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启示录》 第1章-哑巴 黄石村位于西放大陆,是一个人口只有100多人的小村子,村庄安静而祥和,村民们生活得很有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全村人都和睦相处,邻里间的交往就如同一家人一样,谁家梨地的牛不见了;谁家母猪产仔了;谁家娶妻生娃了;谁家又做了什么好的吃食,只要他推开房门,亮开嗓子大声的这么一喊,于是全村子的人就都知道了,热心的村民们便都聚集围拢了过来,帮助解难分忧的,前来恭喜道贺的,于是这一家人无论是有了困难还是有了喜悦,全村子的人都和他在一起,与他一道分享。 黄石村虽然人口不多,但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村子里小酒馆、磨坊、油坊、铁匠铺、药铺等等,这些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行当都很齐全。当然也会有剃头匠、教书先生等人的存在。 更甚至还会有武技馆,有受全村人都尊重的武师专门教导十二岁以下孩子武技,整个西放大陆都崇尚武技,只要一个人的年龄没有超过十二岁,他都有资格参加一年一度的武技道竞等测试,以此来评定他的根骨和天资是否具备武技道的资格; 武技道竞等测试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测试,只对那些初次参加的人而言,测试他的根骨和天资。另一部分是定等,针对的是己经通过测试而又未超过15岁的人,看他们技等的提升晋阶情况。 所谓根骨就是看这个人是不是能够走向武技道的那块料; 而所谓的天资,则是按照测试显示的天生资质,来决定这个人未来将要学习技法的方向,天资测试就整个西放大陆而言,普遍结果还是蓝色的冰系居多,因为在这西放大陆的武技道最顶层是一个势力庞大的世古家族韩门,韩门的技法和天资就是以冰系为主。 而每一年参加初次测试的人多为6、7岁的娃娃,测试看他是否具备武技道的资格。如果一个人越能早一些通过测试,越早步入武技道,他便越是有可能在武技道上前行的更远,随着武技道的升阶,他将会离开村子,到镇上,或是有机会获得一些世古家族的垂青,拜入其门下,在足以光宗耀祖的同时,甚至成为整个大陆上的风云人物都是极有可能的。 而如果一个人超过了十二岁仍不能通过初步测试,那么这个人的一生便只能做一名普通人,就和这个小村子里的绝大多数成年人一样,娶妻生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个最平凡的底层人。 对于通过了测试参加定等的人员,每一年会对他们进行技等品阶的考核,看他这一年多来晋升的情况如何。普遍来看,通过了人生初次测试之后的人,隔年后的每次定等都会有较大的提升,如果一个人通过了测试但到十五岁之前仍不能突破达到武师的,他也不能算是具备武技道的资格,终归会被时间所淘汰。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一个家庭都会格外重视每一年的武技道测试,如果谁人家的娃娃通过了测试,那家人都会大放筵席邀请全村人欢庆的。而要是那娃娃非但通过了测试,根骨和天资还都极为出色的话,大放三天流水筵席可能也都不在话下,原因只有一个“孩子令家人即骄傲且自豪”。 每年的武技道竞等测试之前,每一家的心都是紧张到了极点,测试一旦结束之后,便是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局面,当然没通过初步测试的只要娃娃还没到十二岁,家里人都会再积极努力的想办法,毕竟谁都想成为这个大陆上的上层人物,有铤而走险去人迹罕见的险要之采集一些品阶强劲的灵草灵药自行洗髓易筋的;也有购买或是以物换药的,甚至还有卖身为奴去与世古家族交换易筋灵丸的,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通过人为的改变,让自家娃的根骨能够通过测试,能够成为那样的人。 黄石村里有一个教书先生名叫田生,田生大约有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挺拔清瘦,却一脸沧桑的面容,在村子里因为其知识较为“渊博”,待人又和蔼可亲,所以全村人都很尊敬他,和全村子的人都重视武技道一样,尽管一个人的一生有很多种生活方式,但田生同样希望自家的娃娃能够通过武技道竞等测试,成为那样的人,只有踏上了那条路,或许他的人生才不算白来世上一遭,田生此刻就在为一年一度的武技道竞等测试而殚精竭虑。他担心自家娃娃的测试情况。 田生有三个娃,两个男娃,一个女娃。 最大的男娃7岁,叫田厉,聪明伶俐,不喜言语,有些冷竣。 二男娃6岁,名叫田宇,虽然他有双灵动的大眼镜,却是自幼不能说话,田宇不同于那些即聋又哑之人,他是只哑不聋。 而那个最小的女娃5岁,名叫田婷,却是人小鬼大,古怪精灵,偏偏总爱会同起大哥田厉一起欺侮不能说话的二哥田宇。 “二哥,我的风筝掉落在阿牛家的房顶上了,你去给我拿下来”,田婷长得很漂亮,她的眼睛里满是渴求,闪动着真诚,她在用力的摇着田宇的手臂,尽管己经上过好多次当了,但一看她的眼睛,田宇的心又软了下来。伸出手对着田婷比划着。 “没有梯子,我爬不上去”,田宇的手指白皙纤细,安静的世界里,一边比划着手语,一边闪动着他毛嘟嘟的大眼睛。 “阿牛家的侧墙就立着梯子呢”,田婷不由分说拉起田宇的手,一路小跑跑到了阿牛家的院子。伸手指了指立在墙侧的梯子,又推动了田宇一把。 田宇只好走到梯子边用力挪动梯子,但他年纪实在太小了,小脸弊得通红,才把梯子搬开了一定的角度。 “你快点爬上去”,田婷在边上一个劲儿地催促田宇,田宇只好顺着梯子慢慢往上爬,看着他快要爬到了房顶,田婷那美丽的小脸上,嘴唇向上弯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田宇爬上了屋顶也没有发现风筝的影子,他又仔细在房顶上找了找,还是没有看到风筝,会不会是又被风吹落到地上去了,田宇回过身来想“告诉”田婷。一回头见到田婷的身影飞也似的逃离了阿牛家的院子,田宇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了,再一看时,刚才爬上房的梯子己经被推倒了,不用多想,那大哥田厉一定是帮凶,甚至是主谋,把自己骗到了房顶上,再推倒梯子,自己又不会说话,被困在了房子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捉弄,田宇索性不再去想,躺在了房顶上看天上飘过的云彩,蓝天上飘过的白云,有的像厚厚的棉花团,有的像李奶奶家养的大白绵羊,有的像……有点像妈妈,对,那一缕缕一丝丝的真的很像妈妈的头发。 田宇感到很困惑,为什么是一奶同胞的兄妹,但田婷和田厉偏偏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总是合起伙来欺负自己,就是因为自己不能说话,而和别人不一样吗?可自己也不讨人嫌啊,自己连话都不会说呢。 在感到委屈的同时田宇又感到很庆幸,虽然大哥和小妹总是欺负自己,但爸爸妈妈对自己还是很好的,爸爸是个教书先生,妈妈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可家里做的好吃的,他们总是想让自己多吃一些;爸爸妈妈时常还会采到一些药草,熬煮成汤水,让自己浸泡在其中,妈妈说长时间泡洗身体的话,一来能治疗自己不能说话的病,二来是为自己改换根骨,以便在武技道竞等测试时能够顺利的通过。是因为自己不能说话,爸爸妈妈就对自己多偏爱了一些,而惹得田厉和田婷不开心了吗?一定是的,田宇心里认定了是这个原因,便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田生的妻子叫张兰,也近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头上包了块蓝色的碎花布,正在做晚饭,从其背影看就像个少妇一般,但回过身看其正面容颜,和田生一样饱经沧桑。她做好蒸馍,煮了菜粥,便叫几个孩子吃饭,田厉拉着田婷的手从外面疯跑了进来。张兰问他们,没和田宇一起玩吗?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说没看见田宇。张兰自是猜到了一定是这兄妹俩捉弄田宇了,便叹了口气,在围裙上抹了抹双手,去外面找田宇去。 田宇躺在房顶看着云彩,后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听到了妈妈张兰叫他的声音,他急得张口大声叫着,“妈妈,我在这里”,他多想自己能大声的喊出来,但似乎自己的话一到喉咙就有一股力量压了下去,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明显,以前是无论怎么喊,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但最近几次,当自己遇到很急的事情,或是想发自心底里大声叫喊,每次自己有强烈说话冲动之时,都会被一股力量强行压制下去,他能明显感觉到是一种力量在压制自己的声音冲不出喉咙,难道是妈妈煮的药汤泡澡起了作用?而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没能说出话来,田宇感到很是无助,便又呆坐回了房顶。 田宇正在伤心难过之际,耳边响起一声叹息声。 第2章-怪梦 田宇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的,一定会是那个看到别人眼神都是冷冰冰,唯独对会对自己抱以微笑的女孩子,而她还有着和她眼神近乎一样的名字--韩冰。 田宇自是不知道韩冰拥有的姓氏,就是这块西放大陆最顶层世古家族韩门的姓氏,他更是不知道韩冰与这个韩门里的那些高深莫测的世家子弟们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她是不讨厌自己的玩伴,她是肯对自己微笑的女孩,她是愿意和自己说说她心里话的很亲密的朋友,他们之间一定是那种彼此心底都会认同的朋友。 尽管曾经被田婷和田厉联合起来捉弄过很多次,但自己并不是傻子,之所以能够被捉弄,或是总是上当,是因为自己心底里把他们当成生命中最亲的人,因为他们是一奶同胞的兄长和妹妹,他便总是在心底劝慰自己,是自己的与众不同,自己的隐疾,而夺去了更多父母原本应当公平照顾到每个孩子的关怀,所以即使是再多次的被捉弄,他都不会太过计较和在意,甚至是有些于无动于衷了。 田宇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自己是如何认识韩冰的,依旧是一次被捉弄,那次田婷扮可怜,假装自己摔倒了,而后便坐在地上大哭,于是自己一路奔跑过去扶田婷,结果在临近田婷还有三步左右的距离,原本平坦的土地,突然脚下踏了个空,一只脚踩进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坑里是稀稀的猪粪,然后便看到田婷弯起嘴角跑开了,一边跑一边数落着自己,“哑巴哥哥大傻子,脚踩猪粪乐哈哈……而田厉则站在远处阴郁的看着这一切”。 当时田宇真的感到即无助又伤心,脏兮兮的猪粪把鞋子连带着长外褂都弄得又脏且臭,而就在那田婷即将逃得远远的时候,田婷路过了一个女孩子,田婷捉弄田宇的一切早早己都落在那个女孩子冷冰冰的眼神里,尽管还是六月天,季节正夏,路过那女孩时,田婷却突然感到浑身发冷,接着牙关上下打颤,脚下突然离奇的踩到一块冰,一跤就滑倒在地,这下子不用再装了,是真的摔疼了,田婷张开了嘴巴刚准备大哭,那女孩子一道冷冽的目光扫来,她又感觉周围骤然变冷,顿时把欲哭的念头生生弊了回去。女孩没再去理会田婷,径直走到田宇身边,微笑着看了看踏空脚步蹲坐在地上的田宇,伸出了手,田宇看着眼前这个一袭白衣,身上带有冰雪般味道,年龄仿佛比能自己大上个2、3岁的女孩,伸出了自己的手,就是这样两个人便认识了。 …… 而此刻不知何时,韩冰又来到了田宇的身边,田宇都没有看到她如何来到房顶的,听到了叹息声便知道是她来了。 “又被那个坏丫头耍了?”,韩冰的话语中带着气愤,一瞬间田宇便感觉到身体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冷起来。韩冰感觉到田宇的不适,压制了自己体内的气息,对田宇道,“我如果情绪不好特别生气的时候,体内的玄冰息便会急速流转,刚才就差点失控了,冻到你了吧,可惜你的根骨不能修炼,不然的话我教你学这玄冰息,他们再欺负你时,就发功冰冻他们”。韩冰对田宇抱以着歉意。 田宇看着韩冰,伸出手做了手势,告诉韩冰“没有关系,这次还好,也都习惯了,可能是爸爸妈妈在我身上倾尽了太多,田婷和田厉妒忌了”。 韩冰便对田宇说,“你总是把她们往好了去想,她们如此捉弄你都多少次了?你又不能说话,这次是还不算特别糟,如果哪次捉弄你时,让你身处危险,性命不保时,你待如何化险?”。 …… 田宇和韩冰坐在房顶上一个说着,一个比划着,这时田婷和田厉在那不远处冷眼看着他们二人,田婷向田厉一呶嘴,“我就是讨厌他,天天只会比划,不会说话,爸爸妈妈几乎把爱都给了他,给他吃好的,还天天给他熬煮药液,不说话只会眨巴眨巴眼睛装可怜,哼!等到武技道竞等测试之后,看我通过后怎么修理他”。 田厉言语不多,只是说了句,“我大概是知道的,他是和我们不同的……”,田婷还待询问他时,便感到周边的空气似乎有些清冷,立即噤闭上了嘴巴,屏住呼吸,怯生生的抬头看时,离自己和田厉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韩冰带着田宇己经下了房顶。 而这时又传来了张兰的呼喊声,于是田厉和田婷趁机便跑回家中,那田厉也是知晓韩冰的厉害的,他只吃过一次亏便长了记性,心底里暗自发誓等到自己变得强大之时,一定要百倍羞辱回来。 看到两人逃离,韩冰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挂在了田宇的胸前,告诉田宇玉佩不要摘下来,遇到危险之时能保护他生命的安全。韩冰没有和田宇细说那玉佩的珍贵之处,因为说了他也不会懂吧,或是懂得了之后他会不会而变得内心不安,又或是拒绝呢。 …… 张兰拉着田宇的手走进屋时,田婷和田厉都坐在了饭桌前,田生一看到他们母子二人进来,便微笑着说,“好了,一家人又聚齐了,开饭了”。 每次无论什么原因,发生什么事件,好像父母都不会指责自己,这让田宇更加感到不安,内心便只有对自己一再重复的说,如果有一天,如果能走上武技道,有能力变得强大之时,一定会对爸爸妈妈好,报答他们的恩情。 晚饭过后,照例是张兰择了一些药草,用一个大瓦瓮熬煮了满满一罐黄绿色药液,把那飘溢着苦涩味的药汁倾倒在一个大盆内,便招唤田宇褪去衣裳浸泡身体,张兰又焚了一根香,说也奇怪,每次刚进那大盆时,药液刺鼻的气息会熏得田宇心跳加快,头痛难忍,而嗅过那熏香之后,他都会放松下来,慢慢的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于是那刺鼻的味道或是一切感觉上的种种不适便都不知道了,迷迷糊糊之中,只是感觉似是有一双大手总在自己的胸前游走,好像要寻找什么,再到后来那双大手便会游走到头部,在后枕部游移,开始能感觉到头部渐渐发热。便总是会在这一刻,田宇会做一个奇怪的梦。 从自己开始有记忆起,泡药液就似乎成了一个定律一样,而那个奇怪的梦,也都是和泡药液时相伴随而来,但醒了之后头脑却是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今天又要做梦了吧,梦境的内容都是相同的,眼前还是升腾起一片白雾,白雾散尽后是在一座雪山的顶峰,四处白茫茫的,寒风凛冽。却又神奇的出现了一片翠绿的竹林,和那雪峰相得益彰,不会让人感觉有什么突然,而竹林深处有一间用翠竹搭建成的竹舍,那竹舍的窗棂和墙上飘飞的都是碧绿色的薄纱,在那回廊里坐着一位女子在弹着琴,那女子身穿雪白的衣裙,衣袂飘飘,好似仙人一般模样,风吹动纱帘,露出那女子的面容,她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和自己的好像,看到了自己,那眼睛里面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的目光和自己对视上之后,那女子便放下手中的琴,向自己奔跑过来,一边奔跑一边呼喊,被那雪山顶峰的寒风一吹,声音飘渺而幽远,只能隐约听见,“孩子……我的孩子……”,奇怪的梦境,她是谁?她好像很伤心,又仿佛在担心什么,为什么在梦里找她的孩子,为什么会把我当成她的孩子,我的妈妈是张兰,可为什么看到这个像神仙一样的她我会伤心,就有种莫名要哭的冲动,甚至想扑进她的怀抱之中。 而这时田宇感觉到仿佛有双大手正在头的后枕部游移,渐渐停留在后颈的劲窝处,他不知道那个部位怎么称呼,其实那里叫做风池穴,从人的脊柱直达大脑,那双大手好似要撕开那里伸进头颅一般,疼,真的好疼。真想大声喊出来,可是声音冲动喉咙,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抑了下去。 接着便感觉鼻子有两股热流淌了出来,头一歪,瘫坐在盆内,身体松软软的就要滑落进去。 胸前的玉佩正贴着心窝,一点寒芒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他的心脏,将刚才被药液浸泡的发热的内体,瞬间清凉了许多,身体好似被抽了筋骨一般,没有力气。但神智却是不同于以往的清醒着,没有像以往进入到药盆后睁眼便是第二天,耳边依稀听有人在说着话,“凤儿,你再加大点剂量,我感觉到那里松动了”,“生哥,不行,你要再执意下去的话,非但取不到,最后可能还会被你给毁了,还是从长计议吧……”。 声音有些熟悉却又很是陌生,凤儿是谁?生哥又是谁?虽然爸爸名叫田生,但妈妈从不叫他生哥的,妈妈一直都叫他阿生,而且那两个人的声音也和爸爸妈妈不同,他们是每次父母请来为自己治疗哑疾的大夫吗? 真的好累,田宇坚挺不住,沉沉睡去。 第3章-废材?天才? 武技道竞等测试定于三天后在武技馆进行,全村子的人都紧张而又祈盼起来,即担心自家的娃娃能否通过测试,又祈盼最好能够如愿以偿,于是这些天来所有的“神灵”也都跟着忙碌起来,有带着娃娃去祭祖,祈求先祖庇佑的;也有人会去到处参拜神灵,黄石村里无论是火神、雨神、风神、土神、水神、甚至蛇仙、鼠仙、狐仙,但凡那能够求着拜到的,人们都会为其奠上香火,以求其神明保佑。 武技道竞等测试由武技馆的武师主持,武技馆的武师是西放大陆世古家族的外门弟子,按照整个大陆的武技道晋阶之路来看会分为:武者、武师、武士、武宗、武王、武尊、武帝七个分阶,每一武技道品阶之内又会分为初涉、小成、登台、窥境、高阶、感悟、大圆满七个境界。至于武神大概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之中了,因为有史记载的近一千七百年的时间里,从未出现过武神,只是有一位无上能者在成为武帝大圆满,在无限接近武神并引发风云变幻的当日意外身死,从那以后整整一千七百年的时间里再没有人能达到他那个高度,甚至都没有人会超过武帝高阶境界。 今年主持这次武技道竞等测试的武师,名叫张大强,能有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八岁时通过了武技道竞等测试成为武者,用了近十六年时间,方才达到武师初涉,尽管对于世古家族,他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但在黄石村他却如同神一样的存在。此刻的他在村民们的注视下,腰身挺拔,站在武技馆门外的武技场中,那里搭起了一座方台,大理石砌成大约有半人之高,搭成如同祭台一般的方柱体,方柱体上有一个硕大的圆形球体,上面蒙盖着一块白色的布。 按照惯例张大强向前来参加测试的每一个家庭宣读了测试规则,每个娃娃都有三次测试机会,如果三次测试都没有成绩,就宣告测试结果为失败。张大强还宣读了测试的名单和顺序,随着张大强一把揭起盖在圆形球体上的白布,就此拉开测试的大幕。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个硕大的球体竟然是个通体晶莹剔透的水晶球,西放大陆不出产水晶,平常人等便是只寻得手指甲一般大小的水晶都是极为不易,而如此纯度的水晶,又是这么大块头完整的一块水晶做成的水晶球着实罕见,这也从另一个侧面看出大陆世古家族的势力之大。 田生家的三个娃娃也都是初次参加测试,测试的顺序都排在了一起,大家紧张的看着第一位测试者。 那是开药房的孟先生家的娃娃,叫孟浩,年龄7岁,初次参加测试。听到张大强叫他,他走到那水晶球前,张大强先是让他把双手放在水晶球上,水晶球的一个折射面折射出了一道白色光芒,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弹开了那孟浩的双臂,再看孟浩己是双臂微微发抖。而紧接着张大强让孟浩将眉心贴紧那水晶球,水晶球里冲出一道微芒射进孟浩的眉心,紧接那微芒着由头至胸,顺着腰部先是左腿,再回到脐部通往右腿,把身体游走个遍,最后依旧从眉心回到水晶球内,整个水晶球瞬间闪过一层微蓝,当水晶球弹开孟浩时,孟浩浑身己如同水洗。紧接着就听那张大强大声宣布了孟浩的测试结果,“孟浩根骨一星,天资微蓝,合格成为冰系武者,下一位”; 听到这个消息,孟先生喜出望外,全家人都狂喜,高兴的跳上武技场,一把抱起己近脱力的孟浩,接受着邻里的祝贺,回家准备摆放筵席去了。 第二个测试者是油坊姜家的女娃姜旭雪,比那孟浩还小上一岁,同样初次参加测试,当她双手放在水晶球上时,水晶球有三个折射面折射出了三道白色光芒。而其眉心贴上水晶球,待那微芒在其体内流转一周之后,整个水晶球泛起一层淡蓝,持续了能有4秒之久,她没有像孟浩那样狼狈到快要脱力,只是被水晶球发出的力弹开之后,呼吸不够平稳。张大强同样大声宣布测试结果,“姜旭雪根骨三星,天资淡蓝,合格成为冰系武者”。 