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宋朝当王爷》 单章唠叨武汉两大交通服务系统 最近有点事儿在历史悠久的江城大武汉落脚,歇了三天的样子。这虽然不是我第一次来到武汉,但是每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这一次,却让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大武汉! 首先是武汉的轻轨服务的安检人员让我大开眼界,醍醐灌顶般眼前一亮,服务态度那叫一个好,好的我想把他的先祖叫出来一起聊聊天,聊聊他怎么不把这么败家玩意儿用纸巾包起来扔垃圾桶! 由于是临时住几天,所以买的临时卡,很无奈的磁力失效了,刷卡进不去站,好吧,我认了,可我询问安检人员怎么回事的时候,为什么用就像我欠了你五百万的态度叫嚣?我只想说,长的帅不是你没素质的理由,穿红制服不是你耀武扬威的资本!大武汉的素质都让你一个人丢尽了。不知道为什么脸长脸黑脸难看的人可以进入代表一个城市形象的交通服务系统里,千万大武汉人我不相信找不出一个服务态度好充满正能量的服务人员。 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个例,不能代表全部。 重拾信心,满怀希望的踏上了归程。 可是,好景不长,我发现我又错了。 错的离谱。 当我给自己找借口喜欢武汉这座冉冉升起的新兴城市的时候,我又被武汉高铁站的工作人员狠狠地打脸了。 不知道是我粗心还是真的扒手技术高超,我的钱包不翼而飞了。 找了半天没找到,果断去找服务台帮忙。 结果服务台查了查乘客丢失物品的交回记录,没有找到我丢的钱包。 我想让他广播一下,看看是不是哪个乘客捡到了,因为钱包里面有银行卡和少量现金,最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驾照和身份证一类证件。 大伙儿都知道,没有身份证在现在基本上寸步难行,只能睡大街。所以我很着急找回钱包。 结果服务人员直接告诉我,不能广播,我只管发水,发水,发水,水,水…… 还信誓旦旦的说,我们这儿人素质都很高,没有扒手,乘客捡到也会拾金不昧。 那我只想问,我的钱包呢?刚才过安检可是用到了身份证,用到了钱包的! 登记了联系方式,然后我就准备检票登车。 让我大跌眼镜的事情又来了。 两个人大包小包三四个,这么说吧,一个大拉杆箱,一个大的行军包,手里还有两个包,后背还背着双肩包,另外还抱着一个两岁的小孩。我想,不管是谁看到这种情况,都会伸出援助之手,搭把手,帮帮忙,又不会少一斤肉。 当时只有他们两个进站台。 然而,检票口的四五个扎堆聊天的工作人员视而不见,她们寻求帮助,得到的却是一个工作人员的大手一指,那儿有电梯,自己走。自己走。走…… 据说,她们本来有亲人送站,但是因为车站不卖站台票或者送人的服务票,而且每个站内工作人员都是渐冻人,不能站里,因此只能他们自己好付出劳动了。 好吧,对这样的事情,本不想说太多,但是遇上这样的服务我真觉得有这样的城市窗口,这座城市很难成为文明之都。 都说武汉是个大农村,可农民都明白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身为公家工作人员,居然起码的为人民服务都做不到,呵呵,呵呵,呵呵。 (今儿的更新在下午。在车上码子比较辛苦。对于不能及时更新和更新少,冰棍很抱歉) ; 第一章 赵四喜 赵四喜,年方三八,天资聪明,敏而好学,性温和而腹黑,但时常范二。上过大学入过伍,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小伙子开始走狗屎运,竟然进了传说中的特种部队,并且有幸出国执行秘密任务!奖励翻倍! 但是,钱有花完的一天,人品也有败光的时候!不巧的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各种巧合引发了一连串巧合的错误,导致任务失败!赵四喜,剥了军籍,脱了军装,就这样没名没分的被发配回地方。没有把他送上军事法庭,判个三年五载实属烧高香了! 这年头,没钱没权没关系,赵思喜是要啥没啥,况且又是不明不白的从部队打回原形,正式文书都没有,他怎么可能有妥善安身之处? 到头来,空有一张大学本科文凭在手,实在是凄凄惨惨戚戚!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找到了维持生存的途径,跑出租!东拼西凑花了万把块钱,搞来一辆二手夏利,发挥在部队时候的基本技能,在老家的县城里跑起了出租,还别说,这一年到头还能有点盈利,小日子过的相当出油。 这不,刚过了晚上十一点,辛辛苦苦劳累一天的赵思喜,正窝在车里数钱的数的起劲,就听见有人在敲他的车窗。 他抬头一看,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休闲服,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正贴这车窗向赵四喜问话。 赵四喜收好钱,摇下车玻璃,问:“老板,收工了,今儿不做了,你有啥事?” “去冯村!” 一听是外地口音,赵四喜心思活络了起来:“不去了,收工了,您看都这个点了,冯村离县城挺老远一截的,有比较偏僻。” 中年人说:“我去冯村有急事,师傅您看,您受点累,拉我一趟。” 中年人见赵四喜没有松口的意思,继续又说:“要不我给您加钱,回来的车费我也给您掏了。”顿了顿,接着说,“两倍怎么样?” 赵四喜显示出商人应有的奸猾本色,故作难色:“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实在是冯村太远。” “这样吧,师傅,”中年人说,“您把我拉到地儿我再给您多出五十块钱,怎么样?” 这人还真是傻子,今晚没白等半个小时!赵四喜勉为其难想了想,他不着急回答,必须让中年人感觉到他很不乐意,很纠结。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好吧,就当我交您这个朋友了,您上车吧!” 中年人坐上副驾驶,赵四喜发动车子直奔冯村。 一路上,中年人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对赵四喜没话找话的茬儿也不搭,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 有蹊跷,这货有问题!赵四喜凭借超人的侦查能力,从对方眼神中看出,这家伙必有所谋。 “听您的口音是东山人吧?”赵四喜又把问过的话问了一遍。 “嗯,” “我听说东山那地儿的人特有钱,是不是都想您这样的大老板?” “嗯……不是,没你想的那么好,都一样。” “这样啊,您来去冯村干嘛?有亲戚?” “有点私事。” “冯村这地方的路忒不好走,简直就是九曲十八弯,盘山而上,急弯多得不得了,可偏偏冯村那地方是除矿产的好地,每天晚上大货车特别多。” 中年人没心思听赵四喜说什么,他看着窗外,前后左右打量个不停。 这家伙搞什么?不会是个逃犯吧?刚才碰上巡警的时候,这家伙紧张的要命!哎呀我去,他要是个国家A级逃犯我不发财了?送到公安局还能换几个银子,啧啧,这日子就爽歪歪了!做出租车司机做到赵四喜这份上,盼望着乘客是通缉犯的估计天底下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了! 打蛇打七寸,杀人先诛心。赵四喜趁中年人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突然问:“我说你是通缉犯吧?” “嗯?”中年人猛地一惊,盯着赵四喜,“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跟你开个玩笑!”赵四喜糊弄着,万一对方是个良民,他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很尴尬么? 突然,中年人不知从哪儿甩出一把匕首,顶住赵四喜,狠道:“你知道什么?你发现什么了” 哎呀,卧槽,这货真是个通缉犯呐?艾玛呀,发财了,发财了!赵四喜心中万分欣喜,就差抱着中年人亲一口了。他装作胆小怕事的样子,可怜的讨饶:“大大大哥,别,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我弄死你!”中年人狠道。 一把刀家在脖子上,总归是心里不踏实。赵四喜脑子飞快的转着,眼瞅着一条康庄直道,趁中年人不注意,他头往后一闪,右臂抬肘猛击中年人的拿匕首的左手,顺手捏住中国年的胳膊,用力一拧。 “啊”就听一身惨叫,中年人松开了匕首。赵四喜用后背压住中年人的胳膊,准备顺势用左手以雷霆之怒给他致命一击,让其失去反抗能力。 但是,剧情没有向着他他想的方向发展,而是中年人居然鬼使神差的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赵四喜的眉心! 赵四喜大惊,展开灿烂的笑容,忙赔笑说:“哎呀大哥,误会啊,真是误会啊,您别吓唬我,我只是想试试您的反应能力,怕您不小心放松警惕被抓起来,我是为您着想呢!您千万别当真,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不要脸到赵四喜这种程度,真是天理难容了! “妈蛋!”中年人用枪托猛砸赵四喜脑袋,“开车,别耍花招!” 恰在此时,前方出现一个急弯! 因为两人的打斗,赵四喜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集中,突然看到上坡的急弯就在眼前,暗叫不好的同时急中生智。距急弯将近不到十米的距离的时候,他猛地踏下离合踏板又快速松开,同时打方向、给油,并快速拉起手刹,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车子沿着道路内侧的山体开始出现漂移过弯。 中年人因为漂移的原因,身体猛摔到车门上。 突然弯道另一头车灯大亮,显然是有对方来车。乡镇车道上,仅仅能容纳两辆车并排行驶,会车有时候都成问题,别说漂移这种高难度技术动作了! 赵四喜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居然在上坡急弯的时候漂移,而且对面恰到好处的来了一辆半挂拉矿车! 情急之下,他猛地踩下制动踏板,中年人由于惯性很给面子的破窗而出,从前挡风玻璃上甩了出去,而甩出去之后却是百米峭壁跌落下去。 赵四喜拼命刹车制动,总算在悬崖边上把车停住了! 好险呐! 赵四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汗水浸透的衣衫。 突然冒出的出租车把弯道另一侧的半挂车司机吓了一跳,一着急,本要转大弯的半挂车只好被迫缩小转弯半径,忙向内侧变道。由于弯急坡大,半挂车根本不受控制,方向偏离严重,“砰”的一声撞到赵四喜的出租车。 出租车受力,“啪”被推下悬崖! 我擦,完了,今天算交代了!发财不成把命搭,我真是吃饱了撑的……老天,我太委屈! 赵四喜最后一丝意识划过璀璨的夜空…… ; 第二章 拍电影 卧槽,头好重。 赵四喜感觉自己放佛沉睡数日,脑袋昏昏沉沉,头痛欲裂;浑身乏力,四肢酸楚,与他在非洲逃出政府叛军追杀后的状况一模一样,一丝力气也没有。 什么情况,我记得好像发生了车祸,被大货车连车带人推下了悬崖! 赵四喜努力真开眼,发现自己在车里,挡风玻璃依旧破碎,车内依旧如斯,而窗外绿树成荫,阳光明媚,刺得眼睛酸痛,不能直视。 鸟语花香,风采绝尘,难道,难道我没死?不科学呀,冯村将军山盘山公路处处是百丈峭壁,从那么高地方掉下来,怎么可能没事呢? 赵四喜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后,揉了揉太阳穴,随即惊喜的喊道:“我擦,我没死!” 冯村将军山峭壁是出了名的万丈深渊,没想到我从山上掉下来居然毫发无伤,我这破车居然也没有支离破碎,真他娘的是个奇迹! 赵四喜刚想走下车,接受沐浴眼光,活动筋骨,却发现车子摇晃的厉害,整个一天旋地转、如同一叶扁舟置身惊涛骇浪之中。 怎么回事?地震了?命不会这么好吧?唉,卧槽…… 出租车晃动几下,只听“喀嚓”树枝折断的声音传来,整个车子快速翻滚着下坠,片刻“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四轮朝天。 我擦! 这是什么情况! 赵四喜动了动脖子,伸了伸手,发现并没有被困住。顿时心里大喜,打碎挡风玻璃,爬出车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压了压惊。回头看着惨不忍睹的车子,无奈的摇摇头,这下真是报废了! 还好有这棵树,要不然我这小命就算交代了。 他没有考虑从百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的冲击力有多大,也没有考虑树能否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只顾暗呼庆幸。他掏出手机,准备呼救,骇然的发现居然没有信号!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去手机在手,电量满格,却没有信号! “得。靠人不如靠自己,没了八楼的二路汽车,还是搭着十一路汽车回去吧!” 看看高耸入云的悬崖,巍巍耸立,直入云霄! “我了个老天,这么高的峭壁上掉下来我居然没有粉身碎骨!我还真是小强命呐!” 赵四喜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脖子,不去想骇人的昨夜。转身放眼看去,眼前一片开阔,齐齐的茂林葱茏、飞鸟莺莺,繁花似锦、蜂蝶翩翩。没想到冯村还有这么风景如画的好地界,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啧啧,如果在这开一片地,搞一个农场出来,养一群猪马牛羊,再来点鸡鸭鱼鹅,守着一望无际的麦田……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赵四喜天生乐观,幸运的活了下来,就开始自言自语的向往美好的生活,放佛憧憬的日子就在眼前。 他不为自己身处荒郊野外而担心,因为在中东执行任务的时候,磨练了坚强的野外生存能力,遇上这等事,算得上是如鱼得水! 再看一眼与自己朝夕相处一年多的夏利车,心里生出一丝不舍,毕竟是无怨无悔给自己当牛做马、累死累活、讨生计的玩意儿! 再多的留恋也是徒劳无益,赵四喜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钻入树林。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肚子咕噜咕噜作响,饿得实在受不了,赵四喜才停下脚步,准备找些野果野味果腹。 抬头猛地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婴儿手腕粗的黄黑斑纹蛇逶迤缓慢的爬行,不时的吐着信子。 “还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肚子饿了就送蛇肉大餐!老天待我不薄!” 徒手抓蛇,飞石射鸟,树枝叉鱼,上树摘果无一不是赵四喜的强项!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可以操作的范围内,聚精会神的观察蛇爬行的动向,伺机而动。 斑纹蛇东扭西看,随时都在改变前进的方向。 “就是现在了!” 突然,赵四喜见斑纹蛇停止前进,高昂着头颅,吐着信子,目不转睛的观察前方的一只肥大的硕鼠。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迅速抓住蛇脖子七寸位置,扬手奋力挥舞抖动。好一会儿,直到斑纹蛇不再挣扎动弹。他左手握住蛇身与右手并拢,用力向蛇尾方向拉拽,如此三番直到斑纹蛇奄奄一息,了无生机,整个骨架散乱无力。 赵四喜掏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在斑纹蛇脖子处划开一道口子,接着撕下整张蛇皮,取出蛇心,掏空内脏,找来树枝把蛇架起来。 就在赵四喜生火准备考蛇肉的时候,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嘶。听音辨位,应该是西南方位。 他心里暗自奇怪,我们这破县城什么时候有马了?透过层层密林,他看到有人骑着马匹左闪右躲,由远及近,快速奔来。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能在树林里把马骑得这么溜! 再走近些一看,赵四喜突然发现骑马的居然是一个女子! 年约十七八岁,生的蛾眉粉黛,冰肌玉骨;美眸流盼,令人神魂跌宕!再看女子穿着:紫色锦缎纺纱襦裙,外套棕色牛皮软甲,脚蹬白色绣花马靴!身背一张三尺神臂弓,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赵四喜呆呆着望着女子,不禁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都是猪妹妹! “原来穿古装的**也这么漂亮!啧啧,什么什么古装第一美女赵子滢,恐怕比起眼前这个女生来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他娘的才是古装女神!咦,好象不对哦,这玩意儿应该是在拍戏,应该也是娱乐圈的孩子,肯定又是化妆画出来的女神,啧啧,估摸着卸了妆也是女神经!” 感叹过后,赵四喜有低着头烧烤蛇肉。不一会儿,炊烟袅袅,肉香阵阵,馋的他大流口水。 赵四喜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大快朵颐,再来个满口生津,不料杂乱的马蹄声突兀响起,“得,得,得”的朝他疾驰而来。他忍不住抬头看去,发现尽然有一列纵队不下二十多人,均是高头大马,锁甲加身,人人手持强弩,个个腰佩宝刀,要多威武就有多威武! “这个剧组不光眼力见好,挑这么个好地方,也真是下血本,请来这么多好骑手,就是不知道他们在拍什么戏!待会儿找他们剧组问问要不要群众演员,这个**看着面生,一定不是什么大角儿,要是能与这个**认识一下也是好事。如果能见见我的偶像赢固恩,要个签名拍个照啥的也够臭屁一阵子了!” 想着想着,一队骑兵来到赵四喜面前,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赫然是刚才的超尘绝艳的女子。她骑在马上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赵四喜,一脸疑惑。 赵四喜被看的心里发毛,尤其是被一个**肆无忌惮的行注目礼。他咳了咳说:“各位什么情况?有什么不对的么?我脸上长花了?” 众骑手闻而不答,放佛没有听见一样。 ; 第三章 宋飞燕 傻傻的杵着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赵四喜尴尬笑笑,说:“美女,你们在拍什么戏呢?能不能跟导演说说,让我当个群众演员,不要求露脸,有没有台词无所谓,只要有个盒饭,回去的时候顺便把我捎回城里就可以了!” 赵四喜最后才说出最重要最关键的条件。 女子从马上一跃而下,动作娴熟干净利落,又引得赵四喜一阵惊叹,不光人美,动作也美! 女子作揖拜道:“小女子宋飞燕见过和义郡王!” 其他人等一同下马,齐齐跪拜,高声喝到:“参见和义郡王!” 我擦,这是几个意思?我只是当群众演员,不需要这么大礼! 赵四喜被吓了一惊,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好端端的女子领着一帮骑手突然朝自己跪拜,太过匪夷所思,说出去都没人相信。转念一想,他们是在拍戏,偶尔演习演习也很正常吧,或许他们所说的什么狗屁郡王就只附近或者……赵四喜忽然站起转身,看了又看,发现一个人没有,难不成他们是在叫我? 赵四喜看着宋飞燕说:“美女,什么情况?我就是想让你给导演说说,让我当个群众演员,不要把我搞的跟男一号似得,太隆重了,我不敢当!” 宋飞燕抬起秀目,不解的看着赵四喜,问:“王爷在说什么,小女子不是很明白。”又一眼看到赵四喜手持树枝烤蛇肉,地上蛇皮脱落,内脏零碎,心中不忍:和义郡王这些日子以来怕是受了委屈,竟然落到毳毛饮血的地步!就连脑子似乎也不大灵光了! 要不要做戏这么认真?拜托啦,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很尴尬的! 赵四喜被宋飞燕的话惊得直咋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呆了半天,因为骑兵们依旧长跪不起。他指了指骑兵,问:“美女,咱别闹好么,他们怎么不起来,跪在地上干什么?” “没有王爷的首肯,他们不敢起身!”宋飞燕字字铿锵,看着赵四喜的眼神更加疑惑。 赵四喜点点头尴尬的笑笑:“你们剧组规矩还挺多!你们戏拍的不错。就凭着分敬业的劲儿,你们一定可以大红大紫,红透半边天,拿个什么金鸡百花戛纳什么小金人小金熊小金鸟的什么什么金球奖绝对没问题!” 没有赵四喜预想中的感谢之词,却是宋飞燕迷茫的眼神:“小女子不是很清楚郡王在说什么,想必和义郡王这两日遭遇不测,加上狩猎劳累导致思维混沌了吧!是小女子没有照顾好和义郡王,还请郡王责罚。”说着就要作揖跪拜。 这**郡王长,郡王短的,谁是和义郡王?赵四喜问出心中疑虑:“谁是和义郡王?” “和义郡王说笑了,您是我们大宋国的和义郡王,怎么能跟小女子开这种玩笑?”宋飞燕直截了当地说。 “大宋!?和义郡王!?”赵四喜愣神间,放佛抓到什么,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开口又问:“你们是不是把握当成了你们剧组的男一号了?难道他跟我长得很像么?”顿了顿,他有继续说,“我知道了,你们在拍大宋题材的新戏,不过话说回来了,宋朝没什么好拍的,除了俩倒霉皇帝几个乱成贼子之外,可歌可泣的故事不多。你瞧瞧现在流行清宫剧,什么甄嬛、宫心一个比一个火!” “王爷,小女子依旧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拍戏?我们开封府倒是有很多戏班子,只是不知道郡王喜欢听哪个班子的戏?” “好吧,我服了。” 唉,美女倒是美女,只是这脑子似乎有点不好使!赵四喜怀疑眼前这帮演员压根就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一个个的那么入戏,就这水准拿个奥斯卡不在话下! 怎么老半天了没看见摄影师、灯光师、剧务导演群演那帮人?隐藏的这么好? 赵四喜狐疑的打量四周。成长在改革开放的红旗下,接受无产阶级的唯物主义教育,深受党国爱国主义和共产主义熏陶的赵四喜,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现在身处近千年前的大宋国! 两人各怀心思,各有主意,对彼此的不能按常理理解的状态熟视无睹,认为是“理所当然”。 “王爷,您的马呢?” “我没有马,只有一辆车,但是从二三十米高的树上掉下来,摔坏了!” 宋飞燕神色一紧:“王爷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大碍,放心,死不了。你们能不能带我回城里?还有,我不当什么群众演员了。只要带我回城就行。” “小女子谨遵王爷口令!” “……” 一行人,一队马。穿过树林,越过长河,约莫过了三个小时,终于抵达一座城外。 赵四喜与宋飞燕同乘一匹马,二人亲密无间,流淌着说不出的**。宋飞燕倒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毕竟大宋继承了大唐开放的社会风气。 赵四喜可是心痒难耐,忍不住想拍个照发个朋友圈,告诉大家,小鸡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时候,我赵四喜也有逆袭女神的一天!虽然女神是古装打扮,但是绝对掩盖不住其钟林毓秀的气质! “王爷,我们到开封府了。” “哦!开封府啊,里面是不是有个包青天?” “您说的包青天包大人是仁宗天圣朝时期的朝廷重臣,现任开封府尹乃是盛章。” “盛章?似乎有所耳闻,只是不太熟悉这个人,不过这**说包青天是仁宗天圣朝时期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拍电影排的大宋什么日子戏。”想罢,赵四喜问,“美女,你们现在拍什么年代的戏?” “重和元年。” “重和元年?这是什么日子?”对历史并不是特别了解的赵四喜听后一头雾水,如果说告诉他哪朝哪代的皇帝,到时能对号入座,一旦说上年号,就马上头昏脑胀不知所云了。“对了,谁来演皇帝?演的又哪个皇帝?” 闻言,宋飞燕顿时心生狐疑:“和义郡王当真是糊涂的厉害,失踪不过两日,不光穿着变了样,头发短了许多,整个人精神恍惚满口胡言乱语,不知所云,难道说郡王在失踪的日子里,果真遭遇不为人知的不测,才导致思维混乱、失忆健忘?竟然连年号与当朝皇帝都不记得了!怪不得连我们是谁也不记得了,唉,郡王还真是可怜!”宋飞燕越想越觉得在理,越发的佩服自己的推断能力,对赵四喜“胡说八道”也不觉得唐突和不解,反而生出更多的一丝怜悯和同情。 当下宋飞燕道:“现在是宋徽宗十八年,年号重和。” “宋徽宗?原来是这个倒霉蛋皇帝!啧啧,居然还有人花钱翻拍他的故事,这倒是新鲜事!不过宋徽宗这皇帝一生命运多舛,到头都没有归根落叶,可怜啊,不过谁让他在位期间无辨人识人能力,任用奸佞呢?唉,四个字,咎由自取!” 赵四喜暗暗想着。恍惚间,一行人来到开封府城门前。 城楼巍峨耸立,稳如泰山;护城河流水沼沼,深不可测;城池安详匍匐,沉淀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古朴而大气的历史厚重感。 我擦,要不要一个影视基地也要搞的这样排场?什么横店跟这儿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赵四喜暗赞一番。随着众骑兵一同进城去。 第四章 开封府 过了两道城墙,前一道是罗城,第二道是内城,到了内城才算是进了开封城的居民区、商业区还有官邸皇宫的所在之处。而第一道罗城,则是用于城防。 刚一进城,赵四喜下马步行。其他骑兵亦是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开封城里热闹非凡的气息扑面而来,繁华如织的景象映入眼帘,街市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这车水马龙的的确确是车和马,驴车马车各种车,高马矮马各**,好一派生机勃勃的画面! 只是为什么影视基地不见一个现代人呢?有没有必要搞的这么逼真? 赵四喜嘟囔了一句,从马上跳下来,对宋飞燕说:“美女,谢了,我先撤了!”遇上宋飞燕后,赵四喜把烤蛇肉都给扔掉了,现在他饥肠辘辘,看着不远处的包子铺一屉屉刚刚出炉热腾腾的包子直吧嗒嘴。 “王爷难道不同小女子一起回宫面见皇上么?皇上此刻焦急的很,得知王爷狩猎失踪之后,皇上命小女子一定要寻到王爷!” 面见皇上?赵四喜心里咯噔一下,瞧宋飞燕面容诚恳,不似做作,他笑不出来了,觉得不是宋飞燕有问题,而是他自己有问题!再一再二或许不值一提,但是再三再四就得引起注意了! 他急忙翻出手机,屏幕上梯形信号标志空空如也,一格也没有。按理说即便是在地处荒郊野外,一个偌大的影视基地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没有信号,那么说只有一种可能了。 赵四喜腹疑自忖:“难道我死了?据说包青天死后成了地狱第五殿阎罗,人称阎罗天子,难不成这开封府就是地狱第五殿所在之地,而他本人就在此坐堂?而宋飞燕所说的皇帝岂不就是阎罗天子?” 卧槽,这不是玩大了么! 赵四喜大惊失色,忘记宋飞燕曾说开封府尹是盛章,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画中不能自拔,刚才还庆幸自己命大福大没出事,这才多大一阵子,就自投罗网跑来阎罗殿了! “王爷,王爷?”宋飞燕见赵四喜面色异样,轻轻喊了一几声,却见赵四喜不闻不答,声音又提高几分,“王爷!” “嗯,嗯,你在叫我?”赵四喜回过神问。看着宋飞燕如花般娇艳的容颜,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和义郡王这次没伤到身体,倒是把脑子伤到了。宋飞燕暗暗摇头,说:“王爷您是否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皇上?” 免了阎罗天子命都没了!赵四喜摆摆手,急道:“不,不,我还有点事,要先忙,回头再说!” 说完,一溜烟就跑不见人影了! 笑话,不跑真等着见阎王呀? 宋飞燕有心追上去,怎奈赵四喜脚下生风,步子疾如闪电,早早跑出数百米远。她不禁惊诧文弱的和义郡王何时变的如此健步如飞了?心疑归心疑,她挥了挥手,说:“跟上去,不得跟丢了,也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小姐!属下明白!”六个骑兵人出列,把马儿交于同伴后,加紧追身跟上赵四喜。 宋飞燕带着其他人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话说赵四喜走街窜巷的逃跑,过了不知多少条街,走了不知多少条胡同,由于饥饿难耐,他在一个名为吕家驴肉包子、从外观看上去很干净整洁的馆子门前停下。 闻到阵阵馨香,令他食欲大开! 光是这香味就让人醉了! 赵四喜走进去,找了个桌位坐下,就有一个长得机灵的店小二走来过来,点头呵腰问好,一边擦着他面前的桌子,一边问:“客官,您要点什么?我们这里的驴肉包子薄皮大馅,远近闻名,就连皇上都来这里吃过!” 赵四喜饿的直翻白眼,哪里有空听店小二白话,说:“给我来十个包子,再来一碗蛋花汤!” 店小二纹丝不动杵在原地,疑问道:“客官,您要几个包子?” “十个,快快的上。” “您真要十个吗?” “哪那么多废话,快上!”赵四喜话重几分,店小二才忙不迭的跑去取包子。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着一盘包子搁在赵四喜面前:“客官您要的包子来了!你慢用!” 看着一盘包子,赵四喜愣了,包子一个个园滚柔软,大如菠萝。怪不得服务员奇怪呢,原来这儿的包子这么大的个!啧啧,真是实在! 赵四喜不再多想,拿起一个就开始狼吞虎咽,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店小二半道上了一碗蛋花汤,也被赵四喜三下五除二没两口喝的一干二净。 饭包喝足,他拍拍肚子,打了一个饱嗝。看着盘子里剩下的五个包子,他实在是咽不下去了。 “老板,买单!”赵四喜喊了一声。 “客官,您还有什么需要么?”店小二用抹布擦了擦手,把抹布搭在肩膀上问。 “买单!”赵四喜从身上掏钱。 店小二疑惑道:“客官,买单是什么东西,小店没有呐!您还是去别家问问的好。” 赵四喜一愣,恍然道:“哦哦,就是结账。” “好嘞。”一听结账,店小二喜上眉梢,“客官一共是三百文。” 赵四喜没听清店小二说什么,他掏出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排在桌子上。“找钱!” 店小二拾起赵四喜拍的“毛爷爷”,双手拿着,左看右看不认得这是什么玩意,只觉得材质很出奇,比他所见过的所有银票都好。材质再好又不能当钱花,只好又把百元大钞退回给赵四喜,说:“客官,您还是付银子吧,小店不收这类奇珍异宝,如果您实在是需要,可以拿去当铺,说不得值些银子!” 赵四喜这次可算是明白了,人家压根就不认得他给的钱,想了想地狱要的是冥币,肯定不认得人民币了,他自嘲的笑笑,对店小二说:“那什么,我身上没有冥币,只有人民币。你说怎么办?” “什么,没有钱?”店小二气势陡然提高,怒目相向:“你有没有搞清楚,居然敢来我们吕氏驴肉包子吃霸王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掌柜的是什么人!”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无不窃窃私语,无不掩面嘲笑!他们所好奇与好笑的无外乎是赵四喜那格格不入的装束和发型! “麻溜点付钱走人,否则,哼哼,甭怪大爷没提醒你,有你好果子吃!” 面对店小二前恭后倨,赵四喜无奈的摇头,无论怎样他实在是拿不出钱来。横竖是没钱,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吃上他一次霸王餐又如何?“多少钱?” “三百文!”店小二梗着脖子说。 “唉呀,居然漫天要价!” “是啊,看这个怪人是外乡人,店小二就狮子大开口,唉,店大欺客呐!” “谁说不是,这个小伙子要倒霉了。” “我听说吕氏驴肉包子把女儿送给开封府左厅推官做了小妾,这才不可一世的。” “不要多说,知道就好,免得被人听去告密,打了板子。” “唉。” 群众的交头接耳的低语,没有逃过赵四喜的耳朵,他心下疑窦丛生,联想到之前在开封府跑路的时候,果真是没有一点现代化的设施,最为不可思议的是连电线杆子也没有,更别提电线了!虽说很有可能是自己身死来到阴曹地府,但是这地府与传说中的一点儿也不像,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一点儿地狱的影子? 再想到宋飞燕的种种表现,赵四喜深吸一口气,即便不敢相信,但是也必须接受现实。他鼓起勇气,问:“今儿是什么日子?” 店小二冷哼一声:“你大难临头的日子!” 赵四喜又问:“这不是阴曹地府?” “待会儿就让你下地府!” “当今是什么年号?” “重和元年!” “谁做皇帝?” “宋徽宗。” “和义郡王是什么人?” “吴王的儿子,宋徽宗的侄子!” …… 一问,问出心中疑窦,一答,答来满心震撼! 再问旁人,答案如出一辙。 赵四喜瘫坐在长凳上,双目无神,仿若无助。 这下他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自己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不仅他没事,就连车子都算得上完好无损!明白为什么车子在时速达到近100公里的情况下没有把树枝压断! 原来,我没有摔下悬崖,而是摔进了宋朝,成了宋飞燕口中的和义郡王! 这也太狗血了吧?这就穿越了?说好的死而复生呢?说好的借尸还魂呢?为什么我是来代替一个可能“王者归来”的失踪者,甚至没有一点有关他的情况报告?就连他老妈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这该如何是好? 第五章 晕过去 赵四喜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忧愁,或许是喜忧参半吧! 喜的是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够回到比唐朝还要鼎盛、比明朝还要富有的宋朝!忧的是自己所替代的人竟然是和义郡王、日后要陪着宋徽宗、宋钦宗俩倒霉皇帝一起被俘、软禁、押送至金国沦为亡国奴的赵有奕! 金国的铁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乘风破浪一般踏来,这么个半吊子王爷当的也殊为不踏实。况且,正儿八经的正牌王爷只是下落不明,保不齐什么时候回了府,这就假李鬼见了真李逵,只能脸黑了! 回是回不去了,且行且看且珍惜,来之不易的穿越生活,来之不易的王爷生活。走起! 可是,眼下这顿饭钱该怎么结算? 赵四喜大伤脑筋,吃饭不给钱的事儿他做不出来,但转而又想,我现在是和义郡王,吃个饭不给钱还不是小事?在他这儿吃饭是给他面子!反正就算丢人又不是丢我的人,而是丢失去踪迹的和义郡王的脸! 精神胜利法战胜做人的原则,赵四喜大巴掌把桌子一拍,瞪着虎目喝道:“你知道我是谁么?我会赖你一盘包子钱?笑话!我大宋富有四海,小王我良田千亩,广厦千间,会差你这点钱?无稽之谈!” 瞅着店小二愣神的表情,赵四喜眼神瞟着周围环境,身子往后挪挪,“你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是什么人!嗯?什么玩意儿!”趁所有人被他的淫威唬得一愣一愣的时候,赵四喜一转身,拔腿就跑。 前后表现,令人瞠目。 “还没搞清楚谁认得这个和义郡王之前,还是保持低调的好!这破地儿人生地不熟、举目无熟人的,最好先搞清楚人际关系,不然什么事儿都是扯淡!”赵四喜喃喃自忖。 店小二追了两步没跟上,站在店门口的台阶上骂骂咧咧的诅咒着:“泥腿子,居然耍诈!你不得好死,出门踩狗屎,被车撞!” 吃饱饭,赵四喜腰部酸腿不痛,跑路也有劲儿,一口气又跑出好几条街,直接来到一座桥上。他越看越熟悉,越觉得似曾相识。 这儿是开封,历史上又叫东京、汴京,靠,这河应该就汴河了!怪不得,清明上河图不就是描绘开封汴河两岸的繁荣景象? 开封不愧是八大古都之一,在宋朝的时候就已经是经济繁荣,富甲天下了!风光旖旎,美不胜收,城郭恢弘,楼宇富丽,当得起“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的说法! 危机解除,赵四喜闲庭信步的游起了开封城。后世他曾来过一次开封,不过是匆匆一过,没有留下一片关于这里的记忆。因而对开封,他陌生的如同刚进城的乡巴佬。 想起“汴京富丽天下无”的美誉,赵四喜自言自语说:”北宋的东京开封乃是世界第一大城市,经济、文化和繁荣程度世界上无出其右的都市,史书上都说开封城‘八荒争凑,万国咸通’,这个评价当真是绝无仅有!简直比老美的华盛顿还要威风!” “史书说的没什么问题,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人多的,绝不次于北上广!唉,现在是宋徽宗当家,这玩意儿有点头疼呐,这老赵绝对是不折不扣的皇帝白痴!样样精通,唯独这当皇帝的天分令人发指!现在是宋徽宗在位的第十八年,也就是1118年,啧啧,没几年奔头就要去北方当俘虏了,还真是命不好,愣是把八方争凑的盛世,折腾成了八方争揍的败局!” 赵四喜边游玩,边搜肠刮肚的回想宋徽宗在位时期的历史,不时的对宋徽宗本人和其生平进行品头论足,完全忘记了现在他在宋徽宗眼中的身份是和义郡王赵有奕。 “民风淳朴,社会开放,这大宋朝还真是好啊,啧啧比起现代女子来别有一番韵味!”赵四喜看着看着眼睛不时的打量起了街头巷尾、衣着绮丽的女子。 由于时值春末,开封的天气已经十分暖和,甚至可以用热来形容。人们穿着单薄,男子一件对襟长衫足矣。女子基本穿着锦缎襦裙,半露酥胸,雪白柔嫩。 “王爷!” 这时候,正当赵四喜欣赏的起劲,宋飞燕在河对岸朝他大喊一声,在宋飞燕身边还有数名侍卫和一个老者。 赵四喜不知道是在叫他,因为听到喊声,他下意识的扭过头敲了一眼,便看到宋飞燕带着一行人从桥上疾走而来。他这才明白,宋飞燕是在喊自己。 赵四喜本想跑路,但又想到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而且他又对这个朝代的细节一概不知,没有谋生之法,没有正身之明,万一被当流窜犯抓起来杀头可就不好玩了。 索性呆着不动,等宋飞燕过来寻他,反正对方已经把自己当王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他几天王爷再说,等弄清楚了大环境再走不迟,就算真王爷回来,大不了杀人灭口! 宋飞燕跑过来,娇喘着说:“王爷,您跑哪儿去了,让小女子一顿好找!皇上听说您安然无恙,要去府上看您!” “哦,那我就跟你们先回去吧!”赵四喜就坡下驴,在外面老晃悠也不算个事儿。 “王爷,老奴照顾不周,还望王爷恕罪!”与宋飞燕的一起来的老者,年约花甲,续发斑白,身着一身棕色花纹对襟长袍。老者乃是王府总管,陆明。陆明生于北宋嘉佑五年,乃是北宋元丰四年进士及第,探花出身,后供职王府伴读,追随吴荣穆王赵佖多年。在吴王死前托孤,担负起照顾吴王唯一的儿子赵有奕的重任!两代人的情感甚笃,因而在宋飞燕听说这次随皇帝春游狩猎的途中不幸失踪,找到本人后发现伤了脑子,当即就是一顿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直说:“对不起吴王,对不起大宋。” 听说赵四喜不肯回府,这才要宋飞燕带他一起出来寻找。这不,见到赵四喜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话刚说完话,又是痛哭流涕,老泪纵横。陆明的忠心,可见一斑! 阅人无数。察人识人颇有一套的赵四喜看得出陆明哭的真心实意,心里不禁唏嘘。“他是?”赵四喜本不想如此没眼力见,但是他实在想搞清楚谁是谁。 “老奴陆明,王府的总管。”陆明知道赵四喜的状况,没有半点不悦的自我介绍。 “哦!”赵四喜眼睛转着,思索着个中关系,关于过去皇家王府总管这一职位的信息跃然于脑海里。 宋飞燕见赵四喜眼神似做贼一般,似曾相识,心说:不好,王爷又想开溜了! 她拍拍赵四喜的肩头,赵四喜扭过脸来,她出人意料的一掌披在赵四喜的脖根处。 赵四喜吃痛,顿时头晕目眩、脑袋发胀、眼冒金星。意识渐渐迷糊,视线渐渐迷离,就听耳边传来陆明与宋飞燕的对答。 陆明急道:“宋姑娘为何出手伤我们王爷?” “陆伯,你没看到王爷刚才的眼睛溜溜的转,他是想开溜!之前就是让王爷溜走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在出岔子!王爷此刻脑子有病,需要郎中诊断,好好调养,小女子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没病好不好!既然你都说了我有病,为什么还下手这么狠?没道理吧?况且我也没想要开溜啊! 欲哭无泪。 没人听得到赵四喜无声的呐喊,由于颈部神经受到猛击,他很利索的两眼一闭,昏厥过去! ; 第六章 太医局 赵四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然天黑了。 摸摸盖在身上的大红牡丹吐艳夏被,瞅瞅自然下垂的青色床帷,他坐起身来,扭了扭脖子使其更舒服一些。 “这小丫头手劲儿还挺大!”发现自己一身白服,不禁哑然:我去,这什么节奏,谁给我换的衣服?如果是个女的还好说,要是大老爷们我不是亏大了? 赵四喜穿上鞋,踩着拔步走到屋子中央。他左右打量着:雕梁画柱,惟妙惟肖;屋内具是紫檀木家具,雪白的墙壁上挂着栩栩如生的山水画和名人书法;屋内四周立着四个烛灯台子,昏昏暗暗不怎么亮堂;屋中一张雕花紫檀圆桌,桌边又有四只雕花镶珠梅花凳;墙角立着一对高几,高几上站着一株绝品兰花,花骨朵儿争芳吐艳。十分漂亮;高几中间摆着一张条几,一只雕花圆肚香炉摆在正中,盈盈暗香从中飘散而出。 这就是王爷寝室?也不过如此嘛,尤其这个破油灯,一点亮度都没有,没电的生活真是可悲!宋朝人还真是可怜! 赵四喜走出卧室里间,来到客厅:挂画垂蔓,墙角立着插着孔雀羽的高瓷瓶。除了一张方桌,两旁各放一把椅子;地上铺着红色驼绒地毯,当中还有一张圆桌和几只圆凳,桌子上摆着一只景德镇的青瓷茶壶和几只茶杯。 赵四喜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咕嘟咕嘟的一连喝了两杯不觉过瘾,操着茶壶灌完才停下来。 这茶还真难喝。宋朝人这炒茶的水平真差,王府都是这样的恁货,更别说寻常人家了! 来到宋朝的第一天,他就感觉到各种“水土不服”,油灯燃烧的味道,简直令人抓狂!昏暗的灯光,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虽说大宋朝有蜡烛,但是蜡烛是舶来品,通过以物易物换来的,相当名贵,寻常人家很难用上。就连王府也很少用蜡烛照明。 