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连》 第一章,在路上 12月19日下午一点，由CD开往SY的K387好列车缓缓的驶出了成都站台。 12月的东北大地早已经被白雪所覆盖了，终点至东北大地的K387号列车为了防寒，整个车厢被两层厚厚的玻璃密封着。12月对于拥有“天府之国”的CD来说还算不上寒冷，特别是像现在这种阳光明媚的午后。所以整个车厢里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闷热。 13号14号车厢此时显得尤为的热闹，两节车厢里搭载着两百多名年轻人。因为闷热许多人都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或是穿着相对单薄的衬衣，或是干脆光在上半身在车厢里闹着跳着。从车厢的靠背椅上还有车厢挂钩上挂着的绿色作训服，还有像面包一样的背包可以看出，这些年轻人是新征入伍的新兵。 列车刚刚开动不到一个小时，列车上的售货员推着小推车已经是第五次光顾13号和14号车厢了，每一次售货员都会取得一次不错的收获。因为在等车以前，新兵们已经被软禁在车站整整一个上午了，加上民间传言新兵入伍所有的私人物品包括人民币都要上交，一直到复员才会归还。所以几乎是每一名新兵在列车上都展现出了惊人的购买力。20元4个最最普通的橘子，买起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10元一桶泡面每一个人的面前都堆了一大推。 除了花钱购买昂贵得有些令人发指的食物疯狂的吃还有喝以外，这些前不久还是学生或者是年轻打工仔无业游民，甚至还有几个自称以前职业是流氓的家伙们，好像真的找不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来打发这看似漫长的时间。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对未来的军旅生活充满了憧憬，每一个人此时都在幻想着，心理多少还是有一些茫然。当然还有一些家伙现在已经开始想家了，想父母想自己同样年轻漂亮的小女友，几个不是特别坚强的年轻新兵眼睛里已经慢慢的出现了泪水。 下午六点K387号列车驶入了GY站。整个14号15号车厢此刻充满了各种吆喝声还有谩骂声，年轻的新兵们竟然在列车车厢里玩起了牌。当第一组玩牌的家伙们行为没有受到接兵干部的阻止，并且得到一定程度默认以后。打牌小组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快速的冒了起来。刚刚玩牌不到两个小时，运气差点的家伙们就输了将近五百多。唉，就算是害怕到了部队人民币会被没收，也没必要这么拼命折腾吧。 在14号车厢79号座座位上，一名新兵静静的坐着。新兵长得十分的普通。略微有一些圆的脸庞上。一对眉毛特别的浓特别的黑。两只眼睛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好几层的眼睑。真的有好几层，初一看你绝对分不出他到底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新兵的鼻子不大但是有一点塌。不大的嘴巴上张着一圈细细的绒毛。十七八岁的年龄在他多少还有一些稚嫩的脸庞上显露无疑。新兵的头发特别的有个性，整个头顶上的头发被人用理发的推子，推得像飞机跑道一样的平。两鬓上的短发一根根的突起。典型的曾经在七八十年代流行的大平头。部队中要留短发，显然新兵在头发的问题上是精心准备过的。 崭新的一身绿色作训服套在新兵的身上，多少显得有一些雍大。作训帽很规矩的折了几下别在肩膀，这样看上去多少还有一些美国大兵的味道。一个结实好看的背包就放在新兵的一旁。为了能够将背包打好新兵在家里可是下过一番功夫的。乡武装部长打背包的方法，新兵简直能够倒背如流了，“将被子叠好，在被子上固定好细带的一端，再进行不断地缠绕，反转”。很简单的方法。典型的背包一条龙打法，优点，最结实，最美观，自己不拆，它永远不会散。可惜这种打背包的方法有一些慢。 新兵姓张名腾，张腾很普通的一个名字。入伍前正在念高三。是一个相对内向的家伙，比起车厢里那些自来熟早已经打成一片的家伙们来说。张腾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多少显得有一些孤独和落寞。幸好同乡有好几个新兵都在这一节车厢上，偶尔会过来和他说上几句话，也不至于他一个人显得孤单。 张腾此刻心里十分的复杂，从小学毕业后当兵便成了张腾的愿望和理想。军事报道和军事纪实是张腾最喜欢看的节目，他最崇拜的便是军人。可是在这一刻，在这已经有一半是军人的这一刻，张腾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一点后悔冲动的报名参军了。 想起离开家妈妈送别时忍不住流下的眼泪，想起现在正坐在教室里紧张准备高考的同学们。张腾的心里始终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再看一看火车上那些不停得挥舞着双手，身上脱得只剩下一条遮挡布的家伙们，张腾越发的后悔。他喜欢安静，可是周围只是传来一阵阵的大笑声或者是谩骂声。第一次乘坐火车的激动，即将成为解放军的喜悦，在此刻真正的淡到了极点。 火车还是根据着自己的节奏慢慢的向前行驶着，天还是往常一样慢慢的黑了下来。火车上售货员已经不在推着小推车到处乱走了。14号车厢和15号车厢的连接点成了售货员稳定的据点。推车里的东西在飞快的减少，售货员手里的人民币也在快速的增加。 当火车飞驰到BJ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车上疯狂了一整天的新兵们大部分已经沉沉的睡着了。张腾脑袋里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他慢慢的摇了摇头告诉自己，火车已经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远了。自己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权利。慢慢的张腾有开始对自己未来的军旅生活了向往。一时间张腾只觉得火车好像变慢了，他多么的希望能够马上到部队。看看那一直向往的地方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想着想着张腾趴在桌子上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当张腾睁开眼睛的时候，列车已经驶过了三门峡。这时候窗外的景色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在四川到处都是绿色的植物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到了这里只见一片片青幽幽的麦田，别有一番风味。车上的家伙们还是在玩着牌，只是现在他们已经不像昨天那样脱得只剩一点了。火车内的温度慢慢的下降了。有好几个人坐在窗边拿出手机，对着电话那一头的小女友汇报着自己的情况。他们毫不吝啬本来就已经不多的电话费，反正到了部队电话也要上交，留下电话费干什么，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一时间“亲爱的，我会想你得”、“宝贝，我爱你要一直等我哦”、“放心我一定锻炼得很强壮的”，各种各样肉麻的话飞快的窜进张腾的耳朵。前不久还是学生的他真是有一些羡慕这些家伙。 一天慢慢的熬了过去，到了20号晚上火车已经开到了TJ。这个时候接兵干部站了起来告诉大家，让所有人都将自己的被子打开。晚上就算开了空调也会很冷。千万不要还没有到部队自己就感冒了。当然很多家伙是不准备听接兵干部的。背包打一次可是一点都不容易。大家都年轻硬抗一晚上就行了嘛。最后晚上的时候选择硬抗的家伙们也打开了被子。因为天气真的变得好冷。 21号早上六点，接兵干部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众人。火车已经驶过了山海关、还有大概两个小时，火车就会行驶到新兵们的目的地JZ。外面的天还是灰蒙蒙的，景物什么的看的还不是特别的清楚，在火车的窗户上现在已经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新兵们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训，这一次认真的贯彻执行了接兵干部的话。凡是能够套在身上的东西，现在都已经套在了身上。最里面是衬衣，秋裤。外面是绒衣绒裤，在外面是棉衣棉裤。最外面是几乎快要撑坏的绿色作训服。棉大帽套在头上，棉鞋穿在脚上。所有人都已经全副武装。新兵们都是来自四川，什么时候穿出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行动变得异常的缓慢。 天终于亮了，远处的景物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一马平川的平原上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一两栋小平房孤零零的矗立在满是白雪的世界里。还有像是早已经枯死了的树就像是一名名称职的士兵，直直的站在充满寒冷的雪地里。。。。。。。 第二章,挑兵 “前方到站，JZ站。请要下车的旅客带好行李做好下车准备”。早上八点K387号列车里传来了列车播音员甜美的声音。锦州到了K387号列车上的四川新兵们经过将近四十个小时的长途旅行。终于到了这个在未来即将生活两年之久的地方。 “所有人赶快整理一下自己的作装，把背包都背在自己的背上”。火车车厢里传来吴连长的声音。吴连长还有车厢里面的另外一名黄连长，是此次四川新兵的接兵干部。当然他们两个只是众多接兵干部中的两位。在K387号列车上的新兵也只是整个四川新兵中很少的一部分。其他的新兵接兵干部怎么样，张腾并不知道。但是吴连长和黄连长，张腾自认为还是比较熟悉的。二人平时话不多，说得最多的一次还是张腾政审的时候。 吴连长叫吴运峰，黄连长叫什么名字张腾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二人是张腾第一次接触到的真正的军人。在他们身上张腾看到了许多。雷厉风行的作风，永远挺拔的身姿，从容不迫的淡定。懂礼貌，爱思考。张腾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人格魅力。他仿佛被二人吸引了一般。在火车上他便有意识的开始模仿起两位连长来。这就是军人应该有的样子吧。张腾如是的想。 其实不用吴连长喊，13号14号车厢里的新兵们早已经按耐不住几乎全部站了起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陌生的景物。背包除了几个因为身上衣服变厚，背包带太短套不上的家伙现在在调整背包带的长度以外。其他的背包现在都背在了新兵们自己的身上。在火车的车厢里，有几个家伙还把地方武装部送的大红花戴在了胸前，在绿色的海洋里一朵朵大红花显得分外的显眼。 “吱”，随着一声难听刺耳的刹车声，K387号列车稳稳的停在了锦州站台上。火车刚刚停下，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乘客便从火车的各节车厢里涌了出来。十几名长相十分俊朗的纠察。带着白色的帽盔，系着白色的腰带，踏着标准的齐步。来到了13、14号车厢外。一直等到其他车厢到锦州的乘客下完车以后。13、14号车厢的火车门才缓缓的打开。 新兵们，新兵们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一个个穿得像熊一样，背着像面包一样的背包茫然的从火车上走了下来。 刚刚走出车门，一阵寒风吹来众新兵大喊好冷，跺着脚搓着手，揉着耳捧着脸。俊朗的纠察们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张腾走下火车呼吸的第一口气，绝对是他这一辈子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随着呼吸肌的舒缩一股冷空气突然窜进张腾的身体。整个人仿佛突然间坠入了冰窟一般。不知觉的张腾狠狠打了一个寒颤。突然发现不远处一美女竟然身着丝袜短裙。看看自己这些人的着装一时间张腾和周围的新兵们感叹不已。 排着松散的，稀拉的长长的队伍。新兵们在吴连长和黄连长还有一大帮纠察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较大的空旷的地方。在吴连长的口令声中，众新兵快速的站出了一个25*8的方阵。之所以快，是因为新兵们站出来的方阵看上去的确乱倒了极点。队伍乱还好说，但是队伍里面几乎没有断过的小声的交谈。着实让吴连长和黄连长皱了皱眉眉头。 “安静，大家都安静一下”。吴连长大声的吼道。不一会儿只见一名军官来到了众新兵的前面。军官长得特别的高大，胖胖的一身常服穿在他的身上有几分高大挺拔威猛的味道。细心的张腾还观察到军官的肩膀上的军衔是两杠一星。以前张腾对解放军的军衔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两杠一星是少校，这可比吴连长和黄连长的一杠两星大了两级。 就在张腾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见吴连长大声的吼道：“都有了，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吴连长的口令一气呵成。新兵们大多在学生时代军训的时候还是受过一些简单的训练的。吴连长的口令下完，新兵虽然动作生疏，但是经过调整比刚刚排出来的队伍一时间还是好上了不少。 队伍刚刚站好，只见吴连长向前踏出三步。对着少校军官敬了一礼。待到少校军官回礼以后。吴连长便是扯开嗓子大声吼道：“07年四川xxx征召新兵集合完毕，应道223人，实到223人请指示”。 “稍息”，军官对着吴连长说道。 “是”，吴连长大声吼道，说完朝军官敬了一礼。便转身对着张腾等一帮新兵吼道，“稍息”。整个过程吴连长的动作十分的标准流畅，看得张腾等新兵目瞪口呆。 “开始吧”。少校军官对着旁边一名手上拿着绿色本子的中尉说道。 中尉朝着军官敬了一礼，便是大步向前在新兵队列前站立，翻开绿色本子大声的念道：“李胜”。中尉铿锵有力的声音刚落。新兵队伍里相应的向前一声“有”。这个“有”字软绵绵的中间还夹杂着浓浓的四川口音。中尉听后眉头微皱继续大声的念道：“唐刚”。“到”又是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响起。 “石小磊”。 “在”。 “程强”。 “有”。 中尉快速的点这名，新兵们用各种方式，带有各种不一样的声调，或是四川话或是川普或是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回答着中尉。一直到最后中尉才念道张腾的名字。“张腾”中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清澈。“到”，张腾早就憋了一口气，听到中尉念自己的名字，使劲全力大声的回答道，因为太用力声音到了嗓子里发生了改变。一个“到”字回答出来就仿佛唐老鸭的声音一样，在加上一点川普的味道，声音说出来超级的搞笑，新兵们一时间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就连那看起来相当严肃的中尉和少校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时间张腾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一会儿后，看见众人都笑的差不多了。中尉才清了清嗓子继续大声的说道“大家都安静一下”。新兵们听见中尉的话后慢慢的安静下来了。“队伍里面会武术的站到我的右面”。中尉说完还用自己的右手向一旁的空地指了指。“会音乐会开车或者是有特殊才能的站到我的左面”。中尉继续用自己的手指了指左面的空地。 中尉的话音刚落，整个新兵队伍开始骚乱起来了。五个新兵从大队伍里面走了出来站到了队伍的最右面。着五个人是会武术的。十几个人站到了队伍的最左面，这十几个人是会音乐或者是会一些特殊技能的。张腾站在大队伍里面没有动，因为他太普通了根本没有什么爱好和特殊技能，大众化典型的大众化。 队伍站好以后，少校军官身后站着的几个人快速来到大队伍里面。这几个人的任务就是把高个子大个子和矮个子分出来，一会儿的时间整个队伍便是发生了变化。最右面是会武术的几个人，接着便是高个子和大个子们，再接着便是矮个子和小个子们。最左面是有特殊技能的十几个人。 站在小个子里面的张腾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那几人便是各自从兜里面掏出了一支白色粉笔。新兵们见到这一幕还在疑惑的时候，便是看见那几人快速的来到队伍里。在新兵们的肩膀上打下了记号。最右边会武术还有最左边会特殊技能的新兵肩膀上被那几人大大的写下了一个1字。小个子们的肩膀上被写下了一个2字。大哥子们的肩膀上则是被写下了一个3字。 看着自己肩膀上醒目的2字，张腾一时间茫然了。难道自己属于二等货色吗？瞧一瞧那些会武术和会技能的家伙们肩膀上醒目的1字。张腾觉得好像是这样的。可是看了看大个子们肩膀上同样的大大的3字时。张腾有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在怎么排，大个子们也是有优势的啊，二等应该属于他们，自己顶天也只能排成三等吧。 一时间张腾心里五味俱全，不管自己属于二等还是三等自己都被人看扁了。部队里难道这么专制大家还没有进营门就被分出了三六九等了吗？张腾心里一时间又有一些愤愤不平。 事情是这样吗？应该不是吧。 第三章,暴风雨部队 五辆大巴车缓缓的从JZ站开出，54座的大巴车并没有在繁华的锦州市里面做什么停留，向着郊外快速的开去。 大巴车几乎坐满了人，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车上面坐着的人差不多都陷入了沉睡。张腾坐在第二辆大巴车上面，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刚刚上车那股兴奋早已经过去了。看着车窗外略显荒凉的大地，树木是光溜溜的，大地上低洼的地方堆积着一层层厚厚的白雪，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白雪已经融化露出了黄褐色的土地。凌乱的早已经枯黄的杂草随意的分布在这些高地上。一阵风吹过，杂草随着寒风飞上了天空。看着眼前的景象张腾更加思念自己的家乡。家乡的桔子树上现在还挂满了红澄澄的桔子吧。无精打采的靠在椅子上听着发动机低沉的声音。撇了一眼正在小声交谈的两位随车纠察。张腾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会儿便是发出了低沉的呼噜声。 两个小时，车子在公路上已经开了两个小时。五辆大巴车组成的车队现在只剩下了两辆。其余的三辆在路上的时候已经和车队分开了向着其他地方开去。大巴车突然颠簸抖动了一下，张腾慢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这时候只见那车窗外一列火车就像是一条长龙在公路不远处的铁路上飞驰而过。火车开动的轰鸣声刚刚远去。大巴车也按动了自己的喇叭。“嘟”，大巴车从一辆驴车旁边飞驰而过。在四川马是一种难以见到的动物，驴更加的难以见到。一辆驴车瞬间便是吸引了四川新兵们的目光。拉驴车的驴是一头瘦驴，驴车上不停挥舞着小鞭子的老头却是相当的精神。“嗨嗨”，老头在车上大声的吼着。看着驴车新兵们就像是发现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样，顿时大家都来了精神。 有道是一位东北三件宝，二位赶集起大早，三位驴车串七村。驴车在东北是一件常见的交通工具。农忙时在驴车上加上几块木板便可以作为运货的工具。平时没事的时候赶着驴车去赶集也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代步工具。特别是驴子吃苦耐劳，还好养。 驴子多了在公路上便是时不时的可以看见一堆堆的驴粪，加上周围时不时出现的低矮的平房，在萧瑟的略显荒凉的环境衬托下。这一切落在张腾的眼里，更加的让张腾感觉到自己就是二流的兵，一定被分配到了一个偏僻边远的地方。 Y县位于辽宁省JZ市之北，东以医巫闾山为屏障，紧邻北镇市，南与凌海市接壤，西界北票市，北毗连阜新市清河门区。Y县境内，山岭起伏，峰峦叠嶂，凌河水横贯境内，构成“六山一水三分田”地貌。山间多为林丛草地。锦州市东北的门户，而义县又是锦州的门户。从古至今义县都是兵家的必争之地。全国解放战争中，中国人民解放军付出了重大代价，有26万名官兵血染沙场。其中级别最高者，是东北军区炮兵司令员朱瑞。朱瑞就是在辽沈战役开始时，指挥炮兵纵队参加攻克锦州以北国民党军坚固据点义县县城的战斗中触雷牺牲的。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1X旅就驻扎在Y县。11X旅前身是11X师。11X旅是一个战功卓绝的部队在中国的军史上创造了六个第一。11X旅又叫暴风雨部队，下辖三个营区。一号区位于Y县县城。二号营区位于Y县小南沟。三号营区在Y县刘家屯。新兵们胸前被写下的123其实并不是张腾心里面想的一等兵，二等兵还有三等兵。这三个数字代表的真实意思是，一号营区二号营区和三号营区。只是这些张腾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罢了。 三个步兵营一个侦察营构成了二号营区。在二号营区外两辆大巴车缓缓的开来。 大巴车突然减速，纠察对着新兵大声的嚷道让新兵们打起精神拿好自己的东西。这代表经过将近两天40个小时的旅途即将结束了。新兵们马上就要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了。 高高的围墙上面布下了一层厚厚的铁丝网。部队并没有想象中的五步一岗。在部队的周围存在着许多低矮的房子。在部队的外面还有一个因为部队存在而缓慢发展起来的村子。一颗颗杨树就像是卫士一样矗立在营区的周围。还没有进入营区光是看见这些枝干强壮的杨树。便是让新兵们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庄重和严肃。 大巴车慢慢的拐了一个弯，又是一番新的景象出现在新兵们的眼前。围墙后是一块的巨大的空地，空地本来就已经十分的宽广了，加上白雪的映衬从大巴车的窗户里看出去就像是无边无际一样。空地的一端，一座被人工休整成为长条形的梯形小山就好像是被人放在那里一样。新兵们还不知道，巨大的空旷的平地就是二号营区的靶场。长条形的梯形小山是靶档。这里以后将会是他们抛洒热泪和汗水的地方。 随着靶场的一角想上看。一圈的碉堡群突然出现在新兵们的视野里。没错就是碉堡，碉堡的前面还有数不清楚的障碍。在那碉堡群的后面还有七栋三四层的大楼矗立着。奇怪的是大楼没有窗户亦没有门。 终于大巴车要行驶进营门了。在营门口一块巨大的牌子矗立着。牌着上面写着“暴风雨部队”五个大字。这就是部队的名字吧，张腾心里想到。 二号营区的大门十分的简朴，红瓦白砖。右边有一个大房间是警卫排住的地方，透过房间的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整齐的内务。左边有一个小房间是部队营区门口的接待室，一张普通的桌子，一把黄色的同样普通的椅子安静的摆放在桌子的前面。大房间和小房间中间用一道自动栅栏隔着。三名岗哨就像是三棵挺拔的苍松直着腰杆站在那里。 大巴车终于开进了部队。一阵阵口令声随风透过车窗隐隐约约的传进了车里。偶尔有士兵从汽车外走过，就算是一个人，也是走着标准的齐步。大巴车绕过六层的行政楼又拐了一个弯向前开了接近两百米，终于稳稳地停了下来。 大巴车刚刚停下打开车门，十几名士官便是早已经候在车下，见新兵们拿着背包从车上走下，一个个士官就像是饿狼见了小绵羊一样快速的扑了上来。看见大个子长得比较壮的新兵，这些士官眼里全冒着金光，一边拉扯着自己看上的新兵一边嘴里还大声地喊道：“这是我的”！“这是我们二连的兵，谁敢抢”？！隐隐约约还有各种喝骂声传出，差一点便是动上了手。 “都是一样的二流的兵，有什么好抢的”？张腾背着自己的背包小声地嘀咕道。张腾个子不大，长得也不壮，除了头型比较另类比较惹眼以外，身上没有任何闪光点。平凡，自然没有人过来争，平凡，自然没有人过来抢。看见自己这么不受重视，张腾心里多少有些不自然。 第四章,九连 “你喜欢运动吗”，一名士官向身边的一名新兵问道。 “喜欢，我喜欢打篮球还有跑步”，新兵答道。 “你百米一般能跑多久”，士官又抛出一个问题向着新兵问道。 “嗯，百米啊我一般跑五秒吧”，新兵挠了挠头回答道。百米在新兵的脑海里几乎没有什么慨念。当兵之前他没有跑过百米，也很少去了解过。 “哦，那你三公里跑过吗？一般三公里跑多久”，士官微笑着满脸通红的继续向新兵问道。 “三公里啊，一般我要跑13秒”，新兵回答完以后看到士官惊诧的表情立刻补充道：“有时候我也能跑10秒”。这新兵就是一傻蛋，也不知道地方武装部到底是怎么进行政审的。 “嗯，不错，我就喜欢老实人”，士官笑着将新兵拉倒自己的身边，还向周围看了看。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不会撒谎的人也是老实人，士官也是一朵奇葩。 篮球场上新兵的数量在慢慢的减少。各个士官身后的新兵在慢慢的增多，已经有好几个士官身后站了五六个一脸茫然四处打量的新兵了，这些挑了五六个新兵的士官显然已经挑够了新兵，不管是否看到出色的新兵都没有打算再出手了。 张腾心里紧张极了，看着在自己身边不停走过的士官，看着自己身边慢慢减少的新兵。张腾感觉自己好像是空气一样，没有人能够看见自己。如果自己没有被挑上会怎么办，是会被遣送回家吗？如果自己没有被挑上是会被分送到最偏远最不重要的地方吗？自己来的时候那么多人送自己，胸前还被戴上了大红花。如果自己被遣送回家，年轻的脸还有地方可以放下吗？自己来的时候心里充满了豪迈。穿上军装以后和平年代自己就算不能上阵杀敌，也要做一个威风的让人羡慕的士兵。如果自己被分到人迹罕至的偏远地方，自己的威风有人能够看见吗？ 就在张腾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大黑个走到了张腾的身边。大黑个的确能够准确的慨括出这名士官的基本外形和主要特征。