接下来的测试方法如出一辙,不过结果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娃娃们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大多数测试下来不是脱力就是虚脱,略好一点的也是满脸疲惫,或是像姜旭雪一样呼吸不稳,更有甚者直接昏睡过去,被父母抱下台来,通过测试者的根骨一星居多,到目前也没有超过姜旭雪之人,至于天资也全都是呈现近乎蓝色的冰系武者。 而轮到第十八个测试者时,情况与之前测试之人有了很大差别,那是李铁匠的娃娃,名叫李虎子,年龄8岁,因为从小围在李铁匠身前,有时李铁匠想偷懒喝口酒时,便会让李虎子替他看一会儿炉,或是陪他用小铁锤淬一会儿铁,所以这李虎子的身子骨就比同龄人格外的结实强壮,李虎子双手摸在水晶球上时,那水晶球有5道反射面折射出了5道发红的光芒;等到眉心贴近水晶球进行天资测试之时,那水晶球竟然泛起一层红色的光芒,远远看去,就像被火烧了一样,并且持续了近5秒之久,时间上完全超过了此前的姜旭雪,更是从颜色上不同于任何人。 张大强明显也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当下便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这……,这该如何宣布才好”,张大强也有些额头出汗,这时一个声音绕过所有人,直达张大强耳际,“蠢材,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小子是铁匠之子,从小近火,必是天资和根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火系,故而显现红色,你格外留意一下这娃娃就好,该如何宣布便如何宣布,我西放大陆又不是没有他系武者,只是……只是……唉……”,那人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其实没说完的话是在他心中对自己说的,“只是千万不要出现那黑色系武者就好”。 张大强四处张望搜寻那声音的来源,在武技场边缘的一颗黄杨树下,有两个人格外的显眼一些,一位是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子,年纪大约也就9岁或是10岁,一身白色的衣裙,目光清冷,看得张大强也禁不住打个冷颤。女孩子身后站着一位身着玄色长袍之人,头上有一个帽子盖住了上半张脸,张大强还待再仔细察探之际,耳畔又响起了那人的声音“看什么看啊,蠢材还不快点宣布结果,你也不用找了,我是长老会的……”。 张大强额头沁出了一层汗水,长老会之人岂是他一个外门弟子所能得罪得起的,连忙宣布那李虎子的测试结果,李虎子根骨五星,天资赤红,合格成为火系武者。 此言一出,满场沸腾,人群里议论纷纷,武技道测试在西放大陆,因为世古家族韩门的存在,根骨和天资几乎都是蓝色冰系,有所不同之处就是蓝的程度不同,好比那孟浩的是一闪而逝的微蓝,而姜旭雪则是有所停留的淡蓝,如果是己经通过测试之人,再晋升品阶之后,可能还会显示出天蓝、蔚蓝、深蓝、湛蓝甚至黑蓝。 李虎子测试完之后面不红,气不粗,又是红色火系太过罕见了,所以大家纷纷上前道贺,李铁匠高兴的带着李虎子回家准备大摆三天的流水席去了。 见到此景,还在等待测试的田生感到空前的紧张,为了这一刻夫妇俩等待了不止有七年,而妻子张兰就站在他的身旁,张兰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你要相信娘子的能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而一想到早上妻子给三个孩子各自煮的那些彩蛋,田生便心里有了底。 第一个轮到测试的就是田厉,他的双手往那水晶球上一搭之际,水晶球便瞬间亮起了五道白色光芒,仅是一个瞬间田厉的手就被水晶球弹开;轮到他眉心贴近水晶球进行根骨测试之时,一层比姜旭雪要浓郁一些的淡蓝色光芒持续了近6秒之久。张大强宣布结果田厉根骨五星,天资天蓝,合格成为冰系武者。 见到此情,田生紧张的情绪终于缓解下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感觉这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同时深情而又较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兰。 第二个测试的田婷,测试的结果则是和姜旭雪完全一样,根骨三星,天资淡蓝,合格成为冰系武者。 田婷测试完后,田生和张兰相视一笑,感觉任务应当算超额完成了,虽然想过可能会有一番波折,但最终没曾想会是一帆风顺。而轮到田宇测试了,田生和张兰现出没有任何负担的观望态度,也可能是田宇天生哑疾让田生夫妇也没有任何把握吧。 田宇把双手放到了水晶球上,虽然时间很短双手就与水晶球分开,但他能感觉到那水晶球里有一股力量想要冲进体内一探究竟,不过却是被田宇身体内一股特殊的力量给推了出去,因为只是在一瞬间,所以没有人看到实际是田宇弹开了水晶球,而不是水晶球弹开了田宇,甚至包括那名玄袍之人都未观察到这一点,而如此进程之下的结果却是水晶球一道光芒也未被点亮。 一连又测试了两次都是这个结果,张大强当际便要准备宣布田宇根骨测试不合格,不具备成为武者资格,却未曾想出现了异状,那田宇发觉到了体内的异常之后,没待张大强要求,固执的将眉心贴在了水晶球上,那水晶球里射出的那粒微芒嗖的一下子追进了田宇身体,奔到胸前就不肯再走,最后还是田宇感觉胸前微微一凉,在一股力量的推送之下才把那微芒逼回水晶球内,而就在此时水晶球蓝光绽放,从微蓝变化淡蓝再到天蓝最后停留在蔚蓝长达15秒之久。 张大强愕然,全场围观之人哗然,田生夫妇也是感到惊然。这娃娃到底该是“废物”还是“天才”,张大强甚至连那玄袍之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毕竟田宇只有六岁,还是初步接受测试的孩子,根骨无结果,天资超强大,这种情况不同于李虎子的火系武者,在西放大陆也从未出现过,不过那白衣女孩却是一个微笑转瞬即逝,而后对那玄袍之人一番耳语。 于是那还在自问的张大强便再次听到了那个自称是长老会之人的声音,“此娃资质绝佳,当属天才,至于根骨,没有也罢。” 有了这个定论,张大强便当即宣布了田宇的测试结果,根骨空灵,天资蔚蓝,合格成为冰系武者。 此言一出,全场人都把祝福送给了田生夫妇,田生夫妇被人围在正当中,大家说他们夫妇生了三个有出息的娃娃,他家的流水席要大摆五天,夫妇俩连声应吮着。 测试结束后,没人留意到黄杨树下玄袍之人和那白衣女孩何时离开了,更没人留意到田生夫妇微微上弯的嘴角。 第4章-无法吐纳 武技道竞等测试结束后,通过初次测试的娃娃有十名之多,这些人从此将成为了西放大陆的武者,但还不能算是初涉武者,因为他们还没有学习武技,按照西放大陆武者晋阶后的惯例,这些人需要先行到武技馆接受最基础的武技学习。只有学习掌握了两种武技法,并且都有所成的,才能算是初涉武者。 武技馆也颇讲人道,很是理解各个家庭的喜悦之情,但却也不是豪无原则,武技馆对各家下达了口头通知,所有的村里间的庆贺一律要在五日之内结束,五日之后就是武技馆开馆传技之日,这些娃娃武者就要像那些文生们进入学堂一样,开始接受西放大陆统一规定的正规学习了。 至于那流水席,尽管是因各家娃娃们通过了武技道竞等测试才有的庆祝仪式,但却与娃娃们没有太多关系,娃娃们趁着武技馆尚未开学,尽情的玩耍,大人们则是彼此间真诚的祝福。 院子里摆着十桌流水席,田婷紧贴着田厉站在窗根下,田厉和田婷内心里根本就不能接受田宇通过测试的事实,更何况还是那个“根骨空灵,天资蔚蓝,合格成为冰系武者”的定论。田婷嘀咕道,“他怎么可能通过测试,天资居然还是蔚蓝,听说就连那些竞等之人要是没有个三年五载的刻苦修练功法都不会达到蔚蓝色,而他还没有学习功法居然就会呈现出来,竟然还是十五秒之久,你说那个张大强武师能呈现什么颜色,能持续多久”? 田厉没有回复田婷的话,阴郁的目光一直投射在田宇身上,仿佛想要用眼神把他刺穿个窟窿出来。 流水席散了之后,田生夫妻因为招待村里乡亲们喝了酒了缘故,竟然没有再给田宇熬制药液,招呼着三人睡去后,张兰忙着要煮制彩蛋,因为武技馆一旦开学后,便不可能天天再去给田婷和田厉煮蛋点,而对于自己的配制,张兰还是充满了自信,连吃两枚彩蛋,怎么也能耐过半年。张兰择取了几样药草,投到锅内看着炉火煮完了三个五彩斑斓的彩蛋后,才转身进了屋,其实那彩蛋煮两个就够,至于三个主要还是怕引发那田婷和田厉的不公待之感, 屋内满室酒气,那田生的酒着实没少喝,这里面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他们在黄石村住了也有近十年,靠着平时的教书和敦厚的交往,他们在村民们心中颇受尊重,此次测试田家的三个娃娃都成功过了关,乡亲们自然免不了轮番上阵敬酒以示祝贺,尽管那田生深藏不露颇有酒量却也有些招架不住;而另一方面使他喝多的原因则是,田厉和田婷兄妹二人能够豪无波折的顺利成为西放大陆的武者,这才是他们夫妇俩隐了十年住在这西放大陆黄石村的真正用意。他现在心底里越发佩服妻子的药术,若是没有她那两枚彩蛋,难保那田厉和田婷兄妹的天资不会呈现出一些异常的颜色。 而至于田宇,纯是意外而又意外,原本他也不是武技道竞等测试计划中的那个关键所在,当然便没指望他能够能过测试。对于田宇,田生夫妇等待了六年多,却仍是没有结果,虽然在妻子精心配制的解灵丝的化解之下,那田宇体内的封印似乎有些松动,但确实如同张兰所言,己经等待了六年,一定要慎之再慎,强取之下必然毁之,那晚强取之下田宇甚至流出了鼻血,一想到这些田生还是有些感到抑郁,张兰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尽使温柔一番安慰后酣然入睡。 一大早,张兰便起床做好了饭,剥好了三枚彩蛋放到三个娃娃的碗里,看着他们吃下去,她害怕那田厉和田婷兄妹俩人不吃,最担心的还是田婷,田婷是什么性格张兰最是清楚,田婷最爱扮可怜状,如果不亲自看着她,凭着她那点小心思,必是会把蛋伺机埋进田宇的碗内,要他代劳。所以尽管那田婷还是眼泪汪汪欲做可怜像,张兰就是硬下心肠仿佛视若无睹一般。 在她护送之下带着三人来到了武技馆,武技馆门前聚满了前来送娃娃们的大人,那武技馆把娃娃们留下后,就直接下了逐客令,要求这些大人速速离去,以后大人不许探视,每月这些娃娃们有一次回家探视的机会,但前题是必须要完成规定的科目并达到要求的标准。 武技馆人员不多,只有两位老师,一位就是初涉武师张大强,还有一位是感悟武师秦昭,秦昭因为到了突破成为大圆满的紧要关头,自行择地修炼去了,武技馆暂时便由张大强一人负责。 大人们离去之后,张大强做为训导武师,先给这些孩子分配了住地,田厉、田宇、李虎子、孟浩、徐大牛五个男孩子共住同一个房间,田婷、姜旭雪等五个女孩子共住另外一间。徐大牛家里是开磨坊的,和李虎子类似,身材也是较为强壮。根骨和天资测试之时,徐大牛是根骨三星,天资淡蓝。除了田宇那比较另类的天资之外,其他人还当属李大虎和田厉根骨和天资最强,其次是徐大牛、孟浩则最为羸弱,领到各自床位之后,大家遵照武师张大强的要求到武技场上集合。 秦昭不在,张大强要准备训话,张大强背着手,来回踱走了几遍,那些孩子们视线紧紧跟随着他,不知所以然,又来回走了几遍后,张大强挺了挺胸,站定身形,面对着这群年龄最大九岁,最小五岁的娃娃,他想起了十六年前自己刚刚通过武技道竞等测试那一幕,当然也想起了当时的训导武师说过的那一番话,于是一脸严肃的开始训话: “你们不分年纪大小,通过了武技道竞等测试,就正式踏上了武技道,武技之道,强者为尊,一靠毅力;二靠天资,三靠勤奋,四靠……”,讲到此处,张大强有些忘记了需要靠什么,“咳”,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之后,他伸出一根手指,问这些孩子,“我和你们比,谁高”?,孩子们看着他,李虎子大起胆子说道,“是你高”,张大强又指了指武技场边的那棵黄杨树问,“那我和树呢,谁高?”,徐大牛抢着答道,“是树高”。张大强没再指什么,接着问“谁还能告诉我比那树高的是什么?”,孩子们四处看看沉默了,这棵黄杨树长了能有几十年,早就超过了武技场周围的一切建筑。张大强正要为他们讲解,一直沉默的田厉说道,“比树还高的是山,比山还高的是天,比天还高的是神仙”,孩子们轰然大笑,张大强却没有笑,他道,“他答的没有错,我之所以这么问大家,就是要你们知道,学无止境,一山更有一山高,当你通过了测试踏上了武技道,就只能一直往前,不断刻苦修练,不断前行。 “至于武技道嘛,嘿嘿,这样就是了……”,张大强右手两根手指并拢,捏了一个印诀,略一流转丹田的内息,一道寒芒自手中暴射而出,“扑”的一声落在了不远处的一颗小树上,那小树瞬间被冰冻住,树叶上面像挂了一层霜一般。 孩子们被他的神通吓傻了,顿时小小的心灵中生出敬重之感,张大强颇为神气而又满意的看了看孩子们的表情,开始了正式教导。 首先教导的是聚气之术,聚气之术是在吐纳术基础之上配合以印法聚天地之灵气的功法,通过吐纳之术吐故而纳新,吐尽浊气,吸纳体外自然的灵气,把体内与体外的自然世界相连接形成一个闭合的循环之后方可聚气,而当聚气积累到一定量时,就能形成内息,也便可以开始修练相适应的功法,做到所谓的内外兼修,以内息补外力,以外力强内息。 而修习聚气之术之前必须要学会吐纳之术,那吐纳之术倒也甚是简单,就是盘膝五心向天式的打坐,所谓五心就是双手手心,双脚脚心,再加上头顶百会,坐姿时手掌、脚掌上翻对天即为五心向天,其实是这五心向天实际是不知不觉中搭建起了一个小小的聚气之阵,再辅以意念呼吸,将吸进来的气以意念导入,依次从身体由左向右循环,气经左鼻而入,上经左眼行至左脑,在头顶百会穴盘旋一周后,下行经左肺、左腹、左腿外侧直达左脚足心,再通过左腿内侧行进至丹田之处顺时针绕环三周,再奔右腿,先内而外一路循环经右腹回头顶百会穴,过右眼最后由右鼻呼出,这便是体内的一个循环大周天。这个大周天不包括上肢,因为那是聚气时才用到的小周天,整个循环过程之中切不可走心,在这周天循环中百会统领意识海,丹田统领脏腑海。通过五心向天的聚气之阵,意念之循环使得体内一些原本不甚通畅的经络打通,吸收了灵气,便可达到感知晨起聚阴、日间聚阳的境界,待到鼻息之际能够徐徐有浊色气息吐出,这吐纳之术便算告成,一切准备就序之后便可开始练习聚气。 这些孩子本就根骨甚佳,加上年龄又小,腰肢都甚是柔软,除了第一天拉伸筋骨有人略感酸胀之外,绝大部分的人只练了不到五天就完成了吐纳之术,身体与外界的自然天地构成了一个通畅的循环体,远远看去,一个个五心向天的孩子中,陆续有人开始出现鼻息缓缓有灰色浊气吐出的样子,随着吐纳之术的精进,慢慢的灰气变得越来越淡,再后来围绕在鼻息间的气体己近乎无色,而再观其瞳眸,则亮异于常人。 但这些孩子之中田宇却属于那个唯一的例外,无论他有多努力,无论他有多认真,甚至在所有的孩子之中他五心向天姿势最为标准,但他那体内与体外之间,就是无法做到循环流转畅通,按照张大强的教导,气息先行向上经左眼至百会,但那吸进来的气息刚一吸了进来,尚未及达百会,就阻泄不通,总是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气息流转。连续五天都是如此,田宇虽不能言,但看到小伙伴们一个个鼻息间浊气吐尽,俨然欲呈现聚气之势,难免心焦,急急吐纳运转之际,突觉鼻子一热,两道热流涌出,田宇伸手一抹,竟然流出了鼻血,接着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第5章-自行聚气 见到田宇此景,那些正在练习吐纳之术的孩子们都围拢了过来,大多数孩子们都为他着急,但那田婷与田厉却是除外,非但没有围拢过来,还站在最外围冷眼相望,田婷讥笑他道,“我们鼻息间流转的是灵气,他竟然流的是鼻血”。而那一向不多言的田厉竟然没再吝惜言语,咬牙切齿道,“废物就是废物,不知是撞上什么大运才会得到天资蔚蓝的定论,根骨岂是空灵,根本就是没有根骨,不合格成为武者”。 面对田宇此景,张大强也感到有些慌张,束手无策,如果秦昭还在的话,他或许会有办法。本来在测试之时对于田宇的情况他就是头一次遇见,这还是那个自称长老会之人传音让他下此定论收下了田宇,未曾想只是练个吐纳之术竟遇到这样的结果,眼下他也不知该如何才好,这种困惑他也是无计可施,解决不了的,或许只有那位自称长老会的玄袍之人才有神通可以解决吧,可现在又该去哪里找寻那人,根骨空灵,还是根骨为零?如此还能继续修练吗?张大强深感疑惑。把田宇平放在地,找块软布为其清去鼻血,就在张大强不知该如何才好之时,田宇兀自幽幽醒转过来。 鼻子流血那一瞬间,田宇感觉就似每天在家里晚饭后药液泡体一般,身体内充满了燥热,而一瞬间,那个怪梦再次浮现,但只是刚刚梦到雪峰绝顶之上的竹林时,接着便是胸前略感一丝冰凉,自己便慢慢醒转过来,身体并未感觉有任何不适,除了头脑还是有些燥热,有些昏沉。 众人看他醒来便都散去各自练功。张大强摸了摸田宇额头,告诉他暂时不要再练,稍作休息,田宇只好答应。歇了好一会儿,脑子和眼前渐渐清明起来,而武技场上,那些小伙伴们都在苦练五心向天吐纳之术,就连测试之时浑身虚脱的孟浩鼻息间都有气息在流转,这让田宇如何不会心急。 田宇仔细回视自己的症结所在,想起了两次类似的情形,都是胸前感受到了一丝寒意,慢慢神智就得以恢复。想到胸前?田宇不由伸手触摸到胸前,那里有一块玉佩,是韩冰送给自己的玉佩,韩冰告诉过自己不要摘下来,会护佑自己平安,一定是玉佩,那么自己天资为蔚蓝也一定是玉佩的作用。田宇第一次仔细打量起来那玉佩来,玉佩没有任何雕饰,虽然贴身相带,但拿在手中还是会略觉寒凉,遍体透润,似有一层蓝光浮现,除此之外并未觉有任何异样。田宇认定是玉佩的作用,将玉佩贴心收回,继续想修练中出现的问题。每次气息经头部时都无法流转,气息受阻便会导致浑身燥热乃至昏迷,可这玉佩能让自己清醒,玉佩可以流转气息?是否要该当如此……? 一想到此,田宇便立即回复成五心向天之姿。气随念动,运转了起来,待那气息运转至胸前欲盘旋一周回右鼻喷出之际,猛然记起武师张大强的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任气息自心脏流转,不然便不是五心向天,而变成六心向天了,错了规矩会陷入魔障,损伤本体”。 错、错、错,如同当头一棒,但想要纠正却己来不及了。与其怕损伤本体,也比一事无成要强,田宇这段时间勤于练功,虽然修炼未果,却己达到意至功行之境,他正意念纠结之际,刚才一瞬时意念引导下的气息己在胸前绕心盘旋一周,自右鼻喷薄而出。气息流转通畅,身体说不出的舒爽,完全没有任何不适而言。 如此这般感受,田宇便又试着意念导入气息,避开脑部,不再上行,只是自左鼻吸进一路向下,经过心胞盘旋一圈形成一个循环后从右鼻喷出,竟然依旧畅通无阻。田宇豁然明白,原来如此,看来张大强所教导,切不可经心而行,是怕心脏一旦加入便构成六心之意而生出变异。那么我的头顶百会受阻,正好将心脏替代了百会,仍是五心聚气之法。只是不知,缺少了头部气息的流转长此以往后,结果会怎样? 即然聚气功法行得通,田宇便放心大胆的聚气吐纳起来,连续吐纳了两个时辰,田宇渐渐感觉到了张大强教导的那种意灌随行,气来流转之意。又坚持吐纳了半个时辰,突然耳边有人轻道了声“咦?”,睁眼看时,田宇也能清晰的看到鼻息间吐出了两道灰白的浊气,这两道浊气喷出之后,胸怀无比畅爽。 那感到惊讶之人却是姜旭雪,女孩子之中根骨天资最为出众之人。姜旭雪惊讶之下,张大强不由注意起田宇来,张大强看到了田宇半天之前尚是强行运功而鼻子出血昏倒,而两个半时辰之后就能将吐纳之术做到通畅,做到了其他人五天之内才达到的地步,直感田宇就是怪胎,不可思议。如此一来,他带领的娃娃大军全都学会了吐纳之术,张大强倒也颇感欣慰。 接下来有了吐纳之术做为基础,张大强便教导大家聚气之术,聚气之术与五心向天之法相近,不过需要盘膝而坐先行吐纳两个周天之后,双手结结成印,印法之中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左手拇指与右手食指相对,右手拇指则与左手食指相对,结成方印之形,其余各手指分开悬空相罩,形同一个球形之姿,继续吐纳之间,这手印印法便似一聚气之鼎一般,意念流转之时除却原本的循环周天,再辅加上这聚气之印,依次从左手引气通过左臂、左颈、后脑、右臂到右手,循环两周天之后存入百会的识海,形成第二个小周天。 西放大陆的武者天资俱为蓝色冰系,因此天资凡为冰系武者,修练这聚气之术,聚的是都天地间的阴、寒、冰、冷之气。 张大强教导完大家这个聚气印法之后,大家便盘膝而坐自行结印练习。田宇仍是以心脏代替百会,试着结印将聚来之气以左手导进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没有任何不畅,便一遍遍的运转起来,本身他的循环周天不经头顶百会,如此一来他的周天便比别人运转要快,时间要短,别人吐纳聚气两个周天之时,他己经流转了三个周天,别人循环完四个周天之际,他几乎快要流转完八个周天。 如是这般的结果,便是运转到第十个周天之际,田宇开始感觉身体发冷,如果此时有人看去,他鼻息间吐纳的气息己变得微蓝。再运转两个周期之后,这股凉意越发承受不住,牙关开始打颤。他自己感受不到,他的嘴唇己经开始有些发紫。双腿似被冰冻住一般,开始麻木僵硬。必须停止下来,不然的话,会被冻僵,念及至此,田宇停止了继续聚气。但其体内因聚气而吸呐进来的阴寒之气,此刻尚在体内无序流转,发寒的躯体依旧没有办法缓解。 这便要怪那武师张大强的鲁莽了,他只教导了孩子们结印聚气之法,却只教了个开头,吸气,如何聚集却没有教习,他以自己当年修练做为衡量标尺,当年自己练习聚气结印之时,一连聚了四天,才体会到天地灵气聚汇到体内的感觉,当时那教习武师都觉得他天赋颇高。眼下这帮娃娃,练习吐纳至今,一切都还在正常范围之内,所以他便只教了个开头,便择地自己修练武师的晋阶功法去了,丝毫不知此刻田宇正经受怎样的折磨,那疯狂运转数个周天聚来的阴寒之气此刻正在田宇体内冲撞,而田宇又不会疏导之术,田宇便直是感觉身体发冷,但头脑却是清醒的,因为田宇的周天不经头部,所以与肩颈之下的身体相比,头脑格外清醒,田宇突然记起了张大强在教导吐纳之术五心向天之时曾言,“循环周天不能经心,因为百会为意识之海,丹田为脏腑之海”,想起了这两句话中都提到了海,田宇不禁在想,海?大海是什么?天下之河流都尽归大海,海纳百川有容而大,即然是聚灵,那么聚到的灵气存放在哪里?