唉,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办法呢! “只是不知道那个叫宋飞燕的小丫头是哪家的姑娘,她这样的岁数在宋朝应该嫁人了吧!可惜咯!”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首先进来的是陆明,跟在其身后的是宋飞燕还有三个老头子模样穿着宋朝官袍的人。 赵四喜见到导致自己昏迷的始作俑者宋飞燕,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宋飞燕是他得知自己来到宋朝后,所认识并且有过最多交流的人吧,本能的把她当成了一个朋友。 宋飞燕依旧是那一身紫色襦裙,只不过没再穿软甲,胸前那两抹雪白柔嫩的双峰半露着,却是叫人心旷神怡!赵四喜心头的烦忧顿时烟消云散。 宋飞燕说:“王爷,这三位皇上派来的太医局医官,特来为王爷诊断医治。” “下官拜见王爷千岁!”三位太医局医官齐齐拱手作揖,起身。 赵四喜心里一乐,明白宋朝的君臣关系想当独特,相互平等且尊重,从它并不需要时时刻刻行跪拜之礼便能看出端倪。更何况他只是个王爷,下官见到他并不需要跪拜。 赵四喜学着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挥手道:“免了免了。既然是皇上派来了,你们就为我看看吧!” 三个太医局令给赵四喜轮番号脉诊断,约莫过了两炷香时间,三人均号脉完毕,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交流着彼此的诊断结果。 赵四喜看着他们认真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他一个大活人屁事儿没有,亏得这帮太医们如此辛劳。 宋飞燕见赵四喜憋着坏劲,问道:“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没,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到底是谁?” 突兀的问题,问的宋飞燕好不尴尬!正当宋飞燕发愁如何解释的时候,三位太医核查完毕,走过来,其中一个拱手作揖道:“王爷身体抱恙,乃我大宋之憾事。下官为王爷诊脉,发现王爷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不知王爷在狩猎途中遭受何种不测,还望王爷明示!” “我从马上摔下来,伤了后脑,又被猛兽追击,爬上树躲避,又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最关键的关键,我本来可以在树上呆着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天空中突然传来晴天霹雳,一个惊雷劈到我的脑袋,当时我我马上就昏过去了,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赵四喜脸不红心不跳的编故事。 众人醍醐灌顶般的露出了然的表情,竟然相信了赵四喜被雷劈了的这个坑爹故事!恐怕不是赵四喜被雷劈了,是这帮宋朝人被雷劈了才对! “原来如此!王爷的病症我等已经明了,王爷失忆,乃是由于外力所致!日后的治疗,需要王爷在膳食上多加调理,能否康复,还要听天由命!” 我去,说了半天说了个毛线!这个傻子都知道。赵四喜泛着白眼,大手一挥,嘟囔道:“你们回去吧!” “下官告退!”三位太医局令一起出门。 “陆伯能不能给我整点好吃的好喝的?实在是饿了!”赵四喜朝陆明说。 “王爷,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晚上做了十道您最爱吃的菜肴!就等您醒来。”陆明说。 这就是所谓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赵四喜说:“上菜吧!” 不一会儿,侍从婢女一盘有一盘的上了十几样菜肴,东坡肘子、蜜瓜鱼、爆炒羊肉、香酥鸡……有荤有素,有甜有咸,点心羹汤要啥有啥。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琳琅满目,香味撩人,真是色香味俱全! 赵四喜拾起筷子,胡乱往嘴里塞,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一点儿王爷风范也没有。看的陆明和宋飞燕直蹙眉,这哪儿还是那个文质彬彬注重礼节的小王爷? 这王爷的生活还真不赖,大鱼大肉的不说,还有人伺候着,真叫一个爽! 吃了没几口,赵四喜忽的瞥见站在一旁的陆明和宋飞燕,觉得让人看着自己吃饭殊是不妥,自己也不习惯吃饭的时候被人盯着,喊了句:“陆伯,飞燕姑娘,你们不要站着了,不管有没有吃过饭,坐下来一起吃,甭客气!来啊,再添两双碗筷!” 赵四喜豪爽的表现,在陆明和宋飞燕眼中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们怎么能与王爷一同上桌用餐?宋飞燕眼中划过一丝异色,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陆伯则是很直白的说:“王爷使不得。” “什么使得使不得,赶紧的,坐过来一起吃。”赵四喜的思想里可没有什么王权等级之分,倒是有尊老爱幼、忠君爱国的思想。 陆明被赵四喜硬拉牵拽的坐下,他们三人才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放。 三人三种心思,赵四喜只管吃饭,陆明忐忑不安,宋飞燕惊奇不已。 任宋飞燕如何想破头皮,也不会把赵四喜与先前的和义郡王赵有奕联系在一起,两人的性格差异太大了!这还是那个强迫自己嫁给他的王爷么?这还是哪个夸夸其谈、浮华浪荡、嚣张跋扈的王爷么? 但是,和义郡王不是遭遇不测伤了脑子么? 想到这儿,宋飞燕才算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理由。 菜过五味只剩残羹冷炙。 吃饱喝足后,送走宋飞燕和陆明,又嘱咐了侍从婢女几句,赵四喜躺在床上。一边喝茶,一边心中给这顿晚饭开始定性,虽然菜面上做的很丰盛,闻起来也很香,但是味道上却差了很多,跟后世比起来差距显而易见。 宋朝人为什么就不喜欢吃猪肉?难道就应为猪长得丑,活得脏?太坑了吧,好歹猪肉算是人间美味! 为了日后生活质量上有所提高,达到基本要求,看来照明的的实现和口福的提高势在必行! 唉,还是老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好吃好喝,习惯了灯火通明,冷不丁的扔在在黑灯瞎火、茶饭不香的时代,搁谁身上谁受得了?难不成吃过味同嚼蜡的菜肴后,天刚黑就早早的睡下? 这绝比是不可能!不能没有夜生活!既然离开了天朝,来到宋朝,从吊丝摇身一变成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高富帅,我就必须让自己过上更舒坦的生活,绝对不能比后世差,只能比后世好! 可是,厨艺好说,赶明儿把王府的厨子纠集起来,找来食材调料,好好训练一番即可。可这个照明用电嘛,就要费些劲了……哎呀我去,突然发现大宋朝是不是没有洗发水,没有洗面奶,甚至没有香皂!?我去,第一天就这么多心烦事,这还让人好好活不了? 唉,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第七章 王府事 这年头,人家穿越好歹死而复生拥有前人的意识,我这穿越倒好,生打生一个鬼影也不认得。好的一点是,当了一个短命王爷的替身,生活上锦衣玉食倒也不错,只是这个生活条件有点差,不,是很差! 跟后世比起来用一个词来形容,憋屈! 一连两三天,赵四喜没有出门,皇上也没有来看他,闲来无事索性把王府里里外外、前庭后院逛了个遍,又把王府上上下下,从总管到仆役总共三十多人,挨个认了一个遍,这才消停一会儿。由于赵有奕没了爹妈,也没有妻妾,所以和义郡王府上的人口并不多,偌大的宅院,整日看上去空空荡荡。 本想着找府上的仆从女婢说道说道这个和义郡王的生平事迹,好从侧面了解了解和和义郡王为人品行,结果没有一个人敢说真话,一个个捏着嗓子、冒着虚汗,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只怕是说错了话,惹得他赵四喜不顺心。 得,没人敢说话,只得作罢。赵四喜想到老总管陆明,命厨房做了两道好菜,烧了两瓶好酒,把陆明喊到到他的卧室。 一老一少,对饮交谈。起初陆明还有所拿捏,不敢事无巨细的往外吐露,尽说些好话、漂亮话,让场面和和睦睦,后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被赵四喜拳拳“真挚”给打动了,这才放宽了心,知晓郡王失去了记忆,品德操守归为零,可以重新树立,便拿定了主意,竹筒倒豆子一般畅所欲言了。无论是好事坏事一同说出来,加上自己的劝慰和告诫,或许可以改变郡王曾经的过错。 把酒当真是可以言欢! 饭饱酒足,赵四喜送走陆明。不仅对和义郡王此前思想道德、所作所为有了全面的了解,而且从路明口中又得知当局朝廷内内外外的诸多事宜。 和义郡王赵有奕的老爹吴荣穆王赵佖因为眼疾没有当上皇帝,才轮到宋徽宗赵佶坐了龙椅。而赵佖不光运气不好,就连命也不好,虽说是个王爷,当不了皇帝咱就好好享受荣华富贵吧,但偏偏老天不遂人愿,让他成了短命王爷,刚刚24岁就英年早逝!留下唯一的儿子赵有奕继承了他的爵位,成了和义郡王。 这个赵有奕年仅18岁,在现代来说还是个上高中的孩子,但是在宋朝就已经是必须成家立业的男人了!赵有奕打小儿就喜欢胡作非为,仗着小王爷的身份将王府上下搅得天翻地覆,最大的爱好与宋徽宗有的一拼,爱美人不爱江山,爱才情不爱武功。不得不说他的确颇有几分才气,吟诗作画、拨琴弄曲样样精通,说不上大家但也算是颇有成就。加上王爷身份,**祸害了不少良家闺女,搞大了肚子不仅不负责而且不认账,姑娘们或者含恨自尽,或垂泪到天明。虽然赵有奕喜欢美人,喜欢流连**楚馆,喜欢**良家少女,但是他至今还未婚娶,不得不说是朵奇葩! 宋飞燕,是龙图阁侍制宋元恒的小女儿,生的漂亮乖巧,因为深得宋徽宗喜爱,便认作了干女儿。赵有奕一天在宫中见到宋飞燕,顿时惊为天人,立誓要娶回家当王妃,便厚着脸皮请求皇上赐婚。赐婚没搞成,倒是惹来宋徽宗的一顿臭骂!个中理由,到现在赵有奕没搞明白。 宋飞燕不喜欢赵有奕,但奈何对方是地位崇隆的王爷,不得不给几分脸色。 赵四喜很满意这个结果,只是不太满意厨房的膳食。他对着铜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剑眉挺鼻,双目炯炯,一身紫色华服隐隐中衬托出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人靠衣装马靠鞍,此话果然不假。十八岁,哼哼,不知道是古代人显得老成,还是我长的面嫩,他们怎么就认定我是赵有奕呢! 唉,没有赶上当皇帝的命,也没赶上吃香喝辣的时候,要改变生活,还得从心开始! 这几天,宋飞燕没有在王府出现过,因为她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天天在赵四喜面前晃悠?赵四喜渐渐习惯了当王爷的生活,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关于宋朝的大事记,他知道此时是1118年,距离北宋亡国没有多少年的光景,既然回不去现代,那干脆留下来好好的享受王爷的幸福生活, 在花园中,赵四喜躺在摇椅上悠然自得的想着如何更好的生活,跟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种水果,一边吃,一边想,一边摇着纸扇,好不惬意! 突然,他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双目圆睁,大如铜铃。 “如果大宋亡了国,我怎么办?那我是跟着倒霉蛋宋徽宗和宋钦宗去上京呢,还是自己逃命?麻辣隔壁的,战火连天的往哪儿逃?”赵四喜放佛已经看到了沙场点兵、烽火连天、军队厮杀、尸骨遍野的场景,他生平最恨两种事,一是背叛,二是逃亡,因为前世由于队友的背叛,导致全队覆没唯有他一人独活,被政府叛军追在屁股喊穷追猛打,从那以后踏上了逃亡的路,回了国就被削籍遣返,回家种田! 赵四喜想到过去的种种,眼中冒出无边的怒火和杀气,不知不觉竟然捏爆了手中的苹果!大丈夫能屈能伸,就是不能当亡国奴,不能夹着尾巴逃跑!这是男人的尊严! 良久,他心绪才渐渐平稳下来,仰天遥望,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往嘴里塞了一把苹果碎末:“这是大宋,管他呢,既然世道不太平,那就由他去吧,我只管过好眼下的生活!日后的事儿,日后再说吧!” 这时,赵四喜的贴身跟班小豆子从院外进来,一路小跑到赵四喜身边。小豆子,原名张二虎,年纪与赵有奕相仿,中等身材,时常穿一身青色长衫,自十岁起就被家人买到王府当了伙计,那个时候吴荣穆王已经早薨,陆明见小豆子聪明伶俐,就让他跟着赵有奕做了跟班。无论是读书还是平时出门,都会跟着赵有奕。 小豆子俯着身说:“爷,您要的东西都我都给您准备好了。” 赵四喜站起身,合上折扇,说:“走!” 和义郡王府坐北朝南,有东西两院,大门五间三开,正对大街;四周萧墙伫立,高约两丈,蜈蚣木压镇,上覆琉璃瓦,下有台基。从大门而入,青石铺路,直通正殿,正殿是郡王会客待客之处;正殿再往里去,经过蔓回廊腰,穿过亭台楼宇、王府花园再往里去,正对的院落便是郡王的寝室所在。小妾所居之处在王爷的隔壁院落,而王爷的儿女住所在东院。侍卫、仆役、婢女、伙夫均住在西院。 赵四喜与小豆子一起穿过西院,进了王府的厨房。 黑面大厨见到王爷,急忙停下手中的活,带着四个帮手作揖请安:“参见王爷!”多少年了,这还是和义郡王头一次来厨房,赵四喜突然进来,着实吓了黑面大厨一跳。 “免了,”赵四喜像模像样的摆了摆折扇,“听小豆子说家伙什都准备好了,我过来看看。” 黑面大厨满面焦急和惭愧之色,作揖道“王爷,是不是小的做的饭菜不和您的口味,听张二爷吩咐,王爷您要亲自下厨,这不是折煞小的们了吗!”张二爷,便是小豆子。 “没有的事,我就是闲来无事,自己试试身手,不要放心里去!” “王爷,您会烧菜?”黑面大厨以为赵四喜只是说说嘴罢了,没想到真的来到了厨房。 “小把戏,试试就知道了。” 赵四喜挽起袖子,走到灶台旁。 ; 第八章 见皇上 看着满桌的食材,赵四喜满怀激动,这些天吃的饭,菜量很大,品类很多,但是要问味道如何,他只有一句话来表达内心的心情:那真叫一个难吃啊! 宋朝不仅没有现代那么多调味品,就连现有的调味品也不是一个味儿,品质上差得太多,烧出来的菜也很不对味。因此,赵四喜憋着劲首先要为自己改善伙食。 一大早他就让小豆子去街市上买猪肉回来。当小豆子把食材买回来后,交给厨房,吓得黑面大厨浑身直哆嗦,在王府干活不光有面子,而且赏钱不少,比起外面起早贪黑开饭馆的大厨不知要好了多少倍。因此黑面大厨很在意这份工。听到小豆子说王爷要亲自下厨,更是吓坏了黑面大厨,以为王爷对他不满意,求爷爷告的跟小豆子说好话。到最后,才搞清楚,原来是王爷要对他们厨师进行训练。 赵四喜拾起猪肉放在案板上准备切,黑面大厨道:“王爷,这种粗活脏活还是我们这些当乡下人的来吧,您身份尊贵不适合做这样的活。” 赵四喜说:“凡事要亲力亲为,你只管看着,看着我怎么做,好好学!” “是是是,小的明白。”黑面大厨如小鸡吃米似得直点头。 看着一把菜刀在赵四喜手中上下灵动,如同有神一般,黑面大厨不禁心生佩服,赞道:“王爷,您这刀工真是没得说!小的们跟你比真是差远了!” 对黑面大厨的马屁,赵四喜坦然接受,他的刀工的确了得,杀人切菜样样娴熟,曾经几时,只要飞刀在手,必定天下我有!在非人的、神秘的特种部队中,他赖以生存的技能便是枪法与刀法。二者相辅相成,为他建了不少功劳,可最后还是落得凄惨! 黑面大厨问:“王爷,您切的这是什么肉?看上去似乎不常见呐!” “猪肉!”小豆子替赵四喜回答。 “什么,张二爷,您怎么能给王爷买猪肉呢?王爷身份尊崇,怎么能吃这种下等食物呢!”黑面大厨着急了,在王府是从来不用猪肉的,甚至一些达官贵人家中,从不食用猪肉,只有一些吃不起肉的寻常人,才会以猪肉为食。“王爷,您……” 赵四喜切好肉丝,打断黑面大厨,说:“你只管看着,只管学,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吧?”当王爷就要有当王爷的架子,虽然咱讲究人人平等,但毕竟这是大宋朝,该有的规矩咱也不能逾越不是? “是,王爷!”黑面大厨抱拳作揖,不在言语。 赵四喜将肉丝盛在碗里,撒了些盐巴,倒入少许白酒,因为没有淀粉,他只好用少量的面粉凑数,搅拌均匀,腌制放好。接着找来一只空碗,加入少许面粉、酱油、盐巴、醋、白糖,最后加入水勾兑成芡汁。 接下来赵四喜像模像样的把红萝卜切成丝,放进盘子里待用。又将竹笋、木耳切丝准备好,将葱姜蒜切末待用。 “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了,马上就能看到大宋朝第一份鱼香肉丝啦!” 赵四喜暗暗佩服自己英明神武,将偌大的锅放在火上烧了一阵,才倒入冷油。眼瞅着火候差不多了,他又将肉丝倒入锅中,拿着铲子来回翻炒,不一会儿肉丝就变了颜色。直到肉丝全部变色,把肉丝拨在锅边上,又将姜蒜末倒入油锅翻炒。溢出香味后,混合肉丝一起翻炒均匀。 肉香阵阵,葱香连连,赵四喜满意的笑笑,把红萝卜丝倒入锅内,炒了一阵子又将竹笋和木耳丝倒入,用大火煸炒,等到时机成熟,倒入勾兑好的芡汁,直到变得粘稠撒入葱花。 不消半个小时,一盘鱼香肉丝从备料到出锅,装盘,完美收工!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赵四喜闻着飘香的空气,夹起一块送进嘴里,“嗯,不错,似乎差了一些火候,只怪这火不行!”赵四喜自我评价着。 小豆子跟了王爷八年何曾见过王爷下过厨?闻着清香可口、看着色泽可人却见所未见过的菜肴,口水不禁的淌出。见赵四喜吃得香,小豆子吧嗒一下嘴,噎了口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鱼香肉丝,问:“王爷,好吃么?” “必须好吃,你来尝尝,对了,你们别傻站着了,都来尝尝!” 虽说赵四喜不以为意,但是其他人却不能不重视,这可是王爷的赏赐,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消费呢? 黑面大厨为人直爽,谢恩说:“多谢王爷赏赐!” 他们正准备找筷子一饱口福的时候,偏巧不巧,宋飞燕奔进厨房。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个身着青色长衫,头戴纱帽、年约三十多岁的公公。宋飞燕看也不看旁人,见赵四喜穿的随意,腰里还系着围裙,微蹙眉头,直面赵四喜说:“快收拾一下,皇上来了!” 跟在宋飞燕深厚的手持拂尘的公公尖着嗓子说:“郡王爷,官家来看您,您赶紧随奴才过去接驾,免得官家等着急咯。哎哟,郡王爷,您这一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赵四喜还没想清楚如何面见宋徽宗,躲着盼着不想进宫,没想到这宋徽宗倒是杀上门来,避而不见不成体统,只得硬着头皮上咯。 他想了想,何不让赵老头尝尝我做的菜?这倒是个好主意,转移他的注意力也不错。想罢,他端着鱼香肉丝绕到门前,在宋飞燕和公公面前一晃而过。香气顷刻间便进入他们二人的鼻孔中。 “这是什么菜,香气撩人,菜色诱人。”宋飞燕忍不住问。 “这是王爷亲自做的菜肴。”小豆子得意的说,趾高气扬的模样放佛这道菜是他做的。 “王爷做的?”宋飞燕不敢置信,赵四喜的表现颠覆了她对和义郡王的认识。毕竟赵有奕历来是个吃饭拉屎的酒囊饭袋,什么时候会烧菜了?难不成脑子烧坏之后就会烧菜了? “哎哟,王爷,您可真是文武全才,没想到您还烧的一手好菜,真让奴才开眼呐!”公公奉承道。 “走,带我去见皇上。”赵四喜端着餐盘,意气风发的走出门。 宋飞燕拦住就要跟着出去的小豆子,问:“这道菜真是王爷烧的吗?” “那还假的了?肯定是我们王爷亲自做的,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瞧着呢!味道可好了,不信的话,锅里还有,你可以去尝尝!”说完小豆子就进了几步追上赵四喜。 宋飞燕心存狐疑,走过灶台边,伸出雪白柔胰从锅里捏上一块肉丝送进嘴里,轻轻的咀嚼,顿时微微的香甜刺激着她的味蕾,不曾有过的味道让她毛孔顿开,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本能的食欲促使颌下腺分泌出更多的口水,忍不住又吃了几口才肯罢休! 真是花花王爷做的么? “黑面大厨,把剩下的炒菜给我装起来,我要带回去!” 宋飞燕吩咐了一声,便走了。 留下黑面大厨面对鱼香肉丝恋恋不舍的模样,虽然没有尝到一口,但是仅从香味上就能判断出鱼香肉丝已经超越了所有现有的菜肴,哪怕是大内御厨也做不出这样的味道吧!他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把王爷这道菜学到手! 在王府花园假山上的亭子里,赵四喜见到了当朝皇帝宋徽宗。原本还有些期待的心情,在看到宋徽宗的时候顿时浇灭了所有热情。 现年三十六岁的宋徽宗正值壮年,倒是生的皮白柔嫩,面容尚可,只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肾虚才导致的体态虚胖,毫无力量可言!宋徽宗留着一撮小八字胡,头戴一顶黑色巾帽,身着苏州产的华贵无双的红色宽博的常服,体态雍容的坐在亭中的石凳上,拍着折扇正与他身边站着的男子说着什么。 这形体,这气度,哪有当皇帝的样子! 再看宋徽宗身边的男子,身高八尺,却是瘦若竹竿,浓眉大眼,却是两腮无肉;下巴留着一束山羊胡,随着开口说话抖动不止。此人头戴进贤冠,身披绯色长衫,衣着华丽掩盖了几分违和感。 公公把赵四喜带进亭子,说了一声“皇上,郡王爷觐见。”拜便站在一旁。 赵四喜分辨的出坐着的便是宋徽宗,站着的人他就不清楚了。他将盘子放在石桌上,放好筷子,拱手,弯腰,头与拳齐,“臣参见皇上!”赵四喜有样学样,虽然不知道现实中是怎样的,但是电视剧里这么演,他就依葫芦画瓢先作揖。 宋徽宗说:“免了,自家亲戚,无须多礼。你是朕的侄儿,这些俗礼,就不用了!” 赵四喜道:“是,皇上。” 宋徽宗指着赵四喜的头发问:“你这头发?” “回皇上的话,小侄狩猎当中迷失方向,不慎从马上摔下……” 不等赵四喜说完,宋徽宗抢白道:“朕想起来了,太医局令跟朕说你的脑袋被雷劈了头发也被烧毁了?哈哈,这个事情很传奇嘛,果然是我大宋皇族吉人自有天相!”宋徽宗点点头,笑着瞥了一眼鱼香肉丝,问道:“这是什么菜?闻着香的很!” “侄儿做的鱼香肉丝!” “鱼香肉丝?呵呵,这还是朕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赵四喜为宋徽宗双手地上一双筷子,说:“请皇上品尝小侄儿的手艺如何!” “好,没想到你还会做菜!好的很,好的很呐!朕就尝尝你烧的菜味道如何!”宋徽宗夹了一口送入口中,细细品味,边嚼边点头,“嗯,不错,比朕在宫里头吃得味道都好,这道菜叫什么来着?” “鱼香肉丝,嗯,不错,不错,来,来,高俅,你也来尝尝,有奕做的真不错!” “谢皇上。”蜂眼蛇腰的瘦高男子拜谢后,尝着鱼香肉丝,不住的发出惊叹之声。 “高俅?这丫长的跟螳螂似得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高俅?我去,不能这么坑吧,电视里的高俅哪有瘦不啦唧的,哪个不是体宽肚圆?”赵四喜腹诽一番,仔细的看着被誉为宋朝六贼之一的高俅,进一步加深对高俅的认识,“水浒传里说,这老小儿设计陷害禁军教头林冲,后来林冲被迫雪夜上梁山,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得,也不清楚现在林冲上没上山呢……据说这货的足球水平相当高,比后世的马拉多纳似乎还要强,有空领教领教他。” 宋徽宗说:“既然小侄你没甚大碍,就在府上好生养着,朝中的事儿就不要挂心了,什么时候康复什么时候再来上朝!” 这皇帝当的也太民主了吧?赵四喜恨不能抱着宋徽宗亲一口,忙谢恩:“多谢皇上记挂。” “本想与你商议,派谁去当使者与金国协议,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小侄竟然失去了记忆,也罢,小侄暂且就不用操心国事了!”宋徽宗听太医局令奏报和义郡王伤了脑子,失去了记忆,对此十分遗憾和痛心。 赵四喜本就了解宋徽宗为人感性,性格软弱,骨子里透露这文人雅士的情操,却没有君子自强不息的气节,遇上事儿喜欢逃避,逃避不成便找人商议,虽说是商议却是把工作安排下去任由他人发挥,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任凭童贯、高俅等人把持朝政而不理会。终其一生,他只在乎玩,除了玩还是玩,当皇帝,只是副业! 听得出宋徽宗言外之意是想让他拿主意,赵四喜心里没有成就感,反而缺德这事儿不能搀和。历史上宋徽宗是派马植前去与金国使者沟通,最终签订了海上之盟,灭了辽国。但是宋徽宗忘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虽然辽国强大,但毕竟国力不强不足以覆灭大宋,况且又是北方的门户,抵御女真践踏中原的屏障。可宋徽宗偏偏就愣是连同金国把辽国灭了,把偌大富饶的土地暴露在金国的利刃之下,加速了北宋王朝的灭亡。 想到此,赵四喜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仅三角形又稳定性,三国鼎立同样也有稳定性! 尝了几口菜,高俅提醒宋徽宗说:“皇上,时候不早了,臣已经联系了李姥姥,依臣之见,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宋徽宗闻言,脸上浮现出**的笑容,放佛眼前有一个超凡脱俗的美貌女子在向他招手。“好。”宋徽宗放下筷子,用手绢擦了擦着,站起来,说:“小侄,朕先走了!小侄儿毫升修养,下个月再来上朝!” “小侄恭送皇上!” 目送宋徽宗离去,赵四喜喃喃自语:“下个月上朝?哎对了,今儿是几号来着?” “三月二十九。” “擦。”而别突然响起的回答声,吓得赵四喜叫了出来,扭头一看原来是宋飞燕,见宋飞燕面色冷峻,赵四喜心里喊道,每天见你都是这副臭脸,就算长的在漂亮,眉头皱多了就成丑八怪了!要不是看你的半边酥胸美不胜收,我都懒得搭理你了! 突然,赵四喜似乎想到什么,一个激灵:三月二十九?那岂不是还有两天就到下个月了么?看来宋徽宗这老头子还是挺精明的,失忆又不是失心,忘了以前的事儿不算事,只要膀子抬一张嘴,能吃饭能喘气就能干活! 赵四喜漫不经心的问:“刚刚高俅说的李姥姥,是谁,你知道么?” “镇安坊的李姥姥。” “哦,镇安坊的李姥姥。嗯?你这说了还不跟没说一样嘛?李姥姥她是什么人?”赵四喜翻着白眼。 他竟然把镇安坊给忘了?哼,我看王爷这只猫肯定改不了**的毛病!宋飞燕瞧了赵四喜一眼,冷哼一声,迈着步子走了。 “嘿,我招你惹你了我?这态度,神经病吧!还当你是女神,我看就是一女神经!”赵四喜嘟囔着骂了一声,挥了挥手,把在假山下面候着的小豆子喊了上来。 “王爷,什么事儿?” “小豆子,我问你,你知道镇安坊的李姥姥是谁么?” 刚一听这个地名,小豆子顿时眼冒金光,一脸淫贱的幸福,与宋徽宗的表情差不了多少。 “嘿,我问你话呢!” “是,是,”小豆子回过神来,忙回答:“王爷,难道您忘了李师师李姑娘了么?您也忘了馨儿姑娘了么?” “李师师啊,我还以为什么什么人呢。”赵四喜先是满不在乎,旋即表情一凝,瞪着大眼,双手抓着小豆子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自己问错了话,“你刚才说谁?李师师?” 小豆子被赵四喜一惊一乍搞蒙圈了,呆呆的说:“是的王爷,李师师,开封府名气日盛的李师师!” 赵四喜表情痴痴:卧槽,我怎么把她给忘了!风华绝代的倾城名妓,李师师! ; 第九章 刘馨儿 宋徽宗与李师师的传闻,赵四喜门儿清楚,都是一些历史文献和野史里面的记载,真正的故事到底如何,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总之有无数个版本流传,但是再多的版本,讲的故事仅仅属于宋徽宗和李师师的**韵事! 赵四喜自问不仅看过有关李师师的文字故事,还看过一些视频资料,对这个人物还算是比较了解,可是视频材料不过是限制级的东西,却是做不得数! 他怀着一种嫖客的心态,想见见这个传闻中一颦倾城一笑倾国的奇女子。 “小豆子,跟我出去一趟。” 赵四喜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目睹李师师的绝尘风华,要不他会憋出内伤。宋徽宗去了又何妨,大不了躲在暗处偷偷瞧瞧。 “王爷,我们去哪儿?” “镇安坊!” “好嘞!”小豆子满脸堆笑,乐开了花。 两人一路穿大街,过小巷,到处是人来人往,人身鼎沸。满眼的舞榭歌台,酒楼花市,看的赵四喜新奇不已。史书上的描述,恐怕不能概括这开封城繁荣景象的万一! 天色正午的时候,两人来到金环巷。着箱子的风趣与其他地方不同,家家户户,门内管乐嗷嘈,门前姑娘笑语喧哗,门内管乐嗷嘈杂杂,这儿便是开封城有名的**楚馆所在地。 镇安坊便安身在此处。 起初还有些不明所以,等进了金环巷赵四喜才知道什么叫做眼见为实。 长袖短衫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精彩绝伦。 怪不得宋朝的文人骚客喜欢对这种地方流连忘返,这要是放在现代,恐怕在这里安营扎寨的人绝不在少数。宋朝的**已经不单单是消遣和寻找欢乐,而是很匪夷所思的形成了一种大众认可的文化!**的姑娘并非都是卖身,多是卖艺,因为久落粉尘之中,难免也会落入风尘。 赵四喜躲过这家姑娘的吆喝、避开那家小姐的拉拽,径直在小豆子的带领下进了镇安坊。 镇安坊内,檀木作柱,珠玉为帘,水晶掌灯,金碧辉煌!到处是繁花簇拥,满眼是上等玉器,坊间弥散着一种淡淡的熏香,给人以醉生梦死之感! 这个时间的**楚馆并不热闹,零零星星有几个客人进进出出,如何也撑不起整个气氛。 赵四喜方一进来,一名盘着高高的发髻、脖带大串珠玉首饰、身着大红绸缎长裙的老妈妈,满脸谄笑、舞着手绢迎了上来。她便是镇安坊的**子,李媼。 李媼见到短发的赵四喜先是微微一愣,转而在赵四喜胳膊上打了一下,半掩嘴嬉笑道:“哎哟,这不是赵公子么,您好久没来了吧,可把我们馨儿想坏了!您现在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赵公子是何许人也,有名的公子哥,花起钱来从不眨眼!因而李媼看到赵四喜比见了亲爹还要兴奋。 不要这么亲密好不好,咱俩不熟。赵四喜往后退了半步:“你是什么人?” 李媼愣了半晌,不知道怎么接话,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看向小豆子。小豆子才说:“我们少爷这几日脑子有病,什么事儿都记不起来了!” 赵有奕进出**从不用真名,只让小豆子喊他少爷,对外他则是富家公子,赵安!因此这么久了,金环巷里各大**并不知道赵有奕的真实身份。 小豆子你怎么说话呢,谁脑子有病?罢了,不与你这幼儿园文化都没达到的人一般见识! 李媼恍然大悟,又是看到银子似得满面春风:“哎哟,怪不得赵公子这些日子没来,原来是这么回事。赵公子您等着,我让馨儿陪您,听听小曲儿,解解闷,心情就会好!” 赵四喜“唰”的撑开折扇,表现出翩翩公子的风度,问:“李师师有客否?”他是明知故问,因为宋徽宗刚刚进了镇安坊。 这赵公子今天怎么了,平日里都不点我们李师师的,还真是脑子坏掉了?李媼陪笑道:“不巧的很,师师现在有客人!” “你知道是谁么?” 李媼摇了摇头:“这位爷面生的很,这是他第一次来。不过他是高太尉带来的人。” 听**子如此一说,赵四喜心里有了底,清楚李师师这时候还没有与宋徽宗搅和到一起。 他边笑,边摇折扇故作风雅,说:“无妨,我等等!”转脸对小豆子说,“你自己去玩吧,待会儿我喊你就行了。” 小豆子吃惊的看着赵四喜,以前他与赵有奕一同出来玩,从来都是赵有奕屋内笙歌四起,他在屋外待命伫立,哪有他玩的份。也只是偶尔赵有奕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时候,他才会有机会与姑娘们来个一统江湖。“少爷,您真叫我去?” “去吧,待会儿记得回去就行!”赵四喜做人很随和,没有任何尊卑的意识,他认为小豆子为自己事无巨细的办事,有些时候也应该犒劳,这就是当领导的艺术。 “谢谢少爷。” 小豆子开心的一溜烟,蹬蹬蹬的跑上二楼去寻姑娘了。 “赵公子,您看你现在……”李媼给赵四喜使着眼色,唆使他去找馨儿,好让她有钱赚。 赵四喜虽说曾经在后世身在公门,又是千万执政党的一员,但他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安分子。他忠于使命,却放浪形骸,他终于原则,却不修边幅。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不仅睡了老美的美女特工,而且还经常违背原则的出入豪华赌场,身侧美女相伴。可见安分守己并非他的喜好,现如今有机会见一见宋朝的名妓,如此机会他又岂能放过? 况且他也很好奇赵有奕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子。 “叫馨儿!” “哎,赵公子您稍等,我叫馨儿打扮打扮。” 赵四喜被一个样貌猥琐的龟公,带到二楼的一间房门口后,龟公说了一声“馨儿小姐就在里面等候您了。”之后便走了。 赵四喜直接推门而入。虽说他是第一次来古代**,但是处乱不惊的他,从生死中爬出来,怎么会在一介名妓面前退缩? 进得门内,只闻寝殿内暗香阵阵,抬眼望去,寝殿所有装束一览无余:地铺白玉,四壁悬画,顶梁垂幕,玉璧为灯;寝房深处一张檀木阔床,悬着粉色罗帐,帐上绣着银线海棠。 此时,只见一年方二八的貌美女子端坐床边。赵四喜细细端详,才发现女子竟然生的如此出尘脱俗:眉如远黛,媚眼如丝,秋水流盼,含情脉脉,两腮嫣红,朱唇绵绵;头戴一只银色悬珠发簪,身穿一袭淡绿绫罗润群,脚捉一双白绿绣花凤鞋。 怎一个美不胜收了得? 馨儿漂亮,与宋飞燕不相上下,馨儿漂亮中带着一股柔美和可人,宋飞燕的美貌里带着飒爽和冰冷,水与火的交融,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美女! 看着看着,赵四喜竟然拿馨儿与宋飞燕做起了比较。 啧啧,这赵有奕还真是性福呐,藏着这么漂亮的美姬,看着都让人羡慕。唉,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不过这叫馨儿的美姬,赵有奕日后怕再也见不到了。想到最后,赵四喜心里莫名的涌起伤感,或许为他自己,或许为馨儿的命运。 馨儿乖巧的起身问安:“赵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我擦,还真是红颜祸水,这小声音,简直甜到家了。赵四喜大大咧咧的坐下,招了招手,说:“过来坐会儿。” 馨儿款款莲步而来,在赵四喜身边坐下。 “奴家听妈妈说,公子身体抱恙,没了记忆,不知是否属实?”馨儿关切道。 赵四喜指着脑袋说:“这儿不灵了,记不得好多事儿,你能不能给先我说说,我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让馨儿讲述的目的是想多了解一下赵有奕这个花花王爷的过去,同时也能从侧面了解关于**的东西。 馨儿嫣然一笑,把她与赵有奕的曾经的故事一一说来。 原来,馨儿出道一年,处子之夜便是赵有奕用重金买下,却因那日沉醉酒中不能行事,而没有为馨儿破瓜。为了防止馨儿被其他男人染指,赵有奕在之后的日子里,花重金为馨儿守身,不让任何人进入她的闺房。而他自己经常光顾,只是喝酒、听曲、看舞蹈,却从未与馨儿行周公之礼!这些年,赵有奕花在馨儿身上的钱够她赎好几次身了! 听到这里,赵四喜恶狠狠的想:赵有奕总算做了一件人事儿……花花大少赵有奕居然能坐怀不乱?会不会是赵有奕有难以言明的隐疾?哈哈哈,这么漂亮的美姬,赵有奕啊赵有奕,就让我替你收了吧! 不知为何,赵四喜越看越觉得馨儿顺眼,越看越觉得漂亮,到头竟然看痴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简直醉了。 馨儿从袖中摸出一张纸,呈给赵四喜,“公子还记得这首词么?这是公子半月前写给奴家的。” 赵四喜好奇的接过来,撑开一看,轻声念着:“爱藏花季间,言痴已忘缘,圆魄羞难掩,梦里共婵娟。”赵有奕这货倒真是有几分才情,只是这诗写的也太伤感了吧?怎么看怎么不像表达爱慕之情的哇。 馨儿轻启贝齿:“公子,能否为奴家解释一下这首诗的用意么?”说着馨儿已经眼含泪水,摇摇欲坠。看得人心生怜爱。 赵四喜哪里懂什么诗词歌赋,唐诗三百首都是能囫囵吞枣的背几首,这赵有奕独创的诗词他就不明白了,只能随便胡说:“我的意思是……我要为你赎身!” 赵有奕啊赵有奕,你吃饱了撑的写这玩意儿干嘛?我简直崩溃了,还好我心大。赵四喜支吾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到最后这句话几乎是破口而出。 “公子!” 馨儿清喊一声,喜极而泣,登时泪如雨下,扑簌簌的掉落不停。 一年多来,她从未听赵有奕提起过赎身一说,倒是她自己几乎一颗心全放在赵有奕身上,一来赵有奕大把的花钱,她没有机会与别的男人谋面,二来赵有奕的才情的确吸引了她。 正在两人心灵传情时,“哐啷”一声,房间门被一脚踢开。 闯入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白衣俊俏男子,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李媼跟在他的身边一脸苦涩。 男子一边走进来,一边骂骂咧咧:“少爷我来了多少次,都未能与馨儿姑娘谋面,每次来她都在接客,一天到晚没有不接客的时候,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人敢跟我抢女人!” 看到赵四喜面色不悦,李媼忙提着裙摆跑过来,满含歉意和无奈的说:“赵公子,真不好意思,我真是拦不住啊!” 就算你丫救我与煽情的水火之中,但是打扰我跟美女聊天谈情就是你的不对!赵四喜坐着纹丝不动,挑衅的瞟了白衣男子一眼。 “我当是哪个霸占了馨儿姑娘不准接客,原来是个酒囊饭袋!”白衣男子傲气凌人的蔑视赵四喜,在他眼里有很多高贵的人,很多他惹不起的人,可惜赵四喜不是其中之一。 赵四喜没有觉悟的问李媼:“他在骂谁酒囊饭袋?” 李媼一拍大腿,长叹气说:“哎呀,赵公子,他在说您呐!” “就是你霸占馨儿姑娘长达一年之久的?到现在馨儿姑娘还是处子之身,本衙内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哈哈哈!”很显然,馨儿尚未破瓜定是李媼传出去的。 被人扰乱了兴致,任谁也不会有好心情,赵四喜恼怒的说:“李妈妈,我花了钱不是来听公鸭聒噪!” 被人骂是公鸭,白衣男子忍不住了,毫无风度的说:“你骂谁公鸭呢?你是不是不想混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在这开封府还没有几个人还对我不敬!” “许公子,您消消气儿,我跟赵公子说说,我这儿打开门做生意,和气最重要。”李媼赶紧又开始安抚劝说赵四喜:“赵公子,您看许公子今天气儿不顺,您能不能勉为其难……” “不能!” 赵四喜轴起来没人能拉得住,他真怒了,一个不认得人跑进来趾高气扬的让他滚蛋,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况且他还是大宋朝的王爷!要是就这么走了,面子往哪儿搁! 赵四喜掏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拍在桌上:“李妈妈,把他轰出去,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李妈妈没有拿银子,也没有开口赶人,她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不够么?”赵四喜又拍出一锭银子。 白衣男子冷笑道:“在开封府,不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可以很富有,但是我可以让你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要不要试试啊?哈哈哈!” 馨儿怕许公子闹起来,连累到赵四喜,她本就是贱籍,陪谁不是陪?已经保留了这么长时间的处子身没有被众多男人染指,她已经很庆幸了。就算想是有朝一日要脱身,很难,难于上青天,脱籍不仅需要银子,还需要官府的手续,官府的手续是没有人敢轻易给批准,尤其是她这种身份的官妓。而且这个许公子她有所耳闻,是个不好惹的衙内,在开封城里与高衙内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无恶不作。心里牵挂赵四喜的安慰,不忍看到他惹上不该惹的人遭到报复。她抹了抹泪水,梨花带雨的娇颜如同绽放的花骨朵,心怀虽然悲愤,但是强颜欢笑的劝说赵四喜道:“赵公子,奴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许衙内来头很大,千万不要为了奴家做傻事,奴家身在贱籍,伺候谁都是伺候,公子身价金贵,犯不着为了奴家以身犯险。奴家的心,只为赵公子敞开!” 一句“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听得赵四喜热血沸腾。其他的话他一句都没听到,唯独这一句,如雷贯耳。深情的看着馨儿,觉得身材娇小的馨儿是如此伟岸。 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得如此一女子,夫复何求? ; 第十章 许衙内 回到宋朝这段日子来,赵四喜第一次有揍人的冲动,无论他怎么看,都觉得许公子那张英俊的俏脸在向他召唤:揍我吧,揍我吧。 后世的赵四喜不懂低调为何物,只要敢在他头上撒尿,该出手时必出手,揍完人后再想辙,要不说他怎么会在部队里,把一个嚣张跋扈的军二代胖揍的他老爹都认不出来了?为此,他还被记了大过。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军二代的家族从中作梗,才导致他功勋全无的凄凉回家种地。但是,赵四喜却是不清楚这一点。 赵四喜站起来,用自认为很男人的高达勇猛的姿势的挡在馨儿身前,怒视白衣男子,指着门外:“我不管你是谁,在我生气之前,马不停蹄的从我眼前消失!” 白衣男子本想发作,无意中与赵四喜眼神对视,被赵四喜盯得心里一突,感觉像是被一头饥饿的猛兽当成了猎物一样。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对方又是个没怎么见过的生面孔,顿时心里有了一丝底气,立马精神抖擞的扬着头说: “你知道小爷我是谁么?小爷我是大名鼎鼎的许仙,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开封府,天子脚下,不是你撒野的地……” 我管你是许仙还是法海,踹死你再说。 赵四喜按耐不住怒火,抬起右腿一记高鞭腿,正中许仙额头,点地之后一个回旋侧踹,猛地一脚许仙就提出了门外。 这人怎么这样不懂规矩,还没说完就动手,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许仙脑海中飘出一个念头,却没有机会表达出来。 由于赵四喜用力非常猛,许仙被踹出去之后,身子不稳加上惯性作用直接翻过护栏,掉下楼去。 