一米八几的身高在一群四川新兵中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黝黑的皮肤，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太阳就能晒出来的。遗传因素或者是体内垃圾过多可能是造成这名士官皮肤变得那么黑的主要原因。 一看脸五官长得特别的粗狂，两道剑眉就像是被画在脸上的一样。眼睛不大但是眼睛里仿佛有着杀气透出来一般，嗯，准确的说是特别的有神。如果他一直瞪着眼睛看着你你一定会感到害怕的。鼻子有点挺鼻孔有点大，嘴唇不红润，显得有一点发黑。绿色作训服紧紧的贴在身上，一看这知道他里面只套了很少的衣服，凭借这一点就知道他的身体素质一定超棒。 “喂，你跟我走”。大黑个走到张腾的身边丢下一句话以后转身就走。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张腾反应过来硬是在原地愣了好几秒钟，才欢快得像一只小鸟一样快速的跑到大黑个的身后。 “袁龙山，这是你挑的兵啊，咋瘦不拉几的呢”。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传进大黑个的耳里，也传进了张腾的耳里。这句话大黑个听到可能会认为是说话之人在找事挑毛病。张腾听到心里则是难受到了极点。“妈的今天被打击得好惨”，张腾心里暗暗的想到。 “不鸟你”，大黑个望着旁边那人说道，说完以后整个大黑脸上洋溢着一种坏坏的笑。 “我说大黑，两天没有收拾你，你皮痒了啊”。刚刚说话那士官大声的说道。 “孙守元，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把你收拾够啊”。原来刚才说话那人叫着孙守元。孙守元身高比大黑袁龙山要矮上一点，皮肤也没有袁龙山黑。眼睛不大，鼻子也不是特别的挺，但是真个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精明和精干。二人一看就是一对感情特别深的冤家，也不在去挑兵了就在一旁打闹起来了。什么王八拳，什么扫裆腿全部用上，两个人就像是地方上的小流氓一样，打闹起来那里还有一点军人该有的样子。 “你们兵都挑好了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连忙回过头张腾便是看见接兵的吴连长向着自己这边走来，正对着刚刚挑兵的黑班长和另外一名班长孙守元说道。 “咱还没挑好呢？连队的新兵快挑满了，今天就挑这三个就可以了”，二人一听吴连长的声音立马停止了打闹。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由孙守元对着吴连长说道。 “你们三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帮吴连长拿拿行李啊”。袁龙山在一旁对着新兵们说道。听见大黑班长的话，张腾连忙向吴连长看去，这才发现吴连长不光是手里拿着两个包，肩上挎了一个，连背上也背着一个大包。看来这一次吴连长去四川土特产是没有少买。 “行了，行了，你们你们两个一人帮我拿一个吧。两个王八犊子也不早点来接接我”。吴连长伸手制止了想上前接包的张腾和另外两名新兵。满脸佯怒对着孙守元和袁龙山说道。 “连副啊，这不能怪我和大黑。天不见亮我两就准备出去接你了，可这警卫排的死活不让我两出去，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孙守元将吴连长背上的包取下拿在手里说道。另一边袁龙山也接过了一个拉杆箱子，放在了地上。 “滚犊子，你们两个王八蛋我还不知道啊。不让你们出去，你们两个不是很会翻墙吗”？吴连长在孙守元和袁龙山的屁股上各自来了一脚。踢完后对着袁龙山和孙守元说道。 “呵呵”，孙守元和袁龙山二人各自在自己的屁股上摸了一把，便是对着吴连长打着哈哈。看来这二人和吴连长的关系也是比较亲密的。 “好了好了回家吧，吗的好久没有回来了，劳资还挺想家的”。吴连长说完对着不远处的黄连长挥了挥手打了一个招呼。便拖着另一个箱子率先向着前面走去。听见吴连长的话张腾心里面瞬间充满了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被当成一流兵和三流兵一开始就被选走，庆幸自己被大黑班长看上。能够和自己的接兵干部在一个连队里，这无疑给了张腾很大的安全感。自己是吴连长一手带到部队里面来的，他多少会关照自己一点吧。在那热播的《士兵突击》里面许三多就是史班长带进部队的，史班长可是特别关照三多哥的。 在高兴的心情之下，带着一些迷迷糊糊。张腾只依稀的记得自己拐了两个弯，走了好大一会路，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几个人。便是和其他三个新兵一起跟着吴连长他们停在一栋楼前。楼高三层，四四方方的墙面呈军绿色，每一楼大概有十几个房间，没进去张腾也不知道里面是否宽敞。但张腾知道这栋楼一共住了三个连队，因为张腾看见这栋楼一共有三个大门，有三个站的一丝不苟身穿常服的岗哨。 “噼啪噼啪”连队门口响起了鞭炮声。张腾望过去，只见袁龙山手里拿着一大截鞭炮，鞭炮下面正在噼噼啪啪的爆炸着。袁龙山也不怕伤着自己，就这样赤手拿着鞭炮，等鞭炮快要燃到尽头的时候，袁龙山才将他扔出去。 “到家了”鞭炮声停，吴连长欢呼一声。便是大踏步向着屋里走去。袁龙山和孙守元跟在他的后面。在最后面是那张腾和其他两名新兵。进门匆匆一瞥，张腾看见在大门的一旁也就是岗哨所待的岗桌上面，贴着一块银色的牌子。牌子上面写着三营九连四个黑色大字。 第五章,饺子 部队的卫生和张腾想象中的一样，不应该是比张腾想象中还要干净许多。白色的地砖上面没有一点其他的痕迹，掉一粒大米饭在地上捡起来就吃都没有任何问题。连队的一楼一共有两排九个房间，一面是新兵班一共有六个房间，从左至右分别是六到一班，每一个班的门口都有一个小牌子，上面书写着几班很好认。牌子下面各有一个痰盂，这也是走廊上唯一的装饰品。 新兵班的对面有三个房间，一个是厕所，一个是杂货间，另外一个门口写着新兵之家，门是关着的张腾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走廊的两头还有两个放衣服的小隔间。 “付林你去四班，黄浩你去五班，张腾你去六班。你们先把东西放好，我马上带你们去吃饺子，哦对了付林你的新兵班长就是我，黄浩还有张腾你们的班长带着新兵出去训练了，要等一会儿才回来。班里面的内务你们不要碰啊”。孙守元交代一声又对着岗哨说了句话，便和袁龙山一起，快步向楼上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连副给我带什么东西了”。 提着迷彩包，背着背包张腾带着少许紧张的心情推开了新兵六班的大门。匆匆扫了一眼，张腾心里便是得出了一个结论。班里现在一共只有四个人加上自己一共五个。 这很好辨认，呵呵因为现在只有四张床上面放了被子。张腾还能辨认出班里只有两个新兵加上自己现在一共有三个新兵。这也很好辨认，因为在下铺的四个床上，靠近窗户的两张床被子叠得十分的漂亮，和那传说中的豆腐块一模一样。靠近门的两张床上放在的被子叠得虽然还可以但是多少还没有完全摆脱面包的身影。 靠窗户的两张床上，在那床头放被子的旁边还放在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东西被白毛巾盖着。张腾偷偷的将他掀开看了一下，发现白毛巾下面是一个绿色的枕头。在那枕头之上摆着两个大檐帽，张腾特别喜欢这种帽子，小时候还戴着假的照过相。大檐帽上面固定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帽徽，看上去真的有着几分神圣。靠近门的两张床上也是一样的摆设，区别只在于这两张床上的大檐帽上没有什么装饰品。 将包放在地上，张腾正在选择自己该睡在那里，下铺没有地方住了，只能在上面选。一般来说头靠着墙睡是最舒服的，因为这样可以不用闻别人的大臭脚，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大臭脚给被人闻。但是靠墙的两张铺下面睡的人显然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一个坏毛病，喜欢翻来覆去的到处乱滚，一直要等到滚累了才能进入梦乡。如果睡两个领导的上面，显然是会挨抽的。最后张腾决定了选择了靠近门右边的上铺。 怎么爬上去又是一个问题，这铺是最老式的铁架子床。整个床连一个可以在半空中借力的东西都没有。没有办法张腾只好先将背包扔了上去，自己一只脚踩在下铺的床上，一只脚努力的向上扣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张腾在半空中吊了足足有半分钟，终于是爬了上去。 爬上去以后张腾迷茫了，自己爬上来干什么呢？铺床吗？自己现在除了一床被子什么东西都没有啊。唉，高处不胜寒自己还是先下去吧。可是下去张腾又面临了一个问题。自己该怎么下去呢，上铺到地上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跳下去不现实。还是用上来的方法吧。一只脚扣在床沿上，两只手努力的抓着床头，另一只脚努力的向下探。终于探到实地了，张腾安全的着路了。 下地一看张腾又傻眼了，下铺那白白的没有一点褶皱的白床单上，现在竟然凭空多出了两个大脚印，脚印的周围还是皱皱巴巴的，显然是张腾刚才上去或者是下来的时候踩上去的。这一刻张腾终于相信自己在选床的时候做了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啊。 白床单上面的脚印一定要想办法解决，用纸擦擦擦不掉。那就只能用水洗了。张腾的眼睛飞快的向着窗台上面看去，那里摆着两个绿色的水壶。飞快的扑到窗台上，让人遗憾的是两个水壶都一样空空如野。水房在那里张腾不知道，马上就要去吃饺子了吧，大脚印该怎么办啊。 张腾是个聪明人，一下子便是想到了门口的痰盂。进门的时候张腾特意看了一下。痰盂里面除了清水什么都没有。此刻用痰盂里面的清水洗床单是在好不过了。探头探脑的向门外望了望。走廊一片安静，张腾施展自己的无影手，弯下腰瞬间便是抓住痰盂回到了屋里。 “吃饺子啰，走吃饺子啰”。孙守元班长的声音在走廊里面回荡着。张腾擦了擦自己满头大汗的额头，看着湿了一大片总算干净了的白色床单。暗呼一声好险，趁没人的时候将痰盂放回原处，张腾心里只剩下一个期望，那就是期望新兵们的训练能够晚一点结束。希望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床单上面的水印已经消失。 部队吃饭要到炊事班，九连的炊事班离连队并不远拐一个弯就到了。三名新兵跟在孙守元班长的后面走着，一路上到处张望着，今天是大雾天地上又有着厚厚的积雪，看不到多远的地方，但是透过白雾还是隐隐的可以看见一些人在努力的训练着，一声声口号也是隐隐的传进了耳朵。一阵风吹来，张腾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感觉到一阵寒意冷得不得了。这样的天气在外面训练真是要命啊。 “大火，开大火”，一阵吆喝声传进了张腾的耳朵里。炊事班已经到了。 “孙班长带新兵过来吃饺子啊，这次来了几个新兵呢”。一名个子小小的瘦瘦的士官抄着满口湖南口音，快步向着孙守元一行人迎来。 “三个，这次就来了三个新兵都是四川的”，孙守元将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一边在炊事班的*作间里乱窜一边对着小个子士官说道。张腾三人就傻傻的站在炊事班门口。 “四川兵素质好啊，个子是小了一点但是跑得快呢”。小个子士官说道，说完看了看门口站在的新兵接着说道：“你们站那里干什么呢？里面有桌子先坐一会，马上给你们上饺子呢”。说完小个子士官还指了指里面一间屋子，房间里面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和椅子是连着的，看那桌子的大小满坐的话应该可以坐十个人。 “司务长，这次包了多少饺子有不有我的份啊”。孙守元一边将一块炸好的带鱼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对着小个子士官说道。原来小个子士官是司务长。司务长又是什么官呢？张腾依稀记得在《士兵突击》里面让伍六一留在部队干司务长那家伙没有同意。 “有着呢，这一次我们包了好多，三个新兵怎么吃得完呢”。司务长对着孙守元大声的说道。 坐在椅子上，这个时候张腾才有空打量另外两个和自己一起进营的新兵。付林，张腾在火车上看见过和自己一样都是来自四川安岳，可以说是真正的老乡。两人再次打了一个招呼，彼此说了一声关照，接着便是向另一名叫黄浩的新兵看去。 黄浩和付林一样都是瘦不拉几的，不过付林看上去要精神一点。黄浩第一眼看上去感觉有一点像四川著名的笑星李白清，声音也有一点像。 “你是那个地方的”。张腾忍不住向黄浩问道。 “我是简阳的”黄浩答道。 “那个地方好多羊肉汤嘎，我屋里也是买羊肉汤的，爱国羊肉汤馆，回家以后到我那里去吃嘛统统免费”。付林听见黄浩的话笑着说道。 就在张腾准备问付林家馆子准确位置的时候，炊事班的人已经将一屉蒸好的饺子端了上来。“够不，不够给我们说，还有老多了”。炊事班的老兵看上去热情极了，说完以后还对着张腾几人笑了笑。 “够了够了”。看着按市面上起码有两斤那么多的饺子，张腾三人连忙说道。 在东北吃饺子要蘸醋，醋里面放上一些蒜泥，这味道对于东北的爷们们来说简直是爽到了极点。但是张腾三人来自四川，第一次还不太习惯韭菜馅的饺子蘸醋吃。加上在火车上吃过许多泡面等垃圾食品还未完全消化。张腾几人也没有什么胃口。简单的吃了一点，张腾几人便是放下了筷子。坐在那里等着在外面大吃一通的孙守元班长。 张腾几人现在还不知道，到了不久之后想放开肚皮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饺子，将是他们认为是世界上最爽的一件事情。 第六章,新兵班长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刚。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的光芒。 张腾还有付林黄浩在孙守元班长的带领下刚刚回答连队。连队外面便是传来一阵歌声。这歌正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团结就是力量》。 “都有了，立正，向右转，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一连串的口令声从窗外传来。张腾就趴在窗户上向着外面看去，只见那寒风中，三十几名和自己一样肩膀上面没有军衔的新兵，听着口令后做着一些僵硬的动作。看到这里张腾突然想起那块用痰盂水洗过的白色床单，于是张腾快速的跑过去看了一下。在见到那块水印已经干了看不见，张腾噗噗跳的小心脏才恢复了安静。 “排长同志，新兵三排训练结束，请指示”。刚刚喊口令的那名班长明向左转了45度，对着排头的一人说道。 “稍息”，那人回答了一声，听刚刚那班长报告说的话应该可以得知。这人便是张腾的新兵排长。可惜因为窗户的角度问题，张腾没有办法现在就欣赏到排长的飒爽英姿。 “都站好了”，一上来排长便是大吼一声，隔着厚厚的玻璃张腾都听得清清楚楚。张腾不禁感叹到这排长还真是中气十足啊。 “今天训练让我很失望，你们站的军姿比我以前军训过一天的学生还要差上好几倍。一个个站没有站相，站一会就开始放松，外面的天气很冷吗？你们的班长还有我都在陪着你们站着，我们难道不冷，多的我也不说了，回去三分钟以后集合，站半个小时军姿然后再开饭”。排长显然是一肚子火，只点评了一会便回到队列里面，不再说话了。 “回去三分钟喝口水，撒泡尿就出来在走廊里面集合。记住了三分钟，迟到一分钟做五十个俯卧撑，都听清楚了吗”？刚刚带队的那名班长说完以后大声的问道。 “清楚”，新兵们大声的答道。 “清楚就好，解散”，带队班长最后解散两个字说的特别的大声。话音刚落，新兵们便是一起大声吼着杀，向着走廊里面冲来。 张腾连忙从窗户上下来，站在门口带着忐忑的心，等着，等着自己的班长回来，等着自己即将见面的新战友。 第一个从外面冲进来的是一个大高个，这人同样是一名新兵，脸长得方方正正的，脑袋上面的头发很短，还有一点卷，两只眼睛不大，属于一笑眼睛就消失的那种。最后来个综合评定，这人超像一愤青。 “新来的”，这名新兵进屋以后，一边摘下自己的帽子一边说道。 张腾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门口又出现一人，这人个子也不算矮，长得比较高挑，面目清秀看上去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纸呢？我想上大号了”。后进来这个新兵一进屋就向窗户旁边的床头柜扑去。弯着腰在那里面找着纸。 “三分钟你能拉出来吗”，方脸说道。 “拉一分钟也爽”，后进来这新兵将帽子和腰带扔在自己的床上，丢下一句话便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看那样子马上就要拉倒裤子里面了。 方脸睡在张腾的下面，他将自己的帽子还有武装带放在被子前，等他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完以后，他又将刚刚上大号那人的帽子还有腰带放好。这时候才抬起头来对着张腾说道：“我叫杜孟，有什么不懂的东西以后问我，我是咱们班里面来得最早的新兵”。 “我叫张腾，谢谢你啊。对了我想问问一会我出去集合不”，张腾对着杜孟说道。张腾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一会自己到底出不出去。 “去，敢不去吗”？杜孟对着张腾认真的说道。 “好啦，我们现在先出去站着吧，不然一会不小心迟到了就麻烦了”。杜孟扔下这句话以后便是向着走廊走去。张腾见状也快步的跟了出去，这个时候走廊里面已经站在不下二十个人了，看来大家以前都是被罚过的。走廊里面众新兵见到六班外面出现了新面孔，一个个都想着张腾望了过来，弄得张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一个劲的傻笑。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张腾身边的杜孟一个人低着头在摆弄着什么，张腾现在很是迷茫，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干些什么。 “我回来了，现在肚子里面舒服多了”，刚刚去拉屎的那名新兵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快。只用了上小号的时间，便是将大号还有小号一并解决了。 “唉，我叫刘迪，你叫什么，刚刚杜孟没有欺负你吧。他老爱欺负人了”。拉屎那名新兵原来叫着刘迪。 “我叫张腾”，张腾对着刘迪说道，说完以后还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杜孟听见刘迪的话，刚想抬起头来辨别两句，便是听见一声哨响连忙挺直了腰。一旁的刘迪还有走廊里面所有的新兵都是在哨声响起以后停止了手上还有嘴上的动作。一时间走廊里面变得落针可闻。张腾见状也是连忙挺直了腰杆。 “今天来的三个新兵，回班里面今天不用跟着站军姿。等着你们的新兵班长，一会有事情”。吹哨子的班长名叫张学琦是新兵三班的班长，和所有人一样剪着短发，模样长得较是好看，整个脸蛋红彤彤的，看来他平时是比较重视保养的。 张勇江苏人，个子和司务长一样都是小个子。在九连乃至整个三营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张勇。因为张勇是三营跑得最快的，号称三营第一快。这里的快指的是五公里轻装长跑。在百米上可能会有不少人比他更快。在重装奔袭上比张勇快的人应该会有很多。因为张勇在个子上处于劣势。重装奔袭个子越大的越有优势。 张勇就是张腾的新兵班长，此时他正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来到张腾的面前。轻轻打了一个招呼便是将那些东西放在床头的床头柜上。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这是大衣，雨衣水壶挎包，大衣一会吃完饭回来我教你叠法，叠好以后把他放在你的被子上，就像这个样子”。说完张勇便是指了指自己旁边的那个床铺，张腾跟着看过去，只见那被子之上摆放着一套叠得和被子一样大小，一样有棱有角的大衣。这些东西张腾进房间的时候便是已经看见过了，于是对着班长点了点头。 “雨衣和挎包一会让杜孟教你叠，叠好以后放你的床头柜里。现在班里面还有四个空柜，一会你随便选一个”。张勇班长说完，又指着旁边的；另外一堆东西说道：“这是你的枕头，这是你的大头鞋和常服这些是放假的时候穿的，到时候换常服会有通知的。这里还有你的白床单和褥子，一会吃完饭回来把他们都铺上。还有脸盆毛巾，牙具缸。对了你来的时候去吃饺子没有”。 “已经吃过了班长”，张腾站在张勇班长的旁边，一边整理着刚刚那些东西，一边说道。 “那你中午还去吃不”，张勇问道。 “可以不去吗？班长我现在一点都还没有饿”。张腾回答道。 “可以不去，中午你好好的休息一会吧，下午是政治教育课”，张勇说道这里便是要往外面走，因为外面已经结束军姿准备开饭了。 “班长你还没有问我名字呢？我叫张腾，你叫什么呢”？张腾见班长要出去连忙问道。 “哦，张腾真不好意思你看看我记性一点都不好，呵呵，我叫张勇”，张勇说完对着张腾笑了笑，“休息一会吧”说完张勇便是走出了房间。 张腾看见张勇慢慢走出去的背影，一时之间刚刚那种迷茫少了不少，他现在只是觉得这个班长傻傻的可爱极了。但是不久之后张腾就会发现自己这个班长可一点也不可爱，简直是“可恶”到了极点呵呵。 第七章,第一夜 窗外时不时呜呜挂起一阵寒风，用不着出去体验光是听听都知道外面一定冷到了极点。屋里面杜孟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呼噜声就像烧着柴油上坡的拖拉机发出的声响一样，听上去简直要让人崩溃。 躺在床上已经不知道来回翻了多少次身，也不知道绵羊已经数到第几个一千了。总之张腾在部队的第一晚是难以入眠的。想着今天发生的总总，又想起家乡那些熟悉的面孔，一时间张腾的鼻子突然冒出一股酸气，只差那么一点便是要哭出来了。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都说部队生活好，顿顿青菜加野草”。部队的伙食是所谓的四六四，早上四个菜中午六个菜晚上四个菜。东北的早上和晚上吃的都是馒头而且是没有一点味道的白面馒头。张腾怎么吃都有一点难以下咽的感觉。 最让张腾心里面无语的是，想要吃这样一顿饭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和新兵排的所有战友一起到了炊事班，首先要做的是唱一首激昂能够激发士气的革命歌曲。歌曲唱完以后才能走进炊事班的大门，到了食堂看着满桌子不算丰盛的菜你还不能够立马开始大快朵颐，必须站着直到值班的班长下达了坐的口令以后才能坐下。坐下以后也不能立马开饭，还得等到班长下达开饭的口令。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是不能随意走动和说话的。 时间在不停的跳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翻来覆去的张腾终于沉沉的睡着了。沉睡中的他还面带微笑在那梦里他肯定梦见了许多当兵以前好玩的事情。 “还在睡呢？快点起来了吧！一会都快赶不上了”就在张腾梦里神游的时候，刘迪突然拉了拉张腾的被子，见到张腾醒过来便是对着张腾说道。 看了看手上当兵离开时同学送给自己的夜光表。张腾充满不解的问道：“不是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六点吗？你昨晚不是说六点起床吗”？ “起床叠被子啊！早上起床以后还要出*，现在不早点把被子叠好一会儿那里有时间啊”。刘迪对着张腾说道，说完以后便是一把拿起床上的被子准备向外面走去。 “你到外面去干什么，不是叠被子吗？你要把被子拿到什么地方去”。张腾揉着自己发酸的眼睛，见到刘迪抱着被子向外走于是连忙喊到。 “到外面去叠，外面地方大”。说完刘迪便是抱着被子出去了。 十分不情愿，百分不愿意，张腾花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才将衣服穿好磨磨叽叽的抱着被子准备出门。刚准备开门便是见杜孟已经抱着被子回来了，看来在新兵六班杜孟是最勤奋的一个。 九连一楼的走廊是很宽的，平时三十几个新兵在这里活动一点也不拥挤。此刻整个走廊已经完全被新兵们的被子覆盖了。张腾抱着被子出来一时间连放下的地方都没有。 在部队叠被子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老兵们的被子叠得好那都是新兵的时候一点点压出来一点点扣出来的！像张腾这些新兵的新被子想要叠成班长那样的豆腐块几乎是不可能的。 叠出来的被子要么全部是褶子，要么就是一边厚一边薄，还有许多新兵叠出来的被子没有掐好线圆滚滚的，看上去别提多么的难看！离六点只有五分钟了。还有许多新兵在走廊里面奋战着，被子叠了一遍不好拆开再叠一遍，许多新兵已经叠了三四遍了，但是面前叠好的被子连自己都看不下去，更别说过班长和排长那关了。 东瞧瞧西看看。把被子抱出来以后张腾才想起还没有人教过自己怎么叠被子啊！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张腾快速的将被子对折了几下，便抱回班里面了。 回到班里起床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开了灯，整个房间里面突然变得一片雪亮。在下铺的四个人，杜孟还有刘迪此刻正一脸苦闷的拿着一根小棍子在自己的被子上捅来捅去，他们的动作叫张腾感到好奇极了。 下铺的另外两个人，班长还有新兵排的排长胡亮，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懒床了。二人以一种行云流水的快动作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是将所有衣服和裤子套在了身上。不用奇怪为什么他们穿这么多衣服，只花了这么一点时间。答案很简单因为他们脱衣服的时候，外面的作训服还有里面的棉衣棉裤是一起脱的。早上只用往身上套一次，棉衣作训服便是全部穿上了。在班里恐怕只有张腾这一菜鸟才会一件件单独脱下来，然后在一件件往身上套的吧！没办法，这些还没人教他呢！呵呵。 “你叫张腾吧！