田宇在沉思,如果聚来之气相当于河流,最终就应当存放在大海之中,反正我的头部不能经过,那我便把心脏当成意识之海,丹田做为脏腑之海好了。 田宇尝试着将体内尚在胡冲乱走的寒气向心脏和丹田处疏导,首先是丹田,不用鼻息聚气,只是疏导体内,还是按照周天,田宇将下肢的寒气从左向右循环,至丹田形成一个小周天,循环一次盘旋三周,试行了一次没有什么不妥,那些胡乱冲撞的阴寒之气竟然隐约有被理顺之感,每次经过丹田盘旋之际,便有一些寒气驻留在了丹田,以那丹田为核心,隐约形成一个星盘状淡蓝色涡旋,越是盘旋,那蓝色涡旋越是紧实。接连运转了几个周期之后,田宇渐觉下肢不再寒凉,现在的自己是个两头正常,中间寒冷之人,甚是奇怪。 理顺了下肢的寒气之后,田宇决定再疏导丹田至颈肩这部分尚存杂乱的气息,田宇其实不知此举着实危险至极,心是何地?心乃一人全部精血的始发之处,一个人修行的功法有不同系别之分,但无论他吸纳的气息有多寒凉,其心必定是热的,不然的话,人之本体会全然被冻结,只不过与他系武者相比,冰系武者的心血要凉于常人罢了。眼下的田宇正在干的就是那要命之事,其实吐纳之时的五心向天,不让过心,是因为那时不涉及到聚气,所以田宇以心替代百会,能够做到五心向天,实现吐纳之术,而此刻不同,那聚来的阴寒之气一旦经心,后果不得而知。 第6章-聚气凝实 田宇做完了下肢胡乱冲撞的寒气疏导,下肢便恢复自如又可以活动起来,看了眼其他正在修炼的伙伴们,都还在认真的结印聚气,而就目前进展情况来看,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有的那结印的双手兀自不稳,结不稳聚气印,何来聚气之说?但还是有几个伙伴引起了田宇的关注。 其中之一就是那田厉,眼下时节正是夏季,虽然日头己是偏西,气温却是不冷不热,但那田厉己稳约可见身形有些发抖的迹像,田宇刚刚体会过那种滋味,不过只是不知那田厉到底吸进去了多少阴寒之气。 另外一人就是那李虎子,他的面庞略微透红,额头上沁着滴滴汗水,测试之时他是火系,想必他吸聚的灵气也应当是阳热之气。 不再去关心他人修行,田宇调整好坐姿,继续准备把丹田之上,肩颈之下的寒气归引到他自己以为可以替代百会的心脏。由左至右,流转一周之后再围绕心脏盘旋一周,先按照那吐纳之术来效仿聚气吧,盘旋一周而非丹田那样的三周,这寒气也顺着田宇的意念而走,转眼之际这一周便要运转完毕,刚待围绕心脏盘旋上一周,那气息才一触及心尖,田宇便只觉心头一寒,全身在这一刻瞬间被一股寒凉凝固,连带此前己经疏导好的丹田之地跟着一片大乱。似乎连眼球都被冻结不能转动了,这时只看那田宇周围,以他身体为圆心的三米之地内,青草瞬间泛起白霜,仿佛下了一层雪一般。 而就在田宇猜想自己是否要行将死去之时,他胸前的玉佩泛起一层蔚蓝色的光泽,紧贴着他心脏处的肌肤,一股巨大的吸力油然而生,瞬间把田宇体内聚集到的阴寒之气全部吸走。连带着他周边三米之内的那些白霜,吸尽之后,玉佩稍稍与田宇的肌肤有所分离。过了良久,田宇仿佛大病了一场,体内提不起一丝力气。回想刚才那一幕,似有所悟。拿起玉佩仔细瞧时,发现那玉佩上的那层蓝光更胜从前,没想到韩冰竟然送了自己一个救命的宝贝,田宇小小的心底里,也第一次将韩冰当成了一个格外重要之人。 即然有了这个玉佩可以保命,那么我可以再试试聚气,刚刚在丹田聚气没有任何不适,唯独走心之时,那种瞬间可能死去的经历让田宇感到后怕不已,如果把聚来的气都围绕那丹田呢? 田宇是个立行派,想到就做,当下便又准备捏起聚气印再行尝试之际,那张大强收了功,过来查看了。 张大强命大家收了功法,挨个询问都有什么体会,却发现那田厉和李虎子的异样,一拍额头,觉得自己太过莽撞,每个人的天资会各有不同,怎么能拿自己来衡量其他人,如此看来这些娃娃的天资要远超自己当年,也就是今天运功结束的还算够早,不然再晚来半个时辰,两个孩子即便不是小命不保,可疏导不了那吸收进来灵气之后,也会对本体有所损伤,当下对着那李虎子二指并拢,体内寒冰息冲出食指,射出一道寒芒,那寒芒落在李虎子身上,形成一个冰暴,化解了李虎子控制不了的至阳之气,李虎子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出了一身汗水。 而对于田厉,张大强则将右手那两根手指,对准了田厉结成的聚气印,两人辅一相接触,尚在田厉体内胡乱冲撞的寒气,被张大强以外力强行引导又连续运转了两个周天,一一吸收而去。田厉没有李虎子那么狼狈,但同样是感到虚力,刚刚那几个时辰,运转了不知多少周天聚到了阴灵力被张大强吸走了。 处理完田厉和李虎子之后,张大强也感到有些疲惫,其实张大强本领不高,他不会引导他们体内散乱的内息归位,他只想到了遇火浇水,若是秦昭在此,必定不会似他一般。 他没有想过这批娃娃们天资和根骨如此上佳,原本以为可以轻松将他们在未来的三五年内带到武师,或是接近武师,未曾想仅修行了不到十天,因为自己没有传授完全,险些酿成祸事。看来自己得加倍留心才行,实在不行便把武者成长为武师需要掌握的各个技法提前教授完毕?但长老会隔年的测等监督怎么办?如若不然向镇上的武士求教?或是……一连想了几种可能,张大强都觉得不妥,一一否决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张大强让每个孩子各自散去,第二日再行集中接受教导。 田宇因为好奇下午没有尝试过的以丹田为海进行聚气,因此当小伙伴们都熟睡之时,他揣度张大强也睡去了,便独自一人出现在武技场那棵高大的黄杨树下,借着树影的掩饰,盘膝而坐,双手捏成聚气印,开始聚气,这冰系一脉的聚气其实在夜晚更佳,因为避开了白天的酷热,夜晚又正是阴气渐盛之时。田宇因为运功娴熟,只运转了十个周天,便渐感凉气逼体,非但鼻息间喷吐的气息呈现淡蓝色,连带双手都因为体内吸聚了阴气而萌生了一层露水。又运转了四个周天,再不聚气怕又会出现身体发僵的之状。当下收了聚气印,以丹田为海先行去疏导下肢吸收到的无序阴气,运转了三个周天,那浓郁的阴气,以丹田为圆盘旋似一个涡旋状,如果神识可以窥视见的话,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星系一般,又连续运转了两个周天,那阴气渐渐变得凝实。接下来这步便是田宇自行摸索的,疏导聚气这一步一定要避开心区,当下从左到右,从前至后,围绕丹田又构成了一个周天,果然不出所料,没有任何险阻,运转了两周天之后,丹田之处聚集的阴气越发厚实,丹田之处好像变成一个吸盘一样,吸纳着这些无序的阴气围绕其急速旋转。那阴气因为夜晚的缘故远比白天品质为佳,又运转了几个周天,田宇停止运功,感觉那片蓝色涡旋停在了丹田,而全身并不任何不适,收功回去睡觉。 第二日一吃过早饭,所有孩子都集中到了武技场,张大强开始传授聚气的下一半,如何将聚来的气,凝成内息,正应验了田宇昨夜实践的那场猜想,凝气成实时,非但不能经心,连头顶百会都不能经过,因为那是意识之海,张大强描述不太清楚不能经过的原因,所以只是慎之又慎的告诉他们头顶和心门是万万不能循环为周天的,否则非但会损伤本体,更会有性命之险。 教导完这一切后,张大强告诉大家,作为冰系武者,吸聚的天地灵气之中还是偏于阴、寒、冰、冷,因此练习功法的最佳地点和时间应当是,夜里、冬季、雨季;阴气重之地,好比水气重之地、山阴之地或是有水和暗河的地下溶洞、极冰之地……。 至于李虎子,张大强告诉他先按照自己讲授的冰系修行法试炼,过些时日,他抽时间会去一次镇里,请示过长老会后,再行商量他修行的功法。 张大强教导完后,便又去自行练习武师的晋升功法去了,临行前叮嘱大家要勤于修炼,注意安全,他要练的那功法得之不易,花了他五十个灵石从一个感悟武师手中交换而得的,学会后可以纵横整个武师阶段。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除却吃饭时间,大家都各自勤于修炼,田宇则继续选择在每天夜晚进行修炼。这一日刚吃过午饭,太阳正毒,阳气太重,除了李虎子在日头下拼命练功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睡个午觉。外面一点风都没有,黄杨树上的蝉儿都懒得叫,田宇迷迷糊糊刚要睡去,田婷和田厉找他来了,这二人可要算是稀客了,当时田宇吐纳之时,绕不过那百会流鼻血昏倒之时,他二人都站在外围冷眼旁观,田宇却也早己习惯了他二人如此行径,只是今时今刻来找自己不知道所为何事,当下揉了揉眼睛,看着那田婷,田厉话自来就不多,从来都是田婷代言,田婷一个手势,示他不能让其他伙伴听到,到外面去说。 田宇这段日子勤奋修行,丹田内聚集到不少阴气,只是这个不太负责的张大强太自以为是只传了聚气术,其实田宇应当可以学习其他技法了,但即便没有学到其他技法,那聚在丹田内的阴气正润泽着这具幼小的身体,成为他的内息,而有了内息,对外物的承受力远比没有内息之时要强劲得多,甚至一些行走奔跑、攀爬都会格外容易的去完成。 到了屋外,田婷看了眼田厉对田宇小声说,“我们发现一个练功法的好去处,你敢不敢来?就在这山里,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如果你没有胆子就不必来了”,田婷甚至使出了激将法,田宇打出手势问田婷,那是个什么地方,田婷道,是山上发现的一处暗湖,田婷道,“武师说过了,冰系武者需要积蓄阴力,品质越佳,阴力越纯,那暗湖看起来黑幽幽的,想必阴气定是极好的,所以便来约你同去”。 田宇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大天白日的,他们就算是骗我,又能把我如何?何况最近体内积蓄了不少内息。当下气壮人胆,便随了他们而去,李虎子正在烈日下行功,这一刻正是收功之时,他瞧了一眼悄悄而行的兄妹三人的身影,陷入沉思,他们是要去哪里呢? 第7章-坠崖 武技馆的后山很高,树林蓊蓊郁郁的,高大的树木在高空中相互交错,将整个森林遮蔽得如同傍晚,即便是在白天也有些阴森森的,想必要是在此修炼,那阴气都不会比在武技场的夜晚差。树荫掩映之下,三个瘦小的孩子穿行在这片古老的丛林之中,树林极为安静,偶尔会惊起一只飞鸟,扑着翅膀飞过之后,留下渐行渐远的恐怖鸣声;偶尔远处会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不知名的兽类巨大吼声;偶尔也许就在你的身侧会有一阵劲风吹过,仿佛什么东西从这里咆哮而过,尽管田厉和田婷第二次来,但仍是会觉得有些紧张和害怕。 一直不知穿行走了能有多远,隐约听到前方不知还有多远处传来了流水之声,整座山的树林太过茂密,早就没有了道路可以穿行,三人之中田厉带头,他拉着田婷的手,最后面是田宇,一边仔细辩听着流水的声音,一边寻着声音的方向前行。行进开始变得越来越是艰难,不但要低头注意脚下横七竖八倒下的枯木,还要留心那不知会在哪里突然出现的小块湿地,一直又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流水声越来越大,从最初的依稀可以听见,到后来声音连成一片,再到最后几近振耳欲聋,眼前还有数百尺的距离,就看见一条宽大的白色瀑布从天而降,落在地上,那巨大的声响,使得即便是相距半米远的人都听不到彼此间大声说话的声音,田宇此生都未见过这般壮丽的瀑布。 “看傻了吗?”,田婷靠近并讥笑他,其实她自己第一次看到瀑布时心底同样惊赞不矣,人在那瀑布前就如同一颗微尘一般渺小。田婷和田厉引领着田宇走近那瀑布,那瀑布幅面极为宽广,落差更不必说,呈现在三人面前,就如同天河倾泄而下一般,从最高处坠落下的瀑布,预计得有聚气三个大周天的时间方能坠落至底,那坠落的瀑布在山谷的底部冲击成一个面积极大的湖面,除却瀑布坠落处略微泛起些细小的白浪之外,其余的湖面幽黑得仿佛就如同一个平静的内海一般,没有任何波浪与波澜,这一静一动愈发显得那瀑布的跳跃和湖水的诡密。 “张武师说过的,极阴之地不外乎是山阴、水阴、极地之冰阴,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处适合修练之所,我们下去看看罢,估计在那湖水边阴气定是极好的”,田婷对田宇说道。 修炼了这几天田宇也很是认同这个观点,当即便随着田婷的脚步跟了过去,刚刚看那瀑布还只是远观,待得近处,眼前的世界仿佛便只有水幕的存在了,连带着天空都被满眼的瀑布挤占得变成了一条线,整幕这硕大的水帘会让人以为是天上所的水都在这里被倾泄而出。 三人此刻就站在瀑布的正前方,这是一处没有任何杂草,全是被那迎面飞瀑溅出的水珠冲涮浸蚀成的岩石形成的山崖,顺着这山崖依稀可辩有一条路可以通往瀑布之下的暗湖,三人便顺着这条“路”艰难行进,田婷走在最前,田宇在中间,田厉走在最后,路的左侧就是从高处坠落的瀑布,行进中不时的就有飞溅而来的瀑水打在脸上,如同下雨一般。路的右侧则是陡峭的崖壁,崖壁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蔓,也会有一些粗壮的藤蔓从峭壁上垂挂下来。 道路异常湿滑,大家走得也极为小心,三人己经数次几乎都要滑倒了,还在坚持前行,走了好远,大约走了一路的路程罢,贴着崖壁转过一个弯,再行进一段距离便能看到那道路会宽阔一些,更方便些抵达到瀑底的暗湖。即便他们己向下行进了大半路程,但三人仍处在半山腰上,离那瀑底仍旧有极高的距离,若是此时有人不慎跌落下去,必死无疑。 但却真的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走在最前面的田婷脚下一滑,半只脚踏空,身子便要向瀑底跌落下去,田婷大叫一声,两只手紧紧地抓住那被浸蚀带有孔洞的岩石,身子却己呈悬空之势,田宇距离田婷最近,来不及多想,冲上前去,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田婷的手,另一只手则顺势抓到一根身侧崖壁上垂下的藤蔓。看到田婷要坠落下去,那在行进队伍最后面的田厉也极为紧张,也学着田宇的样子,抽出一只手抓住了身侧的一根藤蔓,俯下身子去抓田婷的另一只手,人被悬空之时,双脚又没有着力点,一番挣扎之后,消耗了田宇和田厉不少气力,在田宇和田厉二人通力合作之下田婷的身子被一点点的提了上来,田婷自己也努力攀爬,终于翻身上崖。大家刚喘息未定,却未曾想,田宇刚刚抓握的那根藤条因吃力过猛骤然折断,瞬间就从崖壁上坠落了下去,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等到田宇回过神想要松手之际,那藤条己带着田宇的身子向下坠去,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田宇也如同刚才田婷那般,松开了藤条的手紧紧地攀住了岩石,但是他的力气却是在一点点的消退,他本就年纪不大,刚刚几乎又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救田婷,手指渐渐支撑不住,不由把希望寄托在了田婷和田厉的身上,那田婷虽然尚还惊魂未定,但遇险的那种心情她刚刚就曾体会过,一想到田宇奋不顾身的相救,她内心极为复杂,而这一刻她也来不及多想,便矮下身子要伸手前去搭救,但却被田厉拦了回来。田婷急得只有大哭,但却挣不过田厉的力量,田宇的心渐渐冰冷至绝望,看着田厉拦着田婷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个陌生人一般,田宇的眼神由渴望被救渐渐变成一种深深的恨意,再也支撑不住手指一松坠落下去。 当梦境中再次看到田宇浑身是血,伸手指着自己和田厉,大声呼喊着什么时,田婷一下子被惊醒了过来,这是连续五天都做类似的梦了,而田宇也是五天没有消息。 田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田宇的眼神,那从期望被救,到后来是一种绝望,再到后来她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恨意,想想自己总是讨厌田宇,从未好好对待过他,还常常与田厉合起伙来欺负田宇,以前一些过往渐渐浮现在脑海: “你要和哥哥一起玩,不,我要等厉哥哥,我不要和哑巴哥哥玩……”; “看到田宇在熟睡,田婷偷偷的端着一碗水倒在田宇的裤子上,拍着手用手指刮着脸道,羞羞羞,尿床精,便看到田宇揉着眼睛无辜的醒转了过来,看着湿湿的床铺,再看着远去的她……”; “下雨了,门前淤积了一汪水,爸爸妈妈为了便于出行,用几块石头和一个木板搭起了一个临时的‘桥’,自己便和田厉在那‘窄桥’边上挖了一个洞,如此一来,那洞里便积了更多的水,三个人互相推攘着过‘桥’,自己和田厉一挤,那田宇便掉进了事前挖好的坑内,湿了半截裤子……” 以后这些再也不会有了,对于这一切田宇从来都没有责怪过她,甚至在自己性命最危险的时刻,都是田宇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出手,和田宇的心怀相比,自己太过幼稚和卑微。 可为什么讨厌他呢?他不是二哥吗?只是因为他不会说话吗?其实他长得是很好看的,甚至比冷冰冰的田厉都要好看,可自己到底讨厌他什么,田婷也说不清楚,从她记事开始,就是喜欢和田厉亲近,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从田宇坠下瀑布那一刻开始,田宇对于她而言有多么重要,甚至开始超过了田厉。 “田宇,你是活着还是死去了?” 而此刻的田宇呢? 那山崖真的很高,坠落下来时田宇甚至都有时间去想一些事情,“我的生命也许从此就结束了吧?是解脱吗?田婷和田厉也该称心了?不过也许田婷平时里只是想捉弄我吧,看到我被捉弄得像个傻子一般,她就会感到心满意足和快乐了,可她却也不像是真的讨厌我吧,刚刚明明她就是想来救我的,却被田厉阻止得只能急得大哭,她那一刻应当是发自真心的,不像是在演戏;原来真的痛恨我的是田厉,痛恨到根本就不希望我存在的地步,可我是你的弟弟啊,为何你一点也不在意?真的没有关系吗?我死去了,你一点都不会难过,反而会很是开心吧?好吧,当我坠地后,我可能就要死去了,我不会再和你们争夺爸爸妈妈的爱了,他们也有更多的精力好好照顾你们了,只是我不甘心自己的哑疾没有治好,都还没有来得及叫他们一声爸爸和妈妈,更没有机会报答他们的恩情了…… 下坠的罡风极为冷冽,吹得皮肤很痛,耳畔瀑水的声响越来越大,自己离瀑底越来越近了,田宇闭上了眼睛,头脑一片空明。 第8章-鬼谷 身体己然坠落着了地,但却不是落进了想像中的乱石嶙峋,而是落进了那个在上面看上去颇为诡异的幽黑的暗湖,巨大的高空坠力,带着惯性使田宇的身体瞬间就冲进了湖里,根本就由不得田宇做出任何反应,那冰冷的湖水就涌灌进田宇的口鼻之中,喝了两大口湖水田宇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之中。 正待他的身体将要急速沉入湖水之中时,只见他胸前那玉佩“倏”的蓝芒一闪,浮现出一层温润的蔚蓝色光晕,那光晕越来越大,包裹了田宇的整个身体,如同一个气泡一样,将田宇的身体与那湖水分隔开来。光晕托着田宇己经下坠的身体从湖水底部慢慢升腾起来,直达湖面,远远看去,田宇就仿佛睡在那湖面上一般。 湖水其实极为清冽,并不是幽黑的,只是站在那石崖上面观望时距离太过遥远,而且因为四面都是山,这里阳光也照不进来,所以看起来便是幽黑色的。 但这湖也着实很怪,静,太过于安静,湖面没有浪不说,连个鱼跳的声音都没有,田宇的身体就这样飘浮在湖面上,一直飘浮了很久,那蔚蓝色的光晕也未曾有丝毫减退,光晕在湖面上发出神秘的蓝光,吸引着一些湖底的小鱼,开始向湖面上聚集,游到那光晕处,有的鱼儿用嘴巴或是尾巴轻触了一下这光晕,这光晕似有形之物一般,弹开了那小鱼儿,鱼儿便更为好奇了,这情形引得鱼儿像玩游戏一般,渐渐吸聚了湖里越来越多的鱼来,由一开始的小鱼,到后来越来越大,越聚越多,庞大的鱼群去触碰这光晕,于是在湖面上看起来,就好像是那鱼群在推动着一个蔚蓝色的光球在水面上划行一般,推行了好一会,从田宇最开始的坠湖之地,渐渐的把光球推到了湖的正中央,鱼群推动这蔚蓝色光球好不欢快。 然而突然间那庞大的鱼群四处散去,飞快的消失无影无踪,好似谁人一网撒后,全部捕捉殆尽一般。水面再次趋向平静,而就在这时湖底蓦然翻起暗流,似湖水将要沸腾一般,连续几次涌动结束之后,湖面上伸出一只奇怪的之物,似肉似旗就像大船的帆一般,应当是某种巨鱼的大鳍,高约十丈、宽约七丈,几个瞬息间就从远方游向田宇所在的蓝光。 而此时就在那水底,在那长有大鳍之物的身体内传来一个怪怪的声音,那声音在命令那个长着巨大黑鳍的巨鱼,道“快,快,再快一点,你个笨家伙,快点游过去,把它吞进来,看着蓝幽幽的,放着蓝色的光芒,还能飘浮在水面上,肯定是什么宝贝,最好能是个人,那样的话老子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寄在你这样没有手的家伙体内,连后背痒了都没办法挠,虽然在这大湖里倒也威风,但都是些鱼鳖虾蟹,老子何时才能上岸啊……”。 在这唠唠叨叨声中,那巨鱼游到了田宇的近前,浮出水面,张天巨嘴,露出两排颗颗似钢刀一样的牙齿一口就要咬上去,那怪怪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及时制止那怪鱼,“笨家伙,让你吞进来,也不是让你去咬”,只见那怪鱼头部闪过一片紫芒,那怪鱼如同被电击一般,乖乖的听从了那个怪怪的声音,一口将包裹田宇的蔚蓝光晕吞下。 这巨鱼体内,一个发着紫色微光的灵体,正慢慢的飘向田宇,田宇依旧被蔚蓝色的光晕包裹着,那灵体是个年纪看上去能有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形削瘦,头发散披在肩上,眉心正中央有一个燃着火焰的炉鼎状的徽纹,他看了一眼被蔚蓝光晕包裹的田宇,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竟然是个孩子?难道要抹去他的意识重新修炼吗?这孩子如此幼小可爱,叫我如何下得了手?”这灵体似乎有些为难,伸出了呈现紫色光芒的手指触碰了一下那个光晕,尽管那光晕似乎对灵体没什么作用和影响,但那灵体依旧感觉心神微微一凉,轻“咦”了一句,“有点意思啊,这时间到现在过了,嗯……”,他扳着手指在那计算年份,“二十年了,难道是那韩老鬼的孙子?这么偏爱他,把那护体玄冰阵都传给他了?”,自言自语间这灵体穿过了蔚蓝色光晕,坐在了田宇的身边。 “如果这娃娃是那韩老鬼的孙子,我夺了他的身体会降了辈份,用这身体见那韩老鬼,岂不是要被他逼着叫爷爷?不妥,不妥,那样的话我可就吃大亏了。不然呢?我救活这孩子,骗他带了我离开此地?不妥不妥,想我鬼谷当年纵横五个大陆,何曾干过那样的事”,这自称为鬼谷的灵体仿佛很是纠结,即要尊严面子,还想离开此地,兀自摇头晃脑纠结了一番,最后决定先救醒田宇再说。 他伸出食指按向了田宇的眉心,这眉心之后百会之下就是一个人的意识之海,意识之海内会存有一个人的记忆,还有这个人所修炼的功法,这鬼谷本就是灵体,他本人还尚活在世上之时,修行的功法之一便与意识之海有关,故而想要洞察他人的意识之海对他而言极为容易,就像进入自家后院一般自如。 一探之下,鬼谷大吃一惊,看不出这小家伙还有这么许多的秘密,竟然不是韩老鬼的孙子。 田宇的意识之海被七十二道纷繁的锁练状印法封住了。“这难道是那子母连心锁封印”?鬼谷感到愕然,封印内隐约还可以见到一把金色的弓箭,那封印虽然开始呈现出松动的迹像,但松动的也只是那外围的十二条锁链,那些锁链被一道道绿芒交错的纠缠着。 鬼谷更为惊讶,这应当是解灵丝,这种药物他最为清楚,是其生前家族不传之秘药,可以说是独门之药,主要是解除意识海封印之用。家族之中难道尚还有存活的小辈?鬼谷有些感到迷惑,没曾想这小家伙居然有这么多秘密,而且看来还是颇有些来历的,与这么多个世古家族都有瓜割。抛却那韩老鬼的护体玄冰阵不说,这封印所用的子母连心锁之印法应当就是那个神秘世家的不传之术,封印内的金色弓箭,竟然是更为神秘的另一个世古家族的族徽。 鬼谷几乎可以判断出这孩子的身份,凭着当年在世时和这几个世家的一些不错交情,当下决定赌上一赌。也罢,谁让你遇上了我呢,便是折损了我的一些灵力罢了,就只是可惜了这些年被这个大笨家伙吞掉的那些有灵力的东西。但只要救活了你,你能带我离开这个暗无天地之处便也可算罢了。 “嗯,被子母连心锁封印之后,应当不能言语,而目前我的灵力不足还无法解除这封印,灵力又不能经过意识海,那么只好另外选择小周天了”。鬼谷做出的决定与田宇这段时间一直在练习的聚气之术一般的道理。当下鬼谷便抽离出一丝灵力为田宇疗伤,只见鬼谷的那原本还较为浓郁的紫色的灵体,随着抽离去一丝灵力后变成了淡紫色。被抽离出来的紫色灵力在鬼谷的一指之下冲进了田宇的丹田,田宇体内这段时间己经趋于凝实的那片内息,瞬间融入这股紫色灵力,快速运转起来,以丹田为核心顺着田宇的身体由左及右一遍遍的循环起来,修复着田宇因从高空坠落而损伤的经脉。 田宇此刻尚还在昏迷,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做了个梦,梦中身处一片蓝色的大海,他在海中能随意游走,也不会沉入大海中,他依稀见到了一条巨大的鱼,那鱼的鱼鳍高达数十丈,后来那鱼却把自己一口吞了下去,突然之间那武技馆的教导武师张大强出现了,要求他尽快施行聚气之术,要检测这一段时间的功法修习情况,想都没想,田宇立即五心向天先行吐纳,吐纳了四个周天之后,双手结成了聚气印的手法,引导着聚来之气凝实在丹田。偌大的武技场,却只有自己和张大强两人,田婷和田厉他们在哪里?田宇四处寻找之际,眼前的景致突然发生变幻,从蓝色的大海变成了陡峭的雪峰,雪峰之上出现了翠绿的竹林,那似仙人一般的女子再次出现,拂开了青纱,直接来到自己面前,一把将自己拥在怀中,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温柔的说,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田宇不忍抗拒她,似乎也很迷恋这个怀抱,那女子滴下了一滴泪水,正落在了田宇的脸上。 田宇摸了摸脸,那滴泪却没有像平常的泪水一样被擦干,而是居然被他抓在了手中,泪水是蔚蓝色的一点寒芒,从手中缩回到了胸前的玉佩,胸前微感一凉。而再看那女子时,女子、雪山、翠竹,一切都己不消失不见,揉了揉眼睛,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知身处哪里,却也不是武技馆,眼前飘来一丝紫色的烟云,接着一个疲倦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你终于醒了。” 第9章-醒转 我醒了?是在梦里吗?我到底是生还是死,你是谁?田宇分辩不清当下的状况,即便是梦里,或是死去了,为何自己却还能清晰的记得为了救田婷,失足从石崖上坠落瀑底?他甚至还能记得田婷想要过来救自己,但却被田厉拦住,面对自己那孤立无助的求救眼神,那田厉只是冷眼旁观。再后来自己支撑不住便坠落了下来,田宇感到极为疑惑。 那声音又飘了过来,哑哑的,好似很苍老的声音,“也罢,我知道你还不能说话,你意识之海还在被封印呢,暂时我不去破解那封印,我可以进入到那里与你沟通,这样你就能看见我了,而不是现在看到的一团烟云”。 话音刚落,田宇便感到眼前那一团紫色烟云奔着自己眼睛冲了过来,不由自主的闭紧了双眼,紧接着下一秒,无论睁开眼睛与否,脑海中都能看到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形削瘦,头发散披在肩上,眉心正中央有一个燃烧着火焰的炉鼎状的徽纹。那男子道,“你不是在梦里,你坠下了石崖,冲进了这阴沉湖,身体内外多处受伤,是我救了你”。 “可是为什么我刚才看不到你,而现在好像你就在我的脑海里?”,田宇内心问那男子。 那男子道,“知道你会有很多好奇,我便全告诉你吧”。 “我是一个灵体,灵体就是一个人的灵魂,也就是说你现在看到的我是一个己经没有了肉身的灵魂,与凡人不同,如果我没有修行的话,失去了肉身后灵魂没有灵力就只有死亡了,而我失去了肉身却还不能算是死亡……”。 一提到失去肉身,田宇感觉那灵体的情绪变得不再平静,眼睛里似乎燃烧了仇恨之火一般,那淡紫色的身影一瞬间就浓郁了一些。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矣,下一刻那灵体便平复了情绪,接着对田宇道。“我们现在是在阴沉湖里,非但是在湖里,还在一条巨鳍鲨的腹中” 田宇的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自己居然在和一个灵魂说话,更令他震惊的居然是自己被一条巨鳍鲨吞食后居然还存活着。 “你倒也不用害怕,你那胸前的玉佩我不知道你从何得来,或是谁人相与,那可是块宝贝,当你冲进这阴沉湖中之时,就是那玉佩里的护体玄冰阵化成一个光晕保护了你的性命,当时你飘浮在湖面上,被一个蔚蓝的光晕护体,远远的看去发出诱人神秘的光晕,我以为是什么灵宝,就让这笨家伙游了过去,命令着它吞下了你,再后来就救下了你。” 田宇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没曾想韩冰送给自己的玉佩竟然如此珍贵,非但令自己神智保持清醒,还相助自己通过了根骨测试,他后来想清楚了,当时测试时是自己弹开了那水晶球,一定是胸前玉佩的关系,甚至是天资显示的蔚蓝15秒也一定是玉佩的作用。但更没想到的是这玉佩竟然护着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而这紫色的灵体,竟然是他救了自己。田宇仿佛看到一个画面,那紫色灵体一指之下,一道浓郁的紫色灵气冲进自己的丹田,与那丹田里己趋聚实的内息聚合在一起,一遍遍的在身体内流转,修复着受损的身体,难怪自己会梦见武技场的张大强,难怪那张大强会要自己运起聚灵之术,要求检查功法修习情况,却原来是在这灵体的救治之下不知不觉中运功疗伤。 而那灵体在失去这一指灵气之后,顿显疲惫的神情。田宇本就是个敦厚之人,待人极是友善,更是恩怨分明,即便如田婷那般时常捉弄欺骗自己之人,就是因为自己以为和她是一母同胞,尚且一次次原谅,而后又再一次次上当。对于这个素不相识的灵体,不惜耗费灵力相救自己之人,顿时心生感恩之情,当即内心情动跪拜在地,心底里说,“虽然我口不能言,但真得谢谢老前辈,您的再造恩情田宇永世不忘”。那灵体就在田宇的意识之海,虽然田宇不能说出这些话,但田宇脑子里想什么,那灵体是能看得见的,一瞬间便直是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错看,但也只是一瞬间而矣,他生前遭遇过那些看起来貌似忠诚之人,因为轻易的相信,甚至将家族不传秘术倾心相传,而结果却落得被那人一路追赶相逼,非但失去肉身还险些元神俱毁灰飞烟灭, 因此尽管他猜想这田宇可能与自己有着相似的的遭遇,但内心着实不敢托大,太过轻易相信旁人,虽然田宇只有六岁,但为了慎重起见,当下决定还是要长时间看看,再行其他考虑。只要他无害我之心,我防他一些也没什么不可,只要一切尽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无论如何不会再将自己陷入险境,当下没再吐露更多关于自身经历,转而去想如何要田宇带自己离开此地。 “田宇,嗯?你叫田宇,我叫鬼谷裕龙,也不知这世上还有没有知道我这一名号了,名字也只不过是个代号吧?不过你真的姓田吗?而不是姓古或是北宫什么的?” “嗯”,田宇老老实实的回答。 鬼谷裕龙是凭着对田宇体内的封印之术和那隐约可见被一同封住的金色弓箭猜测的,但随即想到即然被封印住了,想来个中的秘密也不是他这一个小孩子所能知道的,当下没再多问,管他姓什么呢。 当下和这田宇又聊了起来,你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家住在哪里呢? 田宇当下如实向鬼谷裕龙讲了自己家里的一些故事,自己如何天生哑而不能言,父母如何善待自己,如何每晚坚持为自己药液泡体,田婷田厉如何联合起来欺负自己,自己如何通过了武技馆的测试,如何修炼遇险,如何随着田婷田厉来到瀑布,如何坠落瀑下,甚至包括韩冰赠予自己玉佩,如何与韩冰相识,得到玉佩之后,能记得的那个梦,都随着他的回忆在内心里通通讲给了鬼谷裕龙。 田宇的坦白,让鬼谷裕龙越发证实了此前的猜想,也不由对田宇的处境深感担忧。 “竟是原来如此,嘿嘿,熬煮药液治疗其哑疾?真的可以救治吗?怕是在用解灵丝来解除封印吧?”,田宇感恩戴德的父母,一心想要报答的父母,真的是其父母吗?我倒是真想看看是谁竟然会用这解灵丝。 知道了一切之后,鬼谷裕龙没打算直接与田宇说出真相,但却坚定了随同田宇离开阴沉湖的想法,直觉判断田宇虽然年纪小,但秉性如此,应当是个可以相托之人,当下对田宇道。 “看来我们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阴沉湖,这大破湖常年见不到阳光,除了阴力重了些,倒也安静,我在此住了也有快二十年了,真住够了,不过这湖确实有些秘密可待探索,你也看到了那瀑布之上的水源源不断的注入进这阴沉湖,又没见出口,但水量却不增不减,必定有什么秘密所在。只不过是眼下你要急于出去,老子也想见见外面的太阳,若是能寻个适合的身体,老子还要报仇雪恨,恨不能生食其肉,狂饮其血”,鬼谷裕龙的面目有些狰狞起来。 “我们现在是在这巨鳍鲨的一个胃里,这家伙有八个胃,自从我被它吞入体后,我便占了一个胃,虽然它胃口比从前小了,但它从老子这里获得的造化却着实不少,不然它怎能成为这湖中的霸王,单是上一次与那大鳌剧斗那次,如果没有老子的点化,它必定非死即伤。干掉了那大鳌,吞了那个倒霉蛋儿的内丹之后,这大笨家伙竟然开始呈现进化的趋势,嗯,如果按照大陆武者的品阶看,这个大笨家伙现在应当相当于窥境武士了。小家伙你只是初涉武者,和它隔了得有,一七得七,二七一十四,嗯再加上四阶,差了十八个品阶。这大笨家伙遇到我之前连你目前都不如”。 鬼谷裕龙兀自唠唠叨叨,不自觉发现又跑题了,便不好意思的把话题给拉了回来,让田宇去这大家伙胃的第二个皱襞那里,这巨鳍鲨太过庞大,单是一个胃便有那整个武技馆大了,两个皱襞之间就像两间房子一般,皱襞还随着巨鳍鲨的活动而兀自缓缓扇动着,在那第二个皱襞内,田宇看到有一枚散发着紫色光晕的指环。 看到了吧?看到后取下来,鬼谷裕龙催促田宇,但不知是时间太过长久,还是什么原因,那指环如同长在了皱襞上一般,鬼谷裕龙道,你运行功法把它切下来。田宇楞在那里,因为自己还只是刚学习了聚气之术,那张大强根本就还没有教习攻击技法。 鬼谷裕龙与其心神相通,当下便道,你把丹田之内的气息先行流转起来,盘旋一周之时抽离出一丝灵气,运到指端运指成刀,用力将灵气挥出去,田宇依样照做,一连尝试了五次之后,方从指内射出一道蓝芒,斩在与指环相嵌的巨鳍鲨胃内的皱襞上,取下了指环。 你戴在指上,鬼谷裕龙催促田宇,耐何田宇年纪太小,指环较大,鬼谷裕龙念了一个神诀,那指环缩成适合田宇手指一般大小,田宇套在了中指上。 紫色烟云一聚,鬼谷出现在田宇眼前,这是我灵体所寄之指环,你戴在了手上方能看到我,切记不可丢失,我们去向大笨家伙说去,让他送我们出去。 第10章-巨鳍鲨 因为受寄体指环的束缚,所以鬼谷裕龙这二十年来几乎一直都住在这巨鳍鲨的胃里,无法游走得太远,在他的指点之下二十年的时间里,这巨鳍鲨获得了一场堪比神迹般的造化,虽然这阴沉湖蕴含了极大的阴力,但那只限于对人类的修行武者而言,对于这些鸟羽卵鳞之类的兽虫等言,能够做到活过生命的大限便己算逆天,而若是再修出个灵识出来,那更是奢求,正常来讲即便是在阴沉湖,这种巨鳍鲨无论如何也是成长不到这般体态的,充其量与大海里的鲨鱼相若。 当年那鬼谷裕龙被逆贼一路追杀,夺命奔逃,拼得几乎两败俱伤,最后那人施展吞天大法之时,鬼谷裕龙眼看将被吞噬成为魂奴,所以不惜自爆了本体,而正是因为鬼谷裕龙也算是果决之人,自爆得及时,自爆产生的能量波及到那逆贼,使那逆贼遭遇重创,才得以逃出生天,但本体自爆后,寄居的本命指环却也被那能量冲击波崩飞好远,飞行了数里之后,越过瀑布最后坠落至阴沉湖,鬼谷隐去了内息,而阴沉湖地势隐蔽,不被世人所知,故尔逃过灰飞烟灭。后来这本命指环先是被一条小鱼吞食,而小鱼最终又成为巨鳍鲨口中之食,所以鬼谷便在巨鳍鲨胃内安了家,那时巨鳍鲨的鳍并没有这般夸张,身体刚刚发育长成,体格虽没有现在这般庞大,却也要算得上这阴沉湖中的上层强者,但还不是至尊一级的存在。 又过了大约五年,因为本命指环与巨鳍鲨的胃长在了一起,血肉联系间竟然使巨鳍鲨生出了神识,而一旦拥有了神识,鬼谷便开始了教化它,教导它如何将湖水中的阴气聚集吸收进体内,如何化成内息结成内丹。 再到后来在鬼谷的帮助下巨鳍鲨打了几次生死之战,一次是巨鳍鲨在相当于小成武师品阶之时,与一条同样修出神识、相当于大圆满武师的蛟鳄间的越级挑战,最后战役的结果是巨鳍鲨折损了标志性的大鳍,而蛟鳄代价更为惨重,被巨鳍鲨吞食,吸化了其全部修形,而吞食炼化了蛟鳄之后,巨鳍鲨进行化了变态而又夸张的巨鳍,如此看来相较于当时的损失,还是收获多于损失,毕竟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其实鬼谷当时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自保,他的原因竟然极为简单,之所以全力以赴的去帮巨鳍鲨,因为它不吃腐烂之肉,让它胜了那蛟鳄,总好过蛟鳄获胜后,自己再较转被那变态食腐之虫吞食。 接下来这巨鳍鲨的成长之路上,又在鬼谷的帮助之下战胜了最后一个劲敌大鳌,那大鳌当时的品阶堪比现在的巨鳍鲨,也就是达到了窥境武士,而当时的巨鳍鲨才刚刚成为初涉武士,整个阴沉湖当时那大鳌是最为至尊的强者,那场战役却也是在鬼谷闲来无事之下发动成的,那一日他情绪极其不佳,又想起了生前的种种,生前因为被设计欺骗,外加实力确不如人,而致寄活于鱼体,己经让他自尊心受挫,极度不甘和恼火,既然闲着,便把这大笨巨鳍鲨当成了弟子一般,拿来试炼,因为他不想这个弟子和他一般,他要让它在整个阴沉湖成为最顶级的无上存在。无论在人世还是在这阴沉湖,鬼谷从不拘泥于礼法,讲求兵不厌诈,为了那场战役,他把人类的智谋用在了巨鳍鲨身上,那时正值春季到了那大鳌产卵的时节,不同于一般的龟把卵产在岸边的沙滩之上后用沙掩盖,这水中霸王因其体型巨大无比,加上对自身实力的超强自信,把卵产在了一处时常栖息练功的暗礁之内,那大鳌品阶即己达到窥境武士,故此连其产的卵都相当于人世间的三品灵药一般,蕴含了相当的灵力。鬼谷发挥巨鳍鲨速度优势,先是趁那大鳌不备之时,偷食了它产下的那十枚卵,游到自己的领域内偷偷炼化,那大鳌还是嗅到气息而至,大鳌本就实力强于巨鳍鲨,又皮糙肉厚,还有那层厚厚的硬甲,鬼谷指挥着巨鳍鲨采取了以退为进的战术,最终将大鳌的身体困住,而那十枚卵也己完全炼化完毕,提升了品阶的巨鳍鲨无耻的偷袭之下,那大鳌最终挂了,从此巨鳍鲨成为这阴沉湖中的最至尊的强者。 ………… 眼下鬼谷己决定离开阴沉湖,离开巨鳍鲨,他神识一动,与那巨鳍鲨交流起来。相处得久了,虽然鬼谷总是骂他笨家伙,大笨鱼,但这巨鳍鲨却是知道鬼谷如何对待自己,如何教导自己从一条普通的鲨鱼变成现在这湖水之中神一样的强者存在。它很是不舍,孩子般赌气似的不听鬼谷的话,发了疯似的在湖内大游,忽上忽下,将原本平静的湖面搅得翻江倒海,暗流翻涌。把湖里的生灵吓得跑到了湖边,任它在整个湖内畅游,鬼谷知道巨鳍鲨是不舍于他,便叹息了一声,只说了一句,鬼谷道,“我的情况这些年来你也知道,你希望我成为一条鱼?今生无法再度为人吗?”,对于鬼谷的心结,那巨鳍鲨虽然不能言语,但修成神识的它,早己跳脱了动物的存在,就似一个人一般,当下便平复了情绪,乖乖的安静下来。 那鬼谷道,“你是个好孩子,其实若不是心有不甘,我也舍不下你,但此仇不报,如此苟活,你让我心怎安?还不若当初灰飞烟灭,或是被那贼子吞食了去成为其魂奴。我今时今日可以脱困,来日必将十倍报还于他,等我大仇得报,必会再次回来看你,眼下你在这湖里己是最强者,还望你勤于修行,这里人迹罕至,真若是某一天来了什么超强之人,你也别硬撑,打不过就跑,实在不行就苟活一下,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送我们出去罢”。 那巨鳍鲨被鬼谷的一番话,说得动了情,巨大的嘴巴似人哭泣那般,上下轻轻抽泣,露出了森森钢牙。一咬牙,强忍不舍,向着岸边快速游去,几个起落间,就到达了岸边,然后张开了大嘴,等待田宇出从其胃中出去。 田宇跑了好远,终于看见了前面那白森森的巨牙,一颗颗牙齿能有三米之高,似一把把锋利的钢刀一般,田宇略一犹豫,快速跑了出去,跳出那巨鳍鲨嘴巴之后又跑出老远,他现在还有些后怕,生怕刚才跑到牙齿之时,那巨鳍鲨会突然闭合了嘴巴。 巨鳍鲨见到田宇如此,丢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然后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田宇手中那枚指环,满是不舍的目光。那鬼谷见到此景不忍再看,便催促田宇快些离去,田宇也不愿过多停留,当下准备顺着来时那没走下来的路攀爬回返。 那巨鳍鲨却突然发出了类似婴孩咿呀自语一般的巨大声响,紧接着一道神识传了过来,鬼谷与之一番交流之后对田宇说,“还要再等一等,你先跑回到巨鳍鲨的体内,它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田宇只好依鬼谷之言回返,那巨鳍鲨看到田宇回来,便又张开了森森巨口,田宇依旧还是一路快行回到鬼谷寄住了近二十年的那个胃,巨鳍鲨折回水中后向那阴沉湖的深处游去,森沉湖水太过寒凉,却也因此造就了湖内物种的独特,有的鱼体外不是鳞片而是羽毛,有的像鱼不是鱼的怪物长着像豹子一样的斑点,还有的体外会发出一种荧光,把周围的水域照得一片通明,至于水底的植物,多数为墨绿或近乎于黑色,似树更似铁树一般。这些动物一看到那巨鳍鲨游来,纷纷侧立在两旁,似等待王的到来一般。一直游了好久,甚至游到了连鬼谷住了二十年都未曾见到过的区域,这片湖水似与阴沉湖的湖水有一个明显的分界一般,阴沉湖水因为光线照不进来,在外在上看是暗幽幽的,但内部还是清澈无比,在湖水内向湖面上看,呈现偏绿近蓝之色,而这片水域则是一发着荧光的湛蓝,巨鳍鲨远远的距离那分界还有些距离时停了下来,灵识传来告诉了鬼谷,这片水域还是自己没认识鬼谷之前,一次逃避蛟鳄时误闯进来,还没等靠近那闪着荧光的分界,身体就被弹出了好远,仿佛被湖里的电鳐击中了一般,麻痛难止,而那远远追行而来的蛟鳄显然也是吃过苦头的,看到了这片荧光区域甚至没有跟进过来,折头便回返了。一想到鬼谷此次离去,不知何时再见,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这个神秘的地方,于是便想带鬼谷前来一探。 鬼谷凝视这区域良久,将神识传了出去,那荧光之界内另成一界,鬼谷探出了荧光结界是世上的武技之人人为封印所为,但这封印这复杂却是连鬼谷都未曾见过。神识探进去之后,发现了一座洞府,洞府外是一座石门,石门之上只刻了一个硕大的八角形的星芒,那星芒闪烁着诡异的红色光芒,顺着那星芒的线条仿佛有鲜血的流淌,并且围着星芒正中间徐徐旋转着,鬼谷神识刚一接触,那星芒便发出一道七彩之光,便欲向鬼谷的神识罩来,隐隐带着极大的吸力,鬼谷立刻意识到不妙,这星芒似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一般,吸扯着鬼谷的神识,将鬼谷的灵体吸拉的有些变形,鬼谷当即斩断了一缕神识,奋力回逃,终于脱了困,当下不敢再行靠近缩回到巨鳍鲨体内,如果不是自己逃得及时,可能就被那星芒吞噬了,鬼谷也不知道那星芒是何之意,前世之时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番调息之后,想想刚刚发生的一幕,兀自感到后怕不矣,尽管那洞府内可能隐藏有什么秘密,却不是现下的他所能探寻和掌控的,当下盯嘱巨鳍鲨千万不可靠近那水域,眼下的自己只是灵体,即便是肉身尚在,那八角星芒蕴含的恐怖力量也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只是那八角星芒不知为何总有种熟悉的力量在里面。 一人一魂一鱼再次告别之后,田宇便准备原路返回,行至较高处,田宇回头看时,那巨鳍鲨仍在不住的看向自己。鬼谷看到那巨鳍鲨似人一般向着田宇方向连点了三次头,大概相当于为鬼谷叩首之意吧,鬼谷叹了口气,内心在想,或许有时人真的不如一些动物吧,譬如这巨鳍鲨尚且知道恩情和不舍,而人呢,却只知道工于心计罢。 