和钱妈妈歇着吧!皇祖母一会子就来陪你。” 安安显然不想离去,他的目光落在高蕙兰的脸上,半响。方挑眉道:“皇祖母。这个娘娘长的和我娘倒是有几分像……” 高蕙兰和高香寒本就是同父异母,长的肯定多多少少有些像。 可是姐妹两个,一个跟了皇上。一个跟了皇子,如今把话说开,还真不知道该让安安如何称呼高蕙兰。 容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讪道:“傻孩子,你这才来了京都几日啊?这就开始想你娘了?”她招呼钱妈妈道:“快带了他下去休息吧!” 钱妈妈会意,急忙带了安安告退。 高蕙兰脸上却淡淡的,方才安安说的话她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触动,但是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容妃的窘迫。这才是她最愿意看到的。 安安一走,容妃登时觉得没有了压力,浑身一阵轻松,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明快,道:“孩子现在走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必和我玩心眼,你的心思,我清楚的很。”容妃冷笑一声,丝毫不留情面。 高蕙兰并不气恼,只微微一笑。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能有什么心思?”扬一扬眉,笑道:“方才那孩子,就是我姐姐的吧?” 容妃冷冷一笑:“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吧,就是为了来看看那孩子对不对?”她双目圆睁,冷冷盯着高蕙兰道:“本宫告诉你,本宫的孙子,你们谁都休想动他一根汗毛,否则本宫绝不轻饶。” 高蕙兰只扬眉一笑,拿了盘里的葡萄慢条斯理的剥皮,温声道:“那……那这孩子要不是二殿下的,您还这么护着他?” 高蕙兰话音还未落,容妃就将说里的茶碗子掷与地上,怒目圆睁,厉声道:“一派胡言,是不是本宫的孙子,难道本宫看不出来?” 茶碗摔在地上的响声清脆响亮,久久未绝。 伺候在一旁的刘嬷嬷的吓的急忙去安慰容妃娘娘:“您可千万别动怒,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一面又对着高蕙兰冷声道:“慧妃娘娘,奴婢本不该多嘴,可您方才的话也太放肆,若是让皇上听见了,您还能安然无恙” “闭嘴。”高蕙兰轻蔑的瞪了刘嬷嬷一眼,冷声道:“你不过是个下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本宫放肆?” “那本宫总有吧?”容妃越听越气,不由上前,迎面就是一掌,打在了高蕙兰的脸颊上,怒声道:“本宫的孙儿,岂容你妄加揣测,这一巴掌,不过是小惩大诫,你给本宫记住了。” 高蕙兰的嘴角立刻迸出了血珠子,半边脸上清晰可见的指印,一片通红。 她只咬一咬唇,毫不退缩,抬眉笑答:“娘娘发这么大脾气又是何必呢?我这也是为了娘娘好。” “本宫不需要你的好,你只要安安稳稳做好的本分就行了。”容妃气恼的坐在了绣塌上,瞪了一眼高蕙兰,道:“本宫的孙儿,容不得你指手画脚,往后你还是省省吧!” 高蕙兰本意就是挑拨离间,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如何能善罢甘休。 她施施然往前几步,目光扫过刘嬷嬷,一直的落在了容妃的脸上,慢条斯理道:“您的孙儿我自然是不会过问,也无权利过问,但是您身为后宫之主,难道要混淆皇室血脉不成?” 容妃的脸上依旧迸发出了抑制不住的愤怒之火,但是高蕙兰恍若未见,只洋洋洒洒道:“这孩子是不是二殿下的,您有什么证据?就单凭二殿下的一句话?”她冷哼一声,道:“笑话,当时我姐姐生产,他在身旁吗?他怎么就那么笃定这孩子是他的?” 容妃听的后脊梁发冷,高香寒好歹也是她的姐姐,她怎么能如此的诋毁自己的姐姐? 她摇一摇头,起身斥道:“本宫的儿子从来不说谎,难道他还能傻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识得了?” “是啊,我们二殿下可不是糊涂人,他不可能连这个都分不清楚的。”刘嬷嬷急忙替二爷说话,一面狠狠的瞪着高蕙兰看:“再说一看那孩子,就知道是二殿下的儿子……” “主子们说话,轮得着你说话吗?我大齐的规矩何在?”高蕙兰眼里迸发着怒火,道:“天下像的人多了去,尤其是孩子,容貌大抵相同,你怎么就能确认他就一定是二殿下的儿子?” “放肆,高蕙兰,我告诉你,你少在本宫面前撒野。”容妃也毫不示弱,怒声道:“是不是我们风儿的孩子,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是皇上说了算的,皇上都已经下了旨意,让礼部去办祭天的事情,难道你想阻止?” “我姐姐她又不止二爷一个男人,您怎么就能断定这孩子一定是皇室血脉?”高蕙兰目光徐徐落在容妃的脸颊上,不慌不忙道:“您还不知道吧?三年前我姐姐坏了身孕,曾一度寻死,她跳入花池,给她瞧病的大夫都说她死了,没有心跳和脉搏,但是最后她活过来了,还生了这个孩子,您不觉得蹊跷吗?” 容妃听的大惊,脸上的表情摇摇欲坠,刘嬷嬷脸上也生了一层寒霜,吃力的扶住了容妃。 死了的人,竟然活过来了? 容妃信神佛,但是不信鬼怪。 她立稳了身子,扬眉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这样只能说明她命大而已,其余的,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难道你就不觉得后脊梁发冷吗?”高蕙兰声音低了几分,幽幽道:“虽然我知道您不信什么鬼神说,那您说说,为何二殿下会被我姐姐给迷得五迷三道的?”她一字一句说的极用力,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道:“皇室子弟,您见那个对一个女人专情到冷落府里其他的女人?您又见过那个不顾性命的要保护那女子的命?”她声音带着几分蛊惑,道:“您想想,上次若是二殿下没有弄到解药,现在是不是已经……” “好了,你住嘴,你别说了。”容妃咬一咬唇,半闭着眼睛,道:“你别说了,本宫不想听。” 尽管说着不想听,可是她心里隐隐的确实有些不舒服。 确实,高蕙兰说的没错。 二爷以前也爱女色,可是还从来没有为了那一个女人而不去理会身边其他的女人,这还是头一次。 尤其是他肯为了这个女人抛弃自己的生命,这一点,确实让她这个当母亲的无法接受。 “您不想听?您不听会后悔的。”高蕙兰见容妃心里已经又些动摇,她往前几步,皱眉道:“您不知道我姐姐从前的为人,她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现在却什么都会做,您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我听人说她身边还有个哥哥,怎么可能?我们高家除了我大哥,她还能有那个哥哥?莫说是哥哥,就是表哥,也是没有的,您所她那个哥哥是什么人?依我看,只怕是情哥哥吧?” 高蕙兰毫不遮掩的诋毁高香寒,她要的就是让容妃对高香寒心声罅隙,好让他们内部先开始闹矛盾,这他们先自杀之,她和大皇子再来个通杀,到时候,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埋伏 容妃不禁失色,两眼狠狠瞪着高蕙兰,起身力斥道:“住口,本宫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胡言乱语。你这样信口雌黄,可有证据?” 高蕙兰但笑不语,半响,才扬眉冷笑道:“娘娘说的对,这是娘娘的家事不假。”话锋一转,她冷声道:“可这也是后宫的大事,娘娘您都没打听清楚我姐姐的为人和孩子的来历,您就贸然的认下一个孙子,您不觉得太仓促了?”她一字一句道:“我姐姐在外这三年,谁又能证明她的清白?况且她还抛头露面的在外面开酒楼,这些您难道一点都不在乎?” 她一针见血的直指高香寒的清白和安安的身份清白,容妃的面色登时有了几分赤红。 平心而论,就安安的身世她不是没怀疑过,生怕有人冒充皇家血脉。但是安安这张小脸,分明就不会骗人,她很肯定,安安一定是她的孙子。 但是高香寒的清白…… 她确实也没有几分把握。 毕竟一个女儿家在外头这么几年,谁知道会经历些什么? 容妃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动摇,明知道高蕙兰这是挑拨离间,但是她确实也觉有些不妥,安安她能马上接受,可高香寒…… “行了,你不必再说,这些事情本宫会和皇上说明,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容妃面上并不表现出来自己的动摇,头上的步摇微微颤动,冷笑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本宫也是知道的,本宫现在不与你计较,不代表将来也不与你计较,只盼你能安分守己。别被本宫抓到把柄才好。” 一番话,算是警告也算是正式的发起挑战书,让高蕙兰做好迎战的准备。 高蕙兰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也不意外,面上犹自带着笑容,道:“不劳烦娘娘您亲自提醒,我会记住的。”言毕,嫣然一笑。跪安而去。 高蕙兰一走,容妃就皱眉坐在了绣塌上。 刘嬷嬷跟了容妃多年,容妃心中所想,她也是能看出来几分,因俯身低低道:“慧妃娘娘不过是胡说八道呢!小皇世子长得分明就和二殿下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二殿下的儿子?”她喃喃道:“她不过是见不得您当了皇祖母。见不得您好,想来给您破冷水罢了!您别放在心上。” 容妃幽幽叹了口气,端着手中的茶碗轻咂了一口。目光微动,道:“刘嬷嬷,你的话本宫都知道,本宫也知道安安肯定是风儿的孩子。”她眉心微动,咬一咬唇,半响才道:“可是慧妃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点的道理,这高香寒毕竟在外头三年,这三年时光,谁来保证她的清白?” 刘嬷嬷是见过高香寒的,而且也说过几句话。她并不认为高香寒是那样不知检点的女子,因赔笑宽慰道:“宫中女子长日无事。最是爱搬弄口舌是非,您可别听了慧妃几句话,您就认不清人了。”她是容妃身边的老人,许多话也敢说,因道:“依老奴看,高姑娘并非这样的人。她应该是清白的。况且咱们二殿下看中的人,不会有错。” 容妃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疲惫的眨着眼睛道:“但愿风儿的眼光没有错,她是清白的。”一面又抬眸吩咐道:“你安排下去,叫人私底下再好好的打听一下高香寒在枫山村的底细,务必要打听的清清楚楚,知道了吗?” 刘嬷嬷点头应是,一时不提。 ………… 却说第二日一早,二爷就安排了马车送走高香寒和褚秋慧,高香寒带上了黑鹰、水仙和秋萍。 褚秋慧立在马车边,见高香寒竟然带上了黑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这男人也是有武功的,若是带上了这男人,那她的计划还能实行吗?也不知道软玉安排的如何了? 她目光落在软玉身上,软玉从容的冲她点了点头,她会意,方安心的上了马车。 高香寒虽然装作不在意,但是眼角眉梢还是悄悄的打量褚秋慧和软玉,见她们眉眼互动,心中不觉提高了警惕,上马车前,暗暗对黑鹰道:“大哥,我怕路上有变,咱们都要小心谨慎。” 黑鹰早就料到路上肯定不会太平,所以才执意要跟着高香寒保护她的周全。 他只淡淡一笑,道:“你放心上车吧,凡事有我。” 二爷见他们嘀嘀咕咕的,心里很是吃味,但是又拿高香寒无法,只能催促道:“你们走的是小路,赶紧上车走吧!” 高香寒也不敢多逗留,这叮嘱二爷道:“凡事要小心,我在京都等你。” 二爷心中微安,方叫人匆忙送了高香寒他们离去。 护送的正是软玉。 马车上,高香寒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一直不安的往车外望去。 水仙只安慰道:“主子,您也别太担心,有这么多人护送,不会有事的。” “就是,这么都人护送您,您就放心吧!”秋萍也安慰了一句,目光却闪着谨慎,道:“不过这小路多是山路,还是要谨慎的好。”她掀开另外一边的车帘,也警惕的自处张望。 黑鹰骑着马一直跟着高香寒的马车,表情严肃,管着着周围的动态。 软玉也是没想到黑鹰会跟来,黑鹰是暗影堂的人,身手自不用说,那也是一流的,就怕他坏事。 她骑马与黑鹰并肩而行,目光落在黑鹰失去的右手上,幽幽道:“没想到暗影堂的人也有你这样的情种,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的大仇都不报了。” 黑鹰扬眉瞪了她一眼,绷着脸冷冷道:“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有关系吗?谁让你来指手画脚了?” “我不过是看你可怜,想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软玉挑眉一笑,不屑道:“想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天下好女子多了去了,你又何必执念?她还是个生了孩子的女人,你就一点都不嫌弃?” 黑鹰的脸上闪过了怒意,冷声道:“这也是我的私事,不劳烦你挂心。” 说话的这个空档,褚秋慧的马车早已和高香寒的马车拉开了距离,往前飞驰而去。 高香寒隐隐觉得不对,心中一慌,正待要思索,却听有人大喊起来:“快保护皇子妃。” “保护皇子妃离开……” “主子……”水仙和秋萍慌乱起来,紧紧的握住了高香寒的手。 车厢外已经传来了黑鹰尖利的质问声:“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青天白日来截人,混帐东西……” 接着便是一阵打斗声,高香寒只觉得马车登时生风,往前奔了出去。 耳边又有哒哒的马蹄声,一听就知道是有人骑马追来。 虽然心里早就觉得不踏实,早就觉得会出事,但是忽然出现的异变,还是让高香寒惶惶然,脑子里更是乱糟糟的。 亏得带了黑鹰,要不然现在就是软玉的天下,她要是不出手,她就只有思路一条。 如此看来,果然是褚秋慧和软玉两个人勾搭上了。 高香寒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她忍着难受,吩咐道:“有多远跑多远,绝对不能让贼人抓住了。” 此刻她要是被抓住,只会让黑鹰处于险地,只有她逃出去了,黑鹰才能全身而退。 经历这么多,她也成熟了许多,再不想成为别人的包袱。 秋萍脸色发白,死死的抓着车窗,声音嘶哑道:“看来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主子,您怎么看?” “先逃出去再说。”高香寒目光微沉,好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偷偷叫二爷换了马车夫,要不然现在这个马车夫只怕不会尽全力祝她逃跑。 马车一路驰骋,终于,身后渐渐没有了打斗声,没有了马蹄声,一切似乎安静了下来。 “主子,您没事吧?”待马车跑的远了,水仙担心的问了一句,高香寒有孕在身,这么颠簸,真怕她有个好歹,不好交差。 “我没事。”高香寒喘了口气,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这样跑,她确实也吃不消。 秋萍掀开车帘,往后看去,担心道:“也不知道黑大哥怎么样了,他能不能逃出来?” 高香寒也爬在了窗边:“跑这么远,都看不见了,他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事的。”她皱眉,算是自我安慰。 高香寒脑子飞快,方才分明就和褚秋慧一起的,她竟然提前跑了,不用说,她也知道这里有埋伏,否则不可能提前跑了。 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黑鹰应该不会有事。 “皇子妃,咱们还走吗?”马车夫小心翼翼的问道,方才的那一幕,他确实也吓得不轻,亏得之前高香寒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他心里有底,才会赶着马车跑出来。 “先别跑了,等等看。”高香寒看了看周围的地势,是一片松林,人藏匿其中,并不好发现,因道:“咱们先下来,藏于林中,然后放任马车自己跑吧!” 此刻这样做最安全,追上来的人也能受到误导,分散注意力。 主仆三人相互搀扶而下,藏匿于林间,马车夫拍开了马儿,自己也藏匿在林中,方罢了! ps: 感谢果汁糖果打赏的香囊,感谢李学详打赏的平安符,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四百一十七章 脱困 果然,片刻工夫,就有七八骑铁骑狂奔而来。 “听马蹄的声音,应该是向东南方向去了,都给我快追。” 马蹄声呼啸而过,如风如电一般。 高香寒和水仙云雀三人,头埋在松林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待那铁骑走远,水仙才战战兢兢道:“主子,他们他们是不是走了?” 高香寒也大汗淋漓,强自镇定道:“走了,现在咱们没事了。”心里却盼着黑鹰他们能尽快赶过来。 “咱们先藏好,那些人要是发现车内没人,还是会回来搜山的,咱们不能放松警惕。”高香寒低声细语的嘱咐水仙和秋萍,让她们藏好别动,她自己也跟着再次隐藏了起来。 褚秋慧和软玉真是太大胆了,她们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了二爷怪罪? 高香寒心里千头万绪,一时心乱如麻。 片刻工夫,却听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坏了,一定是他们发现马车内没人,追过来了。”水仙脸色煞白,害怕道:“主子,您快藏好,小心被他们发现了。” “嘘!”高香寒示意她们将头低下,她却冲着马蹄声的方向望了过去。 透过枝桠,没想到马上的人竟然是黑鹰,身后还跟着几个二爷的死士和一辆装行礼的马车。 看见黑鹰,高香寒立刻心里一阵安稳,起身欢喜的喊道:“大哥,我在这里。” 水仙和秋萍也都格外的激动,尤其是秋萍,都能看见她眼底的氤氲,可能是因为看见黑鹰活着回来。她太激动了。 黑鹰见是高香寒她们,急忙停住了马,从马背上潇洒的跳了下来,三步两步就迎了过来。 高香寒见他毫发无损,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你没事吧?没受伤吧?”黑鹰一脸的担忧,目光不住的往高香寒身上扫,见她并未受伤。脸上干干净净的,身上的衣物也很整齐,这才安下心来,道:“看来你没事,没事就好。” 秋萍明显有些失落,黑鹰的目光永远都是在高香寒一个人身上。世界上似乎只有一个高香寒。 “软侍卫他们呢?”高香寒打量周围,并不见软玉。 黑鹰神色一冷,道:“她武功高强。不会有事,咱们先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言毕,拉了高香寒的手,扶着她上了装行礼的马车,冷静道:“先离开这个地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咱们再慢慢说。” “好”高香寒也不敢多做逗留,多一秒就有一秒的危险,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 马车飞驰而去,也不知跑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水仙打起车帘,迎上来的却是黑鹰。 “这里是刘家村。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咱们先停下来歇会吧!”黑鹰额上满是汗水,一张脸红扑扑的。 这一路风尘,他也够累的。 高香寒本想拿帕子替黑鹰擦擦,想了想,又轻轻的推了推秋萍。低低道:“还不快帮他擦擦。” 秋萍脸一红,羞涩的拿出帕子,慌乱的递给了黑鹰。 黑鹰有些迟缓,不知道该不该去接。 “你还不快擦擦额上的汗水?”高香寒微微一笑,接过秋萍手里的帕子递给了黑鹰。 心道,这两个要是修成正果就好了。 黑鹰有些讪讪然,拿过帕子擦了擦汗,低低道:“你要不要下来吃点东西?” “不用了。”高香寒扬一扬眉,迟疑道:“软侍卫她人呢?” 现在说软玉和褚秋慧勾结,一点证据都没有,她也不敢贸然说出来,只能先静观其变。 “她说她断后,我怕你受伤,才急忙赶了过来。”黑鹰毫不掩饰对高香寒的担心,他眉头微微一皱,道:“方才交手,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而且都是冲着你来的,想必是”他心中也有所怀疑,只是人多他不好说出口而已。 高香寒了然,目光微动,咬唇道:“那你们可抓住活口了没有?这事情,要是有活口,才好办事。” 黑鹰缓缓点了点头,目光望向水仙和秋萍,虽然水仙和秋萍是高香寒的人,可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出卖高香寒。 水仙倒是没什么,径直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让高香寒和黑鹰说话。但是秋萍却十分的受伤,她照顾了黑鹰也有一段日子了,他怎么能不信任她? 下车的时候,她眼中明显有几分怨念。 高香寒看的真切,她背过秋萍道:“秋萍和水仙都是我的人,哥哥未免也太谨慎了。” 黑鹰一脸的严肃,一字一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怎么知道她们对你一心一意?” “可秋萍在你受伤的这段日子里,一直都照顾着你,你怎么能怀疑她?”高香寒有些气恼,道:“女孩子的心思,你又能明白多少?她对你的好” “行了,你不必说了,我有我的原则。”黑鹰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他叹一口气,从怀内掏出一支金钗和几张银票,低低道:“这东西,是我从这帮人头目身上搜出来的,你瞧瞧。” 高香寒心里一紧,急忙伸手接过了黑鹰手里的发钗和银票。 她拿着发钗细细的看着,这是一支鎏金镂空缠枝梅hua纹金钗,做工十分的精细,一看就不是俗物。 “这钗”她咬唇细细的想着,半响,她指尖微动,震惊道:“这金钗好像是褚秋慧的,我记得她头上带的就是这只金钗” “你确定?”黑鹰显然也很吃惊,虽然他心里对褚秋慧不放心,觉得此次事情可能是褚秋慧策划的,但是一下子拿出证据来,他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高香寒又细细的辨认了金钗,确定道:“我确定,褚秋慧绝对有一支一模一样的金钗,这一只是不是她的,我也说不好。” 天下之大,东西一样的多的是,她不能武断的说这就是褚秋慧的,毕竟上面并没有褚秋慧的名字。 若是只拿着这个发钗和褚秋慧对峙,她一定不会认。 “要是有活口就好了。”高香寒捏紧了金钗,目光微动,喃喃道:“要是有活口,也能有个对峙,这样死无对峙,就算有金钗也是白搭。” “该死,真是没想到这妇人这么歹毒,竟然会买凶杀人。”黑鹰沉着脸,很是生气,道:“这高门大户的千金也不过如此,就会玩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往后你可要小心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叹气道:“我知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她眼带感激,道:“若非你们,我早都不知道死过几次了。” 黑鹰只粲然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扬眉道:“和我你还客气什么?咱们都是过了命的,我说过,这一辈子,一定会护你周全的,我说到做到。” 高香寒无言以对,这样的深情,她知道,她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只盼能有来世,如果还有缘分,她愿意还了他今世的情分。 “行了,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到了京都你才能安全。”黑鹰怕她尴尬,急忙撇开话题,吩咐水仙她们上车。 他立在风中,衣角翻飞,道:“大家一定要保护好皇子妃的安全,这一路各位就费心了。” 这些人虽然都是二爷的人,但是方才一场大战,也让他们对黑鹰多了几分佩服,如今也是心服口服,一个个高声道:“是,一定护皇子妃的周全。” 高香寒听的心中暖流涌动,更是坚定了一定要安全回去的信念。 马车一路飞驰,这一路倒是很太平,再未遇到变故。 一直到进城,都十分的太平。 褚秋慧前脚走的,就是为了避开杀手们,此刻她正心神不宁的等着城门口,不知道高香寒是死是活。 “夫人,您别急,慢慢等,说不定那贱人就”吴嬷嬷目露凶光,一脸的得意。 褚秋慧却皱着眉,心里有些后悔听了软玉的话,要是高香寒真的死了,被二爷查出来是她做的,到时候只怕她和二爷的关系也就彻底完了。 她紧紧攥着拳头,既希望高香寒死,又怕高香寒死,矛盾的心理折磨的她心神不宁。 “夫人,您快看,马车,是二殿下的人”小雪儿眼尖,远远的就看到一辆马车在几匹马的护送下前来。 褚秋慧一惊,急忙定睛看过去,果然是黑鹰他们。 她心突突跳的飞快,马车里是不是高香寒?她是死是活? 故作镇定,急忙迎了上去。 水仙轻轻掀起车帘,远远的也看见了褚秋慧她们,她低低道:“夫人在城门口呢!她倒是跑的挺快”语气明显的带着愤懑,道:“她倒是真懂得时机”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等会见了她,你可别说这些话,知道了吗?”高香寒叮嘱水仙,怕水仙坏事,打草惊蛇。 水仙撅了撅嘴,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高香寒不动声色,将手中的金钗袖在袖内,待马车一停稳,她便上水仙掀起了轿帘,缓步而下。 见高香寒安然无恙的下了车,吴嬷嬷的神色一黯,一脸的失望。 褚秋慧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忽然心上一松,没有了方才的压抑,嘴角也堆了笑容,急忙上前道:“妹妹怎么来的这么晚?这一路上还好吧?” ps:感谢daisy328投的粉红,感谢各位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一十八章 回归 高香寒不动声色,只淡淡一笑,道:“路上还好,只是遇了几个毛贼而已。”她目光微动,感激的从黑鹰身上扫过,道:“亏得我哥哥身手好,那些个鼠辈才没能得手。” 黑鹰一脸严肃,并不避讳,直勾勾的盯着褚秋慧,目光冷的如两把冰刀一般,让褚秋慧不寒而栗,不敢直视黑鹰的目光。 吴嬷嬷也战战兢兢的,似乎很害怕黑鹰的样子。 “是啊,亏得我们黑大哥身手好,也亏得二殿下对我主子好,特意的派了人保护着。”水仙心里愤懑,不吐不快,扬眉冷笑道:“也是我们主子吉人自有天相,老天都保佑她无恙,只怕那些个坏人要抓狂咯……” 她一脸得意的笑着,目光毫不避讳的盯着褚秋慧和吴嬷嬷看。 吴嬷嬷看水仙一脸的得意,肥腻的脸上登时布满了阴云,咬牙切齿,恨不得此刻就撕烂了水仙的嘴。 高香寒赞赏的看了水仙一眼,盯着褚秋慧,幽幽道:“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和二爷结了仇怨,竟然会在暗地里埋伏,只是机关算尽,却没能算到我能安然回来。”轻轻抿了抿唇,眸中迸发着丝丝的冷意,勾唇道:“还是夫人命好,走的快,没遇上山贼,倒是免受惊吓了。” 褚秋慧浑身的冷汗,眼神骤然涣散,咽了口吐沫,强自镇定道:“是啊,我这马儿跑的快,让妹妹受惊了。等二殿下回来。一定要他替妹妹讨回公道,将那伙人绳之于法。” 哼!贼喊捉贼…… 高香寒心里冷笑,故意往前凑了凑,低低道:“我哥哥倒是抓了个活口,等二爷来,一审便知幕后指使者为何人了。” 褚秋慧听了大惊,没想到竟然会抓了活口,她登时往人群中扫去。并不见高香寒所说的活口,因压了惶恐,露出一个苍白笑容道:“那……那抓了的人呢?怎么不见?” 高香寒看到她的慌张,眼底浮起一抹快意,幽幽一笑,道:“人我大哥已经叫人安置妥当了,只等到二爷回来慢慢审问。” 褚秋慧听了,面色微微发白,似乎有些站立不住。亏得她身后的吴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只讪讪然道:“夫人许是一路劳累。不如先回府歇着去吧!” 褚秋慧的反应。高香寒和黑鹰都是看在眼里的。 很显然,这次事件的幕后主谋就是她。 不对,应该是她和软玉合谋才对。 高香寒心里暗暗思索一番,旋即道:“夫人既然累了,就先回府吧!” 褚秋慧觉得失态,急忙振作精神。勉强挤出笑容道:“那你呢?你不跟着我回去?” 跟着她回去算什么?她怎么可能好心到要把她介绍给二爷府上的下人? 没名没分的事情,她不干。 轻轻一笑,目光柔和了几分,道:“不必了,我也有三年多没见过父母了。我回国公府就行。” “那你不随我进宫见母妃去吗?”褚秋慧就怕她一回到定国公府上,就会开始查此次遭遇埋伏的事情。此刻高香寒只有在她身边,她才觉得安全。 “多谢夫人的好意,我妹妹还是先回家的好。”黑鹰不想再和褚秋慧多磨叽,转身吩咐道:“水仙秋萍,先扶着你家主子上车,咱们回府。” 水仙和秋萍应了一声,扶了高香寒上了马车。 褚秋慧咬了咬唇,心里很是懊恼。 当时不该受到软玉的蛊惑,现在好了,他们抓了活口,势必会大费周章的让那人招供,若是个口风不严的,禁不起两下,只怕就要招供了。 也不知道软玉当时找这些人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现在着急,也是于事无补了。 “对了”黑鹰刚要转身走,却又停住脚步,一张冰块脸缓缓的靠近了褚秋慧,低低道:“抓的那活口,手里好像有个金钗……” 褚秋慧心上一紧,金钗? 脑海中忽然想起,她给过软玉金钗,该不会是软玉设的局吧? 褚秋慧吓的浑身一缩,待要再问,黑鹰已经跳上了马,吩咐马车往定国公府去。 “夫人……”吴嬷嬷也听的战战兢兢,浑身的冷汗。 “你什么话都别说了,先回府里,等软侍卫来了再说。”褚秋慧浑身都在哆嗦,让吴嬷嬷搀扶着上上了马车,方往二爷府里去。 ………… 定国公已经得了高香寒进了城的信,定国公府此刻一派喜庆,就等着迎接高香寒。 周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高香寒离府前最爱吃的菜。 南宫氏搀扶着周氏,一脸笑容道:“母亲可是等到了,妹妹这次回来,再不是待罪身了。” “是啊!真是要感谢皇恩浩荡啊!”周氏感慨道:“想你妹妹离府的时候,我可是流了好几缸的眼泪,每日还要对着那个冒牌货,你说我这心里能舒服吗?” 周氏说着自己心中的委屈,面上却闪着光彩,道:“亏得你妹妹在外头这两年活了下来,要不然,那有今日的好日子?” 杜姨娘也跟着欢喜,她膝下无子无女,从前高香寒待她也还不错,如今王姨娘和乔姨娘都死了,她也没有可争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陪在周氏身边,等着高香寒的到来。 马车很快到了定国公府的二门停下,周氏等人都在二门等着,见了高香寒,周氏登时抑制不住眼中流泪,上前几步将高香寒搂在怀来,哽咽道:“好孩子,你可是回来了,娘……娘都担心死了。” 南宫氏等人都在身后抹泪,弄的高香寒心里好不难受。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您快别难过了。”高香寒掏出帕子,替周氏擦了脸上的泪水,笑道:“从今往后,我就哪里都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您,直到您烦了我为止。” 周氏听了,登时被哄的笑了起来,南宫氏和杜姨娘也上前来拉高香寒的手。 二人见高香寒这三年身形比先前张开了,身量苗条,容貌更甚从前,南宫氏不由叹道:“好妹妹,三年不见,你可是愈发出挑的好了,让我这个当嫂嫂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啊!在外头三年,倒是张开了。”杜姨娘慈眉善目,轻轻的笑着。 高翔寒猜测,她应该就是杜姨娘,而方才哪位年轻貌美,温柔大方的,应该就是她的嫂嫂。 她拉了南宫氏和杜姨娘的手,笑的粲然,道:“三年不见,嫂嫂和姨娘可还好?” “好,我和你哥哥都很好,你哥哥去当值了,晚一点才能回来。”南宫氏回答的很大方,高香寒一眼就喜欢上了南宫氏,感觉她为人很好,将来应该不难相处。 杜姨娘也笑着点头,眼圈儿还有些发红,道:“我也好,难为你还惦记着我。” 高香寒听钱妈妈说过,这个杜姨娘无儿无女,为人不似死去的王姨娘那般尖刻,倒是可以相处之人。 周氏急忙拉了她的胳膊,欢喜道:“快进去吧,一路风尘仆仆,先进屋洗洗,你爹爹还在花厅等着你呢!” 高香寒回身看了一眼黑鹰他们,因对着周氏道:“他们一路保护着我也很辛苦,母亲您费心安排一下吧!” “我知道,这些事情我都已经交代下去了。”周氏吩咐几个丫鬟小厮带着黑鹰他们去洗漱换衣服,又备了一桌酒菜给他们。 因为从前的房间被那个替身住过,周氏怕晦气,特意给高香寒安排了另外一间住着。 “你一走三年,母亲可是没少流眼泪,现在回来了,母亲不知道有多欢喜呢!”南宫氏亲自伺候高香寒梳洗,妆台上的首饰都是新打的,看来原主的母亲没少费心思。 高香寒心里暖洋洋的,有这样的母亲,原主应该很幸福才对。 “对了,安安被送去宫中的事情你知道吧?”南宫氏停了手里的动作,其实对于安安去宫里一事,她并不赞同。 去了宫里,万一容妃她们反悔,孩子岂不是要不出来了? 只是安安终究是皇家血脉,不让去,也是说不过去的。 高香寒心里一惊,方才进来的时候她就没有看见安安和钱妈妈,她还心里琢磨着孩子是不是睡了,没想到竟然是进了宫了。 “嫂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高香寒脸色一沉,着急道:“我怎么不知道?可是交给容妃了吗?” 南宫氏点了点头,温声安慰道:“你先别急,是昨儿的事情。”她坐在炕沿上,屏退左右,幽幽道:“那孩子到底是皇子的儿子,在咱们府上,母亲也怕受到伤害,她去找了容妃,容妃娘娘就说让孩子进宫,她来保护。”她扬一扬眉,低低道:“她是娘娘,母亲肯定不能不答应,现下孩子就在她宫中。”停了停,又道:“对了,皇上也见过安安了,还吩咐礼部去办祭天的事情,说是要让安安认祖归宗。” 高香寒听的惊大的长大了嘴巴,没想到这两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更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痛快就认下了安安,还要祭天,让他认祖归宗。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孩子岂不成了大皇子和褚秋慧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ps: 感谢嘟嘟12豆豆的打赏,谢谢各位的支持~rp 第四百一十九章 打算 高香寒脑筋转的飞快,要是容妃就把孩子这么留在宫中可怎么办? 眼下她还没有被皇上正式的下诏认可,安安是她的筹码,绝对不能离身的。 “那容妃娘娘说了什么时候把孩子送过来吗?”高香寒一脸的沉重,目光定定的望着妆台上的铜镜发呆。 南宫氏一脸犹豫,似乎有好些话要说出口,只是还有些忌惮,不敢说出来。 斟酌半响,她方道:“妹妹……其实……其实有些话嫂嫂想和你说一说南宫氏微微蹙起了眉头,她本来就长得温婉可人,这样一皱眉,倒是有几分病西施的美态。 高香寒虽然不知道这南宫氏过去和原主的关系如何,但是从南宫氏的说话来看,她应该是比较值得信赖。 她目光一柔,浅笑道:“嫂嫂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听着呢!” 南宫氏闻言,顺手将鬓角的几缕青丝拢了上去,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低低道:“其实我是觉得……我是觉得这孩子在宫中并非是好事 南宫氏一语道破,高香寒倒是有种遇到知音的快感,伸长了脖子道:“此话怎讲?嫂嫂不妨直说 南宫氏倒也不藏着掖着,犹自“嘶”了一声,低低道:“你和二殿下的感情自是不必说,二殿下能为了你说服容妃娘娘接纳你,能接你来京都,就说明他是真心的,你确实是遇到了知心人 高香寒听了。不禁红了脸,心里却暖洋洋的。 二爷的好,她是从心底里能感觉出来,正是因为迷恋他的好,才会不顾一切的跟了他来。 “只不过,他是他,容妃娘娘和皇上又另当别论了南宫氏一脸严肃,继续道:“你在外头三年。知道的人,知道你是日子过的艰难,可不知道的人,你以为他们不说闲话吗?”她眸中透着几分无奈,幽幽道:“女人在外头三年,又没婆家又没娘家,你能过的如此好,你想想,万一要是有人说你一句不好。这宫里的人能容你吗?” 高香寒咬了咬唇,挑一挑眉道:“可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这三年。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那些鸡鸣狗盗,龌龊之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南宫氏听了,不由无奈的笑了笑,起身挪了个地方。坐在了高香寒对面的玫瑰缠枝椅子上,拉了她的手道:“我的傻妹妹,你是什么为人,我这个当嫂嫂的自然是很清楚话锋一转,她又叹气道:“只是我知道有什么用?外面的人可不知道 “你想想褚家的势力。他们也不是好惹的,你现有儿子傍身。只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蓄意捏造你的谣言,到时候对你大大的不利,你再去宫中要回孩子,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再者说,此番要你回宫的事情,不过是皇上和容妃口头说说罢了,并没有下诏。只要没有诏书,一切的事情都是有风险的 这也正是高香寒担心的,她就怕容妃变了卦,只留下安安在宫中,到时候让他们母子分离,那就真是人间悲剧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嫂嫂,我的好嫂嫂,听你一言,我真是大彻大悟高香寒感激的捏了捏南宫氏的手,低低道:“我心里也担心的很,但是眼下母亲已经把孩子送进宫里了,你看我……” 南宫氏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别担心,明儿一早你便和母亲进宫去,孩子终究是你的,只要你们见了面,他断然没有不跟着你来的道理她悄声叮嘱道:“不过这事宜早不宜迟,夜长梦多,万一容妃有了别的心思,到时候你哭都来不急了 高香寒越听越担心,恨不得此刻就能飞到安安身边,把安安给接回来。 “行了,父亲也等急了,咱们还是去花厅吧!”南宫氏整了整衣裳,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览无遗。 高香寒早就听说她这个嫂嫂这是生二胎,第一胎是个儿子,只是今天不巧,正好去了他的外祖母家,不在府上罢了。 高香寒越发觉得南宫氏是个有福气的人,心里不觉和她又亲近了几分。 接风宴席摆在花厅里。 桌上的菜都是周氏精心安排的,每一道都是高香寒爱吃的。 南宫氏陪着高香寒一路到了花厅,此刻的高香寒,身着一袭红色细碎梅花纹琵琶襟上衣,下身着银白色的缎面水波纹长裙,梳着坠马髻,上面簪了赤金簪,长长的流苏从鬓边垂下,越发衬托的她肌肤白嫩,眉眼如画。 走过庑廊,那些下人都在私下里暗暗嘀咕。 “三年未见,三小姐比先前越发出挑的好了 “那可不,这次回来,她可是皇子妃,说不定将来就是……” “可别说出来,我们都知道,还是三小姐比四小姐有福气……” 抱有巴结之心的人也是大有人在,高香寒一时成了这些下人眼中的香饽饽。 到了厅中,她远远的就瞧见有个美髯男子坐在正座上,这男子目露精光,虽着一身宝蓝色家常衣裳,但浑身却撒发着威严,只一眼,就能知道他是原主的爹。 她往前几步,急忙行了礼,温声道:“爹,不孝女回来了 定国公心中大痛,三年光阴,他也是时常思念着这个女儿。只不过怕招来灾祸,才一直未能去看看她。 现在见她出落的比先前还好,心里登时也觉得安心了许多,不由道:“你车马劳顿,快坐下说话吧!” 周氏坐在定国公身旁,见女儿这一打扮,又回到了从前模样,不觉又红了眼圈儿,哽咽道:“真是没想到,三年光景,我们一家子还能再次坐在一起吃饭,我知足了……”言毕,用帕子抹了抹眼角。 “夫人这又是何必呢,寒姐儿才回来,您难道想招的她哭不成?”杜姨娘微微一笑,对着高香寒道:“你娘这是欢喜的很 高香寒莞尔一笑,心里却莫名很安定,这种氛围很好,真的有家的感觉。 席上,定国公和周氏少不得问高香寒这三年她是如何过的,高香寒也不敢多说,只挑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说,说说村里的人,说说村里的事情。 毕竟定国公和周氏先前在哪里生活过一段日子,肯定也想听听这些事情。 果然,定国公和周氏听的很入迷。 当高香寒说到蓝家人的时候,定国公脸色微沉,道:“他是当年的逃兵顿了顿,又叹气道:“多年不见,他身子可还好?” “他……”高香寒有些不好说出口,半响才喃喃道:“他没了 “没了?”定国公和周氏相互看了一眼,一脸的震惊。 蓝老爷子虽然比定国公年纪大,可也大不了多少,怎么就没了? 可见人生世事无常,命不由人。 高香寒不敢再说蓝家的事情,怕影响定国公和周氏的心情,急忙打了岔,嘻嘻笑道:“您二老不知,我在枫山村也学了不少东西,回头得了空,女儿亲自下厨,好好做一顿,孝敬您二老 定国公和周氏听了,这才心情稍好。 “早就听说你开了酒楼的事情周氏微微一笑,眉眼间很是赞赏,道:“真是没想到我的女儿竟然这么能干,当年你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该怎么生活生活下去,真是谢天谢地,让你安然回来了 “可不是,妹妹真的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南宫氏轻声一笑,有意无意的提起安安,道:“她还生了那么可爱一个孩子,真真是好福气 高香寒听话听音,知道这是南宫氏在给她开头,让她说安安的事情。 她心中一阵感激,眼神扫过南宫氏,带着一丝丝的浅笑。 “是啊!寒儿,那孩子真是可爱的很,我是越看越喜欢周氏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仰一仰眉,道:“孩子还是像你多一点 “我听嫂嫂说他进宫了?”高香寒轻轻呼了一口气,望着周氏道:“您有所不知,这孩子还真是没有离开过我,我就怕他在宫中不适应 “有钱妈妈在呢!”周氏怕高香寒担心,急忙安慰道:“有钱妈妈照顾着,你放心吧!等二殿下一回来,就让他回来 花厅内烧着炭盆,比外面温暖好多。 高香寒微微一笑,道:“二爷那边只怕还有事情要处理,明儿一早,我想……我想进宫先把孩子给接回来她语气带着几分商量的意味,这让周氏和定国公听的很满意。 犹记得从前,她从来都是说风就是雨,凡事也不愿意与人商量,总该一意孤行,因此也做了许多的错事。 现在她肯与人商议,也说明她是真的长大了。 “母亲,孩子是该回来南宫氏怕周氏不答应,提醒道:“毕竟皇上还没下诏给妹妹给名分,孩子留在宫中,对妹妹来说也不好 定国公却不以为然,毕竟皇上已经许诺与他了,一定会让高香寒随了二爷,难不成皇上还要骗人? ps: 最近网络不稳定,传了好几次都传不上去,更新的完了,抱歉的很~ro 第四百二十章 质问 “君无戏言,皇上都已经允诺过了,难不成还要变卦?”定国公脸色微沉,他是开国元老,从来都很拥护皇权,心里自然对皇上很信任。 皇上既然答应了要让高香寒和二爷在一起,断不会食言。 周氏眉眼微动,知道高香寒是想孩子,因低低道:“明儿一早我还是陪着寒儿进宫去见见容妃娘娘,她是孩子的娘,几日不见,也想念孩子。” “是啊!哪有娘不想念孩子的,娘回来了,孩子就该回来。”杜姨娘也帮着说话,一来是为了讨好,二来也是因为定国公府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死了两个姨娘,也让她明白,平安喜乐才是福气。 “是啊,爹。”高香寒盈盈一笑,道:“安安自小跟着我长大,乡下地方,诸多规矩他也不会,女儿就怕他年幼无知,冲撞了容妃娘娘。” 高香寒找了个托词,现在她只想先要回孩子。 听了高香寒的理由,定国公这才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周氏道:“那明儿一早你就带着寒儿进宫看一看情况,可别冲撞了容妃娘娘。” “我知道,公爷放心。”周氏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高香寒听了,心里方一松。 也不知道二爷今晚上能不能回来,要是回来,明儿一早说不定他也会进宫,到时候把安安要过来,会简单很多。 这一晚,高香寒睡的很不踏实。 同样不踏实的还有褚秋慧。 褚秋慧坐在临窗的绣塌上。手里端着茶碗,忧心如焚。黑鹰的话就在耳畔回荡,金簪的事情仿佛大石头一般,沉沉的压在了她的心上。 好容易等来了软玉,她便急忙让吴嬷嬷去请了软玉过来。 见软玉进来,她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几分,指着对面的绣墩道:“你先坐下说话。” 软玉并不知道簪在已经落入了黑鹰之手,那会子的一场恶战。若非她主动请缨要扫尾,只怕黑鹰还真能抓最口。 “软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褚秋慧脸色铁青,眼里迸发着怒火,沉声道:“人没被你们杀掉,反而惹了一身的骚气。”停了停又立着眉质问道:“我给你的金簪呢?我送给你的金簪去那里了?” 软玉一时愕然,她怎么忽然间提起金簪来了? 她略微迟疑,垂首抱歉道:“我真没想到黑鹰那么厉害,是我低估了他的实力。这次是我大意了……” “你少废话,我问你,我的金簪呢?”褚秋慧有了几分恼意。目光紧紧的盯着软玉。分毫不肯松懈:“你快说啊,我的金簪呢?”她连跌声的质问。 软玉被问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口内喃喃道:“金簪是您送我的,如今莫非是要要回去。” 褚秋慧简直要气死。 真是见鬼了,当时怎么会听这女人的话,现在真是后悔的要撞墙去。 她气的脸色发青。咬唇道:“金簪你给那些杀手了吧?人家黑鹰都抓住把柄了,你竟然还跟没事人一般。我听了你的话,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软玉一听,登时睁大了眼睛。 金簪落在黑鹰手里了?真是没想到这个黑鹰这么有本事,背过她。连金簪都拿到手了,想必银票应该也在他手里了。 不过对她来说这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安排这一处,就是想看着褚秋慧和高香寒厮杀,不管是谁败了,对她来说都有好处。 她无所谓的挑了挑眉,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这金簪一开始还在我手里呢,许是那会子打斗的时候,掉出来了吧!”她轻轻松松的说着,毫不在意结果。 “你还狡辩。”褚秋慧气的登时拿了桌上的茶碗子丢在了地上,怒声道:“我听了你的鬼话,你却出卖我,这分明是……分明是你设下的局,让我往里跳。”她越想越气,竟然被个侍卫给耍了,她又不是猴? “你这个贱人,真是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让我和和那贱人斗法,你从中取利。”褚秋慧想明白了,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大骂道:“你比起那贱人,真真是要歹毒许多,都怪我识人不清,上了你的当。” 现在后悔已经是于事无补,事情都发生了,补救都来不及补救了。 软玉倒是不以为然,一脸的淡然,半响方笑道:“夫人口口声声说我出卖了夫人,您别忘了,安排杀手的事情可是您吩咐我去做的,又不是我主动做的。”她目光盈盈,和烛火相映成辉,幽幽道:“您本来就想让她死,难道有错吗?再说了,一根金簪能说明什么?普天之下,有多少相似的东西,难道单单凭借一根金簪就要定您的罪过?”她勾唇一笑,道:“就是皇上,只怕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褚秋慧听了软玉的话,心中稍微安定。 确实,不过是一根金簪而已,天下之大,媳东西多了去了,凭什么就能认定那是她的金簪,上面又没写褚秋慧三个大字。 如此一想,还真是她杞人忧天了。 不过就软玉的行为来讲,分明就是想将她往火坑里推。 若是高香寒死了,她就要兑现诺言,让软玉留在二爷身边。而若是高香寒没死,从那些劫匪口中滚来的幕后主使,恐怕就要是她了。 软玉这招借刀杀人确实厉害,而她自己却坐收渔翁之利,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样的女人,若是还留在二爷的身边,迟早要出事。 褚秋慧脸上黑漆漆的,不敢再松懈,道:“那你找的那些人呢?可遣散了,还是……还是死了?” 遣散了还有风险,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也才最安全。 “活着的几个都遣散了,死的就……”软玉眉心微动,暗暗笑了笑,道:“夫人是怕那蓄着的人告发夫人?让夫人名誉扫地?” “你……”褚秋慧攥紧了拳头,这女人,迟早不能留。 留下她就是个祸害。 “好了,你回去吧,只希望你信守承诺,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褚秋慧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和她与纠缠,她就越生气。 “好,我信守我的承诺,也请夫人别忘记了自己的承诺。”软玉扬眉提醒了一句,回身,又不忘加一句,道:“夫人可别忘记了,如今我可是和夫人在同一条船上,船沉了,对谁都没好处。” 褚秋慧简直要抓狂。 为了个男人,现在自己算是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回去吧!”极其不耐的摆了摆手,好不容易等到软玉离开,她身子一轻,登时瘫坐在了身后的绣塌上。 “夫人,您没事吧?”吴嬷嬷赶紧过来伺候,倒了茶水给褚秋慧喝。 褚秋慧哪有心思喝茶?她黑着脸道:“这次的事情都怪我不小心,都怪我想的太简单了,现在把自己都给套进了里面,你说我该怎么办?” 和贼人勾结,那是要犯死罪的。 吴嬷嬷想想都胆寒,浑身发冷。 方才软玉的话她也听清楚了,软玉分明就是要拿这件事当筹码来要挟褚秋慧了。 真是没想到一个侍卫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和想法,果然是人心隔肚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手里肯定有您的证据。”吴嬷嬷也有了危机意识,一脸严肃道:“此事非同小可,二殿下现在还不知道呢,要是她真的在二殿下面前说点什么,只怕……” 她不敢再往下说,只提醒道:“夫人,当断则断,您要三思……” 褚秋慧苦恼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沉吟道:“事到如今,可怎么断?软玉是练武出身的,又是二殿下的人,无论如何也寻不到由头打发她去,这事儿,还真是有点难。” “怕什么,她再是二殿下的人,她也是个下人罢了。”吴嬷嬷心里有了想法,幽幽道:“您要是信奴婢,就让奴婢替您排忧解难吧!” 褚秋慧本来也没好法子,听吴嬷嬷这么一说,她正好求之不得,揉一揉太阳穴道:“行,那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 吴嬷嬷点了点头,半响,又沉吟道:“那您什么时候进宫去看容妃娘娘,您这回来都还没进宫呢,姐儿还在宫中呢!” “你去吧,明儿一早我再去,说不定今儿晚上殿下就回来了,我等等他。”褚秋慧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这一趟出门可真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原本是想挑拨离间,坏了二爷和高香寒的感情。 现在倒是弄了自己一身的骚,洗都洗不掉。 目光一冷,把这一切又都归咎在高香寒的头上。 若非是她,她也不会如此的狼狈不堪。 只盼望着吴嬷嬷真能解决掉软玉这个定时炸弹,否则她这回真的是引火烧身了。 ………… 再说二爷这边,一切都颇为顺利。 皇上也派了人手来帮着他押送粮草,姚家也派了一队人马保护粮草到京都来。 其中有意思的事情是,姚桃桃非要跟着上京都来,姚万元拦都拦不住。 正好,二爷也想让姚桃桃和苏子谦能联络一下感情,便让姚桃桃女扮男装,一道跟着回了京都。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http://Www.PpXsW.com/ 皮,皮.无,弹.窗,小,说。网) 第四百二十一章 进宫 待大皇子发现所抓之人是冒牌货时,早已晚了半拍,二爷已经押送着粮草到了回京的路上。 大皇子想痛下杀手,但是宫里头也传来了消息,说是皇上私底下早就派了精兵前去接应二皇子,半路劫杀更本是不可能的。 “混蛋,都是一群废物……”大皇子气急败坏,赤红着双眼,手里拿着的青瓷茶碗子登时摔碎在了地上。 “都是没用的,都是不中用的……”他气急败坏的骂着,恨不得此刻就将康九拿来,将他的喉咙捏个粉碎。 暗室的灯光有需暗,那冒牌货早被他打的脱了相,现在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压根不是他弟弟。 他们竟然给冒牌货化了妆,瞒天过海…… 真是愚蠢,自己怎么就那么笨? 康九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为了抓个冒牌货,他还死了二十多个兄弟,如今暗影堂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了。 “你说说,你怎么办事的?连人都抓不对,本殿还留着你做什么?”大皇子眼中冒火,反手一巴掌甩在了康九的脸上。 康九的嘴角登时沁出了血珠子,他也不躲,只垂首道:“是属下的疏忽。” “你的疏忽?你都疏忽多少次了?”大皇子简直要抓狂。 这一次真的不好收场了,二爷那边一旦弄了粮草来,他还能有什么活路? 过去他能仰仗自己是先皇后所生,可往后他仰仗什么? 难道真的要放大招了吗? “要不……要不属下再去追杀一次?“康九心里有朽闷。抓错了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难受。 这就意味着他又脱离不开暗影堂了…… “不必了,你退下吧!”大皇子声音冷漠,仿佛如冰刀一般,经历了这么几次,他已经无法在信任康九。 一个杀手如果连目标都杀不掉,他还当什么杀手? 康九讪讪然,心里也很不爽。 真是没想到二爷这次那么狡猾。实在是失算了。 “还不走,难道要本殿送你走?”大皇子现在越看康九心里越烦恼,真是让他去死的心都有,只是这人还有利用价值,现在不能让他死。 康九无奈,只能大步退了出去。 ………… 黑暗中,桃夭迷迷糊糊的睡着,被囚禁的日日夜夜,她就是这么迷迷糊糊中度过的。想要逃也逃不开,想要躲也躲不掉,只能就这么生不如死的过日子。 朦胧中。似乎有一双手臂牢牢的箍住了她的腰身。后背一阵温暖。这个暗室里虽然有火盆,可还是会感觉到冷。 这样的体温让桃夭有些迷恋和满足,但是身体却又异常的排斥。她知道,来人肯定是大皇子,除了他,再没有人能进得了这个暗室。 “这么晚了。你不陪着你的夫人,来我这里做什么?”桃夭只觉得自己和他耗费的时间太长太长了,长的她都累死了,那怕是和他说一句话,她都会觉得无比的疲倦。不愿意去面对。 大皇子的手在她纤弱的身体上游移着,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感觉到片刻的安宁。 “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大皇子的声音异常温柔,轻轻一笑,道:“你又瘦了,你要是再这么瘦下去,我可怎么办?” “你松开我,我不喜欢你这样搂着我。”桃夭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横着眉毛,想要推开他,但是他的手犹如铁钳子一般,一点点松懈的地方都没有。 “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次的计划失败了还是成功了?”大皇子执拗的搂着桃夭,一丝丝不肯松手。 “那是你的计划,又不是我的计划,和我有什么关系,成与败都是你的事情,你不必和我说,我也不想听。”桃夭冷着脸,极力的撇清和他的关系。 这该死的**,既然都不能清白了,为何还要活着? 她恨她这具**,像是发霉的人一般,不堪到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多碰一下。 大皇子咬了咬牙,眼中明显一冷,手指狠狠的在她rufang上大力捏了一把,捏的桃夭一阵生疼,狠狠咬住了唇,才忍住了想要尖叫的冲动。 “那你就不关心你大师兄了?这次的任务可是他去执行的。”大皇子尽管心里不自在,还是抛出了诱饵。 他知道,这是桃夭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桃夭知道这是他抛出的诱饵,想让她求着他。 她不搭腔,只冷笑了两声。 如果他大师兄死了,只怕这会子他早就得意的要了她了,还会大肆的羞辱一番,让她死了见她大师兄的心。 现在他这样问,那她大师兄肯定是毫发无损的。 “你不想知道?”大皇子有些意外,每次她都会立刻追问的,这一次是怎么了?竟然不问。 “知道了又能怎样?你会放了我?”桃夭满不在乎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大皇子,他满脸的阴沉,一把将她翻了过来,狠狠的用手在她本就无肉的身上揉捏,厉声道:“你要是再用这种态度对我,信不信,我先在就结果了你大师兄的性命。” “那你去结果啊?我告诉你,我早就是死了的人了,他死了,我也不会苟活,正好随了他去。”桃夭脸上浮起了轻嘲和挑衅,定定的望着大皇子。 大皇子眼里冒着怒火,只觉得全天下都在和他作对一般。 “桃夭啊,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待我?”他挑一挑眉,叹道:“你可知道,今天我二弟弄来了粮草,明儿一早就要到京都了,到了京都,我的所有美梦……”他闭上了眼睛,有种病态的诡异表情,道:“我的美梦碎了……” “你的美梦碎了?我的生活还被你打破了呢!”桃夭眼中恨恨然,声嘶力竭道:“我的生活,谁来赔给我?”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大皇子忽然就像是疯了一般,两手狠狠的卡在了桃夭的喉咙上,眼睛睁得老大,眼底浮着血色,甚是吓人。 “你掐死我吧……本来我也活够了……”桃夭干脆也不挣扎,像是一具死尸一般,任由他折磨。 “你……”大皇子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松开了手,喃喃道:“你放心,我是不会轻易败下来的……” ………… 第二日一早,才刚过五更,高香寒就急忙起床梳洗,今天要以定国公家三女儿的身份见容妃,势必要好好的打扮一番,不能让母亲跟着难堪。 对着镜子精心的描着眉,镜中的自己肤如凝脂,眉目如画,一笑一颦,确实很美。 她喜欢女主的样子,每天看一看都会觉得养眼不少。 周氏也按品着装,待到辰时初,二人方做了马车往宫里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上朝的马车和轿子,周氏都叫人避开。 高香寒也并不好奇,先前她和二爷进过宫,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算太陌生,只端坐在马车内,暗暗思考等会子该如何和容妃说带走安安的事情。 进了宫,周氏请内监去通报一声,片刻功夫,就有宫女来请周氏和高香寒入内。 高香寒一想到能马上见到安安,这心里就格外的激动。 容妃端坐在绣塌上,着一身香妃色的宫装,头上的钗环相映生辉,让她愈发的庄重了几分。 果然,将来母仪天下的人,就是不同。 高香寒和周氏先请了安,高香寒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殿内,并不见安安的影子。 看不到安安,心里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容妃该不会真的要留下安安,不还给她了吧? 念头一动,连腿都跟着软了几分。 “快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容妃笑的眉眼弯弯,示意让高香寒和周氏落座,旋即又吩咐宫婢端了果品茶水来,看上去倒是并无异状。 高香寒心中忐忑,哪有心情喝茶。 目光微动,静静的观察着容妃的一举一动。 “听说你们是昨晚回来的?”容妃并不提起安安,喝了口茶,只幽幽道:“听说还遇袭了?你可还好?” “多谢娘娘关心,我还好。”她低眉浅浅一笑,眨着眼睛道:“娘娘,怎么不见安安?他去哪里了?” “哦……”容妃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扬眉笑了笑,道:“孝子贪玩,这不,用了早饭,非嚷嚷着出去玩,我让人带着他去玩耍了。” 玩耍? 高香寒心里一怔,分明就是想要躲开她的意思。 看来容覅额真的是存了别的心思,否则她不会这么做。 “是啊,孩子都贪玩。”周氏似乎并不以为然,只浅浅一笑,道:“在宫里他还乖吧?没给你惹麻烦吧?” 一提起安安,容妃登时容光焕发,满脸堆笑道:“乖的很,你不知道这孩子,真是聪明懂事,我和皇上都很喜欢。” 看容妃的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说的并非违心之话,她确实是喜欢安安。 安安是她的第一个孙儿,宠爱是少不了的。 只不过她越是喜欢安安,只怕越是不好要回安安…… 高香寒咬一咬唇,强自镇定,微微一笑道:“他毛病也不少,比如这天一冷,出去冻一会子,鼻子就会流血。”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http://Www.PpXsW.com/ 皮,皮.无,弹.窗,小,说。网) 第四百二十二章 较量 周氏和容妃听闻此言,显然大惊失色。 容妃一向宠辱不惊的脸上,登时多了几分惊慌,急声道:“可找大夫给瞧过了?鼻子流血可不是小事,耽误不得。” 安安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毛病,高香寒只是想见见儿子而已,才迫不得已说这样的话。 “瞧过了,大夫只是说别让他冻着,所以一到了天冷的时候,我都不敢带着他出去。”高香寒浅浅的笑着,目光定定的望着容妃娘娘,道:“这殿里虽然温暖如春,可殿外却冷的很,我怕……” 不待高香寒说完,容妃就对着身旁的刘嬷嬷吩吩咐道:“刘嬷嬷,快去带了世子回来,别冻坏了她。” 高香寒心里一松,总算这招管用了。 只要安安回来,断断不会不跟着她回去。 果然,片刻功夫,安安就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殿门。 只一眼,他便欢欢喜喜的扑了过来,一头扎在了高香寒的身上,开心道:“娘,你怎么来了?我可想你了。” 高香寒抑制不住的欢喜,也紧紧的搂住了安安,又是摸摸头发,又是摸摸脸蛋,喜悦道:“儿子,在宫里可好?习惯吗?” 安安扬着眉,开心笑道:“皇祖母和皇爷爷对我可好了,娘……你也住在宫里好不好?” 高香寒见安安穿的一身冰蓝色的上等丝绸锦袍,上面还绣着银色镂空的木槿花,脖子上带着金项圈。确实比先前贵气了许多。毕竟是皇家血脉,一收拾,人的气质都变了。 不过安安说要留在宫中,高香寒着实的害怕。 现在可万万不能留在宫里,留在宫里就回不去了。 “我的乖孩子,快过来,过来皇祖母这里。”容妃冲着安安招手,一脸的宠溺笑容。道:“来,祖母给你擦擦脸,这里有你爱吃的栗子糕,刚做出来的。” “好,谢谢皇祖母。”安安很欢快的跑向了容妃,容妃抱着他坐在了绣塌上, 高香寒轻轻咬一咬唇,容妃这样做,有意笼络安安的心。看来她真的是另有打算了。 再看看一旁立着的钱妈妈,钱妈妈脸色有异,似乎有话要对高香寒说。只是人多。两人没办法说话而已。 容妃低着头替安安擦了脸,又有丫鬟伺候安安净了手,容妃方拿了栗子糕给安安吃。 安安接过了栗子糕,大眼睛四周望了一圈,见高香寒桌上并没有栗子糕,只有他这里才有。他不由撅起了嘴,又拿了一块栗子糕,不待容妃反应过来,他便从绣塌上跳了下来。 三步两步蹬蹬蹬跑到了高香寒和周氏面前。 “外祖母,娘。你们也尝尝,这栗子糕可好吃了。”安安眨着大眼睛。将栗子糕递给了周氏和高香寒。 高香寒心里一喜,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接过栗子糕,她搂过安安,在安安的额头重重的亲了一口,笑的粲然,夸赞道:“真是娘的乖孩子,快,把栗子糕也给你皇祖母吃,皇祖母吩咐人给你准备了,她还一口没吃呢!” 她不想让容妃难堪,毕竟容妃是二爷的亲娘,是安安的亲奶奶。大人如何打算盘,孩子都是无辜的,他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才对。 安安听了高香寒的话,蹬蹬蹬又跑了过去,拿了一块栗子糕递给了容妃,笑盈盈道:“皇祖母,您也尝尝,可好吃了。” 容妃脸上讪讪然,她本来是想让安安疏远高香寒,可没想到反而让她自己这般难堪。 她私心里是想着先留下安安,等调查清楚了高香寒所有的底细,再决定接不接受她,现在看来,这孩子只怕不好留下。 轻轻叹一口气,方接过了安安手里的栗子糕放在了口中。 原本还十分香甜的栗子糕,此刻吃来,索然无味。 “娘娘,我听二爷……”高香寒一直叫惯了二爷,现在在容妃面前还有些改不过来,但是看到容妃的脸色,她又马上停住,改口道:“我听二殿下说您要被册封为皇后了,先恭喜娘娘了。” 说起这个来,容妃这才展颜,脸上晕染了笑容,道:“这次粮草的事情,听说你也出了不少力,真是难为你了。” 高香寒莞尔一笑,道:“这也是我份内的事情,能替二殿下分忧,也是我的福气。” 说这邪的时候,高香寒只觉得一阵阵的别扭,果然,婆婆不是妈,说话时时处处都要小心。尤其是准婆婆,你稍微不慎,她就要给你脸子。 没孩子的还好,大不了话不投机拍拍屁股走人,把问题交给男人去处理,可这有孩子的就大不相同。 容妃显然很满意,眸底带着淡淡的笑容,抚了抚安安的头发,道:“这次的事情你们办的好,皇上也会嘉奖的。” 高香寒逮住这个机会,急忙含笑道:“不敢居功,我只想把孩子好好照顾好,也就算是功德一件了。” “是啊!照顾孩子才是大事。”周氏也盈盈一笑,看向安安的眼神尤其温和。 容妃脸色明显一变,手不自觉的握住了安安的小胳膊。 高香寒不动声色,只温柔一笑,对着安安道:“安安啊,今天要不要跟着娘回去?还是要跟着皇祖母?” 她不能强硬的说要带走孩子,这样只会让她和容妃的关系闹僵。还是让孩子自己选择,孩子的选择,容妃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高香寒心里也没谱,孩子毕竟没见过皇宫这么好的地方,诱惑这么多,他会不会不愿意跟着她回去了? 她暗暗的捏了一把汗,依旧温柔的看着安安。 容妃没想到高香寒会这么快出击要接回孩子,不过她的方法确实也能让她接受,好歹也顾及了她的颜面。 既然高香寒顾及了她的颜面,她也不能太小气,因浅浅一笑,扶着安安的头发道:“你是要跟着皇祖母在宫里玩,还是要跟着你娘回去?跟着皇祖母,皇祖母会每日给你做栗子糕的,还有你皇爷爷也替你请了先生,每日会教你写字……” 容妃抛出了许多诱饵,来诱惑安安。 毕竟孝子单纯,并不知道大人之间的较量。 这些诱惑对一个孝子来说,足以致命。 钱妈妈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今儿早上她听一个多嘴的丫头说,容妃要留下安安在宫中抚养,若是那样,她们家**怎么办?难不成只要孩子不要人? “到了春天的时候,你皇爷爷还会带你去骑射,骑射可好玩了……”容妃滔滔不绝的说着,安安也听的认真。 “娘,您听听,皇祖母要我住下呢,您也住下好不好?”安安安眨一眨眼睛,一脸的期待。 果然他是想住下的。 也是,这么多的诱惑,别说孩子,就是她也抵抗不住。 容妃一脸的满意,温柔的看着安安,浅浅的笑着,道:“真是皇祖母的乖孙子。” 高香寒不动声色,只浅浅一笑道:“你要是喜欢你就住下,娘可是不能住在这里的,娘还要回家,还要去照顾安安的小兔子呢!” 二爷曾经送过安安一双小兔子,安安很是喜欢。这次进京,高香寒将兔子也带上了。 安安听说带来了小兔子,登时睁大了眼睛,刺溜一下从绣塌上跳下来,跑到了高香寒身边,笑道:“娘,你把兔子也给我带来了啊!我要回家看兔子。” 容妃的脸上黑漆漆的,十分的不悦。 高翔寒心里知道她不高兴,但是有一点她实在想不明白,在枫山村容妃对她的态度也很好,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反倒不好了,还要打她儿子的主意? 思来想去,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容妃啊!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除非…… 除非是有人挑拨离间?说了她的不是…… 高香寒暗暗思忖,却敞开双臂搂住了安安,笑嘻嘻道:“那你要回去,就和你皇祖母说一声,咱们明儿个再来看你的皇祖母,如何?” 反正安安也还没祭天,还不是他们宇文家的人,离开了他们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安安果然没有辜负高香寒的一番苦心,笑盈盈的去了容妃哪里,甜甜道:“皇祖母,安安今儿个就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 容妃心里明明就百般的不愿意,但是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了一脸笑容来。 方才可是她亲口说让孩子自己选择回不回去的,现在想反悔都难。 忍了不满,摸了摸安安的头发,不甘心道:“宫里也有兔子,要什么你皇爷爷都会给你的。” 周氏也闻出了火药味,明显的容妃不想让安安走。 不想自己的孙子走,每个当祖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但是当母亲的心也是一样的,高香寒怎么可能让她的儿子留在宫中? 安安一脸的为难,看一看高香寒,又看一看容妃,很难选择的样子。 半响,安安才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对着容妃道:“皇祖母,我还是回去吧!我想和娘在一起。” 高香寒听了,心中一松,使劲的透了一口气。 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血浓于水,真是没白养。 ps: 感谢门前买菜的老奶奶的打赏,感谢m默默的评价票,谢谢亲爱的们~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 第四百二十三章 挑拨 高香寒开心的笑着,饱满的红唇如玫瑰花一般绽放,目光落在容妃身上,笑道:“娘娘,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再带着安安来看您。” 容妃强压着心头的痛,伸手抚了抚鬓角,旋即点了点头,叮嘱道:“孩子你带走,不过在府上要好好教养,我会派了人去保护他的安全。” 保护安全?只怕是去监视她吧! 高香寒不说破,只垂首道谢:“那就多谢娘娘了。”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安安啊!可要记得来看皇祖母,知道了吗?”容妃明显的舍不得安安,安安本来就是个乖巧讨人疼爱的孩子,谁和她相处的时间久了,都会舍不得的。 高香寒松开了安安,浅笑道:“还不去亲亲皇祖母,咱们这就回去了。” 安安很懂事的跑到容妃面前,搂着她的脖子在她颊上亲了一口,黑玛瑙一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在容妃耳边悄声道:“皇祖母,你等着我,明儿我来看你哦……” 容妃只觉得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抱住安安不让走。 “那娘娘您歇着吧,我们就不打扰。”高香寒冲着安安招了招手,生怕晚一秒,容妃都不让安安走。 “皇祖母,那我们走了。”安安冲着容妃行礼道别,然后跟了高香寒和周氏往殿外走去,钱妈妈也急忙行礼告退,跟了过去。 “慢着!”容妃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尖利。 高香寒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上了。 难道要反悔了?要把安安强制性留下? 本能的将安安护在了身后。挤出笑容道:“娘娘还有何吩咐?” 容妃脸上淡淡的,指着桌上的栗子糕道:“这是新做的,孩子爱吃,你带回去吧!”一面又吩咐刘嬷嬷将栗子糕**起来,拿去给高香寒。 原来是为了栗子糕啊! 高香寒这才松了一口气,欢欢喜喜的接过了栗子糕,道了谢,这才不疾不徐的带着安安走了出来。 出了殿门。一颗慌乱的心,才一点点的安定了下来。 “娘,宫里可好玩了。”安安拉着高香寒的手,仰着头笑嘻嘻道:“皇祖母和皇爷爷对我很好,总是给我好吃的。” “是吗?”高香寒心不在焉的答着安安的话,却悄声问钱妈妈,道:“您在宫中,可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钱妈妈点了点头,避开了身后的宫女。小声道:“亏得您来接哥儿,要是晚来了,只怕都接不走了。” 高香寒心下大惊。看来容妃果然是要留下安安的。 亏得听了南宫氏的话。要不然儿子是不是她的都难说了。 周氏抱起了安安,也皱眉道:“感觉今天怪怪的,总觉得……”她四周看了看,没敢说出口,只低低道:“先回府再说。” 才至回廊,却正好遇见了前来请安的褚秋慧。 褚秋慧看到高香寒很是诧异。昨晚上她不是说不来请安的吗?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 莫非是想讨好容妃? 心里的恨意不觉有多了几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佯装开心道:“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妹妹,妹妹来的还真是早啊!” 高香寒本无意与她争。只是冤家路窄,非要遇上罢了! “我来是接孩子的。”高香寒并不隐瞒。反正褚秋慧也是要打听的,还不如告诉她。 褚秋慧的目光从安安身上扫了一圈,眼底明显浮着恨意。 “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高香寒怕她的目光让安安恐慌,推了推周氏,让她抱着孩子先走。 周氏会意,施礼告辞。 “妹妹为何这么着急回去?来了宫中,怎么不多坐坐?”褚秋慧眼神明媚,嘴角沁了一丝讥诮,道:“这宫里可是比那个什么……”她皱起了眉头,望向身旁的吴嬷嬷。 吴嬷嬷会意,得意道:“是枫山村。” “对对对,比那什么枫山村可是要好千万倍,地方大,路也多,妹妹这样走,不怕迷路吗?”她笑的好看,用帕子轻轻的捂住了嘴,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高香寒不以为然,只扬眉一笑,淡然道:“这倒是不劳夫人费心,鼻子底下好歹有个嘴呢,出个宫,我想还是难不倒我的。”她伸手抚了抚鬓角的碎发,幽幽道:“这村里有村里的美,宫里有宫里的美,不可同日而语的。夫人这样的人,又怎能体会其中的乐趣?” 言毕,她目不斜视,道:“先告辞了,夫人还是快去请安吧!晚了,只怕容妃娘娘要怪罪了。”衣袂飘飘,施施然往前走去。 褚秋慧咬了咬唇,狠声道:“走吧!” 两人方各自去了。 容妃正歪在榻上生闷气,本来想的好好的要把安安留下的,让高香寒三言两语的就把孩子给哄着走了。 越想越气,道:“刘嬷嬷,你去太医院问问,鼻子冷了就出血,这是什么病?” 刘嬷嬷领命而去。 走至回廊,正好遇上了褚秋慧。 褚秋慧见刘嬷嬷行色匆匆,不由问道:“嬷嬷这是要往哪里去?怎么走的这么急?” 刘嬷嬷见了礼,也不隐瞒,道:“去太医院。” “怎么?是母妃身子不舒服?”褚秋慧微微蹙起了眉头。 “不是。”刘嬷嬷摇了摇头,素日里她和褚秋慧关系也还算不错,而且褚秋慧也没少给过她赏赐,她便来龙去脉向褚秋慧说了一遍。 褚秋慧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戏,心中暗暗思忖。 容妃想要留下安安,那也就是说,她不想接纳高香寒了。 想到此,不由心上一喜,对着刘嬷嬷道:“那您快去,可别耽误了大事。” 刘嬷嬷一去,褚秋慧便兴冲冲的进了殿内。 容妃正心烦,见了褚秋慧,面上不温不热的,只让她坐下说话。 褚秋慧端坐椅上,恭敬的和容妃客套了几句。 容妃总也提不起兴致来,只淡淡道:“平安回来就好,我叫乳娘去抱了岚姐儿来。” 褚秋慧心里有些气恼,怎么岚姐儿她就不想留下,而安安一走她就烦恼…… 还真是重男轻女。 她微微一笑道:“看母妃精神不好,可是有什么烦恼事情?” 容妃叹一口气,也不看她,只问道:“你在枫山村这几日,过的怎么样?和高香寒相处的如何?” “……托母妃的福,媳妇一切都好。”她浅浅一笑,幽幽道:“不过和高家妹妹的关系……可能要让母妃失望了。” 反正容妃现在有打算要回孩子,那她就要站在容妃这边,帮着容妃要回孩子,也不必再装贤良淑德。 “哦?”容妃细长的眉毛轻扬而起,望着褚秋慧道:“这是怎么回事?相处不来吗?” “您可是不知道,那高家娘子脾气可是不好,时常给我家夫人脸色看……”吴嬷嬷知道该是她出场的时候了,急忙伸长了脖子对着容妃道:“夫人给二殿下换了身适合他身份的衣裳,她就闹别扭,还跑去……” “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褚秋慧见容妃听的出神,知道该收网了,急忙立着眉毛呵斥住了吴嬷嬷,道:“主子们说话,你少插嘴。”一面又对着容妃抱歉道:“都是儿媳的错,让您见笑了。” 容妃却听的来了兴致,摆一摆手道:“让她说下去,高香寒怎么了?跑去那里了?” 得了容妃的令,吴嬷嬷说话更加的没有了顾忌,伸着脖子道:“她和二殿下闹小气,自己一个人跑去找她那什么哥哥,奴婢听人说,二殿下和她那什么哥哥还差一点打起来。”她眼神一动,欲说不说,吊足了容妃的胃口,她方低低道:“不是奴婢多嘴,奴婢总觉得她那个哥哥,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和她关系不一般……” “你别胡说。”褚秋慧急忙斥责,心里头却十分的满意,恨不得回去赏给吴嬷嬷两个上等的封红:“这邪你怎么能胡说?人家那就是兄妹,你别妄加揣测。” 昨晚上高蕙兰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容妃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莫非这个高香寒确实不检点?和她那个哥哥有关系? 容妃皱起了眉头,对着褚秋慧道:“慧儿,你住了几日,你看她和她那个哥哥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褚秋慧却明白。 现在说高香寒的不是,只怕容妃会不信,反而会觉得她落井下石,还不如含含糊糊,让她自己去想的好。 “这个……这个媳妇也不知道。”褚秋慧尴尬一笑道:“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这话要怎么说呢?不过妹妹应该不是糊涂人,不会做出不利于二殿下的事情来的。” 含糊其辞的回答,果然让容妃更加的疑心,心里更是后悔方才没有留住安安,现在再去要回来,只怕不好要了。 没有血缘关系,那就是孤男寡女…… 想一想当时黑鹰和二爷都中毒的情形,高香寒可是守着炕边上,哭了一缸的眼泪。 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谁哭的…… “娘娘,不是奴婢多嘴多舌,这样的女人在外头三年,就算家教再好,在外头的三年如何,您也看不见听不着啊!”吴嬷嬷乘机落井下石,道:“就是那孩子……” ps: 感谢席祯打赏的平安符,摸摸~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 第四百二十四章 合作 <!--start--> 容妃一听吴嬷嬷要扯上安安,登时不喜,脸色阴沉,呵斥道:“住口,休得胡说。”她目光一凌,死死的瞪着吴嬷嬷,仿佛要吞了她一般,质问道:“那孩子怎么了?” 吴嬷嬷吓了一跳,急忙住口,再不敢说话。 褚秋慧狠狠撕扯着手中的帕子,心道,看来容妃是认定这个安安了。 不过她对高香寒的心似乎已经动摇,不管怎么说,先干掉高香寒再说。 褚秋慧凝眸片刻,低低道:“母妃,不是儿媳妇多嘴,方才吴嬷嬷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褚秋慧幽幽道:“来的路上,二殿下本来已经吩咐人送我和高家妹妹回来,谁知道她那个什么哥哥也要跟着来。您想想,无亲无故,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明知道路上有危险,他为什么还要舍了命要送妹妹回来?”眼神微动,又道:“还有她和二殿下闹别扭,好端端的竟然跑去找她的哥哥,还要和二殿下打架,亏得二殿下功夫好,才没被伤着,您说说,这又是何故?” 褚秋慧的话一说完,容妃的脸上已经隐隐的有了怒意,莫非这女人果然是蛊惑了她的儿子? 但是她的儿子也不是容易被蛊惑的人啊? 脑海中忽然又想起高蕙兰说的那个死而复生的事情来,莫非这个高香寒真的是个妖人?故意来坑害她儿子的? 容妃咬了咬唇,心里不自觉的动了要查清楚事情的念头。 正想着。却见刘嬷嬷急匆匆进来回话。 “问的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病?可有碍无碍?”容妃也不避讳,对着刘嬷嬷问了一句。 刘嬷嬷早已汗流浃背,欲言又止,一副不敢说出口的模样,半响才喃喃道:“太医说……太医说这不是病,也没这样的病……” “什么?”容妃听了,登时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碗跟着震了起来。 好一个高香寒,竟然敢用这种手段来骗她…… 她现在才明白过来,方才高香寒是一步步从她手里要走了孩子。 容妃嘴角沁着冷笑,真是没想到,她和后宫的女子斗了大半辈子,竟然斗不过一个毛丫头,这让她颜面何在? “母妃息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褚秋慧明明就知道了来龙去脉,还故意装不知。问容妃。 容妃也不言语,只冷着脸,咬碎了银牙道:“你先带着岚姐儿回去。等风儿回来。让他马上来宫中见我,一刻也不许耽搁。” “是!”褚秋慧看到容妃的表情,暗自高兴,这次她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高香寒的,看来不用她动手,兴许这个高香寒就要倒台了。 欢欢喜喜的抱了岚姐儿回去。走过回廊,没想到竟然又碰到了高蕙兰。 有了上次的事情,褚秋慧知道这肯定是高蕙兰有事找她,便让乳母先抱着岚姐儿回去,自己则和高蕙兰说起话来。 “看你气色不错。是不是容妃对你说什么了?”高蕙兰与褚秋慧对视一眼,颊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莫非是……莫非是容妃娘娘不喜欢我姐姐?” “你怎么知道?”褚秋慧一惊。一脸的诧异。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这个你不用管,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我保证,二殿下一定是你一个人的。”高蕙兰笑一笑,道:“若是你不与我合作,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只怕都得不到这个男人。” 褚秋慧涨红了脸,有些气恼,她凭什么这么说? 二殿下本来就是她的男人,怎么会得不到? “你别胡说八道,就算你知道的东西多,我也未必和你合作。”褚秋慧冷笑一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帮着大皇子,怎么会好心到要帮我?你是想利用我对吧?”她扬一扬眉,脸上浮起了厌恶之色,道:“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傻子,你休想利用我半分。” 言毕,她抚了抚鬓角,粲然道:“母妃要被封为皇后了,我看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的处境吧!” 高蕙兰不怒反笑,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丝毫不留情面的道:“说你是个蠢货,你还真是个蠢货。”她表情一冷道:“就算我那姐姐你处理掉了,别忘了,她还有个儿子,她的儿子如今在宫中得到了皇上和容妃的赏识,你呢?你家岚姐儿能有什么?你好好想想清楚吧!” 高蕙兰这一击,着实触动了褚秋慧的痛楚。 这个孩子眼下就是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她生不出儿子,将来就算二爷得了天下,也没她的好处。 这孩子要是当了皇太子,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本宫告诉你,就这次容妃之所以会对我姐姐的清白起了怀疑之心,都是因为我在背后帮你一把。若非我昨晚上和她谈,你觉得现在你还能是唯一的皇子妃?”高蕙兰笑着拢了拢金钗上的长长流苏,道:“别太高估你自己,和我合作,你帮我,亦是在帮你自己。” 褚秋慧咬着唇,心还在激烈的挣扎着,也不知道高蕙兰要让她帮什么忙?要是对二殿下有害怎么办? 犹豫半响,她目光闪闪,低低道:“那你说说,你到底想让我帮什么?” 高蕙兰见褚秋慧动了心思,心上一松,不由妩媚一笑,低低道:“我要你把那小野种赶出宫中,让这次的祭天成为泡影……” ………… 却说高香寒接了安安回到定国公府,心中还是一阵阵的不安心。 要是真的容妃要对她下手,要拆散他们母子的话,那在京都就太危险了。 不过想一想,皇上当初可是许诺给她三个愿望的,要是她执意把孩子留在身边…… “寒儿啊,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对劲。”周氏的卧房内,安安睡在床榻上,周氏、高香寒和南宫氏坐在临窗的玫瑰交椅上,钱妈妈在一旁伺候着。 “您也觉出不对了?”高香寒端着茶碗轻抿一口,抬眸,幽幽道:“您发现没,容妃娘娘对我的态度……” “这个我倒是没发现,只是我觉得她好像想把安安给留在宫中。”周氏一张脸上满是愁云,道:“我送过去的时候,也没见她像今日这般,现在怎么就……”她一脸的不解,在这府里多年,她就不习惯这种女人间的争斗,若非一直有定国公庇护着,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南宫氏已经听高香寒说了宫里头的情形,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不管是褚秋慧挑拨的也罢,还是容妃自己想的也罢,容妃肯定会对高香寒的清白费心的调查。 “三小姐,今儿早上奴婢还听说,昨晚上咱们四小姐来找过容妃娘娘了,您说……会不会是她……”钱妈妈一脸的犹豫,低低道:“毕竟王姨娘的死……” “那是她咎由自取,能怪得了谁?”周氏脸色一沉,愤愤道:“要不是她当年坑害寒儿,我的寒儿现在能是这般的境地吗?” “行了行了,过去的都过去了……”高香寒怕周氏气坏了身子,急忙递了水给周氏,道:“您先喝口水,别气坏了身子。” “她们母女两个就没一个好东西,当年蕙兰和她表哥的事情,若不事后她娘揭发,现在她还能进宫?只怕早被她那个不成器的表哥给坑害了。”周氏越想心里越憋屈,不由道:“这次真要是蕙兰在容妃娘娘面前胡说八道,我一定不放过她。” 高香寒听的云里雾里,高蕙兰和她表哥是怎么回事? 看来还有好多故事她是不知道的,还要好好找钱妈妈问清楚。 “……真要是四妹妹挑拨离间,那三妹妹你可要小心了。”南宫氏蹙着眉,不放心道:“四妹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那会子在府上,为了一块糕点,她还恼羞成怒的把她贴身丫鬟的一根手指头给剁了呢!这样的人,只怕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周氏的指尖有斜湿,轻轻的从高香寒的手背上划过,皱眉道:“要不……要不明儿我进宫去,听听蕙兰的口风,看她怎么想的?” “不行,此时绝对不能去找四妹妹,免得打草惊蛇。”南宫氏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大肚子,目光微闪,斟酌道:“当务之急,母亲应该派人去枫山村盯着,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别说咱们三妹妹的不是,容妃那边肯定会让人去调查,到时候若是有人胡说八道,也能提前知道,咱们也好早作打算。” 高香寒不由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中途还能出来这样的插曲。 她在枫山村三年,坦坦荡荡,从来都没有做过见不得的人的事情,若是真的有人蓄意捏造,她也定然不会放过她们。 “好,那我去和你爹爹商量商量,让他派人去盯着。”周氏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喃喃道:“但愿只是咱们妄加揣测而已。” 高香寒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心里开始惦记二爷,也不知道他回来没有?要是回来的话,想必容妃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他,和他谈,到时候他会不会听他母亲的,要回安安去? ps: 感谢钱家女儿投的粉红,摸摸~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end--> 第四百二十五章 怀疑清白 二爷是巳时呢到京都的,因为他运来了粮草,着实让京中大大的震撼了一次。 那些素日里就推举他的官员,自然是满心的欢喜,都道二爷是个能人,是块璞玉,可当大任。 而极力支持大皇子的一派,则格外的沮丧,也有埋怨大皇子不上进的,也有另谋打算的,心境各不相同。 皇上在宫中得了消息,十分的欢喜,对着容妃道:“朕果然是没看错风儿,如此艰难的事情,竟然让他给办成了。” “那也是皇上栽培的好,风儿才能有今天的出息。”容妃笑的格外灿烂,一脸的与有荣焉,母亲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出息。 “还是风儿自己把握的好。”皇上给予了肯定,龙颜大悦,道:“既然风儿能运来粮草,那朕答应他的事情也一定会办到,朕这就下旨,将风儿和定国公之女高香寒的亲事昭告天下。” 皇上提起袖管道:“朕难得高兴,爱妃……不,皇后给朕磨墨吧!” 容妃心事重重,高香寒的清白还没有个定论,怎么敢让她伺候在二爷的身边? 大齐的皇子,绝不能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皇上,依臣妾看,此事现在下诏,会不会有点太仓促了?要不……要不再等等?等到高香寒来年将粮食的产量提高了,再下诏书?”容妃一脸的犹豫之色,半垂着眼睑道:“风儿毕竟还有慧儿。褚家也是国之栋梁,总是要为褚家考虑的……” 皇上惊诧的瞥了容妃一眼,上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她出的主意,要打圆场,不让高香寒吃亏受罪的,这是怎么了? “容儿,你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你给朕出的主意吗?现在怎么看你吞吞吐吐的?”皇上神色微动。皱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若是有,你只管说出来,朕和你想法子解决。” 皇上对容妃向来都很宠爱,容妃微微蹙眉,静默半响,方迟疑道:“其实……其实臣妾是担心……”她欲言又止,半响久久不语。 皇上急道:“你担心什么?” “……担心那高香寒的清白。”容妃抿了抿唇,低低叹一口,望着皇上道:“皇上。您想想,她在外头住了三年,一个女人在外头三年。谁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若是……”她轻轻沉吟。道:“若是她在外面有点什么不好的风气,咱们风儿其实不是要吃亏?” 皇上听了,一脸的惊愕,这个倒是确实没考虑过。 帝王家的女人,清白最是要紧。 不过单看那高香寒,并不是那种不知检点之人。 轻轻摇了摇头。笑盈盈的携了容妃的手,道:“你想多了,风儿又不是孝子,既然是他认定了,你还怕他识人不清?” “……您不明白。当母亲的……当母亲的都怕自己的孩子上当受骗。”容妃娇媚一笑,眼底略略带着几分忧愁道:“臣妾还是想先查清楚的好。若不然,臣妾总难安心。” 皇上无奈的笑了笑,道:“罢了罢了,随你去吧!只是孩子们也有孩子们的日子,能不过问的,你还是少过问。” 容妃点了点头,趁机道:“臣妾还有一事相求。”她眉心微动,目光幽幽道:“在高香寒的底细还没查清楚前,臣妾想把安安接到宫中来,臣妾会亲自教养。” 皇上听了登时摆了摆手:“这怎么行?纵然他是咱们的皇孙不假,可哪有让母子分离的道理?况且人家定国公家家教甚严,他又是跟着朕打江山的老臣,朕怎么能这么做?”皇上言辞坚定,不容置疑道:“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再说了,你先去查她的清白,若是有问题,你再要回孩子也不迟,” 容妃见皇上态度坚定,怕说多了会触怒皇上,亦不敢再说,只垂首道:“是,那就依皇上之言吧!” 容妃雷厉风行,从南书房出来后就派了几个得力暗卫去查高香寒在风山村的底细,又派了几个人去查黑鹰的底细,两个都不放过。 ………… 二爷是巳时三刻进的宫,先去皇上哪里交了差。 皇上自然是不啬夸赞,着实的赞扬了一番,方让二爷去给容妃请安。 容妃早叫人备好了茶点,就等着儿子回来。 “回来了?这一路上可还好,顺利吗?”容妃笑吟吟的扶着二爷的手,不让他见礼,一面拉他坐下,慈祥道:“这次你运来了粮草,你都不知道你父皇有多开心,你也算是解决了他心头的一件大难事,母妃真为你高兴。” 二爷扬一扬眉毛,嘻嘻笑道:“这一次能如此的顺利,也多亏了寒儿想的法子,要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就弄来粮草,要说功劳,也是寒儿的功劳。”二爷丝毫不掩饰对高香寒的欣赏,这次粮草的事情,基本都是高香寒办的,他只是从旁协助罢了。 容妃听二爷开口闭口都是高香寒,心下不悦,坐在绣塌上,睨了他一眼,喃喃道:“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你又何必往一个女人身上推?怕母妃不接纳她?还是想替她脸上贴金。” 容妃多少有些语中带刺,二爷能听出她母妃这是对高香寒有意见,不觉皱眉,放了手中的茶碗道:“母妃,您这是怎么了?寒儿……寒儿哪里得罪您了?怎么听您说话……” “张口一个寒儿,闭口一个寒儿,她还不是你什么人呢,别叫的那么亲亲热热的。”容妃脸色一沉,敛眉道:“回到府上你还是多对慧儿好一点,让她早些给你生个儿子出来吧!” 二爷有些摸不着头脑,在枫山村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成这样了? “母妃,您到底怎么了?寒儿到底是哪里得罪您了?在枫山村不是还好好的吗?您怎么?”二爷心里也有些不痛快起来,本来还开开心心的,现在完全被容妃给弄迷糊了。 他和高香寒两情相悦,而且高香寒为人处事都很好,对他也帮助很大,她怎么可能得罪他的母亲? 心里越想越觉得蹊跷,因拧眉道:“是不是秋慧和您说什么了?” “你别乱猜……”容妃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道:“高香寒毕竟在外头三年,谁知道她到底……她到底是不是清清白白,我们宇文家可不会要一个不清不白的人来当儿媳妇……”容妃挑了挑眉,直截了当道:“她和她那什么哥哥是怎么回事?你能确定他们之间清白?” 二爷总算是明白了他母妃的用意。 原来她是担心高香寒的清白。 “……母妃,寒儿肯定是清白的,儿子信她一定是清白的。”二爷扬眉一笑,很肯定道:“她对儿子一心一意,不会有错,您就别胡思乱想了。” “我胡思乱想?”容妃一张娇艳无比的脸上登时有了几分冷意,道:“女人心,海底针,你又能懂几分?她在外面三年,你知道她都干过些什么?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二爷听了,一张俊脸上登时隐了孤寒和锐气,双眸微动,含了些冷清,道:“您信不信我不管,反正儿子信她。她是个好姑娘,是儿子有错在先,让她在外面白白吃了三年的苦,儿子从今往后必不会辜负她。”他说的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不让分毫,双眸内敛,黑白分明,道:“儿子不知道母妃是受了什么蛊惑,但是儿子要说一句,她现在有了身孕,您要是蓄意为难她,就是为难您的孙儿,您看着办吧!”二爷丝毫不退让,铁了心就是要高香寒。 容妃听的几乎呆了,不由变色,身子一怔,皱眉道:“你说什么……你说她有了身孕了?” 此言一出,她方想起殿内还有旁人在场,急忙屏退左右,急声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几个月了?你确定是你的吗?” 二爷听了,心里一阵不舒服,怎么就不是他的了? “……母妃说话未免太刻薄……”他目光冷冷的在容妃身上扫过,有了几分争锋相对之意,道:“寒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不是我的?难道儿子连这个都分不清了吗?” 容妃一脸悻悻然,她不过是怕她的儿子被人蛊惑而已。 真是没想到这个高香寒会怀上二胎,她皱眉喃喃道:“秋慧和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怎么就……” 二爷叹了口气,褚秋慧他从一开始就没用过心,也不想用心。 “总之,母妃,往后您少胡思乱想,寒儿确实清清白白,她现在都快三个月的身孕了,最是要紧的时候,您要是想着抱孙子,您就对她宽容点。”二爷不想再让高香寒受伤害,无论如何,在京都他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容妃长叹一声,脸上犹如霜打过的一般,登时失去了光彩。 本来她还怀疑高香寒的清白,想要弄个清楚,这下好了,人家又有了。 那可是她的孙子,就算不心疼这个人,也得心疼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啊…… ps: 感谢龙吟月打赏的桃花扇和平安符,感谢云泛打赏的香囊,这是补昨天的更新,昨天晚上下雨,小区的网络坏了,今天会三更~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二十六章 恳求 “这事情还有谁知道?”容妃气的歪在了榻上,含怒向二爷道:“我要不是你母妃……我非打死你不可。”她咬牙切齿道:“你父皇尚未下诏册封,你们就……”她欲言又止,许是气急了,眼周一片赤红色,道:“你还说她清白,我看她压根就是个狐媚子,就是想勾引你上钩,好把你绑得死死的,留在她身边。” 容妃动怒也是应该的,毕竟皇上还未曾下诏,他们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若说安安是被人陷害才生下来的,可现在肚子里这个该如何解释? 两情相悦? 那也该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你呀……真真是糊涂啊!”容妃嘴唇轻颤,喃喃道:“依我看,孩子能留下……可是人……” “怎么?您的意思是不让留人?”二爷听出他母妃话中的意思来,一时也动了怒。 他的父皇不是答应过他吗,只要运来粮草,就会让高香寒名正言顺,难道这是要失言? “为人父母,您和父皇都允诺儿子要将寒儿给了儿子,母妃难道现在想反悔了?”他赌气道:“母妃莫非是想把安安接进宫里,然后让寒儿自己在定国公府上?还是要赐给她三尺白绫?毒酒?匕首?”他的目光咄咄逼人,压迫着容妃,声音带着几分尖利,道:“从小到大儿子都是听母妃的,是因为母妃是儿子的生母,生养了儿子。但是安安也是寒儿的儿子。同为母亲,难道您就一点点不能宽容一下寒儿?”他轻叹一口,神色有了几分黯淡,道:“若是母妃非要拆散寒儿母子,或是拆散我们一家三口,那儿子……那儿子干脆陪着寒儿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也不愿意再让她受委屈……” 这话分明就是赌气才说出口,但是容妃还是听的一阵阵的心寒。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如今却要问了另外一个女人而离她而去…… “混帐东西。”许是气急了,容妃不由分说抬手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正中二爷的面门。这一巴掌下去,声音着实的清脆,二爷也没躲,只由着容妃打了一巴掌,右边的脸颊上登时有了几道清晰的指头印。 打在儿身上,疼在娘心上。容妃心痛无比,却强自道:“听你这番话,看来我这二十多年真真是白养你了。你身为皇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想着去闲云野鹤?你眼中还有没有你的责任?你心里还有没有天下万民?”她声音带了几分嘶哑。像是要裂开一样,指着二爷的鼻子怒道:“你去吧,若是你想与那女人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本宫绝对不拦着你,即刻你就出宫去。” 二爷并不言语,他不过是想保护他的女人罢了。并非想放弃江山,若是想放弃,他也不会一直争到现在。 二爷平一平气息,起身跪下,垂首道:“母妃。儿子这二十多年都未曾求过您什么,这一次。儿子只求您能公平的对寒儿。您说她不清白,您大可以去查,但是您不要过早的下结论,这样对她不公平。“ 容妃站在地上,看向二爷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 确实,不管遇上什么难事,他确实都是咬紧了牙关自己闯出来的,她这个当母亲的,除了没让他有个好出身,真的什么都没有给过他。 心里一阵阵的酸楚,眉头紧蹙,低叹一口道:“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我会查清楚了再说话的,你且起来吧!” 二爷听了,心里方稍微松了些,这才起身,目光紧紧的盯着容妃,语气恳切道:“母妃,寒儿真的是好姑娘,只希望您能别听别人的蛊惑,而……” “行了,你不必再说,我知道了。”容妃摆了摆手,心里有些酸酸的,好不容易拉拔大的儿子,如今也开始因为别的女儿而顶撞她了。 心里闪过丝丝的失落感,幽幽道:“你先回去吧!去看看安安,昨儿个在宫里他还叨念你呢!” “好,那儿子先告退了。”二爷心里有一丝丝的抽疼,最心爱的女人被怀疑了,而且怀疑她的那个人还是他最尊敬的母亲。 出宫的时候,步伐有辛重,就这么心事重重的去了定国公府上。 高香寒刚哄着安安睡了觉,此刻正坐在床沿上想事情。 对于容妃的态度,她到底该如何应对? 是不是真的是高蕙兰挑拨离间的? “钱妈妈,我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你给我说说高蕙兰和她表哥到底怎么回事?”高香寒想搞清楚高蕙兰的底细,看看她要是挑拨离间,动机是什么。 钱妈妈对当年的事情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模模糊糊也知道些,便将高蕙兰的和她表哥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她叹道:“三**你是不知道,其实她那个表哥就是个无赖,这仗着自己有些才情,样貌也不错,时常勾三搭四的,去骗女人的银子用。咱们家四**一开始挺好一个姑娘,就是被他给骗了。”她叹息道:“其实四**在没和他表哥好之前,她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后来她表哥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 高香寒听了钱妈妈的话,这才知道原来高蕙兰的初恋是她的表哥,而她的表哥又是定国公给打伤的,这样一来,那她最恨的应该是就是那个告密的人。 只是告密的人不是王姨娘吗?那她最恨的人应该是她生母才对…… “那她知道不知道是她娘向爹爹告的密?”高香寒皱着眉,低低道:“你说……你说她会不会误会是我活着我是我娘告的密,所以她才会变了性子,故意的报复我们母女两个?” 高香寒这么一说,钱妈妈登时停了手里的活计,眨着眼睛默默想了想,“嘶”一声道:“这……这倒是有可能,要不你说她怎么那么恨您呢?” 高香寒不语,心里却在暗暗思忖,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等于高蕙兰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要真的是为了这件事情而耿耿于怀,那就必须和她清楚。 只是眼下王姨娘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若是和她说了,她必定以为是栽赃陷害,到时候只怕又要掀起更大的仇恨。 心里正烦着,却听水仙来禀,说是二爷来了,定国公要她去花厅。 高香寒一听说二爷回来了,心中登时一喜,好歹是平安回来了。 急忙让钱妈妈帮着梳妆一番,这才急匆匆的往花厅去。 定国公和周氏正和二爷说这话。 定国公一脸的笑容,爽朗道:“这次的粮草二殿下真是办的漂亮,这往后,朝野上只怕再没有人敢说您是无功之人了。” “是啊!粮草的事情有了着落,也算是给皇上解决大难题了。”周氏更是欢喜,对这个女婿满意的很。 二爷端坐太师椅上,神色很是松弛。 在这里,总是能让他感觉到轻松和愉快。 “大皇子那边只怕也得了信,不知道他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就怕他对你不利。”定国公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寒儿回来的时候遇袭,不知道殿下可知道?” 二爷点了点头,神色一凌然,冷声道:“应该是我大哥派人干的。” “并非如此。”高香寒快步走进了花厅,娇艳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对着二爷道:“这一次可能不是大皇子干的,可能另有其人。”言毕,便从袖内掏出了那几张银票和金簪,递给了二爷,道:“这是黑大哥从死去的头目身上搜出来的,很显然,是雇凶杀人,若是暗影堂的人,断然不会有这么多的银票。” 二爷接过了高香寒手里的金簪和银票,细细的看了看,脸上的表情从欢喜,一下下的冷了下来。 他微微沉吟,眸光旋即敏锐,喃喃道:“莫非是……” 咬了咬牙,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明白,望向高香寒的目光多了几分歉然:“这事情你不必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高香寒心里委屈,眼圈儿红了几分。 周氏和定国公见他们两个如此,知道他们必然是有话要说,便寻了个由头躲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 “……这事情是不是秋慧做的?”二爷轻轻揽住了她的腰,拉她入怀,道:“这金簪我隐隐记得,好像秋慧戴过。” “你才知道啊!”高香寒撅了撅嘴,盯着二爷道:“我告诉你,这一路上亏得有我哥保护,要不然……要不然我和你早就见不到了。” “胡说。”二爷睨了她一眼,拉过她的手道:“你是长命百岁的,我也是长命百岁的,我还指望着你给我生儿育女呢!” 高香寒这才被他逗乐,在他颊上亲了一口道:“我告诉你,都是你这个人神经大条,什么都不管,才会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高香寒也不想再隐瞒,她打算将软玉的事情和二爷好好说说,让二爷正视这件事。 “有心人?谁是有心人?”二爷挑一挑眉,并不知道高香寒口中的有心人是谁。 高香寒微微沉吟,水波一般的眸光敏锐一转,缓缓说出两个字:“软玉。” ps: 感谢逝去—独舞打赏的两个香囊和两张粉红票,感谢李学祥打赏的平安符,谢谢你们的支持~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 第四百二十七章 出击 “软玉?”二爷难掩脸上的惊讶,抬头看一眼高香寒,定定道:“她怎么会是‘有心人’,你想多了吧!” “想没想多,你回去一问便知。”高香寒目光一凌,心里早想好了计策,幽幽道:“这次要是不问个所以然出来,往后只怕我和安安还要受罪,我也就罢了,孩子呢?他还那么小,你打算让他一直不得安宁吗?”高香寒紧了紧拳头,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要做点什么。 今天容妃的态度明显,不管是谁挑拨的,至少给她警了个醒。回到京都,反而更加的危险,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她不能再等着让她们出手了,必须要先发制人才行。 二爷微微沉吟,半响方道:“那你说,怎么个问法?” 高香寒叫他附耳过来,在他耳畔说了几句,定定道:“做贼之人,必然心虚,你若这样问褚秋慧,她要是和软玉勾结,必定会滚软玉的。” 二爷听完高香寒的话,心头猛地一怔,似乎颇为所动,半响才喃喃道:“那行,就照你说的做。” 高香寒听了,这才展颜欢笑,眸底沾染着欢快,将脸贴着二爷的脸颊。 二爷也一脸温柔,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目光织就成一张温柔的网,轻轻的落在了高香寒的身上…… ………… 二爷回到府上,已经是傍晚。 褚秋慧早就吩咐人做好了一桌子的好菜,就等着二爷回来。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二爷竟然带着高香寒和黑鹰一道前来的,。 她在看到高香寒的一瞬间,不由变色,一张娇媚如花的脸上登时升腾出了寒意,冷笑一声道:“真是没想到妹妹来的这么快,不知道容妃娘娘知不知道你要来府上?” 褚秋慧心里想着容妃今天的态度,容妃都对她有所怀疑,她又怎会把高香寒放在眼睛里? 高香寒也毫不退让。目光往褚秋慧身上一扫,忽生了几分凌厉,即刻针锋相对道:“夫人真是想多了,我不过是来帮着二爷办案子的,并非是来这里住的,你还是放宽心的好。” 办案子? 褚秋慧听了,立刻惊的几乎张大嘴。 “办案?办什么案子?这里可是皇子府,又不是府衙,能有什么案子?”褚秋慧眼皮动也不动。对着二爷道:“殿下一路奔波,妾身给已叫人准备好了洗澡水,殿下要不先去沐浴更衣?” “不必了!”二爷已经纹丝不动的坐在了花厅正中间的太师椅上。眼底浮着一抹怒意。对着褚秋慧道:“本殿还是先办案的好。”一面摆手道:“除了吴嬷嬷,其余人都到厅外候着。” 吴嬷嬷早已战战兢兢,浑身一阵阵的发抖。 