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胡排长起床穿好衣服以后，也不着急着叠被子，而是坐在床边望着张腾说道。 “我昨晚休息好了排长”，张腾听见排长和自己说话连忙走到排长的身边说道。 “拉倒吧！昨晚哭了吧小样全班除了杜孟大家都听见了”班长挎着一个盆，出门洗漱之前回过头对着张腾说道。班长那盆里面除了牙膏至少有两种以上的护肤品，看来班长也是一个很注重保养得人，只不过保养的效果差了一点。 看了看在门口消失的张勇还有满脸通红的张腾，排长说道：“这没有什么，你也不要感到不好意思，咱们排里的新兵都哭过，你看杜孟个子虽然大！刚来的那天晚上，做梦都在叫妈妈。再说说刘迪刚来的第二天起床连眼睛都哭肿了。男子汉哭一次没什么事，只要以后累了苦了不哭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看见张腾笑了又是懂非懂的点着头，排长继续说道：“你们班长张勇是一级三期士官，在我们连里面包括整个营里面素质都是响当当的，但是你们的班长有一个小毛病就是不太喜欢与人沟通。所以当你有什么困难和问题的时候可以直接来我”。 “我知道了排长”，张腾在一旁说道。 “行去忙你的吧！五分钟以后去三班告诉张学琦集合”，说完排长便是站加起来，开始对付起自己的被子。 排长刚刚从军校毕业，被分配到九连。听杜孟他们说排长的素质十分的过硬，在加上人又长得帅，长得精神，平时又特别的有亲和力，所以几乎所有的新兵都特别的喜欢排长。呵呵要知道长得帅的男人不仅仅能够吸引女人，就算是在同性的男同志里面也是特别受欢迎的。这一点大家可以好好的看看身边，如果自己长得特别帅是不是朋友特别多呢呵呵。 第八章,压被子 部队也是有周末假的，一般是从周五下午开始放假一直到周日的下午结束。按照惯列周五下午会来上一个三公里五公里之类的长跑，当然是掐时间那种。周日下午是内务卫生恢复，每个连队都会进行内务卫生检查，评比。部队有句老话叫着物见本色，铁发光。这是部队卫生打扫的一个小要求。由此可见周日的内务卫生恢复也是一件相当累的活计。 当然在周末放假的时候紧急集合是少不了的，时而也会组织一些集体活动。所以你也别想消停的过一个只属于自己舒服的周末。 早上围着营区里面560的跑道跑了一圈，新兵排便是带回了。张腾对于自己在部队的第一个周末早在昨晚便是有了安排。比如说好好的参观一下营区，美美的舒服的睡上一觉。这些都是不可缺少的。 “张腾你把被子拿过来”，吃过早饭刚刚回到班里，班长便是对着张腾说道，说话这会班长已经从床头柜里面拿出了一支笔捏在了手上。 “是”，也不去问班长要做什么？张腾大声的答到，这也是他昨天学会的，当班长或者是排长对你说话的时候，不管他们说得对否，你答是便对了。 “把被子放地上，把你的武装带给我”，班长大声的说道。 “是”。 “今天休息，我教你怎么叠被子，我现在在你的被子上面做一个记号，以后你叠被子的时候就按照这个记号来叠”，说完班长便是把张腾放在地上的被子对折了几下，用手在被子上掐了一下距离，便是用武装带当做尺子在张腾的被子上划下了四条线。 “看到了吗？以后叠被子的时候就按照这个线来叠，这两两线中间的部分就是要掐起来的部分，像这样用手的一侧在被子上面使劲的压，直到将线上面压出两道痕迹以后，再用手把压痕中间的部分抓起来，抓起来以后手要使劲的这样子来回掐，你记住你掐得越用力被子叠好成型以后棱角就越好看”。一边说班长一边示范，说完便是将叠好得一半被子合了起来，张腾在一旁看得仔细，果然班长叠出来的被子就像他说的那样四四方方和早上张腾看见的那些新兵叠的圆滚滚的被子要好看许多，虽然还比不上班长和排长的被子，但是张腾心里清楚这是因为新被子的缘故。 一会的时间班长便是将另一边的被子也向着刚才那样叠好了。“看到没有，被子两头叠好，中间的部分差不多要留上三十几厘米。以后你叠被子的时候一定要根据这个线来”，说完班长拿着黑笔又在张腾的被子上面划出来两条黑线。 看着面前的被子，张腾心里不禁开始佩服起班长来，然而张腾还没有高兴多久便是听见班长说道：“今天你什么也不要做了，就在班里把被子好好的压压如果明天你的被子还不能叠出形状的话，晚上自己去厕所里面找，还有你的床单也给我好好的铺平整了，整得像老太太的用过的卫生巾一样”。 “你在那里见过老太太的卫生巾”，张腾心里暗暗的说道，嘴上却在不停的答着是。 今天是漫长的一天，不是人过的一天。所有的计划全部泡汤，张腾在班里面用自己的膝盖一点一点的压着地上的被子。班长说过只有将被子的棉花压死了才能最快叠出最标准的被子，压被子虽然是一个最笨的办法，但也是一个最有效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几乎所有的新兵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膝盖疼不，那天我把被子压完腿都直不起来”，刘迪端着水杯拿着凳子坐在张腾的旁边，一边喝着水一边说道。 “这样压出来有效果吗？我可不可以不用膝盖压，换一种姿势或者是其他东西来压”，张腾一脸苦瓜相对着刘迪说道。压被子真不是人干的活。累不说还无聊到死了。 “用膝盖压是最好的方法，毕竟用膝盖是最灵活的嘛，顺便你还能看见有没有压错，如果压错了叠出来的被子就难看了。这样压效果还是有的，叠出来的被子是要简单好看一点”。刘迪作为一个过来人对着张腾说道。 一个动作要反复持续做上一天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好几次张腾都差点跪在被子上睡着了。刚刚到部队，新兵们只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听话多做少说，所以很多带过兵的班长都会说，世界上没有比新兵更可爱更听话的兵了，如果换上一个老兵，保险让他压被子的话，他至少可以找出一百种理由躲过去，绝对做不到像张腾这么的老实。 “哟哟，压被子呢？真可怜”，杜孟拿着凳子在三楼俱乐部看完了电影悠哉悠哉的回到班里面，看见张腾跪在地上压被子，便是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走开，要不然我起来揍你”。张腾头也不抬的说到。经过一天多的相处张腾对刘迪和杜孟的性格也算是摸清了一半。刘迪奶油小生一个，性格随和有点温柔的味道，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急的样子。正因为这样子慢工出细活，刘迪的被子是班里三个新兵中叠得最好的。 杜孟的性子恰恰和刘迪相反，杜孟性子急什么事情都想着第一时间完成，所以和杜孟在一个班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卫生打扫，因为只要你动作表现得慢一点，杜孟便会一把抢过你的笤帚骂上一声磨叽，便是开始快速的打扫起卫生来。杜孟性子急平时爱充老大，时而会来上几句脏话，但是杜孟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不发火。就算你当着他的面嘲笑他吃奶到六岁，他也只是骂上两句，骂完就好了不会发火，正因为知道这点张腾这个来自四川的小个子，才敢这样跟来自吉林的大个子说揍你这话。 “呦，四川小个子还敢揍我啊”。杜孟挺着一张大脸说道。 “行了杜孟你赶快滚犊子吧，张腾也不容易不要在来逗来逗去了”，刘迪也看不惯杜孟那样子开口说道。 “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反正没事我来帮你压压，你休息一下吧”。杜孟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张腾听见杜孟的话赶紧站加起来，还连忙对着杜孟说了一声请，那样子真的是害怕杜孟反悔。 周六的晚上张腾做了一个梦，梦见班长变成了魔鬼，将自己的被子扔进了厕所，被子的一角还沾满了屎，真是恶心到了极点。这个梦真的是把张腾吓着了，好几天张腾睡觉都不愿意把叠好的被子撑开拿来盖，所以每晚睡觉的时候张腾都会唉声叹气好半天。 第九章,雪中军姿 到东北的两天天都是阴沉沉的，终于在周一的那天天上飘下了雪花。一朵接着一朵的雪花从天上掉下来就像是天都被捅出了一个窟漏一样。 九连的连部的左边是三营的机枪连，右边是三营的炮兵连。正前方是三营八连，机枪连的前面是三营七连。炮兵连的前面是三营营部，营部里面主住着一个通信班还有一个汽车排，当然营部里面还住了营长副营长和教导员。 在营部的前面有一个足球场，足球场的外面有一圈跑道，那跑道就是三营最著名的560米跑道。此刻在足球场上站在将近两百名新兵，还有几十年班长在足球场里走来走去。在部队周一周三全天都要训练，就算今天下雪也不能列外。 “冻死迎风站，饿死挺肚皮。我们三排的兵能够坚持下去吗”？这周值班的四班长孙守元大声的吼道。现在的孙守元身上散发着一股刚毅那里还有半点平时的不正经。 “能”，三排的新兵回答道，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将近四十人的新兵吼出来的声音还没有孙守元班长一个人的声音大。 “我听不见，再说一次”，孙守元班长再一次大声的吼道。 “听不见你耳朵有问题，这能怪那个”，张腾心里这样想到，嘴里却跟着其他新兵一起再次大吼道：“能”。 风吹着雪花飘到张腾的脸上，一股冰冷的刺痛，渗透进毛孔经过神经的传输，张腾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失去了直觉。耳朵虽然有棉帽的保护，一阵刺痛过后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就想已经掉了一样。张腾几次想用自己的手去摸摸自己的耳朵，但是想到以前电视里说的，耳朵冻到了极点一碰就会掉，伸到一半的手又拿了来。 脚上手上都传来了刺痛，但是此刻站着军姿万万是不能动的。动了挨上一脚是必须的，如果被班长们惦记上当成刺头兵那就麻烦了。有一句话是这么讲的：“到了部队就算是龙你也要盘着，是虎也要卧着。在地方上就算是职业小混混到了部队也不敢乱来”。 “站军姿的动作要领，我再给大家讲一遍”。孙守元在新兵们的前面来回的跺着步子说道，而其他的班子还有排长则是在队伍里面走来走去，时而用手掐掐新兵的屁股看双腿绷紧没有，时而用手去刨刨新兵紧贴裤缝的手，看手有没有像动作要领说的那要样扣紧。 “当听到立正的口令时，双腿迅速靠拢，两脚尖外分约六十度。两腿向内夹外压，身体稍向前倾，大部分重心落于前脚掌。双手中指紧贴裤缝线，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挺胸收腹，肩胛骨向后收，脖子自然贴于衣领。抬头下颚微收，两眼目视前方”，一边说着动作要领，孙守元班长一边在新兵们前面做着示范，从张腾的角度看去，孙守元班长就像是一棵挺拔的坚松，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微微的张腾下意识的再次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都记住了身体的重心一定要落于前脚掌，不然站太久是会昏倒的”，胡亮排长在一边提醒道。许多新兵在站军姿的时候因为重心放到了脚后跟，脑袋充血不足导致缺氧，站久了便会昏倒。 “两只眼睛不要乱瞟，盯着你前面那人的后脑勺看”，这次说话的是新兵五班的班长。新兵三排一共有六个班一班班长叫着江传代，和张勇班长是老乡都来至江苏，新兵们都称他为阿代班长。二班班长袁龙山，大家私下都叫他大黑班长，三班班长张学琦，四班班长孙守元，五班班长是来自黑龙江的王亮，六班班长就是张腾的新兵班长张勇。 盯着前面一个人的后脑勺，张腾看见一朵朵的雪花，从天上落下来，掉在前面那人的帽子上，落在那人的肩膀上。一朵朵白色的雪花慢慢的一点点的将前面那人的帽子覆盖了，全部堆积在帽子上面，厚厚的一层。肩膀上绿色作训服的绿色在不停的缩小，一层白雪也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是将前面那人的肩膀也完全占领了。前面那人此时就像是雪人一样，一动不动孤独的立在这片天地之间。 “新兵三连全体带回”，天上的雪越下越大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新兵连的连长和指导员终于下了带回的命令，足球场上不光是新兵们高兴的不自禁的喊了出来，就算是那些士官一个个也是满脸的欢喜，雪地里站军姿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进连队以前相互把身上的雪拍打干净，到了温暖的地方如果身体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告诉我一声，记住不要用手使劲的挠自己的皮肤”，孙守元班长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解散了。回到温暖的连队，除了岗哨一个人都没有。听说下雪了老兵们都出去到营区外面的公路上扫雪去了。说是保障战备道路的畅通。 从寒冷的地方突然来到温暖的室内，原本已经冻僵的手脚，现在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耳朵不仅仅疼还发热，就像是有人在扭耳朵一样。 “东北的雪比我们四川的雨好多了，虽然冷了一点，但不潮湿，把雪拍拍身上干干净净的”，等了好一会手脚还有耳朵上面传来的痛不那么明显了，张腾才开口说道。四川偶尔也下雪，但是雪花掉在地上几乎就化成了水，那里见过东北这么大的雪，难掩内心的兴奋，张腾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当然都是围绕雪展开的。 “四川不冷多好啊”，刘迪捧着水杯一边喝一边说道。 “好什么啊，四川冬天小雨一下就是一星期，人都要发霉了，如果晾套衣服在外面一个星期都干不了”，张腾说道衣服这里停了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朝连队外面走去。 义县有三怪，一怪老太婆上树比猴快。二怪老头光着膀子扎领带。三怪自行车速度干到七十迈。三怪说的是义县的人文地理。因为义县爱吹风于是还有这样一句话，义县一年刮风两次，每次刮半年。 从连队跑出来，来到晾衣服的地方，张腾傻眼了，我的乖乖，这衣服没办法取下来了。因为风大，衣服晾上去就会被风吹走，所以张腾将自己的内衣裤洗完以后全部打了一个结，套在晾衣服的绳子上。因为天气寒冷打结的地方已经结上了厚厚的一坨冰，怎么掰都掰不开。 “他妹的衣服晾外面结冰了收不回来了”，张腾回到班里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杜孟是班里最热心的一个，连忙问明了缘由。二话没说从窗台上的水壶里倒出一杯滚烫的开水，一边朝外走，一边向张腾保证马上就能将张腾的衣服取下来。 二人来到晾衣服的地方，杜孟将开心慢慢的倒在衣服结冰的地方，一边倒开水张腾一边用手解衣服上面的节，浑然感觉不到开水的烫手。 兄弟协心其力断金，张腾二人在衣服上面浇了两杯开水以后终于将张腾的内衣裤取了下来。看着手上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和裤子，张腾沉默了，默默的跟在杜孟的后面回到班里。 第十章,任务 老兵们每天都在忙碌着，上午拿着单兵锹往外走，下午背着枪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训练去了，看着老兵们每天都能够出去挎枪训练，想想自己每天除了站军姿就是练坐姿或者是蹲姿每天无聊至极。心里面有落差肯定是少不了的。 “新兵三楼俱乐部集合”，四班长略微有点尖锐的声音在走廊里面想起。今天是周二按照每周下达的训练安排今天上午是政治教育课。 九连三楼有一个特别大能够容纳上百人的房间，也就是刚刚孙守元班长说的俱乐部。三楼俱乐部里面陈设十分的简单。一台长虹电视机，一个DVD一对音质不是特别好的大音响。 整个俱乐部里面连一根凳子都没有，因为在部队每个兵都有一根属于自己的凳子，平时走到那里凳子就带到那里，在靠窗的位置还有一张常年都收起来的折叠乒乓球桌，此刻这张乒乓球桌倒是在履行他的作用，不知道那个聪明的新兵，将自己的被子压在下面。 在俱乐部的左边的墙上粘贴着XX旅光荣的军史简介。六个第一，每次看见他们都会让九连的新兵们心里充满自豪骄傲。还有道不完的敬佩，这些都是前辈们用生命换回来的荣誉。俱乐部的右边张贴着许多战斗英雄或者是烈士的画像。当然这些不是118旅的。因为这些画像全部是出名的人物，雷锋邱少云这些才有机会上榜。 不一会儿新兵们便是左手提着凳子右手拿着政治教育笔记本在三楼集合完毕。“都有了，立正，准备，放凳子，坐”值班的四班班长下完口令，张腾等新兵终于是坐了下来，同时心里面也是松了一口气，记得上一次在这里集合。因为放凳子不整齐，所有的新兵举着部队制式铁凳子站了将近十分钟的军姿，最后那两分钟可是够折磨人的。 “首先唱响我们的旅歌，都有了，战旗在阳光下放光辉一起走”，孙守元班长给旅歌起了一个头，自己便是在众新兵前面手舞足蹈的指挥起来，说实话他的指挥真的是难看死了，从张腾的角度看，孙守元班长就一个动作反复做，打麻将胡的动作。 “战旗在阳光下放光辉，我们是英雄的暴风雨部队，光荣代代相传精兵百练千锤。攻锦州打海南铁拳震敌胆，入朝第一战战士美名扬，啊！枪杆子听从党指挥，暴风雨部队无坚不摧”。众新兵吼起歌来声音倒是不小。旅歌张腾现在还不会唱，因为四川兵来得晚，来的时候其他新兵已经学会了，张勇班长曾经叫过刘迪在班里面教张腾，可是一个不好意思教，一个也不好意思学，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们简直就不会唱歌，唱歌的时候胸腔要往外扩张，像你们这样子用喉咙来发音，就算把喉咙震破了声音也像蚊子一样小，什么时候让你们听听老兵唱歌，那声音能把楼顶给震飞了”，孙守元班长指挥完以后便是在上面评价到，新兵们天天受打击都已经习惯了，只有张腾一个人在心里想到：“什么蚊子声音这么大，什么屋顶质量这么差”。 “回去以后各班长好好带着新兵练练，特别是袁龙山你唱歌比新兵还难听”，孙守元说到最后还不忘了埋汰一下袁龙山，这二人真是一对冤家。孙守元是值班班长就算是拿袁龙山开刷，袁龙山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和孙守元闹，只能自己吃个哑巴亏。 “下面请胡排讲话”，孙守元继续说道。胡排步走到前面也不废话开口便是说道：“新兵们你们入伍的第一个任务下来了”。胡排说道这里一顿，也不急着说下去，留下一片茫然的新兵们左看看右看看。 “什么任务是抗雪灾吗”？一个新兵大声的说道。这个说法但是勉强有些靠谱。 “朝鲜那些龟儿子不听话，喊我们去收拾他们啊，可惜我现在还打不来枪，要不然我拿把机枪把他们全部扫死”，说这话的新兵来自新兵一班。四川的比张腾早一天到部队，名叫欧志强性格外向说出来的话经常能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别瞎说”，欧志强刚刚说完便是被他班长姜传代弹了一个脑瓜嘣。 “一月一号开训动员，集团军军长要过来检阅部队，老兵们都有科目表演，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军姿站好，开训动员那天把最好的精气神展现出来”，胡亮排长挥手示意新兵们安静下来便是开口说道。 “又是站军姿啊”。 “这算是什么任务啊，要不我们也和老兵一起表演一个节目给领导看看”。众新兵一听，刚刚排长说的任务竟然是站军姿当即便是吵吵起来了。 “都住口，当这里是菜市场吗？精力那么旺盛晚上来几次紧急集合”。排长站在前面大声的说道。见众新兵安静下来了，排长才继续说道：“军姿最能表现一个人的精气神，你们现在连军姿都站不好，看起来就像一个怂包一样，还想着完成什么大任务，和老兵一起表演科目，就你们往那里一站整个我们旅的面子全都会被你们毁了。开训动员是一件大事，各班班长务必紧抓，接下来要好好的扣扣新兵的军姿”。 排长发火了，众新兵谁还敢在继续说话，一个个只能老实的坐在座位上挺直了腰杆。 “都有了起立”，排长刚刚说完便是从前面走了下去，孙守元班长从下面一走上来便是大声的吼道。“要糟”，看孙守元班长的样子张腾便是知道今天要糟，一番惩罚肯定是少不了的了。在部队里面最忌讳的就是没有经过领导的批准在下面大声的说话，就算是交头接耳都是不被允许的。 “把本子拿上今天我们站着上教育，笔记都给我做好了，一会上完教育给班长回去好好的检查一下笔记”，孙守元班长大声的说道，天呐，在部队教育一上起码要两个小时，平时坐在下面都感觉难受，这站着上教育简直就是折磨人啊。时间每一秒钟都像一世纪那么长，站着脚酸了，手拿着本子也难受到了极点。 孙守元班长挺直腰杆坐在新兵们的前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今天政治教育的内容，这个时候新兵们真是后悔到了极点。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新兵们才真正的对纪律两个字产生了深深的忌讳。 第十一章:开训动员1 开训动员是一年之初最重要的一项工作，所有的连队都热火朝天的忙碌着。老兵们有各自的表演科目，每天抄枪打靶忙得不亦乐乎。新兵们的待遇比起老兵也好不到那里去，大冷的天每天站几个小时的军姿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一二三四五，当兵好辛苦，戴个大头盔，一站一上午”。这边是新兵们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寒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班长的喝骂声也时不时的响起。排长不停的做着思想工作，告诉我们当兵最重要的是要有精气神，刚到部队我们什么都没有学会，唯一能够向首长汇报的就只有我们的精气神。要让首长看一看我们再也不是地方上什么也不懂的小青年了，我们的身上已经有了军人的影子。 排长的话不停的在张腾脑子里回放，当兵之前张腾一直崇拜着军人，自己一定要做最出色的军人，抱着这样的念头张腾一直咬牙坚持着让自己的军姿最标准。 有时候时间真的向书上说的那样“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2007年就已经结束了，今天是2008年的第一天，是元旦节，是开训动员召开的一天，是这段日子相对来说天气最好的一天，有太阳虽然寒风四起一点也不温暖，但能见度好。 吃过早饭，扎上腰带，戴上冰凉的头盔。整个营区的新兵在班排长的带领下向着靶场跑去。“一二一，一二三四”，营区里人头涌动各种口号声响成一片。整齐跑动的士兵就像是一条条绿色的小河支流向着靶场那片大海汇聚。 张腾随着新兵排来到靶场的时候，靶场上已经站满了人。有新兵也有老兵，靶场的四周停着一排排军用的俗称“大平头”的汽车，结合靶场上面的人数来判断，一号营区和三号营区的士兵就是做这些车过来的吧！站好了队因为张腾个子不高按照部队传统大小个的站法，张腾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就因为是在队伍的最后面，张腾才有机会歪着脑袋四处观察。 老兵方队和新兵方队是完全分离开的，所有老兵手里面都拿着插着刺刀的95式步枪，身上扎着子弹带，腰里别着手榴弹。远远看去老兵手里枪上的刺刀冒着阵阵的寒光，看上去煞是威风。 在老兵方队里张腾还注意到一个问题，三营的士兵和其他营的士兵不一样，三营的士兵背上的子弹带上都插着一把工兵锹。这工兵锹可是一个好东西呀，进攻能砍人防守能挖坑简直是一把神器。 每个营值班的干部又出来整队了，军长的车队马上就要到营区了。站着几千人的靶场此时安静无比，一阵阵寒风逛过都能清晰的分辨出呼呼的风声，张腾和所有的新兵一样，心里激动到了极点，军长呵呵以前只在电视上面看到过，下军旗军长都是炸弹非炸不可的对象，可见军长是多么的了不起。 心里紧张，身体自然蹦得直直的，身体蹦直了军姿站出来自然有了一种味道，标准的军姿就是现在张腾站的这个样吧！ 拐过一道弯军长的车队出现在张腾的视野之内，一辆警车开在队伍的最前面，车后面跟着两辆越野车，军长的车队就是这么的简单，并不是张腾心里面想的起码得有二十几辆车，起码得有一个警卫排。 “立正”，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张腾原本有些放松的身体再次蹦得笔直。“报告首长，11X旅集合完毕请您指示”。旅长脚踩小碎步跑到军长面前立正后大声的说道。 “开始”，军长回了旅长一个标准的军礼，开口说道，声音不大但是特别的厚重，从靶场的观摩台上军长的话清晰的传到了每一名士兵的耳朵里。 “迎军旗”，旅长得到军长的指示以后，站在观摩台上大声的吼道。三名身穿常服的士兵越众而出，三人都长相俊朗身材高挑，一身常服穿在他们的身上相得益障看上去威风级了。中间一人向前跨出三步，这名士兵手里面拿着鲜红的八一军旗，腰里别着一把手枪。这个就是红旗手吧！他身后抱着枪的两人是护旗手吧，和学校升国旗一样一样的，张腾站在队伍里面想到。 熟悉的旋律响起，这旋律张腾上学的时候在课间*不知道听过多上次，不过也是到此刻张腾才知道这首旋律的名字叫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在悠扬让人沸腾的军哥声中，三名护旗手拿着军旗迈着标准的齐步，向着靶场的一边走去，靶场是长方形的，三名士兵的走的路线就是这长方形的对角线，从靶场的一个角走向另一个角，在行进到一半的时候，三名士兵一起改变了步伐。队伍由齐步变成了正步，踏踏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直接扣人心弦仿佛在行进的不是三个人而是千军万马。 走了不远的距离士兵又将正步改变成了齐步，不一会儿军歌悠扬的旋律停止了，很显然这所谓的护旗仪式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两辆敞篷的吉普车稳稳的停在了观摩台的前面。军长爬上了第一辆吉普车，旅长和政委爬上了第二辆车。两辆车缓缓的开动，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便是向着士兵们所在的方阵靠近。 “敬礼”一声大吼，从最边上的老兵方阵中发出。 “哗哗”这是老兵们行举枪礼抬动步枪发出来的声音。 “同志们好”，在车上军长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比刚才军长在观摩台上的声音大了不少，相信现在军长和张腾一样热血沸腾的吧。 “首长好”，老兵们的声音洪亮直插云霄。 “同志们辛苦了”，军长对着士兵们喊到。 “为人民服务”，整齐划一，开吉普车的那名士兵也算了得。第一个方阵的老兵喊完，车子也刚好驶过第一个方阵，来到第二个方阵。 整个靶场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不一会儿军长的车便是开到了新兵方阵的面前。 “敬礼”，站在新兵第一个方阵前面的中尉大声的吼道。新兵手里面没有枪，也还没有真正的学过敬礼，所以新兵们对着军长都是行的注目礼，即使这样也能够从新兵们的眼神中看出对军长的浓浓敬意。 “同志们好”，军长还是向刚才一样首先对着新兵们问好。“首长好”新兵们大声的回答道，虽然新兵们回答的声音也很大，但是少了老兵声音里面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这个连一旁的张腾都能够听出来。 新兵一共十个方阵，张腾所在的方阵排在第三，所以不一会儿军长便是来到了张腾所在的方队前。行完注目礼以后军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张腾大声的回应道，开始不觉得一直到军长的车开远以后，张腾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一点发干，显然刚刚张腾发声有一点过猛了。 第十二章,开训动员2 检阅完最后一个新兵方阵，两辆吉普车在原地一摆尾便是调转了方向向着观摩台开去。 军长还有旅长等人刚刚登上观摩台站定不久，在靶场靶挡的相反方向开过来两辆平头车，刚开始车的速度很快，马上要开到靶场中间位置的时候，车的速度放缓，两辆车并排而行。 突然每辆车上各探出四颗脑袋，向着周围飞快打量一番便是跃身从车上跳了下来。平头车车身加上挡板至少有两米多高，而且是在行进中，从车上跳下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稍微不注意崴个脚什么的还是特别简单的。 八名士兵从车上跳下来脚掌刚刚接触地面，便是弯腰一个前滚翻卸掉了冲击的力量。蹲在身子所有的士兵背贴着车开始警戒起来。一系列动作连贯顺畅就像是演习过无数次一样。八名士兵脸上涂抹着迷彩油，头戴渔夫帽，加上浑身上下全服武装的装备看上去特别的厉害。 张腾差一点就要叫好出声了，不过看看安静的周围，张腾终于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八名士兵在靶场上继续着自己的表演，两辆车已经停稳了，两组四名士兵各自分出两人，飞快的两车子后面的挡板打开，另外两名士兵一个纵跃便是跳上了车。从车厢的前段拉出了四根长一米多，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小原木。每辆车上原木四根刚好一人一根，将持枪变为背枪，八名士兵每人抓起一根原木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距离士兵八十米外有八个步枪射击位，这八个射击位距离靶挡正好是一百米的距离。八名士兵扛着原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了射击位置，没有任何的休息，八名士兵快速的将原木放在了地上。从背后取下枪，在卧倒的同时，以原木为依托八支黑漆漆的95式步枪已经瞄准了前方刚刚升起来的气球靶子。 “嘭”，气球靶子刚刚升起来，一名士兵便是瞄准开了枪。第一声枪响就像是一个信号。“嘭嘭嘭”枪声很快响成了一片。很短的时间八名士兵便将各自枪里面的十发子弹全部射击了出去。百米外气球靶子上的红色气球也全部被击碎没有一个漏网。 急停快速射击不仅仅是考验士兵的射击能力，还有呼吸的调整。在扛着原木快速奔跑了八十米的前提下，还能在百米外用这么短的时间将目标全部击碎，这八名士兵的射击已经获得了军长的肯定。 虽然整个靶场上只有军长一个人在鼓着掌，但是这八名士兵还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快速的将原木放在肩上，八名士兵反身又向着汽车跑去。站在车下将原木扔上已经完成了掉头的汽车。八名士兵此时并没有登车。而是四个人一组推着大平头汽车前进。一米两米，被推动的汽车速度越来越快，八名士兵就像是八个钢铁战士一样每一脚都稳稳的踏在地上。 当八名士兵推着车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六十四名身穿短袖，手里拿着工兵锹，头上扎着红布条的士兵迈动着整齐的步伐，喊着整齐的口号跑步来到了靶场中心。 快速的分散开来，一个8乘8的方队便是整齐的排列了出来。一名尉官手里面拿着两面红旗快速的从队伍的最后面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站定以后尉官对着下面的士兵大声的喊道：“小锹功，所有人预备”。 小锹功张腾在这一段时间是听说过的，小锹功是张腾所在三营从抗战中一直流传下来的一项军事科目。小锹可挡可刺削，在抗战时期，面对敌人近战的时候小锹功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随着科技的进步军事装备越来越发达。在现代战争中和敌人进行大规模的近战几乎已经不会再发生了。但是三营没有丢掉这个从抗战中一直流传下来的小锹功，而是将他作为一种见证一种荣誉沿传了下来。 靶场上三营的六十四名士兵整齐划一的表演着。每一次挥锹都会伴随着一声声洪亮的喊杀声，声音直窜云霄仿佛真正的透出了浓浓杀机一样。每一次小锹劈砍在地上的时候，都会惊起一阵烟尘，都会响起一声声“铿锵”声，听上去让人浑身热血沸腾。 小锹功表演完毕，只听见喊口令的尉官大喊一声放锹。六十四名士兵便是将锹统一放在了自己的右侧。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放锹但是细心的张腾还是发现了两个问题。第一，这些士兵的锹放得十分的整齐，从张腾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楚看见所有士兵的锹不论是竖看还是横看都是放在了同一条直线上。由这一点细小的地方就可以看去这些士兵的素质之高。第二，通过尉官的口令就知道这六十四命士兵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所有人倒功预备”，张腾果然没有看错。很快站在最前面的尉官便是有下达了一个口令。 倒功分为前倒、前扑、侧倒、侧踹、后倒、大后倒等等一共有21式。当然今天这些士兵并没有全部演示一遍而是挑选了几个平时经常练习的倒功作为表演。表演一共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从第一排开始由左到右流水作业，第二部分是所有人一起倒。一个个士兵就像是下山的猛虎，仿佛靶场布满了小石头的地上是温软的席梦思一样。绷直了身体便是直直的向着地上倒去。特别是前扑的时候，每一名士兵身体腾空，高高的跃起在空中身体绷直，以四肢为支点向着地上狠狠的摔去。士兵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的留在了张腾的脑海里。整个靶场上面虽然鸦雀无声没有任何的掌声，但是从所有士兵的眼神中可以清楚的看出六十四名士兵的表演成功了。 “由后捕俘，预备”，尉官再一次下令道。难道表演还没有结束，张腾心里暗暗的想到。 六十四名士兵飞快的变化着队形，很快便是在靶场中间形成了每两人一组一共三十二组的捕俘阵型。 站在前面的那名士兵担任假设敌的角色，手做持枪姿势，双脚迈开略比肩宽。后面的士兵担任捕俘手，整个人趴在地上，就像是潜伏着准备猎杀猎物猎豹一样。 “开始捕俘”，尉官口令刚下，趴在地上的三十二名士兵从地上站起来弯着腰向前走了五六步，接着便是向猛虎下山一样快速的向着前面担任假设敌的士兵冲去。 一只脚快速的插入敌人两腿之间，两只手搂住敌人的双腿膝盖。肩膀狠狠的撞在敌人的腰上，同时双手使劲抱住敌人的膝盖向后猛然一拉。前面的敌人受不了猛烈的撞击还有脚上传来的向后拉力，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担任捕俘手的士兵，一个箭步冲上去骑在了敌人的身上腰部的位置，双手按住敌人的头狠狠的撞在地上。两手松开敌人的头，右手从敌人头的右侧伸了进去两只手一起将敌人的喉咙牢牢地锁住。这由后捕俘的确是霸道无比，如果真的在战场之上，一撞便是能够将敌人撞得头晕眼花，锁喉瞬间便能制敌人于死地。 三营的科目表演完毕以后，二营表演了一个名叫威风锣鼓的科目。这就是一个锣鼓表演虽然精彩但是很难让人感觉到热血沸腾。一营和四营一起联合表演了一个刺杀*，在张腾的眼里面也是比三营的科目差上了许多。 随着科目表演完毕军长在观摩台上说了许多激励的话语。激励新兵还有老兵在新的一年里努力训练。整个开训动员士兵们都安静的站着听着。没有任何的说话声，也没有任何的掌声。每一个人都很安静，但是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经憋了一口气，来年一定要好好的训练。特别是三营的新兵每一个人心里又多了一份期盼，希望自己能够留在三营。成为三营的一员。 第十三章,拉歌 会餐用四川话说就是打牙祭，在部队里每到逢年过节就会组织会餐。过年国庆会三次称为大会，中秋端午会一次被称为小会。有这样一种说话，会餐就是将一周七天的菜放在一顿吃，每每会完餐后伙食便会相对较差一段时间。 今天开训动员以后在炊事班新兵们迎来了第一次会餐。满桌子的菜用餐盘装着堆得高高的。一人一瓶啤酒开始乐坏了好多人，当然不是每一个都喜欢喝酒，张腾就不是特别的喜欢，看着端着酒来回走的新兵，张腾什么也不管埋头吃着桌子上的饭菜，来部队有将近十天了顿顿青菜加野草可是把张腾馋坏了，炊事班的班长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厨，但是做出来的菜也是有一番风味的。 因为是过节部队还放了三天假，也许是因为假期以后新兵们便是要开始进行正常训练了。所以在放假的三天里新兵班长们并没有刻意的去折腾新兵。在这三天里，张腾和杜孟还有刘迪三人关系也慢慢的好了起来，彼此之间也少了刚开始的隔阂慢慢的熟络了起来。杜孟傻傻的为人热心偶尔还会吹上一些小牛，十八岁之前在家就已经泡了十个以上的妹妹，和金正恩一样三岁就会开车之类的每天都会出现在杜孟的嘴上。 刘迪永远是一副平常心什么事情都急不起来包括紧急集合。当然吃饭刘迪也是最慢的，新兵连的生活节奏高，吃饭的时间班长们都是精确到秒的。往往大家都吃饱了刘迪才嗨下半个馒头吃饭的那点时间对于刘迪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刘迪会经常把馒头打包，放上两个在兜里回到班里面拿出来撒上白糖兑着开水吃。到后来有那个新兵饿了就会上六班找到刘迪，要上半个馒头填填肚子。 至于张腾再平凡不过了，唯一的特点就是有的时候话比较的多，有的时候却又特别的沉默寡言，用胡排的话总结就是内心世界比较丰富。偶尔会冒出一些鬼主意，胆子不大内务不好，洗脸也不会像其他新兵那样抹上一把杂牌洗面奶。 不管在什么地方假期总是过得最快的，元旦三天假在不知不觉中便是过去了。靶场上面的雪还没有化，也许这一个冬天他们都不会化，天空雾蒙蒙的可能随时又会降下大雪。新兵带着棉帽，扎着腰带穿着黑色的小棉鞋，在值班班长的口令声中踏着略显凌乱的步划来到了靶场。开训动员以后今天便是真正的开始新兵训练了。 四个营就有四个新兵连。新兵新兵三连三排的训练场地分在了整个靶场最中间的位置，说实在的这不是什么好位置，因为这里有个观摩台，几个新兵连的连长经常在上面转来转去，想偷会懒是最容易被发现的。 此时排长胡亮同志正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讲解着今天的训练要求，张腾站在队伍中间无聊的对着空中哈着白气。直到排长下令各班开始训练的时候张腾才反应过来，在张勇班长向后转的口令声中张腾慢悠悠的转过了身，踩着一颗小石头差一点便是滑到摔跤。 “今天我们的训练内容为立正稍息”。张勇班长将六班的新兵带到了指定的位置便是开口说道。在新兵三排的六个班中六班长张勇是最轻松的，原因嘛因为张勇班长的六班只有三名新兵。带新兵是最累的一件事情，不仅要教他们怎么走路，还要教他们叠被子摆鞋子，就像是托儿所的老师一样。每每其他班的班长羡慕张勇的时候，这厮一点革命军人应有的气节都没有，往往笑着道：“老子就是清闲，这是老子好命”。 “首先我说一下立正的动作要领”。说完张勇班长便是在三名新兵的前面站好，这个时候整个靶场上到处都响起了新兵班长们的口令声。等了一会儿张勇班长先立正站出来一个标准的军姿后才说道：“当听到立正的口令时立正时，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微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颔微收，两眼向前平视”。 “立正大家都会了吧，下面站一会军姿下午我们学习立正”，说完以后不负责任的张勇便是绕道了新兵的后面，因为在站军姿张腾几人也不敢回头看张勇在干什么，只是听见一阵阵手机按键的声音。这家伙竟然躲在新兵的身后玩手机。在部队使用电子通讯产品可是很严重的违纪行为。 一二三四五，当兵真辛苦。戴个绿帽子，一站一上午。就像张勇班长说得那样新兵们都已经会站军姿了，张腾来部队已经十多天了，早一些的来部队都快二十天了，大家天天都要站军姿都要练军姿如果还有谁不会，那纯粹是态度上出了问题。大家都会站军姿了，班长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站在前面重复的讲解动作要领了。没事在新兵们的后面做做小动作，扣扣这个新兵的手掐掐那个新兵的屁股蛋子便成了班长们打发时间的最好乐趣。 每每训练一个小时新兵们便会以排为单位休息。五分钟时间上厕所的整队去个来回。剩下的十五分钟时间，各个新兵排之间便会组织一些拉歌比赛。新兵三连的五个排之间往往就会这么搞。 “机关枪两条腿，打得三排的人张不开嘴”，二排往往是最先起哄的。 “二排拉歌土啊，实在太落伍，不如打背包回家买红薯”，三排肯定是要还击的。 “二排的姐妹别丧气，拉哥输了也别太在意，叫声情哥哥一排的兄弟来帮你”。一排的人也是不干寂寞想要出来打打秋风。 “女不如男这是谣传，看三排，把你们打翻”，得了二排自己承认自己是女的了。 “三排官兵，拉歌最行，百战百胜，扬我威名”。最后胜利的时候三排总是会来上这么一句。张勇班长老说三排拉歌是最牛的，今天张腾总算是开了眼界，除开撒泡尿用掉的五分钟，剩下的短短的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张腾硬是学会了不小七段拉歌的歌词。 “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你们继续站军姿”，张勇班长一句话便是将刚刚拉歌胜利取得的那么一点好心情破坏完了。有道是天地之间两扇磨，人在当中磨阿磨。一上午的大好时间张腾将他分成了五段，快乐的休息有两小段，无聊的训练是疼苦的三大段。磨啊磨，上午的五段终于是慢慢的过去。 第十四章,体能训练 上午练完立正，下午无聊继续。稍息的训练没有任何乐趣可以说。唯一值得讲一讲的就是杜孟有点分不清左右。稍息出左脚杜孟往往爱将自己的右脚伸出去。为此杜孟可被张勇班长骂了无数次。 开训以后和开训之前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开训以后下午多了一场训练。搞体能，所有兵们最不喜欢的一项训练。体能训练分很多种，有练下肢的有练上肢的。还有上下肢一起练的，当然还有上下肢都不练只练腰的。没有当兵的时候张腾常常听见复员的老兵回家说。新兵的时候很累很苦。跑步跑得脚疼，拉屎的时候蹲下去，要扶着墙爬半天才能爬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能正着睡，因为屁股蛋子都因为跑步被震得生疼生疼的。 “这一个星期的体能我们主要进行一些适应性训练。今天首先是围着我左手边这个*场跑上两圈”，胡亮排长站在队伍的前面说道。顺着胡亮排长的左手看去，张腾发现这个胡亮排长所说的*场也不小啊，这是一个不太标准缩小后的足球场边长加在一起大约有四百米。就在张腾所在的九连的炊事班旁边。 “跑步主要是活动一下下肢，跑完步以后再做两组俯卧撑。第一组三十个，第二组十个，俯卧撑主要是锻炼上肢力量”。排长继续说道。“嗯，这样安排倒是合理倒是以人为本”。张腾心里暗暗的说道。一共两组第一组三十个对于现在的张腾来说做起来还多少有那么一点费劲。第二组十个那就是小问题了，轻轻松松搞定。 “俯卧撑做完以后，我们再做做小游戏，放松一下大家绷紧的肌肉。体能时间一共50分钟，五点二十带回”。排长说完以后便是回到队列里面。“还有游戏可以做，那可太爽了”，张腾心道，自从幼儿园以后张腾还没有做个游戏呢。什么老鹰抓小鸡，什么老虎拦猪张腾一直想做都很。 “都有了，立正，向右转”。这周是四班长值班。四班长的声音多少有点尖细，听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刺耳立马就将张腾从游戏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顺着人群向右转，排长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二三班长。整个新兵排三十八个人分成三排跟在一二三班长后面。队伍的最后面是五六班长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他们是负责兜尾的。好像有谁连两圈都跑不下来似的。四班长孙守元在队列的左侧一边跑着一边还不停的喊着口令，那样子好像是精力旺盛不知道累似的。 穿着厚厚的棉袄，套着厚厚的棉裤。张腾才跑完一圈便是气喘呼呼了。心道：“如果老子穿得再少一点，给哥一条短裤，哥再跑两圈也绝对是不会累的”。棉裤棉衣穿在身上就像是挂了十几斤肉一样。这简直就是负重奔袭，最重要的是棉裤太厚有点迈不开腿。 张腾不是最差的，整个新兵队伍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洋洋洒洒零散零落三十几人的队伍拉长了将近有五十米。这个时候五班长王亮和六班长张勇的作用便是体现出来了。兜尾，什么是兜尾。就是跑起来一边踹前面那人的屁股，一边嘴里不停的叫喊着“谁谁是老娘们，谁谁不带把”的低俗恶语。 张腾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紧紧跟在三个班长后面的那十几个新兵。张腾熟悉的付林霍然就在那十几个人中。来的路上听付林说他在学校是体育队的，看来是没错了。 张腾跑在队伍的中间两圈跑下来虽然累得要死不活，但是有值得庆幸的地方，张腾没有被班长踹屁股。眼角余光曾在不经意间扫到刘迪被班长踹了好几下屁股呢？回到班里面今天有数落的对象了。 “简单的俯卧撑一共分为五种。第一种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扩胸式。第二种肩夹式、第三种是铁牛耕地式、第四种手指功法、第五种单手俯卧撑。今天我们先做最简单的扩胸式”。队伍终于跑了回来列好队，孙守元班长像一点也不累一样。连气都没有喘带着一副黑手套在队伍的前面站定说道。一边说孙守元班长还亲自给新兵们做起了示范。 所谓的扩胸式就是张腾以前在学校偶尔也会做的那种俯卧撑。简单的以双手的手掌作为支撑点，双臂张开，与肩同宽，或比肩更宽，背部、腰部和臀部呈一条直线，肘部用力，屈臂运动即可。至于肩夹式做起来和第一种差不多只是双手间距较窄，并以双拳作为支撑点，拳眼向前，看孙守元班长的动作，张腾明白第二种比第一种做起来要难上一点。达到的锻炼效果也可能比第一种要好上一些。 铁牛耕地式，好响亮的名字。在示范这种俯卧撑的时候孙守元班长竟然还拉上了二班长袁龙山。唉，铁牛耕地原来只是一个嚼头。真正的动作其实就是由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的双脚抱住。被抱住双脚的人，两手撑地做扩胸式的动作。 手指功法和单手俯卧撑孙守元班长也做了示范，这两种俯卧撑简单，一个是五指着地一个是单手着地。 “人与人前后左右间隔一米，半边向右转，扩胸式俯卧撑预备”，孙守元班长做完了示范终于轮到新兵们上了。队形列好，半边向右转张腾是第一次听说，就是向右边转45度，张腾很聪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至于俯卧撑预备，这一次大家都明白了，就是双手撑地趴在地上。 “我数一个，你们做一个”，张腾仰望着孙守元班长，只看见孙守元班长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一”，新兵们下去起来。“二”新兵们一起下去，一起起来。“十五”新兵们一起下去，有三四个没有起来。“二十”，只有一半的新兵下去，有一半的新兵本来就趴在地上。“二十五”，这下张腾也撑不起来了。“三十”嘿嘿还有好几个人坚持了下来其中就有杜孟。 “起立，三十秒活动手臂”，孙守元班长的话犹如天籁。张腾立马窜了起来，不停的摇晃着自己的双臂。三十秒过得好快，只是一会儿，张腾很怀疑孙守元班长肯定是扣了五秒钟。不过也没有什么这一次只做十个，忍一忍就过去了。 “俯卧撑预备”，新兵们趴到了地上。“，我喊一你们下去，我喊二你们起来一共十组”。孙守元班长说完便是喊道“一”，新兵们弯曲手臂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听见孙守元班长喊二。直到张腾手臂止不住颤抖的时候。孙守元班长终于喊出了二。手臂伸直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还没有享受到两秒，孙守元班长的一又来了。 如此反反复复十次，张腾在做到五次的时候便是败下了阵。可能是因为适应性训练的缘故吧，张腾还有其他新兵做不了趴在地上班长们也没有管。班长们只是盯着还在做的新兵看，多么好的一个表现机会啊，却是因为没有实力被张腾活活的浪费了，杜孟这个家伙确实牢牢地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从张勇班长盯着他满意的眼神便是能够看出来。 俯卧撑做完便是开始张腾盼望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游戏了。当然不会是老鹰抓小鸡和老虎拦猪这种小孩子玩的游戏。大家再一次被骗，今天班长们带大家玩的是四百米接力。 六个班分成两个组每个组出三人，也就是每个班出一人。六班主动站出来的是杜孟今天注定他要出尽风头。 风风火火的比赛开始，最后一二三班以绝对的优势战胜四五六班。杜孟的速度尚可，张腾心里想到。 第十五章,新兵又来了 雪，在下着，飘飘扬扬地从天上落下，落到屋顶上，落到地上，很轻盈，如小猫的脚步一般。雪中，有几块晶莹的冰块，在闪闪发光。树，被雪穿上了衣服，白帽子，白棉袄，白围巾，好一个纯白天地。嘿嘿好吧我承认这一段用在特战连里面有一点不合适。 透过厚厚的被白雾遮挡的玻璃，张腾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窃喜。外面下着大雪飘飘扬扬的，今天是不用再在外面训练了吧，不用在进行那要把人搞死的体能了吧。 趴在床头柜上张腾觉得有时候新兵也是挺好的，看看那些老兵吧，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他们还要拿着盆子拿着锹往外面跑。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班长，老兵都是干啥呢？一个个扛着锹拿着大脸盆子往外跑”，刘迪一只手端着热水一只手拿着早上打包的馒头惬意的说道。 “清扫道路，雪把马路堵住了，车场的车没法开出来”，张勇班长一边照着镜子一边说道。张腾到部队不久便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部队的士官特别的爱美，几乎是人手一块小镜子没事的时候挤一挤脸上的痘痘好像成了一件最流行的事情。 “班长今天是不是不用训练，我们待在班里面干什么呢”，自己刚刚问的问题得到了答案刘迪继续问道。 “啊，一会集合训练”，张勇班长成功的挤爆一颗硕大的痘痘，白色的浓浆在小镜子上喷了一大片。痛快又舒服的回答着刘迪的问题。 “今天咱训练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出去不把人给冻僵了啊”，杜孟也是凑了过来说道。 “怎么训练要你管啊，你管得着吗？杜孟你看看你床上的被子就像一坨屎一样明天如果还是这个样子，你就到厕所里面去捡他回来吧”，杜孟冒出来张勇班长便是没有好气的说道。其实这也不能怪张勇班长如此态度，遥想昨天全排每班出一人进行内务比赛，杜孟自告奋勇，结果用他的面包被子给张勇班长狠狠的上了一课。现在想起这件事张勇班长心里面还不舒服呢？脸上的那可大痘痘没准就是昨天上火生出来的。 部队有这么一句话叫着：“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在战争爆发的时候，解放军战士战斗作风顽强，不畏艰险。在和平年代解放军战士的训练一直秉承着练为战这个观点，训练起来也是一丝不苟的。 屋外面下着大雪，要在大雪飘风寒冷刺骨的条件下训练显然是不现实的。即使这样新兵们也没有闲着，站成两排在一楼的过道里面站起了军姿。 虽然没有在训练场，班长们依然没有对新兵们的训练放松要求。班长们都是从新兵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们有的是办法来检验新兵的训练效果，有的是办法来对付那些自认为聪明选择偷懒的家伙。 孙守元班长从床铺下面翻出两幅扑克牌，一个新兵分三张，两张插进新兵左右手与大腿紧贴的地方，一张插进新兵两腿并拢交叉的地方。这一招真的是绝，只要有新兵偷懒一放松，掐在手上或者是腿中间的扑克牌便会掉落。上午站满两个小时，下午站满三个小时一天下来没有那个新兵不感觉到腰酸背疼。 晚上七点到晚上七点半是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时间段。这段时间新兵们难得能够坐下来，在三楼俱乐部里面看看新闻关心一下国家发生的大事。 今天和往常一样，张腾他们正在看电视的时候，排长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张勇班长说道：“张勇你们班分来两个新兵在楼下，你下去看看”。 随着张勇班长，张腾的心思也是飘下了楼，班里面要来新兵了，嘿嘿打扫卫生可以多轮一转了。 挨到七点半，张腾和杜孟刘迪二人手里面拿着凳子飞一般的下楼，风一般的跑回了班里。在门口一看张腾不由得暗暗吃惊，“好两个魁梧的汉子”，张腾心里面想到。 段守成山东济宁人，典型的山东大汉个子大肚子也大，初一看有点偏胖，但是张腾坚信通过体能训练段守成绝对是能够瘦下来的。“俺叫段守成”，这是他看见张腾他们几人说的第一句话透着浓浓的山东口味。 段守成来到班里面被张勇班长安排睡在二楼，刘迪的楼上。