当即,楼下传来一片惊叫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媼和馨儿那见过这阵势,镇安坊是有名的秦楼,谁敢在这里闹事都得在心里掂量一下。可斗殴的双方不是别人,一个是衙内,一个肯花钱的富家公子,李媼是左右为难。 令李媼和馨儿最不解的是,赵有奕给她们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温文尔雅、花花公子的模样,何曾见过这样暴力的一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赵四喜收势,放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淡的说:“这下安静了!李妈妈你出去吧,没你什么事了。”对李媼刚才的表现,赵四喜谈不上失望,只是心里很别扭,任谁也不喜欢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赵四喜尤其不喜欢这样的八面玲珑的人。 李媼愣了半天,重重的叹了口气,摇着头直说:“唉,赵公子啊赵公子,我的赵公子,你可惹了**烦了!” 赵四喜不以为意:“那又如何?” “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许公子是谁?” “他不是说自己叫法海么?” 赵四喜的话逗乐了馨儿,莞尔一瞥,娇媚动人。法海是谁? “哎呀,那是许仙!枢密直士许道言的公子!许衙内!”李媼恨铁不成钢。 “我知道了,没你事了,你可以出去了。”赵四喜依旧是满不在乎的逐客。 李媼摇着头,叹着气出门。 在门口的时候,赵四喜又叫住了她:“我要为馨儿赎身!” 李媼回过脸说:“馨儿是教坊司在籍娼妓,脱籍为良,需要教坊司的大人批准。”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让你有心理准备,这段时间不准馨儿接客,钱呢我一分都不会给你,如果让我知道你敢违背我的话,我不光拆了你这家店,我还要拆了你的骨头!” 看着赵四喜骇人的目光,李媼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同置身冰天雪地脊背冷飕飕,她张张嘴本想说话,却又噎了回去,目光狠毒的看了一眼赵四喜,摇着头走了。 人去屋子空,顿时安静了很多。 馨儿等赵四喜坐下,站在他赵四喜的一侧,心忧道:“赵公子,妈妈说的没错,你真的闯大祸了。你还是赶紧逃吧,莫要许公子回来找你麻烦。”说着就要拉赵四喜起啦,往外赶。 第一次见面就能如此情深意切,尽管赵四喜知道馨儿对他的情谊其实是对赵有奕,无论怎么说,这份情都让他感动。 谁说**无情的,馨儿就很有爱嘛! 赵四喜凝望馨儿忧虑的眼神,他握着馨儿的手,含情脉脉的说:“无妨,我今天就要为你解决所有的麻烦,还你一世清白。” “赵公子,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你不能意气用事啊,你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馨儿抽出双手,作势要推赵四喜出门。 可是她又怎么能撼得动赵四喜分毫? 我以前怎么没有遇上这么死心塌地对我的姑娘? 赵四喜心中长啸。然而,此时身在后世地球上某些个国家不同地方的不同肤色的女子同时打了个喷嚏:“这是谁在想我?” 两人一个劝说,一个笃定,一来二去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到外面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又是兵器碰撞、又是谩骂怒喝,又是惊魂尖叫。 馨儿心思灵通,知道来者不善,暗道不好,猜到定是许仙带人来了。 她摇着快步,走到门口,半开房门,微微探视。 果不其然,许仙带着一帮侍卫捕快直接奔上楼来。她关上门,急道:“公子,你快躲躲吧,许仙带了很多官兵来了!” 官兵来了又如何,赵四喜自是淡定的稳坐钓鱼岛,八字摆开双腿,摇着扇子处事不惊,一边说着,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来的正好!” “公子!” 馨儿急的就快要哭出来。 “嘭!” 房门被踹开,许仙一马当先挑了进来,他满头包,鼻青脸肿,想来是被踢下楼摔得。他身边十多个手持大刀的衙役捕快,耀武扬威的怒视赵四喜。 馨儿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护在赵四喜身前,想用一己之力保护赵四喜的周全,即便是用她的身体来交换,也在所不惜。 不料,她却被赵四喜拉在身后。 看着赵四喜高大的背景,她心中没来由的升起安全感和幸福感。 赵四喜继续摇着扇子,装足了武林高手的范儿:“法海,你还敢来?不怕我再把你踹下去么?” 许仙心里疑问,谁是法海?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淤青之处,心有余悸的喊道:“你不要猖狂!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许仙心见赵四喜抬起手,以为赵四喜又要动手,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赵四喜再踹自己一脚,那一脚当真是疼啊。接着发现赵四喜并没有打他的打算,而是摸了摸头发。 “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不要动刀动枪的,免得伤了和气。就算你不在乎咱们之间的友谊,你也要为这里的桌椅板凳着想,万一不小心砸坏了,多不合适。” “哼,你怕了吧?” 许仙自以为赵四喜看到他们这么多人心虚,想要言和,他有本能的往前走了两步,来显示出他的高大形象,甚至大大咧咧的坐在赵四喜对面:“只要你低头认错,赔偿我一万两白银,再从楼上滚下去,咱们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 这货是猪脑袋么?光记吃不记打啊,还离自己这么近。赵四喜对许仙这类头脑秀逗的衙内很无语:“不难,不难。法海,我这人天生有个毛病,简单的事儿我做不来,我就喜欢挑战困难!” “什么意思?” “意思呢,就是你从楼上跳下去,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既往不咎。对了,我要跟你商量的,也是这事。如果你要滚出去,请顺带的关上门。谢谢,不送。” 许仙醒悟过来赵四喜是变着法儿消遣他。 登时火冒三丈,新仇加旧恨,熊熊火焰燃烧的越来越旺。心里怒火中烧: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许仙跳起来,站到众衙役捕快身后,大手一挥,喝道:“给我上!” 赵四喜不慌不忙的太用力一拍桌子边儿,桌子手里向她翻过来,他向后一仰,右脚狠踹桌面。整张桌子朝许仙飞去。 “玩兵器,我是你们祖宗!” 说时迟,那时快,赵四喜纵身而起,抽出屁股下的板凳与一个捕快短兵相接。躲过斜劈的一刀,闪开直刺的一剑,赵四喜把一只凳子玩坏了,简直就成了一个得心应手的利器,打的一帮捕快嗷嗷直叫。 抢了一把刀,在不伤人的前提下,各个击破。也仅仅是三五分钟的时间,赵四喜从徒手搏斗,到大刀作战,打的一帮衙役捕快哭天喊娘。一帮整天只会吃喝拉撒欺负平头百姓的衙役捕快,怎么可能是后世号称大内王牌高手的赵四喜的对手? 馨儿看傻了眼,秀美的眼眸里满是不解:手无缚鸡之力的赵公子何时变的如此武艺卓然了?要不是她曾亲眼看到赵有奕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她断然不会有所疑惑。 不仅馨儿傻了眼,就连许仙也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表情让他差点对赵四喜顶礼膜拜。 当地上躺着全是自己带来的衙役和捕快的时候,许仙整个人都傻掉了,好半天一句话都说不上了,看看安然无恙的赵四喜,又看看地上哼哼唧唧躺着的十几个人,他傻傻的不知如何是好。各种各样的结局他都想过,想过赵四喜如何向他求饶,想到馨儿如何对他百般奉承讨好,可惟独万万没想到赵四喜竟然是个武林高手,还没想到赵四喜居然能有以一当十,更没想到赵四喜竟然在天子脚下公然抗法! “你,你,你想怎么样?你别,别过来,我爹是枢密直士,你不能打我。”许仙结结巴巴,双腿打颤。 “别啊,这么快就认输了,多不好玩!” 许仙抬起手,直摇摆:“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从地上拾起一把刀指着赵四喜。 目睹许仙的怂样,再看赵四喜,馨儿觉得自己这一生没有看错人,更没有跟错人,一心只求一辈子能够侍候赵四喜,为奴为婢! “你是乖乖的自己跳下去呢,还是需要我帮忙!” 在许仙眼里赵四喜笑的很邪恶,像恶魔一样。顿时感到屁股没来由的一阵火辣辣的生疼,许仙扔了刀,转身跑出去在楼道大喊,“快来人呐,快来人呐,抓刺客!抓刺客!” 刺客?我刺你的大菊花! 赵四喜不给许仙在喊出来的机会,抬腿就是一脚,再次把许仙踹下楼。许仙又一次踹了个狗吃屎。 “哎呀!” “嘣!”重物落地声悠悠而起。与此同时,屋子里被赵四喜打倒的一干人等如同被解了定身咒的虾兵蟹将,瞬间个个生龙活虎,从地上跳起来,拾起刀子匆匆的逃走了。 就这战斗力,估计禁军也抢不到哪儿去,北宋不灭我才见鬼了。 守在门外和楼底的衙役们,听到许仙呼喊的马上冲了进来,为了过去,打探他们的公子爷是否安然。 这时,赵四喜余光忽然瞥见熟悉的人影,匆匆忙忙的沿着墙角向门外跑去。 那不是宋徽宗和高俅么,怎么像做贼似得跑了? 哈哈,肯定是因为许仙带人打闹镇安坊,怕被官府的人发现皇帝逛教坊传出去丢面子,丢了皇帝的威严。就算你乔装打扮也没用,第二天皇上亲临镇安坊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赵四喜好笑的摇头。 诶,把正事给忘了,我不是来见绝代倾城女子李师师的么?啧啧,既然有了馨儿,见李师师的事儿往后退退吧! 这个时候,小豆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匆匆的跑过来,把赵四喜从上到下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少爷,您没事儿吧?” “没事,收拾了几个不长眼的跳梁小丑。你忙你的,待会儿我自己回去!” “可是……”小豆子还未说完,赵四喜就进了房间。他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开,陆明要求他寸步不离的跟着王爷,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王爷却给他出了一道没有选项的难题!赵四喜把许仙踢下楼的那一瞬间正好被他看到,心里慌得的不得了,心知这帮人是许仙带来的,怕他们对赵四喜不利,他想表明身份却又怕赵四喜怪罪下来。 进退两难。 赵四喜心知馨儿好是个好姑娘,那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是看的赵四喜心里不是个滋味,恨不得马上就带她逃出火坑。 心中打定主意,决议为她赎身。“馨儿,我一定要为你去了贱籍!” 馨儿摇了摇头,苦笑说:“公子,赎身削籍并非那么容易,公子的好意,贱妾心领了!”馨儿认定赵四喜是他命中的天子,自称也从奴家变成了贱妾。 “这没什么难得!”赵四喜端着王爷的身份,自然是说话不光腰不疼,牙也不疼。 馨儿美眸微垂,愀然思索,片刻,她抬起头来,娓娓而谈:“公子有所不知,贱妾本名刘馨儿,家父本是政和年间左谏议大夫刘世安,因为弹劾朝中有奸臣当道、佞臣把持朝政,反被当朝权宦童贯和奸相蔡京诬陷谋逆,惨遭迫害。家中女眷大都被发配军中做了娼,我和姐姐被卖到教坊司,做了官妓!” 说道这里,勾起了馨儿的伤心事,难免有是一番哭泣,好半晌,止住抽泣,擦干泪水,“让公子见笑了!” 没想到馨儿还是官宦家的大小姐,怪不得如此知书达理,温良贤淑,原来如此啊。唉,可惜了有个好家庭却没有好命,家道中落,落到这样凄惨的地步,也算是命运多舛啊。 然而,北宋灭亡的前因后果,不仅是奸臣当道,还有皇帝昏庸。北宋这几个害国贼就没有憋着好屁,整天不是骄奢淫逸、挥霍无度,想着法子讨好皇上,就是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稳固自己的地位。党同伐异,封建社会的黑暗的一面。 赵四喜心中唏嘘不已,馨儿沦落到这种地步不仅是人为引起,同样还有制度的因素。他倍儿清楚刘馨儿的遭遇赵四喜心中万分同情,同时又对童贯与蔡京产生厌恶。恨不得把这俩人连同其他四个罪魁祸首给就地正法,还大宋朝一个朗朗乾坤。 他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六个人悄悄暗杀,但是他知道不能这么做,因为不仅国将不国,而且太便宜这帮误国害人的贼子。 既然遇上了这事,就不得不管,如果不管,那他就不是赵四喜了! “馨儿,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大丈夫的豪气油然而生,赵四喜宽慰刘馨儿,在脑子里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帮刘馨儿脱身。 刘馨儿摇头道:“多谢公子厚爱,妾身感激不尽。”她曾为官宦子女,比任何人都清楚罪臣儿女想要脱罪削籍还自由之身,比登天还难!她并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为了让赵四喜不会感到丧失信心和失去尊严,才表现出感激和信任。 我们的赵四喜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臭屁,殊不知刘馨儿对削籍还良并不抱希望。 第十一章 冲冠为红颜 与馨儿谈心结束,赵四喜从容的打开门离开房间,与侯在门外的小豆子一起走出镇安坊。 可刚一出门,便看到又是许仙和一群换了装备的侍卫,列成两队、站城两排将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赵四喜一看这架势,便知这群人是冲着自己的。 但凡遇上这样的事儿,他一向是迎头直上,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现在。 赵四喜每走近一步,许仙就肉跳一次,浑身感觉不舒服。心虚的不敢直视赵四喜的眼睛,害怕的不禁的往里缩了缩,让侍卫们挡在他的身前。“给我将这个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拿下!” “是!” 震天一吼。众侍卫没有拔出刀,而是从背后卸下弓弩! 弯弓,搭箭,训练有素,一气呵成。 武功再高,身手再好,也怕乱箭穿心啊,乱拳还要打死老师傅,更何况乱箭呢! 赵四喜当即一愣,面对指向自己的无数箭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射出,他停住脚步,冷视众人。他感觉的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这种感觉很不好,自从他离开战场,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每次出现这种感觉,总会有人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小豆子没有赵四喜这般沉着冷静,看到这阵势,吓得腿都快软了。不过他不是怕自己出事,而是啪王爷出事。 他急的团团转,马上站出来指着许仙大喝道:”大胆!你们吃熊心豹子胆儿了?想造反么?” 抓他个江洋大盗造什么饭?许仙骂道:“废话少说,乖乖的束手就擒,免得伤了人!” 赵四喜不知道以前赵有奕当王爷的时候风评如何,也不清楚在旁人心目中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如今他赵四喜当了这个王爷,都要重新树立起和义郡王这杆旗帜!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先忍忍,人再犯我,除之后快! 糊里糊涂的来了大宋,我也认了!糊里糊涂的当了王爷,我还认了!但是你们要是欺负到我的头上,让我当这个缩头乌龟任由你们踩踏,对不起,绝对不行!我不知道王爷有多大权,不知道王爷能办多大事,但是,我绝对是大宋历史上权力最大的王爷!是大宋历史上说一不二的王爷!就是宋徽宗来了也不行!谁敢不让我好好过,我就让他不自在! 赵四喜的牛脾气上来根本就拦不住。在后世,资源分配不均导致社会不公平,积怨加深,矛盾积累,赵四喜深受其害,对拥有特权却不加收敛的人天生有敌意,你可以有特权,你可以嚣张,但是,你绝不可以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赵四喜杀神一般矗立,神情平静而自然,熟悉他的战友都知道:赵四喜生气了,不见尸体不罢休。 长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死气,仿佛已经尸骨如山,四周温度降了许多。 赵四喜感受到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本能的作出杀敌的反应。 静静的审视,伺机而动。 无边的杀气弥漫开来,压抑的众人感到空气粘稠,呼吸不畅。这是赵四喜历经生与死的洗礼,从尸骨遍野的战场上爬出来的气息。 许仙没有意识到死神正在向他招手,他继续趾高气扬的发扬衙内本性:“来呀,给我把他抓起来,带回开封府!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接近他!” 这时候,刘馨儿闻讯从镇安坊内提着裙摆急急的跑出来,满脸焦急和担忧,看到赵四喜被团团包围,她心急如焚的喊道:“赵公子!” 赵四喜闻声回头,但见一抹亮丽身影,没有欣赏的心情。柔声道:“馨儿,你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去,这儿不好玩。” 刘馨儿真情流露道:“不,公子,即便是受刑,妾身也要与公子在一起!” 好一个痴情的女子! 赵四喜为之动容,却不敢留刘馨儿在此,冷箭寒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破空而出。 看见两人你依我侬,许仙脸上挂不住了,听不得自己看上的美姬在眼前旁若无人的与他人柔情蜜意山盟海誓,怒呵道:“还等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带回去!” “是!” 两个侍卫收起弓弩,从腰间卸下铁锁,快步绕过到赵四喜身后,就要将赵四喜五花大绑。 小豆子戟指怒喝道:“反了,反了,你们这帮人好大的胆子!” 这个时候金环巷的客人虽然不多,但是看戏哪个肯错过?都带着闲情逸致围在四周,看起了热闹。甚至友好事者嚷嚷着,“打!”“打啊!”“快抓啊!”。 手持神臂弩的侍卫一共二十个,四周多是金环巷的客人,难保其中没有达官贵人,在天子脚下,青天白日,他们绝不敢在此轻易放箭! 赵四喜暗暗揣测一番,料定这帮侍卫有所顾忌,朗声嘱咐小豆子:“小豆子,照顾好馨儿姑娘,如若不然,唯你是问!” 言罢,右手一把扯下架在肩膀上的铁锁链条,回手顺势肘击他身后右侧的侍卫面部,侍卫吃痛掩面嗷叫;紧接着,他趁左手边的侍卫愣神的一瞬间,捏住对方的胳膊,一个过肩摔,直接甩出数米远,将许仙和等=几个侍卫砸的人仰马翻。 同时,他又一个箭步冲入侍卫人群,施展军体拳和擒敌拳,游刃有余,招招正中要害,让对手失去反抗能力。 整个过程猝不及防,事发突然,许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抱头痛喊。 众侍卫丢盔卸甲,能站起来的也没有几个。 “公子,公子救我!” 这时,当赵四喜打倒最后一个侍卫、余下许仙一人鹤立鸡群的时候,刘馨儿求救的柔声传入他的耳朵。他转过身,看到一个侍卫一手持刀、一手抓着刘馨儿。 “放开他!”赵四喜最恨被人威胁。冷如寒冰的声音,叫对方双腿不住打颤。 “你,你,别,别,过来!”侍卫满脸担忧和恐惧,手中的不由自主的随着身体的颤抖而抖动,他一边支支吾吾,一边往后退,直到到了墙根,再无路可退。 “放了她,我不杀你!” 赵四喜心冷如千年寒冰,睥睨万物,漠视生命。 侍卫久久不语,汗流浃背,直咽唾沫,眼神不定,心急如麻。 “你该死!” 赵四喜冷言之后,左脚一踩,一只箭矢跳起,他轻轻一抓,摔手一扔,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刺入侍卫抓着刘馨儿的右臂。 侍卫吃痛扔下刀,捂着胳膊边喊边乱跳。 赵四喜冲过去右手捏住侍卫的脖子,手上力道加重一分,侍卫眼睛爆凸,满脸酱紫,喉咙里咳咳发出求生的呐喊。 “我给过你机会,你却不珍惜!” 赵四喜冷漠的一拉一推,侍卫的颈椎断成两截,没了气息。松开手,任由侍卫软绵绵的跌落。 众看客惊骇的目睹这一场根本没有料到的好戏,比他们在戏园子听戏还要精彩万分。 过程刺激,结局更刺激。 “那,那人,死了?” “啊?死人了?” “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的杀了人,还是官差!” “这人是谁啊?” “不认识,看着很面生。” “他不是赵公子么?听说家世很大,有钱。” 众人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杀得还是衙门的侍卫。 但是,赵四喜那快如闪电的动作,却是更加让他们记忆犹新,那无情冷漠的眼眸让他们心生寒意。 赵四喜,在他们心中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魔、死神! 那直入人心魄的冷冽眼神、那冷漠无情的英俊脸庞、无一不叫他们心惊胆战。在日后的岁月里,多少次他们都因为见到令他们闻风丧胆的眼神而从梦中惊醒。 小豆子整个人直接傻掉了,瞪着大眼,张着大口,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如果宋朝有速效救心丸他肯定要来两盒。“我的妈呀,这还是王爷么?” 刘馨儿看痴了,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一个顶天立地文武双全的大英雄?呆呆的看着赵四喜,放佛刚认识一样,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公子!”刘馨儿咬着朱唇。 赵四喜道:“没有人可以拿你来威胁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在我给你赎身之前,谁敢来镇安坊打扰你,我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言语平淡,却充满霸气,叫人不敢置喙。 刘馨儿感动的一塌糊涂,泪眼婆娑的啜泣道,一边轻喊“公子”。 赵四喜轻抚刘馨儿的头:“乖,等我回来接你!”接着很不要脸的在刘馨儿额头上吻了一下。刘馨儿这才破涕为笑。 艾玛呀,这丫头也太水嫩乖巧了,就是小萝莉也没这么让人心动呐。 赵四喜走到双股战栗不停的许仙跟前,冷然道:“今天留你狗命,以后再找你算账。”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的道理他知道,但是他如今还不想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王爷还得当下去。 许仙目光呆滞,早已被吓得灵魂出窍。妈呀,二十多个弓弩手居然被一个人给撂倒了,这怎么可能哇。 赵四喜回头喊小豆子离去,却发现小豆子傻不拉唧的如同丢了魂似得站着不动。他摇摇头苦笑一下,在小豆子脑袋上拍了一下,小豆子才如梦初醒一般傻傻的看着赵四喜远去的身影。 “王……少爷,等等我!” 镇安坊二楼的一扇窗轻轻放下,一名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的女子,蛮腰细致,轻摇莲步走到桌前坐下,美目柔情,双瞳剪水,柔唇含笑自言自语道:“好一个英武潇洒、放浪多情的男子!”此女子正是风华绝代、聪颖无双的四大名妓之首的李师师! 赵四喜压根就不会想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引起了李师师的注意。 在他走后很长时间,聚集在金环巷里的看客们才恋恋不舍的散去,赵四喜给他们带来太大的震撼,可以说是天翻地覆!无不在想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也不错如此吧?当日,他们饭后又多了一个嚼也嚼不烂的谈资! 然而,赵四喜却不知道,他惊世骇俗的表现引起了人群中一个人的注意,他的长相也被对方默默记在心里! 许仙没胆子明目张胆的追赵四喜,只能派人盯着,他好去搬救兵。 赵四喜和小豆子出了金环巷逛起了闹市。 宋朝的科技领先于当时的世界先进水平,冶金术也好,印刷术也罢,均是劳动人民丰厚的智慧体现。指南针也是在大宋手里改进并发扬光大。 赵四喜心里谋划着未来王府实现现代化的大计,带着小豆子在东京的街头东张西看,寻找脑海里已经盘算好的东西,寻了几处店铺,问了几家商贩,均没有他想要的东西,罗盘。 汴河岸上,人流如梭,主仆二人拐过街角,看到一家名为“第一铺”的店铺。店铺门脸儿很大,目测是这条街上门脸最大的一间。 第一铺,好大的口气。 赵四喜走进“第一铺”。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大气,大气的有些狂傲。 走进一瞧,货物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无论是小孩儿玩的还是家里用的、无论是农用的还是商用的,应有尽有,压根就是一古代版的杂货铺! 什么东西都卖,果然有点儿门道。 赵四喜转了一圈儿,随意看着、翻着一件一件堆在柜台上、放在地板上的家伙什。 倏的,他眼前一亮,走到一个篮球大小大、棕色的圆盘跟前。 圆盘中心有个巴掌大的弧形凹陷,凹陷中有一指长的指针。圆盘面上一圈用楷书雕刻着二十四个汉字,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和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两两交叉,顺序排列。 罗盘! 呵呵,这倒是个好东西。 赵四喜拿起罗盘翻来覆去、细细的看。 “客官,您看上什么只管说,小店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您买不到的!” 杂货铺掌柜名叫吴哈儿,是个五十开外、瘦瘦的中年人,目光锐利,透出着精明,但是看上去很上年纪,与后世七十岁左右的人看着有几分相似。他穿了一身棕灰色长衫,套着一顶黑色巾帽。 “哟,你的口气比你这店铺的名字还要响亮!”赵四喜打趣了一句。 “客官,小店以诚信起家,做的是诚信买卖,童叟无欺,从不欺客。” 赵四喜听过吴哈儿自吹自擂后,掂掂罗盘,放下后,拍了拍手上的灰,问:“店里看着乱七八糟,东西的种类却是很多,不过,你们这里当真什么都有的卖?” “那要看客官要什么了,只要价格合适,什么都能买到。”吴哈儿见赵四喜衣着华丽,定是达官贵人,也不打诳语,直截了当的进入话题。 赵四喜指了指罗盘:“我要这个!” 吴哈儿瞅了一眼,罗盘虽说是个好玩意,但是不稀罕,用的人很少,买的人更少。见赵四喜竟然要买罗盘,他心里把赵四喜列为了有着大生意的富商。“您要罗盘?要多少?” “不,我不要罗盘。” “那您要什么?”吴哈儿耐着性子问。一会儿要罗盘,一会儿又不要,这不是玩儿人吗。 “我要磁石!” “磁石?” “我要大块磁石,不知道你能不能弄到?” 磁石本身的用处不是很多,通常情况下根本没有人需要,冶铁厂倒是用得着。吴哈儿不解的问:“您要磁石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弄到!”赵四喜见吴哈儿面有难色,又说,“越大块的越好,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钱不是问题,但是,话提前跟你说明白,小块的我一个不要,钱一分也不给你!” “可是,这个磁石的价格……” “价格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亏待你。” 吴哈儿思索一阵,咬了咬牙,说:“好,明儿您来看货,怎么样?” 赵四喜使了个眼色,小豆子会意,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呈给吴哈儿,说:“这事我们少爷给的定金,你可要把事情给办利索咯!” 看到银票,吴哈儿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应承道:“好说,好说,一定让您满意!”这可是五十两的银票啊,别说一块磁石,就是买方子这么大一块都能买得到! 当然,赵四喜是不知道小豆子给了吴哈儿多少钱,倘若知道的话,一定会抓耳挠腮、一阵肉痛:丫丫的,王府的钱是天上掉的吗?五十两呐,就是五十石大米,就是三千公斤,折换成人民币就是一万多块钱。一万多块钱用来做买磁铁的定金简直是铺张浪费!用在女人身上无可厚非,该花的就花,怎么能随随便便用在普普通通的事情上。 磁石有了着落,总算迈出了伟大革命的第一步,赵四喜心情大好,准备转身离去,却见一个男子飞也似的冲了进来,一语不发,就一记黑虎掏心向他打来。; 第十二章 豹子头林冲 赵四喜慌忙躲避,定神一瞧,来人模样看的清清楚楚:其人年及三十,生的豹眼灼灼、虎须铮铮,身长八尺,头戴抓角头巾,身着团花战袍,手执一柄丈八蛇矛,煞是威风! 他行如疾风,动如脱兔,步步紧逼,招招致命,打的赵四喜只能招架,逼得赵四喜连连后退。 一看这模样,赵四喜就知不是善茬儿,瞅半天也不知道他是何人,想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雇这么一个高手来刺杀自己! 小豆子惊恐的躲在一旁为赵四喜担心,心里为赵四喜加油。 吴哈儿是一脸哭相,嘴里直念叨:“哎呀呀,要打出外面打,不要在我这里打,打坏了东西,可就要了我小老儿的命咯!” 这货会武功。 这是赵四喜对来人的定位,心中对宋朝的生活莫名的充满前所未有的向往,来到宋朝,这是他所见过的第一个会武功的人。对方的武功不是后世里表演用的花拳绣腿,而是用来杀人的。 向来对武术有着迷恋情结的赵四喜此刻内心生出千丝万缕的舒爽。 每一招都恰到好处,每一招都会衍生出无数的变招,千变万化,防不胜防。 话说回来,赵四喜也不是吃素的,经过层层选拔,反人类似得艰苦训练之后成为大内侍卫中最为神秘的一群人,抡起地位来,他在后世的大内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会输给一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古人? 你会古武术,我会杀人技! 一来二去,二人竟然打的难解难分,虽说赵四喜处于防守状态,但是对方却无法破掉防御对他造成有效的伤害。 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终于分开。 来人三步之外,仰天大笑三声,又一连说三个好:“哈哈哈,好,好,好!” 这货是神经病吧!哪儿冒出来的,这么**。 赵四喜在心里问候对方,不晓得对方为什么不打了。 来人抱拳高声道:“兄台好武功,在下林冲!” “林冲?你丫是林冲?”赵四喜吃了一惊,从上到下开始重新审视林冲,都说仗义是林冲、为人最忠仆,这货生性耿直,武艺高强,可是除了武艺高强,剩下的哪一点都没看出来! 赵四喜对林冲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打很是耿耿于怀。 “那什么,林冲是吧,我问你,我以前跟你有仇么?” 林冲愣了下,摇头:“没有。” “我近日跟你有恩么?” 林冲再次摇头:“没有。” “那我跟你有怨?” “也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打我干嘛?” 林冲幡然解释道:“哦,在下在金环巷见兄台大发神威,不畏强权,拳打衙役,好生佩服,所以在下特来与兄台解释一番。”说着林冲抱拳一拱手。他正是在金环巷默默注意赵四喜的神秘人。 听了林冲的解释,赵四喜欲哭无泪,有这样打招呼的么?有这样与人交朋友的吗?如果我功夫差一点还不被你达成植物人? 他摆了摆手,道:“行了,咱就算认识了,该干嘛干嘛去,我先走了。” 赵四喜熟悉水浒传的故事内容,对这帮人的所作所为有着崇敬之心,却没有好感,却也谈不上厌恶,唯一的情感就是同情。他觉得这些好汉铮铮铁骨心怀天下,却是愚腐不堪,落到最后那步田地,与大的社会背景有关,但是也去他们自己本身的观念也有莫大关联。 然而,个人喜好角度来说,赵四喜比较欣赏卢俊义,不过,一百零八个人当中,他最欣赏、最情有独钟的是,扈三娘。一来,扈三娘貌美如花,二来,扈三娘性情豪爽,三来,扈三娘为人坚贞。 用赵四喜自己的话说是:妈呀,这姑娘贼漂亮,为嘛不喜欢? 至于林冲此人,赵四喜虽说内心对他心生敬意,但是很恼火他这次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 “兄台留步!” 听了林冲的话,赵四喜马上想到封神榜里申公豹的名言“道兄留步”,抵上千军万马,破坏力惊人,而且准没好事。 赵四喜不无好气的站着,也不搭理林冲。 林冲不以为忤,他生平最喜欢结交英雄好汉,见到赵四喜武功了得,便有了结交之意。他依旧心平气和:“在下见兄台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仪表堂堂,武功卓群,乃是大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好话谁都爱听,赵四喜也不例外。这话听着我怎么就觉得那么顺耳呢,来来,再说两句,我就跟你继续聊聊。我这人就有这么个优点! “兄台有所不知,你方才打死开封府差役,要吃官司!在下为兄台指一条明路,可好?” “什么明路?”赵四喜傻傻的问了一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想都不用想,一准儿是忽悠他上梁山。 “如果兄台不嫌弃,林某痴长几岁,托个大,叫你一声小弟弟,你与我一同上梁山去见宋江哥哥,可好?” “不好!”赵四喜脱口而出。你才是小弟弟,你全家都是小弟弟,我是大弟弟!有本事掏出来比比。 林冲疑问:“如何不好?” 赵四喜懒得解释,白眼一翻不理林冲。上了梁山就成了草寇,我赵四喜现在名面上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宋王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一个月啥都不干还能有个百八十两银子花花,小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滋润,跟你上了梁山,哼哼,恐怕只能吃屁了。 林冲不死心的问:“为何不去?宋江哥哥急公好义,乐善好施,为人仗义,人送外号及时雨,与山上众多兄弟情同手足,同甘共苦,共享荣华,如何不好?” “好个屁,早晚被宋江那个愚忠的软蛋给卖了!” 赵四喜心里恶骂,但嘴上却不说,忽然他心中冒出个想法:林冲武功超凡,勇武过人,如果我把他拐回家里当护院,为日后创建现代大家园出一份力岂不更好? 想着想着,赵四喜笑了出来。 “兄台笑什么?” 赵四喜收起笑容,正色道:“林冲大哥,我有一事与你相商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林冲以为赵四喜想通了,喜道:“兄台但说无妨。” “好,那我就说了,我错的地方还请大哥不要见怪才好。”赵四喜认真的模样,看的林冲心中一紧:“兄台直说无碍。” 赵四喜沉下心,调整逻辑,开口道:“扈三娘可在梁山?” 这兄弟的思维跳跃的跨度也太大了吧。 林冲愣了半晌,缓缓开口问:“兄台认得扈三娘?” “不认识,但是,神交已久!”赵四喜一脸正直,眼神猥琐。 “哦?” “咳咳,”赵四喜清清嗓子,问:“她可与矮冬瓜王英结为夫妻?” “矮冬瓜?兄弟差了,王英兄弟外号是矮脚虎,不是矮冬瓜。”林冲一本正经的纠正。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对他抢走扈三娘心存不满。梁山上的妞儿,我就看扈三娘最顺眼,那身段,那性格,特么令我心向往。“嗯,是我记错了。” 林冲直率地又说:“扈三娘方入梁山不多时,还未曾与王英兄弟结为夫妻。” 哎呀,我去,我跟你上梁山! 赵四喜眼睛一亮,惊喜的差点跳起来,他很快掩饰住内心的狂喜,暗自思索:“为了实现我伟大的美好生活,这王爷还得当下去,可是我如果现在不上梁山找我心爱的扈三娘,万一她被矮冬瓜给捷足先登了怎么办?唉,咋办?”瞅瞅林冲,赵四喜又暗暗摇头。 “兄台为何摇头?” “心烦。” “为何心烦?” “管你鸟事。” “兄台怎么骂人?” “管你鸟事。” “骂人不好。” “管你鸟事。” …… 别了林冲,赵四喜让他回到梁山捎口信给扈三娘:一定要等我。之后一步一颠向着王府走去。 眼看就要回到王府,赵四喜无奈的又被许仙给带人拦下了,这次带的不是普通的差役,而是战斗力更为厉害、武装更为先进的禁军。 禁军是什么玩意?禁军是大宋朝的精锐部队、是正规军!他们的任务是守京师、被征戍!不精锐才见鬼了,皇帝睡大觉都会觉得不感觉!要知道,当年宋太祖赵匡胤原先是后周禁军统领,发动陈桥兵变后,黄袍加身,当了开国皇帝。他怕军权旁落,军队首领尾大不掉,像他一样兵变,故而建立了中央集权的禁军,设置多个部门和职位共同管理、相互牵制,巩固皇权,因此就有了枢密院与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司、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司三衙掌握发兵和管兵。 宋朝的部队不仅有禁军,还有厢兵和乡兵,一些边境还有番兵。厢兵驻守各地,属于地方部队,同时还是后勤部队,比如筑城建楼、修路架桥、兵马运输等等苦役的活儿,也是他们干。禁军许多兵就是从厢军中选出武艺高强、骁勇善战的猛士加入禁兵行列,因此厢兵的战斗力要差过禁兵很多,同样俸禄也只有禁兵的一半。至于乡兵,就是大宋朝民兵了,民兵无固定编制,各地不一,偶尔前线吃紧,他们才会远赴战场。 禁军的三衙最高长官是都指挥使,副长官是副都指挥使和都虞候,一共九人。名义上还要管辖各地厢军。禁军每个衙门的禁军下设多个番号的部队。宋代禁军又分为上、中、下三种,隶属殿前司的“捧日”和天武、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司的“龙卫”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司的“神卫”、合称上四军,是禁军中一等一的部队。其他的则是中军和下军。每个番号部队下设厢,每厢十军,军下有五指挥,每指挥下有五都,每都约有百人。 拦截赵四喜的禁军隶属于殿前司的神勇军,目测人数将近一个都。为首的是满脸虬须、年约三旬、身着指挥使军官服的指挥使。 赵四喜凝视一圈,一眼看到躲在中间幸灾乐祸却有些胆战心惊的许仙,心里骂道:好不容易打发走林冲,又来了一帮阴魂不散的小鬼! 许仙永远改不了衙内的得瑟性格,张牙舞爪的叫嚣道:“哈哈,这下看你往哪儿跑!” “回家!” “回家?你还想回家?告诉你,天牢就是你家!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你肯定猜不错,他们是殿前司的禁军!我就不信你还能跑得了!” “你确定不让我回去?”赵四喜一挑眉。,不关许仙何种表情,他冷笑着转身走入郡王府。 眼睁睁的看着赵四喜进了郡王府,许仙傻了眼,心里打着盘算,猜测赵四喜是何以郡王府的什么人。 他许仙不过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衙内,吃喝嫖赌一个不落,若是让他捋王爷的虎须,还真没有这胆子。如果不是和指挥使关系不错,凭他根本不能调动禁军,要知道禁军的发兵之权和调兵之权分别掌握在枢密院和三衙司手中,没有这两大部门的护符,谁也甭想调动禁军分毫。如果被人举报了,恐怕指挥使和他的小命就要丢了。 千万别是王爷才好。 许仙和禁军指挥使面面相觑,站在王府外不敢动身。 小豆子却没有回王府,他三步两下走到王府门前的台阶上,转过身单手叉腰,指着众人:“瞎了你们的狗眼,连王爷都敢拦着,还想谋害王爷,赶明儿到皇上面前告个你大逆不道!” “妈呀,还真是王爷。” 听了小豆子愤慨之言,许仙脑子轰的一片空白,脑子一下就蒙了,看着挑檐下那扁上“和义郡王府”五个大字金光刺眼。 想想也是,他哪里能想到一个出入**的平头小子居然堂堂王爷,真是捉蛇被蛇咬,打鹰被鹰啄! 上王爷府找晦气,这不是打着灯笼找屎么? 指挥使满头大汗,懊恼不已。他大汉看看许仙,又看看王府大院,指着许仙“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差点儿把王爷给得罪了,他能有好心情才怪了。 如果不是许仙请他吃几次酒,他老爹又是枢密直士,定是几个大耳刮子打的他满地找牙。 指挥使心中万般滋味,不得已带着众将士愤懑的拂袖离去。 余下许仙继续发愣。 ; 第十三章 俩衙内会晤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第一铺的吴哈儿果然搞到了磁石,个个通体黝黑,大如磨盘。 赵四喜看过后大吃一惊,没料到吴哈儿能耐不小,居然一天时间就搞来将近二三十块磨盘大小的磁石。他很满意吴哈儿的办事效率,同时也对吴哈儿的办事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多谢吴掌柜的费心找来这么多磁石。” 赵四喜与吴哈儿分坐桌子两边,两人面前各放着一盏刚刚沏的热茶。 吴哈儿说:“赵公子言重了,能为赵公子办事儿,是吴某的福分。” 赵四喜知道对方是谦虚客气:“掌柜的,我还有几样东西需要掌柜的帮忙搜集,不知道掌柜的能否帮我这个忙呢?” 吴哈儿见识了赵四喜的出手大方,生平与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最为爽快,当即满口答应:“莫说是几样东西,赵公子需要什么,吴某自当竭尽全力为赵公子办妥。” 赵四喜点点头:“好,”从胸襟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慢慢打开,推到吴哈儿手边,“我需要纸上的这些东西。” “好,容我先看看。”吴哈儿拾起黄纸,放在眼前仔细的浏览了一遍,轻念道:“钨矿,生石灰,植物油,皂荚,橄榄,芦荟……”抬头看看赵四喜,“赵公子,其他东西倒是很好找,只是这个钨矿不知道是什么矿石?赵公子能否说与吴某人听?” 赵四喜一愣,不知道如何与吴哈儿解释钨矿是什么东西,因为钨矿这个东西在大宋朝六百多年后才首次被发现,后世的大天朝也只是十九世纪初才在江西大余府西华探测到。蓦地,他想到钨矿之都大余府还盛产锡矿,而这个地方在宋代就已经是主要的锡矿生产地,难保不会开采出钨矿。 “掌柜的,你知不知道江西大余府盛产锡矿?” 吴哈儿点头:“这倒是知道。” “我想要的钨矿,便是在大余府可以找到。钨矿色泽比锡矿要暗很多,通常情况下为黑色,不排除与其他矿石混杂在一起。掌柜的如果有渠道的话,可以从大余府的锡矿开采区,调回一批钨矿。”赵四喜端起茶杯,用杯盖拨了拨悬浮的茶叶,又轻轻地吹了吹,一边细细品茶,一边等待吴哈儿将他的话尽数消化。 