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 换个地 @@内容修订中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www.zhulang.com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一章 穆京有间庸医馆 齐宣帝十三年,穆京城下了一场雪。 作为大齐帝国的首都,穆京毫无疑问是大陆最大的京城,正如大齐帝国是大陆最强大的国家一样。 宣帝作为齐国君主,这位向来好面子皇帝自然不能够忍受大陆第一大国的帝都居然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所以,他曾经七次扩建帝都。 初春,一场大雪落下,让这座巨大的城市完完全全的被银白色包裹,就像是女子带着的面纱遮蔽了许多东西般,让人看不清它真实的模样。 穆京很大,无论是文人,官员还是武者,修行者,在穆京里都是为数不少,只不过已经接近深夜,普通的民众都已经睡觉,殊不知那些修行者,此刻正在干何事。 庸医馆里,余风坐在长板凳上,双脚放在盛满热水的铜盆里,面对着医馆的大门,透过门梁,静静地看着颗粒大白雪飘下。 刚过春节,下一场大雪,倒也不算太过稀奇,不过,余风清楚的记得,去年春节,乃至去年一整年,都没有下雪。 门外,白雪飘飘,时不时吹来一阵微风,于是卷起了一阵白色的雪龙卷。 余风静静地看着,把干毛巾放在大腿上,随时准备擦脚,然后去睡觉。 或许是久违了的那种感觉再度浮现,他心里突然变得有些落寞。 三年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啊! “吱!”突兀,医馆的门被推开,一位修长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身子挺得笔直,就像一支长长直直的竹子。 走进屋,握着腰间长刀的手紧了紧,看着在洗脚的余风,看着余风稚嫩脸庞上的那颗刺眼的青春痘,眉头微微蹙起。 从男子推开门,一直到走进医馆,余风一直看着屋外的雪景,根本没有好奇的去看男子。 宣帝十年,那个时候,他刚到穆京,在郊外看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那人身着官服。 那人伤得很重,对于世俗里的医生来说,根本无法救治,但余风救下了他。 他叫小恨,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怎么又来了?” 按理说,见到被他救好的人,出于医生的天性,他应该会有一种欢迎的态度,但是余风的语气却有些厌烦,和无奈。 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会很欢迎小恨过来,其一,救了小恨的命,他有一种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在他每次见到小恨的时候,就会浮现。 其二,小恨出于感激,每次来看他,必定都会带一些酒食过来,或许是出于感谢,或许是两人的越来越熟络。 但是,现在他看着小恨,实在是没有那种感觉,因为这家伙白天都来了几回了,如果是今天这一天还好,可这家伙从年前开始,就经常跑他这里来。 他从来不会因为熟人常过来玩就觉得厌烦,相反,他一个人很无聊,所以很希望熟人过来找他玩,毕竟,他才十三岁。 至于为什么会厌烦,自有别的原因。 小恨没有回答他,转身把门关上,走到余风身旁,坐在另一条长板凳上,屁股动了动,顿时长板凳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余风撇过头,看着小恨,眉头微蹙。 “别这么看着我,你的家具要换了,三年前那户人家把房子卖给你的时候,你顺带把家具也一起买了,虽然便宜,可是你觉得能够用几年?” 小恨拍了拍坐下的长板凳,借着油灯微黄的亮光,看着余风修理了几次板凳腿,而显得有些低矮的长板凳,看着余风不悦的脸庞,高兴,又烦躁。 和余风相处三年,他知道余风个性孤僻,在外人看来很冷漠,可是小恨知道,余风的内心,却是异常的火热。 就好像余风外表看起来很文静,可是一旦讨论起某个话题来,言语却是滔滔不绝。 “成,等我这个月拿到了响银,给你置几件家具得了!”小恨摆了摆手,道。 “这才是好兄弟啊!” 余风这才舒展眉头,咧嘴一笑,心中的不快顿时散了大半。 小恨无语,放在桌上的左手屈掌,指关节重重的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对余风的无耻表示深深地鄙视。 尴尬的笑了笑,余风抬起双脚,拿起放在大腿上的干毛巾,擦拭脚上的水。 “今年下雪,很冷啊!” “哪年下雪的时候不冷?”语罢,小恨拿出一酒壶,放到了桌子上,眉毛对着余风挑了挑。 余风转过头,正好看到那小酒壶,顿时双眼光芒大放,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拿过来,迅猛的打开瓶口,饿狼般的一股脑倒在了嘴里。 粗暴的动作让小恨愣了愣,他看着余风昂头灌酒水,看着微微凸出的喉结上下翻滚,顿时一股奇怪的心绪浮现。 三年了,三年里,他看着余风开着这间庸医馆,整天守着无人光顾的医馆,过着衣食不足已的清贫生活,每次从宫里带些食物酒水出来,余风就会风卷残云的吃完。 每次,他看着余风的模样,总是感觉特别的不爽。 他也曾经不止一次要给余风介绍几份小工,虽然工资不多,可是起码几天的饭钱还是有的。 但不知为何,这个十五岁不到的少年却老是拒绝他,说什么干不起重活。 