这个时候张腾他们睡的床还是老式的铁架子床，第一天晚上段守成上床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刘迪头上那根细细的晾着白毛巾的钢架子都踩弯了。这着实把刘迪吓了一跳，同时让段守成这个大汉好好的红了一把脸。张腾也是暗自高兴，他来的第一天上床把杜孟的被子踩脏了。总算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了。不过话说回来没有练过想要上部队二楼的床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和段守成从一号区某个新兵连一起过来的新兵叫着王辉，王辉来自山东枣庄。“枣庄好熟悉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铁道游击队那里”，张腾心里暗暗的想到。 王辉口音和段守成差不多都透露出一股子的山东味，不过还是比张腾好，张腾说的话是川普，有道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川人说普通话。说句实话王辉有那么一点大舌头。从身材上面来说他也是一个标准的大个子，宽度几乎和段守成一样，在长度上比段守成要短那么一点。 王辉睡在张勇班长的上铺，那可真是一个如履薄冰的伙计。晚上想要翻身都有一定的困难，只要一动张勇班长准会说：“王辉啊，怎么了睡不着有心事嘛。下来和班长聊聊”。张勇班长啊，大冷的天下来和你聊天可是会要老命的。 新兵到来，该有的欢迎仪式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个是死杜孟，这个是刘迪，这个是张腾。吉林的、黑龙江的、四川的。我是扬州的我叫张勇是你们班长”，张勇班长分别指着张腾几人说道。这就是张勇班长欢迎仪式上简短精悍的介绍词。 “俺叫段守成”，段守成说道。 “俺叫王辉，王辉的王，王辉的辉”，自认为自己很幽默的王辉介绍道。 “这个是你的，这个是你的”，张勇班长指着床头柜对着王辉二人说道。“被子你们都会叠吧，如果谁的被子比杜孟的面包被叠得还要差，就去厕所里面找他回来吧”。 “杜孟是副班长，临时的副班长，卫生和打开水他安排”。 “你叫王辉对吧，把嘴巴上面的鼻涕擦干净，外面有那么冷吗？鼻涕都冻出来了”。 “刘迪你在找什么，那半个馒头我帮你扔了”。 “张腾你干什么？谁让你铺被子的，一会还有俯卧撑等着你们呢”。 “段守成你叫什么名字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嗯，欢迎你们来到六班”，张勇班长说了一大通话终于记起来这是一个欢迎仪式，末了自顾自的加上一句，几个新兵倒是很懂事，巴掌拍得一震比一震响。 窗外雪还在下，不过比白天小多了。多了两个人晚上班里面比往常暖和多了。 第十六章,过年前夕 生活无聊得像一张白纸，每天在上面走走画画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二月。天气是一如既往的寒冷，但是过年的气氛却是越来浓烈。 二月七日春节今天是二月四日星期一，新兵们已经停止了训练开始对新兵排进行布置。一楼的新兵之家被布置得就像是洞房一样。门口挂着两个绯红的大气球，打开门黄、红、蓝、紫四中颜色不同的彩条就像是蜘蛛网一样缠在新兵之间的天花板上。灯罩上面被蒙上了一层绿色的彩纸，打开灯怎个房间里面散发出绿色的光芒看上去阴森极了。 对于房间的玻璃新兵们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委托司务长从县城里面带回了两张帕里斯希尔顿的性感画报，一左一右各贴一张，无数人从此经过留下了长串的口水，飞洒了无数的鼻血。 新兵之家是新兵们共同布置的，每个新兵班则是由新兵班长带着自己班的新兵布置。等到过年的头一天新兵排是会对各个新兵班的布置情况进行评比的。听胡排说，那个班布置得最差就要负责过年期间新兵排走廊卫生的打扫。 一班、二班、三班、四班还有五班的新兵卯足了劲打扮着自己的新兵班。至于六班，六班长天生不擅长这个，很早以前便是做了甩手掌柜。张腾刘迪有很多的建设性意见，但是他们只动口不动手，王辉段守成一句随便常常挂在嘴上，不论怎么弄他两人都说好看。 杜孟是最积极的一个，他一个人将十几个气球吹大。他又一个人将十几个气球在窗户上努力摆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好吧，杜孟说他摆放的是一个代表爱的小心心。从五班要来两根彩带，在房间的天花板上拉出一个耶稣十字架。要留了好长一截掉在段守成的枕头上，后来被熟睡的段守成一不小心给扯掉了，让杜孟心疼了半天。 “张勇你们班这就算布置好了啊”，晚上胡排回到班里面对着张勇班长说得第一句话。 “啊，对啊”，张勇班长点头回答道，他到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走廊你们班就包了吧”，排长和班长之间简单的对话就决定了六班在过节的时候又多了一项繁琐的工作。 连队的大门是一个连队的门面，老兵们在连队大门口的布置时狠狠下过一番功夫的。几十个脸盆里面接满水，脸盆之间放上一个装满水的矿泉瓶子。晚上的时候将盆子端到连队外面。一夜寒风呼啸，等到早上的时候，脸盆里面的水已经变成了一坨圆形的透明的冰块。老兵们用这些大小形状极为接近的冰块，在连队的外面摆出了二零零八四个字。代表着喜迎二零零八。 老兵粟志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还能做一首好诗。他做了一块板报放在连队的门口。板报上面画着一个小娃娃手里拿着一个打灯笼很是可爱。还写着二零零八年要发生的大事，奥运会霍然写在第一排。为祖国加油，为军队增彩。是这块板报的主题。 老兵们还用彩色灯管编成了新春快乐几个字，等到晚上接上电。透过不停变化的灯光，你会发现新年真的快要来到了。还有五色的旗帜插满了十几面不停的迎风飘扬，五条从三楼垂下来的新春贺语斗大的字摇晃着很是晃眼。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转眼之间又是两天过去。今天六号，放在四川今天应该要杀上很多的鸡鸭准备过年了吧。部队，老兵们为新兵准备了一场年会，二号营区有一个极大的俱乐部，至少能够容纳二千人吧，新年晚会就是在这里进行。 无数新兵老兵，脸上洋溢着笑容，手上拿着凳子排着整齐的队伍，一群群一队队向着营区俱乐部走去。偌大的俱乐部被分成两个部分。左边端正的坐着老兵，右边坐着东张西望的新兵。一眼看去立马就能够看出好坏来，老兵像是正规军，新兵像是山里走出来的民兵。 节目表演充满了部队特色，怎么说呢？两点证明：一是参演的欣赏的没有一个是女的。二是鼓掌的叫好的没有一个是敢喝倒彩的。 三营的倒功是开场节目，情歌单唱没有唱出一点爱的感觉。模仿赵本山卖拐的小品倒是有点味道，至于诗歌朗诵，军歌合唱那都不能吸引大家的眼光。倒是有值得一提的，那就是服装真人秀选出来十几个高高的士兵，搭配着部队各式不一样的服装，看上去让人忍俊不禁。有的混搭，脚下穿着拖鞋，裤子是丛林迷彩服，衣服是绿油油的冬季作训服，头上顶着一顶大棉帽。有的上面过冬下面过夏，腿上套着体能大裤衩光着脚丫子，上面套着厚厚的大棉袄，棉袄外面披着厚厚的大衣。更绝的是模仿猪八戒，头上戴着防毒面具走了出来。 节目时间不长将近两个小时，回到连队张腾还有杜孟等人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向着新兵之家跑去。那里有四台电话，现在已经完全排满了人。 拿着电话有给家人打的，有给小女友打的。有哭的也有笑的。有不说话的，也有被人踹的。 “爸妈，新年快乐”，张腾终于抢着了电话高兴的说道。 “新兵熄灯睡觉，三十秒后走廊还有人全体紧急集合”，值班的三班长在走廊里面大声的吼道。原本排在电话机后面的长队一小子消失不见。 “爸妈，新年快乐明天再给你们电话拜拜”，张腾重复了一句说完便是向着班里面跑去。 夜晚，张腾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刘迪在下铺不停的吸着鼻子，他是在哭鼻子吗？段守成已经开始打呼噜了，就像是拖拉机发动机的声音一样。杜孟又在说梦话了，这一次不像上一次大喊手榴弹，自己从上铺上面摔了下来。杜孟不停的喊着包饺子韭菜陷，白菜馅不吃。 王辉又下了床，朝着厕所跑去。听他说他是吃了刘迪昨天带回来的馒头后把肚子吃坏了。在会餐的前夕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胡排应该在新兵之家抽着烟，听他说他已经离开家两年了，如果不带新兵这次是有机会回家过年的。胡排肯定也是再想家了。 至于王辉楼下的张勇班长，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吃过两包泡面后，现在正躲在被子里面跟他的女朋友说得欢呢。时不时爆发出一阵低笑，配合杜孟的梦话，段守成的呼噜，刘迪小声的梗咽声，还有王辉的叹息声。张腾更加睡不着了。 如果自己没有来当兵，现在在干什么呢？还会为了高考前的寒假作业苦恼吗？ 第十七章,春节趣事 今天过年了，但是对于士兵们来说今天也必须是要早起的。但是也有一定的特权，早上起来终于不用再去走廊里面叠被子了。张勇班长和排长说，今天大家可以简单的整理一下内务。 早上六点多起床以后，新兵还有九连的老兵在一起集合。老兵点燃了两挂鞭炮，噼噼啪啪的响着，就像是信号一样，不一会儿整个营区里面到处都响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同志们，新春快乐”，连长站在门口对着新兵们说道。哦，忘了介绍。九连的连长叫着张东利，听张勇班长说，张连长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倒底怎么厉害呢？班长没说，张腾也不敢问。 指导员叫着董立鹏，看上去就像是干政工的，长得十分的和蔼。 “好啦，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由我们的指导员说吧”，张连长就说了一句话便是闪到一旁，将话题抛给了指导员。 “还说啥啦，我要说的连长已经说了。唉，赶快解散吧，看看新兵小孩们脸都冻红了，一会可别冻坏了”。指导员笑着说完。老兵中间也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声，唯有新兵一个个拉长着脸，严肃的不苟言笑。 不用出*了，新兵们一个个高兴的在走廊里面大呼小叫，就像是春节来了得到新衣服欢天喜地的小孩子一样。 虽然是过年但是也不能够随意走出营区甚至是连队。 张腾还有刘迪一早就去新兵之家排队等着打电话了。王辉裹着被子在班里面睡觉，用王辉自己的话说是要好好的补补觉，同时储备一些，过年以后可就不是简单的训练队列了。 杜孟去三楼俱乐部看电视去了，听说放的是史泰龙的动作片，部队嘛大家都喜欢看一些暴力的动作电影。 段守成还有张勇班长胡亮排长在班里面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啤酒。春节来了，张勇班长也去县城里面采购了一些年货回来。一箱啤酒、一袋子猕猴桃、三只烤鸭、花生瓜子反正够新兵们糟蹋几天了。 和四川过年不一样，在四川过年的中午应该是有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在部队中午和以前一样六个菜，两荤四素。菜味道依然没有变，可是被消灭的却是比以前少了不少。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在上午的时候肚子已经喂饱了，而且今天下午可是要会餐的士兵们更不能好好吃饭了。过年会三次餐。分别是春节，初一还有初三。另外过年这天老兵班里面还会出帮厨的，下午包饺子，等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大家一起享用。 下午。 张腾刘迪依然在新兵之家排队打电话，上午有一个叫郑兵的新兵一个人拿着电话打了两个小时，刘迪还有张腾很是遗憾的没有排上。中午吃完饭二人飞快的跑到新兵之家很遗憾的发现郑兵又坐在电话前，真是有打人的冲动啊。 杜孟又拿着凳子到楼上看电影了，这次放的是施瓦星格的电影。依然充满了暴力和血腥。只是不知道讲着英文的好莱坞大片，杜孟倒底能听懂几句。 段守成和班长排长继续喝酒。知道什么是酒文化吗？喝了一上午酒现在段守成都不叫张勇为班长了，而是很流氓的称张勇为勇哥，胡亮为亮哥。豪爽真是万人迷。 王辉继续睡着觉，已经得到一个觉主称号了。 下午四点半，炊事班门口响起了“啪啪”的鞭炮声。两挂鞭炮齐鸣，连冬天的寒冷都驱散了不少。 “解散”，张东利连长大吼一声大手一挥，第一个向着炊事班的楼上冲去。 “杀”，士兵们跟在连长的后面也是向着摆满美食的二楼冲去。 土豆烧鸡招牌菜，油炸蚕蛹下酒菜。还有红绕驴肉嘿嘿这是一道新鲜菜，清蒸鲤鱼上面浇上甜酱味道很是清纯，烂肉粉条粉条烂了肉还没有烂，酸菜炖肉一股子酸味。道道大菜还有一人一瓶的啤酒整个会餐大家都是吃的眉开眼笑推杯换盏相当的尽兴。 六点钟在二号营区的白楼下，不论是老兵还是新兵都在这里集合。六点的冬天天已经完全黑了，寒风阵阵肆虐呼啸着，但是寒风呼啸的声音依然挡不住白楼前领导的大声祝福。 嗯，领导说了什么祝福的话，许下了什么新年的期许。张腾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当听见领导说焰火晚会开始时，张腾却是一下子来了精神。 “嗖嗖”，信号枪将十几枚信号弹发射升空。守在白楼四周早就摆放好的烟花前的士兵同时点燃了摆放在身前的烟花。几十束烟花同时升空。没有身临其境你是无法真切感受到那种场景的。伴随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升空，几十道爆炸声在空中响起，整个大地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哗啦啦”，就像是金色的流瀑又像是那美丽的仙女在散着金色的小花。几十枚烟火在空中突然炸开，无数小火星从天而降，张腾见到这一幕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像是害怕那些火星会撒到自己脖子里面一样。 绚烂的烟火在天空中尽情的绽放，映红了白皑皑的雪，让整个肃穆的营区变得一片金黄。道道绿光照耀在张腾身边的战友身上，他突然发现这些战友是如此的可爱。这个时候张腾觉得自己不再孤单，觉得自己身在军营虽然少了亲友的殷切祝福可自己一样感觉到了年的幸福。 一盆盆瓜子，一盆盆花生还有一盆盆水果摆满了整个三楼俱乐部。八点了，新年的春节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新兵坐在俱乐部的前面，老兵坐在新兵的后面，一个连队八十几个人坐在一起观看春节晚会。 《火炬手》让大家开怀大笑，《飞天》带着大家一起神游了一番，《军嫂上岛》让身为军人的大家着实自豪了一把。《花式篮球》让大家眼前一亮好胜羡慕。 十二点的钟声在慢慢的接近，连队早已经准备好的烟花还有鞭炮已经摆放在了门前。新兵老兵们一起从三楼下来，要去参加连队自己的烟火晚会。 规模比起营区的烟火晚会小上许多，带来的视觉冲击下降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带给大家的家的温暖却是更加的强烈了。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还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有道是天道轮回，白天霸道的占领了一天电话的郑兵。站着中枪。烟火的星子落在了他的屁股上。干燥的冬天郑兵的衣服也是干燥。小不点的火星子，一下子有了燎原之势，大火从郑兵的屁股上窜了起来。 “火”，郑兵身后的一名新兵大叫一声反应十分的迅速，一脚踹在郑兵的屁股上将郑兵踹倒在地。没有灭火工具，大家就用脚在郑兵的屁股上一顿乱踹。等到火熄灭的时候，郑兵摸着屁股站了起来。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屁股着火的事情，十分茫然的看着大家。 “你踹了几脚”，张腾小声的问刘迪。 “这我那里知道，反正好几脚，有两脚还不是往着火的地方踹的”。刘迪同样小声的回答道。白天的大仇终于得报。 下午的会餐大家是吃爽了，晚上瓜子花生也是可劲的造。等到十二点连队烟火晚会完了，连长带着大家到炊事班吃饺子时。这却好像是成了一种形式，一个班满满一屉饺子，还没有消灭五分之一，人却全部撤退了。 “这种战斗力可不像军人啊”。刘迪将一个饺子习惯性的放进口袋里自顾自的说道。 第十八章,接力赛 春节放了七天假，王辉就睡了差不多七天。段守成几乎每天都要和张勇班长喝上一次酒。现在已经不叫勇哥改口叫张勇了。 杜孟看了七天电视好像已经开始上瘾了，成天在走廊里面学着好莱坞的动作明星大声喊着“FUCK”。张腾排了两天终于把电话打完，却又爱上了写信，写给同学反正部队寄信又不收费。 六班春节布置最差被罚打扫一楼的走廊，这活被刘迪一个人全包了。没办法谁让他春节那天晚上从炊事班拿饺子回来呢？坐在张勇班长床上嗑瓜子的时候韭菜馅的饺子从兜里面掉了出来。被张勇班长一屁股坐的稀烂。班长一生气，刘迪包了整个走廊。 在过年的七天时间里，部队也组织了许多的活动。有拔河还有接力赛。拔河是老兵的活动，每个营出二十个体型彪悍的汉子。四个营角逐出第一名，赢了的奖励一头二百来斤重的大活猪打打牙祭。输了也没有什么处罚纯属娱乐。 三营是侦察营，侦察营里面几乎全部都是小个子。在炊事班里面挑来挑去，终于挑出了将近十个长得稍微魁梧一点的汉子，又在战斗班里面挑选了一些平时扔手榴弹扔的远的老兵，东拼西凑把人找齐结果一下子便是被另一个营以绝对的优势淘汰了。 一千米接力是新兵参与的游戏，每个营五个连队，对应的每一个新兵连五个新兵排，每一个新兵排出一个人，赢了每个人奖励一盒巧克力，当然只有参加的五个人有份。张腾很是荣幸的脱颖而出代表新兵三连三排参加进入部队以来进行的第一次大规模比试。 “咱们四川的就是跑得快”，很多四川人都在部队这么说。 “四川人跑得快，负重却是不行”，很多不是四川的人都这么说。没办法谁让四川的兵个子小呢？ 在二营的正对面有一条八百米的跑道，一千米的接力赛就在这里举行。比赛已经开始了，站在第三棒的位置张腾环顾四周，黑压压的全部都是人。四个营的人都在疯狂的呐喊着。处于第一棒的四个新兵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快速的冲出起点。在一百五十米的时候大家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新兵的耐力还需要磨练。 三营的第一棒新兵在起步的时候稍稍晚了一点，暂时处在第三名。第二棒，已经出发。张腾的心突然疯狂的跳了起来，脸红了肾上腺加快分泌。张腾就像是马上要发情的公牛，两只脚在地上不停的划拉着。 第二棒的速度非常的快转眼之间便是来到张腾的身边。伸出手张腾一把将接力棒从第二棒的手里面接了过来。这个时候已经有两棒从张腾的身体跑了出去。 接力棒握在手上就像是拿住了什么神奇的宝贝，张腾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两腿一瞪从原地窜了出去。 “脚尖着地，身体尽量前倾，大腿迅速前摆，步幅大，两臂协调配合，加大摆动腿前摆幅度和速度，两腿快速交换步频，上下肢的协调配合，只有这样在短跑中才能取得良好效果”。张腾心里想着张勇班长曾经说过的话。使劲的迈动着自己的双腿，同时不停的摆动着手臂。 “快快，再快再快”，张腾心无杂念低着脑袋。双腿不停的向前迈动，两臂不停的摆动。跑出八十米左右张腾遇到了弯道。在过弯道的时候一般人在奔跑的时候速度都会有所下降，而且对体力的要求也会增加。 刚刚进入弯道，张腾就感觉自己身上原本强提起来的气一下子全部泄了出去。两条依然在摆动的手臂还有腿就像是灌注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呼吸慢慢的变得急促起来，脊椎好似针扎一样，原本身体前倾迈着脑袋，渐渐的变成了昂首挺胸。 “张腾加油，张腾加油”，拐过弯道张腾来到了九连新兵聚集的地方。所有九连的新兵全部都在为张腾呐喊加油。 “张腾超过你前面不远的那个家伙，超过了开训以后班长允许你吃一个星期的泡面”，所有的加油还有呐喊全部都像是快速过往的画面。只有张勇班长别样的鼓励被张腾一字不落的全部听了进去。 “为了泡面”，张腾心里面告诉自己一声。眼睛向前紧紧的盯着离自己只有五六米远的另一名新兵。 眼睛里面只剩下一个背影，脑海里面完全是一片空白。不停的摆臂，不停的抬腿。跑道两边光秃秃的柳树在不停的后退，前面的那道背影在张腾的视野里渐渐的放大。原本跑在张腾前面的那个新兵体力和张腾一样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在和张腾肩并肩跑出二十几米后，终于慢慢的被张腾甩到了后面。 “加油，还有三十米就到终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勇班长来到了张腾的身旁一边陪着张腾跑一边大声的给张腾加油。 “还有二十米”。 “只有十米了张腾冲刺，快点冲刺”，距离第四棒所在的位置还有十米的距离，张勇班长在张腾的旁边大声的喊道。 “啊”，张腾仰起头大声的咆哮一声，像是从新找回了一点力量速度再次出现一个小爆发。 终于完成了使命，接力棒终于成功的交到了第四棒手里。 张腾来到跑道的旁边，只觉得自己头晕脑胀，头重脚轻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最严重的是还有一阵吐意。 “班长，我想吐”，张腾望着不远处的张勇班长说道。 “什么”？张勇班长好像是没有听清楚，向前踏出一步来到张腾的身边问道。 “哇”，一阵舒爽，张腾将早上吃进肚子里面的馒头还有稀饭全部吐了出来。全部吐在了张勇班长的小皮鞋上。 “你干啥玩意”？张勇班长连忙缩回脚，看见皮鞋上面白花花的还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张勇完全无语了。 “吐了班长”，张腾扶着一边的树说道。 “真有你的跑个两百米还能吐”，张勇一边在雪上划拉着鞋子一边对着张腾说道。 “跑步之前斗地主输了喝了两瓶矿泉水”。张腾找到了原因所在对着班长说道。 “谁让你喝那么多水，跑步之前喝那么多水你不怕炸肺啊，我告诉你以后跑步之前不能喝水，小心喝死你”。张勇班长一听张腾的话，连忙严肃的对着张腾说道。 “原本我也不知道我会上”，张腾委屈的说道。 “好啦，别说了去一旁呆着，休息一下，回到班里面把我的皮鞋好好刷干净”。张勇说道。 “班长，那泡面的事情”，看见班长好像并没有因为鞋子的事情十分生气，连忙开口对着班长说道。 “一个星期”，说完张勇班长转身走了。这个时候接力赛的结果也出来了。 三营最后一棒十分的出色，在跑出不到百米就将第一名超越了，并且还慢慢的和原本的第一名拉开不短的距离。三营所在的新兵三连毫无疑问取得了这场接力赛的冠军。 三营取得了胜利，每一个三营的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后的微笑，除了张腾，因为他现在心里还在翻江倒海似的十分的难受，特别是回到连里面，看见六班外面摆着的那双还略带污渍的小皮鞋。 第十九章,紧急集合 “叮铃、叮铃、叮铃”，刚刚熄灯不久一楼走廊里面便是响起一连串的铃声。接着一个十分邪恶的声音在走廊里面响起：“新兵戴帽子扎腰带打背包紧急集合。注意背包上面打上胶鞋和脸盆”。 刚刚脱完衣服躺下的张腾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放在被子上的衣服穿了起来。一旁响起王辉低沉的笑声：“嘿嘿”。王辉动作慢刚刚脱完鞋，身上还穿着衣服倒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新兵五班班长王亮就站在一楼走廊里，手里面拿着一块秒表，阴沉着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杜孟第一个出来，你记住你用了刚刚两分钟，站这里”，王亮一边说着一边将杜孟拉倒一边站着。 “王山源第二个，你记住你用了两分十八秒，站杜孟的旁边”。 “张晓明第三个，两分二十五秒，站到王山源的旁边”。随着时间的过去王亮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阴沉了。 “吕仁超两分三十七秒”。 “罗世民两分四十一秒”。 “魏星两分四十七秒，把鞋带好好系上”。 “李建景两分五十三秒”。 “肖继峰，王八犊子滚回去把袜子穿上”。 “王辉，三分零一秒”。 “张腾，三分零四秒”。 ...............................................当最后一名新兵背着松松垮垮的背包出现在王亮面前的时候，王亮扯着嗓门说道：“我告诉你们小南沟的老太太紧急集合都要比你们快。你们还是兵吗？刚刚过完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班里面脏乱差，已经熄灯了竟然还有人在走廊里面晃来晃去。你们弄得我很不舒服，我不舒服你们也不要想好受，告诉你们今天晚上还有紧急集合并且不止一次，现在回去所有人不准说话，脱衣服上床睡觉”。 “呵呵，王亮这次发疯了，今晚新兵有得受了”，张勇和排长胡亮说道。张腾几个刚刚进到班里面听见张勇的话心里面都凉了半截。 “王辉你不是穿着衣服的吗？怎么还那么慢啊”，杜孟一边拆着背包一边笑着小声的对着王辉说道。 “上铺，背包不好打啊”，王辉说完脱了鞋子爬上了床。 “排长你说，王亮班长这样还要不要人休息啦”，段守成走到排长和班长的面前说道。过年他和班长排长喝酒喝出了感情，这说话自然也要比其他人冲上一点。 “慢慢来吧今晚有你们受的”，排长说完以后拿起床头柜上面的武装带带着帽子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班长，你说说”，段守成看见排长走出去了又对着张勇说道。 “滚犊子，快点脱了衣服睡觉，一会紧急集合把班里面卫生收拾干净。不要整的像土匪部队，紧急集合弄得像是大逃跑一样”。张勇说完也是向着外面走去。 “一分钟所有人脱了衣服上床，一分钟以后还有谁站在地上，出去站军姿”。王亮的吼声又在走廊里面响起。站军姿外面多冷啊，王亮这一句话特别有杀伤力，一分钟还没有用到，新兵们便脱完了衣服爬到了床上。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新兵们在床上辗转反侧都不能够入眠，紧急集合就像是一把悬在新兵头上的剑一样。 张腾睡着了仿佛是睡了许久又仿佛只是睡着了瞬间，一楼走廊里面的再次响起三声急促的铃声，王亮的声音也再次响起：“新兵紧急结合，戴帽子扎腰带打背包。