第11章-品阶 在鬼谷的帮助之下,相较于来时,田宇的回返要从容快速得多,因为是从瀑布处坠入了阴沉湖,田宇内心因此而蒙上了一层阴影,一直到离开瀑布之后,那恐惧才慢慢减弱,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地,他问过鬼谷自己昏迷了多久,鬼谷告诉他昏迷了七天,竟然昏迷了七天,加上在武技馆练习聚气的那五六天,还好没有到一个月,不然按照武技馆的规定,如果一个月之后到了可以回家探视之时,见不到爸爸妈妈他们该有多心急?而要想获得回家探视的资格,还必须要完成规定的科目,这一耽误就是七天没有练习聚气之术,也不知此刻那些伙伴们进展的如何,武师张大强有没有教习新的技法……。 田宇心底这么想的时候,鬼谷己经知道了他的心思,鬼谷前世之时被人欺骗得太惨,所以鬼谷现在己经不肯轻易相信于人,眼下鬼谷认为自己和田宇的关系也只是一个一般性的宿主的关系,不能夺其身体,待随他到了大陆找到适合的肉身之后,再做他想。尽管如此,从他探察田宇意识之海发现的诸多疑惑,他还是不忍看见这个幼小的宿主经历与己相似的不幸遭遇。 鬼谷觉得有必要将一些事情对田宇讲清楚,当下对田宇道,“因为我是灵体,所以我能看见你体内一些你无法看到的东西,你相信我吗?我觉得你现在的父母可能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此言一出,田宇情绪明显便激动起来,内心里大声与鬼谷争辩起来,“不许你说爸爸妈妈的坏话,即使你有恩于我,救过我的命也不可以如此诋毁我的爸爸妈妈……”,田宇情绪极为激动,“爸爸妈妈对我最好,好吃的也总是先仅我不说,天天熬煮药液为我泡体治疗哑疾,田宇说到愤怒之处,便想要摘下指环远远丢掉。 鬼谷听到田宇此言,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内心暗喜,田宇如此反应,证明他是知恩必报之人,对于那指环,他知道田宇是摘不下那指环的,那指环可大可小,当时田宇戴不上之时,还是自己念了一个神诀才调整了指环的大小。 田宇愈是如此这般,鬼谷对田宇好感愈是强烈,也愈是不舍离开这个宿主,夺人肉身并没有想像之中那般简单,毕竟他是灵体,如果说此刻让他来夺舍,他只能夺到的是和田宇年龄修为相当的孩子,神识不强,功力不高,抹去神识,强行练体,但那样一来却相当于重新投胎转世一般,需要重新修炼一番,只是如此要待到何年何月方能将品阶、修为、境界追上那仇家。而如果能伺机夺到品阶己到一定程度的成人肉身,则距离恢复自己当年顶峰时的修为、境界,甚至是报仇都应当不会是奢求。 一想到此,鬼谷觉得倒也不必急,有些事循序渐进就好,当下也没和田宇争辩,只是对他说,这样罢,我不说你父母了,有些事我来说你来听,可好,对与错,是与非,你自己判断。 “你每晚泡药液之时,他们是否都会焚上一注香?焚上香之后你是否会变得昏昏欲睡而嗅不到药液的苦涩气息?你是否总会做一个怪梦?梦境中会有个女人自称是妈妈?但却不是你现在的妈妈?你的另两个兄妹总是看不惯你,会合起伙来欺侮你,你可曾想过道理,他们只是嫉妒父母对你的好吗?……” 一番发问下来,田宇愕然,张口结舌道,“你、你怎么知道”? 鬼谷道,“因为我是灵体”,鬼谷接着道,“有些东西一时半会儿,估计你也接受不了,你只记得一点就好,有时眼见的也未必为真”。 看到田宇还兀自在疑惑,鬼谷知道此言生效了,其实自己的真正用意并不是要故意离间田宇和他的“爸爸妈妈”。一来是想要更好地自保,二来算是想令田宇心生疑惑,从而能不被一直蒙在鼓内,做到必要的防范。当下又寻了个话题,把田宇的注意力成功引开去。 “算了,先别胡思乱想了,你不是在想一个月后的探视吗?另外耽误了这些天你不是担心你练的功法荒废了吗?” 这一番说辞果真将田宇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田宇心道眼下的所在离那瀑布也不算太远,当初跟随田婷、田厉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聚气修行,此地的阴气也确实颇为浓郁,起码要比在武技馆时浓郁得多,当下便在这丛林之中寻得一处认为适合之所落座下来,盘膝呈五心向天之姿,捏起了聚气印,吸纳起来。 鬼谷见他如此,当下撇了撇嘴,神情极为不屑,任由田宇自行修练。 田宇运行了十多个周天之后,一股浓郁之极的阴气被吸纳进丹田之内,按照修行了无数次聚气之法导进丹田,绕着那片己趋凝实的蓝色涡旋旋转,一缕缕阴气被吸纳进来,田宇似乎觉得舒爽无比。收了功法休息一会,脑子里便随便联想起来,“只是不知道田厉、田婷他们修练的如何了?还有李虎子他吸收的灵气与我们的相反,不知他会不会是在丹田内凝实成火红色的涡旋?我消息不在的这些天里,会不会有人想起我?”…… 田宇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准备再行聚气之术,吸纳更多的阴气进来,连续吐纳了十余个周天后,发现随着丹田渐渐的凝实,但可堪被吸收聚实的阴气却是越来越少,虽然吸纳进来的阴气还是那般浓郁,但就是越来越难以和那蓝色涡旋相聚实。他感到费解,又再行聚气之术几次同样如此,吸纳进来的阴气可以流转进来,但就是不再凝实,“奇怪……”,田宇内心说话。 “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天天只是坐在那聚气就能把天地间的灵气都聚实成你的内息,大家什么都不用干了,都聚气好了,比谁聚的时间长,谁的内息必定凝得厚实?如果光是聚气就能实现武者之人的品阶晋升,还要各阶功法干嘛?”鬼谷见田宇不得其法,终于没忍住说了出来。 “为何我一开始修行时会将外界吸来的阴气聚实?而现在明明也能吸进来阴气为何聚实不了?……”田宇内心急忙追问道。 “真是愚笨至极,也不知是哪个没脑子的家伙教习的你们,只教习了你们聚气之术,却不讲解如何技斗以及晋阶,试想当年若是在我鬼谷世家的长老会,焉能有如此蠢笨的教习武师?” 鬼谷对那教习田宇的武师张大强一顿痛骂,接着道“你问的这话,却便要从西放大陆修习的功法说开去了,聚气之术是武者修行体系的根本之法,无论品阶高下只有通过聚气之术凝实丹田,化为内息,内息上的突破,方能实现晋阶。 你现在是初涉武者,练习一段时间之后,你丹田之内形成的只是一个涡旋,虽然一再凝实,但却还是虚的,没有凝实成球,当然更不能说是成晶,以及幻化成核了,简单点说就是现在还只是虚气而不是真正的凝实成体,只能称为聚气为虚,当然这也怪不得你,毕竟你年纪还小,品阶又低。我就只往下说罢,等你晋到武师之时,这涡旋会变成一个球体,这一步才能真正开始称之为凝虚成实,到了这一步丹田才能称之为凝成内息;再往下晋到武师之时,球体会被进一步压缩变小,颜色变深;到武宗之时幻发出光芒幻化成晶;到了武王之时修出内核……。 那些品阶目前离你还极为遥远,你不知道也罢。而这每一个品阶之内的晋升,却不是自然间普通的那一丝一缕所谓灵气被吸进体内,便可蓄积晋阶的,需要的是天地间至纯之力,需要的是能量晶石,或是本源之力。 就好比有那么一说修习冰系功法,需要吸纳的是天地间的阴寒之气,于是武师教习你们要寻找至阴之地练习,却没告诉你们至阴之地为何会成为至阴之地,其实那里面的根源之所蕴含的就是晋阶时所用的本源之力。 好比这阴沉湖内积蓄的阴气较重,人们只去注重吸收了他的阴气,却没人探寻这阴沉湖的阴力之源在哪里,你想过没有这阴沉湖的阴力之源在哪?是什么导致这湖水之内阴气浓郁的? 田宇想了想内心道,我想到了两点,第一点应当是瀑布,是瀑布之水汇入了阴沉湖,阴力从瀑布而来,如果沿着瀑布溯根而寻,看看沿途可曾经过了什么而引发了瀑水之变的,或是追寻到那源头,看看雪山之根内可有什么蕴含阴力之物,便可寻得阴力水源。第二点却不知对也不对?第二点就应当在这阴沉湖底,阴沉湖未见湖水流出之所,但却始终接纳着瀑水,湖而丰盈而不溢,这是一秘,第二秘就是可能有什么阴力之源就在湖底,而致湖水阴力不减。 田宇此番想法令鬼谷颇感意外,按照常人联想和推理能想起第一原因者常有,但似田宇一般能举一反三思虑如此周密己经出乎他的意料。 鬼谷不由内心颇喜田宇,如此资质的娃娃让他都不忍心生了收徒之念,一想起前世的伤心悲惨过往却还是道,“其实只要找到阴力之源,将之吸收之后便会晋阶,现下你知道为何你吸进来的阴力无法继续凝实了罢? 田宇恍然大悟,原来是处于同一品阶之内,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需要更大的能量方能晋阶突破,这也是为何这世上需要有炼药师、炼器师存在的原因了。 第12章-暗龙诀 鬼谷一直很是笃定田宇被封印的意识之海必定含有惊天之技和巨大的能量,他从那被封印的能量里能依稀看到一些前世熟悉的影子。他知道一旦田宇封印消除之时,内息与识海两相融贯田宇必定会品阶大增。 而眼下田宇需要修行的是技法,鬼谷认为田宇的技法太过羸弱,其实何止是羸弱,而是田宇压根儿就没有学过技法,他只学习了张大强教导的聚气之术,还因为意识之海内的封印使然,修习的不甚完整,故尔鬼谷决定要先用心调教一下田宇,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够先行自保。 “嗯,你现在天资竟然是蓝色冰系,看来还是封印压抑了的缘故,也罢,我便教你这韩家老鬼的入门技法,只不过是他家的入门技法太过垃圾,如不是你现在的品阶太低,才是刚入门的初涉武者,我倒有一大把的技法可以教你,我得好好想一想该教你哪一个技法好一点呢?即不会被别人发现,也不能丢了我的面儿”鬼谷在那喋喋不休。 多次被鬼谷提及到体内的封印,田宇内心一直有些事情想不通,什么原因或是什么事情能让如此幼小的自己被封印,甚至是被封印到口不能言的地步,或许真如鬼谷所言……?田宇正在猜疑之际,鬼谷一声大叫,将他从游离之中拉了回来。 “有了,那韩家老鬼入门技法有两种,一种是寒冰暴、一种是玄冰锥,我就教你先学习这两种,反正是你回到武技馆,那糊涂武师也不会教你超过这两样”,鬼谷很是得意的在笑,如果此刻田宇能够看到他的笑容,定会觉得鬼谷有些猥琐,鬼谷还有句没有言说出来的下文,那下文却是在这两种技法之中,他还融合了前世得自另外一个世古家族的运功技法,“暗龙诀”,这“暗龙诀”实则是也是那世古家族的不传之秘,鬼谷前世之时精于炼药、阵法,正因如此,鬼谷前世之时交往下不少其他世古家族的精英,也因为彼此互惠而获得了不少奇功密法,他也因此对其他世古家族有所了解。 再回到这暗龙诀,这暗龙诀在武者世界里是为数不多的不存在品阶高下之分,也就是说无论是初涉武者,还是大圆满的武帝都可运用这暗龙诀,随着修行者的品阶不断提高,暗龙诀在其手中发挥的作用也将越来越大,但暗龙诀不是单纯的攻击或是防御技法,应当属于一种辅助修行技,有了暗龙诀的帮助,无论什么功法都可以跨系修行,且修习速度快,而以此为基础发出的攻击技与同样技法相比,威力上又会增加两倍。可以说这暗龙诀的绝妙之处就在于,功法运用之时,不着“形相”,无迹可寻。 寒冰暴在西放大陆之上是冰系武者最为基础的攻击技法,上手极为容易,只要修习了聚气之术,体内丹田之地达到聚气为虚、形成涡旋者,均可用此技法,运功之时,调动体内丹田涡旋汇聚的阴寒之气,以聚气术时的小周天之法从右手食指与中指中运化而出,便会形成一道寒芒,先是罩住被攻击的目标,击中之时发出爆竹一样的声响,接着会笼罩住目标的整体,形成一个冰罩,如果被攻击的目标实力不强,瞬间会被冻僵。这也便造就了这个功法因覆盖攻击面过大,而攻击力不强的事实,不过是寒冰暴这一技法消耗的体内聚气较低,而运行较快,而成为这低阶技法的首选。 玄冰锥则要比寒冰暴攻击威力要强大上许多,但其消耗体内聚气较大,每运转一次功法时都将消耗掉丹田所聚气的五分之一,运功之时将丹田所聚之阴气向双手十指汇集,经十个指尖发出十道蕴含至阴之气的冰锥攻击目标,因为是同发十枚冰锥,那冰锥又是锋利无比,就像同时发出了一道暗器一般,发功者往往与攻击目标距离较近,又是拼进全力的奋力一击,故尔攻击性十足,伤杀力颇大。唯一不足就是功法消耗的聚气太大,而令发功者心存顾虑,所以不到万不得矣,没有人愿意使出这样类似拼命和保命的技法。 但鬼谷教导的则不同,只因为他在教导之时混合了暗龙诀。 田宇按照鬼谷的教习一遍遍的练习,流转丹田之内的聚气,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朝着面前的大树挥了出去,一道微弱的寒芒掉落在距离大树尚有一尺远的地上,爆出了一个冰暴,将地上周径三尺的植被冻起了一层白霜。 “不对,不对,你体内的聚气是足够的,你那劲力运转的不对,这暗龙诀……这寒冰暴不是这般用滴”,鬼谷一急之下,说漏了嘴。 “暗龙诀?”,田宇心存疑问。 “我说错了,是寒冰暴,你运功之时,不能只顾着右手,左手的小周天同样需要运转相辅助……”。 鬼谷急了,若不是自己是灵体,若不是田宇的意识之海被封印,他都想要暂借田宇身体进行一番演示了。 按照鬼谷的纠正,田宇一次次的练习,在运行第四次时,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射出一点蔚蓝色的寒芒直奔那大树而去,“扑”的一声击打在那粗壮的树干之上,下一个瞬间以那被击中的树干为中心,向上向下迅速爆了开来,弥漫了整棵大树,将那大树的叶冠全都被冻结成为冰蓝色,树干以下包括根部,甚至是树根为圆心的三尺之内也都被冻成了冰蓝色,这株百年之龄的大树看来是毁了。 见到此景,鬼谷觉得甚是欣慰,其实田宇练习的己经很快了,鬼谷尚还记得他所了解的单纯韩老鬼的内门弟子练习这寒冰暴,要是没个三天五天的都结不出寒芒来,即便是结成了寒芒也没有太大的威力而言。他一边深感欣慰的同时,一边为自己的创意感到自豪,他也没想过这融入了暗龙诀的寒冰暴在田宇的手下爆发了如此威力,不由得对融入了暗龙诀的玄冰锥也颇为期待。 田宇也没曾想,这寒冰瀑的威力竟然有这么大,他还在为发出寒芒打在大树之上的变化而惊讶不矣,自己尤还记得十几天前在武技馆时,因为那武师张大强只教习了大家聚气的前一半,却没教大家如何将聚来之气进行疏导聚集到丹田进行凝实,导致李虎子和田厉练功出现失控异常,那时候张大强化解二人危机之时曾施展过类似的功法,应当就是用寒冰暴化解了李虎子聚来的阳气,张大强那时的寒冰暴似是没这般破坏之力呢?还是两种功法有什么不同,田宇在遐想之际,那鬼谷自是全然清楚他的心思,当下心头暗喜,骄傲地想,什么蠢笨的教习武师,他如何能知道这暗龙诀的威力,当下催促田宇不要浪费时间,快快练习。 田宇反复练习了多次之后,终于熟练掌握了这融合进暗龙诀的寒冰暴,只是,只不过是他周边的大树己经没有几棵没被冻僵的了。 二人便继续向前走去,田宇正待寻得一处新的地方再行练习,那鬼谷叫他慢些行进,鬼谷说这林中有好多药材,有些药材己经带有明显的灵气,田宇自是不懂这些,在鬼谷的指引之下,来到一棵巨松之下采摘了十棵硕大的金色伞盖却带有黑色斑点的蘑菇,鬼谷告诉他这是赫金菇,是炼制回血丹的主药;又在一丛竹子下挖到一株遍体绿色的竹参,鬼谷说这株竹参己经成年,如果不挖走,它会自行溜走,这竹参是炼制聚灵丸的引子,一路行进,一路采药,鬼谷只记着高兴去了,田宇手里己经拿不下了,鬼谷方才记起一事,他让田宇咬破指尖,滴下一滴血在那枚指环上,这枚指环便与田宇真正开始心意相通了,田宇这才发觉,原来那指环里面竟然藏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鬼谷让他把采来的药材都丢进这空间里,他在那里面看到了许多东西,有一些发着光的石头,鬼谷说那些都是灵石,大陆上的一些炼药师、炼器师在炼制高阶灵药、制做高阶武器之时都会需要灵石,此外灵石在大陆上还可以用于交换。田宇还看到了一个金色的药鼎,就像那鬼谷眉心处的徽纹一样,看来鬼谷是个炼药师?鬼谷一直没有向田宇讲过自己的前世,以及自己如何成为了灵体,田宇只能自己猜想,每个人都有不忍别人见到的伤痛吧,自己和鬼谷也还没有那么相熟,他不说,自己也不便去问的,田宇还看到了一团紫色的烟云,在那烟云之中有一个呈现紫黑色的灵核,灵核聚集着这团紫色的烟云没有飘散,仔细看那灵核,依稀还有一缕缕金色的丝状物缭绕着灵核,这便应当是鬼谷的灵体真正所在吧,在自己意识之海与自己沟通的是他的一缕神识,还是一个分身?田宇不得而知。 第13章-秦昭 田宇一边修习着鬼谷教导的功法,一边在森林里前行,鬼谷遇到需要的药材,便要田宇停下来去采摘,二人走得不快,好在这森林里什么都不缺,田宇渴了饿了就吃些野果,再加上本就步入了武技道,是个修行之人,倒也不常常会觉得饿,一边走着,一边采药,一边修炼,虽然这一路走的颇为迟缓,但那寒冰暴却越练越是娴熟。就连玄冰锥也己经开始练习,鬼谷没有让田宇练习十指齐发,鬼谷说这玄冰锥优缺点都比较明显,十指齐发的优点是数量多,令敌人应接不暇、慌于应对,缺点是聚气消耗大,也因为发出的冰锥数量过多,导致发出的聚气分散,威力便因此而大打折扣,鬼谷决定让田宇试验着从右手拇指发冰锥开始,再辅以暗龙诀,结果只试了两次,那发出的冰锥便有田宇手臂一般粗大,锥尖锋利异常,钉在了一株百年树龄的黄杨树树干之上,那树干顺着冰锥所钉之处向上向下裂开了一条极深的裂隙,都能看到树干里的筋络。大树如此,试想若是这枚冰锥钉在了人的肉身会当如何? 田宇自是不知有那暗龙诀相助,这玄冰锥消耗的聚气却比没有暗龙诀相助的反而要少,他所发出一次玄冰锥所耗聚气不过相当于施展三次寒冰暴而矣,所以他几乎都未感觉到体内聚气的消散,随即便一遍遍的施练起来,练得娴熟之后,鬼谷便让他练习左右手的两个拇指发这冰锥,“扑扑”两根泛着蓝光的冰锥一上一下钉进了一棵大对的树干,将这棵大树从树冠到树根生生劈裂开来。有了第一次施展之时的震惊,现在田宇己经对此见惯不惯了。 一个玩命的爱修习,一个也兴致极高的想试教,一个练的不知疲倦,一个教的不亦乐乎,功法越练越熟,鬼谷还让田宇将功法进行结合,比如先对着一棵大树施展一次寒冰暴,将这整株大树先彻底冻住,再施展一次双发玄冰锥,而出现的结果却是。那大树先被寒冰暴冻了个彻头彻尾,待那双发的玄冰锥钉在树身之时,那棵参天大树瞬间就被击得粉碎,变成一地冰沫。演试这两种混合技法之时,田宇和鬼谷二人同时惊讶于这种攻击效果。鬼谷只是没想到的是暗龙诀的辅助力如此生猛,将那豪不起眼的武者功法变异的相当于晋升了一个品阶,达到武师境界施展时的威力,他甚至还在犹豫着眼下要不要再把那个“潜螺劲”传授给田宇以便再进一步增加玄冰锥的威力。后来想想还是先算了吧,毕竟田宇年纪还小,还要回到武技馆接受那蠢笨武师的教导,表现太过之后难免惹人生疑,而多出诸多烦恼,当下压制住了那份血性的冲动,只是让那田宇将两种功法都练习得极为娴熟,又向田宇道出了自己的担心,对于鬼谷的担心,田宇自是理解和明白,自己尚未修习这等功法之前,尚还未坠崖之时,那田厉和田婷对自己都极为厌恶,若是知道身有哑疾的自己坠崖未死,竟然还遇到了鬼谷,甚至获得了一番颇大的造化,他们对自己必会是厌烦至极,难免自己不会再次招来意外之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田宇明白的很,当下向鬼谷表明了自己所想,其实他必念一动,鬼谷那边便己知晓。 想到了这些不快乐的往事,田宇内心变得有些压抑,把一腔压抑化成了疯狂修炼的动力,只见在那森林之中,一个幼小的孩子时而指射寒芒冻住了一株大树,时而发出冰锥将大树劈裂开来,或是击得粉碎,只是苦了这树林里的大树。 …… 再说那武技馆,李虎子那一天午间修习之时,亲眼看到了田厉、田婷叫着田宇三人外出而行,可回来时却只是两人,唯独缺少了田宇,李虎子内心存疑,想要出言询问田厉,但一想人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亦或是寻到了一处练功之所,将田宇单独留到了那里……但这田宇却是一没有消息就是七天,这令李虎子深感疑惑,田厉倒还看不出什么,唯有那田婷外出之后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前的田婷娇气、跋扈,她倒有那般骄傲的资本,只有五岁的年纪,但根骨和天资测试却不弱于人。她回来后最明显的变化是常常一个人独处,眼神飘向远方若有所思,常常想着什么就出了神,对人不再那般骄纵霸气了。而就在李虎子对这些充满了疑惑之时,武技馆的另一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感悟武师秦昭回来了。 秦昭近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刚刚突破了感悟境界达到了武师大圆满,这让他神情颇为自得,一对星目炯然有神,而这次突破境界之际竟然能够得到长老会的垂青,长老会的九长老向他透露,只要他在年内能够晋升品阶成为初涉武士,或是带领黄石村的武技馆娃娃军们能够在年度大比之中获得佳绩,就破格吸收其成为世古家族的内门弟子,这让秦昭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无尽的遐想。 原本来他是这黄石村武技馆的首席武师,但武技馆开始教习之日时,他恰逢突破成为大圆满的关键时期,所以他便将这些事务交由那张大强负责,眼下他成功突破境界,又得到了长老会的消息,两个条件一相对比,只要能够抓住一个便可如愿以偿,所以一回来他便先是去武技馆上看那些娃娃们的修炼。 秦昭算了算,他离开了一个月,而武技馆也己经开学了近二十天,在武技馆的门前,他看到了那些正在全力练习聚气的孩子们,似乎张大强还没有教习他们基础攻击技法,秦昭留意到了正在吸聚阳气的李虎子,这让他颇感意外,他同时也看见了正在聚气的田厉,“还好,看到了几个根骨和天资颇为不错的苗子,眼下自己回来了,只要好好教习他们攻击技法,将来年度大比之时能博个好成绩应当会有希望的。”秦昭看罢后便去寻那张大强,想要了解自己不在之时的状况。 遍寻了一圈也未发现张大强的身影,秦昭便有些不快,自身修行固然重要,但放眼整个大陆,一个人修行越是往上,突破晋阶越是限难,归根结底便还是资源,外门弟子或是这些散修之士拥有的资源太过贫乏,天下灵气浓郁适合修行之所大都有灵根所在,基本上都处在了世古家族的掌控范围,世古家族还掌握有这一系武者从低阶到高阶的所有修行功法,其他的灵丸、灵药、灵器、阵法等资源更不必说,而对于外门弟子或散修之人而言,若是想觅得晋阶时的灵药,晋阶后对应的功法,便只有去大陆的交易馆交易获得,而若想进到交易馆,单单是那五十枚灵石的门票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而如果要是像九长老所言那样,在秦昭和张大强的带领之下,一年一度的大比之中,如果武技馆的娃娃们能够获得佳绩,长老会会代表世古家族给予丰厚的奖励,那奖励中就会包括有突破乃至晋阶所需要的灵药、晋阶后的功法、一定数额的灵石等等。 