二爷的那两脚窝心脚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现在身上还贴着膏药,这又是要做什么? 伴着明亮的烛火,只听见衣裙碰触时。发出的竜竜父声响,那些下人一个个都退出了厅房,褚秋慧还站在原地,一脸的冷毅。 “你也先退下吧!需要你的时候,本殿自会派人去请。”二爷眼底清晰可见的怒色。让褚秋慧没来由的浑身战栗,只觉得后背上汗津津的。贴身的衣物只怕早就湿透了。 她握了握手中的帕子,不敢多做停留,只能望一眼吴嬷嬷,旋即往门外退去。 高香寒也跟着退了出去,只留下黑鹰和吴嬷嬷二人。 退出花厅,早有二爷的两个护卫关上了房门。 褚秋慧只能站在门口干等着,高香寒站在她的身旁,只低低笑道:“夫人急什么?二爷不是说了吗,有事自会请夫人回来的,夫人还不如回去歇着呢!” 褚秋慧咬碎了银牙,鼻尖上是细细密密的汗水,冷笑一声道:“这里是我的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的。”她目光冷冽的盯着高香寒看了半天,忽而笑道:“怪不得母妃不待见你呢,果然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 高香寒抿紧了嘴唇,也怒视着褚秋慧。 空气中骤然弥漫了浓浓的火药味,仿佛一点就燃一般。 星子隐去,天空似乎更是黑沉了几分,让人觉得压抑。 高香寒的目光也冷冷的从褚秋慧的身上划过,她勾着唇角,一抹冷笑浮现于面上,幽幽道:“是啊,你的家事我不便过问,但是办的案子却与你有关系,我还是要过问的。”她轻轻从袖中拿出一根金簪,在手中把玩,仰首笑道:“这金簪是夫人的。” 褚秋慧目光凝在金簪上,只一眼,脸色立刻大变。 那金簪分明就是她给软玉的哪一支,看来果然是被黑鹰个得了。 不行,绝对不能认。 褚秋慧强迫自己镇定,淡淡一笑道:“天下的金簪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那一支是我的?你是打算栽赃陷害?”她笑的娇媚,唇红齿白,道:“我告诉你,你休想陷害我。” 若是没做过,她怎么知道这金簪是要用来陷害她的?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高香寒不说破,只举着簪子幽幽道:“是不是夫人的不是我说了算的,是二爷从我枫山村的家里捡到的。”她淡淡一笑,将簪子递给了褚秋慧:“他说他依稀记得这是你戴的簪子,让我辨认一下是不是,我认不得,只好拿来给你,要不是你的,那我只好回明二爷,让他另觅主人了。” 言毕,她静静的看着褚秋慧,道:“别说,这簪子配你,还真是不错。” 褚秋慧凝视高香寒片刻,犹犹豫豫的将簪子接了过来。 她默默暗想,平日里二爷从来都不关系她的梳妆打扮的,这次怎么可能把这个簪子给记得这么清楚? 圈套,一定是圈套。 她略略想一想,方将簪子递给了高香寒,肯定道:“这簪子压根就不是我的,你还是拿去给二殿下,让他找主人吧!” 高香寒微微一笑,也不推辞,接过了那簪子,笑道:“好吧,既然不是夫人的,那我就先收着了。”言毕,再不去看褚秋慧,只静静的在门口守着。 她给褚秋慧簪子,也是想下搓搓她的锐气,让她心里有几分害怕。 她一点害怕,二爷再一炸,肯定会招供的。 ………… 花厅内,二爷正在审问吴嬷嬷。 他手里也拿着一根一模一样的金簪,这根簪子并非褚秋慧哪一支,只是从首饰店里比这样子买来的一支。 吴嬷嬷早已汗流浃背,战战兢兢的垂首站着,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心里害怕的无以复加。 “吴嬷嬷,本殿有几句话问你,你可如实回答?”二爷背着手,故意站着,目光从吴嬷嬷身上扫过,仿佛冰刀一般。 吴嬷嬷只觉得后背上一怔发冷,结结巴巴道:“老奴……老奴一定……一定如实回答,请二殿下尽管问。” “嗯好。”二爷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吴嬷嬷身上移开,道:“你看看,这支金簪可是你家夫人的?这是本殿在枫山村捡到的,本殿记得好像夫人有一支一模一样的,你辨认一下,可是她的?” 看见金簪,吴嬷嬷早已吓成了一团,这可不就是她家夫人送给软玉的哪一支吗? 二爷竟然说是他捡到的? 怎么可能,二爷对她家夫人那般冷待,又怎会关心她头上戴着的金簪,一定是个圈套。 她和褚秋慧的第一想法一样,几乎一口否认,摇着头道:“二殿下,这肯定不是夫人的金簪,夫人没有这样的金簪。” 二爷不动声色,这吴嬷嬷是个老刁奴,打是不行的,他只笑道:“哦,原来不是你家夫人的啊!”一面背手吩咐道:“那你出去,把你家夫人给请进来。” 吴嬷嬷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可能就问她这么一个问题吧?这也太…… “还不足?等什么呢?”二爷瞪了吴嬷嬷一眼,有些不耐。 吴嬷嬷这次挺清楚了,心下一松,如得了赦令一般,急急忙忙跪安出去。 到了门口,本想给褚秋慧通个气,哪知道高香寒竟然就守在门口。 主仆二人只能相互使个眼色,一面又换了褚秋慧进去。 褚秋慧心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底二爷和吴嬷嬷都说了些什么,她是一句都不知道,现在进去,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而且吴嬷嬷并未挨打,要是真的是二爷想让她招认什么,怎么可能不动手? 莫非……莫非是给了好处了? 褚秋慧胡思乱想的进了花厅。 二爷和黑鹰正并排而战,黑鹰的手中赫然就拿着一根一模一样的金簪子。 褚秋慧内心大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簪子怎么会有两支?二爷到底想干什么? “殿下,您这是……”褚秋慧声如细蚊子,抿了抿唇,实在搞不清二爷到底怎么想的。 屋里的空气有辛闷,二爷指了指黑鹰手中的金簪,道:“方才吴嬷嬷说这金簪是你的,你仔细看一看,到底是不是你的?” 黑鹰沉着脸,将金簪递给了褚秋慧,道:“吴嬷嬷说这是你的金簪,你看看是不是?” ps: 感谢穴飘飘打赏的桃花扇和粉红票,感谢吴千语打赏的平安符,谢谢你们的支持~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二十八章 审问 花厅内的气氛一时凝重,透着沉闷,仿佛浮出水面的鱼儿,胸腔内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褚秋慧后背上满是汗水,金簪怎么会有两支?二爷到底想干什么? 她怯怯的看了二爷一眼,缓缓伸手接过了簪子,垂首看了两眼,忙不迭的摇首:“这……这不是妾身的金簪。” 二爷脸色微冷,大有愤懑之意,扬眉道:“不是你的吗?可吴嬷嬷说是你的,她是你的贴身嬷嬷,难道她还能认错?” 褚秋慧听闻此言,叫苦不迭,心道,吴嬷嬷应该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怎么会认了这簪子? 莫非是二爷想套她的话? 想了想,不觉挺直了腰板子,昂首言辞坚定道:“吴嬷嬷也上了年纪,许是她老糊涂了,记错了吧!这簪子确实不是妾身的。” 言毕,伸手恭敬的将簪子递给了二爷,道:“真的不是妾身的东西,请殿下收回去吧!” 她言辞坚定,面上又恢复了从容镇定的表情,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之意。 二爷见状,脸上不觉又多了几分不悦之意,也不接簪子,只冷笑道:“秋慧,本殿现在是给你机会,你要是如实的招认了,本殿还能念及以往的情分,从轻发落,可你若是还执迷不悟……”二爷眼里迸射出了幽蓝色的火苗,拔高了声音道:“你若是还是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殿无情无义,到时候撕破脸。大家的脸面上都不好看。” 褚秋慧从未听二爷说过这么严厉的话,她浑身一阵发抖,甚至不敢抬头看二爷一眼,只瑟瑟道:“殿下什么意思?妾身一点都不明白。” “哼!”黑鹰冷笑一声,想着昨儿个回来的路上九死一生,不由怒从中来,冷声道:“夫人果然是淡然。装的和没事人一般。想必昨天的事情您都给忘了吧!”黑鹰唇角微微勾起,冷意毕现,道:“你说这金簪不是你的,可有人却说是你的……” “谁说的?”褚秋慧面上的肌肉登时跳跃起来,眼内冒火。厉声质问道:“那个不长眼的混帐东西说的?你叫他出来对峙……”言一出,心里却一阵阵发虚。 昨儿个黑鹰可是说有活口的,莫非是那活口说的? “夫人急什么?不过是一个金簪,夫人何必急成这样?”黑鹰淡然一笑,眉宇间却满是冷意,唇齿一动。质问道:“莫非夫人知道这簪子是昨天遇袭事件的主要证物?” 空气登时一凝,褚秋慧拧了眉,骤然间爆发出怒意:“你胡说八道。你含血喷人,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来这里诋毁与我……”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最后的嘶吼,垂死的挣扎。 她声音尖利。头脑内完全一片一空白,再冷静不下来,只涨红着脸道:“黑鹰,我与你素来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如此的陷害与我?”她目光如火,口不择言道:“莫非你是为了高家妹子?”她没来由的冷笑两声,也不避讳二爷。只冷声道:“我知道你对高家妹妹有心思,只是郎有情……” 不待褚秋慧反应过来,黑鹰已经劈面赏了她一个大嘴巴。 因为褚秋慧说的正欢,完全的没有警觉,这一巴掌打的着实不轻,雪白的肌肤上登时几道暗红色的指头印,嘴角也迸出了血珠子,鬓角的碎发一时落下,遮了半张脸去,十分的狼狈。 黑鹰咬牙切齿,本来他已经极力克制,不想对褚秋慧动粗,但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这还是他第一次打女人…… 褚秋慧这样的身份,按理说他是动不得的。 但是人的极限也是不容挑衅的,再说他闲云野鹤,也不怕褚秋慧报复。 这一巴掌打的褚秋慧立时愣在了原地,两个眼珠子直愣愣的瞅着二爷,拧着眉,一脸的委屈。 二爷腮边的肌肉微微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敬你是皇子妃,说话并未有半分的得罪,只是实事求是而已,你却出口成脏,污言秽语一大堆。”黑鹰咬牙道:“我告诉你,这金簪就是你的,昨天抓的活口和你的贴身嬷嬷都招认了,你还嘴硬……” 褚秋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竟然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打了一巴掌。 打了也就打了,没想到二爷竟然置之不理。 且不说她褚家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她好歹也是他宇文奕风明媒正娶的女人吧! 这算什么? 她气的几乎晕过去,流着眼泪,恨恨然的看着二爷,顿足道:“二殿下,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正妃吧?难道我连个这样的破落户都不如了吗?他打我这一巴掌怎么算?”她嘤嘤的哭了起来,声音哀婉,带着几分痛楚道:“你我好歹也是夫妻,别的男人打我,你怎么能置之不理?” 言语中诸多埋怨,二爷只淡淡道:“你说人便说人,你何必又要扯上寒儿?” 褚秋慧一听二爷又提起高香寒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怒目圆睁,顾不得许多,梗着脖子道:“您口口声声都是寒儿寒儿的,我算什么?难道我对你的痴心,还比不上一个先奸后生的女人?” 话音还未落,脸上又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正是二爷所打。 这一巴掌打的清脆响亮,让沉闷的气氛更是笼罩了几分火药味。 说高香寒是先奸后生,二爷如何能忍? 当年之事,高香寒一点错处都没有,也因为此事,高香寒还差一点就香消玉殒,亏得她命大,才活了下来,还给他生了安安,他怎么能忍褚秋慧这般的污蔑…… “你别胡说八道。”二爷冷冷道:“现在我只问你,昨天的刺杀,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他目光迸发这冷冽,仿佛能刺穿人的心扉一般。 褚秋慧方才挨了黑鹰的一巴掌,心里本来就委屈的不行,现在居然又挨了二爷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谓打冷了她对二爷的所有情意,从前还对他抱有的一丝希望,此刻也土崩瓦解。 她清楚的明了,二爷心里只有高香寒一人。 而她,什么都不是…… 心忽地一阵疼痛,继而又绝望,最后化成了一把火焰,熊熊的燃烧起来…… 二爷目光也仿佛要噬人一般,死死的盯着褚秋慧,厉声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你要是不说,那我就让黑鹰带了活口到父皇母妃哪里去。”他咬了咬牙,夫妻一场,终究也不想闹到这个份儿上的:“你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们褚家,若是你一意孤行,那我便成全你……” 褚秋慧只觉得心头在滴血,她爱到骨髓里的男人,此刻竟然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虽然这次的事情是她不对,可是她昨天也是一直心里不安。盼着高香寒死,又怕高香寒死…… 这都是被他给逼出来的…… 想一想若是自己的父母为此而受到牵连,那她就成了褚家的罪人了…… “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你就招了吧!”二爷声音带着几分无奈,长叹一口,幽幽道:“你我毕竟夫妻一场,若是你招了,我……我便放你一马,往后东院的佛堂便是你的去处……”二爷轻咳一声,道:“不管怎么说,你今天这样,我也有责任,你放心,只要有我宇文奕风的一日,就不会不管你。” 黑鹰静静的听着,第一次,对二爷有了几分好感。 他是冷漠的人,可是内心并非那么冷漠…… 所谓的冷漠,也许只是伪装自己的利器而已。 褚秋慧听的浑身无力,目光此刻已经有辛散,她扬唇轻笑,笑的似是而非:“是,这金簪确实是我的。”她咬着唇,从黑鹰手里拿过了簪子,目光紧紧的落在了金簪上,带着几分哀怨和愤恨。 她知道,此刻若是再不承认,只怕二爷真的要闹到皇上和容妃哪里去了。 若是事情闹大了,褚家势必脸上无光,她不能这么自私。 眼中闪过几分恨意,若非软玉,她也走不到这一步。 如今她不好过,她也不能让软玉好过。 眉头微横,她下定了决心一般,举着簪子道:“簪子是我的不假,可是臣妾已经把她送给二殿下您的侍卫软玉了。” 当二爷从褚秋慧口中听到软玉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禁难受。 虽然高香寒早就和他说过,但是从褚秋慧的口中说出,他仍旧觉得难过。 他身边的这些侍卫他都是用心栽培的,尤其是软玉,身为女子,他用的心血更多。 她怎么能…… 褚秋慧托着簪子,缓缓跪在地上,目光却紧紧的盯着二爷,冷然道:“我承认,我是不喜欢高家妹妹,也不想让她来咱们府上,可是昨天的刺杀真的不是我安排的。”她郑重道:“再怎么说我也是皇子正妃,这样下三滥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就算我不为自己想,我也会为我父母……不对,为了岚姐儿,我也不会这么做。” 褚秋慧眼神凄婉,她知道,此刻岚姐儿就是她的挡箭牌。 毕竟岚姐儿也是他的女儿,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没有了母亲吧! ps: 感谢隽眷叶子、沫沫良、嘟嘟12豆豆、雪妖精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大家的支持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处罚 二爷亦“噗嗤”冷笑一声,在这沉重气氛下,这一声冷笑尤其的清晰伤人。 褚秋慧仿佛跌入幽暗冰冷的地窖一般,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看不到光亮,只能听见自己破碎的心跳声。 “女儿?”二爷狠狠瞪着褚秋慧,怒声道:“现在你才知道你还是个母亲?你办那些缺德事情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女儿?”二爷呵呵冷笑:“寒儿知道这府里有个你,从来也没想着在我面前挑唆你的不是,让我冷待你。倒是你,一次次的处心积虑,让我的心都凉透了……” 他声音一冷,拂袖转过身去,再不愿意看褚秋慧一眼。 他刚和褚秋慧大婚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好好和她过日子。可是这几年她都干了些什么?除了吃醋拈酸,就是打压他的几房侍妾,让她们一个个叫苦不迭,要不就是谋害子嗣。 褚秋慧双膝跪地而行,上前一把抱住了二爷的腿,嘤嘤哭道:“二殿下,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太爱你了才会如此……”她哭的粉残脂褪,眼泪就像是滂沱大雨一般,纷纷落下,道:“我知道我错了,从前都是我的不对,都是我心眼小,不能容人。可你我到底夫妻一场,你就算不念及我,也该想想岚姐儿,她还小……” 二爷越听心越冷,定定的闭上眼睛,低声道:“但凡你还有一丝丝的自尊心,往后你就去全心礼佛吧c好的参悟佛法,多做善事。给自己和岚姐儿积德吧!”他摇一摇头,道:“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是没发生……往后我再不相见到你……” 褚秋慧手中的金簪在灯光下闪着熠熠光芒,甚是刺眼。 她泪流成河,死死的抱紧了二爷的腿,凄然道:“二殿下,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她猛然一咬唇,发狠道:“我发誓,此事绝对不是我干的,要是我干的,天打五雷轰。叫我不得好死。” 发此毒誓也总好过往后禁锢在佛堂。 她不能被禁锢在佛堂,绝对不能…… 她死死的抱着二爷,仿佛抱着一个希望一般,哽咽道:“事情不是我做的,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能这样白白被冤枉……” “那好。”黑鹰面色凌厉。声音带着冰冷,道:“那请了软玉来,一问便知……” 褚秋慧愤恨的瞪了黑鹰一眼。眼底的赤红几乎要烧了黑鹰,她冷冷道:“这是我们府上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你闭嘴……” 黑鹰冷笑。淡淡道:“并非我爱管,若非为了我的妹妹,我才懒得管。”一面又盯着二爷道:“宇文奕风,这个女人的话你也信?你还真是仁慈的很,只是送她去佛堂,依我看,干脆休了算了。” 他对二爷称名道姓。二爷也不恼,只对着门外吩咐道:“程昱,你叫人去请了软玉来。” 高香寒在门口听的真切,她知道一定是从褚秋慧嘴里问出些什么来了。 吴嬷嬷更是战战兢兢,虽然是冬天,可额上早已布满了汗水。 明亮的灯火照在她肥硕的脸上,更显苍白。 高香寒存了替安安报仇的心,顺手掏出帕子,笑吟吟道:“嬷嬷这是怎么了?这大冬天的,怎么还出汗?莫非是热的?”她笑的娇媚,递上帕子道:“来,先擦擦汗,这出了汗一遇冷可是要着凉的。”她下巴轻轻一扬,目光定在吴嬷嬷身上,道:“……那天二爷踢的伤只怕还没好吧,要是再冻着了……还不去了半条命?” “……你……”吴嬷嬷沉了脸色,浑身憋着一股气,也怒看着高香寒,一把将高香寒手中的帕子打在了地上,尖着嗓子道:“收起你的虚情假意,要不是你这贱人……” 话还未完,高香寒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吴嬷嬷肥硕的大脸上,斥道:“谁是贱人?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奴才,你再说一遍?” 来的时候她就和二爷说好了,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吴嬷嬷不可。 二爷也答应了她,他只睁一眼闭一眼,就当不知道。 吴嬷嬷挨了这一巴掌,如何能依? 她好歹也是褚秋慧身边的老嬷嬷,又是从褚家来的家仆,除了二爷,还没有谁敢动她呢! 她登时大怒,伸手就要打高香寒,早被一旁的程昱握住了胳膊。 吴嬷嬷没想到程昱会帮着高香寒,她老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道:“程侍卫,你可知道我是谁?” 程昱扬一扬眉,不以为然道:“知道啊!你是夫人身边的人。” 高香寒看程昱淡然的表情,不觉偷笑。 果然是二爷的人,办事风格都和二爷很像。 吴嬷嬷气的浑身发颤,面上生了一层寒霜,道:“知道我是夫人的人,那你还不放手?” “可你要打的人是定国公的女儿,是二爷的人,我怎么能放手?”程昱丝毫不理会吴嬷嬷的挣扎,只对着高香寒轻轻一笑道:“高姑娘,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高香寒看着吴嬷嬷狼狈的脸,呵呵笑了起来:“你挣扎啊?怎么不挣扎了?” 吴嬷嬷咬着唇,简直气到爆。 但是被程昱捏的死死的,又无计可施,只恨的牙根痒痒,骂道:“你这个贱人,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啪啪”又是两巴掌甩在了吴嬷嬷脸上。 当初她打安安的时候,也是这么大的力道。 高香寒眼如寒冰,正色道:“老刁婆子,这几巴掌我是替我儿子还给你的。”她挑一挑眉,不带一丝同情道:“你也这么大的年纪了,倚老卖老,挑唆着你家主子办错事。你这样的狗奴才,千刀万剐了也不可惜。” “……你”吴嬷嬷浑身一冷,目露惊恐,生怕高香寒真的拿出刀将她千刀万剐了。 “……不过你这样的身板子,只怕皮厚,刀子都刮不动吧!”高香寒“噗嗤”一笑,在这样沉重的气氛下,这一笑尤其显得清楚:“我看你这样的……要是放在蒸锅中拿大火蒸,只怕一时半刻也都蒸不熟吧!” 周围守着的几个侍卫听闻此言,一个个憋着笑,好笑的看着吴嬷嬷肥硕的身子。 吴嬷嬷只觉得脸都丢尽了。 她发狠道:“你个小贱人,要杀要剐随你便,你别在这里羞辱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高香寒耸一耸肩,笑着抚掌道:“不错嘛,看来你还是个有气性的人。”她搓了搓手,来回踱步,道:“那要怎么惩罚你呢……” 目光一闪,她嘻嘻笑道:“不如这样吧!”高香寒背过手,促狭一笑,对着程昱道:“她嘴巴这么臭,不如就先拉去马厩,好好的喂她几口马粪,看她的嘴巴以后还敢不敢再臭了。” 处罚人的法子她多的是,只不过一直不想用而已。 对这老妖婆子,要是不好好对付她,她只会变本加厉。 目光一冷,吩咐程昱道:“先拉去马厩喂马粪,再打二十大板,丢到柴房去。” 反正二爷已经默许了,不处罚这吴嬷嬷以后是长不了记性的。 吴嬷嬷听了完,脸色大变,登时挣扎着大声骂道:“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如此……” 话还未说完,就被二爷的几个侍卫拖了下去。 高香寒听着吴嬷嬷渐行渐远的声音,长长吁了一口气。 这还没正式到了他府上过日子呢,这杂七杂八的事情就一堆,要是来了,还不一定有多少事情等着她呢! 抬头望着天,天空中星光璀璨,散发着明亮光芒,就像指路明灯一般,不灭不息。 ………… 高香寒处罚吴嬷嬷的事情半盏茶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二爷府的后宅。 赵文君等人着实的为高香寒拍手叫好。 这个吴嬷嬷从来都爱仗势欺人,自持是褚秋慧的贴身嬷嬷,就拿大,把她们这些侍妾良媛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好了,总算是被人给收拾了…… 这些日子她们也都听说了二爷和高香寒的一些事情,这几个侍妾良媛虽然心里也想着得宠。 但是比起得宠这件事情,她们更加想换个主母。 “文君姐姐,看看吧!老天还是有眼的,果然她遭了报应。”说话的是柳寒梅,她是二爷的侍妾,抬进府里几乎就没有见过二爷几次。 赵碧如冷笑一声道:“老天从来都是张眼睛的,只希望这次二殿下能休了她才好,不管是谁来当这个主母,都比她好。” “是是是,没错……” “回头咱们找二殿下说说去……” ………… 此刻的褚秋慧,就如被晾在沙滩上濒临死亡的鱼儿一般,心里头想着等会子软玉来了,如何把责任都推给软玉。 这个该死的软玉,一开始就挖坑让她跳,若不是她,她又怎会如此的狼狈。 果然最毒妇人心,明知道软玉心里觊觎二爷,想要做二爷的侍妾,当时就应该拒绝她。 为了能除掉高香寒,当时她真的是太糊涂了,都没有分析好利弊。 褚秋慧肠子都悔青了,浑身上下皆是汗水,双手还死死的抱着二爷的双腿不放,就等着软玉前来……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 第四百三十章 识人 <!--start--> 听见厅外高香寒处罚吴嬷嬷的声音,褚秋慧心里着实的生气,抬头看一眼二爷,尖着嗓子道:“就算妾身有错,可吴嬷嬷有什么错?高香寒她还没进门呢!说白了不过是个外人,她凭什么罚我的贴身嬷嬷?”她呜呜咽咽的哭着,眼泪鼻涕一把,委屈道:“再怎么说妾身也是这个家的主母,她这样罚我的嬷嬷,让妾身在这个府里如何立足?” 二爷面无表情,冷笑一声道:“那老刁奴早就该罚,素日里她挑唆你的还少?”二爷齿冷道:“二十大板算什么?剁了手脚丢出去喂狗才好。” 褚秋慧听着不由吓的手脚冰冷,二爷说话从来都不是只说说的,弄不好吴嬷嬷还真就没命了。 形势不利,她也不敢再多言,只盼着二十大板别要了吴嬷嬷的命就行。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青衣女子施施然而来。 高香寒在门口等着,软玉并不理会她,只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有些本事,竟然都跑到府上来闹了。” 高香寒并不与她理论,只凝眸淡笑道:“二爷等你半天了,你还是进去说话吧!” 言毕,她轻轻推开厅门,跟着软玉进了厅内,旋即又将门关好。 软玉早就得了消息,知道二爷是为了昨日遇袭一事。 她轻挑峨眉,上前冲二爷施了一礼,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声音四平八稳:“二殿下找属下可是有事吩咐?” 软玉并不看地上的褚秋慧,仿佛褚秋慧并不存在一般。 高香寒已立于二爷身旁。她见褚秋慧跪在地上,双手还牢牢的抱着二爷的腿。一脸的颓然。 而褚秋慧抬头,目光中满是怒火,仿佛要将高香寒吞噬一般。 高香寒只回之冷笑,再不理会褚秋慧的狼狈。 二爷脸上隐隐带着怒意,从高香寒手中接过另外一只金簪。狠狠丢在地上,怒声道:“你看看,你可认得这金簪?” 软玉心里早就有数,她缓缓从地上捡起金簪,略略一看,勾唇笑道:“认得,这是夫人赏给属下的金簪。” 她倒是认的十分爽快,这样一来。立刻将褚秋慧孤立了起来。 褚秋慧先前百般的不认,说这不是她的金簪,现在无异于被软玉打了脸。 此刻她一脸的沮丧,两颊赤红,垂首再不敢看二爷的眼睛。 高香寒也不多言,只等着二爷审问。 二爷目光凌冽,垂首直直的望向褚秋慧,一跺脚。褚秋慧已经倒在了地上:“你刚开始不是说那金簪不是你的吗?” 尽管后来褚秋慧承认了那金簪是她的,但是二爷从软玉口中听到,还是异常的生气。 “二殿下。我……”褚秋慧脸色煞白,欲言又止。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说什么话都是白搭,只能是自保为上 “软玉,你可知道这金簪是从哪里来的?”二爷眼中闪着灼灼的目光,看向软玉的时候。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软玉跟了他这么久,出生入死,可以说在他心里,软玉比褚秋慧还要亲近。 软玉明知道他最在意的人是高香寒,却还要安排人痛下杀手,这份心痛,比他自己犯了错还要难受。 高香寒明了的轻轻扶了扶二爷的手肘,给他安慰。 软玉倒是不以为然,脸上轻描淡写的一笑,道:“这金簪确实是夫人赏给属下的不假,可是属下也不知道何时给弄丢了。”她目光落在高香寒身上,冷冷的瞥了一眼,旋即又垂首道:“您也知道,属下自十岁开始头发上就几乎没有用过钗环装饰。那日夫人见我打扮的实在不像个女孩子,便赏赐了金簪给我……”她冲着褚秋慧轻轻一笑,感激道:“可是属下却辜负了夫人的美意,早上梳洗并未带上发簪,而是收在了身上。”她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看来这女人的内心十分的强大,早就修炼成精了。 “……谁知半路上又中了埋伏,打斗中,这金簪许是给丢了吧!”她一脸的歉然,对着褚秋慧施礼道:“夫人的东西,属下给弄丢了,还望夫人莫要责怪属下的粗心。” 软玉本来打算是落井下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褚秋慧,让她一个人扛着。 但是推给褚秋慧,她似乎也不能全身而退,思来想去,还是撇清的好。 再说她昨天最后扫的尾,也清点了她找的杀手的人数,加上死去的,一个不差。 她笃定,黑鹰手里不可能有什么活口,这应该是他们打的幌子而已,想要炸她们而已。 褚秋慧本以为软玉会落井下石,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会替她洗白,真是太出乎意料。 亏得当时没有招认,否则现在后悔死。 软玉这么一说,褚秋慧更加的委屈,掩面哭的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哽咽道:“殿下,您听到了吧!软侍卫是丢了金簪……”她目光一冷,狠狠的盯着黑鹰和高香寒道:“她丢了金簪,倒是不知道被那个有心人给捡了去,又在背后作祟,污蔑我的清白,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千刀万剐,最好拔了舌头才好……” 高香寒心里一灰,其实一开始她就和二爷说了,软玉未必会承认。 今天这场戏码,不过是让二爷看清楚软玉的为人罢了,让他以后多多提防。 黑鹰知道褚秋慧这是在骂他,他眼内迸发着幽幽寒光,冷笑一声道:“这金簪我是从昨日的杀手身上搜出来的。”他不卑不吭,仰首对着软玉道:“软侍卫还真是会丢东西,都丢到杀手的怀里去了,果然是高人那……”言语半讽半刺,毫不掩饰他内心的判断。 “……软玉,这你怎么解释?”二爷扫一眼软玉,手却紧紧的握着高香寒的手,一丝一毫不松开。 软玉脸上闪着抵死不认的从容光芒,她轻轻一笑,声音抑扬顿挫道:“二殿下莫非是不相信软玉?属下跟了您差不多十年,这十年光景,属下为您出生入死,难道还抵不上一个暗影堂杀手说的话?” 她故意将黑鹰是暗影堂杀手的事情,看似无意的说了出来。 褚秋慧听的大骇,这黑鹰竟然是暗影堂的杀手? 暗影堂可是朝廷通缉的杀手帮派之一,他竟然和高香寒勾结…… 嘴角泛起了丝丝得意的笑容,目光扫过高香寒,多了几分明了的冷意。 高香寒心里一冷,这个软玉真的不是善茬,才一句话,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把黑鹰的身份给公开了,若是褚秋慧告诉了容妃,往后的日子再不能太平了。 高香寒一时握紧了二爷的手,目光有些黯淡。 二爷目光落在软玉身上,有了几分凌厉,道:“正是因为太相信你,所以才容不得你犯一点点的错误。”他摆一摆手道:“谁说黑鹰是暗影堂的人?他一直都是本殿的人,是我派他去暗影堂卧底的。” 高香寒听了,心里方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褚秋慧再不能当这个是把柄。 就算她去告诉容妃,二爷也会替黑鹰洗白的。 褚秋慧听了,当即恨的牙根痒痒,撇一撇嘴,却也无计可施。 黑鹰脸上也略微有些震动,许是他也没想到二爷会说他是自己人,他脸上原本还冰冰冷冷的,此刻也有了几分舒缓。 软玉咬一咬唇,垂首道:“是属下多舌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不管他是谁的人,这金簪确实是属下丢的,属下也不知道怎会到了那伙杀手手里。” 她将责任撇的干干净净,旋即对着黑鹰道:“你说这簪子你是从杀手身上搜出来的,你可有证据?”眼波一转,又道:“你我同时保护着夫人,若是真如你所说,我们有所勾结,那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先走,我留下断后?那么多的人,我要是真的有心陷害,该留下的人也应该是你才对……” 她解释的天衣无缝,黑鹰一时无言。 毕竟没抓到活口,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说白话。 “就是,无凭无据的话可是不能乱说的。”褚秋慧一下有了精神,如打了鸡血一般的,斗志昂扬道:“再说那些杀手那么狡猾,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设下的局,就是让咱们内斗,他们好看咱们的笑话。” 不过二爷心里也已经认清楚了软玉的为人。 她向来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却极力的辩驳,一套一套的,可见素日里她都是伪装的自己,并非真实的自己。 善于伪装之人,才最是可怕。 他捏了捏高香寒的手,知道此刻再追究下去也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也追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只有等着她们自己露出了马脚,才能一下子让她们心服口服的认罪。 “罢了!既然事情都解释清楚了,那你就先退下吧!”二爷冲着软玉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多谢二殿下英明,还了属下一个青白。”软玉的目光从高香寒身上划过,明显带着几分冰冷。 高香寒握了握拳,不以为然的回一笑容道:“清白不清白,二爷自会慢慢查的,软侍卫洗白自己,为时尚早吧?” ps: 感谢书友书友140610001226634打赏的平安符,各位周末愉快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end--> 第四百三十一章 平息 软玉冷哼一声,义正言辞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相信二殿下也不是糊涂之人,蛊惑之言,他还是能分清楚对错的。” “就是……”褚秋慧忍不住附和一句,扬一扬眉,着实的得意。 二爷呵斥道:“你闭嘴,这事情虽然和你没有关系,但是你想想你方才的所作所为,抵死不认……所为何故?”他目光一闪,狠声道:“这件事情尚未定论,我会派人慢慢查清楚的,一日没查清楚,你就一日不得出房门半步,只在房内静思己过。” 高香寒齿冷,分明就是她们勾结,现在倒是把她们撇的干干净净,弄的和贞洁烈女似的。 “蛊惑之言?”高香寒轻哼一声,不屑道:“确实,谁错谁对,相信二爷还是有判断的。”她的目光对上软玉的目光,迸发着毫不退让的怒意,冷声道:“我可还记得软侍卫对我说过的话,现在正好二爷也在,要不要我帮软侍卫牵线搭桥?” 软玉的脸色明显一变,两颊上登时有了些许红晕,但是她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只一瞬,立刻又恢复镇定模样,咄咄看着高香寒,轻蔑道:“无凭无据的话你最好还是不要说,虽然二殿下宠爱你不假,可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 “放肆,休得胡言。”二爷眼中闪着灼灼光芒,厉声呵斥道:“寒儿岂是那样的人?”他眼光从软玉身上扫过,多多少少有些心寒。高香寒曾和他说过,软玉对他有意思。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软玉确实有问题。 都怪他当初没有听高香寒的话,否则也不会出了昨天被追杀的事情。 心里隐隐的自责,一面拉过高香寒,紧紧握着她的手,郑重其事对软玉道:“软玉。你给我听好了,这话本殿只说一次。”他的面上闪着璀璨光芒,如暗夜中的星子一般,熠熠生辉。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安定极了,不由也攥紧了二爷的手,眼角眉梢都带着满足。 “本殿告诉你,她是本殿最爱的女人,你……”他声音略微拖长。旋即又目光往厅内扫了一圈,一字一句道:“包括你们厅内的所有人,你们往后都不许再打寒儿的主意,若是你们谁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宇文奕风,一定不会轻饶他。”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尤其扫过褚秋慧和软玉,最后定定的落在褚秋慧脸上。道:“秋慧,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褚秋慧脸色一阵青黑,她才是正妃…… 当着她的面。他就毫不掩饰的表达他对高香寒的喜爱,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她咬一咬牙,眉宇间带着怨恨,定定的望着二爷道:“那我呢……她若是动我呢?是不是我也要忍着?” “你放心,对你……我还没兴趣,只要你不犯我。我绝对不会主动招惹你!”高香寒口角含了一丝凌然之色,道:“若是夫人从此安分,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从此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褚秋慧抬眉冷冷扫她两眼,冷笑道:“过日子?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你如今在外人眼里,可还只是定国公家未婚生子的三女儿罢了……”她一字一句极其用力,就是想让高香寒感到羞愧。 高香寒心里虽然有些淡淡忧伤,但是她毫不示弱,坚定道:“这邪不是你说了算的,这府里能不能容下我自有皇上定夺,你不必多费口舌。” 二爷也听烦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软玉的为人,他再不想和她们矫情下去,摆手道:“行了,都散了吧!只希望我的话,你们都给我记得清清楚楚。” 褚秋慧还要说什么,软玉已经向她使了个眼色,一面去搀扶她道:“夫人,怎么说你也是二殿下的正妃,也是皇上钦定的,怎么能倒在地上……” 褚秋慧也只能忍气吞声,缓缓起身,对着二爷道:“今日之事还望二殿下记在心上,他日还给妾身一个公道。”言毕,轻施一礼,由软玉扶着施施然离去。 看着褚秋慧离去的背影,高香寒长叹一口道:“二爷,想必这其中的猫腻你也看清楚了,昨天的事情就是她们勾结找的人。” “我知道。”二爷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步伐透着辛重,道:“只是这次确实无凭无据,只有一枚金簪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证据这东西,还是可以找的。”黑鹰轻轻一笑,似乎有意缓和气氛,烛光下他的面颊泛着古铜色的光泽,斟酌道:“今晚上这出戏一完,我想她们两个肯定还会再动作的,只要她们一有动作,必然会露出狐狸尾巴!”他看一眼二爷,面上再不是以往的清冷,眼角眉梢也舒展开来,低低道:“从今天开始,你只要叫人好好盯着她们两个,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二爷闻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黑鹰身上,表情也多了几分佩服之意,道:“不过说真的,你当着我的面打我的正妃,你就不怕我对你动粗。” “怕什么……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黑鹰潇洒一笑,看着高香寒幽幽道:“妹子,你有这样的男人我也算是放心了……”语气不重,但是似乎有些释然的意思,他轻轻一笑道:“暗影堂的老巢就在大皇子府上,是个密室,只要有图纸,你就能找到。” 高香寒和二爷相互对视一眼,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可是黑鹰的底线,他一直都不肯说出暗影堂的所在位置,现在竟然就这么说出口了。 “……等我想明白了,我自会带你去的。”黑鹰不待二爷说话,他自顾自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我妹妹的名分给定下来吧!我不想看她受委屈……” 高香寒听的鼻子里酸酸的,几乎有种想哭的冲动。 二爷也没想到黑鹰会如此的释然,不由也潇洒一笑道:“真是没想到,你我还有今日……”他目光从黑鹰的右臂上扫过,不由歉然道:“你的手……” 黑鹰仰手制止,淡然一笑道:“不必再说,错不在你……” “可是……”二爷还想再说什么,黑鹰已经潇洒的转身,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高香寒看着两个男人能和好,心里着实的开心,不由对着二爷笑道:“那我先回去了,安安还在家里,我不放心他。” 二爷心里暖洋洋的,顺势拉了高香寒的手,凑过唇就要亲,高香寒急忙别过脸去,脸颊上早已一片红晕。 好歹还有黑鹰在呢!总不能当着黑鹰的面就亲吧! “我先回去了……”她松开了二爷的手,红着脸转身跟着黑鹰出了花厅去。 二爷一直见他们送到了府外,门口早备好了两辆马车。 二爷神神秘秘对着第一辆马车道:“里面有个人,我把她交给你了。” “谁啊?”高香寒看一眼二爷,只一瞬,她就明白过来,不由笑道:“你怎么把她也给带过来了?” “她说她想来找你,正好我看你和她也投缘,正好带了她来给你解闷……”二爷在她面上虚弹一记,柔声道:“看吧,我对你好吧9不快上车。” 高香寒笑盈盈的在他手上捏了一把,这才在水仙她们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 果然,马车内的人是姚桃桃。 姚桃桃怀里抱着个点心匣子,四平八稳的坐着吃点心。 “寒姐姐……”姚桃桃口内还塞着一块栗子糕,声音含含糊糊道:“你可叫我等的好苦。” 水仙和秋萍看到姚桃桃的吃相,不由都咯笑了起来。 水仙道:“姚姑娘好有趣,每次看见你,几乎都在吃。” 高香寒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真是没想到,你也来京都了。” 姚桃桃呵呵笑着,声音清脆道:“没办法,家里太无聊,爹爹又一天到晚让我相亲,我实在是……”她摊一摊手,道:“再说京都我也没来过,正好来见识一下它的繁华。” “……是来见识繁华的吗?”高香寒定定的瞅着姚桃桃笑,低低道:“难道不是为了……” “哎呀,不理你了,你坏死了,才不是为了他呢!”姚桃桃红着脸,不打自招。 高香寒主仆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那两个也是个机灵鬼,早就看出姚桃桃和苏子谦之间有些什么。 水仙抿着嘴笑道:“其实苏公子不错的,人长得英俊,又会功夫……”她上下打量姚桃桃,嘻嘻笑道:“别说,和姚姑娘你还是挺般配的呢!” 秋萍也笑着打趣附和道:“是啊!苏公子人品贵重确实值得托付终身。” “你们……”姚桃桃脸红成了小辣椒,娇嗔道:“姐姐,你听听她们,你还不快替我撕烂她们的嘴……” 高香寒呵呵的笑着,目光格外的温和…… 回到定国公府上,周氏和南宫氏正哄着安安和琰哥儿玩耍,俩孩子玩的十分开心。 琰哥儿很喜欢安安,一直追着安安的屁股要安安教他玩挑木棍。 这些游戏对于琰哥儿这样从下就养尊处优的孩子来说,确实新鲜的很。 ps: 感谢沐沐格子打赏的桃花扇~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四百三十二章 冷风乍起 周氏和南宫氏见高香寒回来了,周氏一颗原本还紧绷的心登时松弛了许多。 按理来说高香寒是不应该去二爷府上的,但是事出有因,却也能理解。 “回来了。”周氏欢欢喜喜的拉了高香寒坐下,安安早就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甜甜喊道:“娘……” 高香寒搂着安安,心里无比的踏实:“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娘呢!娘不回来,安安就不睡。”安安眨着黑玛瑙一般的大眼睛,一脸的愉快。 周氏呵呵笑着:“这孩子非要等你回来,你瞧瞧,闹的连琰哥儿都不肯回房歇着。” 烛光下琰哥儿和安安都通红着小脸,显然玩了很久的模样。 高香寒温柔一笑,对着钱妈妈道:“先带了哥儿下去洗澡吧!” 钱妈妈应声而去。 南宫氏也吩咐乳母带着琰哥儿下去洗澡歇着。 自此,屋内便没了孩子。 南宫氏和周氏这会子方将目光都落在了高香寒身边的姚桃桃身上。 高香寒急忙主动介绍道:“娘,这位就是借给我们粮草的姚先生的千金姚桃桃。”一面又对姚桃桃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母亲,那位是我的嫂嫂。” 姚桃桃嘴巴很甜,急忙行礼道:“桃桃见过周夫人和嫂嫂。” 周氏细细打量,见姚桃桃生的可爱,举止大方,相由心生,应该个单纯女子。心中不由喜欢,请姚桃桃入座。一时寒暄了几句,道:“姚姑娘就把这里当家里一样,好好住下吧!” 姚桃桃本来就打算多住些日子,见周夫人如此的温和,心中不由欢喜。一时谢过不提。 周氏安顿好了姚桃桃,这才和南宫氏叫了高香寒到花厅的暖阁内说话。 “你今晚上去二殿下府上这么一闹腾,只怕明儿个就会传到宫里去。”周氏微微蹙眉,道:“现在皇上和容妃的意思都不明确,二殿下这样处置褚秋慧,褚家人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周氏感慨道:“你这命实在不好,好不容易回来了,容妃这边竟然又改了态度……” “这肯定是被人挑唆的呗……”南宫氏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宫里有个高蕙兰,宫外有个褚秋慧,不管是她们谁挑唆的,容妃那边对妹妹的态度都不似从前了。”她喃喃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看妹妹还是要好好的和容妃谈一谈,早些把名分的事情给定下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高蕙兰当初若不是和她表哥有私情,她表哥也不会死。 而褚秋慧又是自己作死…… 想一想容妃的态度,确实需要她去弥合了。 “嗯。这事情我也想过了,明儿一早我想进宫。”高香寒目光平静,道:“要是我不去找她把话说开了。只怕还有更多的有心人想乘虚而入,到时候只怕安安真的要保不住了。” 夜风袭来,暖阁内也微微蕴凉,颇有休叶冬惨的萧条。 周氏沉吟道:“你要去也行,我陪着你去,正好我也想和蕙兰好好说说话。” 有邪憋在她心里已久。早就想一吐为快了。 “最好爹爹也能去皇上哪里探探底,看看皇上是什么想法。”南宫氏眼眸微动,道:“爹爹也是老臣,说话还是有兄量的,让他问问皇上的意思,也能早些促成此事。” 周氏深以为然,当夜就和定国公说了此事。 定国公也是在为高香寒的事情忧心如焚,一来女儿尚未出阁就有了孩子,虽然现在外面都听说了这孩子是二殿下的,但是到底皇上还未下诏,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出去行走,难免会觉得面上下不来。 二来安安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世子,现在政局不明了,养在定国公府上多多少少还是风险太高,万一有个差池,他们阖府搞不好都有危险。 谁家的孩子还是跟着谁家最合适。 定国公幽幽叹气道:“这事情说来也棘手,明儿一早我便和皇上说。” 周氏听了,方松一口气,喃喃道:“咱这女儿实在命苦,你可一定要帮帮她啊!” “知道了,睡吧……”定国公拍了拍周氏的肩膀,安慰道:“女儿能大难不死,想必是有福气的人,你就别发愁了……” 一提起这个来,周氏不免轻轻挽了挽脑后的青丝,迟疑道:“你别说,这次寒儿回来,完全不似从前的模样了。”她定定道:“从前她性子急躁,现在倒是沉稳内敛了许多,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果然还是外头锻炼人……” 周氏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定国公却已经打起了鼾声…… ………… 第二日一早,天气下起了鹅毛大雪,外面奇寒无比。 高香寒认真梳洗打扮了一番,方随着定国公和周氏进了宫。 本打算带着安安的,但是太冷,想想还是算了。 容妃宫内燃着火盆,容妃穿着家常衣裳,头发在脑后松散挽着,上面只簪着赤金梅花簪,她正靠在绣塌上修剪桌上一盆木槿花的花枝。 高香寒和周氏行礼毕,容妃只淡淡道:“赐座。” 高香寒看不出容妃脸上的热络,她知道容妃这冷是做给她看的。 她亦不恼,只和周氏落座。 周氏说了几句嘘寒问暖的话,便起身告辞去找高蕙兰说话。 容妃知道这是周氏想让她和高香寒单独谈谈的意思。 她不说破,只对着周氏道:“早去早回,今日就在本宫这里留饭吧!” 周氏推辞一番,又立刻欢喜应了下来。 周氏一走,容妃就屏退了左右,只留了高香寒和她二人在暖阁说话。 宫内殿宇开阔,冷风乍起,虽然笼着地龙,还是有些冷。 容妃继续修剪着花枝,也不看高香寒一眼,只道:“听说你昨晚上去风儿府上了?还责罚了吴嬷嬷,把吴嬷嬷给打了个半死,可有此事?” 原来昨晚上褚秋慧就派人送信给她的娘家,马氏如何能忍这样的屈辱事情,一早就进宫来见容妃,把事情添油加醋的又渲染了一番,让容妃以为是高香寒挑唆的二爷,处罚了褚秋慧。 容妃素日里最不喜欢女人搬弄口舌是非,更不喜自己的儿子被人蛊惑挑唆。 经过马氏的口中道出,弄的高香寒一下子占了两条。 高香寒知道容妃一定是听了风言风语,她不否认,肯定道:“是。” “你好大的狗胆”容妃丢了手里的花剪,脸上青红交替,一脸的震怒,斥道:“谁给你的权利?你责罚吴嬷嬷也就罢了,竟然还教唆风儿惩罚秋慧……” “我没有。”不待容妃说完,高香寒扬一扬眉,否认道:“娘娘,我责罚吴嬷嬷确有此事,但是您说我教唆二殿下惩罚褚秋慧,我没有。”她不卑不吭,一脸的坚定,她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让她认下。 “你没有?”容妃冷笑一声,端了桌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徐徐道:“你没有你怎么去风儿府上的?你现在的身份,你觉得去风儿府上合适吗?”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更加的沉闷了几分。 高香寒微微沉吟,蹙眉道:“不知道娘娘口中的合适是指什么?是身份?还是旁的?”她目光紧紧的盯着容妃,道:“若说是身份,他是我儿子的爹爹,我去他府上,也算合情合理吧?” “不知廉耻……”容妃听了,不齿道:“谁家的清白女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高香寒哭笑不得。 她的清白都给了谁?还不是给了二爷…… 高香寒也不恼,只微微一笑,道:“娘娘马上就要被册封为后,从此便要母仪天下,既然要母仪天下,难道连最起码的公平的不肯给我吗?” 容妃嘴角含着淡漠的笑容,冷笑一声,扬眉道:“公平?你想要什么公平?”她轻哼一声道:“你别以为你怀了二胎,对于你的过去我就不追究了……” 昨晚上二爷已经和她说了,容妃知道她再怀身孕的事情,也和她说了,容妃怀疑她清白的事情。 她心里有数,只是想和容妃理论理论她的清白问题。 高香寒已经平平静静,目光如暮霭一般,笼罩着强大坚定的气场,道:“若是娘娘这样想,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她轻轻挑眉,嘴角沁着不容诋毁的坚定道:“但是清白一说,我想和您好好说说,我怎么不清白了?我在外三年难道是我的错吗?” 她声音带着几分受伤,将自己去枫山村三年的所作所为都细细的说与容妃听:“三年光景,我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丝毫的逾矩。” 容妃本以为高香寒会因为清白一事而心虚,不敢主动开口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坦白。 甚至见她和二爷之间的事情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她听完,不禁也动容,确实一个女人在外面过的不容易。 信或者不信,一时间让她矛盾起来。 “对于昨晚上的事情,我也想做个解释。”高香寒不想再隐瞒,她本无意挑起事端。 但是事实非她想的那么简单,若是她不做澄清,她只能被冤枉死,被污蔑死。 她不能再这样当哑巴,必须把事实说出来。 ps: 感谢穴飘飘投的评价票~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四百三十三章 缓和 高香寒将半路上遇见杀手的事情和金簪一事和盘托出,她幽幽道:“这事情若是和夫人丝毫没有关系,最开始的时候,她为何要遮遮掩掩,不肯将金簪认下?” 容妃很是惊讶,今早上马氏来禀,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只是说高香寒挑唆着二爷审问褚秋慧,让褚秋慧受了冤屈,此刻正被禁足。 看来这马氏也是存心遮掩,有蓄意挑拨之嫌。 想着昨日马车上颠簸,再加上惊吓,容妃不觉担心高香寒腹中的胎儿,轻轻扫她一眼,道:“那你呢?身子可有不适?” 高香寒见容妃总算是有些要释怀的意思,心中一喜,面上却波澜不惊道:“在村里生活了三年,什么苦没吃过,这点事情还是不算什么的。”她旋即说起了生安安时候的情形来,尤其说道难产时,容妃听的更是心惊。 她也是生过孩子的,这难产可是会要人命的。 心中对高香寒的态度也略略有了些转变,但是她心里还是有顾虑,眼眸微动,轻轻绞了绞手中的帕子,直言道:“那你和那个黑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可是听说他对你不错……”她斜眼望了一眼高香寒,道:“孤男寡女的,他又与你比邻而居,这传出去……” “娘娘放心,他是二殿下的人。”高香寒想起昨晚上二爷说过的话来,她不由笑道:“他是二殿下留下枫山村照顾我们母子的人。”她解释道:“正因为孤男寡女不好说,所以我们才兄妹相称,若是娘娘不信。大可以去问二殿下,让他做个证明。” 容妃看了她一眼。明显有些不信。 她从褚秋慧口中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 “这件事情,我自会查明的。”容妃心中虽然轻松了不少,但是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看了高香寒一眼,又道:“怎么不带着安安来?”说起安安。她忽然又想起高香寒骗她的事情来,不禁黑了脸,声音有了几分恼怒之意,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我都敢骗。还说安安冻着了会流鼻息,你还真是张嘴就来。” 高香寒脸一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是不这么说。她能把孩子给她吗? “娘娘……我……”她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喃喃道出实情道:“我不过是怕您留下孩子,我是孩子的母亲,孩子从小又跟着我,若是您将他和我分开,我实在忍受不了……” 容妃倒是很佩服她道出实情的勇气,想一想也是。没有那个母亲愿意和自己的孩儿分开的。 毋庸置疑,站在母亲的立场上,她做的没有错。 如此一想。