要求背包上面必须打上胶鞋和脸盆。 张腾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抓起衣服套在身上，不得不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将棉袄还有外面的作训服一起脱下是一个很不错的注意。只要穿一次就能将棉袄还有作训服全部穿上了。 打背包，以前在武装部学到的花哨的一条龙打背包方法在部队这个讲究速度的环境里面已经完全行不通了。三横两竖怎么缠着快就怎么来，当然还要讲究结实要不然背上去就挎了就等着哭吧，末了将打结的背包带塞到被子的缝隙里面一点也不影响美观。 胶鞋塞到背包外面，再将脸盆扣在胶鞋的外面。背上背包，张腾往班里面扫了一下发现除了杜孟以外其他的几个人都还在。刘迪快要结束了，段守成一边嘀咕着一边穿着鞋子。王辉的动作最慢，现在还在折着被子，这家伙刚刚不是张腾叫他的话他还在呼呼的睡着觉呢？睡神还有觉主的称呼真是名符其实。 这一次紧急集合的速度比第一次要慢上一些。第一次是新兵们还没有睡觉的情况下进行的。这一次以王辉为代表的新兵已经进入了梦乡，大部分的新兵都是在蒙蒙浓浓的情况下完成紧急集合的。 “现在是十一点半，五分钟恢复内务上床睡觉”。王亮把话说完一脚踹开新兵之家的大门，一下子闪进了新兵之家。张腾从新兵之家路过还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阵阵笑声。那些班长还有排长全在新兵之家里面吧。嗯一会肯定还会有紧急集合。 锤了锤有点发疼的脑袋，张腾将背包扔到床上。爬上去三下五除二脱去衣服。管他还会不会拉紧急集合睡一觉再说。 “叮铃，叮铃，叮铃”，张腾躺下去还没有五分钟，走廊里面又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没办法活了”，段守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小声的说道。 “班长们都没有觉吗？都快十二点了还不消停”。刘迪也再抱怨着。 “都快不要说了，还是赶快穿衣服吧，一会晚了指不定还要拉上几次呢”？杜孟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张腾刚刚穿好衣服看见王辉背包都快要打完了，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我刚刚没有脱衣服，连鞋都没有脱”。王辉一边对付着被子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真狠”，刘迪说道。 这一次紧急集合四班的王山源第一个出去接着是杜孟，杜孟后面杀出一匹黑马，王辉第三个背着背包从班里面出来。 “这次紧急集合是个误会，我刚刚不小心按着了。现在回去睡觉吧”。王亮说完看了王辉一眼又继续说道“不过一会肯定还有紧急集合的”。 回到班里面王辉直接爬上了床。鞋没脱就连武装带还有帽子都没有摘下来。 “我们也向王辉那样”，刘迪小声的说道。 “反正我不脱了，一会还得穿实在是麻烦”，张腾开口说道。 “兄弟们，今晚指不定王亮怎么折腾我们还是不要脱衣服了吧”。段守成说完打开被子穿着作训服钻了进去。 刘迪和杜孟见状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也是和衣钻进了被子。 “叮铃，叮铃，叮铃”，走廊里面又是响起一连串的铃声。 “来吧紧急集合”，刘迪从被子里面窜出来，整了整武装带说道。还没有等穿好衣服的张腾几人高兴多久。走廊里面王亮邪恶的声音再次响起“穿棉袄大头皮鞋不带帽子不扎腰带不打背包集合”。 “我靠，不带这么整人的啊”。刘迪发出一声悲呼。 “真是绝了”，段守成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可不管我的事啊”，王辉说道。 几乎是用扯，张腾还有六班几个人脱掉了棉袄外面套着的作训服。按照要求来到走廊里面集合。幸运的是在走廊里面还有很多新兵没有出来。看来大家刚刚都是留了一点小心眼。 等到新兵全部出来以后王亮才背着手来到新兵前面说到：“刚刚集合的时候忘了一件事，不好意思再次把大家集合起来”。略微停顿了一下王亮继续说道：“年已经过完了，队列训练也已经考核了，步枪*作训练从明天开始，也该让你们摸摸枪了”。 第二十章,95式自动步枪 枪是军人的生命，是军人不离不弃的忠诚伴侣。枪也是每个男人所钟爱的，从踏入军营那一刻开始张腾就一直盼望着期待着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跨上钢枪。站在山巅之上大吼一声那是多么霸气的一件事啊。 看着手上刚刚从武器库里面领出来的95式自动步枪，张腾甚至有了一种春天就要来到的感觉。 “每一把枪上都有一个编号，武器入库的时候军械员会进行严格的检查，每个人都要牢牢的把自己的枪看好，爱惜她。不要弄丢那怕是一个最不起眼的零件。也千万不要磨损枪，特别是枪上面的标尺”。排长胡亮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话说得十分的严肃。而队伍里面新兵们一个个也听得十分的仔细。 张腾还记得自己刚刚领完枪回到班里面，张勇班长就阴阳怪气的对张腾几个新兵说道：“别把枪弄坏了，你们几个要是那个把枪弄坏了，零件弄丢了。嘿嘿告诉你们你们想修想买都没有地方，等着坐牢就可以了”。这句话深深的刻在张腾的脑海里很有一段时间。直到后面跑武装，跑重装，演习，不停的射击。张腾才知道枪外面的工程塑料并不是那么容易坏的。 95式自动步枪于1995年设计定型，命名为95式5.8mm口径自动步枪（简称QBZ95，Q-轻武器，B-步枪，Z-自动，95-95年设计定型）。是中国新一代的制式自动步枪。95式自动步枪为无托结构步枪，导气式自动方式，自动机采用短行程导气式活塞，机头回转式闭锁，可单、连发射击，具有30发塑料弹匣供弹。机械瞄准具为觇孔式照门。配有降噪音、降火焰的膛口装置。外部材料大量使用了工程塑料。 95式自动步枪使用5.8毫米口径的子弹与QBB95式5.8mm班用机枪（简称95式班用机枪）QBZ95B短突击步枪，三种武器一起被简称为95式枪族。同时95式自动步枪5.8毫米枪弹后坐力小，全枪动力特性平稳，整体布局合理，射击时持枪震动很小，单、点精度均达到较高水平。机构动作可靠。 “今天我们主要训练枪械的最基本也是最简单的持枪动作，各班训练情况班长自行把握。下面各班以一班为基准，班与班间隔五米。各班带开训练”。排长长讲话完毕，径直的走到队伍的排头，值班的五班长王亮跑步来到队伍前面大声的说道。 “这枪啊，一共有几种持枪的方法。我们今天主要练习背枪，肩枪，挂枪这三种平时比较常用的”。 “杜孟我来问你，短距离行军你说说用什么样的持枪方式最好”，发问方式教学永远是最有效果的，这一点张勇班长也明白。 “肩枪”杜孟想都没有一立正便是开口回答到。 “对咯，短”，张勇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杜孟握着枪管一把将枪抗在了肩上，屁股还配合着左右晃了晃。造型就像影视剧里面的土匪一样。 “谁让你这么拿的”，张勇班长大声的说道，说话的时候脸都红了看样子是气愤到了极点，也真佩服他在如此气愤的情况下竟然还没有直接暴粗话。 “肩枪嘛，抗在肩上就是肩枪啊而且这样子是最舒服的”，杜孟没有一点觉悟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三炮”张勇暴出一个类似二百五的东北专属骂法，骂完以后飞起一招扫裆腿结结实实的踢在了杜孟的屁股上。另外还掠起了无数的粉尘。 “王辉，你来回答如果长距离行军应该怎么持枪行进”，对付完杜孟张勇班长就暂时将杜孟忘记了，转过头对着杜孟旁边的王辉说道。 “嗯，嗯”！王辉摸着自己依然长着几根杂草的下巴嗯了半天依然思索着。杜孟是前车之鉴贸然回答错了是要挨收拾的。 “班长你说的长距离行军到底有多长”，憋了半天王辉才开口说道。 “五十公里这个重要吗”？张勇没好气的说道。 “五十公里应该是很远了，什么东西都不拿我走上五公里就累得要命了，老兵和班长可要比我强上不少，走上二十多公里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问题是背着重达六斤六两的步枪走完五公里我们还能保持战斗力吗”？王辉一边认真的思索一边望着远处的山峰说道。 听班长说山的后面还有一座山，那座山上有八座石头塔，相传很久以前这里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汪洋，在深不见底的水里生活着八条凶猛的蛟龙。这八条蛟龙欺雨霸虾简直就是无恶不作，天上的大神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从兜里摸出八座石塔甩手扔了下来，将八头蛟龙深深的镇压在石塔之下。八条恶龙被镇压了，这一带的汪洋也慢慢的消失了，最后便是形成？了一块肥沃的陆地。现在在一些没有水的河套里面训练士兵们还时不时的能够发现镶嵌着鱼骨头的化石。 “废话怎么那么多，还要人活不，给我讲重点”，张勇说着还用枪管戳了一下王辉。 “小心走火班长”，王辉身体异常灵敏的闪到一边继续说道“我个人认为超过二十公里的行军就不应该拿着枪走了，让卡车拉着跟在我们的后边，就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做到保存体力用于战斗，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以人为本”。 “我*个以人为本，汽车跟着走汽车还能够开到天上啊。没有枪还用敌人打你吗？就是达子营的老太太一个手都能撂倒你”，张勇班长骂完又飞起一脚踢在王辉的屁股上。在王辉的屁股上留下一个偌大的脚印。 “班长慎言啊，”！一旁的段守成立马抱住暴怒边缘的张勇，看来还是老乡最亲，这个时候也只有王辉的山东老乡敢挺身而出。 “班长我们现在不跟王辉一般见识，排长看着呢？咱们回去以后在好好的收拾他”，看见张勇马上就要将愤怒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段守成立马改口说道。哎，强权面前铁汉子也要怂啊。 第二十一章,据枪 “一支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献祖国，我们是革命战士人民的子弟兵，党中央怎么说，咱就怎么做。奥哦奥，党中央怎么说，咱就怎么做”。唱着这首吃饭前频率出现得最多，字数最短的神曲，张腾跟着新兵三排来到了车场旁边的空地。 “吴红雪、张晓明你们两个把靶子拿到一百米外固定好。跑步去、跑步回来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王亮班长对着前面指了指，潇洒的拿着秒表回过身。新兵队伍里面一下子窜出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个插着木头棒子的纸靶向着远处不要命的飞奔。只是穿着厚厚棉袄的他们在寒风中并不能做到真正的踏雪无痕，一分钟的时间可能有点够呛。 两个人一矮另一个也不是特别的高。矮的人叫着吴红雪，来自黑龙江家里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一直听人说双胞胎中肯定有一个人外向，一个人内向。这个吴红雪就是属于外向型的。个子不大长得就像董存瑞一样，话倒是特别的多。一句可以代表其人的口头禅“我说哥也”，每天都会在楼道里面响起几十次。 不是特别高的那个年轻人叫着张晓明。如果脱掉厚厚的外套光着膀子的话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一身健美的肌肉。张晓明来自吉林，平时有点小痞子的习气，高兴的时候总是咧着一张大嘴。不高兴的时候眉头一皱，鼻孔向上一翻，还总爱捏着拳头。总结一下，此人有匪气很耿直，是个东北大老爷们。 向着排长敬了一个军礼等到排长回礼以后王亮对着新兵们大声的说道：“今天的主要训练内容是掌握据枪动作，学习瞄准。全排成一线以一班为基准，人与人间隔一米散开”。 一个月的训练终于在这一刻看到了成绩，王亮口令最后一个开字刚刚说完。新兵们一下子就全部散开了，排头的就像是小马撒开蹄子狂奔。排头大高个魏星则是微笑着站在排头，每次都以一班为基准，一班他又经常站排头。队伍散开的时候他是不动的。光是站着当然很轻松。轻松当然能够笑容满面。 说起这一班，倒是汇聚了不少的高人。四川最高的林军。河南最高的徐明明，辽宁最高的魏星。 队伍完全散开，间隔有没有一米倒不是特别的清楚反正距离是拉开了。众新兵肩着枪站在原地，看着正努力往回跑的张晓明和吴红雪，那吴红雪个子小脑袋也不大，而帽子可能是大了一点，刚刚跑起来帽子就被风带到了地上。引起几个班长一阵哈哈大笑。 “都有了。立正，稍息，立正”，等到吴红雪二人回答队列之中。王亮来到队伍面前下着口令。 “下面让一班长，姜传代为我们讲解95式自动步枪的据枪方式”。王亮对着新兵们说道，说完以后对着队列中的一班长姜传代敬了一礼。 和张勇是同乡的姜传代也是来自江苏扬州，个子和张勇差不多。纤弱的江南身材。 背着95式自动步枪，姜传代大步来到队列前。先是对着新兵们敬了一礼。然后就开始不正经起来了：“今天我讲步枪的据枪方式，过几天让张勇讲解手枪的持枪方式。你们知道吗？张勇可是打手枪的高手”。 什么叫寓教于乐，这就叫寓教于乐。在这个雄性占据整个世界的地方。没有任何笑话比荤笑话更加的有杀伤力。 “姜传代，你才是打手枪的高手，还是打飞机的高手”。张勇立马反击道。不过这次姜传代并没有理他，反而让张勇有了一种出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95式步枪可采用高跪姿、蹲姿、伏卧姿、坐姿和仰卧姿等射击姿势。这些所谓的射击姿势我们就叫着据枪姿势。首先需要指出的是，不管哪种据枪姿势都要注意腮部自然贴实枪托，枪的指向要始终与观察方向保持一致，食指第一节肉厚部分自然放在扳机稍向下的位置”。姜传代从新兵三排第一高徐明明的手里接过一把95步枪，很快便是进入了状态。 “新兵期间我们主要联系的是卧姿射击。在卧姿射击的时候，首先要牢记一点就是，枪要与我们身体右侧成一条直线。右手握住枪把，右手食指自然放在扳机向下。左手托住枪的下护木。身体，左手肘，右手肘成三角形”。 有一句俗话叫着，听万遍不如做一边。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摸着步枪上面冰冷的工程塑料外壳。张腾还有新兵们全部趴在了地上认真的练习着95式自动步枪的据枪姿势。 “95式自动步枪机械瞄准具为觇孔式照门，比起81式自动步枪来说。在机械瞄准上有一大进步。眼睛，觇孔，还有枪管上面的准星成一条直线。在射击的时候，枪管上面的准星位置应该是在觇孔的正中间。同时用准星对准靶心。在百米的距离上在无风的条件下，只要手不抖，就是一个三炮也能命中靶心”。姜传代一会儿用脚踢踢这个新兵的枪，一会又爆着粗口说道，“你们就是TM的一群娘们，枪能不能端稳了”。 “在觇孔照门上标有1、3、5三个字样，分别表示100m、300m和500m，在不同的距离上必须调整觇孔照门。在觇孔照门上还有两个荧光点，那是夜间射击时能够用到的。没事的时候要注意尽量不要去破坏上面的荧光点。军费就那么点打仗的时候还没有钱给你们一人配一个夜视仪，一切就靠这两个小点了”。 “在枪握把的左面，有一个保险。保险上面一共有三档，分别是单发射，三连发和保险。要记住一点，子弹上趟以后如果没有立刻进行射击，枪的保险必须处于保险状态。这是安全问题必须时刻记清楚”。 趴在冰冷的大地上，身体的下面就是冰寒刺骨的积雪。刚开始的时候新兵们怀着强烈的好奇心，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步枪的觇孔。可是时间一长新兵们就发现这据枪瞄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玩。 趴在地上，脚，手还有脸冻不说。趴着趴着还很容易睡着。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一直到现在很多人还没有将生物钟调整过来，人整天晕乎乎的。 “戴永超，吕仁超起立。是不是睡着了。围着场地跑五圈，给你们十分钟多用一分钟多跑上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躲在一旁的抽烟休息的班排长全部回到了训练场。这王亮才一回来，就有两个睡着的新兵被当场抓住。 “都TM的打起精神来，要是让我看见谁的步枪弹夹落到了地上。五圈没有任何的商量”，姜传代的声音在场地上飘荡，飘了好远好远。 第二十二章,三分钟 “当祖国召唤的时候，挺起胸膛站排头。我就是董存瑞，我就是黄继光。奋勇争当突击手，把光荣写在军旗上。战火青春最风流。英雄的战友们，前进吧。为祖国去战斗，为祖国去战斗，为祖国去战斗”。嘹亮的歌声在营区里面来回晃荡。吓跑了小鸟，赶走了晨起觅食的小老鼠。就连寒冷瞬间都驱散了不少。 “步枪瞄准，一定要做到有意瞄准，无意击发。瞄准的时候，把步枪想成是你们身体的一部分。延伸，延伸。当靶子在你眼睛里无限放大时。瞄准十环，轻轻的扣动扳机”。姜传代班长横卧在新兵的前面，拿着一把步枪一边示范着据枪瞄准的姿势，一边讲解着。如果前面躺着的是一美女，可以用玉女横陈这个词语来慨括，张腾也许还会有那么一点兴趣。换成姜传代，张腾实在是难以被他吊起那怕一丝的兴趣。眼睛无神的望着姜传代。心却已经飘向了炊事班。袅袅升起的炊烟，代表的是温暖，还有可以填饱肚子的大白馒头。 “步枪射击的时候，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呼吸。每一次呼气，每一次吸气都要设定一个相同的频率。呼气、吸气枪口会随之移动。虽然移动的幅度不大，但是当子弹飞出一百米，两百米以后相差的距离就会是十分米乃至一米”。姜传代说完，还夸张的扭了扭小屁股，从肚子下面摸出一个和鸡蛋差不多大的石头，狠狠扔在一旁，揉了揉肚子喃喃的说道：“小屁玩意”。 “子弹出膛会使枪管出现移动。精确瞄准的时候，每次射出子弹后都必须重新调整瞄准”。这句话说完，姜传代提着步枪站了起来。来回走动两步活动了一下身体，摸了摸刚刚被石头顶疼的肚子。 “郑冰，你说步枪瞄准的时候人体什么部位最重要”。姜传代对着二班一名新兵说道。新兵偏廋，因为冷鼻孔处掉着一窜不是特别晶莹的小鼻涕。新兵名叫郑冰。前文已经出现过，就是春节屁股着火的那位。郑冰来自河南。自称从小习武会使一手好棍。“河南放过羊，大连混过黑社会。因为砍了人来到了部队”。嗯，以上是郑冰自己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有待考证。对了再多八卦一句满足一下各位看官的好奇心，郑冰说他在大连有一个26岁的女朋友，超级有钱当然也必须超级的漂亮，具体怎么样各位自己去想，大概和韩剧中整形过后的女猪脚差不多，和张腾一个姓叫着张依。这个可以判断出来肯定是假的。就算他女朋友是老牛肯定也不屑于吃郑冰这棵已经快要焉了的嫩草。 “啥啊，班长”，郑冰招牌式的回答。紧张回答问题的同时，郑冰的脚会很自然的从立正变成稍息，手指会弯曲不停的扯动自己衣服的下摆。这是张腾观察后发现的结论，也验证过几次。 “大黑，回去好好收拾”，姜传代对着队伍里面的袁龙山班长说道。说完还对着郑冰抹了抹脖子，那意思就是说，小子你晚上回去完了。 “李建景，你来回答”。姜传代又对着五班一名新兵说道。新兵偏黑，个子中等，经常皱着眉头。就差在脑袋上写老实两个字了。李建景也是来自河南。也自称自己学过武，而且来自神秘的少林寺。这个喜欢吃肉，将孙燕姿的画报偷偷藏在床底没事亲两口的花和尚，倒是要比郑冰实在一些。一套拳法下来，用张腾不够专业的眼光来判断，倒是有模有样得很。 “步枪瞄准，眼睛最重要，如果是瞎子的话就没有办法瞄准了”。李建景是出了名的老实，同时也有那么一点一根筋。想到什么说什么，那里会转弯抹角。 “你妹”，姜传代实在是忍不住了爆了一口粗话。“除了眼睛还有呢”？ “还有腿也很重要，如果没有腿就不能进行立姿和跪姿射击了”。 “除了腿，还有呢”？ “腰也很重要啊，你想要是腰不行的话，人趴在那里，整个身体都要塌了还怎么瞄准”。 “除了眼睛，除了腿，除了腰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重要”。 “如果还要加一个的话，脖子也很重要吧，要是脖子上面的脑袋长歪了。也没有办法瞄准了。嗯，这个不能说是脖子应该是脑袋，对，应该是脑袋”。李建景小声的说道。 “还有呢，你是用什么端的枪”，姜传代忍不住说道。 “手，对了还有手也很重要。没有手，就没有办法持枪了。俯卧撑做多了，手麻了把手都忘了”。李建景恍然大悟的说道。 “对，李建景说的很好。瞄准的时候手是最重要的。据枪一定要稳，想要做一名出色的抢手，第一个要练的就是手。只有枪端稳了，射出去的子弹才不会跑偏”，姜传代略显激动的大声说道。张腾从姜传代步步引导式的提问还有说这句话的反应，模糊的判断出姜传代好像有着什么阴谋。 果真，不假，真的是如此这般。 “下面我们就要练手了”。姜传代在队伍面前大声的说道。 “所有新兵都有了。立姿据枪预备”。姜传代下达着据枪的预备口令。“啪”，新兵们几乎同时将肩枪姿势换成了双手持枪姿势。 “据枪，瞄准前方木耙”。姜传代说完，第一个完成据枪动作，黑黝黝的枪口正好对准，百米外的木耙。 以右脚为支撑，左脚迈出半步，身体微微倾斜。右手持枪握把，左手握住下护木。枪托稳稳的定在肩窝出。所有新兵经过训练都做出了正确的立姿据枪动作。、“立姿据枪，保持这个姿势三分钟”。姜传代说完，放下自己手里面的步枪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块秒表开始计时，同时借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将一块口香糖胡乱的塞进了嘴里。 立姿据枪三分钟，这短暂的三分钟现在在新兵们的脑海里面只是一个简单的时间慨念。三分钟180秒，很快就会过去，很短暂的时间。但是一会儿新兵就感觉到了什么叫着度秒如年。 六斤六两的步枪端在手里，由刚开始的轻便渐渐的变得沉重起来。据枪一分钟，右臂渐渐的酸麻起来。一分半左臂也有了反应。两分钟腰部位置开始发酸发胀，两条腿也开始有了反应发生着不规则的抖动。两分十秒，所有人的枪都偏离了原有瞄准的方向，有的开始向着天空开枪呈打飞机的姿势（看官们不要想歪），有的枪口慢慢的下降。一阵阵磨牙的声音传出，显示大家好像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还有四十秒”，姜传代的声音在张腾的耳边幽幽的传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突兀的在张腾心底形成。 “张腾，你这个脑门前面怎么那么光滑”。姜传代一边用右手调戏张腾，一边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勾在了张腾的枪管上。这根没有二两的小拇指瞬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小嫩草。张腾再也坚持不住了，端着的步枪一下子掉了下来。 “一会完了，自己去跑两圈好不好”，姜传代温柔的声音飘进张腾的耳朵里像是商量又像是恳求。 “是”，张腾立正说道。难道自己还能说不好吗？ 第二十三章,小武装 吃饭原本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热腾腾的的米饭或者一个个可爱的大白馒头，不仅能够填饱肚子，还能让新兵们在精神上得到放松。但是今天吃饭变成了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因为上午平举步枪，新兵们的两只手现在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加上炊事班今天弄的是烂肉粉条，红烧黄豆子。想要从餐盘里面夹起菜可真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 “吃啊，你们平时就像从没有吃过饱饭你争我抢的，今天怎么都斯文了”？张勇将最后一口饭送进自己的嘴里。还不忘打趣五个新兵。简直是坏到了极点。 “新兵们在给你们五分钟吃饭时间，中午休息半个小时。三十五分钟以后各班排队取枪，下午继续训练射击”。王亮摸了摸吃得满嘴冒油的嘴巴，在排长的示意下，站起来摸了摸肚子对着饭桌子上的新兵说道。 “刘迪，米饭能打包不”，王辉一边艰难的夹起两颗黄橙橙的豆子。一边头也不抬对着刘迪说道。 “我兜里全是这个，打包回去你们敢吃吗”？说着刘迪将自己的兜翻了过来。少量泥土，大量的枯草像是得到了解放从刘迪的兜里真先恐后的窜了出来。“上午枪没有端好在*场上面爬了一圈”。 “唉，真不是人过得生活”，段守成喃喃的说道，过完年才几天段守成发现自己竟然瘦了整整一圈，在地方上想要减肥的人肯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在部队这个环境里瘦了只能代表生活的艰苦。因为这里你再怎么帅也没有女的会去欣赏。 “我知道你们的手很酸，那是在长肌肉知道吗？再说了手臂离心脏远得很，死不了的，没有必要一个个怂拉着脑袋像个小媳妇一样”。下午依然训练步枪瞄准，刚刚来到训练场姜传代便是站在队伍前面对着新兵们说道。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女人不能说随便，男人不能说不行。我看你们啊连女人都不如。才训练了一上午一个个就没精打采了。告诉我你们能不能拿出点精神来”。 “能”，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 “能不能”。姜传代在咆哮，声音震得整个大地都在抖。好吧，这样说有点夸张了。但是他的声音真的很大耶。 “能”，新兵一个个扯开喉咙大声的吼道。将中午吃的那点饭得到的少许能量，一下子全部消耗完了。 “能个屁，声音能不能小点，老子尿都吓出来啦”。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仔细分辨这个声音应该是孙守元的。除开担任教员的姜传代，其余的班长在胡亮排长的带领下，一个个拉高领子，展开棉帽。在一棵柳树下集体剥着瓜子，小声的有说有笑着。 姜传代白了一眼，捂着裤裆往不远处旱厕跑的孙守元，继续望着新兵们说道：“你们都想成为神枪手吧，告诉你们要想成为神枪手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用子弹喂，打上几万发子弹，就是近视眼也能在不停的射击中找到感觉，成为神枪手。两年兵表现好在我们部队要想打几千发子弹还有可能。几万发嘛，这个可能性不大”。 “第一个方法对你们来说不太实际。