吴哈儿静默沉思片刻,道:“既然赵公子需要,那我就差人从大余府调回一批来,倘若真是钨矿,赵公子需要多少,吴某人就尽力为赵公子调货,倘若不是钨矿,那还望赵公子莫要怪罪。” 赵四喜抱拳道:“那我先谢过掌柜的了。” 吴哈儿还礼:“赵公子客气了,请赵公子放心,其余的东西,吴某自当竭尽全力找齐活儿咯。” 赵四喜点点头说:“好,纸上有标注的量,可能目前来说有些少,不过日后定会大量需要。” “无妨。”吴哈儿道。 赵四喜想了想又问:“掌柜的可认得能工巧匠?” “吴某人别的不敢说,但在人脉关系上,绝对自有一套,全国各地认得不少工匠,这开封府就老朽的工匠好友。不知赵公子需要什么样的工匠?” 赵四喜事前早有准备,又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草图,展开给吴哈儿看:“掌柜的,你找人按着图纸,把寻来的磁石分割为长三尺、宽两尺、厚四指的瓦状磁石块,尽可能最大限度的分割。边角料也留下,另有他用。” “好,赵公子放心吧,交给老朽便是了。” 吴哈儿一力答应。 …… 接下来一连多日,郡王府上安安静静,赵四喜忙着传授黑面大厨各种现代版菜肴的做法,最重要的是去镇安坊寻刘馨儿谈心,聊天,为此,他以身体尚未康复拒绝了宋徽宗的两次邀请上朝的传话,好在宋徽宗对朝政不太热衷,大度又好说话的很,也就放任赵四喜了。 赵四喜与刘馨儿相谈甚欢,前事后事,无所不谈无话不说,时间一长,他发现这个曾经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肚子里的学问好似取之不完,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俊美,舞姿更优美,看的他直想,如果刘馨儿穿上**紧身束衣,配上黑丝高跟鞋,跳个钢管舞会是什么场面? 赵四喜初来宋朝,各种不服也在慢慢适应,尤其是习惯了与刘馨儿在一起的日子。时间一长,两人情谊甚笃,恨不得朝夕相处。回到家赵四喜也不闲着,一有时间就打听教坊衙门口朝哪儿开,都有些什么规矩。毕竟他现在是大宋的王爷,也得按规矩办事不是? 这天大中午,数日不见的宋飞燕跑来王爷府了,见到赵四喜的时候,赵四喜正在用餐。 宋飞燕倒也直接,进了屋,瞪着秀目就问:“听说你把许衙内给打了?” 赵四喜不明就里,以为宋飞燕与许仙相识,气势汹汹的上门问罪来了,便口气带着戏谑道:“是啊,怎么,你想替他报仇?” 宋飞燕狐疑的看看赵四喜,发现赵四喜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她听说许仙带众多差役执刀带弩的围堵赵四喜,愣是赵四喜一个人打的满地找牙,除开做戏的成分,可见赵四喜有多么厉害。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有点怪怪的。”赵四喜扒了一口米饭,发现宋飞燕正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看,浑身感到不自在,便又说,“没吃饭的话坐下一起吃,别客气。” 宋飞燕坐下,不吃饭,却是看着赵四喜。 “大姐,崇拜我也不需要含情脉脉的看不够啊?先吃饭,吃饱了,才能有精神,有精神你才有更多的时间欣赏我。” 赵四喜说话的调调与赵有奕不尽相同,但大体相仿,因为两人句句都离不开自我标榜,所以在这一点上宋飞燕并不觉得奇怪。“听说你杀了人?”赵有奕连鸡都不敢杀,更何况杀人。赵四喜的武力值超出赵有奕无数倍,宋飞燕不相信一个人失去记忆,却凭空拥有一身绝世武学。 “大姐,咱在吃饭呢,别讨论这种让人下不了饭的话题,ok?” “什么哦开?” “没什么,你要看你就继续看,但是我告诉你啊,喜欢上我可不关我的事,我可不负责。” “你……”一句话把赵四喜又打回了原形,这才是赵有奕的调调。宋飞燕赌气的往嘴里送了几口菜,突然,她发现菜的味道香洌可口,比她吃过的任何饭菜都要好吃许多。正眼看看,满桌五颜六色都是她从未见过的菜肴。 “怎么,不好吃?” “不是……这都是什么菜,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吃过?” 肯定没吃过,你要吃过才见鬼了。赵四喜说:“我让厨房做的,如果好吃,你可以天天来吃。” “这是你说的。” …… 近日来,衙内许仙忐忑不安,怕和义郡王上门找他麻烦,左等右等不见赵四喜来找他,这让他心里更加没底,但他又不敢与父亲说,他带着衙役、禁军围堵和义郡王。但是这件事最终还是传到他老爹许道言耳朵里了,不光是许道言,整个开封城里都传的沸沸扬扬:许衙内率众作恶,赵公子力挫强权。 被顿时,许仙的风头一时无两。 得知和义郡王扬言要给镇安坊的在籍官妓赎身,许道言心里有了计较,责骂了徐仙几句,禁了他的足,不让他出门,匆匆跑去恩师蔡京那儿寻求帮助。 东京一间名贵奢华的酒楼,上等雅间内,坐着两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两位绝色女子陪酒,一位女子抚琴。其中一个公子哥正是许仙许衙内,而另一个却是身着紫红团花罗袍,脚蹬镶边金线皂靴、生的油头粉面的青年男子。此人便是东京城内大名鼎鼎、殿前司太尉高俅的儿子、高衙内。 “许老弟怎么有空出来了?”高衙内调笑道,许仙的事儿他也听说了,知道许仙这事可大可小,对他来说这都不是事。 “偷偷跑出来,在家里呆着都快憋死了!”许仙愁眉苦脸的说。 “许公子有何不开心的事儿,怎么老皱个眉头!真是扫兴的紧。”坐在许仙腿上的妖艳女子嗲声嗲气的怪嗔。 “我们许公子被郡王爷给打了,现在正担心郡王爷来寻他麻烦!” “呵呵,许公子还怕他个郡王爷吗?不过是有名无权罢了!”女子不屑道。 “说的是,说的是啊,小小的王爷,当他是爷,他就是爷,当他不是,他芝麻大的蚂蚁都不如!哈哈哈。”高衙内嚣张的大笑,手不老实的在怀里的美人胸口和屁股上乱摸一阵,逗得美人花枝乱颤。 许仙又喝了一大口闷酒,闷声说:“唉,好歹和义郡王也是王爷。我许仙不比你高衙内,父亲位高权重,掌握兵权,是官家身边的宠臣,你不畏惧和义郡王,可我不得不重视。” “许老弟不要悲观啊,事在人为,事在人为!” 见高衙内胸有成竹的模样,许仙惊异沉吟一声,问:“高兄妙计?” “诸葛计咱没有,可是咱有上梁梯哇,哈哈哈。”高衙内一挑美人下巴,饿虎扑食般把嘴凑了过去,舌头在美人口中寻甜津,手在美人衣服里寻胸襟。 许仙本是无头无脑的衙内,整天脑子里憋着酒色,没有半点本事,听到高衙内如此说,他忙问:“高兄有何妙计,快说与我听听。” 高衙内舔了舔嘴唇,神秘的笑了笑,志在必得的样子看的许仙心里更加着急,高衙内吊足胃口后,娓娓道来:“和义郡王不是想要给刘馨儿赎身么?那我们就这么办……”凑在许仙耳边低语,许仙不时地点头,神色转阴为晴,笑容浮现,又显现出衙内模样。 计谋议定,许仙连连称赞。“妙计,妙计,高,实在高!高兄,佩服,佩服!” 随机两人仰天大笑,**之象在二人之间流转。 这天,从镇安坊出来,赵四喜带着小豆子在街头压马路,享受着张口有饭伸手有衣、不用上班就有钱花的逍遥自在的快乐生活。他却不知道一个阴谋正悄悄的向他扑来,多都躲不开。 赵四喜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问道:“小豆子,府上的洗澡豆买回来没有?” 小豆子答道:“陆伯已经吩咐下去了,想来今天下午就会买回来了。” 赵四喜点点头。来到北宋,他一直在使用宋朝洗洁用品,洗脸洗头用淘米水,洗手洗澡用皂荚豆,品质上对他一个现代人来说差到没谱,但是这在大宋已经是即为奢侈的生活了。王爷府上已经两日没有皂荚,赵四喜也两日没有好好的洗一次脸,总觉得浑身难受。思前想后,他觉得有必要推动大宋进行一次科技改革,制作高品质、去污能力宇宙第一的香皂! 可是,他大学时候读的是机械制造与自动化,对于化工类的科学基本上停留在高中水平,或许现在他连高中水平都没有,仅仅记得是香皂是有一次皂化反应得来的,反应物是纯碱和油脂,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赵四喜沉思了一阵,问道:“昨天我让你去打听的木匠有没有结果?” 小豆子说:“问清楚了,王爷,城南的李老头儿,是开封府有名的工匠,什么活儿都能做,找他一定没问题。不过王爷,您找工匠做什么?工部下设的工部司掌管着我们大宋所有最顶尖的工匠,为什么不直接去工部找人呢?” 赵四喜看了小豆子一眼,说:“高手在民间!” “高手在民间?”小豆子细细品味赵四喜的这句话,想不通为什么会高手在民间,难道民间还有比工部更好的工匠么? 赵四喜看小豆子不解的模样,边走边摇头,边勾勒美好生活的蓝图。既然在后世没有机会成为富一代,那就在大宋当个史无前例的逍遥王爷,绝不能坐等后世先进技术理论知识而闷在肚子里发酵成一泡屎,变成一个屁! ; 第十四章 吴家两兄弟 (今天有点事儿,更新字数少了,实在抱歉) 二人沿着汴河步行,不知不觉,走到第一铺附近。 赵四喜看到第一铺的招牌,想了想,说:“先去第一铺找吴哈儿谈一些事情。” 说着,两人拐进第一铺,掌柜的吴哈儿正在与一个中年衣着光鲜,长相与吴哈儿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交谈着什么,两人均是神色灰暗,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吴哈儿看到赵四喜走进来,忙停止交谈,迎了过来。赵四喜是他的大客户之一,仅仅是磁石,他就从赵四喜那儿赚到了近五百两之多。 “赵公子,您来了!” “吴老板忙着呢?有生意吧?哈哈,吴老板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呐!”赵四喜真心恭维道,从吴哈儿的眼神中他看得出吴哈儿心情不是很好,精神不佳,至少昨天肯定没有睡好。 “哪有什么生意,来来,坐,坐。”吴哈儿把赵四喜和小豆子迎进内屋,让了座,亲自沏了一壶茶,给两人倒上。 之前与吴哈儿交谈的男子欲言又止,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但是不吐不痛快,张张嘴又闭上口,只在一旁唉声叹气,神色悄然。 “老三,不要在赵公子面前失了态,成何体统!”吴哈儿教训完后,对赵四喜抱拳道:“赵公子见笑了,这是我家二弟,吴三桂。生意上遇到困难,来我这儿发牢骚,还望赵公子不要见怪!” 一听名叫吴三桂,赵四喜忍不住好奇打量着此人,清朝有个吴三桂,比眼前这个吴三桂可要晚了五百多年。“不碍得,不碍得。” 吴三桂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愤愤不平说:“大哥,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他王峟老儿欺人太甚!” 吴哈儿喝道:“老三,不怕赵公子笑话么?不要说了!” “大哥,我不说不痛快呀。唉。”吴三桂垂头丧气,连连叹气,自艾喃语:“我的铸造厂就这么完了,我不不甘心,甘心呐!” 赵四喜顿时有了计较,笑道:“如果吴老板不嫌弃的话,说与我听听,倘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若是我能力有限,办不了,那就只当是一个故事了。吴老板你说呢?” 吴哈儿见赵四喜眼神清澈,尽是真诚,又想到赵四喜出手阔绰,定是有能耐之人也未必,心想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便也无所隐藏,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讲述出来。 原来,宋朝工商业繁荣,冶金行业更是先进突出,各地设有均有冶炼中心,炼铁和炼的技术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普遍使用碳炼铁,甚至已经会从铁中锤炼钢。 同时,朝廷工商业的态度很宽大,允许私营出现,在手工业上如此,在冶金业上亦是如此。所以,无论是官营铸造厂还是私营铸造厂,都能够在大宋的土地上开花结果。吴哈儿的三弟吴三桂,便是其中一个,生产一些类似于门闩、铁环、铁丝一类的物件。 吴三桂的生意做得很大,很出色,铁制品和铜制品制作精细,技艺精湛,由此也引来的别人的眼红和妒忌,这就像一坨屎总会有苍蝇闻味而来。其中就有王峟。说起王峟这个人,不得不提他的远房表哥王黼,当朝翰林学士承旨,又是赵四喜所熟悉被后世评为北宋六贼之一的大奸臣。王峟起初是利诱,后是威逼,两者均无效后,他轻表哥王黼出面。王黼就以私铸钱币为由要置吴三桂于死地。私铸钱币这件事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实则有之。宋朝私铸钱币屡禁不止,从而导后来的致经济崩盘。 莫须有都能定罪问斩,更何况有证据呢! 要说吴哈儿还是挺有能耐的一人,他与开封府尹的关系不错,开封府上上下下官方置办的所有物件均从他这儿取,不仅如此,盛章还介绍同僚与吴哈儿认识,照顾他的生意。但是,即便关系再好,盛章毕竟与王黼同朝为官,又是一丘之貉,盛章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而得罪王黼?因此,当他找上盛章的时候,盛章顾左而言他,他就明白了,此事办不成了,怕是要吃官司,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发配充军。 听完吴哈儿的讲述,赵四喜一愣,心中窃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一切尽在掌握。 默默沉思着,衡量其中的个中关系,他在意的是吴三桂的冶炼厂,并不在意是否会开罪王黼。“铸铁厂现在的状态如何?” 吴三桂垂头丧气,放佛抽离了灵魂的躯壳,摇着头说:“还能怎么样,王峟派人天天去铸造厂惹事,还扬言要关了我的厂,而且,现在开封府已经着手调查了。” 说着他看了大哥吴哈儿一眼,眼神中全是无助。 赵四喜并不了解宋朝的铸造厂到底能生产一些什么玩意,不知道是不是和后世的加工厂一样,便问:“吴老板,你们的厂子主要生产一些什么东西,比如铁丝,可以生产出来么?” “能,不瞒赵公子,只要是铁制的东西,有模子,我的厂子都能生产出来。保证比外面的任何铸造厂都要精致。”说起铸铁厂的业务,吴三桂才有了一丝精神。 “是啊,赵公子,这一点你请放心,我家三弟的铸造厂远近闻名,我敢保证他们生产出的铁制品和铜制品,个个精琢细磨,刻意求工,绝对是品质保证。”吴哈儿站出来为吴三桂锦上添花。 太好了,正合我意。赵四喜心里有些小小的高兴。虽说每个人都有为自己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物自夸的本性,但是经过数次与吴哈儿打交道,他这人有奸商的潜质,但相对于他本质上以信誉为本的经商态度来说,其他的就算不了什么了,毕竟无奸不商嘛,哪个大开门做生意的不是为了利益?只要触犯了底线,一切都可以包容。 赵四喜压制住兴奋说:“老兄有没有意向将铸造厂出售呢?”赵四喜对吴三桂的称呼也变了变,通过微妙的称呼转换,来拉近二人的距离。 吴三桂看看赵四喜的眼睛,清澈无底,没有落井下石的幸灾乐祸之意,叹了口气,说:“唉,要说以前,就是有人出再高的价格我也不会把厂子卖掉,可是现在眼看就要摊上官司了,谁敢接手啊?没人咯!只怕是一听到桂圆铸造厂的名字,莫说谈价格,面还没有见着就会打退堂鼓……王黼,没人惹得起啊。” ; 第十五章 入主铸造厂 赵四喜并不了解宋朝的铸造厂到底能生产一些什么玩意,不知道是不是和后世的加工厂一样,便问:“吴老板,你们的厂子主要生产一些什么东西,比如铁丝,可以生产出来么?” “能,不瞒赵公子,只要是铁制的东西,有模子,我的厂子都能生产出来。保证比外面的任何铸造厂都要精致。”说起铸铁厂的业务,吴三桂才有了一丝精神。 “是啊,赵公子,这一点你请放心,我家三弟的铸造厂远近闻名,我敢保证他们生产出的铁制品和铜制品,个个精琢细磨,刻意求工,绝对是品质保证。”吴哈儿站出来为吴三桂锦上添花。 太好了,正合我意。赵四喜心里有些小小的高兴。虽说每个人都有为自己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物自夸的本性,但是经过数次与吴哈儿打交道,他这人有奸商的潜质,但相对于他本质上以信誉为本的经商态度来说,其他的就算不了什么了,毕竟无奸不商嘛,哪个大开门做生意的不是为了利益?只要触犯了底线,一切都可以包容。 赵四喜压制住兴奋说:“老兄有没有意向将铸造厂出售呢?”赵四喜对吴三桂的称呼也变了变,通过微妙的称呼转换,来拉近二人的距离。 吴三桂看看赵四喜的眼睛,清澈无底,没有落井下石的幸灾乐祸之意,叹了口气,说:“唉,要说以前,就是有人出再高的价格我也不会把厂子卖掉,可是现在眼看就要摊上官司了,谁敢接手啊?没人咯!只怕是一听到桂圆铸造厂的名字,莫说谈价格,面还没有见着就会打退堂鼓……王黼,没人惹得起啊。” 吴三桂唉声叹气的摇头,一副挫败相。 赵四喜见二人状态低迷,试探的问出自己的心思:“如果吴老兄不介意的话,我接手你的厂子,如何?” 吴三桂眼睛一亮,抬起头来,不可置信道:“你接手?” 赵四喜点头道:“我出钱全面将你的铸造厂盘下来,但是,你还继续当老板,我只是出资人,不参与日常的管理。吴老哥在这一行当干了多年,对冶金铸造行业了解颇深,也有很深的人脉关系,厂子的经营和生产事宜有你全权负责,我很放心,不知吴老哥意下如何?当然,只要老哥不怪罪我乘人之危、趁火打劫才好。” 吴三桂摇头道:“赵公子说的哪里,我不会的,我感谢都来不及呢。只是……铸造厂如今吃了官司,说不得没多少日子就被查封,公子如何接手?”吴三桂担忧之色浮上脸庞。 “不碍事,这事由我来办,你只要安心的开好场子,让铸造厂顺顺利利的开工生产便可。”赵四喜胸有成竹的吹了吹茶叶,品了一口,放佛运筹帷幄的大将军。 吴哈儿知道赵四喜财大气组,或许朝中有强力靠山也未可知,但他依然放心不下,担心赵四喜不了解内情,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不仅自己空欢喜一场,就连赵公子也没有好的收场。因而,他好心提醒道:“赵公子,你对翰林学士承旨王黼了解多少?就连开封府尹都要让他,当真是权势熏天,而且他还是人称媪相梁师成的嫡系,莫说是我等平头百姓,就是朝中重臣,也很少有人敢惹他。” 吴哈儿见赵四喜沉默下来,品茶暗思,继续又说:“王黼此人心狠手辣,贪心不足,自从白了梁师成为恩师,又蒙受官家庇护,恃宠而骄,恣意妄为,不仅开封府,就是大宋境内,不知有多少良田豪宅工厂店铺,只要他看上,就会不择手段据为己有。甚至前门下侍郎许将,青天白日众目睽睽就被王黼从家中赶了出来,一家老小大白天在街上无家可归,看着就让人心寒。” 以前只是听过这六贼之一的王黼,没想到这人胆大包天,可恶到这种地步,门下侍郎好歹也是副宰相,这王黼说霸占就霸占人的家产,真是没有天理了。替天行道就算了,如果惹上我,管你什么翰林学士承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打得你祖宗都嫌你磕碜为止。 赵四喜正感怀王黼的罪恶,只听小豆子说: “那又如何?我们家少爷是和义郡王!” 小豆子半天插不上话,听故事都听累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赶紧跳出了来刷存在感。 “啊?” “和义郡王?” 吴家兄弟异口同声,满脸都是震惊。 看到二人的表情,小豆子一脸得意,就放佛他自己是王爷一样。 来不及愣神,两人相视一眼,赶忙退开板凳,诚惶诚恐的就要作揖俯首参拜。 赵四喜摇了摇手:“免了免了,这儿没有王爷,只有朋友,只谈感情讲生意。” 赵四喜说的诚恳,两人顿时觉得心中淌过暖流,王爷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句句在理,没有半点嚣张跋扈、放浪不羁的样子。 这似乎与传闻中的和义郡王不大相符啊?不是都说他是**倜傥、只懂风月的花花王爷么? 看来传闻不可信! 吴哈儿作揖道:“王爷,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您海涵!” 必要时候总要作出一番样子,否则就会显得太过做作。赵四喜道:“不碍得,,吴老板不必放在心上。” “王爷,我……”吴三桂刚说话,赵四喜打断他:“这里没有王爷,没有什么和义郡王,我说过了,这里只有朋友!咱们交往将心比心,我敬你,你尊重我,往后我喊你们吴大哥,你们喊我一声赵兄弟。” 两人只得点头应允,却是满怀激动。 眼下越过了一道看似不可逾越的困难,怎能不让人放心一些。 赵四喜继续说:“至于你的厂子,我盘下来,但是价格方面你不可以作践自己,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而且厂子有你的股份,你还是老板。如果官府来人,就让他来找我好了,你吃不了官司。”边说边想:倘若王黼真的不开眼来捣乱,不介意把他踢得远远的! 吴家兄弟看着彼此眼中的欣喜,今天的事情来得太巧了,如同做梦似得,一切的一切对他们来说等于救了命! 二人本就做好了吃官司、坐牢房的打算,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有了转机,真是祖上冒青烟,老天爷不叫他们吴家遭此横来劫难。二人感恩戴德,对着赵四喜又是作揖,又是千恩万谢。赵四喜不仅是帮了他们天大的一个忙,更是救了吴三桂的命。 吴三桂感激道:“王爷……”见赵四喜面色不悦,他才慌忙改口,“赵兄弟,不知厂子我们何时将契书转到您的名下?”吴三桂对赵四喜的称呼从你变成了您,尊重之意不言而喻。毕竟赵四喜是王爷,长幼尊卑的观念根深蒂固,不知道一时不能改变,不知道赵四喜是王爷,知道了就不能太无礼。 “随时都可以,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我们什么时候签契约。” 吴三桂看了看大哥吴哈儿,两人一个眼神的交流便有了答案。 吴三桂对赵四喜说:“如果赵兄弟不介意的话,我们今日签了如何?” 赵四喜欣喜道:“没问题……”赵四喜本想让小豆子与吴三桂办妥接下来的过程,但想到小豆子此人心思简单,平时的活儿倒是可以利索办了,但不足以托付重任,只好作罢。脑子又搜刮了半天,根本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手上无人可用,对这个北宋的陌生的让他自己都觉得悲凉至极。 不知怎的,赵四喜的思维一转又想到了林冲身上,脸上浮现出阴谋得逞的笑容:对了,得空把他给骗来当保镖头子,骗几个梁山好汉当护院,再把扈三娘骗回来当老板娘,啧啧,那就完美了。扈三娘啊扈三娘,你一定要等着我,千万不要嫁人,要嫁人这大宋朝也只有我能配得上你!跟着宋江那货没什么前途,还是给我当夫人的好,免得战死沙场。 唉,水浒传看多了真是害人不浅。 “好的很,好的很。”吴三桂终于一扫之前的阴霾,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靠上一棵大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然而,只顾得高兴的赵四喜,却不知道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大宋朝廷,有一个旋窝在等着他掉下去。 ; 第十六章 香皂的问世 与吴家兄弟的双边洽谈得到初步成功,赵四喜意外的如愿以偿的得到拥有很厚实力基础的铸造厂的所有权的承诺,这又朝着他成为大宋电王,实现四个现代化又更近一步。 他作为后世机械制造与自动化的高材生,来到宋朝就是机械鼻祖,可是机械这玩意,没有电就谈不上自动化,但是没有机械也就没有电,两者相辅相成,互为基础,缺一不可。 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满腔理论实践却没有用武之地的赵四喜。唉,太让人伤脑筋。 返回来说,电,是改变生活方式的唯一前提;机械,是改变生产方式的唯一途径。 两者都是赵四喜同志迫切需要的,因此,他的初步理想是,通过简单的机械,设计并制作出一套完整的发电装置。 即便是不为个人“脸面”而去生产香皂,也一定要让“光明”照进王府大院,让电带给王府大院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接下来双方就铸造厂管理权交接、所有权转移的问题进行了细致磋商。当中的矛盾问题由多到少,从有到无,逐渐达成一致,只剩签字画押了。 随后又寒暄了几句,赵四喜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仅仅简单描述两句,至于更加高深涉及铸造厂的管理和生产技术革新等等众多设想都将在铸造厂实实在在的成为他的私人产业那一天才会交代清楚。 吴哈儿又把赵四喜交代他收集的东西拿出来,一并给了赵四喜,当然钨矿除外。钨矿难寻,吴哈儿也不好保证什么时候可以找得到。 吴哈儿的办事能力很强,作为商人有点奸滑的瑕疵,无关紧要,这是他成为优秀商人的必要条件。赵四喜看中吴哈儿的能力,盘算着铸造厂盘下之后,是不是也要将吴哈儿网罗在自己帐下,做个经理。 随后在赵四喜的询问下,吴哈儿又介绍了一个名叫端木云的木匠给他。细细听了端木云的事迹后,赵四喜决定拜访对方,不知怎的,得知赵四喜要拜访端木云,吴哈儿表情诡异的滞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拿到自己所要的东西后,赵四喜无论如何也受不了宋朝贵族引以为豪的皂荚、洗澡豆等等一类的洗洁用品了,他知道这个时期的欧洲,已经拥有了很现代话的香皂、香水等等领先华夏很多年的东西。 从第一铺出来,赵四喜带着一坛子果酒和一包包草药包大小、包得严严实实的生石灰、芦荟、橄榄、蜂蜜等回了王府。小豆子则被他派出去请吴哈儿所提到过有名的木匠,端木云。 这坛子果酒是吴哈儿珍藏许久,一直舍不得喝,今儿为了感谢赵四喜,只得忍痛割爱;生石灰等物件儿是他找吴哈儿的初衷。 回到到王府,赵四喜直接进了王府厨房。 看到王爷进来,黑面大厨忙擦擦手,满脸推笑的迎了上来。 这些天以来,王爷细心的教给他许多做菜的方法和技巧,尝试了很多种后世才有的菜式,猪肉也成了王府的家常食材,他的厨艺一天天的进步,对赵四喜也是越来越发自内心的佩服和敬重,没有架子、心平气和,又能与下人们同吃同聊的王爷,上哪儿去找呢。 “王爷,您又有什么新鲜东西交给小的们?您先前交给咱们的东西,小的们已经学的八九不离十啦。” 黑面大厨的进步,有目共睹,赵四喜很欣慰,在吃的方面,他已经不用发愁,大宋口味一经一去不回了,满满的都是川鲁粤三大菜系的招牌。他摆摆手,说:“把外面凉棚吓的炉子给我应着,我待会儿要用。” “哎!”黑面大厨高兴的领命而去,他越来越想被赵四喜使唤,觉得只有王爷用他,才能体现出他的价值。 赵四喜找出蒸馒头用的碱面,盛了一碗,又倒了一碗食盐和植物油,端到外面,放在凉棚下的桌子上。王府厨房外的凉棚,主要在夏天用来蒸点心、蒸鱼或者蒸馒头。 没多大一会儿,黑面大厨点着了炉子。 “王爷,火给您烧好了。” 赵四喜点点头。 “王爷,您这是又有什么新花样了?”黑面大厨好奇的问,满怀期待,与从赵四喜身上,他总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的任务是为王府做上等饭菜,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赵四喜说话的时候没有露出一点不满的意思,态度很随意,却能恰到好处的让黑面大厨不会感到拘谨,却会让黑面大厨不得不听。 黑面大厨识趣的说:“王爷,小的还有点儿活没做完,做完再来请教您。” “去吧。” 赵四喜点点头,找来一个盆,盛了多半盆冷水。用毛巾蒙着面,打了个扎紧后,将包扎严实的生石灰拆开,一边倒入盆中,一边用一根木棍均匀的搅拌,盆中的水逐渐变成乳白色,不时的翻着气泡,冒着白眼。这便是生石灰与水反应的结果。 直到整包生石灰融入水中,他又搅拌了一会儿,停下来静置。 良久,盆中上层的水变得清澈,盆底下是一层乳白色的沉淀物。 赵四喜把盆微微倾斜,用勺子将盆中的清澈液体舀进井口大的锅里,粗略估计舀了五大碗的样子。 接着,他看了看炉子的火烧的有些过于旺,便抽出几根柴禾。等火势小了下去,又把食用的植物油倒入石灰水上清液里,一边倒,一边搅拌。让碱水和油充分皂化。 咦,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石灰水?应该是油不太够。 又折返回厨房,提出来一大桶食用油,拿着碗,一碗一碗的往锅里倒。 “卧槽,油又倒多了。” 看着一锅透明的油状物,赵四喜满头疑问,因为第一次做香皂,他还停留在理论水平上,什么东西该放多少,他一点儿底子都没有,全凭瞎蒙。 “似乎应该是碱水多一点没什么问题,好像皂基形成之后叫什么分水来着,应该是这样了。” 想了想,赵四喜拿着铁铲在锅里搅了一下,提起来一看,铁铲上粘着皂液一样的东西,又开始向锅里面加石灰水,直到混合均匀,变成透明色。在深入铁铲,拿起来后上面没有些许东西,他这才确定已经皂化完全。 又端起一碗食盐,倒入锅内。食盐可以让国内的混合物发生盐析,更好的分离开来。 瞧了一眼从第一铺拿回来的果酒,赵四喜想了想,打开封口,顿时酒香四溢,甜味沁人,果真是一坛上好的佳酿! 这时候赵四喜犯难了,美酒当前,实验在即;一边是堪比美女令人销魂的陈年佳酿,一边是往后的“芳香生活”。左看右看,挣扎犹豫了半天才决定先到一点点试试,不能浪费了。 他拿碗量出两碗的样子,倒入锅内,拿起铁铲搅拌。 又过了两柱香左右的时候,果酒均匀溶解,衬着黑漆漆的锅底,折射出紫红色的光芒。锅内变成了的粘稠紫色,再把铁铲子深入锅底,等了一会儿拿起来,铲子上没有分好粘稠的皂液。 “成了!没想到我还是个化学天才!” 赵四喜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开心的跳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做成香皂,本来就不抱任何希望的实验,意外的成功了。 “谁说学机械的不懂化学,我看他的化学才是美术老师教的数学。” 撤了火,赵四喜跑进厨房,找了半天没有合适的家伙什装即将大功告成的香皂,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放在盘子里的时候,忽然看到橱柜里的摆着放一个一个手掌大小的名贵的青瓷碗,心想,这不就是香皂的归宿? 在黑面大厨和一干伙计好奇的注视下,赵四喜一连捧着十多只青瓷碗出了厨房。 赵四喜用木勺把粘稠的皂液舀起来,才发现皂液晶莹剔透,红润如光,散发出淡淡的荔枝的清香,不禁的心中赞叹一番,才倒入青瓷碗中。 细细一数,一共盛了七碗。 放上个三五天,真正的果酒香皂就算大功告成了。 赵四喜叉着腰欣赏自己的杰作。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带回来的蜂蜜、芦荟、橄榄等东西。 我去,忘了加这些东西了。这时候再加效果就不是很好了,因此赵四喜决定下次再做其他品类的香皂。这次只当是实验了。 黑面大厨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一只只翠绿的青瓷碗中盛放着红彤彤粘稠如粥的东西,忍不住好奇的问:“王爷,这又是什么粥闻着还有酒香呢。” “香皂!” “香皂?香皂是什么东西?看模样吃起来一定很美味。”黑面大厨变相的恭维赵四喜。但是他这次却是恭维错了。 “吃?哈哈哈,这个东西不能吃,这是香皂,用来洗脸洗澡用的!” “哦,小的知道了,这是皂豆吧。” “差不多。给我找个托盘,把这几碗香皂给我送到我的卧房里。” “是,王爷。” 说完,赵四喜估摸着小豆子也该把人请到了,便抱起剩余的果酒,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王府大殿走去。 ; 第十七章 宋徽宗召见 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事相连福运来。 坐在王府正殿,赵四喜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细细的抿了一口,清香甘甜袭来,满口生津,酒虫醉倒了牙齿。 “闻着香,喝着更香。” “真是好酒啊,这大宋朝还有这样的美酒,啧啧,不简单,不简单啊,看来省的我自己酿酒了。” 杯酒下肚,赵四喜打起了吴哈儿的主意,琢磨着什么时候在去吴哈儿那里搜刮一些美酒佳酿。 这时候,赵四喜看到小豆子只身一人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伸长了脖子再向外看看,再无旁人。 赵四喜等小豆子走近,问:“小豆子,我不是让你去请端木云么,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小豆子忿忿道:“王爷,您有所不知,端木云这老匹夫不识抬举,开始谈的好好的,结果一听是您邀请他来府上一叙,结果他当场就翻脸了,不仅说话难听,骂了王爷您,而且还让人把我给赶了出来,您看,我这屁股瘫疼着呢。他端木云太不给您面子了,也不给咱王爷府面子。” 不清楚端木云为人如何,但听小豆子如此描述,本来因为香皂问世而心中轻松愉悦的赵四喜,心中却是生出一缕若有若无的不快。 小豆子看赵四喜脸色平静,不温不火,决然不似他所认识的王爷,以前王爷是何等爱惜自己的羽毛,容不下旁人对自己的蔑视,怂恿两句,必定是火冒三丈。可如今,王爷自从病了之后,似乎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 “王爷,这事怎么办,要不要把端木云那老匹夫拿下?”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赵四喜心知小豆子虽说人心无恶,但身为王爷近身奴才,在外难免会心高气傲,对待百姓总会有些眼高于顶,引起别人的不满和反感也很正常。 小豆子一惊,急忙辩解说:“王爷,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过,更不敢辱没了王爷的声誉。” 如果小豆子说的当真,那或许就是赵有奕以前的名声不好,在一些事情上惹下了端木云。赵四喜想了想,说:“这事我自有计较,你不用管了。” “是,王爷……您是要去哪儿?” “前面带路,我亲自去见端木云。” 赵四喜暗自琢磨片刻,动身亲自上门拜访端木云。 就在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宋徽宗身边的公公从外进来。 公公看到赵四喜先是拜了一拜,开口道:“郡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闲来无事,去外面散散心。”赵四喜认得他是宋徽宗身边的小太监杨文义,见过两次,并不熟悉。皇帝身边的宦官需要小心应付,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在皇上身边挑拨。尤其是大宋朝,宦官地位史无前例的高,居然可以出将入相,不可不说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杨公公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郡王爷,好事儿!”杨文义笑道,“传皇上口谕,宣和义郡王赵有奕,进宫面圣。” 进宫算什么好事,最多是熬人的破事。宋徽宗召见不得不去,否则就是抗旨不尊,只好把眼下的事情先放一放,赵四喜拱手拜恩:“臣领旨。” 杨文义道:“郡王爷,换了衣服,随咱家进宫去吧。” 赵四喜来到大宋已有半月有余,至今还没有见过皇宫长什么样子。 赵四喜走后不不久,黑面大厨端着赵四喜吩咐他预备好的香皂送到赵四喜所居住的望春苑。 在门口,他遇上了小豆子。 小豆子问:“黑面大厨,你不好好的在厨房预备中午的饭菜,跑王爷寝殿来干嘛了?” 黑面大厨道:“回张二爷的话,小的来送王爷做的香……哦,香皂。” “香皂?”小豆子疑问,“什么香皂?” 黑面大厨将托盘呈现在小豆子面前,让对方看的真切,“就是这个东西。小人也不知道这事做什么的,只听王爷说是洗脸洗澡用的。” 小豆子点点头,拿起一只青花瓷碗,看看里面还未彻底凝固的绯红色皂液,一阵清香袭来,“很香呐,这是什么来着?” “香皂。” “香皂,香皂,嗯,却是很香。”小豆子脑子一转,拿着青花瓷碗不放,说了一声“你可以走了。”之后,转身就要走,却被黑面大厨给叫住了。 黑面大厨指指小豆子手上之物:“张二爷,王爷的香皂……” “哦,王爷的……没关系,我先替王爷收着,我自会给王爷说清楚。” 黑面大厨知道小豆子想要据为己有,面露难色:“张二爷,莫要小人作难,王爷若是怪罪下来,小人可吃罪不起啊!” “怎么,王爷你得罪不起,你就敢得罪我么?”小豆子脸一黑说道。 黑面大厨忙解释:“不不不,张二爷,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这是王爷做的,王爷心里有数。”黑面大厨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小豆子是王爷的贴身随从,地位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倍,根本得罪不得。 “王爷若是问起来,你还不知道怎么解释么?”小豆子把脸一横,话中尽是威胁之意。惹恼了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小豆子凶神恶煞的劲儿,黑面大厨凝视一阵,摇了摇头,叹道:“也罢,张二爷,您拿去,小人自会与王爷解释说,都是小人不小心打碎了一碗香皂,与张二爷您无关。”哀伤和无奈流露出来,“官”大一级压死人,万般罪过下级认。 “哼,这还差不多。”小肚子鼻孔里“哼”了一声,蔑视黑面大厨的彷徨,转身走出了赵四喜的望春苑。 黑面大厨边走边摇头,小豆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想说又不敢说,敢怒又不敢言。大宋朝自上而下已然形成了一股贪墨奢靡的邪风,王府里本身就是个小体制,自然不会例外。小豆子没少昧王府的东西自己个儿留着,之前赵有奕活的糊涂,只顾寻花问柳,哪管得了这么一摊子事?黑面大厨知道归知道,但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莫管闲事,他心里总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让他如鲠在喉。 小豆子讨了便宜,却没走多远,就在王府花园里遇上了宋飞燕。慌忙不及,他紧紧的把青花瓷碗攥在手中,藏在背后,一笑一颠的走过去,与宋飞燕打招呼。 宋飞燕四处瞧了瞧后,看着小豆子,问:“你家王爷呢?” 我家王爷难道不是你的王爷?小豆子腹诽,却不敢说出口,他笑道:“我们王爷进宫见皇上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情况应该是赶天黑才能回到府上吧。”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宋飞燕嘀咕了一句,说:“既然王爷不在,那我就先走了,等王爷回来告诉他,我来找他有事儿要说。” “好的,我一定会转告我家王爷。” 突然,小豆子攥在手里背在身后的青花瓷碗因为攥得太紧,青花瓷碗端得不平,还未凝固完全的皂液流了出来,手上一滑,没抓紧,青花瓷碗从小豆子的手上掉了下来,摔在青石板之间的泥土地上。 所幸的是,由于泥土松软,青花瓷碗没有摔碎,碗里尚有一点儿皂液。 小豆子做贼心虚,紧张的忙去拾起青花瓷碗。 宋飞燕见小豆子拿着名贵的青花瓷碗,不免产生好奇,这样的碗只有王公贵族才会使用,即便是王府级别比较高的下人,也没有资格用,而此时王爷又不在府上,小豆子拿的青瓷碗做什么。“你手里那是什么?” 小豆子擦了擦碗边上的土,故作镇定自若说:“这是香皂。我们王爷做的。” 宋飞燕头一回听香皂这个词,而且赵四喜的厨艺她已经见识过了,见香皂又是放在青花瓷碗里,她当成了赵四喜又做的新菜式,便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 “还没有尝过。不过闻着挺香呢,你闻闻。” 宋飞燕凑在鼻子前闻了闻,却是一种别样的馨香飘了出来。“这种味道有点像果酒,也有荔枝的味道,能不能吃?” “嗯,可以啊。”不知小豆子是有意还是无意,忘了黑面大厨说过香皂是洗澡用的,他伸了手指在碗里蘸了一下,送进口中,一股清清淡淡、甜甜怪怪的味道刺激着。“很好吃呢。” 宋飞燕皱皱眉,对小豆子不注意卫生颇是反感:“好了,我先走了,你们王爷回来之后通知我。” “好的。您慢走。” 看着宋飞燕远去的背影,小豆子松了一口气,脑海飘出黑面大厨告诉他有关香皂的用处后,晒然一笑,“,这么好吃这么香的东西,怎么可能用来什么洗澡洗脸?肯定是黑面大厨记差了!” 之后,小豆子抬起碗,一口一口把青花瓷碗里的皂液舔了个精光…… ; 第十八章 延福宫奏对 第十八章延福宫奏对 赵四喜头戴直角长翅幞头,身着淡黄绣花公服,踩着黑面白底皂靴,别别扭扭的跟着杨文义过了拱辰门,进了延福宫。 原先,赵四喜在脑子里想过北宋皇宫的样子,想来想去最后却成了清朝皇宫大内的模样,乾清宫、坤宁宫等等紫禁城的模样,这也跟后事电视多是清朝宫廷剧有关。 进了延福宫,他才知道,紫禁城跟眼前这富贵华丽相比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延福宫内,殿台连绵,楼阁林立,宫阙层叠,亭宇不绝。争奇斗巧,浮华迤逦;凿池为海,廊腰横空;引泉为湖,锦鲤翩然;珍奇异兽,穷奇极胜;假山雕塑,千姿百态! 除了奢华,就是侈丽。 宫女个个容颜姣好,丹露酥胸,莺语燕声,体态轻盈。 “宋徽宗真是个会享受的皇帝,延福宫,我看是宋徽宗**作乐的艳福宫!”赵四喜暗暗想着,没有羡慕,有的是调笑。 过了不知道多少重门,不知见了多少宫女太监,终于,赵四喜在湖边的亭子里见到了宋徽宗。 宋徽宗是个没有架子的皇帝,只要自己玩得好,整天乐乐呵呵,其他什么事儿都不是事。 宋徽宗正坐,八个身着紫红色公服大臣模样的人分坐两列。 其中,赵四喜仅见过殿前司太尉,高俅。他坐在宋徽宗左手边第三个。从座次来看,高俅在这些人里面算不得煊赫,赵四喜当下对其他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他知道在这大宋朝并没有几个人地位比高俅还要高。 赵四喜进前,俯首作揖:“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家面前,礼节不能少,八个大臣均站起身向赵四喜拱手,异口同声:“见过王爷。”拜礼过后,八人一同坐下。 “皇侄儿免了,来来,坐到朕的身边。” 宋徽宗招了招手,让赵四喜在他左手边上坐下。 宋徽宗又道:“皇侄儿,许久不见你,身体好点没有。” 赵四喜侧身拱手:“多谢皇上关心,侄儿的并已经好了。” 宋徽宗点点头,笑道:“嗯,好,只要身体无恙便是极好。今儿朕召集皇侄儿和朝廷的肱骨大臣是来商议一件事情。” 赵四喜道:“不知道皇上指的是什么事?” 宋徽宗娓娓而道:“辽国雄踞我大宋北国,居高而临下,虎视眈眈。辽国狼子野心,垂涎我大宋富饶土地,觊觎我大宋广阔资源,虽签订檀渊之盟,两国百年交好不用战事,但其吞噬我大宋的野心昭然若揭,从未消去,经常在边境滋生事端,惹得民怨四起。这些年辽国养精蓄锐,兵力渐强,大宋不得不谨慎面对。” “皇上圣明!” 大臣们放佛商量好似得异口同声,差点把赵四喜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 说了半天,宋徽宗是想要解决辽国的威胁,他不是已经派人去与金国使者会晤,联金抗辽了么?难道说…… 赵四喜装作不知:“皇上英明,想来皇上心中已经有了方案。” 宋徽宗笑笑说:“辽国与我大宋国力虽然差距很大,但是契丹人野性难驯,勇武过人,骑兵更是所向披靡,我大宋灭辽不易,朕想了想,如今之计,最好联金抗辽,永绝后患。” “皇上圣明!” 八人齐声拍马屁。 