一想到那些奖励,尽管未必能够获得,但那蠢笨的张大强却不知身影,留下了颇具天资的娃娃们独自修炼,秦昭就想狠狠的训斥张大强一番。 一想到那些奖励,秦昭便也顾不上再寻找张大强,回到武技场,先行对每个娃娃进了一番测试,发现所有的孩子都实现了丹田聚实之势,于是便觉得还算欣慰,当下向他们教习起了攻击技法,就如同鬼谷所料想的一般,秦昭教习他们的是寒冰暴。 秦昭先行讲授了一遍运功原理,接着让娃娃们先自行运转体会一下,试着将所聚之气冲到右手食指或是中指,看到这些孩子运转了几个周天依旧无人射出寒芒,秦昭也未心急,便再行讲授一遍,自己做了一次示范,秦昭毕竟是武师大圆满的境界,运功飞射出的寒芒发出幽幽的蓝光,一道劲风随着寒芒撞在了武技场边的一棵大树之上,“啪啦”发出一个响脆的冰暴,瞬间将那大树冻个通透,将那群娃娃们惊得目瞪口呆。 而如果此刻田宇要是在场的,他却不会感到有多特别的意外,发了疯一般练习的田宇,己经能发出和秦昭不相上下的寒冰暴。就连那玄冰锥都在他的练习之下可以做到十指齐发而几乎不耗损聚气。 …… 秦昭演示完毕后,看着这些一脸崇敬之情的娃娃们,颇为自得,他留心观察了一下这些娃娃,他想看一看那李虎子依照寒冰暴修练,正常来讲他可以调动丹田聚气喷射而出的应当是火芒,只是不知这娃娃的火球能打出几个来? 第14章-火系武者 第二天傍晚时分,张大强回来了,到了武技馆之时,意外的见到了秦昭,连忙恭恭敬敬的靠其近前询问秦昭突破境界情况,秦昭见他如此,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埋怨和训斥却不好再说出口来,当下问了问这批娃娃的情况,共有几人,测试之时的根骨和天资如何……?准备告诉他下一步的打算,当务之急是把娃娃们的教习抓好,以便在年度大比之时获得一个好的成绩。 突然间又想起了九长老的叮嘱,便问那张大强,“这群娃娃之中可是有个叫田宇的,好似不会说话”? 张大强没料到秦昭会问起田宇,便回应到,是有位叫田宇的,测试之时根骨未显示,天资却是显示出蔚蓝色持续了十五秒之久,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听到有长老会之人的指命,当下按照长老会的意思宣布了他的测试结果,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怪胎,前五天别人吐纳之时,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一度流了鼻血出现了昏迷,而后竟然又在两个时辰之内将五天未做到的吐纳之术做到通畅,实在是奇怪,前所未见。 秦昭便道,“你把他带来我瞧上一瞧”。 张大强便去了娃娃们的住处去寻田宇,住处里除了李虎子因为天色渐晚无法修习聚气之术,其他的孩子都在外面修炼,相问之下张大强大惊,田宇竟然十余天未见身影,没有消息。 张大强顿时大惊失色,还有十天左右时间便是第一次的探视假,如果界时田宇仍没有消息的化,他也难辞其咎,更是无法向田宇的父母交待,当下不敢自做决定,连忙去向秦昭说明情况。秦昭闻听此事,极为恼火,破口大骂张大强,责其没有看护好这群娃娃军,那田宇可是连长老会都极为看中之人,他听闻长老会的言外之意是世古家族的至亲弟子与田宇是相交甚密的朋友,所以才叮嘱秦昭要格外关照此人,而田宇竟然失去了踪影,这便相当于变向开罪了世古家族的至亲弟子,连长老会都得罪不起,更何况是那般人物。当下再去责怪张大强己是无用,便是寻到这些娃娃之中,要问清楚谁曾见其最后一面。 张大强想到了田生一家三个娃娃都通过了测试,于是便去寻那田厉和田婷,一听到武师是为了过问田宇去向而问到自己头上,那田厉一口咬定并不知道田宇去向,田婷只是低头不语却也并不说话,而见到此言,李虎子则道,有一天中午他在练习聚气之时,曾见过田厉、田婷叫着田宇三人外出,便是从那之日起再没见到过田宇。 李虎子此言一出,那田厉冷冷的看了李虎子一眼,当下辩解道,“那日外出之后,按照张大强武师所言,三人去寻适宜练功之所,后来到了后山一处森林之中,各自分头走散,自己也不知那田宇的去向,再者而言,自己与田宇本就是一母同胞之兄弟,岂有任何欺瞒之道理?只是那田宇自小口不能言,遇事极有自己主见,说不准择了一处绝佳场所自行修练了上乘的功法,也是不得而知。 田厉虽然平时不苟言辞,但申辩起来句句占理,一来将责任推给了张大强,我们是按照你张大强的教导才外出寻找练功之所,即便真的发现田宇出现了什么状况,张大强也难矢其咎。二来将责任推给田宇,他自小就做事主观,且口不能言,我们是兄弟,我不会心存害他之意,但他不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 见那田厉如此辩言,天气又己趋晚,秦昭也没有别的办法,当下是绝不可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当下在一众孩子之中选择了田厉担任男孩子的队长,选择了姜旭雪担任女孩子的队长,要求他们今后要对其他的孩子有看护、管理之责,要每天过问好去向,及时向张大强和自己汇报。 安稳好孩子们睡去,秦昭痛斥张大强,“你就长了个蠢笨的脑子,你说你才达到初涉武师,又不是急于突破,把武技馆交给你,你便主要提起看护和管带的责任就好,你去练哪门子功法,你不同于我到了突破境界的紧要时分,我一旦突破成功,我必会将一些功法和心得传授予你,眼下年度大比在即,那长老会己经有所暗示,只要我们在年度大比中,所带领的娃娃们能够取得一席之地,我们都将会被长老会破格吸收成为内门弟子,长老会刻意询问过田宇,还让重点给予关照,现在你把人看没了,你让我如何是好?在这大陆之上,我们目前是外门弟子,和那些散修没什么两样,我们修行的这么刻苦,哪比得上在内门,人家随便丢来的残羹冷炙,哪怕是人家指缝散落一些,都够抵得上我们十几的苦修了,不然的话你看你我,从测试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才达到武师这一步,你再看看那些内门弟子,哪个不是小小年纪,三五年光景,便达到武士小成之境?明天开始,看好这些孩子,伺机我们两人分别外出,一人看护这里,一人外出寻那田宇,如果寻到了他,或许我们还存在一丝转机……我有些累了,你也回去歇息罢。” 张大强当即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郁闷的折回到住处,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秦昭先是看着孩子们继续练习寒冰暴,经过两天时间的自行体会和感悟,田厉的指尖己能射出一点寒芒,只是劲力不足还不能随心所欲的命中目标。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都有了些许进展,秦昭对此较为满意,毕竟这相当于是聚气的逆向修行,聚气之时是将天气无形之灵气聚于内府丹田,是聚气为虚,再趋凝实,最后结为内息,而眼下要施行的寒冰暴,则是相当于把体内的灵气以实化的方式射至体外,形成实质性的攻击。这一正一反的两面修行,其实就似一层窗纸一般,捅破了便一通百通,关键便是运劲的技巧和法门。 秦昭重点关注了李虎子的修行,因为李虎子是火系武者,自身吸聚的是阳气而与人不同,故尔秦昭想看看他修行的情况如何,其实秦昭对于火系武者的修行也不是特别清楚,目前因为孩子们刚是初涉武者,他还能稍稍了解一些,若是境界再行有了较大突破之后,即便是没有达到武师品阶,也不是他能说清楚和教习的了的。那李虎子因为吸聚了阳气,其丹田之内凝成了一片红色的涡旋,李虎子属于那种修行勤勉之人,你若说他天资秉赋有多么高于常人,却也没有道理,就如同他自小陪在他爹身边打铁一样,他就有一股子韧劲和执着,这两日来的修行和感悟,他的那层“窗纸”己经快要冲破,渐感指端发热,连带着面色也都有些发红。 秦昭观察他练功之时,李虎子正将练习的目标定为不远处的一个水潭,李虎子也自觉自己修行与众不同,他怕喷射出了火芒如果引燃了目标,失控之后再引发大火。秦昭看他选定的目标,便己知其心中想法,当下对李虎子的仁厚之心欣慰的同时又颇感担心,这武技道的世界里,做人宅心仁厚固然是好,说明一个人心地正直,秉性淳良,必是知恩回报之人,但内心过于仁慈却不利于修行,也注定不会太过精尽,修练于己于人,只有狠辣果决者方能成业。 李虎子一连冲击了几个周天之后,指尖火热异常,渐感控制不住,内心即是期盼又有些恐惧,期盼能喷射出火芒,又怕那火芒失控。其实如果不是他主观意念的人为设阻,他那抽调出来的至阳聚气早就会形成火芒了,只是他心存控制,有所顾忌才会导致运行受阻,这指尖一失去控制,一道红红的火芒便从其手指中劲射而出,打落在那水潭之上,击起了一个水花之后,在水面上爆了开来,如同过节燃放的焰火一般,在那水潭之上燃起了一个周径约为三尺的火圈,燃烧持续了近十秒,热浪将那水潭之下来不及躲避开的鱼烧了个透熟,一条条鱼儿翻白了腹部,飘浮在水面之上。 也是这李虎子运转来的气息受其主观意念控制时间太久,故尔积累之下射出的火芒爆发出了如此威力,非但李虎子,连那张大强都吓了一跳,秦昭虽然知晓一些火系武者修行的情况,但其与火系武者接触也并不多,李虎子如此表现让秦昭觉得底气十足,因为他从长老会得知其他村子的武技馆并未有火系武者,这李虎子如此勤勉,或许可以成为年度大比之时手中的一张王牌,当下决定必要好生栽培李虎子,只是他有这个想法之时,没去深想自己对于火系武者也堪陌生,如何为李虎子寻得更适合的技法才是正道。 第15章-梦聊泄情 众人见到李虎子火芒的威力,皆感震惊,秦昭看到众人如此,生怕因此而令其他娃娃受了挫折,当下大声对众人道,“你们皆要勤于苦修,这李虎子便是勤于修习的典范,没有他挥汗如雨的烈日下聚气,怎会有他今日这般修为,你们也不可妄自菲薄,自轻自贱,你们是冰系武者不同于李虎子的火系武者,若是勤于苦修同样能够精进若此”,说罢,手指并拢快速射出一点寒芒,依旧打在刚刚李虎子火芒爆开的那个位置,寒芒暴开,将来不及飘散去的鱼尸冻成一大坨冰。 修习的空歇期,姜旭雪凑近到李虎子身边,在黄石村时两家离得较近,两人也较比旁人要熟恁上许多,姜旭雪对李虎子小声低语,“我昨晚又听到田婷说梦话了,她大喊了一声,‘田宇不要过来’,后来就醒了过来,然后呆呆的坐了起来,最后把被子蒙在头上睡了一宿,我感觉田婷最近整个人变了许多……你说她和田厉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怎么感觉他们怪怪的”。 原来不只是自己感觉到了田婷的变化,“你没试着问过她吗”? “那天秦昭武师和张大强武师召集大家一起问话之时,你不也在场吗?田厉和田婷没有说出什么啊……”。 “她这段时间总爱说梦话吗?都说些什么?是从田宇没回来之后开始说梦话的吗?……”李虎子人可不若他的名字一般粗犷。 “说梦话有一段时间了,仿佛总是做恶梦被吓醒一般,倒也没仔细留心她都说了什么。” “你再注意观察观察她罢,我听我妈妈说过,遇到有人说梦话时,不能接着他的话往下聊,不然会累死人的。如果她再说梦话时,你试着和她聊一段看能不能问出来什么?” “真的可以这样吗?那我今晚就试试,她一连说了好几夜了,估计今晚也一定还会说”。 …… 森林中,在寒冰暴和玄冰锥的交替练习之下,一株千年之龄的古树碎裂成一地冰屑倒下之后,连鬼谷都有些佩服于田宇的这股狠劲,“这小子懂得报恩,练起功来又狠,对自己都是如此,定能成器”,鬼谷不由对田宇好感大增。 “也别练太狠了,回去之后收不回来,别人会起疑的,记得我教你不使暗劲的法门没有?”田宇便在心内回应鬼谷,“记下了”。 鬼谷怕田宇因技而被妒,故尔在田宇完全掌握这两门技法之后,将单纯的暗龙诀教授给了田宇,让他自行感觉有暗龙诀相助和没有暗龙诀相助的区别,田宇自行感悟之下,自是在比对中知晓了暗龙诀的威力,内心己隐隐将鬼谷当成了师父一般,他内心如何去想,鬼谷自然明了,只是依旧不肯轻易被打动罢了。 …… 入夜,修习一天功法的娃娃们带着疲惫渐渐睡去。 月行走至半空,凉风习习,颇为静谧,武技馆的女孩子住地,姜旭雪因为怀着心事,所以睡得并不安稳,她颇为笃信田婷今夜还会做梦,甚至是说梦话,但她自己也是累极了,这些步入武技道的孩子,无论男女没有不想努力练功出人头地的,姜旭雪本就根骨和天资测试颇佳,自然也是修习的极为勤勉,可脑子里想着不要睡,眼皮却渐渐的要合拢起来。 “你快救救田宇……” 姜旭雪一惊,瞬时就不困了,按照李虎子教她的方法,要先安稳住梦者,不能让她被惊醒,姜旭雪拉住了田婷一只手,另一手安抚在田婷的额头上,低声慢慢说道,“我来了,别急,也别怕,怎么救……”。 诡异、非常诡异。若不是李虎子教的方法,姜旭雪一定会被吓傻的,那田婷竟然真的和她聊了起来。 “快救田宇,大哥,我求求你,他快要坠下崖去了”。 “可我应该怎么救?” “你一只手抓住身侧崖壁上的青藤,伸出另一只拉他,我们一起把他拉上来……”。 田婷虽然梦中聊着,却感受身体疲惫,变得异常虚弱,说话的力气越来越小。姜旭雪突然便想到了李虎子说的“我听我妈妈说过,遇到有人说梦话时,不能接着他的话往下聊,不然会累死人的。”我还要不要继续聊下去?姜旭雪也颇为犹豫,正在左右为难之际,那田婷又虚弱的声音响了一句,“田宇,啊……”。再看那田婷,己是一头大汗,犹如被一盆水当头淋下一般。 原来如此,原来她每晚梦的都是这个。 …… 田婷看起来神情有些萎靡,面色发白,田厉关切的问道,“又做恶梦了”? 田婷没有看他,幽幽的道,其实只要你肯伸出手拉上一把,或是不要拦着我,或许他不会坠下崖去,我也便不会这么累,这般内疚了。 姜旭雪凑到了李虎子近前,跟那李虎子说,“你的方法还真是灵验,昨晚她又说梦话了,我试验着和她聊了几句,和人聊着梦话或许真的能把人累死,聊到后来,她的神情极为虚弱,我都不敢再聊下去了”。 “她可说了些什么?你都问出来什么了?”,李虎子急于知晓两人的“梦聊”。 “她求田厉救田宇,看来田厉没有出手,田宇坠落下山崖了,大概是这样子,不知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 “你们不好生练功,在这边嘀咕谁坠落了山崖?”,张大强正好听到了姜旭雪和李虎子的后半句话,那两个孩子谈得本就隐蔽,想要避开人,被他这声音一出,唬得两人一跳。 “你们即然背着人,一定在说什么秘密”,随我去见秦昭武师去。 面对秦昭武师,姜旭雪不敢隐瞒,当下将夜里与田婷对述梦话的情景讲了出来,张大强不敢相信,以为是姜旭雪在编谎话骗人,秦昭想了想说有这种可能,西放大陆上的武者品阶修行到武宗之时便可探人意识,也有专门修行精神力的,也可以与人意识相沟通,就是自己品阶还不够,不然他们每个人有没有说谎一探便知。 一想到那日相问之时田厉、田婷两人的不同表现,当时以为女孩子胆小、腼腆,便没往深里去想,现下看来疑点颇多,于是便以武师询问功法进展为由只是叫来田婷,而没有去叫田厉。 田婷因为睡得不够安稳,一直有些困顿,而刚一进屋,那秦昭便道,“田厉说了田宇的事情,你还要继续装作不知道吗?” 田婷本就因为没有救成田宇而内疚,加上这一段日子以来的恶梦长期困扰着自己,本身年纪就是最少,诸多原因加在一起,如今被秦昭这似是而非的一问之下,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立刻松泄下来,即然田厉都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当下便将当日三人如何外出,如何寻到那处瀑布,自己如何遇险,田宇如何相救,再到事情忽转,田宇如何遇险,田厉如何阻拦自己,以至于田宇坠落深崖一一说出,说完之后竟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但却把秦昭和张大强听得极为震惊,当下秦昭让张大强立即去黄石村通知田生夫妇,如此重大事情,又是他们小兄妹之间自行酿成的惨痛局面,田宇想来必定无望生还,只是这武技馆的后山竟然还有那般的瀑水,还有深崖,这些娃娃仔是如何找到的呢?这令秦昭颇感不解,他正为此事而费解之时,张大强己把田生夫妇带到了武技馆。 田生夫妇没有像秦昭想像中的村野之人一般捶胸顿足,秦昭一刹时仿佛从田生眼中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一瞬间之际秦昭觉得自己做为一个大圆满境界的武师在那田生面前晃若蝼蚁一般,不可能,一定是错觉,田生夫妇只是村野山人。定是他们现在心怀丧子之痛,情绪悲恸的原因。 张大强去叫田生之时,田生刚从外面猎杀了一头翼翅虎回来,张兰正在那翼翅虎的翅根处用金针放血,待血液完全放干,剥离下翼翅加上人骨草进行熬煮,便是制作易容面具最好的原料,这些年来炼制易容丸越来越难,炼制易容丸的主药解灵丝几乎都用于为田宇熬煮药液解除封印了,所剩无己,而寻得一头翼翅虎的话,凭着张兰的技艺制作的人皮面具带起来的效果会好于吃那易容丸,趁着三个孩子都在武技馆学艺,田生便外出寻得了一头翼翅虎,其实这类异兽在黄石村这样的地方本不易见,也是田生从村邻那听闻最近村里不少牲畜离奇的丢失,后来村民们便留心起来,夜里就宿在牲畜圈旁,一听到声响便敲锣打鼓震慑一番,但都抓不到那行凶的孽畜,只依稀见到一个会飞的大豹抓咬着一头牲畜振翅飞向远方,田生听到这个描述之后回家说与张兰听,张兰便断定这必是翼翅虎无疑,故尔要田生将其捕获,田生即要捉那翼翅虎,又要防止村邻发现自己的异于常人,连续跟踪了数日,寻得一处机会,待那翼翅虎振翅欲飞之际,双手结印,结出一个结界,困住了翼翅虎,施了一记掌中暗雷,将翼翅虎劈晕,二人正在处理这翼翅虎之际,张大强便寻上了家门,告诉了田宇坠崖之事。 顿时田生冷住了脸孔,他夫妇二人隐居在这黄石村,遇上了田宇纯是意外的收获,但却也在计划之中,隐了这么多年,藏住身份和面容,只是为了那田宇体内的封印之物,而张大强却带来田宇坠崖的消息,这让田生如何才能不急? 第16章-再探识海 对于田厉和田婷排斥整蛊田宇,田生夫妇是知道的,这也正像那俚语说的那样,“羊肉永远贴不到狗肉身上”,他们本就不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叫他们如何能够亲昵到一块,但花费了六年,如果连带遇上此前结识古长风的那两年,田生夫妇在田宇身上己花费了八年的时间,八年的隐忍等待就是为了封印在田宇体内的秘密,而此刻竟然惊闻田宇被田厉兄弟带至外面,失足坠崖,这令田生夫妇瞬时便出离了愤怒和不甘。 …… 这己然成为了田生的家事,秦昭便暗示张大强两人退缩在一旁,将其他娃娃们引至另外一边,只单独叫了田婷和田厉来到武师房,而田生夫妇待见到神情叛逆带着不屑的田厉和那神情萎靡不顿的田婷时,原本预备要大发雷霆的田生竟也有些不忍,这些年隐忍的结果便是连这对兄妹都被蒙在了鼓里。当下一道神识探向田厉,田厉只觉额头一热,脑袋似有些温热般感到困倦起来。 田生收回了那道神识,不必由田厉述说他己经探知了全部的过程和结果,而被他探过神识后的田厉还一脸茫然,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一般悄无声息的发生了,秦昭和张大强看到神情委顿的田厉,以为是田厉自知做错了事,见到父母便感到了愧疚一般。而张兰见到两个孩子后其实是和田生一般的感受,她常常反思这些年付出的辛劳而到底值还是不值,当下走过去紧紧的拥住了田厉和田婷。 而突然那田生却一把拉过田厉,轮起手掌重重的掴了田厉一耳光。顿时田厉的嘴角便流出了鲜血。 “阿生,你做什么?你难不成想让我失去一个儿子,还要再失去一个吗?”,张兰不解田生的行径,拦在田厉身前护住了儿子。 田生指着田厉口中骂道,“你是兄长,田宇有哑疾,口不能言,你怎能让弟弟陷入险境而不去救他,当初我怎么教导你要爱护弟弟妹妹的?” 田婷己经被吓傻了,以往自己和田厉合起伙来抓弄田宇,充其量也不过是挨挨骂,从未见过如此大发雷霆的田生,此刻的田生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 田生接着训斥道,“我知道这些年,因为我和你妈为了治疗田宇的哑疾而疏于照顾你和田婷忽略了你们,但你们对我们而言,手心手背皆是肉,在我们心中哪有甚么不同?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的情愿死去的是你,老天,想我田家世世代代父慈子孝,怎么到了我田生这一辈偏偏遇上了这般狠毒的儿子,我……”,田生捶胸顿足一番痛苦状。 见到此景,张兰更加错愕,直觉丈夫如此对待亲子极为不公,田宇真若出事,死则死矣,如此便好好执行当初的计划便是,正待出言相责,门外传来惊呼,顺着声音看去,却是田宇回来了。 田宇径直扑在田生怀里,纵情而哭,虽然哭不出声,但这些日子以来,坠崖前后发生的这些事情,令田宇倍感孤独无依,虽然有鬼谷的那些惹人生疑的话在先,但田宇内心依然不能轻易相信那些,待看到田生为了自己重责田厉,田生痛不欲生之时,便再也顾不得鬼谷的阻止,冲进武师房投进田生的怀里。 鬼谷在一知道田宇念头之时,知道己是阻止不了,便藏了气息,缩回到本命指环内,同时施术隐藏了本命指环。 田生其实早在田宇靠到近前之时便己查觉,一开始他并未存心痛斥田厉,与张兰的想法一致,田宇死则死矣,毕竟田厉和田婷才是自己亲生之子,除了可惜和不甘之外,也别无他法,但未曾想那田宇竟然豪发无损般的回来了,而且在外面停下了脚步,故尔田生忍痛上演了这出苦肉之计,以不令田宇生疑。 张兰见到了田宇,当下便明白了田生的用意,松开了田厉,走上前蹲下身子紧紧拥住田宇,眼泪奔涌而出,孩子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叫妈妈好生担心,如果寻不到你了,妈妈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这眼泪有一半是为田厉而流,另一半便不得而知了。 田婷见到田宇没有死去,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原本还有些郁郁寡欢萎靡不顿,刹时却有了神采,想要围到近前,问询一些他坠崖后遭遇到的状况,但一想到以前屡次捉弄算计于田宇,当下生生止住了脚步。 田厉则因为被田生狠掴了那一耳光,嘴角兀自疼痛不矣,而见到田宇回来之后,张兰更是抛开自己,当下心内更冷,眼神里满是敌意,恨不能将田宇融化了一般。 障于武技馆人多眼杂的不便,田生夫妇想继续从田宇身上探询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便向秦昭请了假,带田宇回家小住一晚,第二天再送回武技馆继续修习,田生夫妇没有追究武技馆看护失责,秦昭当下便不好拒绝。