还有一个实际一点的方法就是勤奋”。姜传代摇晃着脑袋略显神秘的对着新兵们说道。 “这个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只要勤奋做什么事情不能成功”，张腾心里暗暗的想到。原本被提起来的一点兴趣，这一刻荡然无存了。精神力一旦分散手臂上酸麻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让队列中的张腾忍不住轻轻活动了一下胳膊。 “站在队列里面不要乱动”，姜传代忽然严厉的说道。把队列里面的张腾吓了一大跳，握住枪背带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好在姜传代没有过于深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端枪瞄准，让你们的肌肉适应这个动作。带给你们的不仅仅是瞄准的时候据枪更稳，肌肉习惯了这个动作。如果以后遇到什么突然情况，你们才能在第一时间出枪，用最短时间瞄准敌人消灭敌人”。 “下面我来说一下今天下午的训练内容。考虑到你们上午着实辛苦了一把，下午我们主要练习卧姿射击瞄准”。姜传代话音刚落，张腾等众新兵都忍不住暗自握了握拳头，一股喜悦从心底一直上升到了嗓门口，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就像是捡到两百块钱一样。经过上午的魔鬼训练，新兵们突然发现趴在那里动也不动，唯一需要克服不要自己睡着的卧姿射击瞄准训练，既然是那么的轻松。 “王亮让我带给你们一个坏消息”，姜传代说道这里故意一顿，看着新兵们略显紧张的表情，姜传代笑了笑说道：“今天下午体能训练小武装奔袭三公里”。 “哦，应该给你们这群笨鸟解释一下。武装奔袭有小武装奔袭，大武装奔袭，还有重装奔袭三种。小武装奔袭是最轻松的。只背一把步枪，当然你原意用手拿也可以，甚至用嘴巴叼着跑，都没有人会反对。大武装奔袭又叫全副武装奔袭，在小武装的基础上。加上子弹带子弹带里面放上四个弹夹，四个手榴弹，防毒面具，装满水的水壶、挎包”。 “这个重装奔袭就有点不一样了，厉害啊。在大武装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个背囊。背囊的重量不算太重，就那么49斤。不过重装奔袭在距离上可就没有三公里了，三公里那是娘们跑的距离。重装奔袭一般距离都是八公里，距离大于八公里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少数时候也能让你们放松放松跑跑五公里”。 姜传代一番轻描淡写让张腾暗暗吃惊。49斤背囊，加上六斤六两的自动步枪，四个手榴弹算六斤，装满水的水壶少算一些，当成两斤，子弹袋加弹夹，防毒面具，挎包加起来折合二斤四两。天呐，这至少得有六十六斤吧。背着六十六斤跑上八公里真是要人命了。其实姜传代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跑重装必须要穿靴子。在部队一只07式陆战靴足足有两斤重。七十斤不多也不少。 身体趴在冰冷的地上，张腾默默的数着时间。最后休息那一次时间是四点钟。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进行体能训练了。在部队没有那个新兵敢说自己喜欢的训练科目是体能训练，没有那个兵特别是新兵会不恐惧体能训练。想想一会儿的小武装，张腾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轻装三公里还有新兵掉队，这小武装不要人命吗？轻轻活动了一下还是酸疼无比的手臂。张腾皱了皱眉头发现每一次体能训练要开始的时候，自己都想要拉屎呢？ “所有新兵起立”，王亮略显粗狂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的钟声在众新兵的耳旁响起。 “以一班魏星为基准间隔距离不要，靠拢”。 “都有了，向左转。目标五百六十米跑道前进”。不知道是张腾的错觉还是真的。张腾竟然在王亮的声音中捕捉到了丝丝兴奋。真是一个变态。 第二十四章,泡面诱惑 “从我所在的位置开始绕着560的圈跑，跑五圈以后再跑到跑百米的白线处刚好是三公里。路线划分你们都明白了吗”？王亮左手拿着秒表，右手对着560跑道指了指对着身边的新兵们说道。 “明白”，新兵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论在何地，不论是什么时候，不论你的状态是否好，不论你的心情怎么样。回答问题是都必须要响亮，这不仅是对发问者的尊重，也是士气的展示。 “好，没有问题的话，在给你们一分钟的准备时间。都记住了，在跑的过程中，我不管你们是背枪，还是提枪。枪都要给我保管好了”。王亮说完便是从跑道上面退了下来，将整个跑道全部让给了新兵们。 跑道的宽度大概有两米多，加上两边被白雪堆积的路牙子勉勉强强有四米左右。但是在四米的宽度上怎么能排下四十人呢？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了风度，一米两米的起跑差距谁也不想放弃。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挤。其实这也是一种紧张的表现。 新兵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班长们则是毫不在意的站在一旁继续大声打闹着。直到胡亮排长用脚踢了踢王亮。王亮才想起，还没有给新兵们下达跑的口令。 “都有了准备”。紧张的时刻终于到来。 “跑”，随着王亮口令下达，新兵们一个接着一个从起跑线冲了出去。因为寒冷新兵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棉袄，所以新兵们跑起来并没有给人带来风驰电掣的感觉。相反一个个略显臃肿的身体跑起来给人的感觉是吃力无比。 张腾混在新兵中，他个子比较小在起跑的时候没有挤到第一线。而且最不幸的是，在起跑拥挤的刹那，张腾差一点被三班的大个子秦军伟给撞到了。脚上套着的笨重的黑棉鞋，重重的踏在跑道上。每一次落脚，每一次起步伴随着的都是力量的消耗。因为跑步的姿势不对，迎面骨上传出阵阵疼痛。这是很多新兵的通病，班长说过，跑多了就不疼了。张腾一直深以为然。 四十名新兵有的素质较好，跑到了前面。有得素质暂时较差，落在了后面。整个五百六的跑道，跑出去不一会儿。队伍便是由原来的集团渐渐散成了长度达到三十几米的散兵线而且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跑步的时候，把你前面那个人当成是目标，什么也不要想，只想着一定要超过他”。张勇班长的话在张腾的脑海中浮现，张腾还听排长说过。在跑步的时候，大脑中会分敏一种名叫内啡肽的物资，这种物资被人们称着是大脑的鸦片。跑步会越跑越兴奋。 双腿机械式的做着迈动，张腾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不远的两道身影。从对方的体型可以判断出，这二人就是自己班上的段守成和王辉，一对好J友。张腾用手拉了拉背上的步枪，把步枪调整到了一个让自己感觉到舒适的位置。张腾突然加速，从段守成和王辉的中间穿了过去。 “加油”，已经领先二人的张腾还不忘回头对着王辉二人来上一句。其中鼓励占了一小半，炫耀占了一大半。说完张腾忍不住大口吸了两口气。麻麻的跑步说话真的很容易岔气。 “我的属相是马，现在我就是一匹马。一匹驮着绝世美女的马。在奔跑中我虽然累，但是我很幸福”。在跑步的同时张腾的脑袋中把自己想成是一匹马，背上的步枪则被张腾意*成了绝世的美女。大家千万不要笑他，这一招是很灵的。跑道上的张腾仿佛是忘记了累，忘记了脚上传来的阵阵酸疼，忘记了胸腔处不停传来的阵阵憋闷。超越一个又一个新兵。在第三圈下来的时候，张腾的名次已经排到了第七。 “我想停下来走两步，就走两步”，马儿终究也会累的。背上的步枪左右摇摆着，不仅快速的消耗着张腾的体力，还勒得张腾的胸部十分的不舒服。每一次摆臂，因为据枪留下的后遗症就会发作一次，手臂酸疼无比。身体上的不适让张腾从意*中清醒了过来。意识回归于现实，身体上的疲倦就像是潮水一般涌入张腾的大脑。受大脑支配的四肢无意识的缓缓降慢了速度。 “怎么呢？张腾你又要怂了吗”？就在张腾准备停下来走两步的时候，张勇班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张腾的耳里。 “就一圈半了一千米不到准备放弃了吗？我跟你说只要你这次能够跑进前五，晚上回去我就给你买泡面吃，请你吃”，张勇班长轻松的和张腾并排跑着，一边跑一边毫不费劲的对着张腾说道。 “班长，上次接力赛你承诺的泡面还没有买给我”，太累了，张腾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开始出现眩晕了。话说得也是有气无力的。 “你不要说话，保持三步一呼的呼吸频率。跟着我，听我说，只要你这次能够跑进前五，晚上我一定给你买，并且把上次欠你的也补给你。一包牛肉红烧，一包酸辣。那个汤美得跟那个什么似的。张腾啊，你很久没有吃过泡面了吧，晚上吃饭又早睡觉肯定饿肚子吧，今天晚上怎么也要来两包馋死杜孟他们吧”。张勇一边通过语言诱惑着张腾，一边调整着步伐在前面领着张腾奔跑。 有了张勇在前面领跑并且转移张腾的注意力，原本已经笼罩的疲劳略微有一些减轻，慢下来的速度也渐渐的提了上去。 其实张腾现在很想告诉张勇，他和班里面的几个新兵每天晚上都是能够吃上泡面的。连队的大门没有班长带着新兵出不去，也买不了泡面，但是张勇有啊。张勇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必须吃上两包泡面。每次都是直接扔给杜孟自己跑到新兵之间抽烟玩去了。 杜孟是一个聪明的小伙子，每次都把张勇要泡的泡面，用拳头敲成好几块，泡面折断会掉出许多的渣子。杜孟会将这些渣子均匀的分到班里面五个新兵的牙具缸里。又从张勇泡面的调料包里面拿出一包调料倒在五个牙具缸里。这些泡面渣子的量虽然少了一点但是至少有着泡面的味道吧，多少能够解解馋，如果在配合刘迪打包回来的馒头，多少还是能够填饱肚子，所以新兵们也是乐不知疲，每晚都干并且越分越多。不明所以的张勇只能时常在班里面感叹，现在的泡面是越做越假了，量少了味道也淡了。 “前面那个是四班的王山源，我看他的体力快要达到极限了。你加速先把他超过去”。四班的王山源是四班的副班长，平时内务叠得好，训练表现也好。就像是一个三好学生一样。如果能够超越他张腾是很愿意的。 “驾”，张腾大吼一声，用左手在自己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右手牢牢的抓住步枪枪管固定住步枪以后。咬紧牙疯狂的摆动左臂，疯狂的迈动两条腿。王山源的背影在慢慢的放大，慢慢的接近。终于眼前完全失去了王山源的身影，超过了，终于超过了。 “继续保持这个频率别松劲，只有最后一圈不到了坚持住”，张腾超过王山源以后，动力用尽速度一下子又慢了下来，张勇不得不大声的提醒道。 “你刚才说的那个字是什么”？看见张腾的速度慢慢的稳定了下来，张勇终于是忍不住对着张腾说道。 张腾没有理会张勇，也没有精力去理会张勇了。胡乱的有袖子摸了摸嘴巴。看着袖子上面的白沫和大鼻涕，张腾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迈动着步子。 时间一分分过去，张勇一直在张腾的耳边说个没完。张腾也终于在不知不觉间跨过了终点。 “第六班长，晚上还有泡面吗”？张腾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哈着气艰难的抬起头对着正在帮自己取枪的张勇说道。 “一包”，张勇说完用脚狠狠的踢了踢张腾的屁股大声的说道：“不要呆着这里，慢慢的走走。慢慢的走动走动”。 第二十五章,军区侦察兵大比武 “呼”，整个新兵排所在的一楼走廊瞬间炸开了锅。刚刚新兵们从排长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今天下午新兵进行实弹射击。 刚入伍的新兵最期盼的一件事莫过于实弹射击，退伍军人最值得向人炫耀的也莫过于实弹射击。 “班长那个枪声大不”，刚解散回到班里面，刘迪便是迫不及待的对着班长问道。 “和爆竹差不多”。 “班长那我们能够打几颗子弹呢”？张腾也按耐住满心的欢喜和激动，凑到张勇的面前笑嘻嘻的对着张勇说道。前两天张勇兑现了许诺给张腾的泡面，让二者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亲密了许多。 “五颗”。 “这么少”。一旁认真聆听的杜孟忍不住大声的说道。 “步枪有什么好打的，如果你们五个有本事，以后留在我们营。要是能够有条件成为全能兵，别说是步枪和手枪了。咱们旅里面所有的武器你们都能摸一遍”。说着张勇扬起了自己的头，大嘴在小脸上裂开，那是准备深入交流的前奏。 “真的什么都可以，坦克也能开”，段守成有点不相信的说道。 “别说是坦克车，就是37高炮，122榴弹炮，155加农榴弹炮，都有机会”。 “班长是全能兵吗”？王辉一屁股盘坐在地上，对着张勇问道。班里面的床单必须保持平整，为了能够省事节约出更多的时间修养生息，新兵们在班里面一般都是不会直接坐到床上的。要么站在，要么坐到凳子上。当然还有更简单的，那就是直接坐到地上。 “现在不告诉你们”。张勇说完从兜里面掏出一根烟向着新兵之间走去。 “小样，烟瘾也没有还成天学人家抽烟。床头柜里面一包烟都快抽一个星期了。依我看啊，就凭他那个小个子想成为所谓的全能兵可能有点悬”。段守成往门口一站看见张勇的身体消失在新兵之家后，赶紧迈回步子对着张腾几人小声的说道。 “就是，成天拿颗眼在手上把玩，把我的烟瘾都完全的调出来了。那天去他床头柜里面偷两颗”。杜孟吃张勇的泡面吃惯了，现在还想子去顺两颗张勇的哈德门香烟。 “你们说我们营里面真的有全能兵，全能难道什么都会”，张腾盯着杜孟几人双眼无神的说道。此刻张腾的的思维已经完全被全能兵几个字吸引了。 “那是我们勇班虚构的，什么全能兵，那有机会学那么多啊”。段守成就像是一名什么都懂的长者，背着手弯着腰，伸长了脖子对着张腾说道。 2月21日距离08年的情人节刚刚过去一周，今天也是中国传统节日元宵节。从靶场上传出来的阵阵枪声就像是节日的爆竹一样。将张腾还有众新兵的魂全部都招走了。 “都有了跑步走”，这个星期担任值班的张勇，像是看透了新兵略显急切的心情。原本齐步走的口令到嘴里变成了跑步走。 “啪啪”，步子踏着地面发出协调整齐又有规律的声音。带着帽子扎着武装带的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迈动步子，带着白手套的手臂伸出缩回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定在一条线上。此时的新兵已经渐渐的摆脱了刚刚入伍时的青涩，看上去顺眼了许多。 靶档上还残留着一堆堆白色的积雪，远远的看去就像是奶牛身上的花纹。此时一朵朵小花不停的在靶档上绽放，那是子弹射进泥土产生的效果。 “班长，听这个声音也不像是爆炸啊，这也太大了吧”。队列里面刘迪小声的对着和他有一人之隔的张勇说道。 “咱啦，你怕了”。张勇扭过头对着刘迪说道。 “那那能啊”，刘迪急忙说道。 “班长，你看压子弹那两个人是不是我们连队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站在张勇和刘迪中间的段守成有手碰了碰张勇，对着一旁努了努嘴小声说道。 在队列中的张腾连忙顺着段守成努嘴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堆着的几箱步枪弹药前，端坐着两个人。一人专心的压着步枪子弹，一人不停的将一盒盒黄灿灿的子弹倒入铁盒中。二人虽然是坐着又穿着宽松的作训服，但是依然不能够掩饰住二人最大的一个共同特点，壮。 “这两个人长得也太壮了吧，真是我们连队的”，刘迪小声的说道。 “当然是我们连队的。两个都是你们楼上的老兵，一个叫着张昆，一个叫着宁野。我跟你们说这两个人可是猛人。其中张昆外号铁臂兵王，宁野外号混战之王。二人去年参加军区侦察兵比武都是立过大功的”。 “去年侦察兵大比武由我们的营长亲自率队，轻松的拿下了侦察兵比武的第一名。可是给我们旅长了不少的脸”。张勇今天打开了话夹子，借助此起彼伏的枪声津津有味的说了起来。不过他说的，轻松拿下比武第一，那可就有一点夸大了。刚到连队没有多久，排长就说过这一件事，听说当时参加比赛的全部都是营里面的挑选的尖兵。加上干部整整104人，比武回来光是骨折的都出现了三个，还有十几个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轻伤。就凭这些伤员就可以知道当时的比赛是多么的艰苦。 “看到左边那个了吗？他就是张昆。去年军区侦察比武的时候，有一场是巷战对抗，张昆在左臂骨折的情况下，背着枪一个人硬是用一只右手，从一楼攀爬到了三楼成功的完成了迂回，牵制住了敌人的火力，为巷战对抗取胜立下了大功。从此有了铁臂兵王的外号”。 “右边那个是宁野，外号混战之王。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特别的能打。去年侦察比武进行搏斗对抗，宁野一个人打趴了119旅五名士官。告诉你们那五名士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向你们这五个人，人家一只手都能够把你们打趴下”。 “班长那你什么地方厉害呢”？杜孟突然跑题对着张勇问道。 “不告诉你们”。张勇说完向着队列外面走去，他今天是值班班长，需要去看看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轮到三排的新兵。 “勇班个子那么小，打架这些肯定都不怎么好使”。王辉考虑了一下也不怕隔墙有耳扭过头对着张腾几人说道。 “哼，别看你们班长个子小力量可不小。知道你们班长的外号吗？三营第一快可是咱们军出了名的飞毛腿。也是去年侦察兵比武，你们班长为了引开蓝军，硬是在五百米的开阔地上用两条腿跑过了蓝军三辆吉普车，最后跳出包围圈跑进丛林中，成功逃脱了蓝军的追捕。什么时候你们偷偷的把你们班长的裤子脱了，好好瞧瞧，那腿就跟蛤蟆的腿一样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王辉的话成功的引起了五班长的不满，王亮扭过头来对着王辉几人说道。 五百米的距离上，双腿跑过三辆吉普车。天呐想想都是可怕，看来九连真的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第二十六章,实弹射击 五粒金灿灿的子弹加起来最多一两，但是把它们装进手中的步枪里，张腾感觉自己手中的步枪一下子由原来的六斤六两变成了六十六斤，趴在地上端着枪张腾的双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紧张，这绝对是紧张。如果条件允许张腾真的想先去上一个大号再来射击。上大号绝对是一个缓解压力和紧张的好方法。 还没有跑步，张腾的呼吸就已经变得急促起来。视线里百米外的环形纸靶都变得有那么一点模糊了。脑袋深深的靠在枪托上，右手紧紧的握住枪把，左手则是颤抖着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慢慢的拉开枪机。一粒金黄色的子弹成功上膛。虽然紧张但是张腾没有忘记班长的嘱托，仔细的将保险调整到单发射上，同时认真的核对了标尺，确认标尺指示在1上。 “深呼吸，慢吐气。深呼吸，慢吐气”，张腾按照平时射击训练时的讲解的呼吸方法，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经过十几次反复的呼吸，原本躁动如小兔乱撞的小心脏渐渐的平缓下来。右手食指慢慢的贴到步枪的扳机上，眼睛透过觇孔式照门紧紧的盯着准星。同时双手协作慢慢的调整着步枪的枪管，等到纸靶，准星，照门三者处在同一条线上的时候。张腾再一次完成一个深呼吸，咬咬牙下定决心要准备击发了。 “嘭”，一声枪响突兀的在张腾的耳边炸响，嗯，准确的说不是枪声突兀，而是张腾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伴随着枪声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火药的味道。绕是95步枪的枪口经过特殊的处理配有降噪音、降火焰的膛口装置，发出的枪声并不是特别的响亮。但是这突兀冒出的枪声还是将聚精会神的张腾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压下的紧张一下子便反弹了。同时耳朵里面都在嗡嗡作响。“该死的杜孟，抢了老子的先”，张腾斜着眼睛想看看杜孟，但是因为角度的关系什么也没有看见。 因为紧张，张腾原本准备压在扳机上面的手也不露痕迹的往后松开了扳机。 “嘭、嘭、嘭”，靶场上面的枪声就像是前不久春节时放的鞭炮一样。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期间还有某个粗心的新兵把保险调整到了三连发上。一窜子弹扫射出去，“嘭、嘭、嘭”的连击声十分的醒耳。 张腾瞄准了半天，在枪声响起一阵后终于扣动了自己的扳机。出膛的子弹就像是跳动着的精灵，欢快的旋转着冲出枪口，在枪口留下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青烟以后。在干燥的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的撞在百米外的纸靶上，几乎在同时子弹狠狠的钻进靶档中，旋转着掀起不少的泥土。 七环，靶点在偏右下的地方。在百米的距离上，无风的情况下采用卧姿射击，成功的命中七环可不是什么好成绩，当然现在的张腾还不知道这个成绩。 第一颗子弹出膛以后，张腾发觉自己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紧张了。慢慢的调整呼吸，张腾将弹夹里面剩着的几颗子弹全部潇洒的送了出去，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三号靶位射击完毕，六号靶位射击完毕，八号靶位射击完毕”一道道声音接连响起，新兵们射完最后一颗子弹以后，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把步枪平放在地上，安静的趴在地上回味着刚刚射击时的快感。 “咔”，步枪中传出清脆的枪针撞击声。“七号靶射击完毕”，张腾微笑着放下手中的步枪。刚刚射击时的感觉忒好，自己好像找到了传说中人枪合一的感觉，这次五发子弹怎么也得得出个四十八环以上吧！ “验枪”，一声大吼将张腾独自的意*打断。张腾连忙拿起自己的步枪同其他新兵一起快速的站了起来。 听到验枪的口令，新兵们以右脚掌为轴身体半面向右转左脚顺势向前迈出一步，同时右手下落移握大握把，枪向前送出左手接握下护盖枪托夹于右胁与右大臂之间。枪口向上45度约与肩同高。左手大拇指按压快慢机柄打开保险移握弹匣，大拇指按压弹匣卡笋卸下弹匣弹匣口向上交给右手握于大握把，左侧左手食指向前扣住枪机。新兵们的动作还算流畅之前也确实是下过功夫苦练过。 验枪完毕，新兵们依依不舍的将步枪再次放在地上，十名射击完毕的新兵归拢队形，来到一片空地上。焦急又充满期待的等待着自己的射击成绩。 “一号靶，命中四发成绩30环。二号靶命中五发成绩40环。。。。。。六号靶命中五发，成绩47环”，一旁对讲机里面不停的传出报靶声。当念到六号靶时，记录成绩的张勇停了下来，面带笑容的看了一下站在张腾前面的杜孟。而杜孟则是非常骚包的对着张勇露出一个自认为潇洒实则确实难看的笑容，MM的你笑就笑吧，把眼睛藏起来作甚。45环以上晚上奖泡面一袋。张勇早就开出了悬赏。 “七号靶命中五发”，对讲机里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成绩35环”。 七号靶，七号靶不是自己吗？自我感觉良好的张腾专心的听着报靶声。在成绩确定以前张腾还在纠结着晚上的泡面该是干吃还是泡着吃这个问题。干吃吧，班里面五个新兵都要来分，泡着吃吧，你蹭一口他蹭一口更加的恶心，“等等，三十五环”？张腾听到这个成绩时一下子脑袋有一点蒙了。 “老子刚刚已经达到人枪合一的状态了。怎么是这个成绩，是不是验靶的人看错了。嗯，是不是和杜孟都打错靶了”。张腾在心里呐喊着，如果不是在部队，张腾肯定早就向着靶壕冲过去了。 “你可真是牛B，五发子弹全部命中七环。真是神枪手，班里面就你射击的成绩最差，给班里面打一个星期的开水吧”。张勇夹着本子慢慢的走到张腾的身边。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对着张腾说道。 “班长，我感觉枪有古怪”，张腾心里这样想到，嘴上却不敢说。只能独自幽怨的向着张勇的背影抛去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默默的接受了处罚，心里面只希望回到班里不要受到王辉等人的奚落就好。 第二十七章,投弹 投弹和射击是士兵必须掌握的两项基本作战技能。射击的要求是精准，投弹的要求则是距离。 因为现代手榴弹的有效杀伤半径距离通常在7---10米。所以在解放军的训练大纲中，要求投弹的合格成绩是30米。30米的距离说长不长，但是说短它也不短，要将一枚一斤多重的铁疙瘩送到30米外的距离上对于某些人来说还是有难度的。这某些人中就包含张腾。 “呔”，二班的涂庆恩低吼一声。略显粗壮的手臂狠狠的轮了出去。当手臂向前扬至耳根时。手腕下扣一枚黑色的木柄手榴弹训练弹脱飞而出。 “35米成绩合格”，担任投弹教员的袁龙山站在手榴弹的落点上大声的说道。同时幽黑色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两排大白牙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涂庆恩是袁龙山班上的新兵，他完全有理由高兴。 “卧槽”，一声大吼将排在队末一直跃跃欲试的张腾惊醒。声音发出之人正是五班的张晓明。这个后来被称为人形迫击炮的家伙，今天第一次触摸手榴弹便是崭露头角。随着一声大吼，一斤多重的手榴弹被张晓明高高的扔起。漂亮的弧线，完美的飞行。手榴弹就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已经在空中飞出了很远的距离了，就是没有下落的势头。 “嘭”，手榴弹狠狠的砸落到地上，在覆盖着斑斑白雪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坑。 “不错，不错45米”，袁龙山报完成绩拎着张晓明刚刚扔出去的手榴弹，走回来来到张晓明的身边对着张晓明说道“再扔一个”。 “嗯”，张晓明点头答应一声。