来了,主题来了,还永绝后患,我看是永埋炸弹。赵四喜心道。 宋徽宗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赵四喜身上:“皇侄儿,蔡爱卿与朕推荐,由你前去与金国使者协商,不知皇侄儿意下如何?” 哪个姓蔡的出的馊主意。简直没有王法。赵四喜暗骂着,脸上一本正经的说:“皇上,臣以为,臣不想去。” 赵四喜想也不想拒绝了。他好不容易刚刚熟悉了开封的生活,正大步向着四个现代化前进,这一趟出差也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印象中一直到了1120年,宋金两国才正式的签订了海上之盟。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宋徽宗倒是大度,当着众多臣子的面被拒绝,也不觉得丢面子。他问:“皇侄儿为何不想去?” 肯定不能说真实原因,赵四喜变了个理由,道:“臣一出远门就蛋疼。” “哦?这是什么病?”宋徽宗疑惑,很正式的说,“需不需要让太医局的使令为你看看?” 这时,一个穿着深紫色官袍的、胡须花白、年约七旬开外的老家伙慢慢悠悠的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和义郡王这蛋疼不是别的病,而是心病!是舍不得离开京都。” 这家伙是谁,老态龙钟,样貌和善,可这心真不怎么样,难道是和义郡王的对头?赵四喜打量着花甲大官。 “心病?蔡爱卿何以见得?”宋徽宗凝眉。 “是的,皇上,是心病。和义郡王是舍不得镇安坊的美姬,刘馨儿!刘馨儿正是郡王爷的心病。”蔡爱卿义正词严。 此话一出,赵四喜被刚喝进去的茶水呛了一口,忙放下茶杯,目光不善的瞧了瞧被宋徽宗称为蔡爱卿的家伙。这家伙肯定就是蔡京了,满肚子坏水,我招你惹你了,貌似咱们没有仇吧?把我赶出京都有你什么好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仅赵四喜,一听到镇安坊三个字,宋徽宗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他瞅了瞅高俅,发现对方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入定。 虽说宋徽宗去镇安坊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一个皇上跑去窑子**作乐,这就太有失体面了。就算大家伙儿都知道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但是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是?哪怕是相关的地名说出来也会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而其他七个大臣脸色如常,端坐如钟。 宋徽宗看了赵四喜一眼,带着英雄相惜的眼神。“皇侄儿,蔡爱卿所言是否属实?” 赵四喜本就是敢作敢当的人,更何况,他对**这个行业并没有歧视,但凡是用辛勤劳动获得劳动报酬的人,都应当被尊重,**也是如此。更何况,刘馨儿只是命运不公,为人迫害才落得风尘之中。本身却是个极好的女子。 他当即承认:“这个老家伙说的没错,我的确对镇安坊的刘馨儿姑娘心仪。” 此话一出,众人闻声色变,和义郡王居然称蔡相为老家伙,真让人大跌眼镜。 赵四喜的措辞亦让蔡京有所怒气,什么老家伙?好歹自己也是大宋朝的宰相,一人之下亡人之上,这和义郡王也太不是体面,居然当着众多人面喊他老家伙,这成何体统! 宋徽宗总归是护着自家亲戚,忙出来打圆场:“蔡爱卿,皇侄儿失忆在先,不记得你是谁,也很正常,莫要生气,失了和气,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 “臣遵旨。”蔡京压制住怒气道。 虽说当下社会蓄妓成风,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文人雅士,亦或是平头百姓,均喜欢往软风香气中去,甚至已然形成了一种文化,但是,对于在职的官员来说,涉身秦楼楚馆却是有违律法。 正当众人思维活泛的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的时候,坐在宋徽宗右手边第二个中年人站了起来。紫色官服,面带正义之色,却是与蔡京长得有七分相似。 他看了赵四喜一眼,道:“皇上,臣以为和义郡王有恙在身,尚且神魂失散,无论王爷有何种行为,都不应当按照律例论处。” 这家伙是谁? 赵四喜迷惑之时,宋徽宗道:“蔡爱卿所言甚是,依爱卿之言,以为何?” 又是蔡爱卿? 这在座的有几个姓蔡的? 赵四喜目光在蔡姓中年人与蔡京身上流转,两人长相相仿,中年人简直就是蔡京年轻的模样。难不成他们是父子俩个? 蔡姓中年人朗声道:“臣以为,和义郡王年及弱冠尚未婚娶,吴荣穆王一支尚未开枝散叶,臣斗胆恳请皇上,将刘馨儿姑娘赐予和义郡王为妾,侍奉左右。请皇上恩准。”说着弯身下去。 说的好……可是,我认识他么?为什么处处为自己说话? 赵四喜越看蔡姓中年人越是顺眼,就算你是我很讨厌的人,只要想着我说话,我就觉得你很有眼光,一点也不讨厌你了。 “不可!”蔡京站出来反对,“皇上,兹事体大,有违祖宗训制,有关我朝脸面,和义郡王贵为天朝王爷,岂能纳一介乐籍官妓为妾,万万不可开此先例,令天下人耻笑。”蔡京怒视蔡姓中年人。 这个老家伙也忒不解风情了吧,好不容易有个人替我说话,这丫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着实可恶。 蔡姓中年人道:“皇上,臣以为,此例一开,不仅能够体现出吾皇胸怀天下,亦能令天下才子佳人诚心向往,以倡吾皇之胸围韬略,吾皇威名传诵千秋万代。” 赵四喜瞥了蔡姓中年人一眼,心里暗笑:这货真能胡扯。见过能说的,没见过这么能把胡说八道扯的冠冕堂皇的。 “满口胡言!”蔡京驳斥道,“蔡攸,你是何居心,你想至皇上于何地?”随之,蔡京面朝宋徽宗,“皇上,据臣所知,刘馨儿乃是罪臣之女,因其父刘世安犯下滔天大罪,承蒙皇上开恩,才免了其满门抄斩的罪过,男人发配充军,女眷入籍为娼,世代不可从良。皇上,万万不可听蔡攸所言,为天下人耻笑。” 卧槽,这人居然是蔡攸?他不是蔡京的大儿子么,怎么跟老爹争锋相对呢,记得蔡京有个儿子最后也当了宰相,难道就是这个蔡攸?似乎,他们父子不和? 宋徽宗沉吟许久,问道:“其他诸位爱卿有何意见,说出来一起商议。” 赵四喜看过一圈,真心对这些人无语,不是来开关于选拔派遣商议联金抗辽使者的会议,怎么到现在成了关于刘馨儿能否嫁给自己的辩论赛?本来还想得空去教坊司找找人给刘馨儿落籍为良,看来已经不需要了,保不齐今儿在这延福宫就有结论了。 “臣有一言。” 宋徽宗右手边第一个戴幞头着官袍,面相愚讷,看上去老实忠厚的年约五旬的男无须男子,站了起来,细嗓润喉道:“皇上,臣等前来商议如何联金抗辽,并非是商议和义郡王私人之事,还请皇上和诸位大人莫要忘了初衷。” 宋徽宗点点头,说:“爱卿所言甚是。蔡爱卿提议和义郡王为使者,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臣附议。” 众人再次合为一体。 “好,那就由和义郡王赵有奕出使金国,与之商榷伐辽事宜,马植为副使。梁爱卿,拟旨吧!” 不是都说宋朝很民主嘛,这就是民主?我都说了我不要去,怎么最终还是稀里糊涂的落到我都上了,这都什么事? 赵四喜有苦难言,怔怔的看了一圈,总觉得宋徽宗带着这帮臣子把他给算计了。 一事一议,议完就撤。 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宋徽宗留他在延福宫看歌舞表演的盛情,赵四喜从延福宫出来,整个人恍恍惚惚,都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出使金国的差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可是,商议的不是刘馨儿和他的问题么?怎么到最后却是拍板定夺让自己当了使者? 回到郡王府,宫中的事儿早被赵四喜抛到九霄云外,他换了一身寻常文人雅士的服装,在小豆子的指引下,找到了端木云。 当赵四喜来到端木云所在的城南,看到端木家的宅院,他这才知道,这哪是自己想想里什么普通的木匠,就这宅院的排场,绝对开封府的大拿! ; 第十九章 旧识端木云 (今天事儿太多,忙的焦头烂额,更新迟了,字数也不多,望见谅。过了这两天必定爆发!希望多多支持。。。) 赵四喜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没有下人禀报,他带着小豆子直接穿过宅院的门厅,进了前厅。 见四下无人,赵四喜令小豆子寻人。自己欣赏大厅四壁上的名人字画和雕刻制作精致的桌椅几凳。 路过的端木府的仆人看见赵四喜进了会客厅,便走进来,问:“你找谁?” 赵四喜放低姿态说:“我是赵有奕,前来拜访端木老爷,劳烦你通报一声。” 这时候,外面出来嘈杂的喊叫,窸窣的碎步。只见小豆子急头马慌的从外面三步一回头的跑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穿褐色长衫,髯发黑白相间的中年人,正举着双鞭一样的木棍,追着小豆子进来。 “你这小畜生,你还敢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小豆子跌跌撞撞进了门来,躲在赵四喜身后,抓着赵四喜的衣襟,怕极了说:“王爷救命,这端木小老儿要杀人。” “不得无礼。出来。”赵四喜板着脸呵斥小豆子,小豆子畏畏缩缩的站出来,警惕的看着端木云。 端木云听了小豆子的呼救,再看赵四喜的模样,一身黑色锦绣绸缎常服,腰系莲珠翡翠玉带,风度翩翩,美艳十足,哪能不知面前这发型怪异的年轻男子就是和义郡王赵有奕?夺妾之恨霸女之仇不共戴天,就是对方化成灰,他也认得! “好哇,你还敢踏入我端木府半步,我看你是不想活着出去了!”说着端木云就要打人,却被赵四喜挡了下来。 赵四喜疑惑不解,虽然他知道可能端木云与赵有奕之前有过节,但不知道两人的仇恨居然能达到这样咬牙切齿、杀人饮血的地步,早知道的话他就不来了。可是,既然人已经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至少也要把这件事磨平了。 他看看小豆子,想从小豆子那里找到答案,可以小豆子回敬的却是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赵四喜感觉小豆子在撒谎,觉得他一定知道赵有奕与端木云之间的矛盾,而且特别清楚。如今小豆子不认帐,装糊涂,赵四喜只好暂且作罢,一心一意先把端木云安抚好。 赵四喜没有解释什么,而是从侧面迎上锋芒:“端木云,你就是如此待客的么?” “待客?我待你祖宗!你这泥腿子登徒子算哪门子客?畜牲!”端木云骂骂咧咧,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的模样看在赵四喜眼里,赵四喜已然猜到赵有奕干了什么缺德事,八成是睡了人闺女或者拐了人媳妇! “有话细细说,澄清了事实,什么都好说,”赵四喜一边观察端木云的神态,一边旁敲侧击的“诱敌深入”,又一边控制谈话的尺度,“我赵有奕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端木老爷的事儿,你我心里都清楚,我现在也惭愧的很,真是追悔莫及,不过我认为,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再去纠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往前看,跟着奈何走,化干戈为玉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何乐而不为呢?” “说的轻巧,你伙同李焯强占我的小妾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还会有今天?我家闺女被你毁了清白,又被你逼得悬梁自尽,你可曾想到有今天?你不清楚自己造的孽,哪个清楚?你这天杀的!”端木云越说越激动,面色刷的煞红,目光中滔滔恨意,倘若可以杀人,赵四喜恐怕早已千疮百孔,成了蜂窝煤。 卧槽,原以为赵有奕只是欺男霸女,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这么一令人发指的货,还把人姑娘逼上了绝路!替他当了王爷还的替他背黑锅,真是郁闷! 如果说是赵四喜自己的错,他必然会一人做事,但赵有奕犯下的错他绝不会替他扛,怎么都要辩解一番,就这么认罪,实在太冤枉了。直接解释效果不好,倒不如曲线救国:“端木老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与令嫒似乎根本就不认得。” 小豆子知道赵四喜的状况,清楚事中原委,可端木云并不知道,一听赵四喜竟然矢口否认,顿时怒从心中来:“好哇,好哇,你做的好事,竟然又不承认!你个龟孙王爷,欺人太甚,小老儿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定为女儿讨个公道!”‘ “别激动,别激动,”赵四喜稳定端木云的心情,脑子以三百六十迈的速度快去转动,李焯,赵四喜自己显然不清楚是哪个,听端木云的意思,猜的出赵有奕与李焯关系亲密,可以说是狼狈为奸,两人肯定干了许多叫人恨之切切的事;从自己这些天来对赵有奕的认识来看,他花花不假,可必定不会害人性命,或许其中有什么蹊跷也很难说;如果是真有隐情,也无从考证,赵有奕好歹是王爷,哪个敢“胡说八道”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天地的事,我必定会承担,但是我没做的事,一定不会承认。” 似乎有必要好好的清算一下赵有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了。赵四喜想了想,转脸问小豆子:“李焯是什么人?” “回王爷,李焯是李广衡李大人的小儿子。王爷,您把他都给忘了么?” 赵四喜恨不得踹小豆子一脚:我跟他很熟吗?老子压根就不晓得他是哪一个! 天知道赵有奕跟李焯是什么不了关系,赵四喜愤愤然不说话。见赵四喜不做声,小豆子继续说:“李焯李公子是做大买卖的人,不在京都已经有两个月了,要不然,一定会来找王爷您的。” 赵四喜摆摆手,不让小豆子继续说下去,他听得出李焯是赵有奕的好基友,一个衙内,一个王爷,勾搭在一起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怕是端木云说的那些都是真事!“人死不能复生,端木老先生请节哀,对你姑娘的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又对小豆子说,“小豆子,我不记得这件事怎么回事了,你现在就当着我和端木老先生的面,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小豆子说:“王爷,我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事。您和李衙内做什么事,从来不带我呀。” “据我所知,只要我出门,你从来都会护在我左右,现在又说我不带你,分明是在撒谎。”赵四喜试探性的使诈,毕竟做坏事也得谋而后动,尤其又是抢人小妾霸占人闺女这事儿,怎么着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搞定,总得有个过程。跟在赵有奕身边的贴身随从就像半个赵有奕似的,怎么可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者说了,不管是有好事还是坏事,总不能王爷加衙内俩人亲自动手,爪牙在旁边鼓掌喊加油吧? “王,王爷……” “不用说了。”赵四喜觉得小豆子太笨,没有眼力见,而且不够诚实,“去,把李焯喊来。” “王爷,李衙内不在京都哇,让小的去上哪儿找去?” 看不出赵四喜的心思,他只是点点头,一贯的随和对端木云说:“端木老先生,对于我曾经犯下的错,我不否认,要如何做才能消除您心中的怨怒,只要我赵有奕做得到,我绝无二话!” “你莫要惺惺作态!”端木云怒道,“你是王爷,翻手云覆手雨,黑的能说白了,死的能说活了,我这小老百姓,怎么能得罪得起权势熏天的王爷!”他让开一条路,右手抓着两根木棍,左手指着门外,“滚!我不想看到你们!” 此处非久留之地,赵四喜倒不怕端木云老夫聊发少年狂跟他短兵相接,只是他觉得在留下来毫无意义,只会让对方更加反感!心里在想似乎需要通过努力,去改变赵有奕曾经给人留下的各种坏的印象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赵四喜言语铮铮,听得端木云几乎相信。而小豆子听到后却是另一番感受,只觉得心惊肉跳,他哪里见过王爷这样“伟岸正大”? ; 第二十章 小豆子撒谎 (又一次更新晚了。惭愧。。。) “王爷,您看见没有,他端木云简直目无王法,眼里没有王爷您!” 小豆子自打端木府出来就喋喋不休。 “王爷,是不是带几个人好好的修理那个老家伙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赵四喜看看小豆子,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发觉赵四喜有同意自己提议的意思,小豆子敞开心思道:“先收了他们家的木材作坊,让他知道王爷的厉害!” “然后呢?收了木料作坊,接下来做什么?” “接下来找个借口抄了他的家,没收他的财产。小的听说端木这老东西有不少好东西呢,光良田就有无数。” 小豆子看似对整人很有一套,赵四喜不得不重新认识赵有奕的这个小跟班,“什么样的借口比较合适?” 小豆子想了想,神秘的说:“谋反!” “他一个木匠谋反?不大可能吧,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你也看到了,端木府家大业大,舍了这一家富贵,谋断头送命的路子,你觉得可信么?”赵四喜继续试探小豆子的聪明才智。 “王爷,您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咯,谁也不敢有异议。”小豆子继续吃聪明豆。 赵四喜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小豆子,摇摇头不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心下大致对赵有奕和小豆子这一对主仆有了进一步认识,要说小豆子不是身经百战,满肚子坏水,打死赵四喜也不信。花花王爷为所欲为的依仗,很大程度上是强权,没了王爷这个身份他什么都不是。反过来说,能落个花花王爷的名号,没有仗势欺人,没有以权压人,谁也不信。 小豆子看着赵四喜的背影,忽的想起宋飞燕交代他的事,追了两步跟上赵四喜。“王爷,宋头领来府上找您,您去延福宫见圣去了没见到您,她让我带话给您,说有事找您。” “宋头领?”赵四喜一愣,心道,妈蛋,该不是宋江这老小子吧,这家伙落草为寇,成了梁山的头子,难道他和赵有奕也有来往? “哪个宋头领?梁山泊那黑矮子么?” “不是,是宋飞燕宋头领。” 难道这丫头当了贼头?赵四喜问:“她是什么贼头……不,她是哪哪儿的头领?”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宋头领好像是隶属亲军侍卫马军指挥司的上军,应该是指挥使职位,但又好像是都虞侯,禁军的兵将都喊她宋头领。” 赵四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又问:“她找我什么事?” “这个宋头领没说,但看样子好像有什么急事儿。” 赵四喜嗯了一声,带小豆子直接回了府,想到宋飞燕有什么事自然会来找自己,就把满腔热忱投入到伟大的转型跨越、加快转变生活方式的革命事业中去了。 用过晚餐,赵四喜跑去镇安坊见了刘馨儿,温存半晌,从里面出来,赵四喜满怀心事。 宋飞燕果然又找上门来,事儿还没有开口说,杨文义杨公公再次驾临郡王府,同时还带着圣旨。没有办法,宋飞燕只好告辞,说第二天再来寻他。 不用猜都知道圣旨的内容,一定是半中午在延福宫定下来出使的事儿。 必要的规矩和礼节是不可或缺的,即便大伙儿都清楚。 杨文义洋洋洒洒、抑扬顿挫的宣读圣旨数千言。赵四喜一边听一边暗暗佩服撰写圣旨的官员,纵观全文,从当局形势紧迫性对未来的安邦定国影响,到出使金国对未来天下格局的划分无一不涉及无一加以不浓墨重彩,简直就是后世的实践报告!听得赵四喜几乎昏昏欲睡,只听到一声“钦此!”才来了精神。 赵四喜接了旨,这便当上了出使金国的钦差。 “恭喜王爷。”杨文义道贺道。 “那有什么喜事。”赵四喜不认为出使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儿,跋山涉水远走他乡,就当下这交通条件,不累死也得急死,要他选择倒不如就在开封府,潇潇洒洒的当个能发明会创造的清闲王爷。可是时不与我哇,现如今所有理想才刚刚起步就要离开,怎么着都觉得不顺心! “哎哟喂,我的好王爷,您真会开玩笑,眼下那个大人不愿意出门儿当钦差为官家办事?也就是您不乐意。这其中的好处,要多少有多少,这您总该知道吧?”杨文义心道,郡王爷失忆也就算了,脑壳都秀逗咯。 钦差嘛,假借为皇上办事之名为己谋私,最后还落个劳苦功高由头封官加赏。可谓是两全其美,许多位列中枢的要员都乐得见着自己的嫡系人马有机会露脸,有机会扩大体系阵容。 赵四喜打发走了杨文义,便回了寝殿,过起了古代人另一种夜生活,发呆。 说是发呆,绝不是脑子里空白一片犹如白纸,而是在畅想未来,思索过去,或者说是**,各种各样有的没的,想象起来丰富多彩,根本就停不下来。 赵四喜作为后现代人来到古代,考虑的东西比古代人要多的多,可以胡思乱想的也更多,回想过去在现代的各种科技优越和社会不公,想想当下的状态,他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宋朝人,这与他随遇而安处世乐观的性子有很大关系,但是在弘扬爱国主义精神的方面,绝没有半点对大宋这个国度的爱国,却又不希望宋朝惨遭欺凌,从而沦为名义上的亡国奴。 在这个方面他的心思很纠结,很矛盾,两种观念相互斗争,相互支撑,达到了矛盾的辩证和统一。比如,在被点名去金国出使的事情上,他自己本身不愿意去,原因很多,总结起来无非是两点:一是,路途遥远,交通不便,跑那么远就是遭罪;二是,他做事情希望可以一心一意,早一点达到理想状态。但是,被蔡京跳出来指名道姓的让皇上排他去出使,打乱了他的前进的步骤,说实话,他很不开心。一件事需要一分为二的来看,这件事赵四喜也有另一方面的打算,他不想宋朝与金国联盟,毕竟历史血的教训摆在那儿不会作假。 拿起自己的做的香皂,看来看去,青瓷碗中皂液还未完全凝固。 赵四喜并不完全清楚香皂的制作工艺,只是上高中的时候听化学老师介绍过,全凭着印象做。见香皂并未凝固,心里对自己的能力和运气产生了怀疑。 虽说他不奢求成为什么样的科学狂人,但是在改变现实状况上,不说是与后世持平,最起码要达到后世的基本生活要素 “王爷。” 小豆子推门进来,把茶放下,“您要的茶送过来了。” 赵四喜点点头,“我做了七碗香皂,现在只有六碗了,你得空问问黑面大厨怎么回事。”顿了顿,又说,“随便问问就好。” 一碗香皂王爷怎么还这样上心?小豆子想了想,眼睛一转,说:“这事得问宋头领。” “宋飞燕?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来了府上找您,恰好看到黑面大厨端着香皂,闻着挺香,就尝了一碗。” “尝了一碗?” “吃了一碗后觉得味道可口,还想吃第二碗,幸亏被小的阻止了。” “还要吃第二碗?” 赵四喜听得瞪大眼睛,脑海里忽然出现这样一个画面:英姿勃发美女芊芊素手捧一碗皂液,细细的在碗口闻了闻,很享受的舀了一勺送去口中,十分陶醉的舔了舔娇艳欲滴的朱唇,美眸惊鸿一瞥,傲世众生,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爽辣道,哎呀妈呀,吃一碗四喜香皂,腰不酸,腿不痛,治肾亏不含糖,一口气上五楼,就是这么任性! 想着,赵四喜就笑了出来。小豆子奇怪的问:“王爷,您笑什么?” “没什么,你下去吧。” 赵四喜摇摇头,看着小豆子关门离开,想着宋飞燕吃了他的香皂,又笑出声来: 这丫头太有趣了,如果她知道香皂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第二十一章 赵四喜自食香皂 第二天大清早,赵四喜晨跑结束的时候,宋飞燕穿了一身暗红色禁军官服就进了郡王府。 赵四喜换了衣服走出来,与宋飞燕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一人一杯茶水。 “王爷,您最近去了镇安坊么?”宋飞燕开门见山道,语气很平淡,看不出是何种心情。 发生在延福宫中的事情没有逃过她的耳目,赵四喜在官家面前居然坦然承认与青、楼官妓有倾慕之情,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自明,宋朝秦楼楚馆歌姬娼妓随处可见,朝廷对平民宿鸡格外开恩,但是对为朝廷服务的王公大臣和公务员们却是禁止的。这与宋朝的其他禁令如出一辙,惩罚力度十分严酷。 宋朝对官员有以下禁令,禁止宿鸡**,禁止出入酒肆,禁止食味四方,禁止屠戮言官。一旦有所违逆,轻则罢黜,重则送命,不可谓不严厉! 王安石同志就很善于此道,利用禁宿鸡这一条,搬倒了许多政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赵四喜身为王爷,不以身作则也就算了,居然还公然在朝堂之上堂而皇之的承认与带罪之女有染,莫非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不知宋飞燕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四喜也不回话,而是一时兴起,转移话题道:“你吃完饭了没有?我吩咐厨房做点你没吃过的东西吧。” “听说你在皇上承认你与镇安坊刘馨儿的关系了?”宋飞燕继续问。 这么关心我的事,不会吃醋了吧?赵四喜道:“黑面大厨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待会不要着急走,留下来过早,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知不知道你有危险了?”赵四喜故作而言他,宋飞燕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感和落空感让她心里起了波澜,脸上露出一丝不同往日冷冷的表情。 小丫头耐性不错嘛,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你有没有吃过寿司,哦,你应该没有吃过,要不要留下来中午寿司?” “王爷!”宋飞燕语调提高三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你现在有危险,难道你不知道么?”宋飞燕气呼呼的胸脯一起一伏。 “哦哦,在听呐……对了,你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你……”宋飞燕越看越觉得赵四喜这张英俊的脸特别的欠抽,如果可以,如果没有王法,她一定会把赵四喜打成猪头。跑皇上那儿求赐婚,死乞白赖的要我嫁给你,这我统统忍了,可你又在皇上跟前承认对刘馨儿心仪,这算哪门子事?我堂堂官家大小姐,皇上的干女儿,还比不过一个落魄姑娘?好吧,这我也忍了,昨天和今儿我跑来跟你送消息,你居然这样敷衍我!真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替他这花花王爷担心?人家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 宋飞燕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眼瞪着赵四喜:“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天,最近不要去镇安坊,针对你的人太多了,明里暗里,几班人马!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要太自以为是!”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香饽饽了,还有人惦记呀,这感觉真爽。不管在意不在意,赵四喜心里很感激宋飞燕三两趟来给他通风报信,毕竟在宋朝他的朋友不多,他也搞不清哪个真心带他,到目前为止他可以相信的人只有刘馨儿,宋飞燕,还有王府总管陆明。 宋飞燕转身走了,没几步,又回过脸道:“遇上高衙内,多几个心眼!”她昨天来找赵四喜是为提醒他抵挡高衙内,今天所来是告诉他注意朝廷内的暗流。 赵四喜一愣,高衙内?**林冲老婆的高衙内?自己似乎还没有跟他打过照面吧?卧槽,人家穿越好歹都有前人意识和记忆,我这生打生从零开始,被人卖了恐怕我都得给人烧香拜佛,替人数钱! 赵有奕,你到底有多少仇人?你有没有同伙?为什么到目前为止遇上的全都是你的对头?倒是出来一个忠臣呐,为毛都跳反了! 瞧宋飞燕厉声严色的模样,赵四喜突然香皂的事,欢乐掩盖了对赵有奕的愤懑,憋着笑道:“昨天那个……好吃么?” “什么?” “就是……那什么……”赵四喜用手比划着。 宋飞燕点头道:“嗯,味道挺不错。” “啊?” 赵四喜愣了又笑,问:“不恶心么?那玩意儿……能吃吗?” 杏仁饼为什么不能吃,王爷今天太怪了吧。宋飞燕以为赵四喜在问她昨天吃的杏仁饼,却不知是香皂的事。白了赵四喜一眼道:“没什么别的事,小女子告辞了。” 拜完就走,不留片云。 “真能吃么?” 赵四喜不止现在,就是在后世他,也没有尝过香皂吃起来的味道。 他从屋子里拿出一只香皂碗,端详了半天,淡淡的绯红晶莹剔透,如同红宝石一样诱人。 此时,香皂已经凝固的很好,极富弹性。 “好吃?”赵四喜用拇指指甲背剔出一块,放在眼前观察片刻,皱了皱眉,鼓起勇气放入口中,左右囫囵几秒。 “我呸,呸,呸,这丫什么玩意儿,太恶心了。” 赵四喜连吐数口,灌了一大口茶水漱口,又觉不放心,再漱口几次,才算消停下来。心有余悸的把香皂碗扔在一边,抹着嘴喃喃道: “宋飞燕啊,宋飞燕,这玩意儿什么味道,你居然说味道挺不错,很难相信你是如何下咽的,你也太……唉,估摸着我是天下第一傻蛋,相信了香皂可以吃,更白痴的是我自己居然也吃了香皂!” 宋飞燕不清楚自己走后赵四喜的囧像,也不知道小豆子栽赃给她,令她在赵四喜心中留下很二很诡异的烙印。赵四喜也不知道,香皂是小豆子吃了,倘若知道的话,他一定会谨慎对待小豆子,而不是任由其发展,成长为一只喂不饱的饿狼! 换了一身黑色常服,入了正厅,赵四喜准备就绪,就等着前去第一铺与吴家兄弟签约。 小豆子抱着一只镶金边的黑匣子进来。 “王爷您要的钱小的收罗来了。” 赵四喜打开匣子,上面躺着一沓银票,下面放着金银锭子,仔细一点,一共是三百二十几两。“就这点钱?” “王爷,王府开支大,能余出来的闲钱只有这么点了。” 就这点钱还买什么铸造厂,就是买个豆腐店都费劲。 赵四喜倒是知道宋朝王爷每年领的朝廷俸禄数目一定的,要想过上奢华的生活,除了官家恩赐、做官受贿、搜刮下属,只有自己想法子做经济了。可是,据他了解,和义郡王还未有一官半职,就少了一半财路,皇上也不会天天当大善人施舍他,而且王府除了有良田之外,便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了。 “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挪钱来呢么?” “王爷,这事儿都是陆伯管,小的管不得。”小豆子说的明白,用意也很“匠心独运”,不是他不想为王爷筹钱,而是陆总管独揽王府财政大权,陆明不批准,他插不上手,有问题直接问陆明,与他没关系。 小豆子暗暗观察赵四喜的神色,希望发现点什么,自打王爷失忆之后,他就开始动起了心思,觉得这是他的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唉,本以为当了王爷,就可以锦衣玉食了,没想到还要为钱发愁。 妈蛋,车到山前必有路,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就不信了这个邪。 “走吧,先去第一铺!” 主仆二人临河慢走,临近第一铺的时候,看到吴哈儿与吴三桂匆匆从店内走出来,神色焦急,面色凝重。 ; 第二十二章 自古小人多阴谋 赵四喜迎面拦下吴家兄弟。二人见是王爷,匆忙中拜首作揖。 吴三桂面色如菜,见了赵四喜就嚎啕道:“王爷,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哇。”说着就要跪下去。 赵四喜哪能见人下跪,伸手扶着吴三桂的胳膊把他整个人抬起来,道:“吴老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要这么多遮遮掩掩的,只要我能办得到,尽管开口!”吴家兄弟都这副表情了,谁都看得出他们遇上了麻烦事,而且还是**烦! “王爷,实不相瞒,老朽这兄弟,”吴哈儿心知三弟吴三桂心理承受着巨大压力,几乎都撑不住了,往日里红光满面的吴三桂,此时如同得了不治重症,他心里很是担心,“怕是撑不住了!” 赵四喜一惊:“昨儿不是还好好的么?”忽然他想到一个可能,“你的意思是王黼?” 吴三桂重重的点头,老泪顿时纵横。声音颤抖说:“是啊,王爷英明。” 看着三弟这副样子,吴哈儿心疼,不住叹气,口上说:“王爷,我们老三的身家性命全都靠您了。您可要为老朽做主。” 吴哈儿边说边挣开赵四喜的阻拦跪了下去。吴三桂见大哥跪下来,自己也毫不犹豫的曲膝跪地。 吴家兄弟二人的举动引来路人的侧目围观,和义郡王可能在百姓中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是吴家兄弟就不一样了,他们吴氏四兄弟远近闻名,是开封府的名人,他们分别在不同行业中做的风生水起,吴家也是令人望而兴叹的大户。在开封府,吴家兄弟四人声望人尽皆知,模样也是家喻户晓。 如今看到吴家老大和老三对着一个年轻人下跪,不免心中疑云重重,纷纷猜测赵四喜是谁。 赵四喜无奈了,为毛古代人这么喜欢下跪,不知道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们有话好好说。” 为不引起不必要的节外生枝,赵四喜发力讲两人扶起,“进屋里说。” 虽然站了起来,但吴哈儿却不进屋:“王爷,来不及了,禁军已经把老三的铸造厂包围了,正准备查封,现在正满城拿人呐,抄家呢!” “妈蛋,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早说,真是……这才一夜之间,怎么生出这么多事?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绝对不能让什么狗屁禁军这该死的搅屎棍给搅黄了!” 赵四喜心里恼恨,说:“跟我先去铸造厂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连我的东西都敢动!” 四人上了马车,穿过城池,出了城门,一路向东南飞奔而去。 在车上,吴三桂拿出铸造厂的地契和相关手续,呈给赵四喜,诚恳道:“王爷,这是铸造厂所有的手续,都在这里了,您拿去,只要厂子不落入奸人之手,能一直红红火火的开下去,小的就心满意足了!” “你这是做什么?”赵四喜历来不占人便宜,信奉无功不受禄。况且吴三桂又是处在人生低谷,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趁人之危。 “王爷,您听小的说,厂子不卖了,小的把厂子送与王爷您!”赵四喜欲言被吴三桂阻止了,吴三桂接着说,“王爷,小的想通了,钱能挣到几时,一生心血倾注其中,眼睁睁的看着毕生心血毁于一旦,比杀了小的我还要难受!这个厂子小的已经经营了二十年,从无到有,从身无分文到富甲一方,小的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酸甜苦辣,能有今天的成就,也算是老天待小的不薄!它就像小人的孩子,一天天的看着他长大,现在它挣不挣钱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可以世世代代的流传下去!王爷,您就答应小的吧!” 吴三桂边说边抹泪,说到动情之处,再次老泪纵横。 “王爷,您就随了老三吧,这个铸造厂就是他的命根子,不能看着铸造厂就这么没了。厂子易姓不要紧,可是千万不能随了恶人的姓!王爷,您……” 赵四喜深知吴家兄弟的心情,能够理解辛苦大半辈子得来的鸿业,被外人蛮不讲理的抢走的感受,这就跟他在后世,爷爷家老房子被地方恶霸强拆,老人被深更半夜赶出家门,因此郁郁而终的心情相差无几。尽管他后来为爷爷用自己的方式报了仇,但是,也不能消磨他心中对恶势力的痛恨。如今遇上了这事,他的心冷下来。 抬手打断吴哈儿,赵四喜定神想了想,道:“厂子我一定会要,但是绝不会趁人之危。先度过这一关,再说后面的事。” 吴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听赵四喜这么说了,眼睛里全是敬佩,这年头有多少人能见利不起心?有多少人可以视万贯财富而面不改色?赵四喜的高风亮节,令他们兄弟二人心中生出别样的感动。 与此同时,高衙内和许仙光临镇安坊,与李媪三方进行秘密协商。 协商的内容无外乎是针对赵四喜的。 虽说赵四喜曾经在镇安坊消费了大把的银子,但是自从他在镇安坊打了许仙之后,就再也没有向镇安坊缴纳过一文钱,以前天天包场刘馨儿,不让他人染指,李媪无话可说,毕竟都是真金白银塞满了她的荷包。可如今,就最近这小半月的时间,赵四喜来镇安坊不仅不消费,而且还阻止刘馨儿接客,她李媪是如同供着神仙似的,整天养着俩吃闲饭的,要说真是供奉神明也就算了,好歹还可以保佑她生意兴隆,可偏偏赵四喜是个难伺候的主! 一天还好,日子久了,李媪愈来愈生气,看到赵四喜和刘馨儿郎情妾意的模样,恨的牙根直痒痒。赵四喜当街打死衙役,她是亲眼所见,官府不但没有把他怎么样,反而像没事一样,任由他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因而,李媪不得不重新思量,赵四喜的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公子,想必有点门道,不能硬来,只能智取。请求经常来自己这里的高太尉不太现实,高太尉身份尊崇,不大可能会为了她大动干戈。这不,许仙来到镇安坊后,她顿时有了主意。 李媪不清楚赵四喜的身份,但是高衙内和许仙知道。 三人唱一台戏的时候,由于目的相同,自然是一拍即合。 高衙内这个人精听得出李媪并不认得赵四喜的真实身份,为此他给许仙使眼色,有意瞒着李媪,目的就是让李媪不知而无畏,一鼓作气,不遗余力的执行他们的计划,针对赵四喜的行动。万一让李媪知道了赵四喜是大宋朝的王爷,还不得打退堂鼓么! 李媪为高衙内添了一杯酒,笑道:“高衙内少年英雄,见识不凡,奴家敬高衙内一杯酒,奴家先干为敬!”李媪自己一点儿也不含糊,一口喝光,反覆酒盅,滴酒为剩。 “李妈妈畅快。”高衙内说。 “姓赵的不识抬举,仗着有几个臭钱竟敢与许公子作对,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写!如今又得罪了高衙内,这是他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李媪拼命的恭维。 许仙笑眼紧眯,道:“姓赵的不仅有钱,还有几分势力,不过却是做不得数,收拾他虽然不易,但只要咱们同心协力,有高衙内帮忙,万事俱备,必定万无一失。”赵四喜就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不拔出来,他就会一直难安。 “那是当然,有谁能比得上高衙内?就算是神仙来了,碰上高衙内,也得退避三舍。”李媪看看高、许二人,笑道,“刘馨儿还未破瓜,今儿不如就由两位公子开开荤,如何?” 高衙内自顾吃菜,听了李媪的话,他住筷一愣,心道:听说赵有奕这花花王爷霸占了刘馨儿半年有余,日日来访,夜夜笙歌,好不快活!没想到他居然能守着美姬不动心,可是没听说他功能不行呀?“此话当真?” 李媪得意的说:“那还能有假?在高衙内面前,奴家不敢吹嘘,只要姑娘从我眼前一过,不说全部,十有八九能够看得出她们还是不是闺女。” 许仙赞成道:“这一点高兄放心,我可以作证。” 高衙内单手撑开纸扇,目光精明,道:“好,今天我们就来个一箭双雕!” 三人举杯同庆。 李媪喊来美人做伴,高衙内和许仙相谈甚欢,李媪为二人频频斟酒,一场盛世阴谋等待绽放。 ; 第二十三章 亲军马军司都头 马车一路颠簸,来到开封二十里外的一处村落。 杨柳环绕,村落顺河而建。零星散落几处高宅大院,均是普普通通的泥瓦房子。 数十幢三丈之高的上窄下宽的圆锥形的烟囱,耸立村落之上,正冒着浓烟;时而从村子里传出乒乒乓乓的敲打铁器的声音。 进了村没多久,马车便被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军拦了下来。禁军个个跨着高头大马,手持长刀,腰背力弩,神丰貌郎,气度不凡。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被封锁了,没有侍卫亲军马军指挥司都指挥使大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一个大胡子禁军朝着马车厢内朗声大喊。 听到喊声,赵四喜先一步掀开布帘,从车厢里钻出来,跳下车。 王爷下了车,小豆子和吴家兄弟自然要紧跟着下车。他们三人分列赵四喜身后。 大胡子禁军打量赵四喜一番,握紧刀柄,做出防守姿态,道:“这里已经被禁军接管,请你们离开这里,否则按军法处置。” 按军法处置自然是要按着私闯军营处理,除了格杀勿论还能是什么? 听到大胡子所言,吴家兄弟急上心来,听人禀报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了!况且禁军与开封府的衙役截然不同,是两种有着天差地别的概念,如果是开封府的衙役来查封,或许还有机会斡旋,经过三司会审最多发配,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禁军前来,而且还是上军,这让吴家兄弟不仅是心急,更多的还有心凉! 这明显是要将他们吴家置于死地! 小豆子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候跳出来,这种时候最能发挥他的特点。只见小豆子大声斥喝:“你们瞎了眼么,王爷你们都敢拦着,好大的狗胆,你们拦着的是和义郡王!” 大胡子禁军名叫张汉生,年迂三十三,身为上军一员,不仅勇武过人,而且又是一个小吏,骨子里有种高傲,他性子直爽,嫉恶如仇,生平最佩服的就是原先的禁军总教头林冲,厌恶为富不仁、为官不公,为此他得罪过不少同僚,也得罪过顶头上司和上司的上司等等,因此,即便他武功超群,即便他仗义疏财,到现在他依然只是个都头,与他一起入伍的哥们,已经官拜指挥使。 张汉生凝视赵四喜一眼,气从心中来,王爷又如何,不作为的纨绔王爷罢了!他一拧眉,故意道:“哼,王爷?随便来个阿猫阿狗的冒充王爷,我就能相信么?滚远一点,休来妨碍咱们执行公事,否则拿你问罪!” 小豆子见张汉生不买账,拿出王府的手牌,在张汉生眼前晃了晃:“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一个臭当兵的还这么拽” 突然,赵四喜扭头冷视小豆子,冷冽的目光看着令人心生恐惧。