心中本来还有的那份埋怨也消了些去,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松弛了许多,轻轻瞥一眼高香寒,道:“几个月了?” 高香寒脸一红,轻轻一笑道:“快足三个月了。” “吃的如何?害喜厉害吗?”询问见,容妃的目光不经意间已经多了几分慈爱。 “害喜倒是不厉害。就是特别喜爱吃酸甜的东西。”高香寒轻声的回答着,目光静静的看着容妃脸上的表情。 见容妃脸上表情宁和,心里才渐渐松了下来。 看来容妃并非是那等记仇的人,也不是那样小气之人,若是没有人挑唆,她现在应该对自己很好才对。 容妃听说她爱吃酸的,不由欢喜道:“酸儿辣女,那时候我怀着风儿的时候也是爱吃酸的。”她言语温和,对着高香寒笑了笑,道:“看来你这一胎,又是个儿子。” 皇家最是注重子嗣,能有儿子傍身,等于这后半辈子也就不愁了。 “我这里有她们做好的酸梅子蜜饯,等会子你走的时候带上,有时候想吃酸的,要是吃不上,等生完了孩子,心里多少会遗憾的。”容妃轻轻一笑,继而又叹气道:“秋慧跟了风儿那么久,都没有生个儿子出来,还是你有福气啊!怪不得慧妃娘娘说你当年落水,都没气了,结果了又活过……”容妃一时没忍住,将高蕙兰说过的话都说了出来。 高香寒心里这才清楚过来,果然是高蕙兰挑唆的容妃。 容妃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干咳两声,岔开话题道:“今天晌午饭就在我这里吃吧!想吃什么你就说,我叫人去给你做……” 高香寒如何敢说她想吃什么,只随着容妃的口味要了几样小菜。 容妃见她还懂事,不由道:“你让粮食增产的事情如何了?等会子下了早朝,我带你去南书房面圣,想必皇上也很关心此事。” 高香寒对皇上的印象很好,对于面圣一事,倒也没有任何的压力,一时满口答应了下来。 ………… 早朝上,同样也是一场大战。 二爷这次解决了粮草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一场大战,皇上龙心大悦,在朝堂上赏赐了一块和田白玉的九龙纹玉佩,这可是皇上的挚爱之物。 但年初得天下,这块和田玉是吐蕃进宫上来的,而上面的额九龙纹又雕玉圣手王度伦的佳作。 此番送给二爷,立褚之心昭然若揭。 大皇子一派,虽然心中十分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二爷接受了玉佩。 下了早朝,定国公便去南书房面圣,同去的还有二爷和大皇子。 定国公有意回避,想要避开大皇子,怎奈大皇子刻意为难,背着手在庑廊上调侃道:“真是没想到,几日不见,国公爷多快成了我二弟的老丈人了。” 定国公脸上表情很不自然,毕竟先前他是拥护过大皇子的,现在撕破脸多少有些为难。 二爷却不以为然。道:“皇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不瞒皇兄。我这就是去求父皇把我和寒儿的事情早些给办妥,我好名真言顺的认了我这个老丈人……”他尾音拖的很长,就是让大皇子听的不舒服。 大皇子气恼,只扬眉道:“二弟,太过争强好胜并非是好事……” “可是不争不强。会死的很惨的。”二爷丝毫不让,两人就这么唇枪舌剑的一路去了南书房。 皇上正和容妃说笑。 高香寒坐在一旁,和皇上聊的很开心。 皇上很喜欢听她讲这些琐碎的农事,听到抓鱼弄虾,做虾酱吃的时候,皇上一脸的讶异,道:“虾头也能弄酱吃?好吃吗?” “好吃,我做了好多呢。皇上要是不嫌弃,明儿个我送一瓷罐给您尝尝。”高香寒也觉得和皇上说话很轻松,他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说起蓬来,又像个好奇的孝子一般。 定国公他们也没料到高香寒会在南书房,更没想到会和皇上聊的如此踌。 尤其是大皇子,当看到高香寒的一瞬间,几乎惊诧的要掉出眼珠子来。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和桃夭长的一模一样? 亏得他将桃夭安置在地窖内。否则他肯定以为这个女人就是桃夭。 他暗暗讶异,天下竟然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皇上笑盈盈对定国公道:“朕正听你女儿给朕讲趣事呢!你女儿还真是有趣的很。” 皇上显得很是愉快,这让定国公一脸的额与有荣焉:“让皇上见笑了。她能讲什么有趣的事情……” 二爷看着高香寒也痴痴的笑着,他素来知道高香寒的“逗”功,他父皇喜爱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皇子这才知道,这女人原来就是定国公的女儿,也就是他未来的弟媳妇。 他前些日子追杀的女人。原来就是她。 看到这张脸,他终于明白为何康九一直追杀未遂。 康九的心里一直有他的表妹,这样一个和桃夭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心中波涛汹涌,看向高香寒的眼神不觉沉了几分。 高香寒也感觉到了大皇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目光,不觉垂首,躲过了他的目光。 心中不由暗暗诧异,这个男人的目光怎么那么奇怪,看她的时候,分明就很惊讶,莫非他从前也认识原主? 二爷也察觉到了她脸上的异常,一面望向了大皇子。 大皇子不以为然的扬一扬眉,这才收回了目光。 容妃知道定国公和二爷肯定也是为了高香寒的事情来的,而对于大皇子的来意,想必是觉得皇上赐了美玉给二爷,他心里不高兴吧! 果然,大皇子端坐椅上,目光灼灼,开口道:“父皇,儿臣见今年大旱严重,各地流民遍野,这天气渐渐愈冷,想必这些灾民也没地方去,吃饭也艰难。”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表情肃穆,与素日里那个不懂事的大皇子大相径庭,他道:“儿臣府上还有些节约下来的米粮,从明儿起,儿臣想开设粥盆,再捐资建几间流民所,将男女流民分开安置,也好先度过这个冬天。” 他言辞恳切,欲扬顿挫,说的颇有感情。 二爷心中不觉耻然,这两年的粮饷亏空,都是他贪污所得,现在还好意思说是他省吃俭用下来的…… 他心里微微冷哼一声,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赞扬道:“皇兄果然是宅心仁厚,为为民忧心,看来臣弟要向皇兄学习了。” 高香寒心中明白,这是大皇子怕二爷功劳过于他,这才想出了如此对策。 接济着灾民,说明他也心系天下,让皇上欣慰。 果然,皇上抚掌呵呵笑了起来,扬一扬眉,一脸欣慰道:“轩儿啊!你果然是长大了,若是你母后还在,必定会十分的欣慰。” 容妃察言观色,也笑盈盈道:“是啊!若是先皇后还在,心里肯定会很高兴的。” ps: 感谢风解我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各位的支持~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三十四章 诬陷 大皇子面带笑容,心中却恨极了二爷和容妃,面上不表现出来,只对着皇上道:“儿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定国公心中不禁微动,他不会也要在高香寒的事情上插上一杠子吧! 果不其然,大皇子望着定国公,幽幽道:“儿臣听外面传言,说是定国公之女……”目光不经意间从高香寒身上扫过,他漫不经心道:“说定国公之女为二弟生下了儿子,还带入了宫中,已经见过父皇和容妃娘娘,不知可有此事?” 高香寒心中震动,手中轻轻绞着衣带,双眉微蹙,垂首听着。 定国公脸上也讪讪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皇上的态度不明确,这让他们父女俩都很为难。 容妃脸上也隐了些寒意,这邪本就不该说破,说出来只会变了味。 “是,皇兄说的没错。”二爷挑一挑眉,倒是不以为然,他目光温柔,轻轻的落在了高香寒身上,像是鸟儿翎下羽毛一般,轻柔道:“寒儿是个好女人,臣弟正好也是求父皇早日将寒儿的身份定下来,好让那些有心人……”他微微冷笑:“好让那些有心人死了中伤之心。” 高香寒听着他护己的言论,心中暖暖的,眉宇间不觉也宽了两寸,两颊有了淡淡笑意。 尘世艰难,能得到一心一意之人更难。他肯如此,她此生也算是足以。 同样欣慰的还有定国公,在这样尴尬时刻,二爷没有选择沉默。而是站出来维护高香寒,可见其心。 容妃脸上却有几分叹息之意。对高香寒这个人来说,她是满意的,但是对她的过往,她却总不能释然。 “父皇。”二爷起身,跪地三伏。恳请道:“此番粮草之事,寒儿也是出力颇多,加上她艰难之中,又为儿臣生下一子,也算是有功之人,还望父皇垂帘,还寒儿一个明朗身份。” 其实皇上心中早就想正式下诏,昭告天下高香寒的身份。全因容妃,他才迟迟未动。 方才听高香寒说话,他心中也有了几分明了,这高香寒绝对是个清白姑娘。此刻心中也有所动,打算就此下诏,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定国公见二爷求情,自己身为父亲,为女儿请命也是责无旁贷。遂起身跪于二爷身后,叩首道:“皇上,老臣年事已高。心中也是盼着儿女都能过的无虞,还望皇上顾念老臣戎马半生,成全了小女和二殿下的佳缘。” 高香寒心中深为感动,一并也跟着跪在定国公身旁。 容妃见状,紧紧的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这样的状况。看来高香寒是迟早要进门了。 “此事……”皇上正欲开口答应,大皇子却施施然起身,如鹤立鸡群一般,慢条斯理道:“父皇,并非儿臣多嘴,皇家血脉,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岂能就此认定是我们宇文家的孩子?”他微微冷笑,看一眼地上的高香寒道:“二点身份高贵,自然会招来居心叵测之人。” “皇兄,寒儿不是居心叵测之人,这孩子就是臣弟的。”二爷不卑不吭,从不否认安安就是他的:“父皇,儿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孩子就是儿臣的。” 书房内的气氛一时沉重,容妃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儿被诋毁,亦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难堪,她柳眉轻挑,扫一眼大皇子,轻描淡写道:“难道风儿还分不清孩子是不是他的?轩儿是不是太小心了?” 言语虽轻,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高香寒心中稍安,容妃肯说这几句话,虽然多半为了二爷着想,但是肯定也是有所松动了。 “容妃娘娘,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是皇室子嗣,直接关系到江山社稷,更是容不得马虎。”大皇子语调平和,虽不是咄咄逼人,但是正是因为这种平和,才更加的让气氛沉重。 “回禀皇上,容臣女斗胆一言。”高香寒神色一凌,她不想做砧板上的鱼,亦不想让安安不清不白,脸上漫过丝丝寒意,一字一句道:“臣女虽然在外面三年,但是时刻恪守着父母所教之言,踏踏实实做人,安安稳稳做人,清清白白做人。”她一字一句极用力,坚定道:“臣女敢保证,这孩子就是二殿下的孩子,若是有一丝丝的不清不白,臣女甘受千刀万剐,凌迟而死。” 言毕,她眼角的余光明显看到大皇子脸上的表情一僵,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小女虽年轻,却也深知为人父母之心。”她目光幽幽落在容妃娘娘身上,多了几分恳求,道:“为人父母者,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好,遇事总是会有诸多的不安,诸多的揣测,恨不得替自己的孩子抗下一切。”这邪虽然是替自己辩解,却也是说给容妃听的:“安安是臣女的孩子,他生性单纯,天真可爱,臣女亦不希望这些所谓的流言传到他耳朵里。这么小的孩子,他有何辜?再说臣女的父亲也是皇上你的肱骨之臣,如何敢拿此事开玩笑?” 高香寒说的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直锥人心。 容妃心中也有了几分后悔之意,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个局面,还不如闭只眼把他们的事情给定下来,现在反倒成了大皇子的把柄了。 一着不慎,真是后患无穷。 “哼!上下两片嘴唇一动,你就能说你是清白的?”娇媚的声音穿过骤然间打破了沉闷,循声而去,高蕙兰正在宝珠的搀扶下轻轻盈盈的进了书房。 今日的她打扮的格外娇艳,脸上带着明媚笑容,行了跪拜礼,她方笑道:“臣妾本来是想请皇上去臣妾哪里用午膳的,没想到到了书房门口,却正好听见了这邪。” 高香寒心中一动,来的这么巧合,怎么可能真的是来请皇上去用午膳的。 看来她应该是早就得了消息的。 果然宫中无秘密,不管多大的事情,说不定这暗处就有某人的眼线。 “这些天臣妾也听了戌声,而且那一日,臣妾也见了那孩子。”高蕙兰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似乎是故意要用这样的慢调子,这样折磨着人。 她目光微动,幽幽道:“别说,那孩子眉眼有几分确实与二殿下相似。” 言及于此,容妃和定国公心中稍安,但是高香寒却一丝丝都不敢放松警惕,这高蕙兰怎么会突然转变性子,好像要为她说话的意思? “是啊,眉眼和风儿像极了。”容妃想起安安,脸上不禁溢出了笑容。 皇上也跟着轻轻点了点头,道:“朕也觉得确实很像。” “那也只是像而已。”高蕙兰慢条斯理道:“像和是是两码事,若非亲自验证,这里面还是会有问题。” “儿子就是我的,不劳慧妃娘娘挂心。”二爷眼中迸发着不满,叩首道:“父皇,儿臣与寒儿的婚约也是您允诺过的,您……” “二弟这样着急,莫非是有意遮掩?”大皇子不依不饶,面上生了一层寒霜,冷冷道:“此事还请父皇四散,皇家血脉,不容混淆。”言毕,跪于地上,叩首道:“请父皇三思。” 高蕙兰也跪于地上,高声道:“请皇上三思。” 皇上眉头微蹙,扫一眼跪在地上的一行人,道:“你们……这种事情,如何验证?风儿既然说了是他的,那就是他的。” “皇上可听过滴血认亲?”高蕙兰声音四平八稳,幽幽道:“这滴血认亲,只要将二人的血滴入碗中的清水,若能融合,必然是血亲,可若是不融合……”她眼神一凌,狠狠的望向了高香寒 高香寒冷笑,《甄嬛传》她可是看过的,当年皇后滴血验亲,无非是要往碗里加白矾,还是要加白醋? 再说这滴血认亲,未必就准确。 不过她倒是有兴趣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不可……”容妃心中一惊,自己孙儿的清白怎么能让别人去怀疑,她自己能怀疑,但是这些旁人是绝对不能怀疑的! 而且安安现在已经懂事,要是滴血认亲,只会让孩子心里难受。 “皇上,安安现已经懂事,若是滴血认亲,孩子心里会怎么想?等长大了,心里想起来,也会不自在的。”容妃声音带着几分恳求道:“再说了,香寒和风儿的婚事是早有的,这孩子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 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自己竟然钻入了高蕙兰的套子里,让自己的儿子和孙儿难堪。 “母妃说的有理,儿臣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二爷面上一寒,眼中迸发着怒火,道:“慧妃娘娘近来是不是闲的没事做?若是不搬弄是非,心中更是不自在?” 高香寒也咬一咬牙,冷然道:“臣女相信,皇上是个明君,一定会明辨是非的,所谓清者自清,臣女心中一片清明。” “是啊9请皇上三思。”定国公也垂首求情。 两个都是他的女儿,自相残杀,心中何其之痛。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四百三十五章 轩然大波 都是为人父母者,皇上也不愿意看到如此局面,不由沉吟道:“风儿是不是孩子的父亲,他最有资格说这件事情,朕说了,他说孩子是他的,那就是他的,其他人不必多言。”他一字千金,不容他人质疑亦不容反驳。 高香寒听了,心中一松。 果然这个皇上还是清明的,一时面带浅笑,叩首道:“谢皇上能如此的清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谢父皇信任。”二爷伏地三拜,心中很是感激。 大皇子眼中有肃杀之气,更多的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皇上就要对他这个弟弟如此的信任? 高蕙兰冷笑一声,这一声冷笑,着实的清晰。 众人不禁将目光投向高蕙兰,容妃一脸不喜,眉宇间皆是薄怒:“皇上面前,岂容你如此冷笑?莫非你是质疑皇上的英明?还是自持聪明?” 高蕙兰并不理会容妃的指责,只跪于地上,伏地三拜,言之凿凿道:“皇上清明,臣妾从来都只有一颗敬仰之心,如何敢质疑?”她眼波流转,甚是娇媚,定国公看她几眼,她都视而不见,只幽幽道:“只是臣妾也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说出来,若是冒犯了诸位,还请见谅。” 她似乎有意吊人胃口,如此半响,才微微笑道:“皇上,臣妾当年是代姐姐进得宫……” 容妃见高蕙兰当众提及此事,不由恼怒,道:“皇上已经下旨。当年是先赐婚给风儿和高香寒,后招你入宫的,你对此还有异议?” 高蕙兰也不加以辩驳,只挑一挑眉。轻描淡写道:“就算如此,我姐姐在枫山村那样的小地方生活了三年。”她刻意拖长了尾音,道:“三年时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谁又能保证她的清白?”言毕,她侧眸,看了一眼容妃。皮笑肉不笑道:“就是娘娘您,难道不也是怀疑她的清白吗?还特意的派人去打听她,娘娘能否认吗?” 容妃跳入了圈子,有种出不来的感觉,不觉涨红了脸,恼怒道:“你……休得胡说。” “臣妾到底有没有胡说,相信皇上心里也有数。”高蕙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一指指向高香寒道:“臣妾还听二皇子妃说起过,说她在外面有男人,有情郎……” 话音还未落。二爷就高声斥责起来:“请慧妃娘娘自重,宫中自来规矩严苛,娘娘想来也没少学,怎么这样粗俗的话都能说的的出?情郎?男人?”二爷冷哼一声,讽刺道:“这邪,怎么像是少了教养的女子说出的?娘娘未免有**份” 高蕙兰暗暗咬碎了银牙。面上却不带出一分来,只盈盈笑道:“就算是少了教养的女子说的,那也是从你二殿下的夫人口中说出来的,又不是我凭空捏造的。”她慢条斯理道:“也因此事,不知二殿下的夫人在我这里喊了多少的委屈呢!” 高香寒只觉得心里漫过凉意,这个高蕙兰,到底要怎样? 本是同根生,她不好过了,她这个当妹妹的就真的开心吗? 同样难堪的还有二爷和容妃,尤其是容妃。此刻后悔的简直要捶地,她早一点接受了高香寒,也不至于生出现在的事端来。 可见当初高蕙兰挑唆她时,就已经布好了局,就等着她往里跳。果然是她轻敌了。 不过她想不明白,这个褚秋慧是什么时候和高蕙兰搅合在一起的?还去喊委屈?听着意思,交情不浅啊! 也难怪二爷会不待见她,现在看来,也是这个女人无头脑,自己活该不被待见。 定国公脸色更是阴沉,如今高蕙兰是娘娘,而他又不能以父亲的身份当面教训,只能默默的忍着,听着,心如刀割。 高香寒却忍不住,她没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让她认? 她“噗嗤‘一声冷笑,淡淡道:“这话不管是谁说的,在皇上面前,娘娘还是该有兄寸。”她目光遽然望向高蕙兰,这个和原主流着高家血脉的女人,显然已经和高家撇清了关系。 也许在她表哥死的时候,或者是王姨娘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将自己当作高家人了吧! “哼!分寸?”高蕙兰冷笑一声,目光微闪,平静道:“何为分寸?勾三搭四算分寸?名声在外算分寸?夜里私藏男人算分寸?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算不算分寸?”她一连串的质问,直逼着高香寒:“当年你落入荷花池,一心求死,被家丁救了上来,明明就已经没了气息,可为什么后来又活过来了?不是妖孽是什么?”她目光灼灼,嘴角沁着恶毒,拔高了声音道:“皇上,她行为不检,您可一定要明鉴啊!”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皆是漫过了寒意,这邪都是从哪里来的? 尤其是定国公,更是气的不行。 当年高香寒落水断气,后来又还魂的事情,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连王姨娘都不知道内幕,她是怎么知道的? 脑海中忽然想起和乔姨娘私通的苏大夫来…… 莫非是他? 定国公脸上罩上了阴沉,斥责道:“娘娘这话是从何处听来的?连我这个当父亲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原来死过一次呢!” 这种死而复生的事情,皇上如何肯信,他轩一轩眉毛,轻摇龙首道:“慧妃啊,这话朕就不信了!都说朕是九五至尊,真龙天子,可朕也没那起死回生的本事,更别说是普通人了。”他呵呵一笑,让凝重的气氛一下松弛了许多。 高香寒心里本来还一紧,知道皇上并非那种怪力乱神之人,心中一时高兴,也笑了起来,幽幽道:“还是皇上英明,见多识广。”她浅浅笑着,道:“古人都说有狐妖,有鬼魂,可那些也只是在书本上见过,谁又真的遇到过?不过是见识短浅之人,以讹传讹罢了!闹到最后,就成了所谓的妖魔鬼怪作祟,信了的人才真真可笑呢!” 容妃脸上闪过丝丝尴尬,她当时就信了高蕙兰的话,若是不信,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时只是想着为二爷好,现在看来,倒是害了自己的孩子了。 二爷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道:“慧妃娘娘许是近来没休息好,有些胡思乱想吧!父皇,看来是该请个太医好好替慧妃娘娘瞧一瞧了。”他冷嘲热讽,丝毫不掩饰对高蕙兰的厌恶。 “哼!”大皇子不悦,扬眉道:“虽然说现实中是没遇到过妖魔鬼怪,但是这些东西,必然是有原形别人才能以讹传讹吧?若是没有原形,如何传?” “不错,大皇子说的没错。”高蕙兰有了主心骨一般,登时又得意起来,她定定望着皇上,道:“皇上,臣妾有证据证明她当年死而复生一事。” 容妃掩口而笑,目光从高蕙兰身上扫过,对着皇上幽幽道:“皇上还是让他们都散了吧,这样的笑话,只怕你说十遍,皇上也未必信你吧!” “是啊!这样的话,朕是不信的。”皇上端着桌上的茶碗轻抿一口,道:“都起来吧,此事就这么定了,朕会下诏,不日就让定国公之女,正式入住风儿府上。” 容妃虽然心里还有个结,但是能平息此事最好,她也不想再生事端,便附和道:“皇上英明,如此一来,皇世子也能光明正大的来宫里了。” 高蕙兰和大皇子如何肯依,高蕙兰依旧跪着不起,垂首道:“臣妾有证据,皇上您就不想听听?” “父皇,慧妃娘娘说她有证据,您不能一句话也不让她说吧?您这样只会让定国公之女更加的不清不白,不如就听听证人都说些什么吧?” “皇兄,您这是什么意思?臣弟怎么看,都觉得您有故意为难之心?”二爷毫不示弱,他的女人,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的。 “我这也是为了宇文家的大计着想,二弟为何如此敏感……” 眼见着又成了一场闹剧,皇上半垂眼睑,听的十分不耐,道:“罢了罢了,你们兄弟二人,争锋相对,成何体统!”他眼眸微动,肃了颜道:“不就是有证人吗?叫他进来,朕倒是要听听他是如何证明的?” 高蕙兰这才满意,一时叫门口的宝珠去请了苏大夫来。 不过片刻功夫,苏大夫就跟着宝珠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 苏大夫一出现,定国公就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激灵,用十分厌恶的目光盯着苏大夫。 这王八蛋,不单单让他戴了绿帽子,如今又来坑害他的女儿。 当年怎么没看出他的狼子野心来? 真真是悔啊! 苏大夫恭恭敬敬行了礼,跪在地上等候示下。 高蕙兰异常得意,只道:“皇上,苏太医本是定国公府上的家医,当年高香寒落水,就是他诊的脉,是不是起死回生,皇上一问便知。” 定国公耻然,冷声禀道:“此人之言绝对不可信。”此刻,他也不怕家丑外扬,硬着头皮道:“其实说来惭愧,此人……此人和微臣的姨娘有染……”他面上一阵尴尬,握着拳,极力的忍住了羞耻之心,一字一句道:“正因为微臣发现了他们的私情,那姨娘才寻了短见,而他……也是怀恨在心,只怕此刻极有可能对臣的女儿不利,所以他的话……绝对不能信。”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ps: 感谢雪妖精打赏的平安符~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 第四百三十六章 落定 定国公为了护女,不惜自曝家丑,也让皇上和容妃颇为唏嘘。 高香寒和二爷也十分的触动,高香寒没想到为了她的事情,原主的父亲会丢开老脸,在皇上容妃面前自爆丑事,可见其爱女之心。 高蕙兰嘴角沁着得意笑容,脸上有种报仇雪恨的快感。 当年定国公打伤了她的表哥,虽然没有让她表哥当场死去,但是她表哥还是久病卧床,郁郁而死。 所谓,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她如何能不恨。 年少的一份最纯洁的感情,就那么被他给抹杀了,这样的痛,足以她记着一辈子。 看着定国公脸上尴尬表情,她心中漫过伤痛的同时,却也无比的满足。 苏大夫不由变色,但是他很快遮掩过去,跪地叩首道:“皇上,微臣是冤枉的。”他垂首,言辞恳切道:“微臣虽然从前在定国公府当差,但是微臣从来都是恪尽职守,定国公又是微臣的恩人,微臣怎么敢和姨娘私通?”反正乔姨娘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就是打死不认,他道:“不知定国公是从何处听来的这邪,微臣真的没有做过……”他眼眸微动,瞥了一眼定国公,恳切道:“若是定国公执意认为微臣做过些什么丢丑的事情,还请定国公拿出证据来。”言毕,又伏地三拜,以表自己的清白。 大皇子眼角也带着得意之色,拱手道:“是啊,说话是讲究证据的。定国公虽然自曝家丑来保护自己的女儿,可是自曝家丑也得有证据。”他扬一扬眉毛,嘴角含着讥讽道:“若是没有证据,这话传出去。只怕对定国公的声誉有损,旁人会说定国公为了救女,不惜诬陷证人与其姨娘私通……。” 他言语犀利刻薄,脸上的表情尤其生动,越发让定国公尴尬恼火。 当时那贱人已经喝了毒酒死了,至于证据……他们私通多年。一直小心翼翼,确实也没有什么证据。 看这样子,真的要成为笑柄了。 高香寒心疼定国公一把年纪还被这些无耻之人当众羞辱,不过她也看清了人清凉薄。 从前好歹他也拥护过大皇子的,现在物是人非,在这样紧要关头,大皇子不帮着说话也就罢了,还要在其心上补上一刀,可见人心歹毒。 若是这样的人当了皇上,这大齐的子民还能有好日子过? 目光一冷。不由定定的望向了地上的苏大夫,她扬一扬眉,冷笑道:“世人都道,做人要知恩图报,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可苏大夫呢?”她声音带着三分的不屑。七分的鄙视,道:“苏大夫也说了,我爹爹对你有救命之恩,忠犬尚且知道报恩,可你呢?”她横一横眉,齿冷道:“你明知道乔姨娘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就算是你和她有什么,你也不会认,你抓住了这一点。就来羞辱你的救命恩人?”她一字一句说的用力,道出了苏大夫心中所想。 苏大夫脸色涨红,垂首默默无言,半响才辩解道:“三小姐,这些事情我本来就做过……为何要我认。而且当年你落水,确实已经没了气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竟然……竟然就活过来了……”他表情还是有些诧异,摇着头道:“皇上,微臣行医数十年,确实没有遇到过这样的。” 皇上和容妃相互对视一眼,皇上摇着头,还是不信:“这……朕还是不信。” “皇上,此事千真万确,微臣若是有点点的妄言,甘受惩罚。”苏大夫双膝跪地,认真道:“当时只有定国公和国公夫人在场……”想了想又道:“对了,还有个丫鬟在场,只是那丫鬟现在不知去向了……” 他脸上的认真表情,让皇上也犹豫起来。 高蕙兰添油加醋。神神秘秘道:“臣妾以前在府上就曾听年老的嬷嬷说过,说人死后,就有阴灵借尸还魂,还说这借尸还魂之人善于蛊惑人心,被迷惑之人,必将失去心智,任由其摆布……” 她这样一说,书房内的气氛一时冷了下来,有种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众人的目光都集聚在高香寒身上,仿佛看一个怪物一般。 “二弟现在这么迷恋她,依儿臣看,这女子说不定还真的……”大皇子目光晶亮,又开始落井下石。 “皇兄,你别胡说。”二爷听不下去,他的寒儿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的妖魔? 他对她的爱是由心而发的,可不是被她蛊惑的。 高香寒好笑的直摇头,虽然她是穿越的不假,可是也不是妖魔鬼怪啊! 蛊惑人心? 真真是可笑的很,连找个打击人的借口都如此的拙劣。 她鄙夷的瞥了大皇子和高蕙兰一眼,定定望着皇上,呵呵笑道:“皇上,这样的话您也信吗?”她不卑不吭,为自己辩解道:“若是臣女真的有那蛊惑人心的本事,您觉得现在还能是这个局面?您岂不是已经被臣女蛊惑?而他们……”她目光扫过高蕙兰一派,目光中迸发着冷意,道:“而他们又能有什么好结果?臣女说不定早就蛊惑您杀了他们了,还能让他们在此地胡言乱语?” 皇上和容妃一听,高香寒确实说的不错。 若是她能有这样的本事,现在早就把这些事情给压下去了,还能容他们百般诋毁? “还有你……”高香寒眼含怒意,一指指向了苏大夫,斥责道:“亏你还为太医,还行医济世……”她冷笑一声道:“人落水后,势必会闭气,是你没有及时医治,还说我死而复生。”她好笑的看了高蕙兰他们一眼,道:“说我死而复生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说我借尸还魂的?这样怪力乱神的事情,宫中允许吗?” 她苦笑,跪于地上道:“皇上,臣女请求您还臣女一个公道,苏大夫这样污蔑臣女,臣女实在是不能接受,若是让臣女的儿子听说了,会怎么看臣女?”她适时搬出了安安,现在安安在皇上和容妃心里还是宝贝儿,想必他们也不想伤害安安吧! 果然,皇上听了这一句,立刻变颜,一脸肃然道:“苏太医大胆,宫中规矩,向来严禁怪力乱神,你竟然当着朕的面蛊惑人心。”皇上拂一拂衣袖,唤道:“来人,把苏太医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再割去太医一职,赶出宫中。” 这个惩罚对苏大夫来说已经够重了。 他好不容易才进了太医院,现在却要被削去官职,四十大板差不多也会要了他半条老命。 这就是他为高蕙兰和大皇子卖命的结果? 他不甘心,口内大喊道:“皇上,臣冤枉啊,这都是慧妃娘娘安排微臣做的……” 他挣扎着,大喊着。 高蕙兰脸上讪讪然,眼中冒着肃杀之气,冷笑道:“本宫也是听了你的蛊惑才会找皇上言明,如今东窗事发,你又想陷害本宫吗?” 她此刻立场坚定,大喝道:“还不快拖出去,堵上嘴狠狠的打……” 一阵挣扎,苏大夫就这么被拖了出去。 但是在场之人,都看出了些端倪来。 高蕙兰和苏大夫之间,应该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许,想要打垮高蕙兰,还得从这个苏大夫着手。 高蕙兰跪于地上,磕头认错道:“皇上,臣妾也是受了苏大夫的蛊惑,所以才……” 皇上也听的烦了,事情已经明了,他叹一口气道:“今日这场闹剧,皆是由你而起,不管你是被蛊惑的,或者是你自己安排的,朕暂且都不与你追究。”他的目光从高蕙兰的脸上划过,严厉道:“从今天开始,你禁足荷香苑,非招不得见朕。” 高蕙兰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有种愤恨从眼内迸出。 皇上目光又落到大皇子身上,眼中颇有些寒心和失望,道:“你作为长兄,不信弟弟,一味的弟弟争执,这样的气度确实叫朕寒心。从今日开始,罚俸三个月,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父皇……”大皇子还想说什么皇上已经摆手,不耐道:“好了,朕的决定,你敢不从?” 大皇子心里气的不行,却又不敢违抗,只得垂首道:“儿臣……儿臣认罚。” “至于你……”皇上看向高香寒的目光多了几分和善,从高香寒方才的言语中,皇上就能看出高香寒知分寸,而且颇为懂礼数,这样的女子,将来若是母仪天下,应该能是大齐之福。 心念一动,他沉吟道:“听朕口谕,定国公之女高香寒和风儿,三年前朕就赐婚与他们二人,因钦天监说三年内他们不能办婚事,这才耽误了下来。朕这就宣旨,让礼部挑个日子,准备大婚事宜。”他目光带着几分慈爱,道:“因定国公之女人品贵重,又生有一子,特封为正一品皇子正妃,与褚佩卿之女褚秋慧同为正妃,不分高低。高香寒所生之子,赐名宇文佑,立为皇世子。” 听闻此言,高香寒和二爷急忙叩谢隆恩。 高香寒眼底闪着氤氲,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等到了。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四百三十七章 婚事 高香寒感激皇上能给予她名分,能分清黑白曲直,只是这份感激不便说出,只能将来好好的为国家出力,来感激皇上的圣明。 容妃虽然心中还有些顾虑,但是她也想求个平静,再不想给二爷惹事,家宅安宁,二爷才能专心大事。 她眼波明亮,冲这个高香寒轻轻一笑,也算是接受她这个儿媳妇了。 高蕙兰和大皇子万万也没想到,此事反倒促使高香寒提早进了二爷府,更是让安安名正言顺的当了皇世子。 心中各种滋味,自不必说。 众人散去,皇上只留了高香寒和二爷说话。 皇上脸色凝重,沉声对着高香寒道:“今日之事你也看在眼里了,虽然朕下诏让你名正言顺,但是众人心中还是会不服气,该如何做,你应该心里清楚。” 高香寒心中明了,皇上这是在提醒她来年春天粮食增产一事,是让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悠悠之口,只怕难堵。 她这个皇子正妃,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二爷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相信高香寒有这样的本事,因对皇上保证道:“父皇只管放心,寒儿一定能办到您说过的事情,儿臣也会帮着寒儿。” 皇上看他们二人恩恩爱爱,心意相通,倒也深感欣慰,叹道:“难为你们彼此相互扶持,若是你们办成了此事,大齐的子民也会感激你们的。” 二爷和高香寒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都是暖洋洋的。 “……不过风儿。褚佩卿那边,只怕也需要你的解释”皇上眼眸微动,眉头轻轻蹙起,道:“安国必要先安家。慧儿那边,你也不能太冷淡。”皇上从不过问家宅事情,但是他现在有意栽培二爷,也不想他再为家里的琐事而牵绊。 如果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如何搞定天下? 二爷默默不语,半响才喃喃道:“儿臣知道。” 高香寒心里酸酸的。但是她也明白,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忍受和女人共事一夫的局面,这是避免不了的。 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在纷乱之中,求的自己的平静和安宁,求得两个人的幸福美满。 从南书房出来,二人并肩而行。 二爷喜形于色,方才在南书房本来还压抑的很,没想到结局却是喜剧。 高香寒同样心中欢喜。一路上脸上都是带着红晕,虽说早就给二爷生过孩子了,但是一想到要大婚,这心里头还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都说新娘子爱娇羞,一点都不假。 她不好意思看二爷的脸,一路上小鸟依人的走着。一句话都不多说。 倒是二爷,像是打翻了话篓子,一路上不停的说着话,高香寒只“嗯”“啊”的回答着。 二爷见她说话很少,挑一挑眉,低声问道:“寒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方才被吓傻了?” 他那里知道高香寒的心思…… 现在人家是要当新娘子了,心中各种矜持,各种喜悦,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而已。 高香寒红着脸不禁轻轻一笑。道:“没有,清者自清,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干嘛不理我?”二爷像个孩子一般,方才在书房内还霸气十足的和大皇子争锋相对,现在却像个孩子一样。 高香寒心中还有些娇羞。只低低道:“这里可是宫里,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再说你母妃还留我和我母亲吃饭呢!我母亲想必也等急了。” 听高香寒这么一解释,二爷这才松了口气,眉眼含笑道:“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好久没和母妃一起用饭了。” 高香寒知道二爷这是不放心她,怕容妃有意为难与她。 他的这份贴心足以让她心中温暖。 口中不说破,只笑道:“你想去便去吧!反正是你的母妃。” “以后也是你的母妃。”二爷笑的灿然,一想到往后可以在自己的府中每天都看到高香寒,能与她朝夕相处,这心里就无比的开心。 两人慢慢的去了容妃宫中。 容妃正和周氏说话,容妃说起了方才书房内的惊险,周氏吓得一身的冷汗。 不过听到皇上最后下的旨意,又双手合十的念佛,感谢皇上圣明。 容妃也是个好八卦的人,偷偷问周氏道:“你们府上那个乔姨娘果然和苏太医有私情?” 周氏脸上讪讪然,不过定国公都当众说出口了,她亦不好隐瞒,将乔姨娘、苏大夫和王姨娘之间的事情和容妃寒暄了一遍,她唏嘘道:“要不是乔姨娘被王姨娘抓了把柄,王姨娘当年也不会害了寒儿。” 容妃却听出了端倪来,她眨一眨眼,追问道:“你是说当年的迷药是苏大夫配制的?” 周氏也不隐瞒,点头道:“是他配制的,不过事情过去多年,无凭无据,他想必也不会认,所以公爷才没有揭发他。” 想着高蕙兰和苏大夫勾结,那高蕙兰身上若是真的有禁药,说不定就是这个苏大夫的给配制的。 看来这个苏大夫至关重要,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京都。 容妃不说破,只悄悄吩咐了刘嬷嬷,暗中派人去跟踪苏大夫。 而同样派出去人的还有定国公、二爷和高蕙兰。 二爷方才出了南书房,就派了人去查苏大夫了,方才苏大夫在书房的表现实在令人费解,这人身上疑点重重,必须要查。 定国公是为了苏大夫在书房内羞辱他的事情,这个苏江月,枉费他从前待他那么好,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白眼狼。 而高蕙兰则是让大皇子派人去杀了苏大夫,苏大夫知道她的事情太多,这个人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威胁。 到了容妃宫中,容妃早已在偏殿备好了饭菜。 因为知道高香寒有了身孕,所以特意交代小厨房的厨师做了几道有益于孕妇的菜。 再怎么说,高香寒怀的那也是她的孙子,她这当婆婆的,总该要照顾照顾有孕在身的儿媳妇的。 席面上,二爷时不时给高香寒夹菜:“你多吃点,你看这么瘦。” 容妃每每看到,高香寒都能看到她脸上的不悦。 高香寒心里叫苦不迭,这个傻子,自己的娘在,怎么能表现的如此爱媳妇呢?哄好娘才是正经。 只是宫中规矩向来都多,食不言寝不语,她也不好多说话,只能偷偷的给二爷使眼色。 好在二爷是个机灵人,看两眼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才着急给容妃夹菜,说了许多好听话,容妃吃着菜,放展颜笑起来。 高香寒见容妃笑了,这才松了口气。 果然婆婆不是妈,周氏就一脸无所谓无所谓,反而很欢喜二爷给高香寒夹菜,可婆婆就不一样,心中会各种的不满。 也是,想想安安将来要是当着她的面给别的女人夹菜,而忽略她这个当娘的,可能她也会抓狂吧! 这么一想,心中又痛快了许多。 宫中的饭吃的很沉闷,因为不敢多言,这一顿饭吃下来,高香寒都快觉得闷死了。 好在有二爷陪着,倒也觉得幸福。 吃罢了饭,容妃又叫人上了热茶,给高香寒的却是一碗枸杞血燕汤。 这血燕十分的难得,难为容妃舍得。 周氏更是惶恐,谢了容妃好几次。 容妃只浅笑道:“从今年往后,寒儿就是我的儿媳妇了,对儿媳妇好,也是我这个当婆婆的该做的。” 容妃以普通婆婆自居,而不是以妃嫔自居,无疑她想抬举高香寒和高香寒亲近。 之前她们两个确实也有过不快,经过方才的事情,容妃也有心想要弥合。 高香寒明了,含笑道:“谢谢娘娘抬举,寒儿以后也会孝顺您的。” 一席话说的容妃笑了起来,她莞尔道:“我这一辈子,就是遗憾没能生个女儿出来,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我是没那样的好福气了。” 周氏急忙笑道道:“怎么会,娘娘您是最有福气的,您看看二殿下多孝顺,这次押回粮草来,皇上不知道有多开心呢!放眼这宫中,有谁能比得上二殿下能干。” 此话也是周氏的肺腑之言。 这个女婿她很满意,且不说身份地位,就是为人,对高香寒的那份好,她这个当母亲的也是很高兴能有这样的女婿。 二爷见自己的母亲和老丈母都展颜欢笑,不由微笑注视着高香寒,对着容妃道:“母妃,大婚的事情有些仓促,我怕别委屈了寒儿……” 高香寒唯恐容妃不高兴,急忙道:“不不不……不委屈,有礼部操持,怎么会委屈。” 容妃却展颜,轻轻瞪了二爷一眼,呵呵笑道:“这庄户人家有句话说的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娶媳妇呢,你瞧瞧,他这就怕媳妇受委屈了……” 周氏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倒是弄的高香寒不好意思起来。 二爷很喜欢这种融洽气氛,笑的很是舒心。 “放心吧!我会亲自督促礼部操持的,肯定办的风风光光的,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容妃笑吟吟的看着高香寒,又问了些她喜欢什么样式的首饰,衣服之类的话,高香寒只红着脸道:“全凭娘娘做主,娘娘挑的,一定是好的。”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四百三十八章 震动 高香寒几句话哄的容妃很开心,喝了汤,又闲聊了几句,方让高香寒和周氏回去。 二爷知道容妃必定有话对他说,他便留了下来。 容妃留二爷陪着下棋,两人对弈一局,容妃大胜。 容妃面上带着淡淡笑容,自小儿二爷和她对弈就没赢过,其实也是他输的高明:“你呀!又让着母妃了。” “没有,是母妃的棋艺高超。”二爷也是满含笑容,今天可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江山美人,美人已经有了,他目光微闪,心中对容妃很是感激,道:“母妃,谢谢你能接纳寒儿。” 容妃重新落子,轻叹一口道:“接纳是接纳了,但是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两个正妃,将来只怕有的闹腾了,你能应付的了吗?” 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高香寒和褚秋慧两个人之间,肯定会有冲突。 家宅不安,如何定国? 二爷自然也明白这些,但是高香寒不是那样刁钻之人,只要褚秋慧不惹事,她是不会主动惹事的:“寒儿那边您大可以放心,只要秋慧不挑事端,她是不可能挑事的。”他轻轻笑着,道:“您就别多想这些事情了,儿子会处理好的。” 容妃点了点头,又皱眉沉吟道:“今天的局势你也看清楚了,慧妃和你大哥之间……”她没有挑明了说,毕竟说一个宫妃和皇子之间勾结,总觉难以启齿。 二爷会意,眉峰微蹙。低低道:“儿子知道,儿子还查到,暗影堂的所在地,就在大哥府上。大哥豢养杀手,当年英烈公一家,可都是被暗影堂的杀手所杀……” 容妃听了惊骇不已,虽然她早就有所察觉,觉得暗影堂和大皇子之间有些瓜葛,但是苦于一直没有证据。现在听二爷这么一说。她不由睁大了眼睛道:“果然如此吗?你可查仔细了?”她喃喃道:“当年英烈公一家死的何其惨烈,你父皇到现在都心中愧疚不已,一直不能释怀,若真是老大干的,只怕他真的要触怒你父皇的底线了。” 二爷扬眉,亦十分感慨道:“是啊!他还一直派这些杀手追杀儿子”他轻叹一口,幽幽道:“世人都道生在皇家好,可依儿子看来,还不如一介布衣,至少他们还能手足相亲。不会自相残杀……” “风儿,休得胡说。”容妃心中一惊,急忙呵斥住二爷,正色道:“你给我记住了,你生下来的责任,就是为了大齐的子民。你心里不该有小我。” 二爷也深知这一点,从他生下来,他就没有一日是为过自己的。 “若是你大哥真的和暗影堂有关系,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容妃面色冷寒,带着些肃杀之气道:“也许……查清楚了这件事情,也就能扳倒老大的势力了。” 二爷蹙眉漠然,皇权之争,从来都是腥风血雨,不是你死我就是我亡,从来没有全身而退的。 他亦如此。若是此刻心软退出,莫说是他自己,就是容妃、高香寒和安安,也会惨遭毒手,不得善终。 所以他绝对不能退。哪怕前路是用鲜血铺就,也得踏血而行。 ………… 皇上册封高香寒和安安的旨意一出,立刻震荡了整个京都。 虽然先前朝廷官员对此事也是略有耳闻,但是现在皇上亲自下诏,说明了高香寒的身份,并且定了要补办大婚的事情,可见皇上对此事的重视。 二爷一党,一个个欢天喜地,一则是因为皇上对此事的态度,足以见得皇上对二皇子确实是高看三分;二则,现在二爷有了儿子,成为皇上三个儿子当众,第一个有了皇世子的皇子,这个皇世子就是筹码。 而支持大皇子的人,却一个个心中震荡。 从连日来发生的事情足以看出,现在二爷正当红,而大皇子确实已经成了昨日黄花,皇上再不顾念先皇后,对大皇子的宠爱也淡了许多。 现在局势明朗,那些审时度势,投机取巧之人,自然是想着巴结二爷。 但是碍于大皇子还没倒台,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去巴结二爷,为了掩人耳目,一时间都将礼送到了定国公府上。 高香寒成了皇子正妃,又生下皇世子,还深得二爷宠爱,只要巴结好了高家,也就等于巴结了二爷。 高家门口一时间车来轿往,各种巴结的人来往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定国公也不想和这些人牵扯上关系,但是又怕得罪了这些人,对二爷不利,只客套的在花厅内设宴款待,对于送的礼,却都拒收。 高香寒、周氏和南宫氏三人在花厅的暖阁内说话,安安和琰哥儿由钱妈妈和姚桃桃陪着在后院玩耍。 周氏眉开眼笑,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能嫁了这么好的人,这心里就舒坦:“寒儿,往后娘也就放心你了。” 南宫氏掩口而笑,娇嗔道:“母亲就是偏心眼呢!我这个儿媳妇,可没见母亲什么时候不放心过呢!” 高香寒和周氏被南宫氏逗得呵呵笑了起来,高香寒道:“像嫂子这么好的,娘可是不用担心的,样样都做得好。” 南宫氏兀自轻笑,目光望向周氏道:“母亲,三妹妹要大婚,这陪嫁咱们可不能少。” 南宫氏不是那小气之人,若是别人的嫂子,小姑子要出嫁,势必会把这着沿儿不让小姑子多置办陪嫁,生怕把家里头的好东西给小姑子。 但是南宫氏见识远,她这个小姑子是要嫁给皇子,而且这个皇子还深的皇上喜爱,搞不好那一日就能成了庙堂之上最高的哪一个人,到时候,她这个小姑子还能不念这她的好? 周氏正好也想说这些事情,虽然二爷是皇子,什么好东西都有,也不似旁人看重那点陪嫁。 但是二爷先前已经娶过一个,褚秋慧家当时也是大手笔,陪嫁无数,她的女儿总不能落后于褚秋慧吧? 若是少了陪嫁,嫁过去会让褚秋慧看不起的。 她脸转向南宫氏,毕竟这个家将来是要给南宫氏的,这陪嫁要是多了,南宫氏会不会不乐意? 高香寒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为难,不由轻笑道:“陪嫁的事情,一切从简。” “那怎么行?”南宫氏扬眉,摇首道:“不行,这陪嫁一定丰厚。”她知道周氏是怕她不乐意,一时笑道:“你可是嫁给皇子,而且之前褚家的陪嫁就很丰厚,咱们要是太寒酸,将来你嫁过去,也会受委屈的。”她定定望着周氏,笑盈盈道:“粗话说的好,所谓财大气粗,这陪嫁就是给你壮腰板子的,绝对不能简单了。” 听南宫氏这么一说,周氏这才安心,笑呵呵道:“是啊!你嫂子说的没错,你嫁给二殿下,这陪嫁天下人可都看着呢!陪嫁代表着咱们定国公府,代表了你爹爹的脸面,娘一定会好好给你准备的。” 高香寒听了,唇角的笑意不觉多了起来,她道:“我在枫山村的酒楼现在也颇具规模了,还有加盟的,收益不错。” “你那点子算什么好的。”周氏和南宫氏相视而笑,道:“你就别管了,陪嫁的事情我和你嫂子一定给你办好了。” 高香寒感激一笑,说起来这个原主也是个好命的人,至少没遇到什么刻薄的嫂子,若是遇到刻薄嫂子,现在陪嫁的事情只怕要闹腾一阵子。 不过也从侧面能看出来,这个南宫氏是个见识长远的人,也是自己嫁了皇子,将来说不定就能用的上。 高家有这样的女人操持,将来毕竟会一派繁荣吧! ………… 高香寒和二爷的婚事在褚家也似是冰霜砸地一般,得了信的褚秋慧顾不得自己还在禁足,也套着车马去了褚家哭诉。 马氏搂着褚秋慧,红着眼圈哭着:“我苦命的女儿,本以为你嫁得好,现在看来,还不如嫁给别人呢!” “别胡说八道的,什么叫还不如嫁给别人?”褚佩卿心烦意乱的瞪了马氏一眼,这女儿不受宠,也是她马氏教育的不好。同样是官家小姐,人家高香寒怎么就受宠呢? “人家再不济,那也是皇子,旁人能比的上吗?”褚佩卿语气不善,望着一直在哭的褚秋慧,厉声道:“你这个没用的死丫头,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褚秋慧心里本来就有气,现在听自己的父亲都这么说,她不由委屈道:“是,我是没用,那您还不赶紧的打死我,留着我做什么?” “你……”褚佩卿几乎气的跌掉,手指在半空中颤了好久,方叹气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干脆把我气死算了……” 马氏冷笑数声,瞪了褚佩卿几眼道:“你也别站着说话腰不疼,你们男人没有个好东西。” 褚佩卿无语,好好的,怎么又牵扯上他了? 女儿不受宠,这关他什么事? 不过这定国公老狐狸,果然还是让皇上松了口,将女儿名正言顺的嫁过来,还带了个皇世子过来。 褚佩卿越想越气,对着褚秋慧道:“你也别哭了,我这就送你回府去,我倒是要听听,二殿下对我怎么说。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和我交代。” ps: 感谢钱家女儿打赏的香囊~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三十九章 兴师问罪 褚秋慧听了自己爹爹的话,登时觉得腰板子都粗了些,父女二人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坐了马车当即就去了二爷府上。 ………… 二爷从容妃处回来的时候,褚秋慧还没回来。 赵文君等一众侍妾本来对褚秋慧就意见很大,今天听说了皇上赐婚一事,这些侍妾心中都有几分欢喜。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来了一个能辖制褚秋慧的人,往后她们的日子也能好过很多。 赵文君带着众侍妾先去花厅给二爷道喜,顺便又将褚秋慧赌气去了娘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文君本来就恨褚秋慧,现在不免尖利,道:“二殿下,您可是禁了夫人足的,她这样不经过您的同意,就私自跑去娘家,可见眼里是没有一点点规矩的。” “是啊是啊!”王亭瑜也插了一句嘴,这王亭瑜是皇上亲封的正八品的良娣,父亲是永安知州,也算是大家闺秀。可是自打到了二爷府上,一直被褚秋慧打压,心里也是憋着火,她挑眉道:“夫人知道了皇上给您赐婚,本该为您高兴才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识大体。” 众人齐声附和。 二爷坐在花厅内,心里也是窝了火。 这个褚秋慧,真是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先是和软玉勾结,现在又要去她娘家搬救兵,果然不安生。 “行了,你们都先散了吧,本殿心里有数。”二爷先打发了这些侍妾们。坐在厅内喝闷茶。 不过盏茶功夫,褚家父女俩的马车就到了府门口。 二爷只装不知道,依旧在花厅喝茶。 褚佩卿虽然心上不悦,可是人家毕竟是皇子。即便这是他女婿,他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到了厅内,见过礼,二爷也不看哭成泪人的褚秋慧,只叫人先扶了褚秋慧去梳洗,又叫人上了茶。 二爷也不撕破脸。对褚佩卿倒是还算恭敬,墨眉轻扬,笑道:“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岳丈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他的一句岳丈大人,先把褚佩卿的地位提高,现在是用人之际,他也不想和褚佩卿结下梁子。 而且褚佩卿也是个见机的人,应该不至于为了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决裂。 果然,褚佩卿被二爷这一声岳丈大人叫的瞬间没了脾气,本来来时的一腔怒火。登时有了几分消散,他端茶轻抿一口,声音带了几分苦恼,道:“既然殿下还认我这个岳丈,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目露精光,扫一眼哭红了眼睛的褚秋慧。脸上有几分烦恼之意,道:“听说,皇上已经给殿下和定国公之女下诏赐婚了?不知可有此事?” 二爷无惧无畏,也不掩饰,眼皮微动,肯定道:“是,父皇已经叫礼部去定日子准备了,不日岳丈大人想必就能收到喜贴了吧!” 他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叫褚佩卿很为难。 都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他这样的坦荡。而且又是皇上下旨赐婚的,如今似乎再刁难,也是不中用了。 但是他也不能看着他女儿这样不明不白的受欺负吧?眼神一冷,不由挺直了腰板子,道:“您这样再娶。那我的女儿怎么办?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妃啊!你这样一来,让她以后有何脸面……” 褚佩卿说的义正言辞,但是却被二爷几声不屑的笑声打断,二爷呵呵笑道:“岳丈大人此话说的真真是可笑。” 褚佩卿被二爷的态度惊的嘴巴里几乎能塞的下一个鸡蛋,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二爷不以为然,轩一轩眉毛道:“自古男儿三妻四妾比比皆是,且不说是我,就是岳丈大人您,您的那几房姨娘怎么说?” “这……”褚佩卿一时无言,半响才捋一捋胡须辩解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那几房不过是姨娘罢了!可你这个却要和我的女儿平起平坐,这样一来,如何分大小?” 