田生夫妇又叮嘱了一番田厉和田婷,只是带着田宇回到黄石村的家中。 二十天没回到家中,再一见时,晃若隔世一般,田宇眼中所见,手中所触都感到是那样的可贵和珍惜。 张兰褒煮了一锅田宇最爱吃的石锅鸡,她把手中剩余不多的解灵丝全部添加了进去,经过这次的事情,张兰觉得如此等待太过煎熬,索性便冲上一冲,看能不能把那些松动的封印解开。 三人仍像以往一样,父慈子孝,招呼了田宇吃完石锅鸡后,张兰照例熬煮了一大瓦翁的药液,焚上了熏香,招唤田宇褪去衣裳进去浸泡身体,溢着清苦的药液比以往浓郁了许多,熏香都比以往的剂量上足了不少,不一会儿田宇便被那熏香迷倒,但却也只是令他昏迷了一会儿,这段时日随着那寒冰暴和玄冰锥的不断修习,田宇的境界实则己突破到了小成武者的境界,胸前的玉佩一道寒芒飞快的追进田宇体内,玄冰护体阵便己开启,田生似以往一样一双大手先在田宇胸前游走,田宇没有陷入昏迷,这次清醒的知道那是田生的双手,因为田宇开始修行的缘故,所以他能感觉那双大手似在结着一种印法,大手游走了一会,其实是印法结结完毕,护住了田宇的心脉,田生此举是不令田宇毙命,因为他的目标是破解田宇意识之海内的封印,而对于一个人而言,脑部的意识之海,胸中的心脉,腹部的丹田之海并为人体三海,相辅相通,如不先行护住心脉,一旦意识之海失控,下行冲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结印护住了田宇的心脉之后,田生的那双大手便一路向上游移到了田宇的后脑部,停留在了颈窝处,意识之海的探查有两个途径,之一是从眉心部进入,意识探寻意识,这是整个大陆武者达到一定品阶之后都可施行的功法。就好比田生探查田厉的意识之海一样,但这只限于探查对方的记忆、神识,并且前提是意识之海不能有封印。之二便是从后颈窝处入手,西放大陆会此破解之术的人不多,或是换句话说,擅于此术之人本就不是西放大陆之人。这也是一个世古家族的不传之秘术。 像田宇这般意识之海被七十二道封印交错所封,又是子母连心之印,这子母连心之印正如其名一样,施术者与被封印者需为母子,二者因为有至亲的血脉,所以一同被封印的固然有孩子的意识之海,同时还有母亲的一缕缕记忆,除却施术者本人亲自开启,再不然便是坚持使用解灵丝来蚕食封印,并且解灵丝的使用还要得法,方能在十年时间将七十二道封印一一化解开来。 田生施开秘术,便似他灵魂缩小了一般,顺着田宇的后脑枕窝便钻了进去,田宇今晚吃的那石锅鸡内被张兰用了不少解灵丝,当下那解灵丝在田宇体内四处游走,只见缩小版的田生的灵魂就站在田宇的意识之海上,将那四处游走的解灵丝一道道的缭绕在子母封印链上。束缚上了一条,那封链便似似一松,有了一丝空隙后田生便再向里面跟进一层。 田宇就如同醒时做梦一般,这般感觉,清晰却又有些麻木,他仿佛能感觉到意识之海内每一根封链松动的时的那细微一声轻响,每响一声,自己会感觉脑子内便会发热,略为有些疼痛,自己甚至能听到田生灵魂因封链松动而高兴的吼叫。许是田宇因修练功法而身体强健了一些,竟然没有出现受不住留出鼻血的迹像。田生打算一鼓动做气而将全部封链都锁上解灵丝,而就在此时,那封链内的最中央处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将田生的灵魂生生从田宇的后脑部震了出去。一些没有束缚紧的解灵丝纷纷化去,封链自行紧了又紧。 与此同时,那个太过熟悉的怪梦再次浮现在田宇脑海之中,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真的是醒时做梦,梦境清晰。 第17章-拜师 当田生的灵魂被逼出体外,怪梦袭来的瞬间,田宇指上的鬼谷的本命指环内,鬼谷的神识顺着田宇的手臂小周天便钻进了田宇的意识之海,刚刚发生的一切,鬼谷己经全都知晓,鬼谷知道田生被逼出到田宇体外,其神识必定有所损伤,短时间之内必定不会再来探查田宇的意识之海,故尔才决定进入田宇的意识之海当中,而此刻田宇脑中的梦境,同样鬼谷也己经看到,虽然同为灵体,但与刚刚田生的不同,鬼谷没有去触碰破解那封印链,故尔他没有被逼出意识之海。 …… 寒风凛冽的山谷,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在那雪峰之巅凭空出现一片翠绿的竹林,竹林深处一座由翠竹搭建的竹舍,四周飘荡的都是碧色的轻纱,就似仙境一般,那竹舍里正在弹琴的白衣女子,放下手中的琴飘然而出,看着田宇,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孩子,我的孩子,快到妈妈的怀里来”,她伸出手招唤田宇,田宇便被她牵着手跟随她步入了竹舍,二人在那琴边并肩坐了下来,女子伸开臂弯,将田宇拥在怀中,田宇的头枕在她手臂之上,她轻柔地抚摸着田宇的头发,“六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还有四年封印就会解开了,那时你能保护好自己吗?妈妈好担心啊……”,那女子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看那神情似是极为珍惜和田宇相处的每一时每一刻一般。 …… 被逼出田宇体外的田生,颇为狼狈地收回神识,神情显得有些疲惫,刚刚那力量逼出他的灵魂,他的神识被猛然一撞,受到些伤害。张兰连忙近身问道,“怎么样生哥,那解灵丝没束缚到封链之上吗?” 田生愤而不甘地道,“本来己经将解灵丝束缚上了许多,束缚上了好多层,那封印链也己经被松开了许多,我都快要看到那金色弓箭了,却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给弹了出来,这古家的族徽力量还真是比想像中还出奇的大啊,这更让我好奇了,难道我们还是太急了?你从那老鬼家里是不是还没有学到最精深之处?如若不然,我们这些年用了多少解灵丝了,为何收效却不大?”田生对张兰的技法深感怀疑。 张兰也有些迷茫,刚刚一番探查连田宇最近发生了什么都没有探到,便被硬逼出了意识之海,田生歇息了一会儿,看了眼张兰,目光似是征求其意见,还要不要再试试,却发现田宇鼻子又流出了鼻子,而过了一会儿田宇竟然幽幽醒转了过来。这令田生感到颇为震惊,要知道在以往之时,那田宇可是要到第二天一早才会醒来的,而这次用了这么重的熏香和解灵丝却出现了异常,这令田生夫妇颇感不安。 ……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田宇被送回了武技馆,田生夫妇还是放弃了强取,准备慢慢坚守,却不知昨夜的那一幕,田宇却是全然清醒的知道,他也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身世来,“看来鬼谷说的那番话是对的……?” “何止是对,完全就是真理,只是你从小被他们所养育,看到的都是带着面具的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而矣……你都没发现,他们现在带的是人皮面具,那面具好像还是刚制成的,我都嗅到一股翼翅虎那翼翅膜的腥臊味”,鬼谷忍不住接了话说道。 “你说你爸爸妈妈是普通的村户人家,只是个教书先生,你想想看,普通的教书先生,有哪个竟然能够身怀技法、还会施行结印术、结界术、药术的武技之人?不说别的,单单是那田生用的这探你意识海之术,便是西放大陆无人能会的,我瞧他那手法倒是和我那仇家极为相似。即便不说那么复杂,这大陆上若要想探人识海,需要具备的品阶必是达到武宗。你有一个武宗不知何到了何种境界的爸爸,还有一个精于使用我鬼谷家族不传之药解灵丝的妈妈,两个如此修行的武技之人,竟然隐瞒了身份住在这黄石村,还有每天为你泡体熬煮的药液根本就不是治疗你哑疾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解除你意识之海内的封印,那药液里除了解灵丝,我还嗅到几种熟悉的味道,好像还有蚀骨草,嗯……还有冥神藤的味道,还有一味应当是七十年寿龄的蜥首骨珠,还有一味是人面蜘蛛泪。这些都还不算,那焚的香应当是软筋香,吸嗅之后会让你全身放松下来,减轻疼感,不然以他那连探带取你意识之海的技法,单单只是将那解灵丝束缚到子母连心锁的封链之上,就会让你痛不欲生了。……” “可是,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他们不是我的父母,谁才是我的亲生父母,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我到底是谁?……”。 看着田宇猛然惊悉自己身世竟然还有隐情的模样,鬼谷内心顿时便柔软了许多。 “你现在信我不信?”鬼谷问田宇。 田宇毕竟也是个才六岁的孩子,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叫他如何决断?当下茫然的回答鬼谷,“我现在这个样子,口不能言,年纪又小,只是知晓了他们不是我的父母,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他们与我父母之间是否有何恩怨我也不得而知,你叫我如何是好,我该如何做才好?”。 鬼谷忽道,“你那个梦境我看得到”。 田宇愕然,梦中的那个女子肯定和自己有极密切的关系,这两次能够记起梦境起,她总是在梦里把自己当成她的孩子,她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她的那样的温柔,她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大眼睛,她要是自己的妈妈也会很好,而或许她真的就是自己的妈妈。 鬼谷道,“从那个梦境中的雪山、竹林来看,应当是北冥大陆的北宫世家,你妈妈我不认识,但感觉她应当是北宫世家之人,因为在你体内的封印叫做子母连心锁封印,这封印颇为神秘,是北宫家的不传之秘术,你的身体之内有七十二道之多,看来是你的妈妈怕被别人轻易解开而取走被封之物才选择了如此复杂的封印,对于这个封印,施行者与被封印者,两者之间关系需为母子,你母亲施术之时混合了她舌尖上的一口灵血,故尔她时常出现在你梦里。” “她真的是我的妈妈吗?,难怪从我记事之后起,每次被爸爸,哦,不,是被那田生破解封印之时,她就会出现,那么我的爸爸是谁?”,田宇问道。 “从你封印里能看到一把金色的弓箭,凭着我前世的记忆,这应当是古家的族徽,所以你的爸爸应当是古家之人,古家之人,当年在另一片大陆,甚至在这西放大陆也都很有名望呢”,鬼谷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鬼谷接着道,“我现下灵力不足,如果等我炼制了十枚润灵丹后,我的灵力可以解开你的封印,你那封印之中就有你身世,还有你父母的所有秘密,甚至还包括你父母家族的不传之秘密功法。” 所以现在你要好好的修习,还有一个前提,不能让你那武宗身份的“父母”知道你己知知道的这些,你,你能做到吗??即使有一天我给你解除了封印,你能够说话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除非,除非你的品阶,你的实力,你的拳头强过了他们。 鬼谷的一番话令田宇对练功有了前所未有的期盼,田宇发自心底的呼喊,我要变强,我要解开封印,保护好自己,找到事情的真像,找到亲生的父母,谁若阻止我,也不可以,就算是他们两个也坚决不行,田宇眼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鬼谷前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田宇的至亲之人,我会视你为师,一辈子尊敬你,我知道你前世必是遇到了极为惨痛之事,你即不说,我也不能去问,我知道你不和我说,一来我们那时并不相熟,二来我的年纪太小,武技品阶太低,尚无力自保,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但请你相信,我田宇有生之年,必定会替你报仇血恨”。 田宇一番动情之言,将鬼谷那颗冰封多年的心打动了,鬼谷知道这次不会看错人,叹了口气道,“也罢,不过是天底下又多了一个可怜人罢,我己经成为了灵体,还待如何?既然和你田宇有此缘份,我便收你为徒了”。 当下田宇跪拜在地,弟子田宇,现下也不知道自己姓氏名谁,总之,我,田宇一拍自己的胸口,我今生拜在鬼谷师父的门下,做他的弟子,一辈子敬重他,听他的话,永不背叛他。鬼谷感受到田宇的诚意,激动的热泪盈眶,连声道,“好,好,老天可怜我,叫我重见天日,又收了一个好弟子,我鬼谷也必倾我所有好好教导你,你且记下了,老夫鬼谷裕龙,这世上七大世古家族之中鬼谷世家仅存的一个灵体,待我重塑肉身之时,必要报那深仇大恨。 第18章-文斗 秦昭因为田宇失而复回,内心感到无比高兴,这可是连长老会都刻意要求重点关照之人,大意不得,当下将田宇单独叫到武师房,亲口面授寒冰暴,他知道田宇口不能言,故尔内心实把田宇当成了慢智一般的孩子看待,颇为耐心仔细的一遍遍教习,殊不知田宇早己将寒冰暴熟烂于心,非但能随心而发出寒冰暴,那混有暗龙诀相助的寒冰暴的威力几乎不弱于秦昭,更是连玄冰锥都有所成,只是在鬼谷的要求之下,田宇为了不引人太过关注,而藏了锋芒,教习了一个时辰之后,田宇也没有发出寒芒,秦昭不由有些失望,实是猜想不透如此资质之人何以竟得长老会的垂青。 见到田宇安然无恙的归来,田婷的愧疚感慢慢消散,但终究还是变了性格,与刚到武技馆之初时的咄咄逼人、骄横无理相比完全颤倒了次序,犹如一个温文恬静的大家闺蜜一般,变得沉默寡言,喜欢独自一人发呆。她很想靠近田宇,亲口向他道歉,如果田宇能够接受那便最好,要是田宇能再把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讲”给自己听,自己该有多么幸福和开心,其实自己以前捉弄他,也有想更多引起他注意的目的和用心,他本就不能言语,这便与众不同,还常常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在他的眼中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能开心的注视上一整天,却都不肯陪自己疯玩……,想到这些田婷看了眼正在武技馆上勤奋炼功的田宇,不由自主的慢慢把目光变成了行动慢慢的挪靠近田宇,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近到几乎可以瞧见他脖子上沁出的汗水,却眼前被什么遮挡住了,随即小手被那人紧紧拉住,带离开来,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会是田厉,田婷不情愿的被带离,兀自不舍的回头张望,但那田宇只在勤于练功,根本就没有留心到这边发生过什么。 看到田宇在一遍遍的练习,却依旧没有半点反应,那田厉不由弯起了嘴角叽笑他,废物,我一定要把你踩在脚下,就像踩死一只蟑螂一样。 秦昭掂记着能在年度大比之中取得较好的名次,就加倍督促这些娃娃们练习,因为最终代表各村武技馆参加年度大比的只能有三个名额,所以秦昭为了早日能够选出实力最强的娃娃,安排了先行两两一组进行比试,即可刺激众人的修习欲望,还能通过比对检验每个人的修习境界。 因为只有十个娃娃,分组结果揭晓之后竟是李虎子与孟浩一组,而田厉则与徐大牛一组,姜旭雪与姚凤兰一组,田婷与王珠儿一组,田宇竟然与另一个女孩子徐娇一组。 这里最没有意外的当属李虎子和孟浩,最有看头的当是田厉与徐大牛,其余人等从目前的修习表现看则不好预期。 田宇的修习表现在大家都有进展之后,缓慢的跟进了一些,但在众人之中还是最为缓慢的,但田宇的修习依旧的最勤奋的,鬼谷与田宇如此安排自有道理,所谓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你虽然修习的晚、进展的慢,但因为你一直在勤修,所以即便有一天你突然修有所成,境界大增也不会出于人的常理。田宇按照自行设定的日程缓慢推进,等待着分组测试的到来。 …… 在秦昭和张大强带领之下,这些娃娃军都知道即将到来的测试预示着什么,谁都希望能够成为代表黄石村武技馆出战年度大比的武者,因此大家修习的劲头十分高涨。以徐大牛、姜旭雪、田厉等人为代表的较为突出的冰系武者,寒冰暴暴己经小有修为,他们三人发出的寒芒能够冰冻住指定的目标,且能成功将目标为核心的一尺之内尽皆封冻。其他的孩子就连孟浩都能做到随心而发射寒芒,不过是准头略为差了那么一些,十回之中能够命中七次,有三次则会不幸的偏失方向,但寒芒的威力还是有的,田宇则是恰恰略微超过了孟浩。李虎子因为修习的是火系,他每次练功之时都以水潭面作为练习目标,他修为精尽的最快,目前爆出的火芒己经能够覆盖足有三尺的面积,每次收功停练之后,那潭面都飘着一层浮鱼。 这一天傍晚收功之时,秦昭宣布了第二日便要举行测试,有的娃娃内心欢愉期盼,有的娃娃则自觉功力有限较为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大家便聚到了武技场上。按照事前的分组,要进行第一次测试。 秦昭没有使用一次测试定胜负,他的本意是想所有人都相互对测个遍,也许这样可以选择出适合的人选。 为了避免伤害到对方,秦昭确定将比试分为文斗和武斗两个阶段,先进行文斗,也就是说选择一个相类似的目标,进行施尽所学技艺,所有人都相当于栽判一般,视被击中目标的破坏程度,来定出双方高下。而如果通过文斗后,双方旗鼓相当,难分胜负,便要选择武斗再定高下。武斗便是以彼此为目标,进行不分技法和回合的攻击,以此来裁决出胜者。 首先进行比测的是姜旭雪和姚凤兰,姜旭雪是那黄石村油坊主姜老三家的女儿,根骨和天资测试之时,表现甚为出众,根骨三星、天资淡蓝。经过这一段日子的勤苦修习,在一众女孩子中较为突出。 那姚凤兰虽然出身于普通农户之家,却又与一般种地之家的农户不同,她从小就是男孩子一般性格,常与其父一道外出打猎,故尔尽管其根骨和天资测试不若姜旭雪那样突出,却也没有相差的十分明显,而经过这段苦修之后,她从打猎中积累的到的敏感性和身体协调性就显现无异。 秦昭为他们择了一处适合比对之所,那里有树龄相当之树不下十颗。众人围观在外围,二人在内侧。 姜旭雪率先进行文斗,只见她右手二指并拢,捏成寒冰暴之势,体内灵气流转,运行小周天后,顺着二指射出一道蓝色寒芒,劲射在面前相距七尺之遥的一株黄杨树上,劲飞而过的寒芒甚至带起了一道寒风一般,那寒芒瞬间爆出一个冰蓝色的光罩,将那黄杨树从上到下全然笼罩住了,仅两三个呼吸之间,那树便被冻得通体泛着一层白霜。 姜旭雪收功回到秦昭近前,秦昭微微点头以示认可。便示意姚凤兰上前发那寒冰暴。姚凤兰与姜旭雪一样,右手二指捏成寒冰暴之势,体内灵气流转,顺着二指射出的寒芒虽不似姜旭雪那般声势强大,但去势虽缓却颇为厚重。寒芒同样击中黄杨树后形成冰蓝色光罩,一样三两个呼吸间,将那一株黄杨树冻得整株尽白,一样泛着一层白霜。 第一场比试便是如此结果,秦昭和张大强都看不出孰高孰低。双方看来不得不要进行武斗了。 大家都再行外撤了好远,场中只余下姜旭雪和姚凤兰二人,秦昭说明了武斗的规则之后,让她们各自先行想了想,这武斗不比文斗,讲求的是一个人的全面的素质,即看技法修行的基础,娴熟程度,又看临场实战经验。也有斗智与斗勇。 秦昭一声宣布武斗开始之后,便即退到了外围,只见场地之中姚凤兰己抢先出了手,姚凤兰与其父打猎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她只待那秦昭刚一宣布开始,便运指将一道寒芒悄无声息的射向姜旭雪,姜旭雪为人还是较为憨厚,没曾想那姚凤兰速度如此之快,再要避时己有些来不及,当下倒落在地一个就地十八滚,虽然姿势狼狈,但终算躲过了姚凤兰的那记偷袭。姚凤兰落空的那一记寒芒落在地上,将周围二尺之内的地面尽皆冻了个通透。姜旭雪虽然躲过了这一击,但那裙角却被冻得粘在了地上,而姚凤兰一击不中之时便着手发动了第二记攻势,又是运指成势,一道寒芒再次默射而出,而此时姜旭雪己经从地上爬起,只是裙角被冻住,情急之下一挣,将那裙子扯断开来,又气又怒的还了一记寒冰暴,这寒冰暴去势又急又快,直冲姚凤兰面门而去,姚凤兰当下一个后翻,也是颇为狼狈的闪避开来,那击空的寒芒打在一颗树上,将那树冻成了满颗树挂。双方便形成了均势,你来我往互相对攻寒冰暴,树林里寒芒劲飞,姜旭雪和姚凤兰二人各有千秋,姜旭雪胜在功力淳厚,姚凤兰强在临场避敌的敏锐性和灵活性,姜旭雪就似不知疲倦一般一道接着一道的寒芒飞射而出,姚凤兰则高纵低挪尽显轻盈本色,时间一长姜旭雪难免消耗灵力较多,渐渐所发寒芒越来越少,姚凤兰伺机发出的寒芒悄无声息的击中了姜旭雪的双腿,姜旭雪的双退开始被冻结,而姜旭雪则采取了不躲不避的两败俱伤式打法,连追了两道寒芒,终于有一道那姚凤兰躲避不及,被击中了左胸,身体本欲腾挪跳跃之势,被彻底冻住。树林之中再看二人,一人被冻成站姿左右二指并拢成势;另一人被冻成一动姿,煞是动人。 第19章-武斗 秦昭知道即便再比下去,两人终是旗鼓相当,一个蛮壮,一个灵巧,惧都拼尽了全力换来眼下两败俱伤的结果,若是按照两人目前的资质和修行天赋来看,未来应当是姚凤兰更值得期待,当下走向近前,两人己形同冰雕一般。秦昭捏了一个印法,与当时张大强化解田厉聚气未及疏导的手法不同,双手交错结结成印,结成一个似网状光晕罩在姜旭雪身上,那网就似遇到了鱼儿一般,两个呼吸之间将那阴灵聚气吸了个净,缩成一点寒芒被秦昭收了回去。他又依法替姚凤兰解了冻。 张大强瞧着秦昭结印的手法,看得颇为羡慕,他知道这也必是某种武师技法,或许就是秦昭步入武师大圆满境界是突破的新得功法,被秦昭施出救招吸去的那两道寒芒此刻定是也化为了秦昭的内息,不由对自己的境界突破变得无比期待起来。 而鬼谷看了秦昭之举,大呼蠢笨、垃圾,难怪这西放大陆与南川大陆一般无二的最终会走向衰落,保守固步自封,单是看这秦昭己是武师大圆满之境,与那初涉武士也只差一步,但其施救的技法却是连那仇人世古家族中的武者都不如。 接下来进行的是第二组的比试,却是李虎子和孟浩二人,先是进行文比,各自选好一棵树为目标之后,各自施术试练。 孟浩并指成势,调动体内聚气,运指飞射出一道寒芒,那寒芒似有些绵软无力,软啪啪的落在对面小树的树根之上,只在沿着树根向上不足一尺之处冰冻了一小截。 