接过袁龙山手上的手榴弹再一次弯弓扭腰提臀劈跨。“卧槽”，一声大吼手榴弹从张晓明的手中怒飞而出。 “你妹，能不能不爆脏话”，王亮看不下去了同样爆出一句脏话，不过他的两只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空中的手榴弹。毕竟张晓明是他班上的新兵。张晓明牛掰，他王亮会更加的牛掰。 “44米，第一次投弹就能投出这个距离好好的培养一下，到时候新兵下班应该可以拉出去和其他新兵排比一比”，胡排看了看投弹距离，回过头再次对着袁龙山说道“大黑，张晓明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排长”，袁龙山对着排长应了一声。提了提裤子扯着嗓门对着五班剩下的还有六班没有投弹的新兵大声喊道：“韩东明，你往那里躲就你了快点”。 韩东明，回族人家住黑龙江齐齐哈尔市。个子在一米七五左右，脑袋尖尖的有点像阿凡达中男战士，背稍微有一点弯。笑起来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嘴巴特别的大。韩东明后来当老兵的时候在一次演习中，一个人身陷重围。在与蓝军七人搏斗中无意抓到一块普通的板砖，连拍四人，杀出重围。后来因为其敢打猛打的性格，人送外号猛回子。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韩东明，23米不及格”，望着白线外面的手榴弹。袁龙山大声的说道。 “班长刚刚手滑，要不在来一枚”。韩东明笑着望着袁龙山说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 “啊”，韩东明大吼一声，脚步“蹬蹬蹬”连退五米，一阵急促的助跑后。手臂一扬手榴弹飞了出去。 “20米”，袁龙山摇了摇头说道。 “要不要在来一次，你这个姿势是扔板砖的姿势。扔手榴弹能够及格才怪”，王亮一脚揣在韩东明的翘臀上说道：“在那边呆着去”。王亮说的那边现在一共呆着十几个新兵全部是第一次手榴弹没有投到30米的。 “下一个”，袁龙山大声的喊道。 这个时候从队伍里面站出来一个白白瘦瘦的家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同张腾一起入伍的黄浩。黄浩此人来到部队以后留下过两次丰功伟绩。其一是在新兵进行问卷调查的时候，黄浩是整个新兵连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站出来说自己是被父母强迫来当兵的，从那以后黄浩成了整个新兵排最受关注的人，王亮几乎每天都要找黄浩谈谈人生和理想，害怕那一天不见了黄浩，这小子成了逃兵。其二黄浩的口头禅“这都不是事”，在九连里面广为流传。 “17米不及格”。 “啧啧，我随便一扔肯定也不止扔17米”，张腾扭过头对着一旁的刘迪说道。六班的新同志们排在队伍的最后面，看见一个个新兵都进行了投弹，看看张晓明那骚包的样子。张腾早就跃跃欲试了。同时也自认为投弹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分分力起码能够扔三四十米。 “那是，看他们一个个长得像娘们似的”。刘迪笑着说道，脸上两颗已经白了顶的青春痘随着刘迪的笑不停的颤抖着。 “该我上场了”，王辉用袖子擦了擦鼻子上冻出来的大鼻涕，小声的说道。这个山东大汉一点也不稳重，跃跃欲试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中”，刚刚上场的王辉，想也没有像抓起地上的手榴弹只用了零点一秒的时间就扔了出去。 “33米及格”。袁龙山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辉哥威武” “这才是六班的实力”。刘迪张腾二人起哄说道。 “段守成37米及格”。 “杜孟34米及格”。 “我先上了啊”，刘迪跟张腾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几步来到放满手榴弹的箱子面前。左看看又看看捡了一个相对长得好看一点的手榴弹。放在右手上抛了抛试试力道。拿着手榴弹来到投弹的白线外。 手臂向后扬，一直扬到不能在扬的地方。刘迪咬着嘴唇，将手榴弹扔了出去。 手榴弹没有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也没有在空中进行完美的飞行。“嘭”，手榴弹砸在了离刘迪不足十米远的地方。 “这个。。。不及格”。袁龙山满脸黑线的说道。 “班长我是姿势不对是不是”，看见杀气腾腾往外冒的张勇，刘迪俏皮的解释说道。 “你怎么不去吃屎，上一边呆着去”。张勇对着刘迪说完又将眼睛看向了张腾：“王辉，段守成还有杜孟全部都及格了。张腾你自己说说你能投多少米”。 “这个以前没有试过，不过小时候扔泥巴，我至少能扔七八十米吧”。张腾含糊的说道。小时候丢泥巴的确扔得很远，打死过水田里面的鸭子，也将别人砸出过鼻血。小时候那会没有距离的概念，不过想一想泥巴扔出去怎么也有七八十米吧。 “你扔三十五米能不能办到”，张勇对着张腾说道。张勇这个人十分的好面子，他也希望班上的新兵能够给自己张张脸。 “没问题班长，超过三十五米晚上给包泡面呗”，张腾笑着说道，他已经爱上了泡面的味道。脚步前移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堆放手榴弹的箱子前。 “没问题”，张勇爽快的答应，亲手给张腾挑选了一颗感觉轻一点的手榴弹。 扭扭脖子，转转腰。充分活动以后，张腾右手拿着手榴弹往前扬扬试了试，找到了一点感觉以后。猛的一甩手臂。手榴弹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奔着四班长孙守元的脑袋激射而出。 “我靠，害命啊”。孙守元大吼一声，身体向着一旁猛的一侧。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张腾的杀招。 “班长，我不是故意的”，张腾也慌了连忙解释。 “张勇，你们班的新兵”，孙守元扯着嗓子对着张勇大声的吼道。 张勇脸一红面子上十分的挂不住，只好对着张腾大声的说道：“回去以后再打一周的开水”。 第二十八章,一对活宝 “一共19个人投弹不合格。21个人投弹合格。这个成绩让人有点不能接受啊”。袁龙山一边坏坏的笑着说道。一边用两只小眼睛环视张腾这19个投弹没有及格的新兵。直到看得张腾等人心里发毛以后，袁龙山才继续开口说道：“现在投弹合格的人可以先到一旁休息半个小时。投弹不合格的继续训练”，袁龙山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拎出一柄大铁锤。 “投弹不及格有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上肢力量不行，二是投弹的姿势不对。要解决这两个方面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关键就是我手中的这柄大铁锤”，袁龙山说着话将大铁锤提到自己的身前。光是看看铁锤的体积就知道这柄铁锤的重量至少有二十来斤重。 “知道怎么做吗”？简短停顿一会儿袁龙山继续说道“这个铁锤连队一共有五柄，每一柄铁锤的重量大概在二十五斤。你们今天要做的就是使劲的往地上砸锤”。 “砸锤也是有动作要领的。右手抓紧锤把末端，在挥锤的瞬间扭腰轻送胯，大臂扬起，小臂可以不使劲，在铁锤落地瞬间手腕下扣”。 “你们当中许多的人手榴弹投不及格其实并不是因为力量欠缺，主要是投弹的姿势不对。刚刚我给你们说的挥锤姿势其实和手榴弹的投弹姿势是一样的”，说到这里袁龙山抓起地上的大铁锤，按照他刚刚说的动作像是没有使劲一样抡起铁锤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将结实的地面砸出一个浅坑。 “扣腕是最重要的，不论是挥锤还是投弹乃至你们后面可能要学到的搏击。都讲究一个寸劲。你们当中很多人与其说是在投弹还不如说是在砸弹，手榴弹扔出去以后旋转才能投得更远。当然投弹的角度也必须要把握好，最好是45度”，袁龙山详细的讲解着，一旁张学琦和王亮坏笑着一人提着两柄大铁锤来到袁龙山的身边。 “一共五柄大锤，你们十九个人分分，差不多四个人一组。每个人抡一百遍锤然后投二十颗手榴弹，及格了就可以到一边休息，不及格继续抡锤”，袁龙山大声的说到。同时用手指了指。简单的将投不及格的十九个人分成了五个投弹小组。 黄浩，韩东明，刘迪，张腾四个人一组。 “咱们几个谁先开始，要不按照五六班的顺序来吧，韩东明和黄浩你们两个先来试试”，望着躺在地上的铁锤，刘迪最先开口说道。 “这都不是事“，黄浩很是随意的开口说道。两步走到铁锤前，拿起铁锤又轻轻的放下。心里暗道一声“真的很重”。对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黄浩抓起大铁锤不要命的对着地上疯狂开砸。 “疯了”，刘迪小声的说道。 “这地跟他有仇啊”。韩东明小声的说道。 “他这样最多抡二十次”，张腾的声音不小。黄浩像是听清楚了一样。而且还十分的配合，刚刚抡锤到二十，便是将锤放在了地上。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一下，一下又一下。天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张腾哈欠连天的时候。黄浩一把将锤扔到了地上。 “这么快就有一百次了”，韩东明充满疑问的说道。 “我查着好像只有七十多次管他的呢”？刘迪和韩东明小声的交流说道。 黄浩扔掉铁锤，一边甩着已经有一点麻木的右手。一边从地上拿起一枚手榴弹。袁龙山就背着手站在黄浩的旁边。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黄浩。 后退一步，黄浩咬紧牙关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一枚手榴弹狠狠地扔了出去。那样子扔的好像不是手榴弹而是晦气。 “16米比起刚才有进步，至少成绩提升了整整一米”，袁龙山没有用语言刺激黄浩，而是略带讽刺的说道。这样的语调落在黄浩的耳朵里面比骂他更加的难以接受。 “呀”，在黄浩大声的呼喊着，一枚手榴弹再一次飞出他的手心。 “呦呵，大黑教得好啊。十几米都能干出来”，孙守元摇摇晃晃的走到袁龙山的身边。黄浩暗自拍拍自己的额头，有一个袁龙山就够了，现在孙守元过来了。两个活宝聚会这个日子简直没有办法过活了。 果不其然。 “呀，这力量和达子营的老妞有得一比啦。带把的老妞”。 “这个姿势投弹能及格，母猪都要上树咧。大黑你是怎么教得。这那里是在扔手榴弹这是在抛绣球嘛。上战场敌人没有炸死，自己人决定一炸一大片”。 “都说这义县有三怪，一怪老太婆上树比猴快。二怪自行车速度干到七十迈。三怪老头光着胳膊扎领带。我看今天要出个四怪”。 “大黑你说说这第四怪是什么啊”，孙守元附和着说道。 “义县第四怪，黄浩投弹砸到自己的脚趾盖”。袁龙山说完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夸张的一拍孙守元的肩膀大声的说道：“孙守元听到没有，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才了”。 “报告班长，二十枚手榴弹我扔完了。我继续去抡锤去了哈”。胡乱的投出最后一枚手榴弹，黄浩长长呼出一口气。对着袁龙山说出一句话，疯也似的向着抡铁锤的地方跑去。 “要不，你们两个先上，我抡的这几十下铁锤全部送给你们”。韩东明一边抡锤一边同张腾几人一起注视着黄浩的惨状。看见黄浩狼狈的逃了回来。韩东明原本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全部都没有了。 “这可不行，不能占你的便宜。再说明哥出马什么事情搞不定。我们相信你只要认真一点手榴弹一定能够投及格”。张腾连忙对着韩东明说道。现在去投弹那不老鼠添猫B找刺激吗？要去也要等孙守元离开。 “呦呵，韩东明也没有及格吗”？果不其然韩东明刚刚抡完锤走到投弹的地方。孙守元就发出一窜长长的声音。 “能及格才怪呢？看着个子挺大。力气还不如达子营的老妞”。袁龙山在一旁接着孙守元的话题说道。 “得得得，班长你们二位要不要说话。等我投完在说好不”？韩东明捡起一颗手榴弹双手抱拳对着两位班长说道、 “你要是投得及格我们就不说话”。孙守元揽着袁龙山的肩膀说道。 “蹬蹬蹬”，韩东明连退三米立定。右脚在地上一蹬，身体向着前窜的同时手榴弹狠狠地扔了出去。 “20米，如果你是女兵的话已经及格了”，袁龙山开口说道。 “蹬蹬蹬”，韩东明这一次退了整整五米。右脚再次在地上一蹬，身体前窜。拿着手榴弹的右手已经伸出去了，在空中抡了一圈有拿了回来：“不好意思哈踩线了”，韩东明陪着笑脸说道。 “你近视眼啊，踩线能踩三四米。你不如直接站到30米线那里投，算你及格好不好”。孙守元的声音*得韩东明，一退再退。整整退了将近十米远。 “嘿，你跑过来还能有力气吗”？孙守元大声的喊道。 “呀”，韩东明怒了。一阵狂冲。在爆起的过程中手榴弹冲天而起。 “小心自己的脑袋，这是作死的节奏啊”。袁龙山低声说道。 “两米，韩东明你可真是人才”。孙守元一边说一边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对着已经傻了的韩东明说道。 第二十九章,新兵结束 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转眼之间时间已经划动到了2008年3月10日。这一天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平凡的一天，不会有太多人注意或者是记住他的存在。然而今天对于张腾来说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一个值得一生珍藏的日子。 将近三个月的新兵生活在今天将要划上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完美的句号。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新兵由地方青年慢慢的悄然的发生着蜕变。从叠被子到走路，从吃饭到睡觉，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到最后渐渐的被迫接受。哭过累过笑过，这三个月新兵们经历的东西比以前三年还要多。 谁见过在地上叠被子的，谁见过有床不坐坐地上的。谁见过吃饭站着吃打包馒头回去就水吃的。你们又有谁见过半夜蹲在厕所里面能够睡着的。太多太多以前不敢想象的东西现在真真切切的发生着，太多太多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在新兵们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这一辈子他们都不可能会忘记。 将近一千名新兵在新兵班长的带领下，就像是绿色的小溪一样向着营区白楼所在的地方走去。在那里已经有部队的领导在等候了，在那里新兵们将要被授予军衔成为一位真正的解放军军人。同样的在那里新兵们将要宣誓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祖国荣誉。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人民的安全。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中国gcd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叛离军队。宣誓人张腾”。一声声入伍的军人誓词响彻整个环宇。这一刻张腾的血液沸腾了，这一刻张腾觉得自己第一次找到了生命的意义。这一刻张腾幻想自己正在枪林弹雨中向先辈革命军人一样冲锋陷阵。 “报告连长，新兵三连三排四十名新兵集合完毕请你指示”，新兵排长胡亮穿着笔挺的军装，对着九连门前站立的连长报告说道。 “稍息”，新上任的连长窦萌站在九连门口大声的说道。原来的连长调走了。窦萌连长昨天才到任，新兵们对他不了解，老兵和班长们对他一样的不了解。在接下来的的时间里，他和士兵们将会吃住在一起。不仅要做好一名连长，更得让自己努力成为士兵们的兄弟。 记得老连长离开连队的时候，老兵们一个个哭得哗啦西里的。几天后还有老兵在念叨着老连长的好。窦萌连长上任的第一句话就告诉士兵们，他要做像老连长一样的好连长。老兵们记住了他的话，张腾一样记住了他的话。只是即将面临的军事分配，张腾不知道自己能否继续留到九连。留在这个对士兵素质要求较高的连队。 “稍息”，排长的大吼声让张腾的思绪从新回到眼前。看着连队门口的连长。张腾多么想现在就从他的旁边越过去，从新回到原本被称为地狱的班里面。 “首先恭喜你们在今天成为合格的解放军军人。在过去的三个月时间里，你们学会了队列，学会了射击和投弹。在过去的三个月里面你们用双腿跑过了整整两百公里，这有可能是你们以前用脚跑过的总和”。 “不过我要说这只是开始，在你们的军旅生涯中。你们将会用自己的双手双脚创造一个又一个的神话。我看了你们的新兵成绩，了解了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比如周扬福是新兵里面三公里跑得最快的。黄浩是新兵里面说话最幽默的。杜孟是新兵里面干活最积极的。我也知道你们四十个人在这三个月里面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但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今天你们当中的某些人就将会和你们分开。我希望你们不要难过，不管你们到了什么地方我都希望，你们能把自己身上已经具备的虎劲还有猛劲发挥出来。记住你们曾经是九连的兵，是这个光荣集体的一份子”。连长不断的说着，张腾的心却是沉到了海底。入伍面临的第一次分别马上就要到了。 在新兵们的注视下，连长从通信员手中接过一个文件夹。一边用手晃动着一边对着新兵们说道：“根据你们新兵时的表现，还有个人的特长。经过新兵连班排长的商量，在这里对你们进行分配”。 连长清了清嗓子翻开文件夹大声的念道：“魏星三营九连一排二班，涂庆恩三营九连一排一班，徐明明XXX旅304农场，张晓明三营九连一排三班，杜孟三营九连二排四班。王刚三营九连三排七班，李建景旅部通信连，黄浩XXX旅305农场，王辉旅部通信连。周扬福三营八连，张腾三营九连七班，刘迪三营营部通信班。段守成三营九连榴弹班。肖继峰三营九连八班”。 随着连长不断的念叨着新兵的名字，有的新兵露出了高兴的微笑。有的新兵则是低头摇晃着脑袋样子沮丧。有的新兵则是面无表情的接受现状。而张腾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九连是侦查连。能够留到九连对于张腾来说是一件相当有面子的事情。等到那天和同学们通信，又有了炫耀的资本。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张腾这会没有想到的。那就是侦查连的训练量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下来了。接下来张腾还不知道自己会被活生生的磨下一层皮。 新兵分配完了，四十名新兵走了十一人，留下了二十九人。长得最高的河南的徐明明走了。模样最帅气的沈阳小伙子王山源去了炮团。老是爱开玩笑说话幽默的张腾一次进部队的老乡黄浩也去了农场。四十张熟悉的面孔不久就会少上十一张，这就是分别带来的痛苦。 解散后回到班里面，张腾看着忙碌的王辉还有刘迪。一股酸酸的东西突然窜进张腾的大脑。鼻子里面接着也是一酸，一窜晶莹的鼻涕流了下来。 王辉还是傻乎乎的，这名曾经的觉主睡神。昨天晚上可能没有睡好现在眼睛还是红红的。刘迪还是照样不慌不忙的收拾着东西，像是不愿意离开这里一样。许久之后刘迪从张腾的身边路过，将半边白白的软软的馒头塞到了张腾的手里，小声的对着张腾说道：“早上你打扫卫生，这是给你留的”。从刘迪的手里面接过冰凉的馒头，张腾再也忍不住抱着脑袋大哭起来。哭声像是会感染一样，不一会儿连最坚强的段守成都抹起了眼泪。 第三十章,艰苦的生活 新兵下班，张腾被分到了三排七班。张勇班长曾经对张腾承诺的，要把张腾留在他的班上并没有实现。张腾的班长换成了湖北人袁龙山，也就是号称大黑的袁龙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张腾班上四个新兵中，有三个来自四川。其中更有和张腾一起到部队的付林。至于黄浩现在已经踏上了去农场的路上。另一个四川的新兵是原本新兵四班的王刚。这家伙长得高高瘦瘦的，模样还算俊朗，只是那皮肤和班长袁龙山一样，十分的健美黝黑。 四个新兵中的最后一个则是来自新兵五班的李建景。这家伙听说入伍之前是河南某个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倒是使得一套好拳法，李建景长得老实，为人更是纯良。 七班共有八个人，除了班长袁龙山和四个新兵外。还有三个老兵，这三个老兵全部来自蒙古。分别名叫蔚树彪，迟志国还有申明悦。 这三个老兵都不简单，其中蔚树彪最牛。这家伙听说是连队的狙击手，不仅两条腿跑得快，这手更稳。蔚树彪是七班的副班长。 要说这人啊，都有一点犯贱。张腾几人下班的第一天，众人本来相处得相安勿躁的。谁知这付林脑瓜里面一根筋搭错了，在下午搞体能的时候，非得建议袁龙山班长。要来一个新老兵PK，这一下确实把吴宇等人全部拉下了水。 新兵不服老兵这在部队是常有的现象，不过服还是不服这是一个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最最关键的其实是实力。如今张腾四个新兵的实力很菜，所以在这一次比试当中，四名新兵输得头破血流。输是很正常，不过输了的代价却是要给付的。毕竟走到什么地方都得愿赌服输嘛。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们四个新兵睡觉之前做200个俯卧撑和200个蹲起。什么时候你们能够打败我们，什么时候你们可以不做，不服随时欢迎你们挑战”。迟志国十分潇洒的对着张腾四人说道。说完便是端着洗簌用品一头扎进了洗漱室。留下张腾四人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怒视付林。 新兵下班，训练内容较之以前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觉得军姿，是天下最苦训练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留在了侦察营，早上三公里，中午五公里，下午八公里似乎成了雷打不动的训练内容。许多的新兵一天训练结束之后，撒出来的尿里面都能看见丝丝血水。至于脚上的迎面骨，早就疼得麻木了，只有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有一点感觉。 “今年六月份集团军有一次重要的野战实兵演戏，主要检验新兵的战斗能力。所以旅部决定今年山训提前，四月一号我们营准时开拔，到六月一号，两个月强化训练。不管你们各连用什么方法，小型练兵也好，魔鬼训练也罢。我只要一个结果”。营长站在营部会议室，看着各连连长和指导员说到这里一顿，半响后继续说道：“六月份野战实兵演习，我要拿集团军第一名”。 “各班长，这次山训十分的重要。我和指导员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一定要尽快让新兵形成战斗力。射击，奔袭，包括格斗和攀登。必须超过营里面下发的考核标准”。连长窦萌回到连队第一件事，便是将各班班长召集到连部，大声的对着各班班长说道。 “训练是大事情，但是新兵的思想问题，各班长也要好好的把控。切莫让新兵出现心理负担。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班长要及时汇报，要做到及时的疏通。如果思想方面出现了什么问题。我那你们这些班长一一开刀”。平时看起来十分和蔼的指导员，这个时候也撕扯下了可爱的伪装。对着各位班长露出了恶狠狠的外表。 “新兵晚上小型练兵，你们是怎么安排的”，班务会上，袁龙山一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对着蔚树彪说道。 “睡觉之前，200个俯卧撑和200个蹲起”，蔚树彪想都没有想便是开口说道。 袁龙山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在四个新兵悲催的目光注视下，袁龙山最后开口说道：“这样的量太少了一点”。 “班长可不能再多了，再多这几个新兵就废了”，袁龙山的话音刚落，迟志国便是开口说道。这话一出倒是让四个新兵好一阵感激，看着迟志国的眼神立马发生了变化。 “你们四个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袁龙山将视线移到四个新兵身上开口说道。 “班长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做”。麻麻的，开口说道的又是付林这个小妖孽。 袁龙山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才是我七班的兵。这样吧晚上睡觉之前你们做150个俯卧撑，150个蹲起”。感谢苍天，感谢班长。然而张腾还没有感谢到付林，袁龙山便是继续开口说道：“再做150个仰卧起坐”。 新兵下班还有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那就是下班以后便是要排班站岗。夜晚的时候一般分成6个岗，每个岗站80分钟。这80分钟却是极为痛苦的体现。特别是半夜被人从被子里面拉出来，穿好衣服在瑟瑟的春风中站完军姿以后。这一个晚上你休想再睡一次好觉。 当然下班之后有着诸多的不爽，但是也有着十分安逸的一面。那就是周末的时候，再也不想新兵那样被班排长组织起来集体活动。下班之后，周末甚至可以在班里面玩玩扑克牌。不过玩牌坚决是不能打钱的。 中国人是一个充满创造能力的民族，斗地主不能赢钱，倒是不妨赢上一些泡面和饮料。对了下班之后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吃泡面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只要不是散着这刺鼻味道的老坛酸辣泡面。其余的泡面众人倒是可以敞开肚子吃。只是这样一来一个月200元的津贴就要全部砸在吃喝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