赵四喜最恨别人瞧不起军人,更恨别人当着他的面侮辱谩骂军人!无论是过去也好,还是现在也罢,在他的骨子里,他依然是一名放浪形骸却有赤子之心的军人! 军人的荣耀不容侵犯! 军人的名誉不容侵犯! 军人的尊严不容侵犯! “道歉!” 赵四喜语气淡然,却不容置喙。 小豆子愣了愣,看到赵四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后背淌过冷飕飕的凉气。这个眼神上次是在金环巷里见到过,那次,王爷为了刘馨儿,以一人之力抵挡数十士兵,徒手杀了一个差役! 这次为什么却是对上我了? 小豆子想不明白为什么赵四喜要让他道歉,愣神间,忘记了赵四喜的命令。 “小豆子,道歉!” 赵四喜再次提醒。 不仅小豆子,张汉生和吴家兄弟还要其他几个禁军都蒙了,不明白赵四喜唱的哪一出。 小豆子嗫嚅道:“王爷,小的……”垂下眼,以为赵四喜不满他暴露王爷的身份才生气了,“王爷小豆子做错了。” 赵四喜道:“不是向我道歉,而是向千千万万保家卫国的军人道歉!” 小豆子低头不语,他记得以前王爷最痛恨最瞧不起野蛮粗暴的军人,一说起禁军乡勇就是嗤之以鼻,可如今一场意外,不仅转文为武,身怀一身从未见过的本领,更是处处维护军人了。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赵四喜恩怨分明,军人有气节,也有身不由己的军令如山,无论这帮禁军如何刁难他,撇开私人情感从客观角度上看,无可厚非。但是,一旦有人诋毁军人,他就会维护军人的威仪。“小豆子,你不该看不起军人,更不该辱骂他们!” 顿了顿,他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军人,你是否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严寒酷暑,是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戍卫边疆,让你能够幸福安然的吃喝拉撒?”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踏踏实实的睡觉,与亲朋好友共度佳节的时候,是谁夜不能寐,远离亲人冷月为伴,驻守在遥远的边塞,唱着思乡离歌?” 三问问得小豆子哑口无言,问得禁军们热血沸腾,尽管是宋朝的禁军里的上军,待遇和地位不低,但是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尊严。社会大流崇尚**雅韵,没有人能看得起只会舞枪弄棒粗鄙的大老粗! “你不该,不该看不起军人!军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崇高的职业!没有人能够肆意践踏他们的尊严!你不行,我也不行!从今天起,和义郡王府对士兵要以礼相待,不得越界。” 军人很直接,也很简单,赵四喜的三言两语说出他们的心声,道出他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就连看不惯赵四喜的张汉生,对他都有了一丝好感。 “王爷。”小豆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豆子,念在你跟随我多年还算忠心耿耿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如有再犯,别怪王爷不讲情面!”赵四喜正色严声道。 “小的记住了。”小豆子畏缩的点头。 吴家兄弟深受感染,发觉王爷不仅直内方外,而且义薄云天。两人不知出于何顾,抬起裤摆,就跪了下去。“王爷!” 赵四喜扶起吴家兄弟。 看了小豆子出示腰牌,禁军已经能够确定眼前此人便是和义郡王无疑。文武大臣见了皇上王爷可以不用跪拜之礼,但是士兵就不一样了。张汉生带头,十多个禁军齐齐的俯首跪拜:“参见王爷!” “免了。”赵四喜摆摆手。 “谢王爷!” 异口同声,一同起身。 不管赵四喜为人如何,但是他所言却是感人肺腑。张汉生同样被赵四喜一席话说穿了心。张汉生红着脸,支支吾吾道:“王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赵四喜摇头道:“不,你做的很对,作为军人,执行命令是天职!你不但没有过错,我还应当奖励你!” 张汉生抱拳,弓腰道:“王爷,您这么说,真是折煞了小人。” 赵四喜态度恳切,心平气和说:“我府上的人做了什么错事,自然有我来惩处,方才得罪之处,还望……” 张汉生见赵四喜迟疑片刻,忙说:“哦,小人名叫张汉生,隶属于侍卫亲军马军指挥司上军龙卫左厢,供职都头。” “还望张都头不要见怪小豆子出言不逊!” “王爷您这么说就真是让小人不能做人了。”王爷亲口低头,张汉生再如何不懂规矩,也不敢接住。 “好吧,现在我们该说说你们的事了!”赵四喜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气势陡然提升,“你们为何来私自我郡王府的铸造作坊捣乱?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们这是公然造反,还把我大宋朝廷放在眼里么?”赵四喜这话说得很有讲究,说白了就是很混,直接把禁军合理合法的包围铸造厂的性质定义为擅离职守侵犯郡王府的产业,这一条罪名不可谓不大,有几个脑袋都得搬家! 禁军们面面相觑,他们只是按着指挥使大人的命令做事,到了王爷口中就成了造反,这个罪名他们有再多的脑袋也担待不起! 张汉生迷糊的看看威严无比的赵四喜,先前还是平易近人,彬彬有礼,怎么才一句话就变得如此蛮不讲理?脑袋一根筋的张汉生是想不明白。“王爷,你这话从何说起哇,俺们只是奉命行事,封锁桂圆铸造厂的是俺们左厢指挥使大人的命令,来了两个指挥的人马。” 禁军发兵需要枢密院的文书和兵符,同时还要三司衙门出手续。倘若这次张汉生一帮人发兵有凭有据,那这一统下来很复杂,如果只是王黼为私利动用关系,合法的发兵,就有些太过兴师动众。但是,如果就像上次许仙带禁军围堵赵四喜那样,那么说来,私自用兵,那罪过可就大了! 赵四喜说:“这桂圆铸造厂乃是我王府名下的产业,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郡王府找我说事,你们兴师动众的包围我铸造厂是何用意?现在请你们不要在此妨碍铸造厂运营,否则,我一定会向官家讨个公道!” 张汉生只是奉命做事,他头上有指挥使,指挥使头上有都指挥,一层压一层,都只是没有询问的权利,只有执行的义务。为什么要封锁桂圆铸造厂,他自己也不清楚,唯奉命耳。张汉生道:“王爷,小人们按照指挥使大人的命令做事,从不问为什么。” “军令如山,军人有义务有责任保守军事秘密,这我不强求。但是,你们必须马上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从桂圆铸造厂消失,如果有疑问,让你们大人来找我!” 赵四喜霸气凛然,威慑四方。 张汉生被赵四喜由内而外的气势压的几乎喘不上气来。不亏是王爷,这份威压绝不是普通官员能够比拟的! 赵四喜的口令,他本该执行,但他是军人,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他遵守指挥使大人的吩咐,没有做错什么,所以对赵四喜的命令有所迟疑。“王爷,恕小人难以从命。” 有骨气!如果大宋朝都是这样有气节的将士,如何能被灭国? 赵四喜暗赞一番,没有对张汉生的违逆感到不满,反而有种欣赏。 “大胆,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公然敢顶撞王爷,你……” 不用想,又是小豆子跳了出来,这次他学乖了,不再有轻蔑军人的言语,但是也掩盖不住对当兵的轻视。赵四喜刚听一句,就阻止小豆子继续说完,或许小豆子很符合赵有奕的胃口,可以伺候的体体贴贴,但是,他有些时候却是很反感小豆子的行为,让他很不满意,比如现在。 “小豆子,你先退下。把左厢指挥使给我喊来。” “是,王爷。” 小豆子转身离去,由心底生出怅然若失,敏感的感觉到王爷对他的不满。 小豆子摇了摇头,不知他在想什么。 ; 第二十四章 巾帼女将楚瑜荀 张汉生的家族,从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开始算起,就为大宋世世代代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出功出力。到张汉生这一代,他们家族已经有七十多个同辈,其中有十多人身在大宋不同的禁军队伍中,不过,除他之外却只有一人供职上军。如此算来,张汉生家族可以算得上是军人世家。他们家族也为能够成为大宋禁军中的上军为荣,甚至有不能成为禁军的子孙不能进入家族祠堂的规矩,在族谱上都要除名,这跟生不出儿子的待遇一样。 张家官职最高的就是张汉生的爷爷的爷爷,做到了殿前司骁骑下军军都指挥使,是张家的荣耀所在。不过,风水这玩意儿是轮流转的,大约延续了三代,张家的运程越来越差,整个家族里在禁军中做官的人越来越少,一直到张汉生这一代,官职最高的是张汉生的族兄张汉高,但也只是指挥使。张汉生本人就只是小吏,连官都称不上。 说来说去,想要成为上军一员的,要求不可谓不高。上军的选拔要求很苛刻,不仅要看他的武功和身体素质,就连身高和长相都有要求,绝对不能长的跟歪瓜裂枣似的,否则连厢军的门都不给你开。 张汉生很悲催,但是也很荣幸,因为他是他们家族里,有史以来进入上军的第一个子弟!这一点足够他骄傲的。可能是为这一点若有若无的慰藉,同时又是上军的小吏,加上与生俱来的军人气质,张汉生有种不可多得军人的自我认同感和归属感。他可以没有情商,没有智商,但他绝对有军人天生的素质和修养。 贫贱不能移。 富贵不能淫。 威武不能屈。 军人的铮铮铁骨,尽在张汉生身上体现! 即便是面对和义郡王赵四喜,他表现出来的仅仅是不卑不亢,没有半点畏惧和谄媚。 “王爷,小人不会说话,得罪之处,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封锁桂圆铸造厂,不敢有半点僭越。还望王爷能够海涵,恕小人们不能遵命!” 张汉生抱拳俯首,一再拒绝赵四喜的命令。 赵四喜看着张汉生不说话,面无表情,甚至眼神都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或喜或怒的情绪。 吴家兄弟还好,张汉生的禁军兄弟们却着急了,。 他们了解张汉生的臭脾气,人是好人,唯独不会处事,尤其是不会与诸位大人打交道,轴起来谁都拉不住劝不离,得罪了的人都能从开封府内城排到城外去了。看到赵四喜面色不善,万一惹怒了王爷,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是指挥使、厢指挥使、都指挥使加起来都救不了张汉生。 纷纷为张汉生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突然,良久不做声的赵四喜面露笑容,拍手叫好道:“好,好,好。”或许是军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让他想起了曾经在部队时候的情景。 一连三个好字,对他来说是一种赏识和赞许,但是听在旁人耳中却是平地炸雷! 令众禁军心中咯噔一下,心情沉入谷底。 不好,王爷生气了。 一念冒出,禁军们噤若寒蝉。 皇家的事儿可大可小,王爷的事不能不买账,拂了意,违了愿,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得罪王爷的事,他们可不能做,分分钟王爷就能让他们滚粗,还不如一二五推十,做个顺水人情讨好王爷,只要王爷好了,大家都好。反正天塌了让指挥使顶着,指挥使不行上面还有军都指挥使、厢都指挥使、都指挥使,总有官大的撑着! 平日里与张汉生关系不错的一个禁军生怕赵四喜发飙,急忙站出来,与张汉生站齐,垂首拜道:“王爷,张都头说话率性,心思却很纯真,您切莫动怒,小人们马上撤去防卫!” 赵四喜看了一眼心思玲珑的禁军,见他面目白净,端是俊美。再细看一眼,赵四喜愣住了:卧槽,这丫是个女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修长的玉腿,笔挺的腰肢,柔美的酥……咳咳,似乎看不出胸的大小,难道是用了束胸一类的东西裹起来了? 没听说宋朝有征收女兵的习惯呐,宋飞燕是禁军头领也就算了,好歹是名门之后,宋徽宗的干闺女,走个后门啥的无所谓,没人会说什么,可这丫的又是怎么通过层层选拔混进禁军队伍的? 赵四喜发现新情况,并不打算戳破,类似于花木兰从军这样的事儿,他一惯比较敬佩。 张汉生瞪了女禁军一眼,道:“楚瑜荀,你胡说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军令军法?” 原来她叫楚雨荨,嗯,名字倒是挺优美!赵四喜不着急了,不慌不忙的看着楚瑜荀,看她如何劝说属驴的张汉生。 楚瑜荀恨铁不成钢,有些心急,低声劝说道:“汉生兄,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律法是死的,不要为此得罪了王爷。平时你得罪什么人都不要紧,可你就是不能得罪王爷,得罪了王爷你就别想着完成你老母亲的遗愿啦。” 一说起老母亲,张汉生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眼中露出一丝哀伤。他是至孝之人,曾在老母亲临死前发誓一定要当上军都指挥使,但是现如今的情况却是与誓言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一头是原则,一头是孝心,路口向左还是向右,很难抉择。 迟疑了一会儿,张汉生无奈的摇摇头,忠孝两难全,不若择其一。 张汉生自是想明白后,句句坚持,眼神笃定,神色凛凛道:“王爷,还请您等左厢都指挥使冯德章冯大人来了下令之后,小人才能撤离。” 闻言,楚瑜荀拉了张汉生一把,低声呵斥道:“你疯了么?”她没想到屡试不爽的杀手锏抛出来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张汉生依旧是一意孤行。“不要犯糊涂!” 张汉生不为所动。 情况越来越不妙,越来越难收场。 就在这时,身后远方传来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声音判断,来人有十数名之多。 半晌午的阳光格外明媚,郊外清爽的空气令人身心舒适。远来的人在阳光下抹上一层光辉。 待他们走近一些,赵四喜才认出带头的人居然是宋飞燕。 想到小豆子说宋飞燕是马军司的头领也就释然了。可能张汉生他们这些人就是宋飞燕的手下的兵。 宋飞燕神采奕奕的跳下马,扫视一圈,看到赵四喜在场,先是一愣,后带着众将士走过去。 “小女子宋飞燕见过和义郡王。”公共场合宋飞燕还是很注意礼节,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参见王爷。”将士们不认得和义郡王,但是宋头领都参拜了,他们也跟着行礼。 “你来的正好,”赵四喜不客气的说,“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查封我的厂子,想要做什么?是哪个下的命令?” “嗯?”宋飞燕惊异的看赵四喜,自己认识王爷已经不是三两天了,败家王爷为了寻花问柳,把能卖的家业已经卖的差不多了,现在王府除了几百亩良田,没听说他再做什么生意呐! 王爷又一次给了她意外。 宋飞燕问:“王爷,桂圆铸造厂是王府的产业?”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么?”赵四喜让出吴三桂,“这是我请的掌柜,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全权负责铸造厂管理事宜,铸造厂一向合法经营,该缴纳的税款一文不少,规规矩矩,不越雷池半步,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打它的主意。” 宋飞燕仅仅知道这次行动由冯德章通知是都指挥使大人下令的,其他的她一概不知。不说是赵四喜,就是她自己都很疑惑,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司的龙卫肩负重任,哪能因为查封一个小小的铸造厂就出动,甚至出了两个指挥的人马。 前所未有的不符合常规,甚至不符合用兵之理。 开封府治下的商业行为,自然有开封府来掌管,哪里轮到禁军接管? 虽然心中疑问多多,但是冯德章找上了她,又拿出了都指挥使的手谕,因此她只能跑一趟了。在此遇上和义郡王,却是令她没有想到的,而且铸造厂还是王府的产业!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有人针对和义郡王?是高衙内和许仙?或者说是许道言? 宋飞燕一次巧合听说高衙内与许仙密谋针对和义郡王,除了好意提醒,别无他法,毕竟她也是听人说的,没有证据。 第二十五章 无厘头插科打诨 宋飞燕不清楚在这个时候,桂圆铸造厂的所有权依然属于吴三桂,而不是赵四喜。因此,她不由自主的把问题向着自己理解的方向进行。这时候撤兵已经为时已晚,心胸不怎么宽广的王爷,没有理由不大发雷霆。就算是王爷再有什么错,也轮不到他们来指指点点,更轮不到他们背弓带驽的耀武扬威。 赵四喜明知桂圆铸造厂的对手是王黼,但他必须拿出和义郡王应有的姿态,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用独特的方式把幕后大老虎给揪出来,痛打一顿,让后再让对方乖乖的给自己送上赔偿,否则,青天白日就被对手打上门来,无异于一个大嘴巴子扇过来,要他这个王爷还怎么当?还不得被人从门缝里看人,越看越扁么? 王爷就要有王爷的样子,要做样子,就得做足,省的被人说三道四。 装B就得装出舍我其谁的境界! 让所有眼屎糊了眼睛的人统统去做数学题! 超级特种兵赵四喜,熟练各种身份和职业,脸皮练得雷打不动,面对宋朝老古董们,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他清清嗓子,话锋一变,从一身正气,变成了让人抓狂却很无奈的痞气:“宋头领,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来砸我场子,我还能拦着你么?怎么着也得跟我打声招呼不是,好让我给你们准备好趁手的家伙什,该抢就抢,该砸就砸,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绝没有人拦着你们。踩场子就要有觉悟,不能弱了响马土匪的名头,不用给我面子,搞得我会不好意思的。” 没想到赵四喜变脸就像六月天,方才还义正词严,现在就是荒诞不经,宋飞燕有点跟不上节奏,娇脸一阵红一阵白,话里话外挤兑和讥讽,这样子哪里是王爷,**还差不多! 赵四喜一言让所有人镇住了,他笑笑看着宋飞燕,又说,“燕燕啊,看在咱们是老相好……咳咳,老相识的份上,别说是来砸场子,就是把厂子送给你又有什么关系,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嘛,这么大的阵仗,我受不了哇。” 王爷没有失忆之前,对自己最多是死缠烂打,知道她的身手,绝不敢语言轻薄;失忆后,一直是对自己若即若离,甚至有时候敬而远之,本以为王爷能死了这条心,没想到今天居然言语**,这让还该怎么在禁军中立威? 宋飞燕心思暗恼之际,只听赵四喜又说出让她抓狂的话:“咱俩回家关起门来怎么都好说,随你处置,带这么多人来不事先说一声,闹成哪样,我心里多没底哇。” 赵四喜又有一言,在禁军中引来惊涛骇浪。 原来宋头领和王爷是老相好? 不是最亲密的人,谁敢这么亲昵的叫宋头领的小名? 怪不得两个人眉来眼去的,都是一家子还搞得这么生分。 卧槽,这可是头等新闻。 没想到啊,没想到,冰冻千年冰封千里的女魔头居然还有人接手……王爷这小身板……啧啧,呜呼哀哉!哀其不幸! 也只有王爷能收服宋头领这样的狂人。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收服妖魔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俺的伊人,就这样为他人妇,老天不公啊…… 我的女神…… 不一样的心思,不一样的心境,禁军们杵在一旁看着赵四喜与宋飞燕,一个嬉皮笑脸,一个冷若寒霜,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愈发觉得两人肯定是正在斗气的两口子! 可是为什么没有听说宋头领嫁人呢? 也许人家还在谈恋爱嘛!况且王爷大喜,哪能轮到他们参与,更不会通知他们哇。 宋飞燕冷道:“王爷自重!” 赵四喜继续嘻哈,“自重嘛,本人净身高185公分,自重80公斤!” 什么乱七八糟的,公分是什么,公斤又是什么? “你……”宋飞燕哑口无言,想生气又没有理由,对方倘若不是王爷,她一定会狠揍对方。 众禁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明了,王爷正在和宋头领打情骂俏! 低头的低头,别头的别头,总之要转移视线:非礼勿视。 稍微脑子转得快的禁军甲对身边的禁军乙说:“俺有句话想问,不知道该不该问!” 禁军乙说:“有屁就放,有话憋着!” 禁军甲说:“你看啊,你听俺说,看看说的对不对。” 禁军丙受不了禁军甲的墨迹:“你倒是说啊!” 禁军甲谨慎的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说:“你们说王爷跟宋头领是什么关系。”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那啥……你懂的。” 三人同时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禁军甲说:“你看哈,铸造厂是王爷的,今儿又是宋头领带队封锁铸造厂,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嗯,很奇怪。”另外两人同时点头。 禁军甲说:“那咱们可不可以这么想,今天会不会奉命发兵查封桂圆铸造厂本就子虚乌有,只不过是宋头领气不过,才带着兄弟们来找王爷的茬子?” “嗯,很有可能!”三人从彼此眼中看到肯定。 禁军乙低声惊呼:“妈呀,那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岂不是就……” 禁军丙点头:“当枪使了!” 禁军甲胸有成竹的说:“自古以来都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对啊,对啊,”禁军丙说,“咱们擅自离开驻地,肯定是要吃军法的!” 禁军乙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么?” 禁军甲白眼一翻:“你问俺,俺问谁去?这么惊天的秘密都是俺一个人想出来的,接下来该你们想想怎么脱身咯。” …… 三人越说越想那么回事,吸引了更多禁军参与到话题讨论中,集思广益,到最后一致决定,关键时候听王爷的号令!得罪了宋头领不要紧,最多加练而已。得罪王爷那可就划不来了,况且人家两口子的事儿,最好不要参与,免得引火上身! 当然,有这层想法的禁军不包括距离赵四喜最近的张汉生和楚瑜荀。 赵四喜不是神仙,不知道自己已经禁军们的认同。 “不生气,气大伤身。”赵四喜装模作样的安慰宋飞燕,“要不这样吧,你先带着你的弟兄们回去,我先处理完铸造作坊的事,晚点回去再跟你请罪。好不好?” 俺看行! 众禁军闪出同一个念头,同一个梦想。 但是,身处局中的宋飞燕怎么可能犯迷糊,赵四喜**不清的话,已经让禁军产生误会,面露揶揄之色,她恨不得给赵四喜一巴掌,方解心头之恨! 宋飞燕知道赵四喜属于打蛇上棍的类型,越是搭理他,越是来劲。干脆转过身不理赵四喜,冷视一圈,“没有马帅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离!” 得,马帅都搬出来了,这让他们怎么混? 禁军心里越加沉重,两个口有没有必要搞的这样兴师动众? 话说无巧不成书,同样的,古语也曾有云:人不可能一直处于低运势状态匍匐,总会抬头,向高处走。 这不,正当禁军们萌生退意的时候,他们眼中顶雷的人来了。 左厢都指挥使,冯德章穿着铠甲战袍、骑着强健骏马,带着一队人骑着马从村子里面缓缓过来。 然而,他却不是这一行人的核心。核心则是与他通行,却是一身绯色常服的富态雍容中年人。此人赵四喜不认得,也没有见过。 冯德章在他的左手边,而他的右手边则是个一身咖色丝绸锦缎、头戴黑帽的中年人。 同样的,赵四喜也不认得他。 但是,吴家兄弟却是认得,此人正是要抢占他们家业的王峟。 王峟和冯德章中间的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便是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左丞、中书侍郎,王黼! ; 第二十六章 含沙射影逼主谋 王黼原名王甫,因与东汉宦官同名,皇上赐名为黼。 王黼最注重仪表,每次出门必须收拾的干净利落才出门,头发要梳理得整整齐齐,不能有一丝头发出墙;衣服必须铺展的顺顺溜溜,不能有任何褶皱。王黼的才智与他的外表成正比,但是与学问却是成反比。有口才,会巧言令色,能斜肩谄媚,善投机钻营,因此他的仕途几乎是一帆风顺,如同坐火箭一样噌噌噌扶摇直上。他命中多遇贵人,先是何执中,接着是蔡京,最后也是现在的大靠山梁师成! 王黼此人可以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过河拆桥的事情干的很多。他因何执中起势,却为蔡京而逐去何执中,让蔡京可以专权;后来又因为与蔡京反目,而厚颜无耻的拜在梁师成门下当干儿子。不过,有失必有得,他得到的回报却是很丰厚,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左丞、中书侍郎,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副宰相,相当于后世的副总理! 吴三桂在赵四喜耳边低声道:“王爷,那个人穿棕色衣服的人就是王峟。” 赵四喜精光闪闪的点点头,目光一直落在王峟左边的王黼身上,尽管他还不认识王黼,也不知道他就是王黼,但是从面相上看,王黼是一个很难缠的人,必须打着万分小心。 王黼坐在马上,与冯德章和王峟说笑着,一眼看到禁军人群中的赵四喜,心下一愣:王爷怎么这儿? 轻轻勒马,把速度放的更慢。 “下马,跟本官去拜见王爷。” 王黼提醒了一句,意在告知王峟和冯德章二人。宋朝的没有电视,没有网络,名人也真的就是“名”人,只知其名,不知其人。见了名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阁下威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别说王爷,就算是皇上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未必认得。 王黼在侍从的搀扶下下了马,带着众人走到赵四喜跟前。 “下官王黼,参见王爷。” “小民王峟见过王爷。” “末将冯德章,参见王爷。” 王黼左手抱拳,俯首至拳头,行礼那叫一个标准,可见此人相当玲珑。王黼之所以报上自己的名号,因为他听说王爷失忆了,谁也不认得,免得王爷不认得自己搞出笑话。 原来这家伙就是天生反骨、误国害国的王黼! 赵四喜看着王黼,发觉自己似乎在延福宫见过,好像他坐的位置偏后,没有注意到。 赵四喜问道:“你在这儿干嘛?” “下官奉旨来查办桂圆铸造厂偷漏税赋,私铸钱币等事宜。” 口灿莲花,说的倒是天花乱坠,有你这样穿着休闲服就出来给公家干活的?奉旨,我看你是假公济私! 赵四喜暗暗鄙视,嘴上逼问道:“你奉的是哪家的旨意?” “自然是官家的旨意。”王黼回答。 “好一个官家的旨意,那他是谁?”赵四喜指着王峟。 被王爷质问,王黼处事不惊,但是王峟就没有这么好的气度了,早已经心底发慌,眼神畏缩的看着王黼。 “他是开封府铸造行会的行头,王峟。”王黼小心回答,心忖赵四喜问他这话的用意,他搞不清楚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王爷,似乎王爷对自己不大友善。 “行会的行头?哼,一个行会的行头居然能与我大宋的翰林学士承旨和厢指挥使骑马并行,参与官家的案件,这是哪朝哪代的先例?” 赵四喜大手一指,“来人,给我把这个刁民拿下,先杖责一百军棍再说!” 王峟闻言,心肝儿都跳出来了。头冒虚汗,一百军棍是什么概念,打不死他才见鬼了!两腿一软,颤抖不止,急忙向王黼求救。 然而,大言一出,赵四喜尴尬的发现禁军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纷纷扭过头去,不敢看赵四喜的眼睛,怕王爷找自己麻烦,或者王爷给自己带来麻烦。 有几个想行动的禁军不是被宋飞燕的眼神逼回去,就是被冯德章的冷面吓退了。 总之,赵四喜很尴尬,有点无地自容。 妈蛋,丑大了! 赵四喜见惯任何场面,就算是比这还要糗十倍的情形,他也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看到这样的结果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但是却并不恼火,他的目的是找个借口,找一个理由把水搅浑! 没有能指挥的人真不好! 不光是事业,还得有部属,免得最后还是“人到用时方恨少,一声吆喝空悲切”!就拿现在来说,如果自己有得力人马,一声令下,揍的王峟半身不遂,那效果绝对要比现在好很多,最终的结果也可能要更加喜人。 他揉了揉鼻子,朗声道:“怎么着,我说话不管用是吧?要我亲自动手是吧?好的很!” 王黼是个人精,知道王爷落了面子,一定会大发雷霆,想方设法也要找回面子。他赶紧拉住赵四喜,道:“王爷,使不得,王爷,您是千金之躯,岂能动粗?就莫要跟小民计较了,且听下官细细说完。”见赵四喜有所缓和,又说,“王爷有所不知,王峟是下官请来,特地为此案做证人,同时,也是来给桂圆铸造厂做折算的。”王黼说话滴水不漏。 赵四喜道:“那好,你们这么做,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 “呵呵,王爷说笑了,下官办事一心只为官家,王爷乃是当朝千岁,您的意思下官自然是要参做考量,不过,王爷对这个案子也很关心么?” 就你丫的还一心为公,没把大宋害透就算不错了。设个应奉局,就跟是为你家开的一样,差点没把全国的奇珍异宝、珍馐美女都给放你家后院! 简直恬不知耻! 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不好好收拾你,我就不姓赵。 赵四喜点点头,继续配合演习道:“我恰好遇上这事,就想问问,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按照大宋律法……” 赵四喜不耐烦打断王黼,“别跟我提什么律法,头疼,你就说说你自己的意思。” 王黼至听人说过和义郡王近来行为和语言很怪异,没想到今日一见比传闻中还甚。“哦,倘若证据确凿,罪名查实,涉嫌桂圆铸造厂案的相关人等难免要吃牢狱官司,负责人按照其罪名大小或是流放或是斩监候,其家业也要充公。” 赵四喜一挑眉,“这么说的话,任何牵扯到这起案子的人,都要受罚咯?” 王黼道:“是的,王爷,私铸钱币乃是重罪,罪不可赦!” “好吧,来吧,你把我也抓起来吧!”赵四喜抬起双臂。 王黼后退一步,惊道:“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万万使不得!” “使不得?我看很使得!你不是要将我发配流放么,还要讲我斩监候么?怎么着,才一眨眼的功夫就使不得了?” “王爷,下官的意思是私铸钱币的罪魁祸首……您是……”王黼一惊,心中一咯噔,聪明如他怎么能不明白赵四喜话中意思?很明显这铸造厂是和义郡王的,虽然他不怕什么王爷,但是好歹人家的爵位摆在那儿,又是当今皇上的侄子,得罪了不说有什么坏处,但绝对没有好处! 他咬了咬牙,狠狠的刮了王峟一眼:办事不力,王爷这么重要的人都能漏掉,简直是饭桶! 看到表哥了不知道多少层表亲关系的表兄的杀人眼神,王峟一哆嗦,喉咙莫名地干燥,直咽唾沫,也不能让他感到一丝的湿润。几次想要解释,都说不出话来。 “我是什么?我是你大爷!” 赵四喜出人意料的爆粗口,听得众人瞠目结舌。他这哪儿还有一点王爷的样子? 粗鄙! 宋飞燕白眼一翻,扭头看向别处,心中鄙视。 “王黼你丫胆子不小哇你,竟跑我这儿喊打喊杀的!”赵四喜剑眉倒竖,话锋一变,“吴三桂,前些日子是哪个强买强卖不成,说要办了我这厂子的?” 吴三桂一听便知王爷要大发神威了,马上站出来,指着王峟说:“王爷,是他,王峟。” “哦?”赵四喜盯着王峟,“是你?” 王峟被赵四喜看的脑门汗流不止,他哪敢承认,却又不敢否认,看看王黼看看赵四喜,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王爷,小人……” 此刻最担心、最害怕的人就要数王峟了!他本身就是一个胆小怕事,只会狐假虎威的人,不过是王黼在台面上扶持的一个代言人,遇上寻常事还能够端得住架子,一旦遇上比他还蛮横的权贵,他立马就萎了。这不,他刚一听赵四喜的话,立刻仿佛被抽离麦芒的青稞,浑身虚脱,天旋地转的几乎晕厥过去。这一次算是栽了,眼拙没看清对手是谁,得罪了王爷,王黼回去之后指不定怎么收拾自己,这个行头算是当到头了! “你不小,我看我该叫你声大人才对!” “王爷……”王峟心惊胆战。 “我看你丫的才是王爷!怎么着,我听人说你还扬言封了我这厂子,是不是真的?” “这……” “前些日子来我这厂子抢砸闹事的泼皮无赖,是你找来的人吧?” “王……王……王爷……”王峟几乎哭了出来。 “别跟我装可怜,我他丫的比你可怜!好好的做生意,竟然被你这货给找上门来,你还讲不讲王法?” “小……小人……” “你是真小人!城北王员外家的小妾是你抢的吧?城东赵家铺子的小娘子是你让人绑回去的吧?你还真是无恶不作,哪哪儿都有你!” “王……爷,不……”王峟心中有苦却说不出,赵四喜说的这些事儿统统跟他没关系,听都没听过,其实他只想说他已经不举好多年了,坚持珍爱生命,挚爱钱财,远离女色。 “我这厂子的损失谁来算?你知不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少工夫?”赵四喜余光瞥了王黼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对王峟施压,“就你这奴才模样,干不出这样漂亮的事,说,是哪个只是你这么干的?” ; 第二十七章 发飙的和义郡王 王峟被赵四喜的质问唬的浑身瑟瑟发抖。面对寻常百姓和生意人还好说,他能够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但是面对大宋王爷,他早已经失去了以往镇定,畏畏缩缩如同偷吃棒棒糖的孩童,无论是权威和气势,赵四喜压过了他不止一头。他现在满心只想着如何才能安然无恙的渡过难关,但是他现在对全身而退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远房表哥王黼身上。 赵四喜何等聪明,看到王峟的模样,就知道对方已经心里发虚。 还没怎么诈唬就已经缴械投降了,这要是稍微加点佐料,这丫的王峟就算是交代了! 他看了王黼一眼,心道:亏你还能稳住,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八百年后的人是做什么吃的! “你倒是好说啊,哑巴了?带头砸我铸造厂的时候怎么不消停一点?妈蛋的祖宗!” 赵四喜恶语骂过,抬起一脚,直踹王峟胸口。 事发突然,王黼有心想拦也拦不住了。 王峟虽说是富贵人物,但是没有一点富态之相,身子单薄的像是竹竿儿,被赵四喜一脚就踹飞出去数米远,在地上蹭了不知多少米才停当。 要说年近五旬的中老年人了,赵四喜这样“英雄了得”的高手通常不会这样“心狠手辣”的大开杀戒,但是非常时期遇上非常情况,对方又是个面目可憎、行为可恶的“黑势力组织头目”,他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 没有击杀对方已经很给面子了。 眼看王爷动粗,禁军们没有在场最高指挥官厢都指挥使冯德章的指令只能静观其变。但是,王峟却不能,不知道的人还好说,知道的人,自然会联想到王爷不是在打王峟,而是再打他王黼!他又怎么能坐的住? 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还有宋飞燕。她认识和义郡王已经有两年之久,但是从未亲眼见过王爷为了某件事而亲自动手打人的,即便是特别特别生气的时候,也只会让小豆子或者其他的人去处理,直到他满意为止。 和义郡王从来都是花花无边、彬彬有礼如同广大才子墨客一样,只晓得清律雅俗,不懂得武枪弄棒。起初她听说赵四喜一夫当关,大战二十多名禁军,还持有怀疑的态度,但是今天见到王爷居然一脚就踹飞一个成年人,她不得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传闻是真的。因为即便是禁军的教头,也未必能够原地不动,仅凭脚力达到如此效果! 她眼睛亮了亮,不觉对赵四喜的看法有所改观。可是,一脚踢飞一个成年人,他是如何做到的? “我的地儿也是你能来捣乱的?”赵四喜戟指怒目,“忍你丫的很久了!” 赵四喜拽起王峟,一记左勾拳又将王峟打飞出去。 空中飘过一串惹眼的血珠。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赵四喜最痛恨作威作福的小人,若是对方不招惹自己也罢,但是如果有人不开眼的找上门来,他是断然下手不留情面。 王峟的身子受力还立足未稳之际,赵四喜形如兔脱,又一个下边腿,直接将王峟干趴在地上。 王峟痛苦的哼唧着,喘着粗气,口中渗出丝丝血迹。 啊? 怎么会这样? 太……厉……厉害了吧! …… 入伍当兵的人,往往都是相对好战的分子,遇上比自己强劲的对手,通常会有比较之心;如果遇上强过他们太多,或者是数倍百倍的高手,他们只有崇拜和景仰的份。 赵四喜的一招一式,不是出自他们熟悉的武林名门望派,虽然有些招式动作形似,但是绝非正宗。令他们诧异的是,赵四喜的任何一招都是恰到好处的将敌人或是擒拿或是击毙,比他们的教头要强过不知多少! “妈的,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此时,赵四喜如同一个纨绔公子,一边骂,一边脚踹王峟。任凭王黼在旁边如何劝说,他都无动于衷。 笑话,本来就是打的让你看,如果就你这三言两句就想让我住手,我还怎么混,我还怎么在大宋朝立威?今儿就算你运气不好,注定要成为我飞翔大宋的起飞石! 没人知道赵四喜所有的行为只是做戏给王黼看,但是这绝不会影响他对王峟施加暴力的力度。 拳拳到骨肉,脚脚中要害。 王峟疼得哭天抢地,直在地上打滚。 认得王峟的商户掌柜倘若见到王峟此刻的模样,定会惊诧不已,不敢相信平日里作威作福、眼高于顶、浑身是胆的行头能落到被人痛揍的田地! 王峟愈是嚎叫,王黼的心情愈是低沉,但他却不敢也不能爆发,值得忍着,即便对方只是个有爵位没官职的王爷! 疯狂而紧密的击打如同八神庵一样**。但是他很好的掌握好了尺度,不会将王峟打出内伤。 最后放出大招,赵四喜一脚踢得王峟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说,是谁指使你这狗奴才来本王这儿闹事的?” 王峟痛的几乎昏死过去,哪能再说出话来。 王黼心思很细腻,会看人下菜,又长了一张好嘴,看到情况不妙,生怕软骨头王峟说出个一二三来,急忙站出来缓和矛盾,眼睛一眨,便想出应对之法:“王爷,您误会了……” 王黼刚想解释清楚,可偏偏不如所愿,被赵四喜蛮不讲理的抢去话头:“误会,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误会?” 这么快就憋不住了,也太让我失望了。 赵四喜心中冷笑,指了指围了一圈的禁军,“这些都是什么人?嗯?你睁开狗眼好好瞧瞧,这都是误会么?” 王黼发现自己遇上王爷口才什么的仿佛消失不见,尽然无言以对。 赵四喜继续嚷道:“如果我不是亲自巡视铸造厂,怕是这里早就被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夷为平地了!你对得起朝廷给你发的俸禄么,你对得起你的职位吗,你对得起皇上对你的信任么,你对得起我么?” “王爷……” 王黼想插话,却却不进去,只能听着赵四喜一人白话:“皇上他老人家都不过问我的事,你算老几,竟来我这儿撒野?别说你是中书侍郎,就是相公来了,也不能随随便便封锁我的铸造厂!” 赵四喜语调一转,“就你随随便便找几个人来装模作样,就想查封我的厂子?我告诉你,没门!” 一口唾沫星子喷了王黼一脸。 闻言,王黼一惊,以为王爷已经知道了内幕,但是又想到王峟倘若抵死不承认,即便是王爷有知道内情,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因而心中又自我安慰片刻,说:“王爷,都是误会,下官怎么敢查办您的地儿。”王爷发了飙,谁也挡不住,王黼发现失忆后的王爷与传闻中一模一样,纨绔难缠,索性顺着赵四喜的心气儿来,免得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闹到皇上那儿可就麻烦了。 毕竟他们强买强卖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过是吓唬吓唬人,假公济私,真要皇上知道了,反而不美。况且,蔡京在圣上面前揪王爷的小辫子,他正好想借此机会与王爷交好,增加一个强力帮手对付蔡京。 就算和义郡王现在只有爵位没有官职,这又何妨?王爷迟早都要入朝拜官,何不在其未发迹之前就与之交好,“雪中送炭”总要好过锦上添花! “不敢?我看这天底下没有你不敢做的事!”赵四喜声调提高八分。 赵四喜发飙,除了王黼能对答两句,其他人根本就不敢插嘴。 不光是王峟跟得了脑血栓一样趴在地上打颤发抖,就是冯德章也感到不安。本来他是得到都指挥使的口令协助王黼,并没有得到发兵调兵的的信物,虎符。老大开口了,他又怎么敢拒绝,为了讨好上司,只得整装出发。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无论是查封作坊还是围捕抓人,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可偏偏在最畅快的时候,得知铸造厂的归属权不是那个什么只有开封府尹做后台的吴三桂,而是和义郡王! 最令他感到庆幸的是,自己忽悠来了宋飞燕。他之所以喊来宋飞燕,是因为他看宋飞燕“身份”尊贵,必要的时候可以背锅,才自作主张假传都指挥使的号令。郁闷的都指挥使,压根就没有给宋飞燕下过这道指令。 这下,冯德章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进亦难、退亦难! “王爷息怒,”王黼当即撇清自己,说的振振有词,“您的确误会下官了,这件事的确与下官并不太大关系。倘若是为公事而来,下官又怎敢穿着随意蔑视圣上蔑视我大宋朝廷?请王爷放心,虽然此案与下官无关,但是,下官一定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给王爷您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吴三桂愣了,冯德章傻了,王峟崩溃了。 说好的有福同享呢? 说好的承担责任呢? 说好的万事无忧呢? 