而且最重要的是二爷时常冷落他的女儿,女儿嫁过来就生了一个女孩儿,若是在别人家,至少也生了两个了。 想想都太阳穴作痛。 二爷但笑不语,半响方凝神道:“要说起这个来,那我得和您好好说说。”二爷也不避讳,将她和高香寒的开始以及和褚秋慧的开始说了一遍,他道:“皇上早在三年多以前就给我和寒儿赐婚了,这个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若论时间长短,岂不是寒儿应该做大?现在她不计较这些,来和慧儿平起平坐,难道慧儿还有怨言?” 所谓的怨言,说白了就是眼里容不下别的女人。 在古代,一旦和妒妇二字沾边,就会被外人所耻笑,他如何敢认下自己的女儿是妒妇。 “这……”褚佩卿一时很难回答,片刻功夫,他才吞吞吐吐道:“慧儿并没有此意……” “那就行了啊!”二爷适时抓住把柄,扬眉一笑道:“慧儿都没有觉得委屈,莫非您觉得委屈?您想出头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褚佩卿从前可是没看出二爷如此的能言善辩,现在好了,一时大意,竟然把自己给绕里面了。 “岳丈大人,这次的婚事,是我父皇下诏赐婚的,意在让寒儿帮着慧儿分忧,难道这样不好吗?”他目光明亮如粲星,道:“再说慧儿和您也没什么损失,难道您想去和皇上理论?还是想管我们宇文家的家事?” 褚佩卿闻言,面色一怔,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确实,这是皇上赐婚,皇上金口一开,别人岂有反驳的?再说这确实是皇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如何插手? 他思来想去,这事情只怕是大势已去,只能是以后好好的替二爷办事,让他念及情分,对自己的女儿好一点。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来时的气势全然不见分毫,怅然片刻,方恳切道:“二殿下……慧儿好歹也是你的……” 二爷心中明了,打断道:“这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话到了这个份儿上,褚佩卿也无话可说,两人又说了几句朝堂上的事情,褚佩卿便告辞而去。 褚佩卿一走,二爷就开始叫了几房侍妾来,商议大婚之事,就是没有通知褚秋慧,仿佛将褚秋慧遗忘了一般。 褚秋慧在房中听说,简直气的要发狂,急急忙忙一个人去了花厅。 二爷正和赵文君、王亭瑜她们说笑,几房侍妾一个个笑颜如花,场面好不热闹。 褚秋慧立在花厅门口,看着花厅的场面,简直要气死。 心道,这些悬狸精,真的是一个个见缝插针。她暗暗咬牙,心道,等过了这个劲头,一定好好的收拾她们。 而这些人,只当没瞧见她,继续和二爷说话。 二爷也是笑的开心,更是装出一副没看见褚秋慧的模样。 褚秋慧也不是能忍的人,这些日子一直受到冷待,她也受够了。再加上今天的赐婚,更是让她咬碎了银牙。如今见二爷如此,不但叫了侍妾来商议婚事,还要当面不给她脸面,这样的屈辱,她实在受不了。 再想想她自己自从嫁过来,这一门心思就一直在二爷一个人身上,从来也没有二心,他怎么能如此?就算是个冷血的人,也不该如此。 如此一想,一口气登时憋在了心口处,不吐不快的感觉。 门口守着的几个婢女,早已过来请安。 褚秋慧心中漫过恨意,呵斥道:“滚,都给我滚。” 那些丫鬟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急忙四处散开。 花厅内静悄悄的,那些侍妾也都起身给褚秋慧见礼,二爷脸上却淡淡的,眼睛里似乎看不到褚秋慧一般,只自顾自的喝茶。 褚秋慧咬了咬唇,脸涨得通红,语气生硬道:“二殿下,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你如此不高兴?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你只管说出口,别做出这样的漠然的样子,叫府里的下人看着笑话。” 二爷冷哼一声,轻描淡写道:“你还真是有勇气说这邪……”他态度冷漠,道:“你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桑儿的事情算不算?这些被你打压的侍妾算不算?还有你背地里的一些事情,算不算?”他横一横眉毛,道:“你别逼着我把话都说出来,这样对谁都不好。” 褚秋慧一怔,脸色一阵发白,本来还理直气壮的态度,登时矮了半截子。 二爷说的没错,她逼死桑儿,桑儿还怀着身孕,一尸两命,她怕东窗事发,还发卖了桑儿的贴身丫鬟。这些侍妾也是,只怕早就把她视作眼中钉了。 赵文君她们听着,一个个都望着她,那表情,好像再说她活该一般。 褚秋慧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这些事情……这些事情……” “你想说不是你做的?”二爷冷笑一声,定定看着她道:“你活的累不累?怎么就不能真实一点?说一句真话有那么难吗?”声音不大,却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他道:“你这样一直活在面具下,如何叫人亲近?你又何曾真真的亲近过谁?” 褚秋慧如被使了定身术一般,心中震动无比,呆呆的站在原地,眼中满是茫然。 ps: 感谢吴千语投的评价票,摸摸~ro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四十章 罚跪 花厅内静悄悄的,静的仿佛只能听见呼吸声一般。 有冷风吹过,背脊一片冰凉。 二爷的一番话,褚秋慧后背上早已起了一层密汗,惊惧不已。此刻她一脸茫然,哑口无言。 众人的目光就像是毒刺一般投在她身上,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恍如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但是她始终觉得她没错,明明就是这些贱蹄子勾引二爷,她只不过是太爱二爷,才会如此。 一阵沉默过后,她不觉望向二爷,沉声道:“我没有戴面具……” 二爷见她还是打死不认错,心中更是失望,目光一冷,道:“你说没有便没有吧,本殿不想和你计较这些。”声音犹自拔高了几分,脸上作色道:“本殿禁了你的足,你竟然私自出府,你眼中可还有规矩?”一面唤人进来,吩咐道:“去,扶了夫人出去,在厅外跪着,不到晚饭不得起来。” 众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外面天寒地冻的,才下过雪,地都是凉的,这要是跪上好几个时辰,还不冻坏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她褚秋慧咎由自取,活该如此。 褚秋慧听了,面色如纸,摇摇欲坠,争辩道:“二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 “怎么不能?你身为皇子妃,又是一府中的主母,做事尚且不顾规矩,不懂分寸,所谓上行下效,不罚你,如何正视听?”二爷字字说的在理。让褚秋慧无从辩驳。 “您这样……莫非是想打我们褚家人的脸?”褚秋慧觉得自己的父亲今天来过了,好歹二爷也会卖个面子给她爹爹,不觉将褚佩卿搬了出来。 二爷冷笑,道:“打脸?到底是谁在打褚家的脸?你这样的行事做派。难道不是在打褚家的脸?”他目光一冷,不容置疑道:“本殿告诉你,你若是觉得本殿待你不好,你们褚家才是你的容身之地,那你就回去褚家吧!本殿绝对不拦着,亦不会派人去请。”二爷说的果决。丝毫没有想要给褚秋慧脸面的意思。 从这几次的事情不难看出,这个褚秋慧压根就不能给她好脸,一给脸,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登鼻子上脸。 赵文君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二爷如此严厉,从前他几乎都不管后宅的事情,这才让褚秋慧养足了性子,若是早一点管,现在只怕都调教过来了。 不过她们心中也都有了数,知道往后是断断不能得罪二爷的。尤其是二爷的那位新夫人,更是得罪不起的。 褚秋慧气的简直要跳脚,但是又没有勇气在发火。 若是二爷真的将她休掉,她可怎么办? 她还没有那个被休掉的心理准备。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着夫人出去跪着。”二爷声音有了几分尖利,将桌上的茶碗“啪”一声砸在了地上。 那几个进来的丫鬟吓白了脸色,急忙拉着褚秋慧出了门去。 到了这个时候。褚秋慧也不敢再逞强,怕再逞强,二爷真的要她回娘家去。忍了心中的气,乖乖的跟着那两个丫鬟出了门,跪在了花厅的庑廊下。 才下过雪的地面异常冰冷,一跪下,只觉得膝盖处一片冰冷,刺骨刺骨的寒,这要是跪到晚饭,只怕这腿也就废了。 二爷啊二爷。你真是好狠的心。 厅内二爷又和赵文君她们说起话来,隐隐的还能听见二爷欢笑的声音,道:“文君、亭瑜,岚姐儿就先交给你们两个照顾了,姐儿还小。你们两个多费心。” 褚秋慧听着,心里简直恨得发疯。 他竟然把女儿托付给两个没有生养的侍妾去照顾,也不怕她们伤了姐儿。 纵容她气的吐血,现在也是无济于事。 她真不知道,她爹爹来了这一趟,都和二爷说了些什么?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就这么跪了一炷香的功夫,双膝早已发麻,似乎没有了知觉一般。 花厅内的侍妾们早已散去,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二爷也去忙大婚的事情,花厅门口只有两个下丫鬟在守着。 褚秋慧想起来缓一缓,反正二爷也不在,哪知道这两个丫鬟死活不让。 “夫人,您不能起来,殿下吩咐过了,一定要看着您跪到晚饭前。” “是啊,您真的不能起来。” 两个丫鬟很是为难,就是不让褚秋慧起来。 褚秋慧简直气炸了肺,厉声骂道:“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等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两个小丫鬟叫苦不迭,让她起来,会得罪了二爷,不让起来,又会得罪了这个大佛,真真是难办。 “怎么收拾?”二爷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从庑廊传来。 褚秋慧的头皮一阵发麻,垂首不知道该怎么接。 二爷不过是随便过来看看她还跪着没有,没想到就听到她这样威胁下人,不由怒道:“本殿不过是罚你跪几个时辰,你都要投机取巧,还要威胁下人,可见本殿不在的时候,你是如何的为你独大,作威作福。” “二殿下,我……”她又想说一句她没有,但是话到嘴边,二爷就厉声的堵了回去:“够了,本殿不想再听。”他眉峰一挑,对着身旁的两个看守丫鬟道:“夫人要是再私自起来,你们只管给我掌嘴教训。” 言毕,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褚秋慧恨的咬牙切齿,现在混的越发不成样子了,竟然让个小丫头教训她。 她满腔怒火,发又发不出,只能乖乖的跪着。 一直跪到了天黑,二爷这才差人来让她起来回屋去。 这时她两腿都没了知觉,起来都觉困难,还是几个丫鬟连搀带扶的抬回了房里。 褚秋慧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只觉得脸都丢尽了。 二爷还特意派人来吩咐她,这七日内禁足,不得擅自离开房门半步,三餐会有人送到,府中的庶务也不需要她打理,自会有人打理。至于岚姐儿,会有乳娘和赵文君她们带着,她也不必操心。 这就是**裸的软禁。 褚秋慧听了,真是死的心都有。 但是眼下这种局势,她又不能发作,只能偷偷的差了一个稍的过的丫鬟,送了那丫鬟一对赤金镯子,让她去她们褚家报信。 那丫鬟托了人,当晚就给褚家报了信。 马氏听说后,简直气了个半死,直挺挺的坐在绣塌上翻白眼,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她眼泪婆娑,哭着对周佩卿道:“你这个死老头子,你不是白天去找过二殿下了吗?你看看,慧儿还是被罚跪,这大冷天的,要是万一冻出个好歹来……”她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道:“万一冻出个好歹来,你说可怎么办?” 郭姨娘也跟着叹气落泪,道:“这二殿下是疯魔了,慧儿待他那么好,他怎么忍心?再说还有个岚姐儿在,让姐儿大了可怎么想?” 褚佩卿坐在太师椅上沉着脸,白天他已经和二爷说过了,二爷也说了他有分寸的。 此刻罚跪,只怕是他的女儿确实做了什么坏规矩的事情。 他不想再向白天那样冲动,因问来送信的人:“你可知道二殿下为何罚夫人?” 那人是褚秋慧托付的丫鬟找的人,对这些事情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是挨了罚,被冻坏了。 这下马氏更是生气,哭哭啼啼的要去找容妃理论,褚佩卿管也管不住,只能由着她去。 熬了一个晚上,马氏第二日一大早,就去宫里面见容妃。 马氏红肿着双眼,和容妃都未寒暄,就落泪道:“娘娘,您可得为慧儿做主啊!”她不顾形象,哽咽道:“昨儿个二殿下不知为了什么,罚了慧儿,这天寒地冻的,他让慧儿在门外跪了好几个时辰,还禁了慧儿的足……您说说,这夫妻闹别扭,可也不能把人冻坏了啊……”马氏抹着眼泪,从指缝间看容妃脸上的表情。 容妃暗暗差异,第一次听说二爷罚褚秋慧。 不过二爷向来都很有分寸,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罚褚秋慧。 她拉了马氏的手,先是一顿安抚,又派人去叫二爷来,问个清楚,免得马氏说没有给她交代。 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也懒得断官司。 马氏还在哭哭啼啼,添油加醋的抱怨道:“您不知道,慧儿待二殿下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就这次皇上赐婚,她心里虽然一百个难受,还是一言不发……” 容妃心中暗暗冷笑,一言不发?都和高蕙兰搅和在一起了,还一言不发? 只怕是私下里动的手脚不少吧! 面上却淡淡的,只劝道:“小夫妻没有不吵架的,再说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我都不知道,还是等风儿来了再说吧!” 一言避开了马氏的絮叨,马氏也不好再抱怨,只能抽抽噎噎的等着二爷来。 二爷正好下了早朝,知道马氏来访,心中对褚秋慧更是多了几分厌恶。 到了容妃殿内,二爷请了安,方对着马氏道:“您也在这里啊,来的够早的。”语气明显带了几分不满。 马氏还是抽抽噎噎的,一句话不说。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 第四百四十一章 反驳 容妃向二爷使了个眼色,旋即正色道:“风儿,听说你罚了慧儿?让她在庑廊上跪了好几个时辰?可有此事?” 二爷心中暗怒,这个褚秋慧,分明就做错了事情,不过是惩罚了一次罢了,她就闹腾的人尽皆知。 “回母妃,确有其事。”二爷恭敬道:“只不过这是她做错事,儿子才罚她的。” 马氏紧抿着双唇,目光定定的望着二爷,眼神颇为哀怨,道:“慧儿自小就听话,就算犯错,也不至于是什么大错吧?” 二爷微皱眉头,这一对母女,果然是一样的。 他冷笑一声,不由扬眉道:“我本来是禁了她的足的,她私自跑出府去向您哭诉,这算不算犯错?”他目光锐利,死[读小说请进入“热-门@小#说&网”]死的盯着马氏,让马氏一阵心虚。 心道,这死丫头,被禁足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现在好了,把她给问住了。 容妃心里却得意,马氏方才还闹的很,现在却成了没嘴的葫芦,说不出话来。 马氏偷偷瞥了容妃一眼,低低道:“夫妻俩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说,这禁足……” 二爷早就料到她要这么说,不由冷笑道:“这其中的事情,只怕您要仔仔细细的去问问秋慧了,我说了,您也未必信。”他声音拔高了几分道:“我们成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您什么时候听说我随便罚过她了?这次若不是她做得太过,我也不会轻易罚她。所谓上行下效,不罚她。如何让别人信服?”他冷眉一挑起,冷冷道:“我好歹也是个皇子,说出的话就那么没分量?不过是禁足,她就委屈成这样。跑到您那里去告状,这是想给谁脸子看?” 马氏被问的心里一阵惶恐,脸色煞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二爷却淡然一笑,依旧道:“如今我不过是娶了个和她一样的正妃,她就日日要闹脾气。我一个皇子。将来要为宇文家的子嗣考虑的,多个人分忧,难道不好吗?”他气势很足,就是不打算再让褚家人这么嚣张下去,道:“她要是这么一直闹腾下去,难道您还想求个全字?现在我是看岚姐儿的面子,好多事情不和她计较,可她一直这样,我还能忍着挨着?还能一直看岚姐儿的面子?” 他干脆把话都挑明了说,再傻的人也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若是褚秋慧再闹腾下去。他就要休妻了。 马氏又不是傻子,现在二爷正好得势,说不定就是将来的皇上。 若是休了褚秋慧,他们褚家还指望谁去? 马氏一时哑口无言,仿佛定在了那里一般。 “再说这事情是父皇早就定好的事情,而且寒儿也为我生了儿子。莫非您是想让我的儿子流落民间?还是觉得我这个儿子碍眼?”二爷目光闪闪,几句话说的马氏根本就回不神来。 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这么丢人。 她直觉脸上作烧,恨不得此刻就找个地洞钻进去。 二爷似乎还是没有说够,对于褚秋慧,他真的是有太多太多的不满,若非为了岚姐儿,为了还褚佩卿一直以来的扶持之情,他只怕早就休了褚秋慧了。 “这婚事是父皇赐的。若是您和秋慧不愿意,大可以找我父皇去说,没必要藏在心里,背后作祟,这样实非君子所为。”二爷字字带刺。就是要让马氏难堪。 容妃听的畅快,却又不敢笑出来,只拉着马氏的手道:“你也别太听风就是雨,觉得事事都是你女儿受了委屈。这次的婚事,可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并非你我能改变的。再说慧儿生了个女儿,如今我又有了皇孙,正好凑个好字,这对风儿来说也是好事,你这个当岳母的,应该为他高兴才是,怎么反倒想着扯他后腿了?” “我……”马氏本来还气焰颇为高涨,现在真的是一点点的招架之力都没有了。她的脸颊之上颇有些无奈之色,半响才低低道:“此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不过慧儿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当娘的不疼,谁来疼?” “本宫也疼她的,你就放心吧!”容妃不想再让马氏闹腾下去,顺势也给了马氏台阶下,一面唤人道:“刘嬷嬷,你去请了李太医,让李太医去趟风儿府上,给二皇子妃好好的瞧瞧,别冻坏了腿。” 刘嬷嬷应声而去。 这样一来,也算是抬举了马氏,让马氏能下的来台面。 果然,马氏脸色微霁。 毕竟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这个当母亲的,能说的不多,能做得更是不多。 况且听二爷的话,褚秋慧也是做了错事,有错不罚,确实也不对。 如此一想,她确实也不能单方面只怪二爷一人。 但是一想到高香寒要进二爷府,和她女儿争宠,这心里还是不自在。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能有什么办法? 人家可是皇子,赐婚的又是皇上,圣意难违,她心里清楚。 在容妃这里坐了不多时,便讪讪然回了府上。 到了自己府上,她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褚佩卿看在眼里,只冷笑她:“碰钉子了吧!我都和你说了,此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马氏脸上做狠,似没听到褚佩卿的话一般,只狠狠瞪着他道:“说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慧儿也是你的女儿,她不好过,你这个当爹的心里自在?” 褚佩卿对此事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想着要不要去定国公府,找定国公和高香寒好好谈谈,打定主意,他拂袖道:“你这个当娘的好,你还不是没有办法……”言毕,大步出了厅房大门。 马氏气噎,捶胸倒在了绣塌上。 郭姨娘伺候在一旁,她眼珠子一转,觉得此事尚有可回转的余地。 皇上是下诏了不假,可是下诏了又能怎样?若是这个人有问题呢? 她细细的从马氏口中打听了些去找容妃的消息,马氏一字不落的说了二爷的话和容妃的态度。 她捶胸道:“你是不知道,二殿下那是分毫面子都不给我,字字句句都让我难堪,当时我是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都不出来。” “看来还真是被狐狸精给迷惑住了。”郭姨娘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一个女孩子不知检点,没大婚就生了孩子,可见不是个干净的。皇上不知实情,下诏赐婚,咱们干脆就……干脆就让皇上知道她不清不白,这样皇上才能自己召回诏书……” 马氏一听郭姨娘的话,登时来了精神,眼神明晃晃的,期待到:“你快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 郭姨娘思忖片刻,低低道:“她未婚生子,要是传出去,名声肯定不好。还有……她在外头三年,难道就没有和她亲近的男人?只要有那么一个半个的……放出风去,我看他们高家如何做人……” 反正也还没有大婚,一切皆有机会。 马氏听了,眉头微展,道:“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只是这要是让老爷知道的话……”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说?只找些流民,花点银子,让他们散播出去就行。”郭姨娘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悄悄道:“我先派人去打听打听她和谁要好。” 马氏也不是胆小之人,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怕豁出去,看今天二爷的态度,分明就是护着定国公的女儿,这还没嫁过来呢,就护成这样,要是嫁过来,还了得?她女儿还能有活路?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她还是开始动手的好。 略略思忖,便对着郭姨娘耳语道:“那这事你就费心了,要悄悄的,千万别让外人知道了,包括老爷,也不能让他知道……” 郭姨娘颔首点头,二人一时商议好了细节,郭姨娘方悄悄的派人去办,暂且不提…… ………… 这边容妃也正和二爷说话,今天二爷的表现让容妃着实的吃惊不小。 二爷从前在她面前都不敢太露锋芒,多数事情都会让她这个娘来处理,现在看来,他只是一直在韬光养晦而已。 做母亲的能看到儿子如此内敛,心里自是十分的高兴。 她笑盈盈调侃道:“你今天得罪了你老丈母娘,你就不怕她寻你的麻烦?” 二爷尴尬一笑,坐在容妃对面道:“母妃又在笑儿子了。” 容妃呵呵笑了起来,半响才幽幽道:“不过这大冷天的,你让秋慧跪在庑廊下,确实也……”她目光微动,低低道:“再怎么说,她也是岚姐儿的母亲,要是冻出个好歹来……” 二爷不以为然,扬一扬眉道:“母妃,不过是罚跪,我还觉得轻了呢!”他气呼呼的将褚秋慧去娘家告状的事情,和褚佩卿来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您说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明明错在她,她不认也就罢了,还要如此黑白颠倒,您让儿子怎么忍?”他发狠道:“就是因为她是岚姐儿的母亲,我才没有休了她,否则早就休了。” “嗯,这话倒是真的。”容妃轻轻一笑道:“咱们宇文家的儿媳妇,若是如此小家子气,将来如何成就大事。” 母子两个相视一笑,旋即说起了最近朝廷大事和二爷的婚事安排。 ps: 感谢放了手就忘了吧投的粉红票,摸摸~ 第四百四十二章 散播谣言 高香寒未婚生子,在枫山村和男人暧昧的传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京都的那些官太太们,也都一个个听说了此事,私底下更是暗暗嘲讽此事。 “真是没想到,这定国公家的女儿竟然是这样的人,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赐婚,这是想给大齐皇室蒙羞吗?” “哼,什么定国公家的三小姐,分明就是个不知廉耻的村姑罢了。若非她给皇子生了儿子出来,皇上又怎么会给她赐婚……” “也是,不过这孩子只怕也是个野种……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生的孩子,谁知道来路正不正……” “……” 这些好事者们,大抵都是带着恶意去揣测。 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只要有点点的过错,都会被无限的放大,被女人们鄙视…… 当然,也有与定国公家交好的,她们中多是为周氏和高香寒抱不平的声音。 马氏在府上听说了此事,得意的合不拢嘴,斜歪在绣塌上,轻轻的拨弄着手中的流苏,冷哼道:“看来这一招还真是管用,你听听外面那些传言,这定国公高家,以后只怕是不好做人了。” 郭姨娘眉头微挑,往地上啐一口,恨声道:“这也是那小贱||人咎由自取,谁让她勾引咱们慧儿的男人,还私自生了野种……”她呸呸呸吐了几口道:“不对不对,谁知道那贱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如何能与咱们的岚姐儿相比。” 马氏听了,更是得意,咯的笑一声道:“你说的对,谁知道那野种是谁的?只希望这件事情闹大了才好呢。也让皇上和容妃好好的看看这小狐狸精的嘴脸,给我家慧儿好好的报仇雪恨。” “对,正是如此。”郭姨娘急忙附和了一句,两人方得意的说笑起来。 ………… 京都下着大雪,雪花大如鹅毛,纷纷飞落。顷刻间京都就成一片银装素裹的旖旎景象。 安安和琰哥儿到底是孩子,看见下雪,也不怕天气冷,两个人嘻嘻笑笑的在大雪中奔跑嬉闹,姚桃桃也跟着他们玩耍,两颊红扑扑的。 银铃般欢快的笑声透过雪花,清晰的回荡在院子里。 高香寒、周氏和南宫氏三人站在庑廊下,静静的看着这两个孩子玩耍。 孩子们总是天真,不知道大人的们的愁苦。 周氏眼神透着不安,转身间。目光落在高香寒身上,踟蹰半响方道:“寒儿,这外面的传言……”她脸上隐隐透着恨意,咬牙道:“这些乱嚼舌根的人,要是被我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捣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高香寒脸上也布满了阴郁。这次的传言不单单把黑鹰牵扯进来,还牵扯了李铁柱和苏子谦二人。 说她在外面不知检点,养男人。 能牵扯上这三个人,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去打听了,然后蓄意败坏她的清白。 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这些事情,无非是想阻碍她和二爷的大婚,很明显,这是一场阴谋。 南宫氏也是义愤填膺,沉着眸子发狠道:“母亲,依媳妇看。这事情必定和几个人有关系,不是褚家人干的,就是大皇子或者咱们家哪位四小姐干的……”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劲,道:“您想想。这个节骨眼上,传咱们家三妹妹的谣言,无非就是想败坏三妹妹的清白,让皇上收回皇命,取消三妹妹和二殿下大婚的事情。这背后的利益者是谁?无非就是这些人……”她轻轻道:“只可惜了,可惜上次事情没把四妹妹给牵扯出来,牵扯出来才好呢!这样也省的她今日在这里蹦跶了。” 周氏也有几分后悔,上次从王姨娘那里查高香寒被下药的事情,就该把她给牵扯出来。可是定国公念及父女之情,还是只舍了王姨娘,没有把她给牵扯出来。 留了情面,现在反倒是害了高家。 高香寒轻叹一口,喃喃道:“既然是有心,这些事情现在只怕早就传到宫里去了,皇上和容妃肯定也已经听说了……”她抿唇道:“他们如此逼人太甚,也不仅仅只是让我一人难堪,更是让皇上、容妃和二爷都难堪。这谣言虽然是打了咱们高家的脸,可暗地里也是打了宇文家的脸,皇上必定会彻查的,只怕这一次,他们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毕竟皇上已经下诏赐婚,京都也是人尽皆知,现在这样的传闻出来,不单单是伤害了她,更是伤害了安安,说安安是非婚生子,这样一来,容妃和皇上必定不会愿意。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皇长孙,又怎会让安安轻易受委屈? 彻查起来,想必肯定会有个领头的,到时候此人必定不得好下场。 听高香寒这么一说,周氏和南宫氏也觉有道理。 毕竟这样的传闻一出来,对二爷的影响肯定是小不了,现在二爷正当红,皇上很是器重,又怎会放任自流,让传言叫嚣? 南宫氏含笑,道:“三妹妹说的对,母亲您也别担心,先静观其变。”一面又望了一眼高香寒,低低道:“不过传言中的这几个男人……你可有把握不让他们胡说八道?” 这些人高香寒自是十分信任的,她思忖片刻,沉吟道:“娘,黑大哥在枫山村没少帮我,现在他在咱们府上,您看……您看您和爹爹能不能认了他当义子?”她微微一笑,解释道:“您认了他当义子,他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哥哥,您再放出话去,说是要给他寻一门亲事,这样一来,谁还敢说我们不清不白?” 周氏微微一想,犹豫道:“这样好吗?他来路正吗?” “是二爷派去暗影堂的人,您说来路正不正?”高香寒轻轻一笑,反正二爷也愿意替黑鹰洗白,干脆就趁这个机会,完完全全替黑鹰洗白,让他往后堂堂正正做人,也算是还了他的情分了。 等安顿好了黑鹰,再撮合好姚桃桃和苏子谦,这样一来,谁还敢散播谣言? “母亲,三妹妹这个法子我看就很好。”南宫氏也跟着劝了一句道:“此法绝对可行,您就依了吧!” 周氏想想也是,此刻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答应了下来。 高香寒又央着周氏安排人专门去了一趟[读小说请进入“热-门@小#说&网”]枫山村,准备了好些礼物送给大喜媳妇他们。最重要的是还准备了一份厚礼,送给了李铁柱,当作是他和张碧如大婚的贺礼。 二剩媳妇见高香寒如此仁义,心中感激,对自己从前的行为,更是后悔不已,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当天下午,高香寒就找了黑鹰,和他说了她的想法。 外面的流言疯传,黑鹰也不想看到高香寒白白受了委屈,虽然他对高香寒动了心思不假,可是他也知道高香寒和二爷的感情。 现在既然定国公和周氏肯认了他当义子,他也没什么好推脱的,一时答应了下来。 当晚,定国公府上就大摆筵席,认了黑鹰当义子,定国公还赐了名字给黑鹰,让他以后随着他姓周,又起了名字叫明辉,这也是跟着高香寒的哥哥高明远排的。 黑鹰对着个名字也不排斥,欣然接受。 周氏还在一众贵妇圈里放出话去,要给黑鹰说们亲事。这些官太太们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天工夫,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黑鹰和高香寒的绯闻,也就此不攻自破。 马氏和郭姨娘听说了周氏给黑鹰寻亲事的事情,两人简直气炸了肺。 马氏在屋内更是连摔了两个茶碗子,茶水泼了郭姨娘一裙子。 这样关键的时候,她是真没想到周氏会用这一招来平息传言。不过传言的主角还有两个呢,她倒也不怕。 ………… 大齐有习俗,大婚前,一对新人不得见面,二爷也不好来定国公府上。 外头的传言,他也是听说了,而且皇上和容妃也都听说此事,二人十分的不高兴。 皇上问明了二爷,高香寒与这些男人的关系,二爷一一答之,替高香寒解释清楚。 皇上听二爷说明情况,龙颜大怒,誓要将此事查明,便将此事交给了二爷和定国公,让他们二人势必要在大婚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把造谣之人给揪出来。 二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褚秋慧,毕竟这些日子褚秋慧太不安分,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出来。 回到府上,他连茶水都顾不得喝一口,就去找褚秋慧问话。 初秋慧被禁了足,又不能见岚姐儿,只能在房中闷着看书,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她虽然听身边的丫鬟说过,但是她也不知道是谁散播出去的风言风语。 不过这样的风言风语正好合了她的心意,让她觉得着实解气。 “说,外面的风言风语是不是你散播出去的?”二爷一脚踹开了褚秋慧的房门,眼内迸发这怒火,厉声质问斜靠在绣塌上的褚秋慧。 屋内伺候的几个丫鬟见二爷如此,一个个都吓得面色苍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 ps: 推荐好友钱家女儿的作品《穿越之步步荣华》,带着金雕宝宝发家致富过好日子。 第四百四十三章 追查 “你们都给我出去,谁都不许进来。”二爷声音冰冷,支开了这几个丫鬟,旋即挑高了眉,冷冷的看着褚秋慧,再一次厉声质问道:“说,外面的风言风语是不是你散播出去的?” 经过这两天的事情,褚秋慧对二爷本能的有了惧怕心理。 此刻她被二爷这么质问,心里早就一阵阵发怵,头皮发麻,不由眼泪婆娑道:“没有,妾身一直在房里,哪里都没去,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二爷漠然看着褚秋慧,见褚秋慧眼圈儿泛红,满脸的憔悴之色,从前的凌厉倒是分毫不见了! “果真不是你?”二爷见她如此可怜见的,声音不由低了几分,旋即挑眉道:“若是你做的,你最好老老实实现在招认了。父皇和母妃那边都发了脾气。父皇说了,一定要彻查,若是你做下的,现在你就去父皇和母妃那里认个错……”他话锋一转,正色道:“可若是你做的,你又不认,等查出来,别说是你,就是你们褚家,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你别说我不顾夫妻情分,没有提醒你。” 褚秋慧心里一怔,暗想,真是没想到这事情会如此的严重。 不过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然造这样的谣言? 她因为没做这事情,也不怕查,遂摇头,可怜巴巴道:“二殿下尽管查,这事情真的不是妾身做的,妾身不怕您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二爷心里也略略有了数。 褚秋慧虽然平常不肯承认自己犯的错。但是这样大的事情,他又说了厉害关系,而她却否认,看来应该不是她干的。 褚秋慧还缩成一团。自从被罚跪之后,这膝盖还一直发冷发麻。虽然容妃让太医来瞧过,也贴上了膏药贴,但是还是不舒服。 二爷见她吓得老鼠似的,眉头不由舒展了些,轻叹一口道:“你也不用害怕成这样。这事情不是你做得,我也不会冤枉你。”言毕,他目光落在褚秋慧膝盖上,想着夫妻一场,一声问候也是应该的。 犹豫半响,方道:“你……你膝盖没事了吧?” 褚秋慧从没想过二爷会问起她的膝盖上的伤痛,听到二爷问她,她本能的一愣,半响方回过神来,心中更是欢喜和激动。两颊也有了几分羞涩,像是初恋的少女一般,眼眸入水,娇声道:“妾身……妾身的膝盖没事,太医已经瞧过了,给上了药。说是过些日子就能好。” 二爷听了,方“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比来时轻松了许多,他目光微动,对着褚秋慧道:“那你好生养着吧!”言毕,便要转身离去。 褚秋慧还沉浸在二爷方才的关心中,见二爷要走,不由心急如焚,喊了一声:“二殿下,你别走……”声音带着几分期待和不舍。她微微蹙眉,眸子柔的仿佛能融化整个冬天一般:“你……你好歹也喝杯茶再走。”言毕,就要挣扎着从绣塌上下来,要给二爷泡茶。 二爷扶额,早知道就不询问她的膝盖了。现在好了,只怕是让她误会,以为他对她有情了。 “你别动,我不喝茶。”二爷伸手制止了褚秋慧,脸上又挂上了阴郁,道:“今天我事情颇多,就不陪着你了,我先走了。” 褚秋慧见他又恢复了来时的神色,不由心中失望,本来还热火朝天的心情,一下子被一盆子凉水给浇醒了。 她面脸失望,目光对上二爷的眸子,喃喃道:“那你……那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岚姐儿?她自小跟着妾身……” “行,我让文君和亭瑜把岚姐儿给你抱过来。”二爷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人,岚姐儿总归是她生的,而且孩子也认人了,昨晚上还嚷嚷着要见母亲,正好也算是满足了孩子的心愿。 褚秋慧见二爷答应了,不由感谢道:“多谢二殿下……”眼底却一片氤氲,从前她用尽了手段,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相处的自然,看来二爷说的没错,她确实戴面具戴的时间太长了,让人都无法亲近她,现在这样,不用伪装,似乎真的轻松了。 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心里似乎也平和了许多。 从褚秋慧房中出来,二爷就去找了赵文君她们,让她们带着岚姐儿去见褚秋慧。 安排妥当,又去吩咐苏子谦和程昱他们,要他们去四处打探,看看到底是谁散播的谣言,要是寻到了人,一定要带来审问。 苏子谦也是这次谣言的男主角,这让他很是哭笑不得。 他和高香寒最多只能算是君子之交,撑死了算是上下级,怎么把他也给牵扯上了? 而且他现在心里一心只有姚桃桃一个人,虽然还未表白,但是是这个女孩子确实对他很有吸引力,他也是情不自禁的动了念头了。 就怕这次的事情姚桃桃会误会,所以他是更加的卖力,发誓一定要抓到造谣者。 ………… 二爷府上后院的柴房内,此刻还关押着一个人。 幽暗的环境里,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右手边的漆红色柱子上,口内还堵着东西,他挣扎着,却也只有哼哼唧唧的份儿。 二爷施施然前来,对着门口几个把手的侍卫道:“屋里的人醒了没有?“ “回禀二殿下,早就醒了。” 二爷“哦”了一声,方推门进去。 本来还黑沉的环境,因为这一丝光亮而登时显得开阔起来。绑在柱子上的人似乎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光一般,急急忙忙的别过脸去,直到那一束光线被再次关上的门档上,他才回转过脸来。 “苏大夫,你醒了?”二爷缓缓坐在东边的椅子上,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那一日苏大夫挨了打把撵出了宫,他就派了人,一定要将苏大夫拦下。 好在他派出去的人去的早,否则这个苏大夫此刻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鬼了。 他既然被人追杀,想来肯定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二爷才让人趁着他昏迷,把他悄悄的抬进了府里,打算等苏大夫醒来,好好的审问他。 ps: 不好意思,我家小**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脸上给擦破了,我得陪孩子,更新的晚了,见谅啊! 各位晚安了~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 第四百四十四章 真相 被绑在住在上的苏大夫半死不活的挣扎着,口内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响。 二爷唤了人来,在柴房内生了火盆,又让人苏大夫拿了堵口之物,给他松了绑,苏大夫这才喘了一口气,一脸惊恐的跪在地上道:“二殿下,您这是……” 二爷用火钳挑了挑炭火,和颜悦色道:“也没什么,只是想和苏大夫聊聊,苏大夫不用如此紧张。” 二爷声音虽然淡淡的,但是在苏大夫听来,却充满了压迫感和阴谋感。 大费周章的抓了他来,怎么可能只是聊聊天这么简单? 他心里已经意识到,或者二爷已经察觉他和高蕙兰勾结的事情。 这是他保命的底牌,他得想法子那这张底牌让自己脱离死命运。 他不知道二爷究竟打的什么算盘,透过炭火盆子,他能看到二爷眼中的明亮和精明,眼底却又含着冷意,如千年冰霜一般,冷的让人发抖。 这样的一个人,想要敷衍恐怕很难很难。 看着这双眼睛,苏大夫不觉身子一颤,轻声道:“现在下官……不不不……现在草民已经一无所有,二殿下您身份高贵,能和草民聊什么?” 他声音有些低沉,显得十分没有底气一般。 “哼!”二爷冷哼一声,丢了手里的火钳,拍了拍巴掌,慢条斯理道:“怎么没聊的?那天你在宫里和我父皇说话,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他语带讥讽道:“本殿看你那是威风的很,今天这是怎么了?” 苏大夫听了。不觉脑子里嗡的一下,只觉得身子都麻了一般。 果然,这二爷是看出端倪来了。 从前都听说这二殿下是个冷面鬼,今日看来。还真是不假。 他跪着讲磕了几个头,连跌声道:“回殿下,那日的话,草民真的是字字句句都说的是真话。定国公家的三小姐当年落水,确实是断了气,后来她有给活过来了。”他声音有些干燥,仿佛要裂开口子一般,战战兢兢道:“草民说的是她命大,有神佛保佑,才逃过了一截,那妖魔只说,绝非草民说的。请殿下您明察。”言毕。又磕头如捣蒜。生怕二爷怪罪。 二爷不以为然,冷哼一声,瞟了苏大夫一眼。扬一扬眉,缓缓道:“你还真是会审时度势。见机的很[妃娘娘现在被禁足,我大哥又派了杀手杀你,说来他们也算不得什么好主子……” 他话里有话,几句哈,就将他和大皇子、慧妃娘娘的关系说了个清楚。 二爷轻笑道:“也不知道他们是给你了多少好处,你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做这件事情……”他语气一缓,幽幽道:“说起来你这个人也真是不负责任,你跑了,你的家小怎么办?” 苏大夫虽然为了乔姨娘一直未娶,但是他老娘和弟弟妹妹都在京都中,全家人都是靠着他过活。 他事情出的急,都没来得及安顿家小,听二爷这么一说,他登时心中一慌,趴在地上,声音也有孝抖:“二殿下,草民实在听不懂您说的是什么……草民的老母亲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还请二殿下手下留情,不要伤害草民的老母亲。” “哟”二爷咯的轻笑一声,好笑道:“本殿以为你这书是白读了,现在看来,你也没白读啊,好歹知道孝敬老母亲的。”他眉峰微挑,目光像是两道利剑一般,从苏大夫的身上刮过,质问道:“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和主子的姨娘私通?礼义廉耻你置于何地?” 一想想这王八蛋睡了自己老丈人的女人,二爷心里就怒气登生,声音也森冷了许多,厉声道:“你说你听不懂本殿说的话,那你和慧妃勾结,想要置寒儿于死地,这你又作何解释?”他冷冷道:“你老娘可是说了,宫里头的娘娘赐了你好些东西呢……”二爷嘴角带着冷意,冷哼一声道:“还有,那日本殿可是从我大哥派的杀手手里救出你的,本殿想要杀你们全家,那是一句话的事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了。” 言毕,他拿起地上的火钳子,再一次往炭火里拨了过去,垂着眼睑,等着苏大夫的回答。 苏大夫现在已经吓得脸色发白。 他是万万没料到二爷会查的这么仔细,就连他收了慧妃的好处也查了出来。而且还是从他老娘嘴里说出来的,可见二爷是早就怀疑他了。 虽然他早就料到了迟早会有这样一天,但是这一天来了,他还是无比的恐惧。 此刻他吓得面如土色,不成人形,只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二爷见他如此,旋即厉声唤道:“去,把这炭火盆子里的热炭,赏赐苏大夫的老娘……”声音无比的冰冷,像是从冰窖里飘出来的一般。 苏大夫听了,登时吓得跪下连着磕头,一面哭求道:“不……二殿下放过草民的老母吧……她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既然你知道经不起折腾,那你还快招了,莫非你只是口中当孝子,心中一点都不在乎?”二爷言辞冷淡,目光定定的落在苏大夫的身上。 苏大夫眼泪鼻涕一大把,只觉得背如芒刺在扎,心中更是如吞了黄连一般。 可是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再遮遮掩掩了,事情是他犯下的,总不能赔上他老娘的一条性命吧? 这二殿下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若是他再不说,只怕他们苏家真的要灭门了。 如此一想,不由匍匐在地,跪着往前爬行几步,抱住了二爷的腿,哀求道:“二殿下,您只要答应不伤害草民全家的性命,草民一定如实都招了。” 这张底牌太重要。如果他们苏家人的安全没保障,他是打死也不能说他和高蕙兰勾结一事。 他相信二爷会答应他的要求。 二爷语气冰冷,目光迸发着火焰,道:“你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和本殿下提条件?你就那么自信本殿会答应你的条件?未免自信过头了吧!” 苏大夫听了,两股战战道:“殿下,并非草民自信,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爆发出来,势必会震惊朝野……”他垂首沉吟道:“草民虽然罪该万死,但草民的家人却并不知道草民的所作所为,更没有参与。”他言辞恳切道:“草民知道二殿下是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滥杀无辜……” “废话少说,你速速招来,若是有一句半句不实,本殿绝对不饶你。”二爷言语犀利,听的苏大夫浑身又是一颤。 此刻他哪来还敢隐瞒。或者只有在二爷面前招认了。他的家人才能平安无虞吧! 想想自己为高蕙兰卖命。又给她制药,最后还要被大皇子的人追杀,真真是狼狈极了。 为这样的人卖命。他才是瞎了眼了。 “二殿下,其实……其实慧妃娘娘……不不不。是高蕙兰”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苏大夫言语有徐乱。 二爷轻轻瞟他一眼道:“你慢慢说,本殿既然让你说,就一定会保你家人的周全,你放心说吧!” 苏大夫吃下了定心丸,这才静一静神道:“其实这次的事情都是高蕙兰逼着草民做,并非草民想要陷害三小姐。” “她可是有你把柄?”二爷挑了挑眉,泰然自若的拨火盆里的炭火。炭火偶尔会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落在地上的火星子,嘶一声,瞬间熄灭。 苏大夫满面涨红,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便先将自己和乔姨娘偷qíng被抓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王姨娘和高蕙兰发现他们偷qíng以后,威胁他配药害高香寒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无奈道:“您不知道,我和芸娘是自小青梅竹马,两个人这才……” “住嘴。”二爷听的来气,偷qíng就是偷qíng,什么青梅竹马?这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她是有妇之夫,你即便和她青梅竹马,也该发乎情止乎礼,更何况定国公一家待你不薄,你来京都,吃定国公家的,喝定国公家,到头你还要害人。寒儿真是被你害惨了,她受的苦,都是你们这些无耻之人害的……” 这高蕙兰,和高香寒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姊妹,怎么能下此毒手? 可见人心的险恶,尤其是女人,狠起来更是了不得。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战战兢兢的苏大夫,道:“你接着说……” 苏大夫咽了口唾沫,嘶哑着声音道:“其实高蕙兰一直以来都在用禁药迷惑皇上,她容貌不变,也是用了回春丸……” “什么?”二爷听了,登时脸色大变,怪不得呢!怪不得高蕙兰进宫以后一直是平步青云,原来原因在这里。 “你好大的狗胆,你可知道这禁药宫中的禁忌,你们竟然私自将禁药带入宫中……”二爷声音冷然,厉声道:“你们在宫中可还有同党?” 苏大夫急忙摇了摇头,吓得磕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没有,在没有同当了。先前草民没进宫的时候,都是王姨娘亲自送的药,后来王姨娘死了,就是草民趁着给高蕙兰瞧病的时候,亲自送过去。” “那这药你每次都是在哪里配制的?” “草民是在太医监无人的时候悄悄配制的,在定国公府上的时候,是在草民的房里配。”苏大夫一五一十的回答着二爷的问题,丝毫不感隐瞒:“草民也是没办法,那时候王姨娘和高蕙兰时常威胁草民,若是草民不从,就要告发草民和乔姨娘,草民也是害怕……才会办了糊涂事情……” 二爷攥着拳头,指关节隐隐的都有孝白。 这个苏大夫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肯定逃不过一个死字。 尤其是这个高蕙兰,如此大胆敢用禁药,她就不怕连累高家? 一想到这些,二爷不由一个激灵,急忙道:“这些事情定国公知道不知道?” 这事情若是和定国公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他和高香寒的婚事都要黄。 他和高香寒那么艰难才走在一起,他绝对不允许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这事情定国公并不知道。”苏大夫回答的肯定,低低道:“定国公对皇上忠心耿耿,要是知道了此事,想必也会气个半死……” 二爷听了,心中方松了一口气。 这事情还好和定国公没有牵扯上关系,要是牵扯上,他也不好办事。 毕竟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大义灭亲也是会伤感情的。 “那大皇子呢?可有参与此事?”二爷声音沉了几分,这事情也不知道牵扯他大哥不牵扯。 苏大夫摇了摇头,道:“此事草民也不知道和大皇子有没有关系,但是草民可以肯定,高蕙兰肯定和大皇子有勾结……” “因草民曾听高蕙兰说过,要草民替大皇子卖命,扳倒您,等将来坐稳了江山,还许了草民好多好处……” “草民也是鬼迷了心窍,一时糊涂,才答应了下来……” “高蕙兰还问了草民滴血认亲的法子,想必那时候她是想对您的儿子下手,只是不知怎的,并没得手……” “除了这些事情,草民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苏大夫和盘托出,匍匐上前哭诉道:“二殿下,草民说的句句实情,望二殿下能放过草民的家小,草民的老母……”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流过,心里更是慌乱不堪。 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二爷也不想再和他聒噪,一脚将苏大夫踢开,冷声道:“只要你说的是实情,你放心你的老母亲本殿一定不会为难他。”他目光了一冷,透着精光道:“要是你能随本殿到皇上面前作证,本殿一定会保你家小往后四时平安,吃穿用度,本殿也不会亏待他们。”他目光从苏大夫身上划过,道:“你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只是你一命能换你家小荣华安宁,你好好想想……” 苏大夫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 当初做下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迟早会有这一日,果然,这一日来的还真是快。 但是自己作的孽,就要偿还,出来混的,不还是不可能的…… 门口一束光亮,二爷背着手要离开。 ps: 感谢h?y?x和沐沐格子投的粉红票,感谢书友121001014639357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各位的支持,周撵乐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四百四十五章 事发 豆大的汗珠登时从苏大夫头上落下,二爷只要出了这个门,只怕他就真的没有机会再保护自己的家小了。 一条命能换全家往后的无虞生活,也算是值了。 他略一踟蹰,便伸手放悲声道:“二殿下留步” 二爷放缓了脚步,转身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怎么?想通了?” 苏大夫长叹一口,低低道:“都是我咎由自取,只求二殿下能善待老母和草民的兄弟姊妹他们真的是无辜的”言毕,两行清泪潸然而下,他脸上苍白,身形仿佛一片枯叶一般,再没有一丝丝的生气。 二爷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你的家小本殿一定替你安排好。”一面又吩咐门口的侍卫,让他们给苏大夫准备一桌酒菜:“这酒菜,就权当本殿给你送行了,等你吃完了,咱们几进宫面圣。” 苏大夫没想到还能吃顿断头饭,好歹不让他做了饿死鬼,一时感激,哭着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二爷这才离去。 这一顿饭苏大夫吃的简直是五内俱焚,流了一缸的眼泪,心中更是后悔的不行。 吃完了饭,二爷让人服侍着他梳洗了一番,方悄悄的带着往宫里去了。 而此刻的高蕙兰也是心急如焚,大皇子已经将苏大夫被人掳走的事情派人悄悄告诉了她。 她没想到会有人先她一步掳走了苏大夫,很显然,这人是想利用苏大夫。 二爷还是她的父亲? 一时间她只觉得格外的惶恐。 战战兢兢的急忙找出还未用完的回春丸和那些魅香。想着私下里处理掉。 只是这东西并非那么容易处理的,即便她处理了,她身上长期服用回春丸留下的香味也是不好洗去,这香味早就深入肌肤骨髓了。 若是一旦事发。皇上只要找个精通药理之人,一闻便知。 也是她长久不敢用别的太医来替她请脉的缘故,生怕被看出端倪来。 手里拿着放药的锦盒,来来回回的踱步好几次。却也想不出要将这东西如何处置。 正为难处,宝珠却像是疯魔了一般,两眼闪着惊吓的光芒,不顾规矩的跑进来,声音尖利道:“娘娘不好了”她一脸的慌张,跑进来的时候,差点和高蕙兰撞个满怀。 高蕙兰立着眉,厉声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就算是死人的事情,你也给我安安稳稳的说。别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事到如今还要体统做什么? 宝珠战战兢兢。