李虎子见此情境,没有再行选择另外的一棵树,而是将目标锁定成与孟浩相同的这一棵树,运指成势,怒射出一道炽热的火芒重重的砸在那小树树干的正中,向上朝着树冠,向下奔向树根,快速飞升起两条火线,将整棵树烧成一条火龙一般,两个呼吸之内,连同此前被孟浩冻住的小树树根那一片冻土彻底焚了个净,将这一棵树燃烧成为一片灰烬,倏然落下,随风吹散,仿佛这里本不曾有树一般。众人都见过李虎子对着潭水练功的场景,未曾见过他以树为目标进行练习,今日此时与孟浩的文斗己然如此,令众人震惊不矣。 秦昭内心俨然己将李虎子确定为了参加大比人选之一了,当下大喜,虽然两人的功法不同,但孰高孰低己可分辩,当下宣布李虎子胜出。 鬼谷瞧见李虎子的比试,也不由对田宇道,“此子资质尚可,如遇名师,日后定可成器。”,鬼谷接着道,“你一定要赢,赢得代表武技馆参加大比的资格,最终还要在大比中脱颖而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离开黄石村,离开田生夫妇的控制,去镇里我们就有机会离开他们独自外出修行了,你也才有机会找寻父母当年的真相……”。 第三组比试轮到的是徐大牛与田厉,文斗之时两人相若,都是各自把目标之树冻得泛起了遍体白霜,霜花冰晶之长超过了姜旭雪和姚凤兰的文斗,难分高下之际,双方只得再次比对武斗。 随着秦昭的一声开始,田厉率先发难抢攻了过去,一连续的就是发出了三道寒芒,一道跟着一道,似没有停歇一般,去势又急又快,这也是田厉在看到姜旭雪与姚凤兰武斗之时感悟的道理,似他们这般同品阶同境界的武者,抢得先机尤为重要,田厉一边发着寒冰暴,一边注意闪躲着徐大牛的攻击,他知道徐大牛人如其名,性格憨厚基础扎实,确是和姜旭雪、李虎子等人相类,自己连续发的三道寒芒虽然又劲又疾,但巧在了短时间内的数量之上,他只求三道寒芒之中有一道能够重中徐大牛的身体,将徐大牛的身体暂时困住,以便赢得下一步行动的良机,若是单纯论质田厉这三道寒芒汇合在一起方能与徐大牛的一道寒芒相抗衡。果不其然,田厉的计谋得到了应实,这连续而发的三记寒冰暴徐大牛躲过了一记,后两个寒芒正中他的胸口,而他却也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还了田厉一记寒冰暴,田厉也预料到了徐大牛的这一招,急忙向后躲闪却仍是被这记寒冰暴贴着下腿擦身而过,砸落在地上,尽管如此,田厉的小腿到底还是被徐大牛这厚重的寒冰暴所伤及。比试之中的两人,那徐大牛胸口连中两记寒冰暴,弥漫了整个身体,身体被冻得僵直,再看田厉,顺着小腿便有上行之势,上行到膝盖之处,却没再继续上行,三个呼吸之间,那己经将要覆盖在小腿的白霜慢慢散去,田厉活动了一下双腿,站到了外场冷冷的看着场中被冰封的徐大牛。仿佛那记寒冰暴从未命中自己一般。 秦昭看了田厉一眼,满是疑惑,这么小的年纪,如此深的心机与城府,竟然还掌握了自行消除或是吸收寒冰暴的技法,貌似自己还没有教习他们如何化解或是吸收寒冰暴的技法,那么这个娃娃是自行悟得,还是有了什么其他的机遇和造化?秦昭当下将田厉记挂在了心里,走下场去,为徐大牛解冻,一边宣布了比试的结果,田厉获胜。 一连比试了三场,秦昭宣布余下两组明日再赛。鬼谷观看了这一天的三组测试,对田宇道,“你那个哥哥,是个阴郁之人,若是你过了关真遇上了他,你便不必再藏着那暗龙诀了,我看他的眼里似有杀意,一股子狠劲”。 第二日吃罢早饭,秦昭、张大强又带着众人继续余下的两组测试。先是田婷与一个叫王珠儿的女孩比试,田婷不知怎地,没有斗志一般,文斗之时便己落许多,比那孟浩强也不到哪里,王珠儿较为轻松的获得了胜利,而被宣布落败的田婷眼中看不到任何一丝失望。 轮到田宇和那个叫徐娇的比试了,田宇可不想与那女孩子进行真刀真枪的武斗,因此文斗之时待看到徐娇的寒冰暴将那一株小树冻得仅是通体泛白之时,田宇便略为加大了寒冰暴的威力,将另一株小树冻得体泛白霜,这比试也便失去了悬念,田宇较为明显的获胜。 五组比试全部结束,获得的却只产生了四人,李虎子、田厉、王珠儿、田宇,姜旭雪和姚凤兰未分胜负。因为田婷、孟浩、徐娇对比赛结果没有任何疑议,故尔唯有那未分胜负的姜旭雪和姚凤兰对于如此分组感到不公,秦昭自是明白无论如何分组必定会有类似的置疑发生,当下将那获得的四人名单写到一个纸条之上,让姜旭雪和姚凤兰自行抽签,但姜旭雪和姚凤兰仍觉不公,她们二人觉得目前对于李虎子和田厉较为认同,只是认为和王珠儿、田宇尚可有的一拼,秦昭原本计划的测试便是分三场进行,让每个娃娃之间都能公平的轮遇上一次,以尽可能减少不公的置疑,姜旭雪和姚凤兰此举无疑是将原本预留的后两场测试提前了进行,当下又问了王珠儿和田厉二人,道是有人想要挑战他们,可愿应战,田宇心道这样的场面迟早都要发生,他内心本就不惧怕任何人,当下便没置可否,静待秦昭宣布规则,王珠儿也知道踏上武技道,讲求的就是实力,谁的实力强大,谁就是胜者,当下默认接受了挑战。 秦昭当下宣布了规则,四人没再分组,先是一场文斗看能否定出一人高下,再视文斗的结果决定下一场比试。 四人之中王珠儿先行对着一株小树测试,她运足了体内所聚之气,将丹田内的涡旋抽离了近三分之一,使足力气顺着两指爆射出去,这记寒冰暴几乎耗尽了她可堪抽离的全部灵气,爆射出去后,击中了那棵小树,瞬间爆成的冰瀑将整株小树连同树根之下一尺之内半径的草地尽皆冰封,小树之上泛起一层约有三寸长的冰芒。而发过这记寒冰暴的王珠儿面色惨白。秦昭不由看得微微摇头,“好个好狠斗勇的女娃娃,如此拼尽了全力,只是不知那三人会当如何?”。 见到王珠儿拼命般的一击,姜旭雪和姚凤兰也有些震惊,但即然提出了挑战,也确定的规则,谁都不想输了文斗这一关,当下二人各自竭尽全力施展所能,而结果却出乎意料,那姚凤兰本就不及姜旭雪基础浑厚,故尔虽然用尽全力,但那寒冰暴却是没有超过姜旭雪,而姜旭雪却还是不及王珠儿那般狠劲,王珠儿那几乎拼了命般的一击,令她领先于姜旭雪和姚凤兰,大家都把目光投射到还未上场的田宇身上。 “哎!一定会让你们感到失望的,失望的是我,不能言语的田宇,失踪了多天的田宇,最后学习寒冰暴的田宇会战胜一切挑战者。” 田宇深吸一口气,战到了场地中央。 第20章-收着劲儿的比试 对于王珠儿的表现,田宇感到佩服,但却还没有到逼自己使出暗龙诀相助的地步,当下神情凝重,运指成势,从丹田那聚实成为湛蓝色的涡旋内抽出一丝灵力,运指逼出一道湛蓝色的寒芒,悄无声息的划过眼前这段距离,寒芒所过之处连同空气都被冻得发白,外人看来田宇便似射出一道带着白迹的气流一般,那寒芒悄悄的击中了一株小树,将小树的树叶全都冻碎掉落在地上,整株树被冻得遍体蓝色冰芒。 “这,这……”,即便是秦昭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惊异,为之动容,“他竟然能够发出如此寒冰暴,前些天他连寒芒都还不能射出体外,难怪会被长老会点名照顾,如此这般修为……”,秦昭决在那三个名额之中为田宇预留一位,其实根本不必这秦昭为田宇预留,田宇想要的岂是一个被照顾之名额? “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废物,他怎会作到这样的地步?”田厉眼神里满是无法相信,却又带着滔天的恨意。 “这才是他吧,就连被我欺骗多少次都不会去计较的他,口不能言,却练功勤勉,他一定付出了非常多的辛苦,只是,他回来之后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一次,他一定很讨厌我吧……”田婷内心喃喃自语。 “他的实力竟然这般恐怖,只是不知遇上了我的火芒,会将如何?”,李虎子不由这样去想。 而姜旭雪看了一眼姚凤兰,竟然生出了一种自嘲的心理,自虐,纯是自虐,如若在当初和姚凤兰文斗之时能像王珠儿一般拼命,早早的成为获胜者,也不会如此被自虐了。 王珠儿依旧没有缓过来,面色仍是苍白,“我拼尽了全力,几乎耗尽了全部聚力,现下全身己经虚力,才能力压姜旭雪,而他竟然面色不改,气息不乱,还发出了如此湛蓝色的寒芒”,王珠儿看向田宇的眼神中满是惊佩。 结果己然分晓,这四人之中是田宇居首、王珠儿第二、姜旭雪第三、姚凤兰居末。如果再比试上一轮,总体排名便会呼之欲出了,也不必再按最初的设想再行比试其余两次了。但这样车轮比试下去会不会不公平? 而眼下三个名额几乎就要呼之欲出了,李虎子应当算上一号,田宇肯定预定了一席,另外一个,秦昭依旧比较属意田厉,这小子够聪明,也够狠,秦昭不由对这三人格外的期待,但他可不想这么早就宣布这个决定。 当下只是宣布第一阶段测试优胜者的名单,第一梯队三人排名不分先后,分别是田宇、李虎子、田厉;第二梯队王珠儿、徐大牛、姜旭雪、姚凤兰;其余的徐娇、田婷、孟浩为第三梯队。秦昭同时宣布了七日之后进行最后一次测试,第一梯队三人竞出排名,居末者与第二梯队居首者比试,选出三人代表黄石村武技馆出战年度大比。 还有七天时间,能争到二梯队居首的位置便好,仍是有机会与一梯队居末之人挑战,只是希望那田厉不要进步太快才好,知道这一规则之后的姜旭雪、王珠儿甚至姚凤兰都这么想,徐大牛则在想如何通过这七天的努力好好一报上次失算之仇,好好虐一虐田厉。 “希望到时你会把你的全部实力亮出来,让我把你踩在脚下,就像踩死一只蟑螂一样,一定会让你一败涂地的”,田厉看着田宇内心这般想。 “真是期待我的火球遇上你的寒冰暴的样子,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相遇呢?这一天快点到来罢!”李虎子内心有些颇等不及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假想敌人,只不过田宇不知道自己这么快就成为众人之敌罢了。 入夜田宇刚从武技馆停止了聚气,想要回到住所睡觉,田婷拦住了他的回路,不由他分说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就如同还在家中一般,田宇有些厌烦似的想要甩开,但田婷颇为固执的不肯放手,田宇便由他去了,但内心里却不似以往那样了,我们本就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捉弄我也是出于你的本能罢。 田婷牵着田宇的手来到了那棵大黄杨树下,对田宇道,“对不起,从你回来我便想和你说上这句话,不单是为了你救我坠崖,而我被田厉拦着。也为了以前我那些幼稚的行为,那些多少次捉弄你,而你却大人大量不记放在心里的我的幼稚的行为,真诚的说上这句,对不起,我想从今而后,把你当成我的好哥哥,比田厉还要重要的哥哥一般相待”。 田婷对田宇这般说时,田宇的内心一瞬间觉得有些温暖,但也只是片刻便回复了原来的心境,“她又来骗我了,戏演得真好,比田厉还重要的哥哥,怎么可能,你们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田宇没有言语,也没有回复任何手势,他想看看田婷还有什么花招可耍,还要上演怎样的故事来继续欺骗自己。 田婷看着田宇无动于衷的样子,知道是以往自己骗他太多,伤他太重,他必是不相信的,当下望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渴求原谅的样子。而离他们不远处,田婷便望见了田厉瞧向这边的眼神满是敌意和冷意。而下一刻田厉便走到了二人身边,一把拉开了田婷的手,冷眼狠狠的看着田宇,道,“离她远一点,你这个讨厌至极的家伙,七天之后,我要打爆你”,说罢还握紧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向着田宇示威。 田宇没有理会他,鬼谷对田宇道,“看来这个小姑娘是真诚的为你来道歉,我能感受到她的诚意,也许她以前确实会演戏,但你没注意到,当她说完话看你不肯相信她时,她的另一只手的指甲都扣进了自己的掌心了,她的那个掌心一定是坏了,说明刚才她说那番话时是出自真心的,你不相信她她也很伤心无力。嗯,这个小男娃就有意思的多了,记得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七天之后,你把他打爆,遇到这样的人一心挑战你的尊严,想奴役你之人,你就要把他打爆,遇到一次痛击一次,打得他听见你的名字就发抖,见到你就害怕得要逃。好好准备七天,迎接挑战吧,我也很是期待呢,田宇”。 大家都拼尽全力的在练功,这七天竟然比以往的一个月进展都还要快,七天也很快便过去了。 这一天大家又在秦昭的带领之下聚集到了武技场,依旧是先文斗后武斗。首先进行的是第二阶梯的比试,有了第一次比试的经验,一上来的文斗便火药味儿十足,大家拼尽全力调动体内所聚集之灵气,豪无保留,这样的结果便是那些根基雄厚之人占得了便宜,结果文斗结果之中徐大牛与姜旭雪不相上下,接下来是王珠儿,最后是姚凤兰。徐大牛与姜旭雪需加试武斗,这二人性格相似,但相对来说女孩子本就比同龄的男孩子发育要早,所以心智上姜旭雪要比徐大牛成熟机智一些,文斗时消耗了颇多的聚气,到了武斗之时只斗了三个回合,筋疲力尽的徐大牛就被姜旭雪射来的一道寒芒击中,爆开的寒冰暴将徐大牛冻了个结实,姜旭雪如愿获得了第二梯队的第一名。 接下来便是第一梯队的三人之争了,文斗之时,田厉先率先出场,这七日来他日夜勤奋修行,为的就是能够取得三人之争的前两位,故尔文斗之时他拼尽了全力,运出寒冰暴,将体内所聚之灵气几乎调离出了一半,射出一道蔚蓝色的寒芒,呼啸而过直奔一棵小树而去,虽然这蔚蓝之色不比上一次田宇那湛蓝之色的寒芒,但声势却甚至是惹眼,这寒芒产生了与田宇上次相类似的效果,将那小树的树叶冻得碎裂一地,小树之上泛起了一层白色的霜芒,芒刺能有一寸之长。 李虎子见到田厉如此,没有再选择其他的树,运指成势聚出火芒,火芒带着热浪直奔小树而去,依旧是将小树焚了个彻底,连带树根之下的周径二尺之内的距离都焚得焦黑。孰高孰低立见分晓,田厉不由期盼能够胜过田宇,而田宇理都没有理会他,直接向那李虎子打了个手势,放马过来。 李虎子还未待言说什么,那田厉便觉得田宇此举不合规矩,当下便向秦昭抗议,说“田宇没有经过文斗这一关,还谈不上是胜者,不能直接挑战李虎子”。秦昭见到田厉如此,只好心道,自取其辱,当下询问田宇可愿先按规矩而行?田宇未置可否,运指依旧发出一道湛蓝色的寒芒,去势依旧很缓,寒芒将一路的空气冻成了有形之物,似白色的冰晶,在太阳的照耀下甚至反射出彩虹般的颜色,扑的一声不单是命中小树,而是寒芒似一颗钉子一般钉进了小树的树干之上,将那小树震裂了一条缝隙,虽然没有完全碎裂,却由上而下冻得了个透,小树外面泛起一层湛蓝色的冰晶,似一把把冰刀一般,闪烁着幽蓝色的光。 第21章-大胜 见到此景,全场哗然,见过变态的,却从未见过这么变态的,七天之内,寒冰暴竟然能够把树钉裂,此时田宇与田厉相比孰高孰低己完全明了,最为高兴的当属秦昭,虽然田宇的寒冰暴己经呈现了越阶之势,达到了武师的品阶,但这些己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田宇日进千里般的突飞猛进,必能在大比之时取得佳绩,此时秦昭无形之中己把田宇的位置上升到了相当的高度,只是不知田宇与那李虎子相比之时,结果会当如何,秦昭都有些迫不急待了。 但还需要先行比对田厉与那姜旭雪的第三名之争,略作休息之后田厉觉得无碍比试,姜旭雪也表示准备完好,当下两人比试起来,其实刚刚文斗的显示己是田厉相较姜旭雪略胜一筹,但这个挑战规定是秦昭此前便己确定下的,故此双方直接进行武斗阶段,田厉不同于徐大牛,他能胜过徐大牛除了偶然与计谋的因素,也确有其实力的使然,加上这七天来的苦修,他还会自行解除被寒冰暴冰冻的身体,故尔双方只交战了五个回合,姜旭雪便被田厉击中肩膀,进尔全身被冻了个结实,而田厉却毫发无伤,田厉成为大比资格的第三人。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李虎子与田宇身上,二人这一战将来确定黄石村武技馆的胜者,李虎子瞧见田宇七日之内精进如此,也是觉得极为震惊,若是他要知道田宇这还是隐去了修为的不完全显露说什么他也不会再与田宇相争的,但此刻的他肯定是不知道田宇的底牌到底有多少的。 其他人都很是期待看看这李虎子的火系功法与田宇如此威力的寒冰暴到底哪个更为厉害,因为不是同一系的功法,二人再行文斗己经失去了参照和意义,唯有武斗方能分出胜负。 田宇没有似其他人一般做出什么抢占先机、拼尽全力之举,只是静静的等待李虎子的出手,现在的他己经完全可以做到眼到心到,心到手出的境界,李虎子见田宇不急于出手,便没有再等运指成势,抽离了丹田之内凝实成为橘红色涡旋内一丝灵力先行尝试,食指喷射出一道火芒,带着热浪直奔田宇的面门而来,田宇不慌不忙,对着那道火芒便一指湛蓝寒芒而出,那火芒一路焚出一道热浪,仿佛将空气都烧得红热,快要行至田宇面前,与田宇的那道湛蓝寒芒撞个正着,火芒瞬间大涨,燃起一团火焰,而那湛蓝寒芒依旧不急不徐,后发先至慢慢对那团正在燃烧的火焰形成了包绕,那火焰燃烧得好似意尤未尽,焰火中央爆起一声脆响,刹时便又燃烧得高了几分,将那正在形成包绕的寒芒似要烧干了一圈,就在大家以为寒芒要被那火焰击溃之际,那寒芒忽然蓝光更胜,更加浓郁了许多,包绕火焰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下一个瞬间,这寒芒便把整团火焰包绕得严严实实,形成一个湛蓝色的硕大光晕,那火焰挣扎了几下被蓝芒冻了个结实,大家愕然,水火本就不能相融,不是水浇熄了火,就是火烧干了水,而眼下的冰火却共融,更为玄炒的竟然是这寒芒爆发的冰将那火焰冻成了实体。整个火焰停留在燃烧的状态却被冻结在冰内,煞是诡异。在场所有之人除了那不被人知的鬼谷之外,从没有人见到过此景。 李虎子退了下去,甘拜下风,看向田宇的神情除了尊敬还有佩服,目光中还有真诚的示好。 田宇就如同一个王场一般将目光巡视到每一个人,他先把目光投向了田厉,田厉心内生惧,不敢与田宇对视,一想起那晚说过的话,要把田宇像踩蟑螂一般踩在脚下,而此刻田宇竟然比自己不知高上了几倍的技法,如何与之抗衡,当下收回了原本冷冷的目光,心情格外复杂。 田宇又把目光看向姜旭雪、徐大牛等人,他们的目光看向田宇与李虎子相似,却除了尊敬、佩服之外还有崇拜,好像张大强都没有带给他们如此强烈的冲击,这是和他们年龄相仿却超越年龄而存在的真实强者,让他们只堪仰视的强者,或许面对田宇之时,会被其一击命中而冻实。 田宇的目光越过众人飘向田婷,他发现田婷的小脸儿通红,满脸都是喜色,眼睛里充盈着泪水,似是欢愉的泪水,田婷也正注意着自己,好似颇为期待一般,见到田宇的目光向自己看来,田婷好似又更加坚定了几分。 秦昭最是喜出望外,原本计划要进行三场的比试,因为姜旭雪等人觉得不公的待遇,竟然全部都比试完毕,而且脱颖而出的三位获胜者都是货真价实,名正严顺的强者,他都有些佩服自己,这个赛制的确定,没有人不服,就拿姜旭雪与田厉对峙的那场来说,姜旭雪先是成为第二梯队的胜者,才有了挑战第一梯队最后一名的权利,但她使出浑身解数仍未战胜田厉,这便证明了当初确立的分级梯队的合理性。 李虎子本就是意外的收获,秦昭压根就没想过黄石村武技馆竟然还能收到火系武者,而这小子聚来的至阳灵气竟然凝结的这般厚实,表现的极为神勇、霸气,本来以为李虎子就会是那本次年度大比之时自己手中的王牌,却未曾想田宇给自己带来的更大冲击与惊喜,田宇的表现来看,他的寒冰暴应当己经越阶达到了武师的品阶,估计就连张大强发出的寒冰暴都未必敌得过他,而就田宇的表现来看,似乎还留有许多后招,没有尽全力,更为重要的是田宇可是连长老会都要求重点关照之人,如此*加上实力超群之人,自己实是赚大发了。 比赛全部结束了,秦昭宣布了田宇、李虎子、田厉三人将代表黄石村武技馆出战一个月后举行的一年一度的大比,宣布完比赛结果之后,秦昭还宣布,明日开始他本人负责这三人的教习,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再行教习大家两种武技,张大强暂时负责其他人的日常教习,随际众人散去。 田宇习惯了每日的独来独往,刚到武技馆之初时他因为口不能言,那田婷曾经逢人便讲田宇种种的古怪、特别之处,将田宇在众人心中树立成了怪癖、狠毒一般的哑人,大家有意无意的都不愿意靠近田宇,他本就不能说话,这样无形之中便没有接触别人甚至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再到后来他又坠崖失踪了好久,直到这次大比之前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眼下田宇成为了众所瞩目之人,别人倒有意与之亲近,但田宇习惯了往日的过活方式,便依旧独自一人修炼,独自一人过活。 鬼谷内心也颇为高兴,但他不愿轻易表扬田宇,怕他因此而骄傲,滋生出骄傲懒惰的心理,当下仍是委婉地提醒田宇前路多踹,武者晋升品阶境界的艰难之处,临了似说非说的带出了封印之事,鬼谷告诉田宇一定要尽全力在大比之中获胜,这样一来,到了镇上的武技馆之时,一旦有了外出的机会和可能之时,可以寻得一些灵药,界时只要将药草集齐,鬼谷炼制成功十枚润灵丹,便可以替田宇解除体内封印,也可以知晓关于田宇身世的一切秘密。鬼谷最后嘲笑秦昭,他亲自教习你们,我的徒弟岂是他所能教导得了的?他又能教习什么狗屁功法?不外乎是化解寒冰暴冻体的复神诀,一文不值,哪有为师教习的暗龙诀和玄冰锥厉害,不信的话,等有机会时田宇你可以试一试发出那有暗龙诀相助的寒冰暴,估计那张大强都不会是你对手。 鬼谷叽叽歪歪的说了好大一通,田宇其实是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这些年虽然被封印封住了意识之海,连带着不能言语,但却也从另外一个角度,教会了田宇如何学习隐忍,如何注意观察了解人心。他内心自是知道鬼谷真正想说的话是什么,是劝自己莫要骄傲,要为了察明父母真相而为之努力,叫自己获得第一是为了有机会离开田生夫妇,因为田生夫妇的真正实力自己目前是绝计敌不过的,现下还不能撕破脸皮,而一旦回去他们身边,只有那永无休止的试图破解自己体力的封印,如此一来难保某一天不会与之发生正面的冲突,到时候的后果,难以预料,或许小命都不保了。而鬼谷却没有直接说破这些,目的还是顾及自己,他或许还并不了解真正的自己,但却一直保护自己,连自己的尊严都不忍伤害,遇师如此,自己怎能负他,田宇内心对鬼谷生出无限敬意,他这般想之时,鬼谷自然便感受到了,内心也感觉甚是温暖,也生出了即便魂飞破散,也要护田宇周全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