谁也没想到官居高位、深受恩宠的王黼,居然因为和义郡王的出现,而不顾身份的界限分明、立场坚定的把自己从这件事中剥离出来,不仅放弃即将得到的利益,而且将他们所有人置之不顾!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前言后语简直就是矛和盾,除了驴唇不对马嘴,就只剩下自相矛盾了! 赵四喜也晕了,他做梦也猜不到王黼很干脆利落的妥协。他准备了一箩筐的歪理邪说等着送给王黼,还想着关键时候使用雷霆万钧的手段镇压王黼……现在看来已经用不上了。 王黼已经做到这份上了,赵四喜觉得不好宜将剩勇追穷寇,万一把对方逼急了,来个狗急跳墙,谁也讨不了好。 一来,他此时不是桂圆铸造厂的东家,还没有足够的理由发威。 二来,毕竟他刚刚来到这个时代不久,羽翼尚未丰满,能少结一个仇就是多一个朋友,没有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与其费尽心思与人周旋,不如安安静静的搞搞发明创造,等时机成熟了,用真正的实力笑傲大宋! 双方各怀心思,谁也摸不清谁的底子。 但是,双方都有所忌讳,遮遮掩掩的玩了一场心理战,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握手言和。 禁军撤了,撤的很干脆,他们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王黼走了,走前郑重其事的向赵四喜表明诚心,并说有时间一定会登门造访。 最高兴的就要数吴家兄弟了。梦幻一般的一天,赵四喜简直就是天降的福星,老天让他们在最危难的时候遇上了大贵人。 吴三桂喜极而泣。 吴哈儿泪流满面。 ; 第二十八章 桂圆股份有限公司 (昨天没电没网没有更新,今天补上,第一更) 吴家兄弟将赵四喜请至桂圆铸造厂旁边吴三桂的宅院。 吴家客厅。 白壁挂画,梁悬帷幔,香鼎飘香静卧条几之上,青瓷花瓶分列立柱之旁,整个客厅大方不失韵味,简约不失雅韵。 赵四喜是吴家上宾,即便他再三推辞,依旧被请为上座。 吴三桂奉上好茶,取出铸造厂包括契书在内的相关手续,呈给赵四喜。 “王爷,这些都是契约了……” “吴老哥,私下里就不要叫什么王爷了,我之前都说过的。” 吴三桂本觉着办正事喊声王爷显得郑重,见王爷坚持,他打心里敬佩和义郡王的磊落,“那……好吧,赵老弟,铸造厂的买卖契约我已经摁了手印,只要您签了字划了押,这里就是您的了。” 吴三桂痛快的说,想的简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想通了一件事,很多东西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往往放不下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隐藏在每个人心中的执念。 他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只要自己的心血能够世世代代传下去,所有权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赵四喜素来不是个爱沾便宜的人,虽然他很心动,很想把铸造厂据为己有,让其发挥更大的用途,但是,良心不允许他为所欲为。“吴老哥,我这儿钱不多,不够买下你这间铸造厂……” “不要说买不买的,把它送给赵老弟我心甘情愿!” “是啊,您就收下吧,不要枉费三弟他一片心意。”吴哈儿劝道。 “老哥,你听我说……” “王爷,小的斗胆当您是兄弟,无论如何您都要手下俺的心意。”吴三桂情谊至诚道,“您也知道,这个厂子半岁了俺大半辈子,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于一旦!也只有您,也很只有在您的手中,桂圆铸造厂才能大放异彩,源远流长。” 赵四喜见吴家兄弟信坚意笃,遂也不再推辞,把自己有关铸造厂未来发展方向和管理方式的想法,与吴家兄弟一一说来。 宋朝已经出现股份制合伙企业的雏形,所以他讲起股份制来,吴家两兄弟听得很明白,不会感到晦涩。 赵四喜讲的依旧是他出资收购铸造厂,成立董事会,由他担任公司的董事长。但是由于他资金严重不足,由他提出意见,经过三人的磋商,确切的说是经过吴家兄弟的百般劝说和动员,他“不得已”才取得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而不是吴家兄弟给他的百分百;吴家兄弟两个共同持有剩余的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宋朝的第一个董事局就此成立。 经过第一次董事会、第一届股东大会举手表决,桂圆铸造厂正式更名为桂圆股份有限公司。赵四喜出任董事会主席兼总裁,吴三桂任总经理,吴哈儿挂了个副总经理的头衔。 整个管理层的职务要求和职责所在,赵四喜细细讲明,二人不懂的地方,他也耐心的讲解。好在吴家兄弟从事经营活动多年,头脑灵活,接受新鲜的东西比寻常人要快很多。 “股东大会,股东大会,这个名字好,很贴切!”吴三桂赞不绝口。 “董事长,总经理……经理人,名字很别致,很讲究。王……赵老弟果然才识卓群,不同凡响。”吴哈儿听到新鲜的词儿,忍不住就送上不大不小的马屁。 …… 兴奋之余,三人越说越高兴,越聊越投机。 赵四喜干脆把自己内心的畅想和编织的蓝图给两人描述一番,并且,在一些铸造技术上提出了自己见解,用二人相对能够懂得的术语和词汇表达出来,顿时令在一些问题上久攻不克的吴三桂茅塞顿开,直呼妙哉。 吴三桂如同一个小学生,翘首期盼的听着赵四喜大谈特谈铸造业的光辉前景,以及闻所未闻的机械自动化。尤其是听到最后,赵四喜说可以用机械代替人工进行铸造,全方位进入生活,改变生活方式,他立刻就被赵四喜深厚的学识给深深折服。 风车可以用来做水车浇灌田地,机械代替人工又有何不可? 反观吴哈儿,他就没有这样感兴趣了,虽然赵四喜侃侃而谈很是精彩,但是他好似听天书一般,越听越犯困,上下眼皮说话间就打起架来。 当了桂圆股份有限公司的大东家,赵四喜没有理由出去看看半路抱养的孩子长什么样。 在总经理吴三桂的亲切指引和热情讲解下,赵四喜深入桂圆股份有限公司基层车间进行调研,全方位立体式掌握铸造厂的结构构架,并对铸造工人和工程师们致以亲切的问候和崇高的敬意。耐心听取了工人们的心声后,他表示,一切都不是事! 赵四喜离开桂圆铸造厂的时候,小豆子依然还未回来。 由于顺利接盘,他心情大好,想找一个人分享自己的心情。 在宋朝这么长时间,每天最难熬的时间就是晚上,每每日落,总是奢望夜晚可以晚一些降临,可黑幕给他生动的上了一堂课。没有电的日子,充满过不完的彷徨和无奈,床前没有鞋两双,地上只有明月光,任何事情都只能在黑暗中摇头叹气。 今儿,一束正儿八经的光,照亮了前进的路,喜不自胜的赵四喜颠儿颠儿的跑去了镇安坊,跑进刘馨儿的温柔闺房中,把酒言欢,笑谈人生。 “恭喜官人得了铸造厂,能够大展宏图,谋得伟业,妾身敬官人一杯。” 刘馨儿纤手半掩琼浆入口,惊暼如烟玉颈似雪。 赵四喜发觉今天刘馨儿似乎与往日不同,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再看时,但见刘馨儿翩翩然眸似皓月,飘飘乎眉如柳叶,朱唇嫣红,翠鬓堆雪,紫罗裙,粉纱衣,微步露金莲。 莫非刘馨儿有什么喜事? 赵四喜吃了酒,“馨儿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啊。” 刘馨儿美眸一亮,“有什么不同,官人知道?” 赵四喜哪里猜得到,他说不上了解女生,但是在后世生活了小半辈子,对女人这一特殊物种,还是有所领悟的,不是有个笑话说了么,女人呈现周期性情绪不好,烦躁,敏感,易怒,男人只要把握这一周期性节律生理加心理反应,在这段时间内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注意言行,就能安然无恙的度过;为此,这个周期就成了一大集专业性和学术性于一体的课题,经过专家调查考证,研究发现女人这一周期每个月来一次,每次总会持续三十天左右。 他不知道刘馨儿会不会如同后世女子一样,但是,他知道宋飞燕的心一定是与后时代女子完美无瑕契合的。因而习惯性告诉他,还是不要猜的好,猜错了对方一定会不高兴。 赵四喜作出努力思索状,锁眉不展。 “倒是妾身错了,官人失了记忆,一定是忘记了,妾身糊涂。”刘馨儿温柔的看看赵四喜,“今天妾身正是二八风信。” 第二十九章 剽窃诗词的王爷 二八风信,这不就是才十六岁破瓜之年嘛,古代的女子长得果真是成熟有韵味,搁在现代,十六岁都还只是上高中的中学生,一个个稚嫩的紧,不知道是社会环境影响还是心理作用,跟刘馨儿比起来还真是差了太多。 赵四喜一拍额头,说:“今儿是你的生日,瞧我这记性。”他为刘馨儿端起一杯酒,“来,祝你生日快乐。” “嗯?祝你生日快乐,嗯……倒是很别致的词儿,从不曾听过。”刘馨儿卓卓素手接过杯子,柔荑如春笋,柔嫩而洁白。“不过,妾身还是要谢谢官人。” “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真是不应该。” “官人说的哪里话,官人能来,妾身已经很知足了。” 再说什么客气的话,赵四喜会觉得显得虚伪,“也罢,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没有准备什么像模像样的礼物给你,那我就早一些送你一个礼物。” 赵四喜说的神秘,刘馨儿疑问,“官人所说,是什么礼物?” “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哈哈。”赵四喜故作神秘的笑笑。 “管人不愿多说,妾身不问就是了。相信官人一定不会食言的。” “哦,对了,过两天我要离开京城,出去一些日子,可能会不在很长时间,也可能很快就回来,但是很快也会是很长时间。” 刘馨儿芳心一紧,“去哪里?” “东三省。”金国起源于女真部落,也就是日后创立了大清帝国的满族的前身,他们长期居住在关外,在东北地区以游牧狩猎为生。赵四喜说了东三省,任凭刘馨儿如何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也猜不透这东三省是什么地方。赵四喜说溜了嘴,也没有注意到对方是否能够明白。 “我大宋有个名字的州府么?东三省,听着很耳生。” 总不能告诉刘馨儿东三省就是黑龙江、吉林、辽宁的地界吧,况且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些名字。瞒天过海打哈哈是赵四喜的强项,他觉得没有的东西最容易解释了,“东三省嘛,是我给三个州府取得统称,而且这三地儿不属于我们大宋。仅知道金国吧,东三省就是金国统治的地方。” 刘馨儿不关心金国统治不统治什么地方,她的焦点放在赵四喜出远门上,金国距京都汴梁何止迢迢千里,就如今这低下的交通工具,一路走走停停,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就到不了。“官人一去那么远,非常辛苦不说,如今世道不太平,一路定有许多草寇响马对官人不利,妾身当真是有些担心。” 不觉中刘馨儿真情流露,赵四喜心头淌过暖流,当他得知自己要随马植也就是现在的赵良嗣前去出使金国,便有了计较,“放心好了,一路有同伴相陪,不会有啥问题。” “官人事业红隆,妾身断然不能延误官人,既然官人此行已定,妾身只得祈祷祝福官人一帆风顺。” “借馨儿吉言。”赵四喜心知自己这一去不知多少时日,要说还有没有牵挂,那只能是刘馨儿了。 两人推杯换盏,浅斟低唱。 刘馨儿一曲歌罢再添一曲,歌声婉转,余音袅袅,听的原本对诗词歌赋不怎么敏感的赵四喜,忍不住也想高歌一曲,可是张开嘴他才发现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根本就拿不出手,就算是有心想要剽窃古人的东西,却遗憾的发现自己所知道的诗人词人大多数已经是功成名就,声飘万里,让他无从下手。 苦恼之际,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首词,遂朗朗唱道:“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收嗓停唱,赵四喜自我感觉良好的清了清嗓子,谁能知道他五音不全唱出来的歌,特立独行的成了他的“原创”,丝毫找不到原声原调的感觉。若是在后世,就他这一嗓子下去,估摸着大伙儿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但是现在,刘馨儿却是听得如痴如醉,这样的音律曲调,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犹如天籁一般令她耳目一新,原来歌词还可以这样唱,还能这样写。 尽管赵四喜知道自己唱歌基本不在调,但脸皮厚如他这样的,早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好多年都没唱过歌了,嗓子不好用了,这调子都把握不准了。” “官人又拿妾身开玩笑了,官人前些日子不是还与妾身作词填曲,唱词给妾身听了么,怎么能说好多年没唱过?”刘馨儿莞尔,“不过,官人这首曲子唱的当真出彩,妾身喜欢的很。” 刘馨儿一汪秋水清澈纯瑕。 周董的歌风靡一时,华语歌坛基本上无人出其右,不好听才怪了,只是这丫头怎么这么单纯,随便说说都要找出茬儿来,唉,这么认真干嘛,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赵四喜大言不惭的说:“哦,我脑子……呵呵,你懂的。” “说起来,管人好久都没有为妾身作词了,不知道官人什么时候能再为妾身作上一曲?” 刘馨儿满目期待,朱唇灿灿,双腮殷红,琼鼻菡萏,煞是迷人,看的直叫赵四喜心魂荡漾:真是个妖孽啊! 一想到刘馨儿让他作词,他立马一个头十个大。让他武枪弄棒,上树抓鸟倒还行,可偏偏是作词写诗。半肚子墨水晃荡不起来,除了小学初中高中那会儿背过一点点儿的唐诗宋词之外,他是一点儿都不会了,但是现在又不能说自己不会,这事关面子问题,他绝对不会认怂! 赵四喜一面绞尽脑汁搜索曾经背过的唐诗三百首,一面为自己开脱,“这个嘛,那什么,我现在一想什么诗啊词啊的就头痛不已,不是我不作,真是身体问题!” 刘馨儿神色略显愀然:“妾身……” 突然,赵四喜一乍道:“有了,哎,有了……” ; 第三十章 盗版诗词不分年代 “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 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我喜欢那样的梦, 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 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 所有被浪费的时光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与感激。 胸怀中满溢着幸福, 只因你就在我眼前, 对我微笑,一如当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 明明知道你已为我拔涉千里, 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好象你我才初初相遇。” 赵四喜先是低头沉思,接着激情朗读现代著名词人席慕容的《初相遇》,背的倒是滚瓜烂熟,一气呵成。这是他所能完整的背出来的爱情现代诗,本来他想背《致橡树》,可是只记得前两句,后面的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他一边念,一边观察刘馨儿的神情。 只见刘馨儿一面静听,一面蹙眉,这样直白露骨的词儿,她是头一次听,只是越听越觉着别扭,却又感觉新颖,到底是说不上来好还是坏。但是如果是别人在她跟前大书特书这样的词,那就一定是不好的,甚至坏到了极致。但是,这人是赵四喜,就要另算。 不过,虽然这词做的不怎么样,但是词儿表达出来的深意,却是让人心儿怦怦乱跳。刘馨儿听得不觉有些心痴。 赵四喜沾沾自喜的背诵全诗,暗呼当初语文课本后面那一行“背诵全文”真是明智之举,要不他怎么有机会大显身手?背诵全文,应该大力推广! 但是,怎么看着刘馨儿却一点儿也不欣喜,一点儿也不惊讶呢? 赵四喜很熟练的背诵完之后,等着刘馨儿“点评”。 “官人的心意,妾身铭记于心,永生不忘。”刘馨儿字字玑珠,却不对诗词作评价。只见她泪光闪闪,心意决绝的说,“妾身生是你的人,死也只为官人一人守候!” 赵四喜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首他认为空前绝后的爱情现代诗,本想引来刘馨儿一阵惊呼雀跃,甚至崇拜仰慕,把各种赞美倾慕的词说的如同滔滔黄河之水,却没料到刘馨儿却是被他的词感动的一塌糊涂,不由的表露出了心迹。 两人早已暗通情愫,一来二往的情话说出口来也不觉得面红耳赤。即使如此,赵四喜听得刘馨儿的心,也不免有些动容。 别人穿越回去胡乱拾捏来几首前人的诗词啥的,就能让男人顶礼膜拜,让女人投怀送抱,然后封个**才子什么的笑傲士林。可偏偏他找来两首诗,却不能引起刘馨儿的侧目,这个是怎么回事? 赵四喜只想弄清楚自己这诗在刘馨儿心中是如何评价的,轻咳一声,“馨儿,我这词如何?” “诗体出巧,词意明了,也只有官人才有这样的见识和文采。” 赵四喜眉开眼笑,“真的吗?”我就说嘛,脍炙人口的现代诗和现代歌能够成名是有一定道理的! 被女生恭维,感觉真不错,尤其是被一个大美女赞美,有些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简直就醉了…… 等等,诗体出巧?词意明了? 这算哪门子的夸奖? 这跟从秃子头上找出来一根汗毛,然后愣是说这人不是秃子有什么差别? 还没顾的高兴的赵四喜突然发现自己好可悲,刘馨儿无时无刻的不在关心、维护他,就连他唱了一首现代歌,念出一通古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现代诗后,竟然还能得到找到合适的词儿赞美他。 想着,赵四喜倒是有些心里愤懑了。不拿出一些真东西,以后还要被刘馨儿看扁了呢!既然身在这个时代,就得融入这个时代,推陈出新可以,但不能违背了客观存在的规则。 “馨儿,你不用为我说好话,我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 “官人大才,就是这开封府,甚至普天之下的才子,都没有几个能与官人相媲。” 丫丫个呸啊,这赵有奕到底是不是个花花王爷,怎么觉得这丫的还是一代文豪?居然能让这么聪颖惠美、文采盎然的才女如此推崇!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个有文化有内涵的**! 赵四喜心中很是不平,把赵有奕从里到外的问候了一番。郁郁之间接着盗版的兴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首词! 让他兴奋的是,这首词还是古体词! 丫丫这是啥,这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江郎无才背诗词! 没办法,谁让咱饱读小学生唐诗三百首这样的文学巨擘,谁让咱这么有文化呢? 赵四喜强压着心中的狂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故作神色忧郁之状,眉目低垂,黯然伤神。 他径自站起来,放佛受到天大伤悲,脸上的失落令人扼腕。 他摇着头,叹着气,在屋子里踱步,右手的扇子不时的敲打左手掌心,做足了样子,把屋子渲染出一道哀伤愁绪。 刘馨儿的目光随着赵四喜的走动来回移动,见赵四喜落寞的身影,她不知该说什么好,方才好端端的人儿,突然如同变了个样子,难道自己不应该说夸赞的话么? 赵四喜走到窗前,拨开帘子,望着满街行人摊贩,声音沙哑的念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最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忺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刚刚念完,顾不得看刘馨儿的表情,赵四喜自己个儿心里大叫不好,光记得高兴了,偏偏把一件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这首词的作者李清照就是宋朝人,而且是生在北宋,死在南宋的中国历史上第一才女! 中学课本上只有诗词注解,没有编年,他哪知道这首《声声慢》李清照到底有没有作出来。若是这首词还在李清照腹中徘徊,那还好说,抢了她的著作权没有问题;如果作了,那他赵四喜可就背上了千古剽客的骂名了! 光顾的臭屁了,这要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可就出洋相了,剽窃这事儿为人不齿,丢人都丢到古代了! 赵四喜心中有鬼,不敢转过身,静静的等刘馨儿先开口,再去判断自己是作者还是剽客!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菩提老祖,三清道人,你们倒是显显灵,发发慈悲啊,让我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刘馨儿始终没有动静。 气氛凝重。喘息可闻。 李清照大姐!亲姐!我无意剽窃你的作品,但是我实在是没辙,我又不是曹植能七步成诗,就是七天让我憋出三个字都成问题,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把这首词让给我,完事儿日后我一定厚报! 对赵四喜来说每一秒都是一个世纪的煎熬。 放佛等待末日审判的恶魔,得不到答案,不知前方是否是阿修罗地狱。 赵四喜立于窗前,故作矜持,忐忑摇扇,腰杆软了几分,心中底气不足。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这时,只听刘馨儿轻声唱词,如同涓涓细流,回绕林间,婉转叮呤,唱出了千年的愁思和哀伤。听的赵四喜忍不住唏嘘。 “妈呀,糟了,刘馨儿居然能唱得出来,肯定李清照已经把这首词做出来了。在坊间这么流行,肯定是家喻户晓了,得,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啊!光辉形象还没树立起来,就草草的落地,摔得惨不忍睹!” 压在赵四喜心头的石头,没有落地,而是“吧唧”一锤子砸的粉碎,凌乱了心肝,支离破碎。 得,认命吧!不是自己的,怎么着都不成,就算跑了古代也不行! “官人胸藏锦绣,妾身献丑了。” 刘馨儿走到赵四喜身边,“这首词哀婉多情,徘徊低迷,妾身有心,却唱不出绵绵情意,还望官人不要怪罪才是。” 闻言,赵四喜心中疑惑,回过脸看着刘馨儿,“馨儿通晓音律,造诣极深,不要妄自菲薄。” “官人,能否将这首词送与妾身?” “嗯?”赵四喜神情一顿,白痴的问,“这首词你没听过么?” 刘馨儿摇头,“这首词出自官人之手,妾身从未听闻。” 听了刘馨儿的话,赵四喜大喜,喜得差点一蹦三尺高,这心情跟坐过山车死的,从悬空一子下落地,太突然了。 原来《声声慢》还没有被作出来! 哎呀妈呀,早说呀,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嘿嘿,李清照大姐,真是不好意思啦! 赵四喜早就忘记了刚才是如何求菩萨告佛祖的,现在只剩满心欢喜了。 长松一口气,赵四喜腰杆不自觉的硬气了许多,大方的说:“这首词本来就是为你作的,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妾身知道了。” “诶?你只听了一遍,就能将我背……作的词记下来?” “官人所作,妾身自当用心去记。” 赵四喜一惊:“那曲调也是你刚刚即兴作出来的咯?” “妾身献丑了,令官人笑话了。” 卧槽,刘馨儿分明是个天才! 只听了一遍就能一字不漏的记住《声声慢》的所有词,仅仅三分钟,就能谱出这么优美符合意境的曲子。这要是放在现代,保送清华北大都是作践她!不当个国际歌星就是埋汰她! ; 第三十一章 北宋首府开封府 作诗我不会,要说这背诗嘛,还不是手到擒来? 受到刘馨儿的嘉奖,赵四喜身子骨轻了三分,遇上其他事能保持镇静,可一听人夸奖就不知道姓甚名谁了,他趁着热乎劲儿,诗意大发,豪气万丈的接连又背了两首古诗词。 终究是背诗不似作诗,成本太低,不知珍惜。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一首是冒用南宋陆游的《书愤》娓娓道来,背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万转千回! 倒真是把他心中那一腔报效祖国的热血却无处安放的郁愤,发泄的淋漓尽致。 不明真相的,还以为他真是忧国忧民、报国无门的真汉子。 心软的刘馨儿被他一脸愤慨和无奈唬的一愣一愣的,一颗芳心扑扑直跳。不觉对赵四喜另眼相看,原想他只懂风花雪月吟诗颂词,没想到还是一位真真铁骨的英雄人物。 这边还沉浸在金戈铁马的镜像里,那边赵四喜马不停蹄的就用辛弃疾的一首《青玉案》把刘馨儿拉回温柔乡中: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两首风格迥异的诗词先后吟出,赵四喜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刘馨儿却倍感震惊,心潮轩然而起,久久不能平静。 信手捏来的词都如此意境悠远,笔墨细腻,文心传神,若非绝世才子所不能!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刘馨儿细细品鉴,被词语所描述出来的意境所陶醉。 风格截然不同的一首诗和一篇词,把刘馨儿听得芳心大动。尤其是第二首那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令她怦然心动,好生喜欢。 “官人才思敏捷,世间罕有……” 抑不住的赞美之词,把赵四喜美的忘乎所以…… 从镇安坊出来,赵四喜怀揣着心事,叫了一辆马车,颠簸去了开封府衙。 开封府正门外有一方青石浮雕照壁。 照壁的正中刻着一头似牛非牛、刚猛威武、眼睛明亮的独角怪兽,长相颇似麒麟,它的名字叫做“獬豸”,是传说中的神兽。 相传獬豸知人言懂人性,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所以又称为法兽。在开封府门前的照壁刻这样的图案,是为了警示官员为官要清正廉洁,正大光明。 走上开封府门前台阶,过了府门,到了一间庑殿建筑下,他就被衙役拦住了。而这里就是通往开封府大堂的必经之路,仪门。仪门西为开道锣,东为鸣冤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府衙,有冤情,先打你一百杀威棒再说。”一个衙差拦住赵四喜的去路,恶狠狠的瞪了赵四喜一眼。 赵四喜衣着光鲜,只是寻常大户所穿,并没有穿王爷本有的常服,因而公门中人不认得他也不足为奇。 见多了狗仗人势的公门之人,赵四喜负手而立,背过身,“喊你们老爷出来见我。” 两衙差一听,心里不由软了三分,不敢再横眉怒目。 若是没脾气的人,唬一唬就自行离去了,万一真是遇上惹不起的硬茬,他们就是有十个屁股,也得开花。说不定此人是个有地位有背景的人物,还是小心为妙。 二人就连看向赵四喜的眼神,都含着若有若无畏惧。他们当差这些年来,敢在开封府门口咆哮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如今冷不丁的跑出一个人来,看气势绝非寻常人,他们不得不多个心眼。 “你先等下,小的去禀报一声。” “慢着,禀报什么,麻烦。” 赵四喜走过去两步,拽出鼓槌,“咚咚咚”的敲起了衙门口的鸣冤鼓,鼓声震天,摄人心魄。 衙差一惊,本想通报一声告知府尹老爷,未料想来人居然敲响了鸣冤鼓,没办法,他们二人省了跑回去通报的腿,直接带着赵四喜步入公堂。 不愧是北宋京都的办公机构,这气势只是比宋徽宗的延福宫差一点,还有哪家能与这里比较? 赵四喜初来开封府,张眼看去,楼堂殿宇,庄重典雅,屋脊高挑,彩绘精美,处处透露着北宋首府的非凡气派。 开封府的各路官员以及众多办公的吏人等均集中在这里办公。他们所负责的政务除了百姓所熟知的升堂问案外,还有许多诸如户籍、赋税、婚姻、田土、司法、教育、祭祀、营造等具体的行政工作。想想看,偌大的东京城百万人口的管理工作,都集中在这组院落内,其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据说仅开封府用来批复公文的毛笔,每个月就要用掉一箱,开封府的官印,也因为使用频率过高,每年都要更换一枚新的。 开封府大堂布局严谨,气势巍然。被衙差带进大堂,赵四喜见里面仅有闻的鼓声匆匆忙忙赶来的差役,不见府尹大人。 趁功夫,赵四喜打量一番从未来过的开封府大堂。只见大堂正中挂着一只“正大光明”匾额,匾额之下的屏风上浪打礁石,气势汹涌。屏风前的三尺公案上陈列文房四宝、惊堂木、断案牌、发令牌、签筒等。签筒内有红、黑两种,黑头是捕签,红头是刑签;公案两侧毅力这“肃静”“回避”的虎头牌…… 一切构造与陈设与电视剧中包青天的办案公堂没什么两样,唯独是少了列放案前那三柄虎虎生威上斩王亲国戚,下诛无赖泼皮的铡刀! 进了前衙大殿,等了少半会儿,开封府尹盛章匆匆从后衙赶来。 盛章哈欠连天,面色不悦,边走边系扣子,甚至来不及戴官帽。师爷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很显然,他被这一通鼓声扰了午觉,心情恼的很。谁能想到这大中午的还有人不识抬举的来告状? 盛章坐了正堂,惊堂木“咚”的可劲一拍,都不正眼瞧堂下站的什么人,自顾着整理官容,摆正官帽。 “堂下何人,见了本官居然敢不下跪,你这是藐视公堂!来人啊,给我重责四十!”盛章余光瞥了一眼,鼻子一哼,看都不看,直接从签筒里抽出一支红头签,扔了出去。睡觉都被人搅乱睡不安稳,实在可恶,不打的个七晕八素,难解心头怒火。 两捕快得令,拾着杀威棒跃跃欲试。 赵四喜气定神闲,摇着纸扇,阴阳怪气的冷哼道,“府尹大人好大的威风!” 盛章身子一凌,惺忪睡意醒了九分,这大宋国有几个敢在他的公堂上喧哗?恐怕来者不善! 他定睛一看,只见台下一个短发文人秀士抚扇而立,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乍一看不曾相识,再一看,直叫盛章大惊失色:这不是和义郡王么,怎么把他惹来了? 赵四喜曾在镇安坊大发神威,打的开封府上的衙差丢盔卸甲,好不狼狈。接着在金环巷单枪匹敌二十全副武装的禁军,甚至徒手打死一名禁军卫士,真让人不敢相信只懂沾花惹草风花雪月的王爷,竟然有这般勇武之力! 不要问为什么他盛章能知道那一场风靡开封府大街小巷,却无人知晓赵四喜是何方神圣的事件的来龙去脉。原因就一个,因为他是开封府尹,丞相蔡京的党羽。这一点就足够了。 无论许道言,还是盛章,亦或是蔡京,都把这件事压着不提。对许道言来说,他不敢提也不愿提,儿子犯下滔天罪行,他比谁都要着急,生怕王爷在官家面前告他一状,那他一家老小就彻底拜拜了。就算有再大的靠山,也帮不了他。他也曾想过到和义郡王府上认个错,把这件事抹平了,可转眼一想,人家堂堂一个大宋王爷,被你家不孝子带人围剿,不杀了你就算是好的了,怎么可能与你坐在一起把酒言谈? 反观盛章,助纣为虐的捕快衙役是他开封府的人,他断然逃不了干系,但是问题不大,最多落个治下不严的罪名,不痛不痒。 而与这件事一点瓜葛都没有的蔡京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但是,许道言和盛章是他的人,他作为党派首领,自己的小弟犯了事,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然而,事到如今,过了近半月,和义郡王没有发难,甚至一点寻仇的意思都没有,他们一边心疑,一边做准备,以备不测。 倒不是他们不想先发制人把和义郡王扳倒,而是因为他们知道想要扳倒一个王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必须从长计议。若是王爷真的打上门来,他们也得做好充足的准备,一击将王爷置于死地。 看清堂下之人竟然是和义郡王,一脸不满和煞气的模样,盛章脑子飞速的旋转: 来了,终于来了,只怕是和义郡王兴师问罪来了! ; 第三十二章 虚与委蛇的盛章 盛章认出是和义郡王的那一刻,当即睡意全无。 浑身一哆嗦,陪着小心,急忙从公案后绕到台下,拱手施礼道,“下官见过王爷。”转过头,朝着一班师爷捕快喝道,“你,你,你,没一点眼力见,还不快给王爷看座!真是不中用的奴才。” “你不是还要打我四十杀威棒么?”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盛章战战兢兢,点头哈腰,“下官怎么敢打王爷呢,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行了行了,在我这没那么多讲究。”赵四喜摆摆手,“来来来,府尹大人上座,今儿我是有事来找你。” “哎呀王爷,您快别这么说,您这不是折煞下官了么?您在这,下官怎么敢上座呢?”一想到赵四喜名扬金环巷的“壮举”,盛章就心有余悸,小心的看看赵四喜,生怕这个煞星发了脾气,拆了他的庙。 “来了你的大堂,你是官,我是民,你怎么就不能上座?快去上座,不要坏了规矩。” “王爷您在这儿,哪里还轮到下官发号施令呐。”赵四喜自始自终表现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心里没底,拿捏不住尺度,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方才又说错了话,看来是惹得王爷心里不快。他心里不停的打鼓,摸不清王爷此行的目的是什么,王爷越是不说,他心里越是不安,只能胡思乱想。 捕快端来太师椅,放在案台右侧。堂上的捕快衙役均是开封府赫赫有名的名捕,跟随许仙胡闹的衙差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他们均没有参与过围攻王爷的事件中,因而也是头一次见到赵四喜。 “王爷,您请坐。”盛章迎道。 赵四喜大大咧咧的坐下来,指了指堂上的官椅提醒道,“府尹大人,不要误了正事。” 盛章眼睛一转,想着如果王爷是来找他的晦气,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他脸上如何也挂不住。但他似乎与和义郡王从没有其他交集,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入朝的时候偶尔搭几句腔罢了。 思来想去,盛章用起了拖字诀,走到赵四喜身边,一拱手,“下官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万分罪过,还请王爷责罚!。” 赵四喜抬眼一瞧,这丫不是有病吧,礼都见过了,还来这一套,未免太后知后觉了吧? 没等赵四喜开口,盛章又说,“王爷您有什么事,只需要差人通知下官一声,下官自当前去王府听候差遣,何必劳王爷您兴师动众来一趟呢!” “我有什么事肯定是要来你开封府的,我那王府可办不了公事。” “哦?”盛章老奸巨猾,眼睛一转就开始避重就轻,“既然是王爷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不如……王爷,下官以为,还请王爷您屈尊,随下官去后衙商议如何?在这大堂之上,下官觉得有些……” 赵四喜一看众多捕快官差大眼瞪着小眼,目光全落在他和盛章身上。 他找盛章本就是私事,在大堂上说事,就算不是个事,也能说成个事!尤其是大堂之上人多嘴杂,出了这衙门口,指不定怎么编排叨叨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业余文化生活匮乏的大宋朝,茶余饭后凑在一起,不就喜欢叨叨一些东长西短的奇闻轶事么。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赵四喜点头应允。 果然不是公事,既是私事,那就没有办不妥的道理! 盛章心中大定,长袖一挥,满面威严,朝堂上喝了一声“退堂!”,转而笑颜谄媚的作出请的手势,“王爷,您请这边。” 进了后衙,盛章命人好茶好水伺候上。 赵四喜看一圈开封府后衙客厅的造景,“你这开封府可比我那王府大多了。” “王爷,您千万这么说,下官怎么能跟王爷您比呢。” “行了,随便说说,别当真。” 丫鬟端来茶水,赵四喜与盛章一人一杯。 盛章道:“王爷,您尝尝,这是建州新送来的大龙凤茶。” 后世的时候,赵四喜附庸风雅,搞来一套茶具,案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茶,每天闲暇功夫都会给自己泡上一壶,美美得喝上一通。看好了,是喝,而不是品!这里的喝,跟他和矿泉水没有什么差别,咕嘟咕嘟一桶下了肚子,尝不出味道,基本上都是只能化为尿液。 赵四喜虽然好茶,却不知茶,也不懂茶,一杯茶送入口中,能辨出好歪,能识得名目,却尝不出滋味。他喜欢茶,有种叶公好龙的意思。 茶杯刚近鼻孔,一股幽香钻入鼻孔,令他呼吸舒畅。刚喝一口,甘冽传遍全身。“卧槽,好茶,好茶。” 以前赵四喜品茶如喝水,一点儿都不懂得讲究,泡出来的茶,没任何技术含量,也没什么特色,跟茶道根本就不沾边,更别说有什么好味道了。即便是现在王府泡的茶,也没有这般味道,难及其一二。 茶道果真是一门深不可测的功夫,需要品茶人极大的功夫。赵四喜又抿了两口,若不是因为水烫,他肯定一口喝光。 “王爷,下官泡茶的水,来自山间一线天然涓涓泉水,清澈甘甜,香气天成。俗话说,水乃是茶之母,没有好的泉水是万不能泡出这么好的茶来!”盛章得意的笑笑,他别的没有,这茶可是一大筐。再为赵四喜添一杯,“来,王爷,您再尝尝……下官听说您最好这一口,特命人备了许多上好的茶叶,如果您喜欢,下官为王爷包好送去府上。” 有人送礼不收是傻瓜。赵四喜来者不拒,“好,待会儿包好,我自己带回去就好。” 盛章又为赵四喜泡了多种茶叶,两越喝越起劲,不知不觉已然过了一个时辰。 茶也喝了,闲话也叙了,接着该谈正事了。 盛章问:“不知王爷来找下官所为何事?” “没什么大事,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就看府尹大人愿不愿意为我办事了。” “为王爷分忧,是下官的本分,下官自当竭尽全力,不敢怠慢。”盛章说的天花乱坠,答应的倒是勤快。 “好!”赵四喜道,“事情不大,只为一人。” “王爷但说无妨。” “镇安坊刘馨儿。” “是她?” “府尹大人认得刘馨儿?” 盛章摇头,“不认得。她的父亲刘世安,下官倒是认得。” 左谏议大夫刘世安,蔡京一党怎能不熟?尤其是盛章,与刘世安同朝为官,知根知底,刘世安被栽赃陷害身陷囹圄,导致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盛章绝逃不了干系。 一听赵四喜找他为的是刘馨儿,他就已经猜出赵四喜一定是想为刘馨儿脱籍为良,这才找到他。刘世安一案,虽不经他手,但是其中的是非曲直他是一清二楚,与蔡相做对,岂能有好下场?三司会审之后,刘家男丁流放刺配充军,女眷落籍为娼,而刘馨儿的乐籍,恰恰就在开封府,而不是教坊。 “既然你认得,那就简单了,我要给刘馨儿赎身,劳烦府尹大人高抬贵手,免去她的贱籍。” “王爷的吩咐,下官自当遵从。开封府确实管辖京都一带的教坊户籍。” 听了盛章说的话,赵四喜本以为事情很麻烦,没想到歪打正着了,当下放心不少,“既然如此,府尹大人费费心,办妥之后,我自有厚报。” “这个……”盛章面露难色,不是他不肯帮忙,按说给官妓脱籍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蔡相发了钧旨,若是有人为刘馨儿脱籍,无论是谁,一律不准。这就很难办了,他有几个胆子也不敢违逆蔡相的意思。 “怎么?有问题?” 盛章叹了口气,编道:“王爷,实不相瞒,刘世安一案并非经下官之手,况且此案年月久远,下官只是粗掠卷案,着实记不大清楚,刘姑娘的乐籍是否在开封府,下官也不知晓,需要查过卷宗,才能给王爷答复。还请王爷恕罪。” 盛章说的合情合理,赵四喜挑不出个刺来,本想今天给刘馨儿一个惊喜,却无奈的发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麻烦,看来今天很有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你需要多长时间?” “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 “嗯?” 见赵四喜面露不悦,盛章解释道,“王爷,不是下官办事不力,是开封府上上下下的卷宗太过庞杂,想要翻出数年前的旧案来这十分不易。” 明显是出工不出力,要是诚心办,一天都用不了!前世今生,赵四喜均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对这帮官老爷推三阻四打太极的本领很是了然,一件简简单单的事,一分钟了事,给你拖上个三五天,不把你磨皮了,你都不知道他的厉害。 “最多三天,三天我必须看到结果。” “王爷……”盛章虽然心狠手辣,但是面对王爷,他骨子里的贱骨头本性让他硬不起来,毕竟和义郡王与官家的关系相当好,即便王爷现在没有一官半职,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封官拜将,掌握国之重器。 此刻盛章只能想法子推诿。灵机一动,拿出本就想好的搪塞的理由,“对了,王爷,您可以去教坊查查,京城大大小小的公妓在教坊都有备案,说不定刘馨儿的乐籍不在开封府,反倒在教坊可以查到刘馨儿的乐籍卷宗。” 赵四喜并不是没有想过去教坊,他之所以先来开封府,只是为了探探路。后世的时候,关于娼妓,他听得最多就是教坊司,潜意识里也认为官妓都归教坊司管理。但他不知道的是,地方行政机构也有专门管理官妓的部门,刘馨儿的其实乐籍就在开封府! 赵四喜不知道这一点,但是,盛章却清楚。盛章之所以拖着不给赵四喜办,全因蔡相一句话。 大宋的王爷享受着崇高的待遇,却没有实权,除非入朝任职。赵有奕的老爹赵佖当年就担任过很多职位,比如京兆尹、真定尹、太原牧、山南东道节度使等等,遗憾的没有当过皇帝,所以赵有奕这一辈子当不了皇帝了。唯有入朝拜官,他才有机会成为人上人,才有说话的实力。 尽管赵四喜知道以上规则,也很清楚其中的利害,但他不得不认命,谁让他现在只是个清水王爷呢?况且,北宋貌似宋徽宗当家作主,但朝政却是被奸臣垄断,如今朝廷腐败,蛀虫遍布朝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成事,还是得慢慢来。 况且,蔡京这个政坛不倒翁已经跳反了,明显跟和义郡王不对付,赵四喜想要给刘馨儿脱籍,遇上的麻烦肯定不小,必须动动脑子才行,要不然真是个跑断腿的麻烦事。 得,教坊司,走起! ; 第三十三章 酒楼插筷结兄弟 盛章把赵四喜送出开封府衙,瞅着赵四喜远去的身影,冷笑一声,“什么狗屁王爷,我呸。” 出了开封府,天色尚早,赵四喜步行着前往教坊衙门。 边走边暗自琢磨,开封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东走到西也要数日,整天东奔西走,骑马屁股受不了,坐轿子又太慢,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如果要是有车的话那就完美了,也不说是汽车,能有个自行车也是极好的。 发明车子就算了,机械自动化倒是不错,可是钱是越花越少,王府又没有一个正经的经济来源,靠着朝廷发的俸禄只够吃喝拉撒,其他的一样也干不了。 