额上满是汗水,嘶哑着嗓子慌张道:“娘娘奴婢听说二殿下二殿下带了苏大夫来,那苏大夫也不知道给皇上说了什么话。皇上此刻正在舞岳阁大发雷霆呢,还派了人来拿娘娘。现在那些禁卫军这往这里赶过来呢” 她脸上吓得几乎看不出血色,一双眼睛充满了绝望,凄厉道:“娘娘莫非是莫非是东窗事发了” “别胡说八道。”高蕙兰强自镇定,心中却已经有了数。 当天劫走苏大夫的人果然是二爷,看来从前她还真是小瞧容妃这个儿子了,现在看来,他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 现在苏大夫来了,为了自保,势必要将她的事情抖搂出去,这些事情只要抖搂出去,她就是个死字。 她眼神一冷,可瞳仁却闪着仇恨的火苗,就算是死,她也得拉个垫背的不可 当年是谁害的她这样,她也要让那个人痛不欲生。 她悄悄道:“你叫人去送信,就说我在宫中出了事情,只怕会牵连到定国公府上,让父亲和三姐姐她们务必来一趟,替我求求情” 宝珠一脸的迟疑,不是决裂了吗? “快去,你要是想活命,就快去”高蕙兰催促了一声,顺势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枕头下面。 这东西现在看起来藏也是白藏了,有苏大夫作证,根本是逃不了的。 宝珠听说事关她的性命,她也不敢耽搁,急忙出去报信。 禁卫军来的很快,高蕙兰早已经脱了簪子,一身素服等候。 这歇丽的装饰品,一开始就不属于她,她一开始也没想过要进宫,只是她最心爱的人死了,她只有进宫,才能有出路。 现在她说不定也活不成了,这些负累,这熊辱,她都不要。 舞岳阁内,此刻皇上正大发雷霆。 真是没想到他的枕边人竟然会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先是设计陷害同父异母的姊妹,又用魅香来迷惑她,还吃禁邑春丸来保青春,连起死回生这样的假话,她也是信口就来。 还有安安,她竟然想着滴血认亲在水里加醋加白矾,让安安做不出皇世子 桩桩件件,都是他忍不了的事情。 这样蛇蝎女人,他从前怎么就没发现? 容妃早就察觉高蕙兰有异常,只是这个高蕙兰藏的十分小心,总也没有露出马脚来。 现在若非苏大夫揭发,只怕她还要嚣张一阵子。 只是可惜了,在这几件事情上,大皇子似乎涉世不深,这样一来,她想着靠此事来扳倒大皇子是不可能了 她轻轻摇一摇头,眼内透着冰冷,对着皇上道:“皇上,宫内自来禁止这些狐媚惑主之事,现在慧妃她不但私自弄来禁药,还意图谋害皇世子,此等大逆不道之罪,您绝对不能姑息” 她态度十分明确,既然抓住了把柄,这一次就一定要置于死地。 若是让她再活过来,必定没有她的好日子过。 苏大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求道:“皇上,草民也是被她们母女两个逼迫的走投无路,才会被她们利用了,草民真的不是有意的,请皇上开恩呐” 他声音凄厉,仿佛垂死挣扎的困兽一般。 二爷睨他一眼,冷哼道:“你犯下如此罪过,你还指望皇上能开恩?你就是死千次万次,也不足以赎罪” 皇上沉眸,面色十分难看,恨道:“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枉费定国公对你有恩,你狼心狗肺,竟然反过来咬他一口,你这样的人,谁敢留?” 容妃意,道:“等审完了慧妃,皇上怎么处置他?” 皇上略微沉吟,狠声道:“等处理完慧妃的事情,就将此人拖出去,先打一百大板,再游街示众,最后交给定国公处置。” 苏大夫听了,登时面如死灰,颓然的趴在地上连跌声的求饶:“请皇上开恩请皇上开恩” 只可惜皇上再无动于衷。 舞岳阁的殿门打开,偶有冷风吹来,房顶的雪花也会随风起舞,缓缓落下。 仿佛不甘寂寞一般,尽情的舒展着身姿。 高蕙兰被带进来的时候,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月白的银线绣梅花纹通袖夹袄,藕色的及地长裙,乌黑的秀发只在头顶处结了个发髻,上面只用羊脂玉的簪子簪着,其余的都披散在身后,仿佛黑缎子一般。 她脸上的脂粉全无,没上胭脂,让她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双眼残留着颓败和疲倦的神情,一瞬间,仿佛就老了好几岁一般盈盈跪地,还是以前的优雅状态,只是声音嘶哑的厉害,像是一朵被辩雨吹打过的娇艳花朵一般,柔柔弱弱的惹人怜爱。 就是这样一朵惹人怜爱的花,处心积虑的想要伤人。 “臣妾给皇上” “住嘴,你这个贱人”皇上横着眉毛,满脸的怒气,仿佛一把火焰一般,要将她吞噬:“事到如今,你还有脸自称臣妾?你配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高蕙兰一声不吭,面上依旧带着浅淡笑容,似乎并不在乎一般。 皇上看她脸上的这种表情,登时气恼不已,不由唤道:“来人给朕掌嘴” 皇上坐在了太师椅上,许是气急了,脸上还带着几分潮红色。 容妃只在一边安慰道:“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为这样的贱人气坏了身子,实在不值。”一面唤了几个老嬷嬷过来,吩咐道:“去,掌嘴,狠狠的打” 言语虽然轻,但是其中的力道这些嬷嬷却能听出来。 高蕙兰为人张扬,有时候待下人又不好,平常对这些嬷嬷更是看不起,如今这些老嬷嬷得了令,一个个自然是抡圆了胳膊开打。 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声登时响彻了殿宇,本来还沉闷的气氛,瞬间被这些把掌声取代。 高蕙兰也不动弹,只带着笑容由着她们打。 这些老嬷嬷下手着实的狠辣,不过片刻功夫,高蕙兰的双颊就肿成了馒头一般,口内皆是血迹,汩汩顺着嘴角往下流,看一眼,就会让人心颤。 血腥味登时在殿内蔓延开来。 容妃意,终于,这贱人得了惩罚。 她进宫三年,就分了三年的宠爱,而且还时时刻刻的帮着大皇子对付她的风儿,今儿这顿打,都是她的报应。 被打的厉害了,高蕙兰才痛楚的皱起了眉头。 皇上也听够了巴掌声,不由示意停止,一面目光喷射着寒光道:“朕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高蕙兰兀自吐着口中的鲜血,似乎还吐出了几颗白生生的牙齿,许是方才被打断的。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四十六章 拷打 冷风乍起,殿内充斥着血腥味。 殿内守着的几个宫人脸上皆是惧怕惊骇之色。 高蕙兰两颊红肿,口角皆是鲜血,轻轻咳嗽几声,目光却不无恨意的从皇上身上划过,她眼中藏毒,几声冷笑后,淡淡道:“事已至此,我还能有什么话说?”挑一挑眉,慢条斯理道:“只是皇上就不想听听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容妃和二爷相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疑色。 高蕙兰目光平静如死水,冷笑一声道:“容妃娘娘,二殿下,想必你们也想知道吧……你们处心积虑想扳倒我,我现在这般模样,这下你们痛快了吧!” 容妃脸上一阵阵青红,虽然这确实是她日夜所想,但是一下子从高蕙兰口中说出,也会十分的难堪。 尤其是当着皇上的面,更是觉得心里不自在,她眼神一冷,不由斥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宫行的正坐得端,何劳你费心诋毁?” “哼!”高蕙兰不以为然的一声冷笑,挑一挑眉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和你计较,说多了并无益。”她目光如刺芒盯着容妃,讥讽道:“更何况你这样的老女人,如何能懂年轻人的心?” 宫中女子,最是听不得“老”这个字,现在从高蕙兰口中说出,容妃简直气到了极点。 但是在皇上面前她又不能不顾脸面,只咬牙道:“你犯下滔天大罪,竟然还出言不逊。真是打的轻了。”言毕,又唤了众嬷嬷上前一阵教训。 皇上也不阻拦,直到高蕙兰大口大口的吐血,他才喊停。眼中带着厌恶,恨声道:“说吧,除了苏江月,你还和谁有勾结?背后主谋是谁?迷惑朕又有什么目的?” “目的?”高蕙兰冷笑一声。挨了打,口齿也有些含糊不清,只怨念道:“您是九五至尊,对您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想你能多宠爱我一点,想我将来能有个好出路罢了……” 她说的是实话,自从她表哥死后,她的心就跟着她表哥死了过去,对于男女间的情爱,她亦不想再碰触。 选择皇上。当初也是为了复仇。更为了无上权力。 有了权利。才能主宰一切,所以她才要挟苏大夫为她配制魅香和回春丸,想要抓住皇上的心。 皇上目光微动。眼底有了些怜悯,毕竟高蕙兰也陪伴了他三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过苦劳的。 但是她这样做,实在是不能姑息。 “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这宫中的荣华富贵你还不满足?”皇上摇了摇头,轻叹一口道:“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果然不假。你有今日的境地,也是你咎由自取。” “那皇上就没错?”高蕙兰声音有了几分凄厉,道:“我在宫中三年,您何曾有真的真心待过我?在您心里,不是先皇后就是容妃,我呢?只是你的玩物?” “胡说八道。”容妃不想再听下去,拧着眉头质问道:“这宫中进宫的女子有多少?你自己掰着手指头好好算算,可最后又有几个能进了妃位的?即便进了,也是有些资历,或者是母家立了功劳的。”她目光灼灼,咬牙道:“你呢?不单单没有任何资历,还是个庶女,皇上顶住压力,还是封你为妃,这样的恩情,你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容妃越说越激动,也是因为她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能有了今日的地位,而她高蕙兰,不过是个毛头丫头,却能和她平起平坐,这样的耻辱,也是她一直以来忍不下去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皇上那一点薄待你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不自重,不知廉耻造成的,你能怪谁?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够了……”高蕙兰听了,登时眼内冒火,歇斯底里起来,道:“皇上待我是不错,吃穿用度样样都用好的……”她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偶尔还会咳嗽两声,吐出来的都是鲜血:“可是我是个人,我也有感情,我也需要疼爱和呵护……我的寂寞……我的孤单……你又知道多少?”她咬一咬唇,若不是她太孤单,又怎会去勾搭大皇子这个人渣? 闹腾到今天,他宇文轩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她凄然一笑,脸上格外的狰狞,道:“每个午夜梦回,谁又能懂独守空房的滋味……” 话说到这里,殿内的人脸上都有些讪讪然。 尤其是皇上,脸颊上清晰可见赤红。 满足不了自己女人的男人,如何能叫一个男人? 容妃也是听不下去,她知道此刻皇上尴尬,便厉声道:“你住口,如今礼义廉耻你是越发的不顾了,这样的混帐话,你也说的出口?” “哼!”高蕙兰不屑的一笑,一双眼睛犀利的盯着容妃,慢条斯理道:“你倒是假装正经,你一个人的时候就不孤单?就不想让人陪伴?那你为何还要如此争宠?虚伪……” 容妃听了,脸上一阵紫涨,简直恨不得找个犄角旮旯钻进去。 “休得胡言,你若是再敢对我母妃不敬,我定不饶你。”二爷冷目对着高蕙兰,恨声呵斥了一句。 高蕙兰哈哈冷笑了几声,正要再说,却听宫人来禀,说是定国公、周氏和高香寒前来面见皇上。 高蕙兰正怕等不到高香寒,听说高香寒她们来了,她面上立刻带了得逞后的笑容,却又马上隐去,对着皇上道:“皇上,您不是想听罪魁祸首吗?等我爹爹他们进来,我就告诉你……” 二爷没想到定国公一家会来,心里一时间十分的矛盾,他们不会是来给高蕙兰求情的吧? 毕竟高蕙兰是高家的四小姐,定国公再怎么说也是高蕙兰的父亲,父亲替自己的女儿求情,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这事情定国公府一旦沾上关系,他和高香寒的婚事说不定就要泡汤,他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上,当即求皇上道:“父皇,定国公一家应该避嫌才对,若是不避嫌,总有求情之意。” “哼!”高蕙兰目光一冷,笑道:“二殿下莫非是怕牵扯上我姐姐?”她讽刺道:“二殿下还真是个情种啊!待我姐姐还真是好,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你……”二爷气的简直想给她来一拳头,要不是她还是他父皇的妃子,他一定会动手。 “罢了罢了,让他们进来吧!”皇上有了几分不耐,一来,他也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二来也是想看看定国公到底有没有参与此事。 高香寒正陪着定国公和周氏在殿外候着。 高香寒两颊冻的通红,心里暗自想着方才送信人的话,说是高蕙兰在宫中出了事情,要定国公务必带着人去皇上面前求情。 对与高蕙兰这个妹妹,高香寒打心眼里不喜欢。 只是她也是定国公的女儿,而且高蕙兰是皇妃,一旦出事,高家也是不能全身而退,还是来宫里瞧瞧的好。 正等的心焦,就有内监来请。 一家三口不敢耽搁,急忙跟着内监往里去。 定国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私下悄悄给那内监递了一包银子,小声道:“公公可知道慧妃娘娘出了何事?” 高香寒急忙支了耳朵悄悄的听着。 那内监见钱眼开,悄悄收了银子袖在袖内,放慢了脚步低低道:“您还不知道吧!您这位千金可是闯了大祸,她在宫中私自用了禁药,听说还意图谋害皇孙,皇上此刻正大怒,您可得小心着点。” 定国公听了登时面如土色。 禁药?意图谋害皇孙? 这两条罪,不管是那一条,都是死罪…… 周氏也是脸色惨白,从前她和容妃曾经分析过,当时她就觉得高蕙兰有可能是在用禁药,现在看来,果真是事实。 这个死丫头,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若是牵扯到高家,只怕高家要遭殃了。 高香寒心中也是一阵震惊,虽然她不知道在宫中什么药算是禁||药,但是这药肯定和现代的鸦|||片,白||||粉是一类的东西吧…… 沾染上了这样的东西,怪不得黄皇上会震怒呢! 但愿不要牵扯上高家…… 她心里暗暗祈祷,缓步往殿内走去。 刚进了殿门,迎面就是一股血腥味。 再一看,高蕙兰就跪在地上,头发披散,身着素服,倒像是绝了凡尘的人一般。 眼角的余光与二爷的眸光相遇,她心中一动,他怎么也会在此?地上还跪着一个人,不就是那日的苏大夫吗? 到底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有点复杂? 随着定国公行了礼,她的目光落在高蕙兰身上,见她脸颊红肿似发酵的馒头一般,口内满是鲜血,早被打的不成人样。 看到这般景象,她心里不由也是一阵胆寒。 果然着宫中的人就是狠辣,能将一个明艳女子打成这样,这得下多大的狠手? 高蕙兰眼神有些颓然,见定国公几人进来,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只呆呆的跪着。 皇[读小说请进入“热-门@小#说&网”]上一脸的怒意,劈头盖脸就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敢在宫中用禁药,还想谋害皇嗣……你们高家的家教真真是好啊……” ps: 感谢雪花飘飘、月下无美人打赏的桃花扇,感谢书友121001014639357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各位的支持,摸摸~ 第四百四十七章 清算恩怨 定国公脸色发青,忙跪与地上,惶恐道:“是微臣教女无方,请皇上降罪。” 周氏也急忙跟着跪在了地上,一面又给高香寒使了个眼色。 此刻事关高家,并非只是高蕙兰一人,大局为重,高香寒想了想,也跟着跪了下来去。 她分明看到高蕙兰面上有几分得意之色,并无半分愧疚之心。 看到高蕙兰这样的表情,她实在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也不顾还有皇上和容妃在,只侧过身子冷声道:“慧妃娘娘,到现在你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她挑一挑眉,语气清冷道:“你就这么没心没肺?你看看父亲已生华发,还要为你操心操劳。你私自用禁药,高家还要跟着你蒙羞,你就一点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心?” 几句话问的掷地有声,闻者也都默默无语,静静等着高蕙兰的答复。 高蕙兰轻轻一笑,漠然置之,道:“你问我的心?这句话你真是问的好。”她抬一抬眸子,直直的盯着高香寒,冷笑一声,眼中带着狠毒,幽幽道:“我的心早在我表哥死去的时候就没有了,现在的这颗心,早就烂掉了……” 言毕,高香寒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却被高蕙兰卡的死死的,也不知道何时高蕙兰手中竟然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剪刀,此刻那剪刀的刀刃离高香寒的喉咙只有寸许。 殿内的所有人都没料到高蕙兰会来这么一手,见到这种状况,登时慌乱起来。 一个个喊着:“护驾……” “有刺客。护驾……” 容妃已经挡在了皇上面前,做出了要保护皇上的样子。 周氏惊慌的大叫:“寒儿……你快放了我的寒儿……” 高香寒被高蕙兰挟持着,脑袋里登时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她死了安安怎么办?安安好不容易才有了她这个母亲,要是死了。这孩子会有多受罪?还有她尚未出世的孩子,一条鲜活的生命,都未曾来到这个世界上,看看这世界上的美好…… “你快放了寒儿。否则我杀了你。”是二爷的声音,二爷的手已经卡在了高蕙兰的喉咙间,只可惜高蕙兰的剪刀也从高香寒白皙的脖颈上划过,一阵细细的疼,颈上便是一片冰凉。 “血……”周氏骇的大叫起来,眼睛睁的如铜铃一般。 “看看是我的剪刀快还是你的手快……”高蕙兰依旧昂首,似乎早就抱了必死之心,她咳嗽两声道:“本来我也是将死之人,死的时候若能拉个垫背的。我有什么吃亏的?” 二爷眼见高香寒的脖颈上已经被划开了口子。他还如何敢再用强的。本来卡在高蕙兰脖颈上的手也已经松开,人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挑着眉。冷声道:“你别伤害她……” “哈哈哈……”高蕙兰就像是发了失心疯一般大笑了起来,笑的似乎眼泪都掉了下来:“看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慧妃。你如此,莫非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容妃怕高蕙兰伤害了高香寒,毕竟高香寒还怀着身孕,一尸两命。 “慧儿,快放了你姐姐,她可是你亲姐姐啊……”定国公皱着眉头,一瞬间苍老了好多,说话的语气也带了几分绝望,道:“你们虽非一母所生,可都是我高徽的女儿……” “你闭嘴,我没你这样的父亲。”高蕙兰眼神一冷,口角迸发这怒意,冷声道:“当年从您打死表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你这个爹爹了……” 高香寒顾不得脖子上的疼,一面听着高蕙兰的话,一面寻找着逃出去的机会。 她不能做人质就这么傻傻的被高蕙兰挟持着,心底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死了,为了安安,为了二爷,为了肚里的孩子,绝对不能死。 “当年之事,确实是你做错了,你那表哥无才无德,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混混,为父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定国公极力劝说,希望高蕙兰能明白过来,放下剪刀。 “你住嘴,我不想听你说……你都是骗人的,你这个骗子……”高蕙兰痛苦的摇着头,手里的剪刀又划在了高香寒的脖颈上,狠声道:“还有你这个小人,当年明明你说过你不告诉父亲我和表哥的事情,为何你还要出卖我?” 高香寒听了,心里一紧,莫非当年她和她表哥的事情原主是知道的? 难道她一直误会是原主告的密? 或者这就是她这么多年的心结吧,若是解不开,只怕她死都不能瞑目。 她咽了口唾沫,极力的稳住身子,低低道:“四妹妹,你真的错怪我了,当年的事情确实不是我向爹爹告的密,真正告密的人是你娘……是她告诉爹爹你和你表哥的事情的。” 皇上和容妃听的云里雾里,但是皇上已经暗暗使眼色,叫御林军悄悄的伏地过来,打算从后面抱住高蕙兰。 高蕙兰听了果然很激动,手臂一用力,那剪刀又在高香寒的手臂上划了一刀,血登时就涌了出来,看的二爷心疼不已,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最是这将死之人最可怕,她不会有死亡的顾虑,心中只有仇恨和复仇。 高蕙兰满面涨红,歇斯底里道:“你住嘴,我娘都是被你们害死的,现在你还想将此事也算在她头上,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死……”言毕,那剪刀就要往高香寒的心口扎。 说时迟那时快,早有御林军一把将高蕙兰死死的抱住,二爷乘此机会一脚踢飞了高蕙兰手中的剪刀。 衣袂翩翩,那熟的身影登时从天而降般一把将高香寒搂住,一转身,已经离开高蕙兰好几步。 高蕙兰满脸慌张身子被御林军抱着,她不断地踢腿,咬牙切齿骂道:“你个小贱人,就是你害死了我表哥,我……”话还未说出口,定国公已经重重的打了好几个巴掌。 定国公许是气急了,额上的青筋也爆了出来,仿佛一条条青龙一般,他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还有些颤抖:“你个混账东西,当年之事,确实是你那不争气的母亲所为,和寒儿一点点关系都没有。”定国公的嘴角微微抽动,他一字一句道:“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父亲,可以恨我,但是我不能让你稀里糊涂去恨一个人,这样对寒儿不公平。” 他脸上的表情一看就不像是撒谎…… 更多的是透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痛楚。 当初高蕙兰进了宫,他没少花心思替她铺路,就是盼望她能有个好的出路,不要像她娘一样。 只是可惜他的苦心高蕙兰似乎一直都没有体会到,她满脑子都是恨,这种恨,已经让她完全的迷失了自己。 高蕙兰听完定国公的话,脸上的表情的明显一阵僵硬,瞪着一对眼睛,眸中满是慌乱不堪。 她使劲的摇着头,早已泪如雨下。 她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难道都是假的吗?难道真的是她母亲骗了她,一直让她活在仇恨里? 不……绝对不可能…… 她的母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他们骗她的…… “不,不可能,我母亲不会这样对我……” “蕙兰,此事确实是你母亲做的。”周氏见高香寒被救,情绪也平静了下来,皱眉怜悯的看了一眼高蕙兰,道:“当年你母亲来找公爷说了你的事情,她说是怕你误入歧途,这事情真的和寒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高蕙兰听了周氏的话,面上登时死一般的沉寂,目光呆滞,也不再挣扎,只定定的看着地上的剪刀发呆。 有几个宫人怕她还刺人,急忙将剪刀捡起来收好。 高香寒颈上还在流血不止,二爷已经抱着她叫人去请太医。 他心疼的看着高香寒,简直自责的要捶地,口内喃喃的道:“都怪我没照顾好你……都是我的错……” 容妃听着二爷的话,脸上露着不悦。 她的儿子何时这般的儿女情长了? 不过有皇上在,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忍着。 皇上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纷乱,转过脸,目光冷然道:“拖下去,赐死。” 定国公和周氏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身子还是跟着一怔。 毕竟血浓于水,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很残忍。 高蕙兰也不哭也不笑,就那么面无表情的被拖了下去,像一条死狗一般,毫无尊严的被拖了下去。 “定国公养女不教,欺君罔上……”皇上看了定国公一眼,旋即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口,道:“此罪本大,朕念你年事已高,罚三年,杖责……杖责二十。”言毕,摆了摆衣袖,不再看定国公,只道:“拖出去,杖刑……” “皇上开嗯哪……”周氏声泪俱下,急忙跪在地上替定国公求情。 “微臣谢主隆恩。”定国公伏地三拜,旋即随着宫人出了殿门。 高香寒本来想求情,但是这种时候,皇上正在起头上,劝也劝不住。 而且皇上明显已经减轻了定国公的罪责,只是罚了俸禄三年,杖责二十,对于定国公这样的武将来说,并不会太伤元气。 如此一想,心下稍安。 ps: 感谢354asdapok和钱家女儿打赏的桃花扇,感谢各位的支持~ 本文快完结了,新书过两天开,大纲已经准备好了,最后求一次粉红票,有粉红票的支持一下呗!谢谢~ 第四百四十八章 疤痕 冬日天气,寒日居多。 一场霜降过后,天气更是冷了几分。 自从高蕙兰的事情过后,定国公府就显得格外的沉寂。 定国公挨了二十大板,加上羞愧,一直抱病不起,在朝中也告了假。 皇上知道他是受了打击,心中有愧才抱病,君臣一场,就准了他的假,让他在府上静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倒是仁慈,对高香寒和二爷的婚事还是未加阻拦。 容妃怕再生枝节,会影响到高香寒肚子里的孩子,特意嘱咐礼部将大婚的日子定在腊月初,好在腊月初六就是好日子,便将日子定在了腊月初六。 京城里对高蕙兰的事情也是传得沸沸扬扬,那些支持大皇子的官员,更是暗中偷笑,都道定国公这次是丢人丢到家了。 高蕙兰的事情并未波及到高香寒的婚事,周氏才略微展颜,开始和南宫氏筹备高香寒大婚所需之物。 只是高香寒脖颈和手臂上已然是留下了伤痕。 高蕙兰的剪刀极其锋利,虽然只是轻轻一下,却也划开了皮肉,一道血痕自脖颈划了半圈,高香寒本就肌肤雪白,这一道划痕,更是显得触目惊心,丑陋无比。 胳膊上的伤还好一点,毕竟古代人并不穿短袖之类的衣服,有袖子遮着,倒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身体有了伤痕,高香寒难免伤心。 好在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是腹中胎儿还算无虞,太医给开了几贴安胎药,说养养就能好。 自打高香寒受伤以后,安安似乎更加的懂事了几分,成日里也不大出去玩,只在屋里陪着高香寒。 “娘,等你好了,咱们回村里去好不好……”安安躺在高香寒身边,眨巴着一双黑玛瑙一般的大眼睛,轻声道:“我想……我想铁柱叔叔他们了……” 高香寒放了手中的赤金小耙镜,目光温柔的看着安安,浅笑道:“傻孩子,这里才是你的家,你要是回去了,你皇祖母,外祖母,爹爹他们都会想你的。” “可你在这里……”安安撅了撅嘴,欲言又止,眼内有些委屈,半响才嘟囔道:“可你在这里很危险……”他声音很低,目光落在高香寒受伤的脖颈上,眼中闪着心疼道:“我都听舅妈和外祖母说了,她们说你是被人拿剪刀给……给刺伤的”他很认真的看着高香寒:“娘,你在村里就不会有人伤你了……” 这一番话,听的高香寒眼睛一阵酸涩。 安安实在是太懂事了,懂事的叫人心疼。 孩子的心总是那么的天真,以为离开这里就能平安度日,只是已经是回不去了,从她选择这条路开始,就已经回不去了…… 而且这条路她绝对不能退缩,为了安安和腹中的孩子,她也不能退缩。 她轻轻一晒,伸手抚了安安柔软细密的头发,软语道:“傻孩子,那人不过是不小心才会伤了娘,并非是故意的。再说你看看娘,不是已经好了吗?” 想到高蕙兰的死,其实心里还觉得有几分难过。 其实仔细想想,高蕙兰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在她最美的年华,一颗单纯的心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因为自己的母亲而丢了一条小命,而她却又一直蒙在鼓里,让仇恨疯长,最后把自己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花的年纪,本该享受的是生活的美好,但是她却感受不到周围人的爱,时时刻刻都像是刺猬一般,自我保护的同时也在伤害着别人,伤人亦是自伤。 轻叹一口,对着安安道:“你要记住娘的话,这一生不管遇上了什么挫折,你都不能轻言放弃,要存着一颗仁心,好好的过日子,知道了吗?” 安安仰着头听着,这些话对他来说还太深奥,一时半会也听不明白。但是他知道母亲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话,便很乖巧的点了点头,笑道:“好,我记住了。” 高香寒心中安慰,这才不想脖子上的伤疤,逗着安安玩起来。 玩了一会子,周氏和南宫氏带着琰哥儿前来探望,南宫氏身后的丫鬟手里拿着好几个瓶瓶罐罐,周氏身后的钱妈妈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草药的味道登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自打动了胎气,高香寒就每天都在喝汤药,这都喝了好几天了,嘴里头都是汤药的苦涩味道。 现在闻见味道,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胃内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不舒服起来。 “寒儿,身子可好些了?”周氏接过钱妈妈手中的药碗,兀自坐在炕沿上,对着高香寒笑道:“先把安胎药喝了……” “娘……”高香寒叹一口气,有些撒娇道:“我不想喝了,我都喝了好几天了,现在闻见这个味道就想吐。” “哎……你这丫头。”周氏慈眉善目,轻轻笑了笑,道:“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啊?太医可是说了,这安胎药你最好吃半个月,这样对身子好。” “是啊!三妹妹,你如今可是两个人,再任性不得。”南宫氏坐在炕边的绣墩上,睨她一眼,含笑道:“二殿下来看你了……” 高香寒一听二爷来了,登时将脖颈上的衣服领往上拉了拉,那一日受了伤,虽然被他瞧见了脖子上的伤痕,但是那日也是被吓傻了,一时没回过神来。 现在听说二爷来了,这丑丑的伤疤要是被他瞧见了,该不会嫌弃她吧? 在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有些下降,她也不列外。 “娘,我不见……”高香寒皱眉,有些任性道:“我不见他……” 南宫氏知道她的心思,因打趣道:“怕什么,人都在门口了,你还不见?” 高香寒一听人都在门口了,不由急红了脸:“嫂子,你瞧瞧我这脖子上的伤,能见人吗?” 南宫氏和周氏听了,都咯咯笑了起来。 琰哥也不知何时上了炕,和安安一起玩,他瓮声瓮气道:“三姑姑,母亲和祖母是在骗你呢!门口没有人……” 高香寒一听,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当即放下了捂着脖子的手,娇嗔道:“娘……嫂子,你们骗我?” “哈哈哈……”南宫氏笑的花枝乱颤,道:“瞧把你给吓的,不过是受了伤,你还怕他嫌弃啊?” 身后的几个丫鬟也咯咯笑了起来。 周氏笑着打趣道:“可见前人说的不错,这女大不中留,还是早早的嫁出去的好。” 高香寒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偏偏安安很给面子的道:“娘,你怎么了?脸怎么红了?” 惹的大家又是一阵哄笑,钱妈妈笑道:“三小姐也太老实了,您也不想想,这祖宗的规矩,大婚前一个月,二殿下是不会来你卧房见你的。” 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了,真是猪脑子。 南宫氏笑够了,对着高香寒道:“这些都是二爷送来的祛疤的灵药,这个叫雪玉霜,这个叫芦荟珍珠膏,这个叫……”南宫氏一一介绍着盘中的瓶瓶罐罐,笑道:“这些都是宫中御医所配,还有些是外藩进贡的,听说对疤痕有奇效,要你每日都擦上,日子久了,这疤痕就淡了,肌肤也会莹润如玉。”言毕,她又咯咯笑了起来,因为有周氏在,她也不好说什么打趣的话,只道:“我们三妹可真是好命,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心疼成这样,要是嫁过去,一准儿是捧在手掌心里的。” 周氏就爱听这话,不由也笑了起来,道:“女人这一辈子,不求富贵荣华,只求自己的男人能疼爱自己就行。” 高香寒轻轻一晒,南宫氏已经拿这一个绿色的盒子过来,开始替高香寒擦药。 周氏对着钱妈妈道:“二殿下想看看孩子,你带着哥儿去花厅,让他们父子两个也乐一乐。” “去吧,你也好些日子没瞧见你爹爹了。”高香寒摸了摸安安的头,安安早就有些想二爷了,现在听说要去见二爷,登时心花怒放,开心道:“那我走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安安这才下了炕,由钱妈妈抱着往花厅去了。 安安一走,周氏看着高香寒脖子上的疤痕,不由叹道:“现在想起来,我这身上还直冒冷汗呢,要是当时你有个什么好歹,可叫我和你爹爹怎么活……”周氏也是触动心肠,不由想起了高蕙兰来。 虽然高蕙兰不是她生的,但是到底也是一个府上的人,而且高蕙兰也喊了她好几年的母亲,就连她进宫,她头上的金钗都是她亲手给戴上去的。 如今人就这么没了,心里多多少少总是很难过。 她抹着眼泪道:“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凡事以后一定要注意。” 天下父母心,她又怎会体会不到周氏的难过。 她拉了周氏的手劝道:“您也别太难过,好在皇上被没有褫夺四妹妹的封号,她虽然……”高香寒欲言又止,道:“不过皇上还是念及情分,按照妃的仪制发丧,这样算是她死后的哀荣了……” 南宫氏长叹一口,神情也很哀伤,道:“四妹妹其实为人挺好的,就是被她那无耻的娘给利用了。” 周氏听了,也咬牙切齿道:“这个王姨娘,她死不足惜,只是拉了自己的女儿下水,实在是可恶……” 三人说了一阵子闲话,高香寒安慰了周氏,周氏这才略微宽心。rs 第四百四十九章 嫌弃? 花厅内,二爷正和安安闹做一团。 父子二人好些日子没见面,现在见面,着实的亲热。 安安搂着二爷的脖子不放手,眨着大眼睛对二爷道:“爹爹,娘的脖子受伤了,好大一道口子……” 定国公坐在太师椅上,听外孙子这么一说,不由叹息一声,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让自己的女儿遭这样的罪过,都是我的女儿……”想起高蕙兰,他声音有了几分颤抖,再说不出话来。 二爷急忙搂着安安安慰道:“说起来这也不是公爷的错,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公爷还是节哀吧……” 安安听不懂节哀什么的话,只嘟着嘴道:“爹爹,舅妈说娘脖子上受伤了,你会嫌弃娘对吗?”他就像是小大人一般,认真道:“爹爹不能嫌弃娘,要是爹爹嫌弃娘,那我就……”他小脸憋的通红,像是在下决心一般,认真道:“我就不理爹爹了。” 二爷听了登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定国公也略略展颜,眉头舒展了不少。 二爷勾着安安的鼻子尖,好笑道:“谁说我会嫌弃你娘了?你这个小不点,知道什么是嫌弃吗?” 安安扬着眉想了想,煞有介事道:“知道,嫌弃就是不喜欢……娘说过,她不会嫌弃别人,让我也不要嫌弃别人,要仁爱……” 二爷听了,更是满意的笑了起来,一脸的与有荣焉。 这样乖巧的孩子上哪里找去?只怕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好福气了。安安的乖巧都是高香寒教出来的,这更是让他感谢高香寒。心中更是念着高香寒的好处。 定国公也跟着笑了笑,对着二爷道:“安安这孩子极聪慧,只希望二殿下往后能好好栽培。” 二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点头道:“那是自然。父皇已经给他请好了老师,至于习武这一项,往后到了府上,我会亲自教导他。能文能武才是我们宇文家的人。”他目光闪闪,看着安安的眼睛,似乎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安安却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爹爹,你还没回答你到底嫌弃不嫌弃娘呢……” 二爷苦笑不得,只能揉着安安的头发回答道:“不嫌弃,这样你可满意了?” 安安听了,脸上登时挂满了笑容,刺溜一下从二爷身上滑了下来。开心道:“那我告诉娘去。让她别担心……” “这孩子……” 二爷和定国公同时笑了起来。目送着安安和钱妈妈从厅内跑出去。 ………… 安安一走,定国公便叹气道:“这次的事情,我们高家的脸面可谓是丢的一干二净了。现在满京都的人只怕都在议论此事。”他目露精光,愤然道:“尤其是那些不知真相的人。都在传闻是我指使蕙兰这么做,以此来笼络讨好皇上……”他哀叹道:“想我高徽活了大半辈子,沙场上那也是提着头颅打江山的人物,大半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老了老了,却让女儿给败坏了。” 二爷知道定国公心里不舒服,谁遇上这样的事情都会不自在。 现在满京都的人都在看定国公的笑话,尤其是大皇子那边的人,更是嚣张,说什么的都有。 高香寒绯闻一事还未平息,这又平白无故的多了一条绯闻,确实对高家十分的不利。 不过他已经派人去查是谁散播的谣言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论。 他略略思忖,目光微动,斟酌道:“黑鹰现在是您的义子,您看看能不能让他绘一张暗影堂藏身的地方。”他喃喃道:“他说过,暗影堂都是我大哥一手培养的,如今当务之急,先把暗影堂的事情给爆出来,先给我大哥一击。” 定国公轻轻一晒,目光如炬的盯着二爷,幽幽道:“怎么?二殿下是想对大皇子动手了?” 二爷听的很不自在,说动手,总觉得重了。 但是本来就是要动手,趁着现在干掉大皇子,也是最佳时机。 定国公见二爷不语,只轻轻一笑,用手指弹了弹衣袖,道:“这也没什么的,自古大位之争就十分的凶残,你不置他于死地,他就要你的命。只要你和他其中一人不倒下,这事情就永远也不会算完。”他语气有了几分怅然,道:“千秋功业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极难,你要有个心里准备才好。” 二爷轻轻点了点头,端过茶碗抿了一口,口内是茶叶的清香,手心也是一片温热,他道:“若是我大哥能成为明君,我也不想与他争。只是眼看着他一步步误入歧途,我却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只是别让他一错再错下去。” 定国公点头表示赞同,他眨了眨眼睛,道:“此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和黑鹰说,让他绘图给你。” 二爷听了,有些怅然的点了点头。 只要有了这张地图,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扳倒自己的亲哥哥。 可也是因为这张地图,他们兄弟情分注定会走到尽头。 选择总是艰难的,他总要选择一条路走下去,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遍体凌伤,他也不能再后退了。 ………… 却说安安一路小跑的跑去找高香寒,高香寒和周氏她们正在说话。 安安推开门,几步就依偎在了炕沿边。 高香寒见他跑的气喘吁吁的,急忙叫人端了水来,软语道:“怎么跑这么快?莫非是有狗追着?” 安安喝了口水,嘻嘻笑道:“娘、祖母、舅妈”他目光转了一圈,十分得意道:“方才我和爹爹说好了,他说娘脖子上的伤痕,他是不嫌弃的……” 一语未了,众人登时大笑起来。 南宫氏笑的直喊肠子疼,周氏也笑出眼泪来。 钱妈妈只在一旁笑道:“夫人您是不知道,安哥儿搂着二殿下,非要让他说个不嫌弃,他才肯和他好,要是不说,哥儿就不理二殿下了。”她咯的笑着,道:“二殿下和公爷也被他给逗笑了。” 周氏笑着一把搂过了安安,在他颊上亲了一口,对着高香寒道:“你看看,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多向着你啊!有这个孩子在,往后你可是有好日子过了。” 做母亲的都盼着自己的孩子能有好日子过,高香寒如今这样,周氏也是乐在心中。 南宫氏还掩着帕子小,怀里搂着琰哥儿,打趣道:“琰儿可是没安安这么孝顺,看来往后我是享不了儿子的福咯……”说话间,还故意拿眼瞟高香寒,弄得高香寒有是一阵脸红。 但是同样,她心里也如吃了蜜糖一般的甜蜜。 孩子养了这么大,安安又如此的懂事贴心,她这穿越,真的是值了。 看向安安的目光不觉也越发柔了几分,心里的甜蜜仿佛融入了血液一般,汩汩流淌着…… ………… 二爷在国公府用了午饭,回去的时候,他提议想带着安安去府里住两天,顺便去见见容妃。 容妃这两日天天念叨着安安,想让安安来宫里玩。 对于此事,定国公也不好做主,只让二爷问问安安的意思。 没想到安安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还黏着二爷问他:“那娘呢?娘能和我们一起去吗?” 二爷当然也希望高香寒能去,但是他们还没大婚,现在去府上住下,名不正言不顺,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会让更多的人看笑话的。 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哄他道:“娘过两日就来了,你先随爹爹去府上,明儿一早我带你去见你皇祖母和皇爷爷,你看如何?” 一听高香寒不能,安安本能的有些抵触,但是想了想,反正高香寒也是要去的,便仰着头,笑嘻嘻的答应了下来。 定国公见安安答应了下来,只能差人去通知周氏和高香寒。 高香寒一听登时急了,想起容妃要将安安留在宫里的事情,她就后怕。要是安安去了宫里,容妃不让回来怎么办? 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行,她摇首道:“娘,不行,安安不能跟着二爷回去。” 周氏为难,孩子跟父亲住两日也没什么不行的, 难不成二爷还能吃了安安? 这次南宫氏倒是态度明确,她也笑道:“三妹妹,你别紧张,安安这次进宫和上次不同,上次皇上并未下诏,可这次皇上不但下了诏书,连你们大婚的日子都订好了。”她拉了高香寒的手劝道:“没事的,放心吧!你要是不放心,就让钱妈妈、水仙她们都跟着去照顾安安,都是你的人,你也放心。” 高香寒听南宫氏都这么说,只能点头答应,但是心里还是不放心,一时便安排了水仙、秋萍和钱妈妈三人同往,让她们好生照看着安安。 这三人自不必说,自然是稳妥的。比起用二爷府上的下人,还是这三个人她比较放心。 因为二爷府上还有个褚秋慧,褚秋慧的厉害她是领教的。 虽然有二爷庇护,但是二爷不可能时时刻刻多跟着安安,总有他要办事的时候,就怕那时候褚秋慧会找机会为难安安。 她悄悄的叮嘱钱妈妈,一定不要让褚秋慧靠近安安,尤其是吴嬷嬷那个老刁婆子,虽然她上次挨了打,受了罚,但是这人心狠手辣,谁知道她会不会丧心病狂的害安安。 钱妈妈将这些事都记了下来,高香寒这才放了他们去。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四百五十章 兄妹 安安的到来,登时让二爷府沸腾起来。 安安是二爷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第一个儿子,这尊荣自不必说。 那些个想讨好,想巴结的人,更是在面前奉承的紧。 赵文君她们也都前来花厅看安安,第一次见面,总少不了要送些礼物。 安安倒是也不认生,叫钱妈妈收了礼物,一一道了谢,谁问他话他都会笑着回答两句,倒是一点点不拿架子,乖巧的紧。 众人见安安如此讨人喜欢,心中不由暗赞,孩子尚且如此谦和温顺,想必母亲也是个极好的人吧! 如此一想,对高香寒这个将来的新皇子正妃,更是多了几分期待。 赵文君端详良久,笑道:“二殿下,这孩子的眉眼真是和您极像的,子继父貌,等长大了,一定也是个美男子。” 二爷虽然早就听许多人说起他和安安长得像的话,但是即便听一百遍,一千遍,他还是很舒心。 他轩一轩眉毛,也露笑颜,道:“嗯,是,安安是和我长的很像,不过这孩子性子不随我,随他母亲,为人随和。” 赵文君她们一听二殿下说高香寒的性子随和,心中登时松了一截,果然是个好的,等大婚以后,高香寒和褚秋慧同时主持府中庶务,她们也能稍微安宁些。 花厅内一时欢笑声不断,都在逗着安安玩耍。 钱妈妈和水仙她们见这些女人们倒也算是友好,也就由着她们去逗安安玩。只不过送给安安的礼物,她们也不敢让安安戴着。怕做了手脚,钱妈妈都替安安悄悄收了起来。 褚秋慧虽然被禁足,但是这府里的所有事情,她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此刻听说安安在花厅内。赵文君她们都去送礼,心中不由有了几分吃味,讥笑道:“不过是个野孩子,有什么可奉承的。真真是一群眼皮子浅的。” 吴嬷嬷自打挨了打,后来褚秋慧求情让吴嬷嬷回乡下养老,但是吴嬷嬷不肯走,誓死要服侍在褚秋慧的身边。 这两日,她便一直跟着褚秋慧禁足,顺便看顾岚姐儿。 吴嬷嬷抱着岚姐儿,眉头一挑,也跟着诋毁道:“就是,这些人就是墙头草。见咱们殿下如今宠着这孩子。就一个个的跑去巴结。”她抚了抚岚姐儿的头发。道:“还是我们岚姐儿看着好,瞧瞧,长的多好。” 褚秋慧喝着茶。丢了茶碗子,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人家就是得宠。这一点,我努力了那么久,还是不如他们母子二人……想来我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如此了”她目光微动,有些心神不定道:“上次和二殿下说话,不知怎的,最近我总是会梦见死去的桑儿,每次她都向我索命,说我害了她的孩子……还有被我发卖到青楼的杏儿和水灵她们……还有……” 吴嬷嬷听的骇然,不由睁大了眼睛,皱眉道:“夫人,您别自己吓自己,这世上怎么会有鬼魂?不过是世人捏造出来吓人的罢了!”说这话,她到底有些底气不足,当年桑儿落水,也有她的份儿,她神色一凌,幽幽道:“再说也怪她桑儿没福气,终究不是个好命的人……” 岚姐儿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这孩子都一岁多了,可愣是不会说话,教了她好多次,也只会吐字不清的喊一声父亲…… 褚秋慧厌烦的看了一眼岚姐儿,心里头憋闷,挑着眉毛道:“你说我这命为何就这么不好,不得宠也就罢了,生个孩子还是个女娃儿。”她长叹一口,神情有些颓然,道:“都说自己的孩子越看越爱,我这个当娘的,却总是越看越烦……等岚姐儿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恨我这个当娘的……” 她目光带了几分无奈,望向了岚姐儿,每次对着这个女儿发泄,发泄完了她又后悔不已:“姐儿啊,不是娘的错,你别怪娘啊……” 正说着,却听门口有人来禀,说是二爷带着安安过来看岚姐儿。 原来自打上次安安在宫中和岚姐儿见了面,容妃告诉他岚姐儿是他的妹妹,他就记在了脑海中。 现在来了二爷府上,他自然想到了他这个妹妹,嚷嚷着要过来看看。 二爷拗不过,只好带他来看。 褚秋慧一听,急忙起身坐在妆台前抹脂擦粉的打扮了一番。 二爷带着安安来的时候,褚秋慧正抱着岚姐儿在临窗的炕上玩耍,岚姐儿笑的咯的,好不开心。 安安看见岚姐儿,本能的一喜,挣脱二爷的手就甜甜的喊了一句:“妹妹……” 没想到岚姐儿竟然抬头看了看安安,咧着嘴也笑了起来,口内还咿咿呀呀道:“哥……哥……” 岚姐儿很少说话,褚秋慧几乎都听不到她说话,但是她竟然会叫哥哥,实在是让她吃惊不已。 吴嬷嬷已经跪地行礼。 安安本来还想去炕上找岚姐儿玩耍,但是看到吴嬷嬷的一瞬间,他又立刻驻足不前,目光闪着恐慌,转身看了一眼二爷。 岚姐儿还在炕上蹒跚走着,口内咯的喊着:“哥……哥……哥哥……” 二爷拉过安安,目光从吴嬷嬷身上扫过,冷声道:“吴嬷嬷,你先下去吧!免得吓坏了孩子……” 吴嬷嬷脸色涨红,垂首喏喏道:“是……”心里却恨的不行。 这个小野种,他一来,竟然就要让她退下,等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小野种,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褚秋慧脸上也是一阵青红,显然安安还是没有忘记吴嬷嬷打他的事情。 她心里冷笑,果然贱人的孩子和贱人是一样的,都是记仇的货。 只不过岚姐儿却十分的热情,已经拉着跑过去的安安笑嘻嘻的玩起来。 安安手里还拿着香梨,是方才他从花厅拿过来的,他笑嘻嘻道:“妹妹,你吃……这个是给你的,可甜了。” 二爷见安安如此待岚姐儿,心中更是欢喜的很,看向安安的目光,不觉又柔了几分。 褚秋慧行了礼,面上强带着笑容道:“殿下竟然把孩子给接过来了,这下岚姐儿可是有伴了。” 二爷点了点头,轻松道:“没想到他和岚姐儿还能玩到一起,这样最好,兄妹往后也能和睦相处。”他目光扫过褚秋慧,道:“明儿个我叫人送了安安进宫去见母妃,顺便让乳母也带着岚姐儿一起去吧!母妃看见他们兄妹二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褚秋慧岂有不乐意的,总算二爷眼中还不是只有安安一个儿子,她盈盈一笑,点头道:“这样也好,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母妃和父皇想必也是烦恼的很,让孩子们去闹一闹,也能让他们开解……” 褚秋慧有意无意的提起了高蕙兰之事,她目光微闪,喃喃道:“听说妹妹受伤了?殿下今日去看,可好些了?” “好多了。”二爷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目光一直在安安和岚姐儿身上打转转,他笑道:“姐儿我看着也长高了些,不过说话总是说不好,安安说话就好……” 褚秋慧面上讪讪然,心里有些恨安安。 钱妈妈见状,也不想惹事,不想让褚秋慧对比之下产生恨意,对安安不利,只笑道:“殿下想必是没听过,贵人语迟,姐儿说话晚,说明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钱妈妈这么一解释,褚秋慧这才展颜,笑道:“我们岚姐儿本来就是大富大贵之命。” 炕上的安安和岚姐儿玩的很开心,安安说一句,岚姐儿也跟着学一句,肉嘟嘟的手里还抓着香梨,胡乱的啃着,口内还嚷嚷着:“抱抱……”笑呵呵的看着安安,让安安抱抱。 惹的二爷呵呵大笑,道:“哥哥太小,还不能抱着你,父亲抱你可好?”言毕,便坐在炕沿上,顺手抱起了岚姐儿,一面笑吟吟的望着安安,柔声问道:“安安,你喜欢妹妹吗?” 安安手里拿着岚姐儿的拨浪鼓,点了点头,道:“喜欢,妹妹长得可真好看,比大妞她们还要好看呢!” 众人都呵呵笑了起来,高蕙兰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道:“这个贱人的儿子还真是很会说话,几乎没句话都说在了二爷的心坎坎上,看把二爷给美的。” 她抿一抿唇,也逗安安道:“喜欢妹妹,那往后你就常来玩。” 安安对褚秋慧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此刻褚秋慧和他说话,他本能的低下了头,手指轻轻的抠着拨浪鼓,嘟着嘴,一言不发。 褚秋慧见安安不说话,登时一脸讪讪然,尴尬的收回了目光。 这小子也太不识好歹了吧?竟然不理会她? 真是和她娘一个德行。 不对,肯定是他娘教给他的,就是故意让她难堪。 褚秋慧越想越气,可是二爷如今又如此宠爱安安,她又不能当面发作,只忍了这口恶气,对着二爷笑道:“这孩子只怕还记仇呢!从前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把孩子给吓着了。” 二爷一怔,褚秋慧可是从来不认错的,他不由打趣道:“从你口中听个错字可是不容易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想通了?”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五十一章 再起杀机 褚秋慧脸微微涨红,不由低头道:“从前是妾身年轻不懂事,经过了这些事情,心里难免也就释然了。”口内虽然说着释然,可心上却耿耿于怀。 二爷听了,半信半疑,只逗弄着怀里的岚姐儿,对着安安道:“安安,你看是这府里好,还是你外祖母哪里好?” 安安是个聪明孩子,他谁都不想得罪,只嘻嘻一笑道:“两边都好,娘和爹爹在哪里,哪里就好。” 一句话回答的二爷哈哈笑了起来,笑的格外的畅快。 褚秋慧却听的格外刺耳。 心道,高香寒养的这个儿子分明就是个不安分的人精,这么小就能把二爷给哄的高高兴兴的,要是再大一点还了得?还能有她的好日子过? 褚秋慧的心不觉往下沉,心念一动,看向安安的眼神不由透了几分狠辣,只一瞬,却又掩了过去,只盈盈笑道:“安安来了府上,我也不能带他好好玩一玩,要不……让文君她们带着他去院子里玩一圈,熟悉一下?” 一听说有玩的地方,安安立刻来了精神,笑道:“爹爹,你陪我去玩?” 二爷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道:“这天寒地冻的,你和妹妹就在屋里玩,爹爹等会子还要去处理事情,就不能陪着你们了。” 安安撅了撅嘴,低下了头,委屈的半响不语。 二爷见状,只能扶额,哭笑不得,道:“算了,你想去便去吧!只是外面冷,多穿件衣裳再出去玩。” 安安听了,不由扬眉笑了起来,搂着二爷亲了又亲。 二爷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褚秋慧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恨的不行,二爷越是关心安安,她就越是挠心挠肺的难受。 这个小人精,必须除掉…… ………… 外面天寒地冻的,安安穿了一件宝蓝色的小斗篷,欢快的在回廊上跑着,笑着。 赵文君她们都在身后跟着,一刻也不敢走神。 如今安安可是二爷的心头肉,若是有个闪失,她们这个些人,都要被责罚,还是小心为妙。 安安在农村玩惯了,在这里玩耍,也是跑到哪里玩到哪里,钱妈妈和水仙她们都在边上伺候着。 二爷府上她们并不熟悉,生怕安安磕着碰着,更是小心翼翼。 走到一处假山,安安玩性大发,索性叫了赵文君她们玩起了躲猫猫。 假山边上就是荷花池,此时天寒地冻,池子面上也结了小小的冰块。 钱妈妈生怕安安掉到花池内,拉了安安的手叮嘱道:“哥儿,这里可不是玩耍的地方,这里有花池,要是不下心掉下去可如何是好?” 安安可没觉得不安全,假山边上不是还有小路吗?怎么会掉入花池? 再说他在枫山村长大,山里更是陡峭凶险,他还不是照样跑上跑下的玩? 初生牛犊不怕虎,哪里知道危险二字。 “钱奶奶,我就玩一小会……就一小会……”他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央求钱妈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嘟着嘴道:“就一会儿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去水边玩……” 赵文君她们都被安安的可爱模样逗乐了,赵文君环望四周,这里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掉下去过,再说还有一条小路挡着,安安又如此的懂事聪慧,应该不会掉下去的。 她嫣然一笑,搂着安安道:“妈妈莫急,要不……就让他玩一小会?这里这么多人,应该不会有事……” 钱妈妈见赵文君替安安说话,客随主便,她也不好再说别的,说的多了,赵文君还以为他们定国公府上的人小气呢,只能点头道:“那就有劳赵良媛了。”一面又叮嘱安安道:“哥儿可要仔细,不许淘气,知道了吗?” 安安的小脸蛋红彤彤的,轻轻一笑,爽朗道:“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钱奶奶尽管放心。” 钱妈妈哪里敢放心,趁着安安和赵文君她们玩闹,她又特意嘱咐水仙和秋萍看好了安安。 看着花池内的粼粼水波,钱妈妈心里总是忐忐忑忑的。 “哦……抓不到,你们抓不到……”安安笑着跑着,钱妈妈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不过安安确实听话,一直只在假山边玩耍,偶尔往假山边的小路上跑两步,又会很快回来。 钱妈妈看着,心不觉松了些,心道,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才会如此的紧张。 悬着的心松弛下来,人也就开始四处观望,果然二爷府上要比定国公府气派许多,虽然是冬天,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还是看着十分的文彩辉煌。 正看着美景,猛然却听一声叫嚷:“小心……安安小心……” 钱妈妈神经立刻绷紧,却听扑通一声,待她追过去的时候,赵文君已经掉入了花池,安安却被推在一边。 可见是赵文君为了救安安,自己掉下了花池去。 王亭瑜和几个侍妾慌慌张张的呼救,早就几个会水的侍从快步跑了过来,跳入了花池内救人。 钱妈妈吓得脸色发白,望着跳下去救人的侍从,心揪成了一团。若是赵文君为了救下安安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她以后如何面对高家人和赵家人? 她暗暗自责,只盼着赵文君没事。 好在赵文君是会水的,掉下去只因水太冷,被救上来的时候,难免多喝了两口水。 安安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得大哭。 方才他也不知掉为何突然脚下就一滑,就往花池内滑了过去。 “快,先送赵良媛回房……”王亭瑜不敢怠慢,急忙叫人先将赵文君送会房中过去,这才去看安安。 安安正躲在水仙的怀里大哭,显然是被吓坏了。 “是不是受伤了……快让我瞧瞧。”王亭瑜蹲在地上,替安安检查伤口,钱妈妈也过啦帮忙,忙安慰安安道:“哥儿别哭,没事了……” 嘴里其实很想斥责两句,可安安到底是个孩子,贪玩也是正常事情。 安安腿上的皮肉被划了个口子,可能是方才被赵文君推过来的时候划开的,此刻正汩汩的流着血,钱妈妈心疼不已,急忙道:“先送哥儿回房,请大夫包扎。” 安安哭泣不止,哽咽道:“钱奶奶,都是我不好……可是……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路……路太滑了……” 王亭瑜听了心上一惊,这条小路是专门用来散步的,上面的石子都是工人们精心挑选过的,她来二爷府上也三年多了,从来也没听说过这条路打滑的啊! 心下疑虑,不由往那小路瞧过去。 钱妈妈心中也有几分怀疑,定国公府上的石子路尚且不会滑到人,更别说是二爷府上的了,怎么可能滑到人? 她的目光也落在了方才赵文君掉下去的那一片石子路上,她和王亭瑜,几乎同时往那片小路上走了过去。 低头仔细看去,果见脚下的石头有些石子与其他石子不同,上面似乎糊上了一层白白的东西,钱妈妈和王亭瑜各自捡起了一颗,却见上面竟然是打了一层白蜡。 王亭瑜和钱妈妈都惊了一跳,两人相视一眼,王亭瑜神色凝重道:“看来果然是有人在路上做了手脚,要不然方才安安也不会掉下去的。” 钱妈妈更是心惊肉跳,安安这才是第一次来二爷府上,没想到竟然就有人想要害安安了,若是往后住在二爷府上,那还不天天和死神搏斗? “您说,这事儿如何处置?”钱妈妈也不敢声张,四下张望一番,见没人,才道:“明显是有人想要害哥儿,哥儿可是二殿下唯一的儿子……” 王亭瑜咬了咬唇,将打了蜡的石子捏在掌心,幽幽道:“先被说,等二殿下回来,咱们再悄悄的和殿下说。现在若是让居心叵测之人知道咱们发现了她们的诡计,只怕咱们也会……”后面的话她没敢再往下说,但是是钱妈妈却明了的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办。”一面也将自己捡起来的石子袖在了袖内,二人方装作没事人一般,急忙相伴去看安安和赵文君。 赵文君在冷水里不过一会功夫,却也冻的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屋内放了好几个炭火盆子她也感觉不到温暖,一个劲地喊着冷,婢女们又压了一床棉被上去。 王亭瑜又叫人熬了热姜汤来,热热的喝了几口,总算身子稍微暖和了些。 赵文君嘴唇发抖,还不忘安安的安危,只道:“安安没事吧!摔坏了没有?” 王亭瑜坐在床榻边,轻叹一口道:“放心,只是腿上蹭破了点皮,并无大碍,你只安心养着吧!这大冷天的,池内的水刺骨冰凉,可别落下什么病。” 赵文君捂着被子打了几个喷嚏,嘴角微微的露了几分冷笑,道:“妹妹你不知道,方才我总觉得……”她环顾四周,低低道:“总觉得脚下的路不对劲,似乎比往日要滑,否则方才我也不会掉下去,就因为脚下一滑,才掉了下去。” 王亭瑜神色凝重,嘘了一口,压低了声音道:“你想的没错,那条路上,确实有人做了手脚……”rS 第四百五十二章 算账 赵文君听了王亭瑜的话,登时两眼闪着凌冽,恨恨道:“难怪,我就觉得脚下打滑,和平常走上去并不一样,果然是有人做了手脚了。”她心里登时觉得是褚秋慧干的,因为安安对谁都没有威胁,唯独对她褚秋慧威胁最大。 她们都是没有孩子的侍妾,在子嗣方面,根本就不会争长短,只有褚秋慧,她有岚姐儿,心里还想着再生一个,安安一钓事,她就是最大的获利者。 王亭瑜嘴角微微冷笑,伸手将手心内的鹅卵石递给了赵文君,只道:“姐姐瞧瞧,多高明的手段。”她目光落在石子上,道:“竟然在这石子上做手脚,往石子上打了白蜡,若是不仔细,谁会想到是石子上做了手脚?” 赵文君看着石子,只觉的后背一阵冷汗,心道:“这个高香寒也够倒霉的,还没进府,孩子就被人算计了,进了府,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王亭瑜和赵文君相视一眼,低低叹道:“还是等二殿下回来再说吧!看他如何处置。” ………… 二爷很快得了信从外面赶了回来,一进府就直奔安安屋里,安安的腿上裹上了一层白色纱布,太医瞧完了伤,并未伤及胫骨,只是普通擦伤而已。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摔成这样?”二爷挑着眉,急的一脑门子的汗,方才回来的路上他就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现在看到安安这样,不由心疼,气呼呼的责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看个孩子都看不了。” 众人敛声屏气的垂手而立,一个个心里委屈,却也不敢多言。 钱妈妈只喏喏道:“二殿下,此事都是老奴的错,要怪就怪老奴吧!” 二爷望了钱妈妈一眼,钱妈妈是高香寒身边最得力的人,办事小心谨慎,从来也没做过错事,怎么可能看不好孩子? “爹爹,不是钱奶奶的错。”安安坐在炕上,一脸的愧疚,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哽咽道:“都是安安的错,是我非要吵嚷着躲猫猫……”他一字一句道:“要不是我,赵良媛姨娘也不会掉到花池里……” 方才报信的人只说安安受了伤,其中的事情也没说明白,二爷听安安这么一说,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钱妈妈道:“怎么回事?怎么文君还掉池子里了?” 钱妈妈见人多口杂,给二爷使了个眼色。 二爷会意,唤钱妈妈出门去说。 到了僻静处,钱妈妈才从袖内拿出打了蜡的石子,递给了二爷,叹气道:“您瞧瞧这石子可有不同?” 二爷接过石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阵子,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骇人,他立着眉毛,左手捏的咯吱作响,压了心头的火道:“这上面可是白蜡?” 钱妈妈点了点头,道:“是白蜡,要不是石子上有白蜡,哥儿脚下也不会打滑,赵良媛更不会为了救哥儿掉入花池内!”钱妈妈心里十分的感激赵良媛,为难时刻,她能挺身而出救下安安,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由唏嘘道:“才下过雪,天寒地冻的,那池水更是刺骨冰冷,赵良媛的身子骨又单薄……”她抬了抬眸,道:“三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十分感谢赵良媛的。” 别说是高香寒感谢赵文君,就是二爷听了,心中也是颇有感触。 平日里他那么冷落赵文君,可关键时刻,还是她挺身而出救了自己的孩子,这份情,他得记在心里一辈子。 “这事情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彻查,给安安和赵良媛一个公道。”二爷将石子收了起来,轻叹一口,又去房中看了安安。 安安心存愧疚,一直低着头,心情很失落。 这孩子自小就没害过人,现在赵文君因为他而受了伤,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安安垂着头,静静的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两手不停的揉搓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二爷坐在炕沿边,安慰道:“好了,此事也不是你的错,良媛姨娘已经没事了,大夫给瞧过了,吃了药就能好。” 他轻轻抚了抚安安的头发,这孩子实在是太善良,见不得一点点伤害。 看来将来还要培养他的残忍。 生在皇家,若是一味的仁慈善良也是不行的,势必会受到伤害。 只有心思天下,对敌人残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爹爹,都是我不好……”安安倚在了二爷的怀里,喃喃道:“我想娘了,你让娘来看我好不好。” “好,我派人去接她,让她过来照顾你。”二爷怜惜的摸了摸安安的脸颊。 安安若不是他的儿子,也不会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心情有些低落,陪着安安说了会子话,直到安安睡着,他才悄悄的从房内出来,去赵文君房中看赵文君。 赵文君吃了发散的药,现在身子已经不冷了。 只是被那么凉的水泡了一阵子,头皮现在还有些疼。 王亭瑜一直陪着她说话,见二爷进了门,二人急忙起身行礼。 “你不必起来,方才那么冷的水,一定冻坏了吧!”二爷几步上前,按住了要下床榻的赵文君,道:“你躺着歇着吧!等身子养好了再行礼也不迟。” 赵文君脸色还有些苍白,听二爷这么关心她,心中不由感动,幽幽喊了一句:“二殿下……” 二爷见赵文君如此,不觉心中愧疚,轻轻的握住了赵文君的手,低声道:“这次的事情真是感谢你,若非你不顾危险救了安安,安安现在只怕……”他眉心微动,道:“你只好好养着,等养好了身子,我会和母妃说,让她老人家奖赏你。” 说出这句话,他心中不免有些心虚。 赵文君并不是那种为了赏赐不顾生命的人,她为的只是她的心。 果然,赵文君原本还明亮的眸子,因为二爷这一句话,瞬间冷了下来,她轻轻丢开二爷的手,嘴角勾了一抹无奈的苦笑道:“看来殿下果然」是没把文君当作一家人对待,文君求的不多,不过是家的温暖,是彼此尊重的感觉而已……”言毕,她闭上了眼睛,淡淡道:“妾身累了,殿下还是请回吧!” 王亭瑜摇了摇头,在二爷的几房侍妾中,赵文君是书多的最多的一个,也是心思最细腻的一个。 “殿下还是先回去吧!文君姐姐确实也累了。” 二爷脸上有些讪讪然,知道他方才的话伤了赵文君。 想了想,还是先去处理安安的事情,等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再来处理这些女人们的事情。 “那行,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二爷整了整衣物,站起身来,王亭瑜也跟着二爷出了内室,一直到了门口。 她这才驻足,将石子给了二爷,道:“殿下,方才的事情都是这石子惹得祸……” “我知道,钱妈妈都和我说了。”二爷看了一眼王亭瑜,笑道:“没想到你心思还挺细密。” 王亭瑜笑的温婉,只道:“不过是班门弄斧,还是钱妈妈发现的早。”她神色微动,盯着二爷道:“此事二爷一定要彻查,绝对不能像桑儿死了那样草草了事。”她眼里含着恨意,道:“此人齐心歹毒,连孩子都不放过,妾身怕将来府上,人人都要自卫。” 二爷点了点头,第一次发现王亭瑜是个性情中人。 跟着高香寒,好像自己的心也开阔了,再不是冷漠的。 对人也有了不同的看法,再不会只当她是个女人。 他轻轻一笑,道:“行了,你去照顾文君吧!这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他眼底闪着肃杀之气,这府上能做出这事情的人只有一个,除了这个人,谁还会如此的恨安安? 从赵文君这里出来,他径直的去了褚秋慧房中。 褚秋慧也听说了安安的事情,她此刻正和吴嬷嬷说这话。 吴嬷嬷一脸的得意,扬眉道:“您是不知道,听说那小野种腿上擦下去了一层只怕十几天内都不能下地呢!” “是吗?”褚秋慧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旋即皱眉道:“你说这孩子也真是的,不好好走路,怎么偏偏去花池边玩?” “这还用问?肯定是老天爷看不下去,给那贱人一个惩罚呗!”吴嬷嬷手里剥着栗子眉飞色舞的,好不开心。 正说着,却听们桄榔一声,似乎是被踹开的,旋即二爷就黑青着脸站在了褚秋慧的面前。 岚姐儿已经睡着了,二爷叫了乳娘来:“去,把姐儿抱走,抱去找王良媛。” 褚秋慧见二爷满脸的怒火,不由心突突跳得飞快,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二爷冷笑一声,将那打了蜡的石子一下扔在了褚秋慧的脸颊上。 石子正好打在了褚秋慧的面门上,褚秋慧“嗷”的一声惨叫,右边脸颊上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你看看,这石子是怎么回事?”二爷冷着眉,眼珠子有朽红,简直杀了褚秋慧的心都有。 怪不得她那么好心,要安安去逛逛院子呢! 感情这是早就设计好的啊!rs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第四百五十三章 怀疑 褚秋慧捂着脸,又羞又愤,捡起地上的石子“哇”的一声哭道:“二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妾身又哪里做错了?”她捂着脸不可抑止的大哭,从小到大,她还未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吴嬷嬷也吓得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道:“二殿下想必是误会了,这石子……”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二爷冷冷的望向吴嬷嬷,踢了一记窝心脚,骂道:“上次本殿心一软,饶了你一条狗命,如今想来,还真是本殿的错。”他唤道:“来人,把这个老刁奴先拖出去关在马房内。” 吴嬷嬷简直哭天抢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怎么又要被关在马房里? “二殿下饶命……老奴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吴嬷嬷不甘心的喊了几句,人就被拖了下去。 褚秋慧还在嚎啕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她哽咽道:“你倒是说说清楚,我和吴嬷嬷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你要如此待我们?”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还不肯承认,难道真的要我说出来?”二爷厌恶的瞪了褚秋慧一眼,指着她手中的石子道:“上面的白蜡是怎么回事?”他来回踱步,拧着眉头道:“褚秋慧啊褚秋慧,你可真是处心积虑,这么阴损的招你都能想的出来。”他喘了口气,冷声道:“安安不过是个孩子,你就这么恨他入骨?你也为人母,若是岚姐儿被人陷害,掉入了冰冷的花池中,你作何感受?” 褚秋慧这才听出了端倪,看来是有人在石头上做了手脚,这才造成了安安和赵文君的事情。 可是此事真的不是她做的,这样的法子,就她这脑子也想不出的。 她真是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枉,一时间放了老声的哭了起来,脸上一片颓然景象:“此事不是我做的……我褚秋慧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二爷满脸的怒色,逼近一步,寒心道:“你说句真话能死吗?每次你都说不是你做得,可最后呢?还不是都是你干的,你要我怎么信你?” 他觉得他真的是累极了,和这样一个口中从来不吐真言的人生活在一起,生活暗无天日。 就算你视而不见,就算你想睁一眼闭一眼,可她压根就不给你这个机会。 “真的不是我,殿下你要相信我……”褚秋慧简直死的心都有,如果死了他能信她这次,她现在就愿意破膛让他看看她的真心。 “算了吧!我再也不会听你的鬼话了。”二爷疲累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会和母妃父皇说,你看看你是打算合离还是……” “不……”褚秋慧一听要合离,登时尖叫起来,身子不由得晃了几晃,踉踉跄跄上前一把抱住了二爷的大腿,哭道:“二殿下,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二爷脸上写满了失望,心更是凉了一层,语带疲倦道:“你若是不知道,那你说说,这府上还有谁对安安和寒儿虎视眈眈的?”他叹一口气道:“文君体弱,这么冷的天还跳下去救安安,你呢?”他摇了摇头,已然是对褚秋慧失望到了极点。 “松手吧!”他伸手将褚秋慧的手指一寸寸掰开,旋即转身离去。 “吩咐下去,夫人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外人亦不得探视。” 声音冷的如冰块一般。 褚秋慧无力的瘫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像是一朵开到荼蘼的睡莲一般…… “二殿下,真的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哀哭声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无力的回荡,像是悬浮的泡沫一般没有根基。 ………… 宫里和定国公府上,很快都得知了安安摔伤腿的事情。 容妃气的在宫里直跺脚,骂道:“反了反了,竟然敢谋害皇世子,真真是反了……”一面急匆匆去找皇上。 “此事一定是慧儿干的。”容妃目光灼灼,除了褚秋慧,谁还能有这份嫉妒心? “皇上,咱们宇文家如今子嗣艰难,三个皇子,却只有一个皇世子,若是安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无异于动摇国本……”容妃咬牙切齿,恨恨道:“求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严惩背后想要谋害皇世子之人。” 皇上也是克制不住的愤怒,他自来讨厌女人之间的斗争波及到无辜孩子。 如今听到此事,自然是不想姑息。 “传令下去,朕要彻查二皇子府上皇世子受伤一事。” 容妃听闻要彻查,这才展颜,叩首道:“谢皇上垂顾。“一面又自请出宫去看安安,皇上也准了她。 ………… 定国公府上也是平地一声惊雷。 周氏气急败坏的骂着:“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能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来?” 高香寒心里急的烧起了火,安安这才去了大半天,竟然就出事了。 要是住上三五个晚上,还有命回来? 一时间周氏叫人套了马车,高香寒和周氏还有南宫氏三人,忙往二爷府上去。 安安正在睡觉,高香寒她们比容妃要先到一步。 看着安安裹着纱布的腿,高香寒简直懊恼的要死。 当时就不该让孩子来,来了果不其然就受伤了。 她有些恼火,心头澎湃着心疼和愤恨,对着身后的二爷疾言厉色道:“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孩子我放放心心的交给你,你却没有保护好……” 高香寒也是一时气话,并非真的想责怪二爷。 毕竟为娘的心都是一样的,谁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伤,本能想要保护孩子。 二爷脸露愧疚之色:“我……”看一眼高香寒的目光,却又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周氏推了高香寒一把,怪她太不给二爷面子。 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皇子,就算孩子受伤了,也不该如此直截了当的责怪二爷。 周氏低低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她抿一抿唇,道:“安安受了伤,二殿下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你可不能责怪他……” 南宫氏倒是很佩服高香寒,至少她对自己的男人很真,生气了就是生气了,不会伪装。 所以她立场中立,只问钱妈妈道:“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下地走动了。”钱妈妈也面露愧疚之色,从定国公府出来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现在却受了伤躺下了。 高香寒不理会二爷,坐在床榻边轻轻的替安安掖了掖被子,转身道:“孩子我还是带回府上去吧!留在这里我心里不踏实。” 周氏急的直给她使眼色,心道,这丫头的脾气也太倔强了。 二爷怎么说也是安安的父亲,难道还能害了安安不成? “好吧,等他醒来,我叫人送你们回去。”二爷满心的愧疚,他也能理解高香寒此刻的心情,对高香寒的态度不以为忤,只挑眉道:“宫中也来了信,父皇要彻查此事,等会子母妃会来看安安,你先等母妃看完了再带走,行吗?” 他语气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周氏这才发觉自己是想多了,人家二爷压根就不介意高香寒的态度和脾气。 如此一想,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行……”高香寒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二爷身上,有几分怅然,道:“你说说,这都是怎么回事?真是不明白,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的去手?”她想了想,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齿冷道:“这次要是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我只希望二爷能法办,而不是姑息。” 二爷懂高香寒话中的意思,她是在提醒他,不管是谁做的此事,他都不能念及情分,心慈手软。 这也是他心中所想。 他点了点头,目光坚定道:“你放心,这次事情我一定会彻查到底,必定会给安安一个公道。” 周氏和南宫氏听了,都很满意二爷的态度。 她们心里也是将凶手定位在了褚秋慧身上,毕竟现在褚秋慧的嫌疑最大。 但是高香寒却有不同的看法,褚秋慧是府上的人,虽然她恨安安恨的牙根痒痒,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她又怎么会想不到若是安安出事,矛头就回对准她? 褚秋慧就算再蠢再笨,再没有算计,估计也不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所以她笃定,这事情应该和褚秋慧是没有关系的。 除了褚秋慧,和她有仇的人就只有两个了,一个是吴嬷嬷,一个就是软玉。 软玉从上次的劫杀事件就能看出,此人城府颇深,说不定这事情就和她有关系。 她心里猜测着,目光定定的望着二爷,道:“听说是你的侍妾救了安安,我想去看看她,行吗?” 说真的,她是真的没想过二爷的侍妾会救了安安。 都说人是自私的,但是这件事似乎又驳斥了这一说法。自私和良心比起来,还是有良心的人多一些。 “好,我带你去看她。”二爷也不阻拦,高香寒确实也该去看看赵文君。 知恩图报,也是做人起码的美德。 高香寒的到来倒是让赵文君着实吃了一惊。 更让她吃惊的是,高香寒长的如此的美貌,说话也是温柔的很,仿佛能挤出水来一般。 这样的美人儿,怪不得二爷会喜欢呢!rs 第四百五十四章 抽丝剥茧 高香寒和赵文君颇为投缘,从言谈举止就能看出,这赵文君是个性情中人,并非那等不知死活的作女,将来相处,应该会很和睦。 “若不是良媛您救了安安,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高香寒拉了赵文君的手,潜移默化中,她似乎也在接受二爷身边的这些女人们。 她们也都是可怜人,不过是被这个制度坑害罢了! 赵文君脸上微红,似朝霞刚出一般,莞尔道:“安安是殿下唯一的儿子,他若是有个闪失,对我们府上来说,也是大不幸的事情,救了他也是我的本分。” “还是要多谢你的!这么冷的天,你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会一辈子不得心安的。”高香寒轻叹一口,对赵文君道:“你好好养着吧!回头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好”赵文君应了一声,对高香寒这个人更是多了几分好感和希望,希望她将来来了府上,能好好的改改府上的风气。 ………… 容妃来的时候,高香寒正在给安安剥栗子吃。 受了惊吓,安安越发的喜欢黏着高香寒,视线一刻也不敢从高香寒身上挪走。 容妃一进屋就心肝肉的喊了几声,一面又责骂钱妈妈等人,道:“服侍皇世子,自当要尽心……” 钱妈妈等人知道容妃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回嘴,只跪在地上喏喏道:“是,娘娘教训的是。” 高香寒和周氏她们也不敢多言,毕竟她现在还没嫁过来,这也算得上二爷的家事,她不好插手,免得被她这个未来婆婆嫌弃。 “你也是,大冷天的,怎么由着孩子出去玩?”容妃坐在炕沿边,搂过安安,睨了一眼二爷,责备道:“且不说池水冰冷,就是外面也是天寒地冻的,他还这么小,冻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二爷扶额,当年他小的时候,大冬天的还不是要出去练功,那时候也没见容妃说太冷,你不必去了。 可见还是隔代亲,儿子没有孙子亲。 “皇祖母,不是爹爹的错”安安乖巧的坐在容妃的怀里,仰头道:“是我非要嚷嚷着玩,爹爹这才答应让良媛姨娘她们陪着我玩的。”他一脸的认真,定定看着容妃,浓密的睫毛好看的一眨一眨,道:“您就别责怪爹爹和钱奶奶他们了,都是安安的错,是安安不听话,不乖。” 几句话说的容妃的心都化了,这么乖巧一个孩子,她褚秋慧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她轻轻抚着安安柔软的头发,点头道:“皇祖母知道了,皇祖母不怪他们就是了。”一面让钱妈妈她们起来,一面肃着脸对二爷道:“你父皇听闻此事很是震怒,他要你彻查此事。”她脸色一青,咬牙道:“不管是谁,谋害皇嗣,绝不姑息。” 容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谁都能听出她对这个幕后黑手的痛恨。 “是,儿臣一定尽力查办。”二爷早就已经叫人去马房审问吴嬷嬷了。 只不过任凭怎么审问,吴嬷嬷都矢口否认。 容妃目光从高香寒身上扫过,脸上有些歉然,道:“真是难为你了,怀着身子还要跟着担惊受怕的。” 高香寒只轻轻一笑,道:“我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安安还这么小,我这个做母亲的,心中难过罢了!” 容妃目光微动,长叹一口道:“自古帝王家的女人们,哪一个不是争得头破血流的。每一次的斗争,总是会牵扯到这些无辜的孩子……”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从安安的脸庞上滑过,道:“亏得这次赵良媛救了他一命,否则想想都后怕啊!” 一面又问二爷:“赵良媛如何了?”她道:“本宫还真没想到赵良媛这次会不顾安危的挺身而出救了安安,本宫和你父皇说过了,说等这次事情水落石出,就封她为正五品的皇子昭容。” 高香寒心里也为赵文君高兴。 不管怎么说,将来一定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说了一会子闲话,容妃便让二爷带她去见见褚秋慧。 正好高香寒也想见见她,这也想问问清楚,这事情到底是不是她干的。 几人一时间浩浩荡荡的去了褚秋慧房中。 褚秋慧此刻正无力的瘫软在床榻上,头发散乱,妆容惨淡,神情有些呆滞,全然不见过去的傲娇模样。 一见容妃,她的眼神登时一亮,恍如暗夜中的流星一般,人登时从床榻上跳了下来,一把搂住了容妃的大腿,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母妃……母妃……您可是来了……”她的表情激动,两颊微微泛着喜悦的赤红色,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双眼登时燃烧起了希望之火:“母妃,这事情真的不是媳妇做的,真的和我无关……”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高香寒见她眼底充血,应该是已经哭过一场了。 容妃铁青着脸,并不理会褚秋慧凄厉的哭声,只轻轻抬腿,冷声道:“是不是你干的,本宫自会查明,你先松手。” 她明显很厌恶,待褚秋慧松开了手,她转身,坐在了身后的玫瑰交椅上,斥道:“你现在说吧!这次小路上石子被人做了手脚,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褚秋慧哭的几乎气噎,从她的表情上看,高香寒更加的笃定要害安安之人,绝对不会是她。 褚秋慧自来傲娇,就算是犯错也会强自镇定,可这次却截然相反,反倒是哭诉。 这样的反差足以看出,凶手不该是她。 “母妃……”褚秋慧第一次尝到了被人冤枉和不信任的感觉,她痛苦的哭着,往前膝行了几步,又抱住了容妃的腿,哭的几乎上不来气:“母妃,求求您,您一定要信我,这事情真的不是我做得。” 她委屈的摇着头,道:“不错,我是痛恨她。”她目光落在高香寒身上,说不出的怨念:“我也恨她的儿子,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我才活的如此的痛苦……” “哼!”二爷冷哼一声,眉峰如冰山一般,道:“你错了,并非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会让你痛苦,是因为你自己的恶毒和不能容人,早就给自己画好了牢笼。”他发狠的瞪了褚秋慧一眼,道:“上次劫杀事件,你说不是你干的,现在你还有勇气再说一次不是你干的吗?” 褚秋慧听了二爷的话,颓然的倒在了地上,双眼呆滞,眼中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那金簪分明是你的,你还遮遮掩掩,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二爷疾言厉色,想到近来派人去差关于高香寒谣言的事情,苏子谦来禀,诸多的矛头都直指褚秋慧的母亲马氏。想到这些,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质问道:“上次寒儿的谣言,你说跟你无关,可我派人去查,却和你母亲家母亲有关系,这你作何解释?” 褚秋慧听了,脸色煞白煞白,双眼惊的睁成了铜铃。 周氏和南宫氏更是骇然。 竟然和马氏有关系? 容妃听了,脸上的怒色更是沉了几分。 上次为了高香寒的谣言,她可是没少动肝火,竟然是马氏做的手脚。 这对母女,还真真是母女,都不让人省心。 “不,不可能,我娘不会这么做得。”褚秋慧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此刻若是她不能替自己洗白,只怕皇上真的要发威了。 “不错,上次劫杀确实是我做。”褚秋慧咬了咬唇,目光微闪,将事情认了下来,她一字一句道:“但是二殿下,此事始作俑者并非是妾身,其实是软侍卫出的注意。” 高香寒心头一阵澎湃,果然是和软玉勾结了。 这个软玉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 容妃亦失色,斥道:“你别胡说八道,软玉跟着风儿多年,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她冷哼一声道:“你别为了自保,把责任都推到不相干的人身上,本宫又不是瞎子。” “母妃,真的是她。”褚秋慧见容妃不信,急的满脸通红,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怎么敢骗您?真的是她怂恿的我,而且那些杀手也是她找的。”她解释道:“您想想,我怎么可能短时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找到杀手?” “信口雌黄……”容妃还是不信。 褚秋慧无奈的叹了口气,伏地三拜,伸出手指,指天发誓道:“我褚秋慧要是有一句妄言,愿遭受天谴,不得善终。” 这誓言十分的毒辣。 听者心上皆是一惊。 高香寒想了想,不管怎么说,此事却也真的不能冤枉了褚秋慧,让软玉逍遥法外。如今看来,软玉的危险性才更大一点。 目光从褚秋慧身上扫过,她定定道:“娘娘,她说的是真的,软玉确实早有不轨之心,我可以作证。” 此言一出,容妃几乎惊掉了下巴,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她还出来作证了? 她们不该是拼的你死我活的死对头吗? 同样吃惊的还有周氏和南宫氏,周氏摇着头,心里对她这个女儿是越来越不了解。 南宫氏也是扼腕叹息,这可是扳倒褚秋慧的最佳时机,不管褚秋慧有没有做过,只要是容妃认定的,那她就是做了。 如此大好机会,她这个妹妹怎么就放弃了? 可惜,真真是可惜……rs 第四百五十五章 对峙 屋内一时沉寂了下来,众人皆不懂高香寒为何要替褚秋慧说话,就连褚秋慧自己的都看不明白高香寒到底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在褚秋慧心里,高香寒怎么可能会帮她? 就算是帮,那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做做样子罢了! 褚秋慧脸上闪过一抹冷笑,定定的看着高香寒,冷哼道:“你作证?你真的肯为我作证?”她脸上的表情好像是高香寒说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一般。 高香寒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太多情绪,只道:“你不必怀疑,我并非为你这个人作证,我只是为这件事情作证罢了!”她扬一扬眉,对着一旁的容妃道:“那时候在枫山村,软玉就曾威胁过我……”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容妃细细的说了,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褚秋慧,道:“那杀手,应该不是她找的,只不过她和软侍卫勾结是真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除掉我和安安。” 容妃听了骤然一惊,嘴唇翕合,心里登时翻江倒海的,口内喃喃道:“这……怎么会是这样?” 她也没料到软玉会对二爷起了心思,更没料到软玉会因为此事而动了杀机威胁高香寒。 软玉是她看着二爷一手栽培起来的人,用着也很顺手,怎么会…… 周氏等人一个个也很震惊,不过震惊之余也觉此事其实很平常。 二爷一表人才,又是高贵的皇子身份,那个女人见了能不动心? 软玉虽然是女侍卫,可女侍卫同样也是女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眼见着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在身边,她怎会不动心? 况且软玉岁数也不小了,那个女子不怀春? 如此一想,却也觉得并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二爷太迟钝,没有早一点发现软玉的心思而已。 二爷脸上讪讪然,只对着容妃道:“母妃,上次的事情儿臣也怀疑过软玉,只是苦于一点证据都没有,这才丢开了手……” “那你怎么不早说?”容妃扼腕叹息,摇头道:“看来你身边的威胁还很多……这次的事情……” “母妃……”褚秋慧听到这里,这才感觉高香寒是真的在帮她,她嚎啕道:“母妃……此事真的不是媳妇干的,媳妇向您发誓,真的不是媳妇干的……” 周氏等人一阵轻咳,都希望高香寒不要再发声,可是她们都没料到,高香寒竟然会替褚秋慧请命。 “容妃娘娘,请容我一言。”高香寒双膝跪地,垂首道:“这次的事情,我私以为应该不是夫人做的,凶手另有其人。” 相对于褚秋慧的震惊,她面上十分的平静,看不出一丝丝的波浪。 “那你觉得会是谁?”容妃转首看向高香寒的,道:“你说出此话,心里想必已经有了人选了……” “我想说的这个人……就是软侍卫。”高香寒言辞恳切,轻轻叹一口道:“其实起初我也怀疑过是夫人干的,但是要是夫人的话,实在是经不起推敲。”她头头是道的分析道:“第一,这府上和安安结了梁子的人,表面上只有夫人和吴嬷嬷二人,大家都很容易忽略软侍卫,所以事发后,顺理成章,夫人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人物。”她环顾四周,道:“这也是软侍卫想的嫁祸之计,正好来除掉夫人,以防夫人将她雇杀手拦路劫杀之事说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褚秋慧听高香寒为她说话,还分析的这么好,不由展颜,道:“母妃,真的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 高香寒瞟了她一眼,褚秋慧自知自己多嘴了,急忙住口,让高香寒继续往下说。 “这其二,您想想,就夫人的脑子……这往石子上打蜡一事,只怕她也想不出吧?”她并非有意质疑褚秋慧的智商,自从认识褚秋慧一来,虽然她是大费周章的想要害她,但是她的戏码一般都太拙劣,太没有技术含量,这也造成了她的屡次失败。 褚秋慧脸成了酱猪肝,手不停的撕扯着衣角,显得很囧然。 南宫氏和周氏听的偷偷掩着帕子笑,弄得褚秋慧更是难堪了几分。 二爷想了想,不由点头道:“这倒是……” 更加的佐证了褚秋慧智商捉急一事。 “这第三,夫人也没有作案时间啊!除非她派人去做得手脚,这样一来,殿下只有一一拷问这些婢女侍从就知道了。” 容妃听完了分析,也觉高香寒说的十分有道理,不由皱眉道:“那就把软侍卫请来对峙……”言毕,冷色道:“正要是她,定不轻饶。” “多谢母妃……”褚秋慧听容妃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不由一松,以为自己这就没事了。 哪知道二爷立着眉毛怒声斥责道:“你现在别说话,你的事情还没完呢!” “就是,你和软玉勾结沿路劫杀一事还没完,你跪一边去。”容妃厉声斥了一句,褚秋慧本来还松散的表情,登时又僵在了一起。 高香寒暗暗思忖,照这样发展下去,褚秋慧和软玉,容妃应该都不会放过。 果然还是安安的威力大,这次要是伤的是她,只怕容妃都不会过问。 现在她才真真的感觉到有儿子傍身的重要性。 软玉很快被带进了屋里。 软玉仍旧一袭白衣,脸上不施粉黛,步伐很快,衣袂飞舞,却也明艳动人。 进门先行了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高香寒笃定,她肯定已经知道了请她来的目的,此刻的镇定,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周氏和南宫氏目光落在软玉身上,南宫氏暗想,也难怪这个软玉有非分之想,这样的姿色,给二爷当个侍妾,确实也是绰绰有余的。 “不知娘娘唤软玉来,有何吩咐?”软玉面不改色,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可见其人心理素质十分的好。 容妃落在软玉身上的目光,有了几分锋芒,她轻轻抚了抚鬓角的碎发,问道:“软玉,本宫问你,先前高香寒在路上遇到的劫杀,可是你干的?” 高香寒见那软玉的眉心微微动了动,旋即又立刻掩去,只平静答道:“回禀容妃娘娘,此事属下并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那日属下也受了重伤,若是属下安排的,属下又怎会受伤?” “你胡说。”褚秋慧一听软玉不承认,登时急红了眼睛,厉声道:“你胡说,明明就是你,你竟然不承认了?” “夫人,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软玉并不慌张,只对着容妃禀道:“属下跟随二殿下多年,知道二殿下对高姑娘的情谊深重,属下又怎会去伤害高姑娘?还请娘娘明鉴……” “你这个贱||人,明明就是你怂恿我……”褚秋慧气的眼内冒火。 “夫人,说话是要讲证据的,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高香寒早就料到这个软玉是不会承认的。 她目光一冷,定定的落在软玉身上,冷笑道:“这件事情软侍卫否认了,那软侍卫对二殿下图谋不轨……软侍卫又作何解释?” “你说什么?不知道。”软玉声音明显有了几分尖利,在不似方才的从容。 “真的不知道?”高香寒可没打算放过她,轻轻抬一抬下巴道:“要不要我把你说的那些话说出来?” “你要说便说,反正说了什么话,那都是可以捏造的。”软玉果然是见过世面的,只要没证据,她一律都否认。 可是容妃岂能容她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模棱两可的否认,她目光一凌,怒声道:“放肆……你现在跟谁说话呢?”她冷冽的目光盯了软玉片刻,冷声道:“本宫问你,这次的事情,到底和你有关系没关系?” 软玉表情微滞,有一瞬间的茫然,却又马上斩钉截铁道:“回娘娘,此事真的和属下无关。” 高香寒给二爷使了个颜色,此刻只怕也只有二爷能问出点名堂来了。 二爷会意,挑眉道:“软玉,本殿对你自来信任,你说你没有做过此事,本殿也信你没有做过此事……” 软玉听了,眸子登时晶亮,像是萤火虫一般,让自己发着光芒,她感激道:“多谢二殿下……。” “可本殿也最讨厌撒谎之人……你可敢发毒誓?”二爷目光定定的落在软玉的身上,问她道:“要是问心无愧,你可敢发毒誓?” 软玉咬了咬唇,表情很不自然。 褚秋慧看在眼里,只得意的冷笑道:“看吧!就知道她不敢发毒誓。” “谁说我不敢?”软玉扬一扬眉,手握成了拳头,一字一句道:“若是我软玉做了此事,定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哼!这样的毒誓也算是毒誓?”高香寒好笑的看了软玉一眼,道:“你骗谁呢?天打雷劈?雷公长眼睛吗?要是长眼睛,早把你给劈死了,还能等到现在?” 软玉恨恨的瞪了高香寒一眼,气急败坏道:“那你说,怎么发誓?” “若是你做了此事,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和你心爱的人在一起,你心爱的那个人,也会恨你入骨,一辈子不想见你……”高香寒知道软玉一心想要得到二爷的心,在她心里,二爷就是天,就是她活着的理由,没有什么誓言能比这个更加的恶毒了。rs 第四百五十六章 水落石出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软玉听完高香寒的话不由变色,一张冰玉一般的脸颊,更是冷了几分,冷笑到:“真是没想到你也有如此恶毒的时候呢!真是没看出来,亏得二殿下待你如此的好。” 高香寒扫一眼二爷,轻轻一笑道:“我的温柔只对我在乎的人,对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我又何必温柔?你认为恶毒便恶毒吧!这对我来说,半分关系都没有。”言毕,她抬了抬下巴,目光如寒冰一般看着软玉,道;“这样的誓言,不知道软侍卫敢不敢发?”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软玉身上,像是无数芒刺一般,扎的软玉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软玉心中最在乎的人就是二爷,她随了二爷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和他长相厮守。如今要她发这样的毒誓,无异于要了她的命,比发天打雷劈这样的誓言还要让她痛苦万分。 她目光微动,眼角的余光定格在二爷身上。 二爷还是那般的神采奕奕,和平日并无两样。 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舍得放下? “怎么?软侍卫莫非是不敢?”高香寒轻轻冷哼一声,眼神微动,在软玉身边转了一圈,肃然道:“软侍卫,你还是别演了,你说这石子不是你做的手脚,那你敢让别人去搜你的房间吗?” 石子上全是白蜡,白蜡并不多见,软玉无依无靠,自然也没亲人过世,房中定然不可能出现白蜡。只要从她房中搜出白蜡,一定就是她做得手脚。 而此时此刻,二爷的人早就在软玉房中搜查。 原来高香寒私底下已经和二爷说了她的怀疑,二爷也安排了苏子谦他们盯着软玉,待软玉一出门,他们就进屋搜查。 软玉眼皮未曾动一下,只冷声道:“你凭什么搜查我的房间?容妃娘娘和二殿下都未曾开口说话,你算什么?你凭什么搜查我的房间?” “就凭我是你的主子,而她是我的女人……”二爷双眉微挑,一双眼睛满是冷冽,道:“软玉,你跟随我多年,我的脾气你应该清楚。”二爷声音不大,却颇有威严,丝毫不容质疑,道:“我最后问你一次,寒儿被劫杀,小路上的石子被做了手脚这两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他目光冷飕飕的看着软玉,眼底闪过失望。 软玉垂手而立,咬了咬唇,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如此僵持了片刻,她才幽幽道:“不……不是我做的。” 可语气很低,明显的底气不足。 “好,我说过,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若是让我查出了蛛丝马迹,你别怪我翻脸无情,是你自己没有抓住机会,是你让本殿太失望。”二爷眼底熏染上了失望,有些灰心道:“去,让苏子谦他们过来。” 早有门口守着的小厮跑去请苏子谦过来。 苏子谦已经搜完了软玉的卧房,果然搜出了几节快燃烧完的白蜡,还有两个一大一小的布偶,上面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针。 苏子谦很快拿着赃物前来,见过了容妃等人,方将证物呈上,道:“这些都是从软侍卫房中搜出来的,请娘娘和殿下过目。” 软玉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睛明显一亮,继而目光又渐渐涣散,登时白了脸色。 容妃手里拿着白蜡和小布偶,细细的看着,见那一大一小的布偶背后竟然写着高香寒和安安的名字。 容妃脸色一沉,咬一咬牙,将手中的布偶登时扔在了软玉的脸上,斥道:“这是什么,你自己看看……” 周氏和南宫氏冷眼望去,也都吓了一跳。 软玉竟然在二爷府上行巫蛊之术。 这扎小人可是宫中禁忌,她怎么敢? 还有那白蜡,看来此事真的是她做的。 高香寒看着这些赃物,脸上更是沉了几分,尤其是哪个小小的布偶,看来应该是在诅咒安安。 这个女人,简直恶毒的要疯了…… 二爷捡起地上的布偶,只看了一眼,登时一巴掌打在了软玉白皙的脸颊上。 他眼底充血,不单单是失望,更是恼怒,他厉声道:“软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布偶,你作何解释?” 软玉半边脸都是赤红色的,她垂首而立,别人也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许久,她才缓缓抬头,目光透着可怕的平静,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恨他们母子,我想让他们死……”她的话冷入骨髓,尤其是面上那种冷漠无所谓的表情,更是叫人脑后发冷。 褚秋慧哈哈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看吧!我说过不是我做的,我没有骗人……我是无辜的……” “住口。”容妃厌烦的斥责道:“无辜的?你和她没有勾结吗?”一面唤人道:“先把她拖出去,在门口跪着,等禀明了皇上,再发落。” “母妃……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有岚姐儿呢!”褚秋慧登时白了脸色,急忙膝行上前,一把搂住了容妃的腿,哭道:“母妃,您不能这么狠心,我还有岚姐儿呢!” “这你不必操心,我看赵良媛人就很好,她会替你看顾姐儿的。”言毕,摇首道:“拉下去……” 早有几个嬷嬷上前来拉褚秋慧,褚秋慧又去抱二爷的腿,大声哭道:“二爷,我求您替我求求请,你我夫妻一场……” “拉下去吧!”二爷厌烦的看了一眼褚秋慧,闹也闹够了,他真的没有耐心再陪着她闹下去了。 “二殿下……娘娘……” 褚秋慧凄厉的叫声充满了屋子,高香寒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有些怅然。 “你说吧!你可有同党?”容妃轻叹一口,颇有些惋惜之意。 但是初软玉这次所犯的错实在是太大,已经弥补不了了。 “并无同党。”软玉垂着眼睑,神色有些黯淡,半响才抬眸道:“娘娘,我知道我罪恶滔天,我也知道谋害皇嗣死路一条。”她不卑不吭,转首看了一眼二爷,道:“只是我跟二殿下自小就认识,他虽然是我的主子,可在我心里,他却像是亲人一般。”她看二爷的眼神,越发柔了几分,嘴角勾着一抹笑容,恍如灿烂星空一般明亮,她幽幽道:“二殿下,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对你的情意也是真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她像是得了极度妄想症的女子一般,脸上的痴迷久久挥散不去。 “你别说了,你我不同路。”二爷语气坚定,他看一眼高香寒,目光灼灼道:“在我心里,只有大齐的子民,只有母妃父皇,只有寒儿,还有安安他们……”他唇角勾起了一抹讥笑,道:“你从前在我心里,因为那时候你还是我那个单纯的,肯为我卖命的软侍卫。可现在你却是满口谎话,心底狠毒的毒妇,这样的女人,天下难容。” “可我都是为了你啊!”软玉皱起了眉头,眼神满是心碎和无助,她伸手,想要拉二爷的衣袖,二爷却一下躲了过去,并不给她那个机会。 她咬了咬唇,哭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能多看我一眼。”她目光恨恨的落在高香寒身上,道:“自打你有了她的,你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我恨,我就是恨……” “啪!”高香寒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软玉的脸上。 屋内的人都没想到高香寒会打软玉这一巴掌,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 高香寒轻叹一口,怒声道:“这一巴掌,我是想打醒你……”她喘气道:“你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二殿下?真真是好笑,明明就是你的占有欲作祟,你却说是为了二殿下……你好自私的心……” “娘娘,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了。”高香寒打完了软玉,对着容妃行礼道:“再多的话也弥补不了她的错误,请您为了安安和赵良媛,秉公处置。” “你……”软玉登时赤红了脸,伸手就要打高香寒,却被二爷一把抓住了胳膊,怒声斥责道:“你干什么?这就是你的态度?事到如今都无一点点的悔意……” “我没错,错的是她,是她勾||引了殿下您”软玉理直气壮,压根就感觉不到自己的错误。 “她已经走入了死胡同,殿下不必再劝她。”高香寒目光微冷,这样的人,就算你劝,那也是无济于事,她已经走不出自己的心了。 容妃听的有些不耐烦,眉心倏然一跳,摆手道:“都不必说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本宫心里明了。” 她看一眼软玉,对着二爷道:“风儿,既然是你府上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发落吧!” 她也想看看二爷如何处置软玉。 若是按照她的手段,软玉必须死,这样的女人,留着就是祸害。 高香寒也盯着二爷,私心里,她并不想死人,但是软玉实在是城府太深,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 “殿下……我对你真的是真心的……”软玉惊恐的目光落在二爷身上,这一刻,她才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二爷看了软玉一眼,轻轻道:“软玉意图谋害皇世子,其罪当诛。”一面吩咐道:“拉下去……”眼睑微动,终于道:“赐毒酒……”rs 第四百五十七章 发落 屋内极安静。 容妃轻轻叹一口道:“真真是家贼难防,谁也没料到竟然是你最信任的软玉……”她叹息道:“可见人心难测,你看的见表面,却看不透内心。” “是儿子的疏忽。”二爷垂首而立,挑眉道:“那秋慧该如何处置?” 高香寒支起耳朵静静听着,不知道容妃是要姑息,还是要果断处置。 容妃淡漠的叹了口气,幽幽道:“此事我会禀明你父皇的,牵扯到褚家,还是由你父皇来处置吧!” 看来褚秋慧很可能逃过这一劫难。 高香寒心中有些沉重,发生了这么多事,若是姑息了褚秋慧,只怕将来后患无穷。 但愿皇上能秉公办事。 ………… 容妃回去,很快就来了旨意,皇上下旨将褚秋慧从皇子正妃,一下子降为了正七品的皇子婉容。 褚秋慧在接到旨意的一瞬间,嚎啕大哭,哭的不能禁声,整个人都瘫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宣旨的太监冷哼一声道:“褚婉容还是接旨吧!就这样的惩罚,也是您父亲在殿前求来的恩赐。” 褚佩卿得知女儿的丑事以后,只身去求皇上。 皇上本打算废掉褚秋慧的皇子正妃,直接降为庶人。 褚佩卿一番恳切求情,才勉强留了个正七品的头衔给她。 静静立于褚秋慧面前,褚秋慧脸色泛着苍白,像是经历过一场大雨的小花一般,残了花瓣,瑟瑟发抖。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吗?”褚秋慧目光灼灼,眼中的那股傲气还是未曾消退,她冷笑一声道:“这下你满意了吧!你的敌人,一个个都在你的掌控中了。”她环顾四周,一脸的颓败,道:“从此这里便是你当家作主了,殿下的宠爱,你就可以牢牢地握在手掌心了。” 高香寒略略整了整衣衫,脸上不带一丝丝的表情,只冷漠道:“我想你是搞错了。”她缓缓道:“你有今天,那也是你一步步走出来的,和旁人有何关系?况且在我心中,我从未将任何人当过敌人,那只是你臆想出来的罢了!若非你如此,我们本来可以和睦相处的……” “哼!”褚秋慧冷笑一声,悲怆道:“和睦相处?一山容不得二虎,你能容得下我?”她挑一挑眉道:“你不必骗我,我也不会信你的话。” “信不信随你吧!”高香寒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只低低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有个岚姐儿,以后的日子,好好过就是了。” 言毕,转身施施然离去,只留下内心慌乱的褚秋慧,静静的发呆。 ………… 褚家却闹翻了天,马氏坐在绣塌上大哭:“我苦命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好好的皇子正妃,竟然被降为了皇子婉容。” 郭姨娘也没想到褚秋慧会和软玉勾结,还沿路买了杀手杀人。 就这两项罪过,都够她褚秋慧喝一壶的。 好在褚佩卿去求情,要不然莫说婉容,就是侍妾,只怕也当不上了。 “好她个高香寒,好她个周氏,我马玉凤,定然不会饶了她们……”马氏扬臂将桌上的茶碗砸在了地上,看着茶水四溅,她才沉声道:“走,去定国公府上看看,我倒是要问问她高香寒,为何将我的女儿害成了这样。” 褚佩卿一听他老婆要去定国公府上闹腾,登时起身怒骂道:“你是嫌丢人丢的不够?还是觉得我这张老脸脸皮子太厚?”他气急败坏道:“秋慧有今天,都是你从小惯出来的。” 马氏听着褚佩卿的指责,登时立起了眉毛,骂道:“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本事,你看看人家定国公,手段多高明,再看看你……”她疾言厉色道:“咱们秋慧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妃,闹到现在,竟然被降成了婉容?我不找定国公问个明白,我找谁去?” 褚佩卿自来拿他这个老婆没办法,但是这一次也是气昏了头脑,他抬起臂膀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马氏的脸颊上。 屋内一片死寂。 那些下人婆子们还是第一次见褚佩卿打人。 郭姨娘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不敢上前劝阻。 “你闭嘴,你知道皇上都是怎么说的吗?”他来回踱步,焦躁道:“说我养女无方,教妻更是失败……” 马氏被打懵了,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只呆呆的站着,一手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半天没敢掉下来。 “高香寒的那些谣言是你叫人散播出去的吧?”褚佩卿背着手厉声道:“女儿能有现在,也是你这个当娘的上行不正……” 马氏听褚佩卿说起谣言一事,一时间理亏,低头不语。 郭姨娘更是慌张的厉害,这里面也有她的事情,那些叫花子还是她找的,找了专门去散播谣言的。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褚佩卿叹息,颓然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仰头揉着太阳穴,显得很是疲惫:“行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都别闹了。反正人也是丢了,现在只盼着秋慧能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再怎么说,她也有岚姐儿傍身。” 马氏冷笑,嘟囔道:“姐儿再好,也是个女娃儿,怎比的上皇世子……” 褚佩卿狠狠瞪了她一眼,马氏只一句也是戳疼了他的心肠。 本来还指望着褚秋慧能为褚家扬名立万,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不行,我还是要去趟定国公府。”马氏挨了打也不哭闹,她自知自己犯了大错,褚佩卿这一巴掌,压根就不算严重。 “如今秋慧落败了,我就怕高家人欺负秋慧,我得和定国公夫人好好说道说道去。”马氏丝毫不听劝,急忙安排人去套了马车,当天傍晚,她就去了定国公府上。 高香寒,南宫氏和安安还没回来,二爷留着她们吃完饭。 只有周氏一人回了家中。 听闻马氏来见,她心里陡然一惊,知道马氏肯定是抱着兴师问罪的心情来的。 急忙叫人将马氏请进了花厅,自己精心打扮一番,方前往见面。 马氏正喝着茶等着,猛一抬头,见周氏风姿绰约的缓步撩帘而入。 马氏见周氏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不由心中气恼,面上却不好发作,只陪笑道:“国公夫人近来身子可好?” 周氏请马氏入座,方笑吟吟道:“我身子骨向来很好,褚夫人呢?心情可好?” 她并未问身体,而是问心情,这让马氏更是心里火大。 周氏并非想激怒马氏,只是在马氏面前,她也不想给高香寒输了气势。 高香寒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她这个当娘的,必须成为女儿强大的后盾。 马氏皮笑肉不笑,只端着茶碗喝了一口茶,皮笑肉不笑道:“拖夫人的福,我心情还好。” “是啊!心情好了,才能搬弄是非啊!”周氏不动声色,挖苦了一句。 此次事情,马氏本来也该受到惩罚才对。 她搬弄是非,故意造谣,弄得高家人出门没法见人,她现在倒是好意思来兴师问罪,真真是可笑。 为母则强,周氏不想再看高香寒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马氏听着脸上青红参半,不由跳眉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我笨拙,怎么听不出其中的含义?” 周氏定定望了马氏一眼,轻轻一晒,叹道:“没事,听不懂也没关系……只是皇上这次放了造谣的之人,只怕下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她嘴角带了一抹冷笑,望着马氏的眼睛,低低道:“造皇子正妃的谣言,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你……”马氏惊愕,没想到温和的周氏,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周氏压低了声音,毫不留情面道:“你找人在外面散播寒儿的谣言,二殿下都已经查到了。只不过皇上念及情分才没有责罚你而已……” 马氏的脸色登时一阵涨红,但是她也是个要强的人,怎会不反击。 轻轻一晒,只冷哼道:“那不是造谣,本来你女儿就不清白……” “胡说八道,不清白皇上怎会下诏赐婚,你是在质疑皇上?”周氏冷冷一笑,毫不退缩道:“我女儿不好,那你女儿呢?你女儿还不是卑鄙无耻的买凶杀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是大家闺秀该做的吗?” “你……”马氏羞愤,只瞪着眼睛道:“不是我女儿做的,是你们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周氏仰天一阵好笑,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如何栽赃陷害?” “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府上只怕往后都不欢迎你!”周氏别过脸,做了个请的姿势,一面要唤人送客。 马氏这才急了,她来的目的并未是为了吵架,只是想让高家高抬贵手,不要在难为她的女儿罢了! 她皱眉,轻叹一口,无奈道:“你先别急,我还有话要说……”马氏脸色涨红,半响才扭扭捏捏道:“我家慧儿如今成了皇子婉容,地位比你家女儿低了许多……她从前又是皇子正妃,心上难免会……” 周氏听话听音,已然明白过来,她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别说了,我明白。”她目光微动,一字一句道:“我们高家人向来光明磊落,你放心,只要褚婉容往后不招惹我家寒儿,我家寒儿是绝对不会打压她的。”rS 第四百五十八章 心事 马氏本来是想兴师问罪,周氏这般气势之下,她也只好黯然离去。 自此,皇上也开始一点点削减褚家势力,褚秋慧想要翻身更是遥遥无期。 这一日天气晴好,和暖的阳光照在窗棂上,如银练一般洒下。 姚桃桃陪着高香寒和安安玩耍。 休息了十几日,安安腿上的伤也大好,上面的疤痕用了二爷送来的药,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高香寒脖颈的伤疤也退了些,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痕迹来。 姚桃桃垂首给安安剥蜜桔,在定国公府住了这些日子,她也住的很习惯。 因为她心思纯良,周氏和南宫氏都很喜欢她。 周氏还有意认了她当干女儿,只是怕她不愿意,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你也住了些日子了,想家不?”高香寒手里拿着荷包,仔仔细细的绣着,这可是要送给二爷的,她总要用些心思的。 “不想。”姚桃桃没心没肺的嘻嘻笑了一声,又鬼灵精怪道:“不想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想。”她幽幽道:“虽说他们不是我真真的父母,可是待我恩重如山,我也早就将他们视为亲生父母了。” “那明儿你就回去吧!”高香寒抬了抬眼故意激她。 她知道姚桃桃的心思,留着这里,都是因为苏自谦在。 这些日子苏自谦可是没少来找过姚桃桃,各种借口更是满天飞。 两个人都好成这样了,还不赶紧的嫁了,等什么呢? 她心里偷偷的乐着,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对着姚桃桃道:“等会子我去告诉父亲,让他给你安排行程。你出来这么多日子。就是不想念家里人,家里人也想念你了,是该回去了。”她微微顿了顿。又接着道:“你也不小了,等你回去。家里人想必也该给你寻个好婆婆家了……” “我才不呢!”姚桃桃听了,登时急红了脸,扬着眉毛道:“我才不要嫁人,才不要回家……” “这事由不得你!”高香寒故意逗姚桃桃着急,道:“我得为你的将来负责,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一个人吧?再说了……你和苏大少爷之间……” 姚桃桃一听高香寒提起了苏子谦,登时急了。丢了手里的桔子皮道:“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别瞎想。” “扑哧”高香寒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看着姚桃桃口是心非的模样,憋着笑道:“谁说你对他有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和苏大少爷之间也没什么,二殿下昨天还说呢,苏子谦岁数也不小了,要亲自给他挑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她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姚桃桃,见姚桃桃涨红了脸。一脸着急模样,不由道:“二爷还说了,这京都名门千金也不少,苏子谦看上了,他都会尽力撮合……” 姚桃桃指尖轻轻抠着手里的橘子辦。果汁流出来了都没察觉道,只撅着嘴魂不守舍道:“那……那他什么态度?” “他?那个他?”高香寒明知故问,就是要桃桃说出来。 姚桃桃挑一挑眉,嘟着嘴道:“还能有谁,当然是苏子谦……” 高香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道:“男人都一个德性,听说二殿下要给他介绍美娇娘,他当然是乐得合不拢嘴,高兴着呢!”她故意道:“二爷还说,苏子谦一个劲的感谢他……” “这个王八蛋……”姚桃桃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脸上登时翻滚着怒火,挑着眉将手里的橘子瓣认在了一旁,大声道:“他还对我说对我是真心的……闹了半天,全是谎话……”她脸色绯红,似乎忍受了多大的羞辱和委屈一般,恨恨道:“再遇见他,看我不阉了他……” “姑姑,你怎么了?”安安见姚桃桃丢了手里的橘子,不由贴过脸来安慰道:“姑姑,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 “就是那该死的苏子谦……”姚桃桃气呼呼的撅着嘴,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 “苏叔叔?”安安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对着高香寒道:“娘……苏叔叔惹姚姑姑生气了吗?” 高香寒实在忍不住,不由笑了起来,一手抚摸着安安的头发,笑道:“是啊!你苏叔叔惹到你姚姑姑了,谁叫你苏叔叔不肯娶了你姚姑姑,回头咱们去教训你苏叔叔,好不好?” “好……让他娶了姚姑姑……”安安随身附和着,下一面笑嘻嘻道:“姑姑,你就别生气了,我去找苏叔叔,让他娶了你……” 姚桃桃哭笑不得,道:“姐,你这都说的是什么呀?我才不嫁给他呢!他一个臭花心萝卜,我才不要他……” “真的不要?”高香寒看她满脸失落的模样,不由打趣道:“你呀!你心里想什么我能看不出?”一面拉过她的手道:“你也不小了,苏大少爷人不错,我看……我看找个日子你们就把事情给办了吧!” “我才不要!”姚桃桃撅着嘴,委屈道:“我可不是什么京都的大家闺秀,他不是二爷给做主吗……” 高香寒笑的眉眼弯弯,道:“傻丫头,看不出我是拿话激你呢?他对你是真心的,二爷是想给他说门亲事,可是他一口回绝了,心里想的还是你……” 姚桃桃红了脸,还有些不信,小声道:“真的?” “这还能有假?要不……我现在就派人把他给你叫来?你当面问问……”高香寒作势就要叫人,姚桃桃急忙拉住了她,羞涩道:“别……别叫……我信你……” “那你们就快点把亲事给定下来吧!”高香寒轻轻拍了拍姚桃桃的肩膀,叹道:“人这一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遇见让我们心动的人,若是遇见了,还是要牢牢的抓住……” “可是我……”姚桃桃神色有些黯淡,垂首道:“可是我怕有一日我回去了,我丢下他一个人,会很孤独……” “你要回去?”高香寒很吃惊,虽然她知道姚桃桃有回去的法子,但是她真的没有敢想过回去…… 回去,多么谣言而陌生的词,记得刚来时候,她是恨不得立刻回去。 可是现在,身边的牵挂越来越多,在乎的人和事物也越来越多,回去这个词,她真的不敢碰触。 “嗯!”姚桃桃点了点头,有些怅然道:“我想回去,我想我的爸妈……” “娘……姑姑要回哪里去?”安安听着大人们的对话,又见她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的模样,敏感的心自然有了许多疑问,道:“姑姑,你回去了还会再来吗?安安不想让你回去……” 姚桃桃陪着安安和琰哥儿在一起玩耍,这两个孩子早就把她当一家看待了。 姚桃桃眨一下说要回去,安安自然舍不得。 他小胳膊紧紧的环着姚桃桃的脖颈,撒娇道:“姑姑,你别回去了好不好?你就在这里陪着安安玩好不好?” “都这么多年了,你回去了,该如何解释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高香寒心中怅然,回去这个问题太沉重,也是她不想面对的。 但是父母的恩情,她是一分钟都不敢忘记。 尤其是生了安安以后,更是觉得父母恩情实在是太重太重…… “我也不知道……”姚桃桃叹了口气,垂了眼睑道:“让我好好想想,我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高香寒点了点头:“你确实需要冷静。” ………… 一阵风吹来,姚桃桃觉得后背上一阵阵的发冷。 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二爷府的侧门口。 这里是苏子谦当差的地方。 抬眼望去,苏子谦竟然就站在门口,冲着她微微一笑,快步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苏子谦的笑容干净而纯真,有一瞬间,姚桃桃几乎要流下眼泪来。 “没事……”姚桃桃强自镇定,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是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偷懒。” “我可不是偷奸耍滑之人。”苏子谦笑的明媚,道:“二爷大婚将至,阖府上下都在忙着布置房屋。” “那你还有空出来?”姚桃桃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看见他,心情会莫名好起来。 “我是谁?这些琐碎事情不用我做的。”苏子谦扬了扬眉,颇有些得意之色,一面又道:“外面冷,要不要到府上一坐?” 姚桃桃摇了摇头,她就是想好好的冻醒自己,到底要不要回去:“不用了,我不冷……”柔柔看了一眼苏子谦,笑道:“你要是忙你就去忙吧!不必管我。” 苏子谦总觉得不对劲,这姚桃桃素日可不是这样说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试探道:“你……你没事吧?” 姚桃桃摇了摇头,笑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可我看你脸色不好……”苏子谦想了想,神色有些黯然,道:“该不会是那日我对你说的话,然你有了压力?” 想着那一日自己对姚桃桃的表白,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尴尬,但是他确实很喜欢姚桃桃,希望能和她共度余生。 ps: 感谢门前买菜的老奶奶,钱家女儿,大寒尖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各位的支持~ro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四百五十九章 地 () 苏子谦有些紧张的看着姚桃桃,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姚桃桃神色有些哀伤,半响才道:“我……我要回家去了……” “回家?回六里镇吗?”苏子谦很意外,她怎么说回去就回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昨天不是还说要在京都过小年吗?怎么这就要走?”他脸上遮掩不住的焦急,道:“再过几日就是二殿下和三小姐的大婚之日了,你不吃喜酒了吗?” 苏子谦越是这样,姚桃桃心里就越是难过,越是觉得发闷。 她强压着心头的难过,挤出一丝笑容道:“我都出来好些日子了,爹娘也很惦记我……再说了,我也是大了的人了,回家总要听爹娘安排的。” 她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苏子谦目光晶亮,登时急的拉住了她的胳膊,追问道:“父母的安排?莫非是你爹娘已经把你许给别人了?谁?你快告诉我,是谁?” 苏子谦眼中的慌乱一触即发,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一件事情。 这一刻,他只想把姚桃桃留在身边,不管用何种方法,他只想留下她。 “我不许你走,也不许你嫁人……”苏子谦顾不得许多,那些礼义廉耻,此刻就像是泡沫一般,在眼前浮动,却又成为了幻影。 “你等着,我这就和二殿下说去,让他和你的父亲说。他是皇子,他一定有办法的……” 姚桃桃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急切的表情,心中更是不忍。 走吗? 明明就很动心,明明就想在一起,难道真的要走? 可是不走。真的就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该怎么办? 想想高香寒,想想她说过的话,且顾眼前,可怎么且顾眼前? 她只觉头疼欲裂,看不到出路,也找不到来路一般…… “桃桃,你跟我走。我这就去求二殿下……”苏自谦拉着她的手就往二爷府去。 快到门口,她才幡然醒悟,急忙甩开了苏子谦的手,道:“不……我要回去的,我不能和你去见二爷……”言毕,她头也不回,急匆匆的往定国公府跑去…… 苏子谦不知道姚桃桃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她这样慌慌张张夺路而逃,心里着实的茫然,想要追过去。又怕姚桃桃反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姚桃桃离去…… 他轻叹一口,看着姚桃桃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怎么?心动了?”二爷嘴角沁着笑意,目光落在苏子谦颓然的脸上,道:“想不到,你竟然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苏子谦垂头丧气的低着头。轻叹一口道:“爷,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取笑?本殿从来也不取笑你……”二爷只是觉得苏子谦现在的样子,就是他当日追求高香寒时候的样子。 他轻轻一笑。打趣道:“你这家伙,也不早说。要是早说,我直接就找那姚万元说你们的事情了,说不定先在都订了亲了……” “爷……”苏子谦还是有些垂头丧气,他皱着眉,有气无力道:“我和您不一样,您和三小姐那是亲投意合,我和桃桃……”他顿了顿,极不自信道:“我总感觉桃桃对我好像没动心……又好像动心了……”他有些烦躁,也说不好心中的感觉。只道:“总之,我总觉得她心里有许多事情,虽然性子是大大咧咧的。可是还是有许多事情瞒着我一般……” 听完了苏自谦的话,二爷不由开怀笑了起来,伸手拍着苏子谦的肩膀道:“从前我总觉得你不是个俗人,现在看来,你比我还俗。”他笑了两声道:“女孩子家总是会矜持,许多话就算在心里,也不会当面说出口。这事情你交给我吧,我找寒儿说一声,听听她的意思。”他小声道:“寒儿和姚姑娘情同姐妹,一定知道些什么,你只耐心等着就是了。” 苏子谦一脸讪讪然,现在他脑子里乱的很,除了这个办法,他也想不出别的来,只对着二爷道:“那就有劳殿下您了……” 二爷笑而不语,只轻轻拍了拍苏自谦的肩膀,转身离去。 ………… 当日傍晚,二爷坐了马车去了趟定国公府。 定国公派人送信给他,说是黑鹰画好了暗影堂的地理位置图。 二爷心中既高兴,又沉重。 高兴的是,一直想要找到的暗影堂,现在终于有了地址可循。 可沉重的却是,只要曝光了暗影堂的地理位置,他的大哥也就彻底的垮台了。 手足相残,如何能不心痛? 花厅内,二爷手中拿着图纸一言不发的看着。 黑鹰坐在地面的太师椅上,自打认了定国公当义父,现在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好了许多。 “你仔细看一看,就在你大哥的府内。”黑鹰紧皱着眉头,道:“你上次说了我家的事情,我去查了,确实如你所说……”他眼中燃气了愤怒的小火苗,咬牙道:“当年纵火一事,应该也和你大哥脱不了干系,我们暗影堂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兄弟,现在仔细想想,可能都是你大哥一早就布好的局。就是让我们成为孤儿,他好收养我们,让我们成为替他杀人卖命的武器……”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冷笑道:“只希望你得了图纸,真的能为名除害……” 事到如今,黑鹰也能分清楚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二爷对他来说,现在已经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大皇子真是丧心病狂,没想到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定国公叹息一声,道:“他真真是枉费了我们的一片期望,当年先皇后仁德,怎会生出他这样的儿子来?”定国公摇首,唏嘘道:“可惜啊可惜……” 二爷心里着实沉重,半响方幽幽道:“你们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定国公和黑鹰这才放心,三人说了一阵子闲话。 二爷说想见高香寒,有话对高香寒说。 定国公想了想,还是叫人请来了高香寒。 高香寒正在屋里劝姚桃桃,姚桃桃从下午回到府上就魂不守舍的,也不吃,也不喝的,只坐在炕沿上发呆。 听见二爷请,她心里隐隐觉得一定是为了苏子谦的事情。 果不其然,二爷笑嘻嘻的问她道:“你那个妹妹是怎么回事?弄得子谦魂不守舍的。” 高香寒叫苦不跌,总不能对二爷说姚桃桃是穿越女,因为怕她有一日回去了,会对不起苏子谦,所以才痛苦的要死要活…… 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不单单怕引起二爷的恐慌,更加怕自己也走入死胡同不能自拔! 她是浅浅一笑,道:“我怎么知道?肯定是你那不听话的属下欺负我妹妹了,我妹妹可是今天下午一口饭菜都没吃,一口水都没喝过……” 二爷扬一扬眉,手不自觉的拦在了她的肩膀上,喃喃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怪哉怪哉……” “怪哉你个头……”高香寒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小声道:“门口还有几个丫鬟守着呢,你把手拿开,让她们看见了,成何体统?” 二爷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道:“怕什么?你我可是父皇赐婚名正言顺的夫妻,她们谁敢乱嚼舌头?”言毕,一扭脸就在高香寒的颊上亲了一口,坏笑道:“有本事,你让她们说一个去,就说我亲你了……” “你……”高香寒又急又羞,不由伸出小粉拳一阵乱打,娇嗔道:“不理你了……” 二爷才不管她理不理,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定定的望着她,温柔道:“来,让我瞧瞧,脖子上的伤都好了吗?” 高香寒脸一红,只觉得一股男人的气息迎面扑来,她想躲开却怎么也躲不开,只能任由他揽着。 “别看了,不过是个丑陋的伤疤,没什么好看的。”高香寒急忙掩住了领口,脸色绯红都:“还是说说自谦和桃桃的事情吧!” “不行,就要看……”二爷像个孩子一样缠着她,手已经伸到了领口处,轻轻的解开了领口的盘扣。 “不……不要,那么丑陋的疤痕,没什么可看的。”高香寒低低的叫了一声,急忙阻止,不让二爷看。 “乖,我只看一眼。”二爷还是不肯放弃,他柔声道:“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你身上的伤,我比你还疼,你就让我看一眼吧!” 高香寒拗不过他,只要抬起脖子,让他看了一眼。 白皙的脖颈上,还有一条暗红色的疤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仔细看,那纹路还是清晰可见。 二爷心疼的皱起了眉头,叹息道:“要是一直留着疤痕可如何是好?这么美的颈子……” “怎么?有了疤痕你就不喜欢我了?”高香寒见那几个婢女站的远,也不敢偷看,便大着胆子搂住了二爷的脖子,一双眼睛晶亮,道:“是不是有了疤痕你就觉得丑了,就不喜欢了?” “不不不……”二爷急忙澄清,道:“你想哪里去了?上次我可是答应过安安的,觉不嫌弃你……” 一听到这个梗,高香寒脸一红,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连儿子都怕她被嫌弃,真是丢人丢到京都了…… “好了,我不和你说这些了,还是说说姚桃桃和苏子谦的事情吧!”高香寒松开了二爷的脖颈,叹一口气道:“桃桃其实……其实对子谦还不错,要不……要不你就求了皇上赐婚?” 第四百六十章 宫变 “傻瓜!”二爷搂着她的腰,宠溺道:“那也得姚姑娘点个头才行,要是不点头我就去冒然求了父皇要了旨意,那算什么?人家要是心里有别人,岂不是怨恨我?” 说出这句话,二爷自己都觉得自己和以前大不相同。 若是从前,他才不会管姚桃桃愿不愿意,直接去找姚万元说了,把她给了苏子谦就行。 但是经历这么多事情,他才发现,一生相伴相依到老的人,必须要彼此愿意才行,勉强是勉强不来的。 这也是他和褚秋慧无法共同生活的原因,因为从一开始,他的心就没有愿意过。 “你先去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她答应了下来,我会去求父皇一个恩典,给她和子谦做足面子。”二爷抚了抚高香寒的头发,笑道:“这些不过都是小事,我全依着你……” 高香寒心中感动,不由展颜。 两人又腻了一阵子,方各自回去。 ………… “大小姐,你今天对苏子谦都说什么了?”回到房中,姚桃桃正陪着安安玩耍,高香寒问她道:“你知道不知道,子谦都快被你弄疯了,现在还魂不守舍呢!” “我……”姚桃桃支支吾吾半响不言语,许久才道:“我说我要走了,要回家去……” 高香寒知道劝她是劝不过来,只坐在炕沿上,叹道:“既然你都做好决定了,那我明儿就和二殿下说,让子谦早早的对你死心,再让他给子谦寻一门好亲事,免得耽误了人家。”她说话时,眼皮都不抬一下,明显对姚桃桃很失望。 姚桃桃一听此言,心中顿觉被苦水淹没一般,本来还可爱的脸颊,也显得无精打采:“我……” 想一想如果苏子谦真的和别人成亲了,她这心里该是如何的痛苦? 就算穿越回去了,只怕也会一辈子的忘不掉这个人……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她明亮的眸子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无力的坐在了炕沿上,低低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香寒看她一眼,无奈道:“怎么办……凉拌……”她一面替安安穿鞋袜,一面道:“反正二爷让我问你,到底你愿不愿意嫁给子谦,要是愿意,他就去皇上那里给你们求一份恩典,要是不愿意,那就作罢!从此再不提及此事。” “姑姑,你就嫁了吧!”安安这一句倒是听的明白,他笑嘻嘻道:“苏叔叔是好人,真的是好人……” 姚桃桃本来还沉重的心,登时被安安的表情给逗乐了,不由道:“你这个小机灵,就你知道他是好人……” “总之,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你自己再好好想一想,我先带着安安去找琰哥儿玩了……” “好……”姚桃桃心事重重的低下了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 一晃三日,高香寒没有等到姚桃桃的答复,等来的却是宫变的消息。 接到密信,她几乎跌倒在地。 亏得姚桃桃搀扶了一把,才瘫坐在了炕沿上。 二爷拿了暗影堂的地图奉命去搜查了大皇子府,果然搜查了暗影堂的老窝。 皇上震怒,亲自审问大皇子,谁知竟被大皇子挟持。 此刻宫内一片大乱,人人自危。 大皇子不仅仅挟持了皇上,竟然还和禁卫军统领张铎暗中勾结,此刻禁卫军已经挟持了容妃等众位嫔妃,打算扶持大皇子登时皇位。 宫变来势凶猛,一瞬间,二爷等人就被包围。 二爷也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早就做好了龙袍,和禁卫军勾结,就等着挟持皇上制造宫变。 高香寒此刻急的满头大汗。 二爷一支人马还在宫中,可如何是好? 姚桃桃也是担心的要命,苏子谦也在其中,要是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都换未曾向他表明心迹,岂不是很遗憾? 后悔漫过了她的心,只盼着苏自谦能安然无事。 “爹爹,您一定要救救二爷……”高香寒跪在地上,叩首将宫内通过飞鸽传书送来的密信递给了定国公,叩首道:“爹爹,二爷被困宫内,现在皇上生死未卜,求您救救他……” 定国公看过密信,面上倒是并不显得惊慌失措,只挑着眉,恨声道:“果然是狼子野心,亏得皇上早有准备……” 高香寒不解,定国公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是说皇上早有准备?”高香寒急忙稳了稳心神,道:“皇上莫非知道大皇子要造反谋逆?” “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为父先去调集人马,这就进宫……”定国公想到皇上那日的嘱托,将调集御林军和禁卫军的金牌都给了他。 禁卫军统领虽然能调集禁军,却也是口头调集,并没有金牌。 他的金牌才是关键。 皇上早就察觉大皇子有异心,曾让人在他饭菜中下药,这些他都是心知肚敏的。 只是念及父子之情,才一再的忍着。 现在大皇子发动宫变,父子俩已然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定国公握紧了金牌,施施然出了门…… “爹,我也去……”高香寒不放心,她在家等着,会更加的不得心安,还不如跟去。 “我也去……”姚桃桃好歹有一身功夫,而且她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要是苏子谦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辈子不得安心。 定国公也不阻拦,只叫高香寒自己小心。 一行人急忙去找了二爷的几位拥护者,定国公拿了金牌开始去召集御林军,打开了城门,一路往宫里去。 ………… 大殿内,二爷正和大皇子僵持着。 大皇子挟持了皇上,此刻正洋洋得意的笑着,一面命令道:“父皇,你我父子一场,我不想伤了您老人家,您要是乖乖退位与我,您还是太皇上,还和现在一样荣华富贵。” “你这个畜生,竟然谋反……”皇上坐在龙椅上,脖子上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他痛心疾首,疾言厉色道:“你自小没了母亲,凡事有做错的事情,我这个当父亲的总是觉得你小,没能及时让你纠正错误,现在看来,果然是我错了。” “大哥,他可是咱们的父亲,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他老人家?”二皇子也被一众禁军包围着,手里的长剑染满了血迹。 此刻他寡不敌众,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见机行事。 大皇子冷笑一声,目光噬人,道:“二弟,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事事都要与我争个高低,现在这般局面,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他红着眼睛质问道:“要不是你一直查我,我能在父皇面前抬不起头来?” “那都是你作茧自缚……”二爷也不示弱,道:“就说粮饷一事,你生为皇子表率,竟然克扣边关将士的粮草,让他们打仗都吃不饱肚子。就这一点,你就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住口……那都是因为你一直想要夺取太子之位,我才会误入歧途……”大皇子丝毫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一脸阴狠道:“不过到了最后,还是你输了,我还是最后的赢家……” 二爷一言不发,一脸的倔强。 “快点下诏,我要继位……”大皇子有些焦躁起来,手中的长剑越发往皇上的喉咙靠了靠,几乎要挨着皮肤。 “你休想,就是你杀了我这当父亲的,你也休想毁了我们大齐。”皇上表情刚毅,一副慷概赴死的模样。 心中却寒冷如冬天一般。 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被自己的儿子挟持,这是多么大的悲哀啊…… “你……”大皇子气急败坏,提剑而立。 “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大皇子冷笑一声,道:“这世上只要阻拦我登上皇位的人,我都不会姑息,都会统统杀掉……” “是啊!就连那些暗影堂的兄弟们,大哥当年培养他们,也是没少费心思吧!”二爷挑着眉,平静道:“你杀了他们的父母,却又收养他们,让他们给你卖命,你好狠辣的招数……” “不狠辣如何的天下?”大皇子冷哼一声,眼内迸发这得意。 “这倒是真的,就连你心爱的女人,你都舍得囚禁,让她不人不鬼,还有什么你做不到的?” 二爷派人搜查大皇子府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桃夭。 这桃夭和高香寒长得极像,他差一点以为是高香寒。 听桃夭讲完她的来历,他才知道她是大皇子的禁||脔。 大皇子的笑容凝在了嘴角,一瞬间,脸色猛然苍白。 “你把她怎么样了?”他声音有些激动,目光燃烧着恨意,仿佛要将二爷吃掉一般。 “没怎样,她只是想离开你,我让她走了……”二爷不疾不徐的说着,他知道有可能会激怒他大哥,但是他也想拖延时间…… “你……你这个混蛋……”大皇子咬牙切齿,几乎要发疯,嘶吼道:“你竟然放了她……你竟然放了她……我杀了你……“ 言毕,一剑直直的刺了过来。 “快,先保护皇上。”二爷一个转身,已经迎上了那一剑。 苏子谦等人急忙飞奔过去,护在了皇上面前。rs 第四百六十一章 尘埃落定 二爷和大皇子一阵厮打,早有一众禁卫军围了过来。 眼看二爷寡不敌众。 却见门口有禁卫军满头大汗的飞奔而至,急道:“皇子殿下,不好了,定国公正拿着禁卫军和御林军的金牌带着大队人马而来,马上就要到大殿了……”因为慌张,来人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半响才说完整。 二爷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拖延到了现在。 皇上轻叹一口,对着呆若木鸡的大皇子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放下手中的屠刀?”他痛心疾首道:“朕早就知道你有不轨之心,防着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有今日,都是你咎由自取,和任何人无关。” 大皇子双手一软,手中的刀剑几乎掉落地上。 “你们还不丢了手中的武器束手就擒?”二爷见大势已去,不由目露寒光震慑一众逆反贼人道:“想想你们的家人,往后都要因为你们的行为赔上一条性命,若是现在束手就擒,尚能从轻发落……” 一番言语,那些个作乱之人一个个相互对视,眼中满是惊惧,半响,只闻得当啷当啷一阵脆响,手中的刀剑瞬间都丢在了地上。 二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几乎觉得他快要死了,亏得定国公来的及时…… 大皇子赤红着眼睛,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只一瞬间,他所有的希望都幻灭了。 他狂躁的咆哮起来,怒吼道:“你们都给本殿把刀剑拿起来,听见没有,给我杀了他们……” 众人都垂首而立,不敢看大皇子的目光。 “听见了吗?快呀!杀了他们,我就是皇上,等我当了皇上,我封你们当大官……”大皇子一脸的杀戮之气,嘶吼道:“快,杀掉他们,本殿有重赏。” 偌大的殿宇只有他一个人的回音,孤寂的,像是困兽一般的挣扎着…… “大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二爷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灼灼,定定望着大皇子道:“你现在认错,父皇或许还能饶了你……” “住口……”大皇子手中的长剑一剑指向了二爷,他眼底赤红,冷笑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如此的狼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长剑刺出,二爷轻轻一闪躲了过去。 如此三番五次,他都躲了过去,并不回击。 残留在他心中的兄弟情分,就这么一点点的磨灭…… 皇上眼中满是失望和伤痛,吩咐道:“禁卫军听令,拿下宇文轩……” 这一句,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若是没有龙椅的依靠,他肯定,他一定会倒下。 一声令下,那些丢了刀剑的禁卫军登时摆开了阵势,和大皇子周旋,片刻功夫,大皇子手中的长剑嘡啷落地,他整个人也被禁卫军团团围住。 “大哥,事到如今,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二爷拨开人群,面对着大皇子站着。 虽然这一天他早就想了千遍万遍,可是当这一刻真真来临时,心还是没来由的难过。 “等今天这一天,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大皇子居然平静了下来,也许是见大势已去,也许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厮打下去,忽然就那么平静了下来。 “没有,我没有。”二爷脸上闪着痛苦,他认真道:“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御花园的果子树下,你为了给我摘果子,还从树上掉下来过,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没想过要和你争。” “可你还是和我争了……”大皇子带着几分嘲讽,道:“你和我争宠爱,争天下,争我所有心爱的东西……”他声音带着几分颓然,道:“现在我一败涂地,这样的结局,我早就预想过……”他轻叹一口,忽然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轻轻一晒,道:“我死了,只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妻儿,善待桃夭……” 想到桃夭,他心尖登觉一阵苦闷,爱到无可救药的女人,却从来都未曾爱过他。 可怜的人生,也许从母亲死的那一日,就注定了悲剧。 “父皇……”大皇子转首,看着满眼失望的皇上,嘴角沁着苦笑,道:“是我让您失望了……” 皇上只忍着心头的痛,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可眉宇间的纠缠,却出卖了他此刻的难过。 看着自己的儿子要杀自己,这是全天下父母最痛苦的事情。 高处不胜寒…… “压下去吧……等候发落……”皇上摆了摆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二爷目光落在皇上身上,他知道此刻他的父亲才是最痛苦的人。 皇子谋反,轻者圈禁,重则赐死。 大皇子这次气焰嚣张,勾结禁军统领,死罪难逃。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一声轻响,像是刀剑刺破皮肤的声音,转首间,大皇子胸口已经血流成河。 “大哥……” “轩儿……” 二爷和皇上皆是一阵惊叫,大皇子却一脸平静,口角迸着血珠子,低低道:“父皇,儿子以死谢罪……儿子这就去见母后了……您……您老人家保重……” 言毕,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涣散,直至整个人倒在了血泊中…… 满眼的鲜血,二爷静静的看着,只觉得喉咙发紧,眼底有湿润的感觉…… ………… 定国公带着大军一路杀入了大殿,禁卫军统领也被拿下。 高香寒心里一路念着二爷,顾不得满地的血肉模糊,顾不得浓重的血腥味。 她只想找到她的二爷,从此再不分离。 姚桃桃也是同感。 若非面临死亡,她是感受不到她有多在乎苏子谦的。 现在的她,只想苏子谦平安无事,只想他能活着站在她的面前。 一路上高香寒和姚桃桃都听说了二爷被困在大殿内,被许多禁卫军围着。 到了大殿门口,高香寒和姚桃桃几乎是飞奔而至。 进了殿内,却见殿内一片死寂。 二爷安然无恙的站着,只是脸色发青。 苏子谦护着皇上,看到姚桃桃的第一眼,他本能的喊了一句:“这么危险,你怎么来了?” 姚桃桃见苏子谦安然无恙,眼中流着泪,也顾不得还有皇上在,三步两步扑了过去。 她是现代人,并不惧怕别人的眼光。 她扑在苏子谦的怀里,声泪俱下道:“你这个混蛋,你可是吓死我了……” 苏子谦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美人就已经扑在了怀里。 他脸色一红,不知道该不该搂住姚桃桃,只喃喃道:“你……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边二爷也一把搂住了高香寒。 方才历经生死,他此刻只想好好的拥着她,在不松开。 高香寒眼角的余光扫到大皇子的尸体,心中已经明了。 二爷紧紧的抱着高香寒,让高香寒几乎透不过来气。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高香寒在他耳边轻声安慰。 “皇上,老臣救驾来迟,让您受惊了。”定国公领着一众老臣和御林军也杀进了殿内,一时间齐齐叩首。 “都起来吧!”皇上脸色很差,问道:“容妃那边如何了?” “娘娘安然无恙,已经被成功解救。” “哦!”皇上点了点头。 姚桃桃和高香寒这才想起还有个皇上,急忙跪地磕头请安。 “都起来吧!朕知道你们的心思……” 高香寒和姚桃桃脸色微红,还有些羞涩。 “此番你们救驾有功,朕会给你们记上一功的。”皇上说话间,轻叹一口道;“这次皇子谋逆,也给朕敲了个警钟。朕宣布,从今日起,便封风儿为太子,三皇子为汝南王。其余有功之人,朕会另外嘉奖。” “当然,朕对这些有罪之人也不会轻饶。”皇上目光微沉,道:“禁军统领张铎,拉出去凌迟处死,株连九族,其余参与者,逐出宫外,永不得再回京都。”他目光扫过大皇子的尸首,脸上有几分痛苦之意,半响才道:“大皇子一家从此幽静别院,府上凡事和此事有牵连之人,皆赐死,将家人发配宁古塔,永世不得回京……只要大皇子,忤逆谋反,罪不可恕,降为庶人,尸首不得进祖庙……”言毕,摆了摆手,轻叹一口道:“都下去吧!朕累了,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 这一场浩劫,几乎一日之内血流成河,那些无辜被牵扯其中的家属,一个个哀嚎遍野,被发配宁古塔。 大皇子府上登时萧条凄惨,连门口的大石狮子,也不知被何人损坏,只剩了个狮身在哪里孤零零的立着。 偶尔有人路过,也会骂上一句,反贼…… 宋玉菁带着两个孩子搬入了别院居住,身边只留了一个伺候的老妈子,其余人等,皆被遣散。 她本还抱着皇后美梦,只半天时间,就人走梦碎…… 那个皇后梦,更是成了水中幻影,再也抓不住。 桃夭被二爷救走,她是个可怜女子,留在大皇子府,终究也不是个去处。 而且大皇子临死前曾托付过他,要他好好照顾家小,他也不想失信。 二爷府上一时间门庭若市,热闹异常。 二爷被封为太子,巴结的人当然是削尖了脑袋的来巴结二爷。 只是二爷都闭门不见,只推说着了风寒,染了头疾。rs 第四百六十二章 尾声 经历过这场风波,皇上陡然间老了十岁一般,朝政大事,大多交给了二爷代为处理。 定国公救驾有功,加官进爵自不必说,又赏了许多稀罕东西。 同去的官员也受了封赏,一时都来感谢定国公的提携,暂且不提。 ………… 一场风雪,满京都的红梅几乎一夜绽放。 姚桃桃和苏自谦携手踏雪寻梅,两人脸上都是甜甜笑容。 上次宫变后,姚桃桃忽然就明白过来,人生不过转眼繁华,一瞬即逝,珍惜眼前人才不会留下遗憾。 红梅映雪,让姚桃桃更是娇艳了几分,她红唇微启,娇声道:“你可想好了,我可不是那种娇娇弱弱,逆来顺受,任由夫君摆布的女人……”她一脸的灿然,道:“我自小独立,连父母亲都要让着我几分,我这样的性子,你真的能接受?” 苏子谦紧紧的握着姚桃桃的手,分毫都不敢松开。他扬一扬眉,伸手轻轻在姚桃桃的额头弹了一指,开怀道:“我就喜欢性子烈的不行吗?” 二人相视一眼,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声穿过花海,一路明媚了整个京都。 ………… 大婚当日,定国公府上和二爷府上皆是张灯结彩,京都一片红妆。 谁都知道今天定国公之女要嫁给太子为太子妃。 周氏从一大早开始就忙活的脚不沾地,总觉得这里也不合适,哪里也怕出错一般。 一直忙活到全福人来,才指挥人替高香寒梳洗穿衣。 安安拉着高香寒的喜服,一个劲地直夸好看:“娘,你真好看……” 高香寒摸着安安的头发,心中一片恬淡温馨。 总算尘埃落定,从今天开始,安安将不在是野孩子,他会是大齐名正言顺的皇世子。 “等将来你大婚,新娘子会比你母亲还要好看,到时候姑姑替你打扮。”姚桃桃拉过安安,笑眯眯的说着话。 “你别打趣我,等下个月你成亲,看我怎么闹你。”高香寒瞥了一眼姚桃桃。 苏子谦上次救驾有功,已经被封为未央卫尉,如今在殿前当差。皇上特意给了恩典,封了姚桃桃为长乐郡主,认了定国公为义父,赐婚给苏子谦。这份恩典,在大齐还是头一份。 姚桃桃脸色绯红,娇嗔道:“那我就不嫁了。” “不嫁?晚了。”南宫氏替高香寒整着衣物,笑道:“到时候看皇上不派人把你抬上花轿……” “嫂子……你们……你们都欺负我……”姚桃桃羞红了脸,捂着脸跑了出去…… 屋内一时欢笑声不断。 院外一阵喜乐声响起。 水仙笑眯眯的来禀道:“二爷的花轿到了,二爷出手可真大方了,现在正在门口赏封红呢!” 按照规矩,二爷本不该亲自来迎娶高香寒。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二爷总觉得他欠高香寒太多太多,他才特意求了皇上恩典,亲自来迎娶高香寒。 “那是自然,人家现在可是太子……”南宫氏一脸的与有荣焉,对着高香寒道:“你算是苦尽甘来了,嫂子真为你高兴。” 几句话说的高香寒不由红了眼圈,从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真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周氏看到高香寒打扮的花儿似的,眼圈儿也红了。 却又极力忍着眼泪,道:“我的女儿就是漂亮……” 一言未了,却早已泪如雨下。 想着高香寒未婚先孕,想着她差一点就掉入花池而死,想着她艰难中生下儿子,又想着她和二爷一路的坎坷…… 周氏心中难过不已。 还未曾好好的补偿,女儿就要出嫁了。 “母亲,今天是三妹妹的好日子,您这样让三妹妹怎么办?”南宫氏急忙拿了帕子替周氏抹眼泪。 高香寒也哭了起来。 这个家虽然她没住多久,可是人人都待她很好,现在要离开,心里确实有几分不舍。 母女俩免不了一阵抱头痛哭,直到二爷和迎亲奶奶进了屋内,周氏才渐渐的止了泪水。 二爷身穿大红色吉服,站在人群中,越发显得俊朗有神。 他静静的看着高香寒和周氏抹眼泪,开口安慰道:“夫人放心,往后我会好好待寒儿的,定然不会让她受苦。” 高香寒脸一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真的放下了太子的身段。 “就是,你听听人家太子爷都这么说了,你还哭什么哭。”定国公也进了屋内,行了礼,才道:“吉时也快到了,准备准备让你哥哥背着你上轿吧!” 高明远一身华服,早就准备好了要背着妹妹上花轿。 辞别了母亲,难免又是一阵痛哭。 这一次定国公也跟着流了眼泪。 二爷只打趣道:“又不是嫁到天边了,都是在京都,岳丈大人和岳母大人可以随时来看寒儿。” 一句话,哄的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高明远也跟着道:“就是,太子爷说的对,太子爷都不嫌弃咱们去府上,你们二老还怕什么?”一面蹲下身子道:“妹妹,上来吧!哥哥背着你出去。”说话间,自己的眼圈儿却也红了。 高香寒是他唯一的妹妹,虽然当中有三年不在一起,但是他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个妹妹。如今妹妹要出阁,他心中自然不舍。 不舍归不舍,该嫁人还是要嫁人。 众人簇拥着高香寒和高明远,在一阵鞭炮声中上了花轿。 安安由钱妈妈和水仙照顾着,也跟着坐车去了二爷府上。 人一走,周氏等人少不得又是一阵伤感…… ………… 二爷府上,张灯结彩,此刻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褚秋慧如今不主持庶务,都由赵文君操持。 赵文君对高香寒印象很好,所以府中的事情也操持的很好。 拜天地、入洞房、撒帐,挑盖头,喝合卺酒,一切都十分的顺利。 夜深人静,二爷搂着高香寒,一丝睡意都没有。 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从两人的第一次相识,一路说到了成亲,每一个记忆,都是那么的甜蜜,那么的值得回味。 “嘘,小声点。”高香寒提醒他,道:“安安还睡着呢!别吵醒了他。” 这小家伙死活不肯自己睡,洞房花烛夜,也一定要和他们挤在一起。 看着安安睡熟的模样,二爷脸上绽放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十指紧扣,说着一辈子不再分离的誓言…… ………… 次年夏天,高香寒果然兑现了粮食增产的诺言,她用毕生所学,让试验田的粮食增产了三倍。 大齐国子民登时雀跃,对她更是敬仰万分。 而她的第二个孩子,也在丰收中诞生了。 ………… 清晨的太阳温暖和煦,照在路两旁的丛林间,散发着淡淡的翠叶清香。 一辆华盖马车行驶在林间,车内不时传出悦耳的欢笑声。 高香寒怀里抱着三个月大的女儿,一脸的恬淡。 二爷搂着安安,安安笑的一脸开心,道:“爹爹,您说咱们回了村里,狗子哥哥他们会不会吓一跳。” 二爷目光温柔,轻轻一笑。 回眸间,目光却对上了高香寒眼底的温柔…… “这次子谦本来也想去,谁知道……”二爷轻轻的笑着。 “谁知道什么?他现在能走的开吗?桃桃怀着孕,还是在家看顾的好。”高香寒想着姚桃桃怀孕后脾气暴躁的模样就想笑。 也真是难为了苏子谦那么有耐心。 “不是还有我哥陪着我们吗?”高香寒笑的眉眼弯弯。 车外,黑鹰真骑着高头大马,身旁还有一匹马,上面的人正是秋萍。 秋萍一脸满足的笑容,轻声道:“回来后,你真的要和我成亲?” “你觉得呢?”黑鹰难得笑的开心…… 望着满山的绿意,过去的种种他早已释然,现在拥有的,他亦不想再错过…… 高香寒扬眉轻轻的笑着,人生数十年,总算都圆满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