得,回去先找陆伯盘算一下王府的业务,做到心中有数,不能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唉,没想到当了王爷也要为钱发愁!当电王的日子还很遥远,挣钱更谈不上了,不如……搞个宝洁日化出来?卖点肥皂、香皂、洗衣粉啥的,岂不是来钱更快? 卧槽,我真是天才,早怎么没想到呢! …… 一路胡思乱想打发走路的时间,从开封府到到教坊路程不远,过了没几道巷子,便到了其所在之地。 宋朝教坊设立东西两教坊,位于朱雀门外,除了教坊,其余的均是民居、茶坊一类的。据说茶坊五更时候就已经电灯开市,买卖衣物、绘画之类的东西,一到天微微亮就撤市了。 此时,朱雀门外依旧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除了包子铺、水果摊、铁匠铺等等常见的门市,甚至还有杂耍卖艺的杂耍班子卖力的赚吆喝。玩耍的项目倒是很多,上刀山,下油锅,胸口碎大石这类常见的把戏应有尽有。 让赵四喜惊讶的一个项目是金钟罩铁布衫:一个脊背光溜溜的汉子,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寒气森森一刀。 此刀刀刃锋利,吹毛断发,开场前已经试验过了,砍起木头犹如砍瓜切菜,为什么一刀砍在人身上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难道真的有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绝世武功? 来不及多想,也没心思看完表演,赵四喜转身进去教坊。 “兄弟。” 一只脚刚上台阶,赵四喜就听到身后有人高喊了一声,不知道是叫谁,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这一回头,便看到林冲正朝着他快步走来。 “卧槽,怎么又遇上这货了?朝廷这帮吃干饭的,让这么大一个通缉犯堂而皇之的在京都街上散步,简直是有辱法治!还说宋朝的刑法和刑罚比较健全呢,我看简直就是儿戏。” 赵四喜暗暗腹诽,脸上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也只有见到人民币的时候,他才会这样“会心”的笑。这丫将来是我的人,可得照顾好咯。 “林大哥,你不是回梁山了么?” “诶,前些日子兄弟你不是犯了事么,哥哥心中放心不下,怕你吃了官司,刺配流放,遂在汴京逗留数日,见机会好带兄弟你逃出东京。这几日一直不见兄弟,私下里打听也不得消息。哥哥好生担心。今日见兄弟安然自若,哥哥也就放心了。” 要不要说的这么感人?赵四喜突然感觉到鼻子里一阵酸楚,差点儿就挤出一滴眼泪来。林冲这是什么精神?这是舍己为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国际主义……呃,有难同当的大无畏精神! 萍水相逢,就能推心置腹,将生命放在一旁,如何不叫人感动?唉,该说什么好呢,愚腐还是信义? 总之,部队的热血男儿讲究的就是炽热的兄弟情手足意,本就对水浒传中为人仗义、侠肝义胆的林冲很是敬佩的赵四喜,从心底生出对林冲的敬意,对古代这种兄弟同胞信义为天的敬意! “林大哥。”赵四喜第一次由衷的把林冲当成了大哥。 林冲一看二人身在教坊门口,教坊再不济也是个衙门,通缉犯还是尽量避免出现在公门口,免得被人认出来。“兄弟,你我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再详谈。” 本来去教坊有事的赵四喜鬼使神差的跟着林冲走了。 二人走时,教坊里走出一三十开外的壮年人,看到林冲侧脸后,摸着胡子低头沉念:“这厮是谁,好生面熟?”想了半晌,慢慢下的台阶,忽然止住身子,眼睛一亮,“是他,林冲!赶紧去禀报高太尉!”左右查看一番,急急向着高太尉府跑去。 赵四喜与林冲找了一处僻静的酒楼。在二楼的雅间内坐定。 一壶老酒,两只酒盅,三盘烧菜,香溢满屋。 林冲一边斟酒,一边问:“对了,兄弟,这么久了,还不知你的名讳。” “姓赵,名四喜。”赵四喜报上自己的大名,而不是舶来的赵有奕。 “哦?没想到兄弟还是国姓。赵兄弟,我们连干三杯,干。”林冲端酒盅,与赵四喜干杯痛饮,一连三杯下肚。 赵四喜来了大宋朝喝酒次数虽多,但喝的多是米酒和果酒,从味道和酒精度上来说,谈不上烈酒。跟林冲对饮,他以为能喝上一点烈酒,没想到喝下去三杯,极易入口,屁事没有,用他的话来说,一点酒味都没有。宋朝有度数较高的白酒,但是特别贵,特别稀少。一般酒楼中的就是度数极低的黄酒、米酒还有药酒,很少有度数高的白酒。赵四喜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是喝了吴哈儿一点果酒和米酒便认为宋朝有好酒,其实不然。 部队里出来的人,酒量很大,与古时候的义士相仿,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赵四喜也不例外,他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大,号称千杯不倒。他曾经最好的成绩是,一人喝倒一桌人。 “小杯不过瘾,我们换大碗如何?”林冲还没开口,赵四喜就提出建议。 林冲眼神炯炯,“好提议。兄弟真是海量!” 换上大碗,两个人不需要菜过五味,只需一碗接着一碗,如同喝白开水似得往肚子里灌。 两人不知喝了多少碗,只见桌子旁边已经摆了三只能装五斤量的酒坛子,而且桌子上还有一只。 赵四喜喝这就,只当是喝啤酒了,除了肚子撑之外,没有一点醉意。 赵四喜“武功”了得,而且酒量过人,林冲越看越对眼,不觉放声大笑,爽朗道:“兄弟好酒量!你我二人意气相投,不如结为兄弟如何?” “好。”赵四喜一口答应。无论是电视中,还是现实中,林冲都是值得信赖的真汉子。 “你我插筷为香,洒酒立誓。”林冲三下五除二把米饭乘入碗中,也不管忌讳不忌讳,直接把筷子插在米饭上。 两只碗,六支筷。 二人跪拜天,跪拜地,同声立誓: “念林冲、赵四喜,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赵四喜和林冲结为异姓兄弟。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诛!纳投名状,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诛之!睥睨天下,一览众山小!” 林冲念完后,赵四喜还嘚啵嘚啵没完。 说起结拜来,赵四喜小时候没有少干过,他小的时候,就曾把家里的酒偷出来,跟隔壁邻居家的两个小孩躲在平房顶上,学着电视剧里刘关张三结义的样子,煞有介事的拜天地,割破手指喝血酒,立誓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之后三人喝的酩酊大醉,一觉睡到大天亮。找不到孩子的三家人急坏了,最后报了警才找到三个熊孩子。 赵四喜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与林冲结为兄弟。 立誓之后,两人相扶站起,彼此眼中流转着激动。 “大哥!” “贤弟!” 二人坐下继续畅饮。 “贤弟,为兄很好奇,你打死了捕快,是如何躲过官府追拿的?” 听了林冲的问话,赵四喜当然不能说,我是王爷,他们能奈我何?找了鬼都不信的理由搪塞,“这帮泥腿子平日里作恶多端,欺压百姓,被我教训,也是罪有应得。不瞒大哥,我家里有些银子,给官府使了些银子……” 林冲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即便这样,贤弟亦不可掉以轻心,那许衙内与太尉府上的高衙内二人沆瀣一气,鱼肉乡里无恶不作,经常用背后动刀子,脚下使绊子的阴损招,贤弟要小心才是。” 宋飞燕似乎叮嘱我要小心高衙内,水浒传里放的高衙内不是个只好女色的怂包么,他能翻起什么狼?“大哥告诫的是。” “不过……”林冲迟疑一下,坚毅道,“贤弟,实不相瞒,前日宋江哥哥飞鸿传书,要我等急急回到梁山商议要事,为兄想邀贤弟一起去梁山见过宋江哥哥。” 商议要事,时候也差不多了,估计是要跳反了!赵四喜听后便知其中曲直,这清闲王爷还没当成,宋徽宗就要他去跟金国做交流,林冲劝他一起共赴梁山,得,如果是扈三娘邀请共赴巫山倒是可以考虑,上梁山就算了。 赵四喜正苦恼如何拒绝的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店小二领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走了进来。青年生的白净,却透露着一股子邪气。 青年扫了林冲一眼,心中咯噔一下,认出是林冲,默不作声装作不识,咬着牙径直走向赵四喜,把手上的条子递给赵四喜,“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说完,不等赵四喜问什么,也不做停留,急急跑了出去。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因为发现林冲在此,或许两者都有吧,他走的很急,着急的令人生疑。 赵四喜拆开信封,抽出信条,打开一看,寥寥数言。再一读,字字如针,句句似刀,犹如蛇蝎利刃直刺内心! “混蛋!” 赵四喜怒目喷火,把信纸揉作一团,扔到地上。 “贤弟,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我有事不能陪你喝酒,我要先行告辞!”方要离去,赵四喜又回头提醒道,“大哥你且离去,不要在京城久留。” ; 第三十四章 打家劫舍数林冲 “你们是谁?放我下去!” 厉喝声没有引来回答,反而招来嘲弄放肆的大笑。 “小姐,你就是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你知道这是谁家的骄子么?哈哈哈!”一个身着军服、留着八字胡的小厮透过窗帘,朝着花轿里嘲笑一番。 要说宋朝与现代在称呼上有什么共同之处,那首先就是小姐了。你不能称呼大家闺秀为小姐,否认人家跟你玩命。在宋朝小姐是对**的称谓,带着一定的贬义色彩。 与小厮同行的一个白脸同伴叹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真是可惜了!唉,好白菜哟,可是没心咯!” “嘿,别这么说,小心让人听到,当心你的小命!” “还不兴人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不用紧张。” “也是,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啧啧,你看这长的恁般水灵,就这么……不说了,不说了,办了正事,缴了差,咱哥俩晚上也去快活快活,沾上他点腥味。” “你就说说而已,你家那母老虎……” “别提了!现如今出了门,谁也管不着咱。” “你也就嘴上痛快!” …… 赵四喜看了信件之后,火速从酒楼冲了出来,成功的在汴河桥上,拦住了劫持刘馨儿的轿子。 作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王牌战士,不仅要具备过硬的身体素质,而且要拥有非凡的头脑。在接到信件的那一刻,赵四喜很气愤,非但没有失去本性,反而沉着冷静的把这蹊跷到拙劣的突发事情思索一番,种种可能性跃然于脑海中。 可以说这个桥段已经被人写烂了,电视里也拍烂了,就算赵四喜不动用智慧,一眼也能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猜的八九不离十。 通知他的小厮,他不认得,但是小厮认得他。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毕竟他穿越过来宋朝,没有这一世的记忆,认识他但他不认识的人多的去了,有好心人急他之所急,可能是看在他是王爷的份上。 但是,赵四喜并不这么想,不要忘了他是出类拔萃的特种兵,观察能力和侦察能力惊人。小厮自打进屋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一个神色,均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尤其是他看到小厮在看到林冲时候表现出来的吃惊,尽管只是一闪而逝、不易察觉,小厮隐藏的很好,但却被他把握住了。因此,他让林冲尽快离开京都。 小厮乃是不速之客,是为人所指使的小喽喽,可有可无,其背后隐藏肯定着大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的谋划着是谁,不能确定。 赵四喜胸中怒火烧尽,心静如水,便将计就计,且走且看。他立于拱桥顶上,虎视眈眈的盯抬着轿子的一行人。 这些人赫然是方才相互扯皮的两个小厮。他们二人身后还有六个彪形大汉,一边三个护在轿子左右,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好手! 小厮向左,他向右。 小厮向右,他向左。 总要拦着他们的去路。 “嘿,你不想活了?敢拦着俺们的路!”白脸小厮道。 发觉外面有状况,轿子里的女子掀开半面轿帘向外一看,发现竟然是赵四喜。顿时满腔委屈涌上来,“官人!” 不用猜,女子正是刘馨儿。 赵四喜闻声看去,想也不想便知道是刘馨儿,既然有人通风报信给他,必然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他之所以能够恰到好处的在这里拦住轿子,与报信人出现的时间和阴谋人设计的圈套不无关系。 赵四喜不理拦着自己的小厮,甩开步子,信步走下去。 看这架势,小厮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白活了。 八字胡小厮一把拉住赵四喜的袖子,大喊道:“尔敢!这是杨戬杨太傅府上的轿子!”知道刘馨儿是镇安坊的官妓,小厮以为赵四喜是刘馨儿的姘头,不过是多情的浪子,吓唬吓唬让他知难而退就是了,免得动武浪费精力。 “去你大爷的哮天犬!” 赵四喜手一甩,八字胡小厮抓了空。 白面小厮喝一声:“你胆敢坏了杨太傅的好事!” 彪形大汉如同听到指令一般,锵锵锵的拔出刀,在轿子前列成一排。两个小厮如临大敌,退出一步远,作出攻守姿势。 八字胡小厮道:“奉劝你速速离去,否则刀剑无眼,伤了你性命!” 哟,公门里的人什么时候变的忧国忧民了?居然开始讲文明、懂礼貌、好言相劝了,应该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才对呀! 赵四喜傲视众人,内心暗思。杨戬之名,闻名遐迩,虽不是北宋六贼之一,但其名声与高太尉一样绝不弱于六贼。杨戬的权力很大,一度与梁被称为“隐相”的梁师成不相上下。此人虽然是宦官,但因蒙受皇恩,得道升天,有了钱有了权,就开始享乐,竟然贪图起那人间极乐鱼水之欢!可偏偏是个太监,就算有那个想法,也没那个能力。 都说太监的心理扭曲,该得到了都得到了,对得不到的东西极度嫉恨,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杨戬家中妻妾成群,不要惊讶,太监也可以娶妻纳妾,而且数量不少。杨戬尤其喜欢美艳才女,家中美妾多不胜数,下半身炮筒没有弹药,就整天想着法子折磨她们。 赵四喜又想,他与杨戬没有个人恩怨,刘馨儿被杨戬撸去,说不定是杨戬贪恋刘馨儿的美色,但是,通风报信的小厮又该如何解释?难道真的是学雷锋做好事深藏功与名? 虽然一时猜不透其中的是与非,但赵四喜却知道,倘若自己与杨戬府上的家丁动手,定会落入别人的陷阱中。可眼下这状况,似乎并不能和平解决。或许他亲自去杨戬府上,与之说清楚由头,会有转机。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杀!” 白面小厮高喝一声,挥着拳头杀将而来。 “尔敢伤我贤弟!” 赵四喜刚要有所动作,准备摆明身份,与杨戬家丁言和,就见漫天棍影从天而降。 一抹潇洒的身影,如同蛟龙一般闪转腾挪,一条长八尺有余、同体黝黑的棒子使的呼呼作响,每到之处,片甲不留。 倒霉的要数白面小厮了,一棍子正中他面门,登时皮开肉绽,血溅三尺,满脸乌青,跌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看清来人模样,赵四喜哭笑不得:大哥,你是我亲大哥!不是让你走了么,你来凑哪门子热闹?这不是添乱么? 赵四喜不是背信弃义的人,事到如今已然不能和解,硬着头皮也得与林冲同仇敌忾。 这边刚一暴动,那边百姓便四窜逃去,免得伤了自家。 手握长棒的林冲杀气十足,俨然与赵四喜在第一铺切磋的时候判若两人。那双招子,如同猎鹰的似地令人恐慌,洞察着对手招式的漏洞。那条棒子,伴随着精妙的步伐,招式怪异,威力巨大,如影随形,令人摸不清门路,防不胜防。 八十万禁军棍棒教头,果然不是吹的,比电视剧里放的威武多了。 没想到林冲这丫的一蹦居然有那么高,都快飞上房顶了。 赵四喜边打边观察林冲的武功套路,到后来干脆打晕八字胡小厮,如同跳交谊舞似得,装模作样的缠斗,用更多的注意力观察林冲的身法。他越看越心惊,这丫的要是在第一铺用棍棒跟我切磋,那我还不得屁滚尿流? 赵四喜自认若是与林冲比棍或者冷兵器,未必一定输,但肯定是十打九输!唯一例外的是他所创的赵氏飞刀,十米之内,犹如沙鹰。尝过的,都知道,但全部都已经与世长眠。 林冲与赵四喜合力,确切的说是林冲一人,秋风扫落叶似得清扫了所有敌人。轿夫见状不妙,脚底抹油,仓皇而逃,甚至来不及拾起跌落的帽子。 “官人。”刘馨儿提着裙摆出得轿来。 “这是我家你弟妹!这是我的大哥,林冲。”赵四喜简单的介绍。 “可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林冲林教头?”刘馨儿讶然问道。 “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林冲怂恿赵四喜道,“贤弟,你我是不是乘机逃出东京城?” 又来了,王爷我还没当够呢,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做,我还不想跑上梁山落草为寇。赵四喜心说,正色道:“大哥,方才咱们打的是杨戬杨太傅的家奴,这会儿他们该搬救兵来了,现在趁天亮赶紧出城,如果城门关了,可就逃不了!” 曾在体制混过的林冲,晓得杨戬是何人,深受体制奸臣迫害,知晓其中的厉害和屈辱,也只是大吃一惊,却不当回事,毕竟他现在是通缉犯,无所谓得罪什么朝廷重臣。 没等林冲开口,赵四喜脑子一抽筋,又说,“大哥,我现在自身难保,贱内在城中跟随我多有不便,你带她出城,替我好好的照顾她。” 林冲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四喜,良久才开口:“你我兄弟才刚刚相认,贤弟就将如此大事托付于我,好不令为兄心神激荡!” “我信你,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兄弟,你绝对不可能害我。” 林冲豪言道:“好,好,好兄弟,为兄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嘱托!” 赵四喜对刘馨儿说:“馨儿,你跟大哥出城,不要再回镇安坊,不要再回来东京,日后我一定去找你,不出一年,一定风风光光的接你回东京!” 刘馨儿不哭不闹,温柔贤淑,对赵四喜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深信不疑。她点头道:“妾身相信官人的话。妾身,等官人!一辈子都等!” 刘馨儿和林冲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却留给赵四喜的一丝牵挂。 看着二人消失在人群中,赵四喜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林冲重情重义,固然可信,可梁山上还有那么一大堆赤条条的棒子呢,还有些干惯了不怎么光明的买卖,这怎么看都像是羊入虎口啊! 话说回来,水浒传里放的这帮大老粗一个个讲信义重感情,相信林冲,也相信他们。老天保佑水浒传千万别是胡编乱造的道听途说! 经林冲这么一搀和,教坊不用去了,开封府也不用去了,省了诸多官方手续,倒也干净利索。 无心插柳柳成荫,人逢喜事精神爽。 赵四喜哼着小调,踩着大步,打道回府。 ; 第三十五章 高衙内的张良计 不大不小的难题意外的解决,赵四喜心情舒畅,悠哉悠哉的在街市上闲逛。还未回到府上,正在一摊铺上赏玩一把匕首的时候,他被一众官兵衙差三十多人被重重包围了。 这些官兵有开封府的押司捕快,也有杨戬府上的亲卫,看到赵四喜的时候表情不一。 其中,开封府的一个押司中午升堂的时候刚刚见过赵四喜,一看便知是和义郡王,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而其他人等却不认得赵四喜是王爷,均是如狼似虎,气势汹汹。 开封府的押司不明所以,匆忙凑在带他们过来的八字胡小厮跟前问:“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这个人……” 话未尽,八字胡小厮就破口喝止:“就是这泼皮贼厮!伙同贼人,强抢太傅大人乐姬,打伤太傅府上差!实属十恶不赦,给俺拿下!” 发号施令,好是威风。 赵四喜不以为意,转过身,冷笑着静观其变。因为他也注意到官差当中有一个正是他所见过的开封府押司,即便对方没有认出自己,在天子脚下,恐怕还没有几个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王爷不利! 众人得令,纷纷拔出跨口腰刀。 “大人,小人以为,您一定是搞错了。”王爷怎么可能是贼人啊,押司怕中间有什么误会,赶紧抢先一步,站在赵四喜与八字胡小厮中间,阻止众人动粗。 “哼,就是这厮化成灰俺也认得!”八字胡小厮冷眼瞅着押司,“怎么,你跟他一伙的?” “不不不,”押司连忙摆手。 八字胡小厮不满骂道:“那还不快滚开!别挡着我办正事!” 押司转过头对赵四喜拜了又拜,无比虔诚的说:“小人参见王爷,王爷受惊,还望王爷恕罪!” 众衙差和侍卫见押司如此行为,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必定是假不了。 俱是心中一凉,没想到一次简单露脸的捉拿贼犯竟然惹到了太岁头上,这不是老王八上吊嫌命长么! 八字胡小厮和他的同伴白脸小厮两人顿时傻了眼,目瞪口呆,一句话甚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干咽口水、浑身哆嗦的指着赵四喜嗫喏道:“他,他,他竟然是……王……王爷!”平日里狐假虎威,嚣张跋扈惯了,遇上强人,心里早就没了底。 “你们这些搓鸟大张旗鼓的来抓我,想要造反么?” 赵四喜横眉一怒,吓得小厮直叫饶:“王,王,王爷,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是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错把您挡……”看着赵四喜的眼睛,八字胡小厮不敢说下去了。 “把我什么?把我当强人了是吧?哼,你们这帮蠢东西,挡了我的去路,难道还要我给你们让路么?” 太傅府的小厮一听这话,顿觉有理,无论桥面有多宽,迎头相遇,王爷断然没有给他们让路的道理,而且,接下来他们还对王爷…… 想到此,八字胡小厮和白面小厮齐齐跪下,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人有眼无珠,都是小人的错。” 赵四喜素来吃软不吃硬,你若强硬,他必定比你更强硬;你若是说上两句软话,他很可能既往不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当然,这种情况不适用与死敌身上。 对眼下这两个替人当差的小厮,他不会放在心上,看了他们一眼,再无一句话,便闲庭信步的转身走了。 直到赵四喜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两小厮才长松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老陈,怎么办,这事回去怎么向太傅大人交代?”白面小厮瞅一眼身后的衙差和卫士,把八字胡小厮拉到一旁低声说。 “还能怎么办?如实上报。” “那王爷这一茬呢?” “这可不能提。你我只说那小姐被强人掳走便可!至于后来,就说你我二人遣人搜遍东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不曾发现强人的踪迹,只怕早已逃出城外。” “倘若太傅问起强人恁般模样,如何回复?” “就说那强人相貌堂堂,身躯凛凛,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和那小姐是何关系?” “就说是那小姐的相好的!” “不可,倘若如此一说,只怕太傅大人会更加生气,他生平最讨厌自己看上的人有相好的!况且,你我办事不利,在路上丢了小姐,太傅很可能迁怒于咱们,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可就遭殃了。” “那……咱们把王爷说出来,把祸水一揽子推在王爷身上!” “如此甚好!” “神仙打架,小民看戏。” “正合我意!” …… 潘楼酒店。 雅间内,熏香袅袅,琴声悠扬。只见两个青年正座其中,边饮酒,边笑谈。 两青年正是高衙内和许仙,此人是上午还在镇安坊商议计策,傍晚就跑来潘楼酒店吃起酒来。 许仙说:“听说城东唐员外前些日子,自苏州纳了一房小妾,模样生得如花似玉,漂亮至极。唐员外年月已高,早已经不能行房事,这可苦了小娘子咯。” “许老弟恁般好耳目,居然这样的事情都能打听的清楚。” “哪里,小弟只是凑巧听说罢了。” “好一个凑巧啊,哈哈。”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过。高衙内又说,“道君皇帝上月在朝堂之上发布诏令,六月初一也就是明日,在宫中设宴,组织蹴鞠比赛,广邀在京大臣及其亲眷参赛,小爷我有心参加,却苦于技艺不精,蹬不了台面。” “衙内这是说的哪里话。衙内技艺超群,在这东京城里含有匹敌,怎能登不得台?” “家父不许啊!”高衙内略显惆怅和不满。 “衙内前去便是,何须苦恼!” 许仙站着说话不腰疼,高衙内如何不想参赛?得个桂冠头衔,管家一高兴,赏个一官半职的何不快活?只是高太尉虽宠惯着高衙内,但一些事情上却由不得高衙内自作主张。 正在这时,从屋外走进一人,看到高衙内便弓着腰走近。此人便是给赵四喜通风报信的小厮刘旺财。高衙内手下许多帮闲青皮,刘旺财便是其中之一。 “来来,坐这儿。”高衙内手握扇子,点了点他对面的座位。 “谢衙内。” 高衙内手指一拨“唰”的撑开扇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刘旺财道:“回衙内的话,一切都办妥了。只是……”迟疑片刻。 “只是什么?” “哦,小的看到一个人。” 许仙没有觉悟的嗤之以鼻:“看到一个人有什么稀奇,满大街都是人。” “这厮不是别人,正是林冲!” “谁?你说是谁?”高衙内一惊,合上扇子,看着刘旺财,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衙内,小的看到的人是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啊,是他!”林冲与高衙内或者说是与高俅一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高衙内听到林冲的名字不由得心底冒出凉气,林冲武艺超群,杀人如切菜,一直一来便是高衙内的心腹大患。林冲不死,高强难安! “他怎么在这里,你在哪看见他的?”高衙内急慌慌的问。 “小的……小的看见他与收信之人在一起。” 高衙内与许仙相视一眼,高衙内凝眉心忖:“林冲既然与王爷搅合在一起,那正好给王爷灌个私通梁山贼寇的罪名,抓住林冲就能坐实王爷的罪过……且看王爷与那刘馨儿如何了,倘若王爷半道劫走刘馨儿,依杨太傅好面子的性格,想必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再与杨太傅说道说道王爷的不是,就算他王爷再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全身而退!“ 心想一定,送走刘旺财,高衙内抬头说,“通知太尉府虞候,差人全城抓捕林冲!” ; 第三十六章 深更半夜的反思 好在大宋朝没有如同元朝明朝那样的路引,不管你要到什么地方,出入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进出城也没有人上来验引什么的。 林冲带着刘馨儿早早的离开了开封,无论高衙内如何铺天盖地似得满城搜索,即便是掘地三尺,也断然找不到其人。 无论窗外是否满城风雨,对赵四喜来说,一切都与他无关。 忙忙碌碌的过了一天,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汇聚在这一天,让他感觉到有些倦怠。傍晚时分,他回到王府,进了寝室就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过去。 就算钢铁打的人,看到温软舒服的大床也迈不开步子。 不知沉睡了多久,赵四喜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然是黑夜了。 夜空浩淼,繁星棋布,看不到迷人的月色,只见那薄云婆娑,轻纱一样半笼着星空。 四下万籁俱寂,汴梁城的百姓早已入了梦乡,唯独能听到那不知疲倦的蟋蟀,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 郡王府。 王爷的寝屋内闪着微弱的烛光,跳跃的火苗照亮了一片不算宽敞的空间。鼎炉是永远燃烧不尽的檀香,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醒来后的赵四喜,发觉肚子有些饿,坐起身,走下床,借着昏暗的光芒,看到桌子上摆着三盘点心,还有一盘水果。他走过去坐在桌边,抓起一只苹果,三两下便吃尽了。 他知道屋子外面一定有下人候着,等着他随时吩咐。如果他喊人进来,无论此刻是何时,厨房定会给他做饭。但是他不想这么做,在他的意识中,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这么晚了,哪个人都需要休息。况且桌子上还有点心和水果,足以果腹。 赵四喜再抓起一只苹果,吃的时候,渐渐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不知不觉自己来到宋朝已经半月有余,在这个媒体和通讯匮乏的年代,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掌握有效的信息,对人也好,对事也罢,仅仅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一些懵懵懂懂和后世对这个时代的一知半解,根本把握不好这个时代的脉搏! 也就是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内,发生了一连串这么多的事情。 刚来大宋没几天,贪念一时好奇,尾随宋徽宗跑去镇安坊瞧李师师未果,却遇上了赵有奕的宠姬刘馨儿,最最抑郁的是自己竟然在第一次见到温婉可人的刘馨儿后,一时头脑发热、荷尔蒙分泌紊乱的竟然为她打了许仙,后来竟然当街杀了一名差役! 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想起这件事来,赵四喜不由得苦苦一笑,依他的性格,本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怎奈当初许仙气焰太过嚣张,他本就见不得仗着家世背景嚣张跋扈欺压人的纨绔公子,前世如此,今生亦是!若是让他重新选择,他依旧不会手软! 赵四喜越想思绪越发活跃,思维越加清晰。 当朝十个重臣九个坏,他已经见过了大部分权柄在手宋朝高级官员,“隐相”梁师成,丞相蔡京,媪相童贯,殿前太尉高俅,中书侍郎王黼,还有尚未谋面却已经打过交流的太傅杨戬,还有一个便是宋徽宗器重的、蔡京的长子蔡攸。这几个人无一不是祸乱朝纲、贻害大宋的蛀虫。其中,除了与王黼打过交集之外,他还从未与任何人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交流”。但是,这并不妨碍,对方“照顾”他,比如蔡京,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想要将他远远的支开,最好能扔到穷乡僻壤里当个宣抚使、节度使啥的,离京城越远越好。 不清楚赵有奕是否有仇家,因而对他来说,阳奉阴违的官员在暗,他在明,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不得不小心应付。 话说回来,这半个月赵四喜自认过的浑浑噩噩,好不憋屈!每天都在新奇中做着一样又一样的“拍脑袋决策”,一时想到这,一时又想到那,虽然有大体方向,却是很不明确。身为曾经国家的栋梁,清醒的头脑和过人的智慧必不可少,遇上束手无策的问题,也不万万不应该如此昏沉,一次一次作出不科学、不严谨、不明智的举动。 也许是穿越这等奇异甚至荒诞事件发生的太突然,久久不能释怀,但这绝不构成自己“任性”的借口,更不能拿“水土不服”作为搪塞的理由为日后犯下低级错误来买单! 唉,真他妹的有失特种兵的体面! 有失“王牌”的面子! 说好的适应了,说好的妥协了,说好的认认真真全心全意为打造社会主义现代化郡王府而坚持不懈努力奋斗终身不娶的志向,都去哪儿了?简直就是…… 嗯?似乎还有个问题,我与和义郡王素未谋面,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更没有两个完完全全相同的人,或许我与和义郡王长相一样,但是无论是性格行为还是生活习惯上,不一样的地方肯定很多,即使诓骗他们说我失去了记忆、脑子摔坏了,但是日子久了,明眼人一定看得出来,可所有人却信以为真,难道说…… “赵四喜啊,赵四喜,你要是再这样后知后觉,没脸没皮,没斗志、没思想、没上进心的厮混下去,你就玩完啦你知道不?玩完啦!” 赵四喜右手拿着苹果,左手指着苹果张口教训。 “你这么没心没肺,大宋人民知道不?别说我瞧不起你,就是大宋人民也瞧不起你!” “你不是挺能耐么,特种兵中的王牌尖兵,还尖兵,我看你丫就是一二比!甭说我看不起你,你瞧瞧你丫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除了顶着个破王爷的名号干了些不着调的事儿,惹了些不知深浅的人,你还干了些什么?” “好吧,权当你之前的种种都是你年少无知所犯的迷糊,就当你是初来乍到,脑子不好,这些统统无所谓,都揭过去,不说了。但是,你丫必须立刻马上给我重新做人!好好的反省!” 赵四喜越说越有激情,最后愤慨的一口咬下半块苹果。曾经,他做了错事或者感到迷茫,喜欢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静思。他认为黑暗给他以沉静,带给他无限思路。 此时,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对自己过去的宋朝生活做个总结和反思。 一番激情昂扬的自言自语反省过后,赵四喜重新归于平静。 此时的他,彻底冷静下来,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样罗列一番,一一有章有序的排开,秩序井然。 黑暗中,赵四喜目光清明,胸有成竹,嘴角浮现一抹自信而坚毅的笑容。 日子那个浑浑噩噩的郡王爷! ; 第一章 出使团 第一章出使团(节一) 随着使团出使金国,赵四喜从此远离京城。 他不知道这一去要消耗多少时日,只道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临行前,宋徽宗把赵四喜喊到宫中,私下里当面千叮咛万嘱咐,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凡事要留个退路。并高度赞扬赵四喜的能力,相信赵四喜能够圆满完成任务,凯旋而归。他好在宫中设宴犒赏三军,再对赵四喜进行封赏。 说是三军,一路除了赵良嗣,也就是前文提到过的马植,以及王瑰及其十几个随从、六七十个将士之外,还有宋飞燕及其所管辖的部队——神卫左厢中的一个指挥中的六个人。其中就有赵四喜见过的张汉生和楚瑜荀,其他四个人分别是唐奎、明良、黄超、马来。他们六人武功高强,任务明确,就是保护赵四喜的安全,其他的一概不用理会。 本次出使金国,名义上是买马通好,实际上是为了探究女真内部的虚实,然后与之联盟。先前宋徽宗已经派王师中和高药师等人去过一次,不料在海上看到金国的海巡士兵众多,心生怯意,又有数次小命差点交代,见情况不妙,匆匆返回京师复命。 宋徽宗哪能容忍手下的人是蠢材庸吏,发配流放一部分人,又命王师中选能干的人再去一趟。选来选去,这一下就耽搁今年春天。 本来吧,这一趟差事轮不到和义郡王赵有奕和现任中奉大夫右文殿修撰赵良嗣以及王师中的儿子王瑰出去,而且历史上也不是和义郡王前往,赵良嗣也是到了1120年才去与金国签订“海上之盟”,之前是呼延庆与王致负责出使联系金国使者。 孰料,蔡京不知哪根弦打错了,向宋徽宗进言,说和义郡王乃是天作之才,又是皇族,一定能够不负圣恩云云,总而言之是说了一大通的好话,非要和义郡王去这一趟不可,也只有和义郡王才能够将此事般的妥妥当当。宋徽宗耳根子软,又没什么主见,作为知音、知己,他对蔡京又是言听计从,多年的老丞相都这么说了,加上又有童贯力排众议,许多大臣随之附议,那就依了吧。 由此,在巡狩过后,也就是赵四喜刚来大宋朝那会儿,宋徽宗全方面的斟酌考量之后,基本上就敲定了由和义郡王带队出使金国。赵四喜第一次在延福宫圣前对答的时候,宋徽宗心里已经有了底,不管赵四喜愿意与否,他都肯定要被派去出使,那次也就是走个过场,赵四喜的个人意愿不做参考。其实,宋徽宗事前本要与他通气,只是他自己“抱病”在家而没有机会罢了。 在日前宫中举办的蹴鞠比赛中,赵四喜表现优异,一举夺得等同于“最佳射手”的奖项,比赛中把成名已久的高俅踢得推头土脸,宋徽宗一高兴,授了他一个武信军节度使。 经过一番缜密的计划,本次出使团敲定下来。武信军节度使、和义郡王赵有奕为正使,提出“远交近攻,联金抗辽”计策的中奉大夫赵良嗣为副使,忠翊郎王瑰同为副使,但地位要低了很多。这班人马正是两年后“海上之盟”签订只是使团的全班人马,只不过多了一个和义郡王赵有奕。 一行不足百人,浩浩荡荡由汴梁出发,一路骑行,一路北上东去,走的便是官家大道。 一路无话,相安无事。 因为使团装作商队,不便留宿驿站,每遇城池,便停下来歇上一晚,第二天再重新整装齐发。 行了大概五日,加上天气炎热,使团才堪堪过了郓城县,走到济州,这样的速度,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这个时期的北宋,时局动荡,民怨四起,虽说京都汴梁一片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之象,但是一出了京都那就是举国不平。朝廷被蔡京、童贯这一伙人搞的乌烟瘴气,上上下下只懂得醉生梦死、穷奢极欲、浮华享受,百姓被他们剥削压榨的面黄肌瘦、流离失所。 别说什么生活不易了,就连生存都成了问题,怨不得群雄四起。这一路走来,倒是遇到过落草的草莽,只不过这些人不成气候,小打小闹还行,但是看到使团一行人多势众,不似好惹之辈,便打消了抢劫的念头,任由使团直奔前路。 却说大宋朝缺马,那是历史遗留问题,产马的地界不归你管,怨不得老天,谁让你打不过辽国,打不过西夏呢。除了花重金买马之外,本地是难有上等宝马的。原先,使团并非是一人一马,除了一部分领导阶层能够不用甩开十一路汽车之外,其他的普通将士都是步行。但是谁让跟着童贯混、又是被赐姓的“国姓爷”赵良嗣有钱呢?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马市买了马匹,人手一匹马。关照好关键时候要给自己挡枪挡刀的手下。赵良嗣倒是机敏,愣说这是王爷的旨意,王爷体恤他们,叫他买马赐予众人。众将士自然是对赵四喜感恩戴德,毕竟这趟差事很幸苦,一连走上十天半个月,累都累死了,有了马儿,就是走到哪里,都不怕苦,不怕累。 旁人骑马,王爷坐车,坐的还是五匹马儿拉的车,中控精致,内饰豪华,真皮桌椅,亦有全景天窗,可谓是大宋朝的豪车。 只听车内嬉笑怒骂之声频频传出。 时常听到几声: “顺子!” “管上!” “压死!” “不要!” “不要!” “飞机!我就剩一张牌了……快点吧,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过!” “不要!” …… 不要以为赵四喜在车厢里玩欢乐斗地主,玩斗地主是不假,但是却是正儿八经的纸牌! 纸牌乃是出门旅行、休闲娱乐必备良品,这一去路途遥远,要不找点事儿来打发时间,还不得闷死么? 是以,赵四喜临行前命人用加厚的纸赶制纸牌,上面的图案是他事先作出样本,再由旁人一张一张填充。一共做了五副纸牌,以供路上消耗。 赵四喜随身携带的物品除了纸牌,还有宋徽宗给他的国书,本来宋徽宗没有注意到这一茬,赵四喜认为出使金国,不能空口无凭的就跑去跟人说两国结盟,一起打辽国,任谁也会觉得是敷衍了事。况且,刚从“原始社会”进化没多久的金国,野蛮民族跟不会相信红唇白齿乱说一气的话,他们更看重实实在在的东西。因此,赵四喜向宋徽宗请了国书,一层表示对金国国主的友好问候,二层表达永结同盟的意愿。 除此之外,赵四喜还带上了他做好的香皂。用了一块,虽达不到后世那样的水准,但是效果很不错,至少比现在宋朝所用的去污产品要好的多的多。 此番出使赵四喜没有带小豆子,而是把小豆子留在京都有个重要任务要他完成。 临行前夕,赵四喜找到吴哈儿和吴三桂,将写好的肥皂的制作配方交给吴哈儿,并让他寻找一处作坊,做出模具,批量生产肥皂。起初,吴哈儿不清楚赵四喜要做的是什么东西,但是见识了赵四喜那快红色块状东西的神奇去污效果之后,不禁叹为观止,大赞奇妙;同时,他马上露出商人本质,很快联想到这东西只要问世,一定会畅销乃至脱销。一听说赵四喜要他做的就是名字叫“肥皂”的块状物后,兴高采烈的信誓旦旦的立誓,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 接着,赵四喜又将厚厚数十页,手绘的标有长度、宽度等计量的三维立体图拿给吴三桂,详细解说图中相关物件和符号所代表的意思之后,又不厌其烦的回答吴三桂提出的各种疑问。最后,吴三桂表现出对新鲜事物的强大接受力,对整个所筑的物件了然于心。对于所有他从未听过见过的东西,赵四喜告诉只说是来自很远地方的番邦,自己恰好遇到,又对其有恩,所以教会他这些东西。 小豆子留在京都的任务就是代表赵四喜,与吴家兄弟提供方便,倒不是赵四喜对吴家兄弟不放心,说是派人监督什么的,而是让小豆子为吴家兄弟在某些需要的时候提供方便。 大宋朝的皇室历来崇尚节俭,但是到了宋徽宗这一辈,却是背道而驰,大行奢靡之风。这跟奸相蔡京有脱不了的关系,但是宋徽宗奢侈归奢侈,毕竟人家是皇上,但和义郡王却不行,只有朝廷发的丰厚可观的俸禄,更本没有奢侈的资格。原先王府还有点事业,自打赵有奕老爹走后,赵有奕成了王府的接班人,不思进取,只谈风月,好多产业被他败得入不敷出,作价变卖。到最后,空留下百亩良田。 搞清楚所有情况之后,赵四喜静下心来从长计议:由肥皂起步,再以香皂、洗发水打开市场,进而垄断宋朝走向世界,成为首屈一指的世界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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