其实小恨知道,如果要斗武,他绝对不是眼前的前面的对手,一点点小工,对于余风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小恨不是普通人,他是修行者,也就是世俗人眼中和神仙一般的存在,不过只有修行者才知道,修行者虽然听起来很强大,但无论是哪位修行者,从来都不会觉得修行很好,因为这条路,太难走。 不过余风不愿意做工,他也强*不好,有些事,如果不愿意做,那么谁都*不了你,而任何理由都可以成为你不做的原因,比如有不明飞行物飘过,而你很怕,要回去睡觉。 医馆里,余风很快便是喝完了那小瓶救,放下了酒壶,擦了擦嘴,伸出舌头,饶有余味的舔了舔嘴唇,然后把瓶子倒过来。 一滴酒从瓶口滴出来,余风赶紧伸嘴接住,道,“幸好没浪费!” 然后把酒瓶放在桌子上,把瓶口重新封上,道,“待会我兑点水,放一夜,明天起来还是有些味道的。” 小恨无言。 看着余风用嘴接酒和说话时的表情,不仅看不出任何赎渎的表情,反而那微蹙的细剑眉和嘴角微微泛起的弧度让他觉得他做的事居然是那样的圣洁崇高。 不过一想到少年说的话,那股崇高立刻变成了猥琐和闷骚。 “那事你真的不去?”小恨轻轻的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酒瓶轻轻的摇晃了两下,烛光下酒瓶的影子也是一阵舞动。 余风没有回答,擦干脚,穿上棉拖鞋,把毛巾搭在墙上的一条木制架子上,然后把统盆里的洗脚水端到门前。 拉开门,几滴雪花砸在了他的脸上,然后迅速的化成水滴。 白雪反射着微弱的光芒,照射到少年的脸庞上,于是一张干净清秀的脸庞出现。 晚上很多风,一吹风,就很冷,加上雪也在吸热,所以更冷。 余风打了个寒颤,迅速的把统盆里的热水倒出屋外,融化了一大片白雪,发出滋滋的声音,不过余风却没心情看,只是迅速的关上门,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随意的把统盆丢进墙角的角落,把外套脱了下来,准备去睡觉,刚准备走上床时,突然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他转身,对着坐在长板凳上也在看着他的那人,沉默片刻。 …… “滚蛋,爷要睡觉了。” 第二章 有个农户来求医 “……” 屋子里很安静,余风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一直以厌恶的眼神看着小恨。 余风的声音很大,小恨也听得很清楚,不过那句话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他还是处在震撼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屋外,白雪匆匆而下,银装素裹,一片银白的世界。 “吱!”突兀,庸医馆的门开了。 一道身影直接从屋子里倒飞了出来,重重的落在了地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沉默了两秒,小恨站起身来,刚想大骂,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 “你他妈没听到我要你滚蛋吗?” 小恨再一次沉默了两秒,刚想大骂,但突然想到了一些事,终于还是没有骂出口,拍了拍屁股,转身离开,消失在巷子里。 因为余风又一次拒绝了他也他找的事,又或者说,余风根本就是忘记了他给他找工作的事,无情的把他丢了出来。 他想大骂余风是不是不想要新家具了,但一想到余风的怪脾气,终于是没骂出来。 余风很贪钱,但是余风绝对不可能因为被钱威胁而妥协。 这也是小恨最想不通的地方,为什么一个贪钱的人居然会有不在乎钱的时候,世人很怪,任何人都是一样,他只能这么解释。 庸医馆里,余风拍了拍手,把小恨像丢沙包一样随意的丢了出去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在余风的认识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睡觉,如果有人敢打扰他睡觉,他一定会把那个人打得半死。 躺在床上,闭上眼,想了想三年前的那些事,直到睡着。 …… 清晨,余风早早的醒来,洗漱完毕,吃了两个包子,把酒瓶里的水喝完,然后打开了庸医馆的门。 大雪已经停止落下,不过由于昨夜的雪下了很长时间,所以门前的积雪很厚。 余风穿着高筒靴子,站在几乎要淹没他小腿大半的厚厚积雪里,看着医馆外写着“庸医馆”三个字的木牌,转身走进屋内。 穆京很大,很繁华,但是生活费住宿费和门外租赁的费用很贵,所以,没钱的余风只能租一个很小的屋子,在这很深的巷子里。 俗话说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余风相信他的医术一定会招来很多人来看病,可是,事实与想象还是相差太远。 尽管他给医馆起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但这个医馆的名字却并没有引来很多人围观之类的。 但事实就是,这里几乎没有人居住,也很少有人经过,所以余风开医馆三年,也没有一个来看病的。 但是余风并没有沮丧,也没有消极,只是每天静静地守在医馆里打坐,感应天地,提高他的武道境界,以来消耗时日,即使这样度过余风也好。 眨眼间,已是中午,屋外依旧是没有一人前来,余风数了数还剩余的银子,拿了很少的钱,准备去外面那两个包子来吃。 刚关好医馆的门,却发现有一农户模样的人走进巷子,直奔庸医馆来,看到余风正在关门,于是赶紧走了过来。 那农户走了过来,对余风鞠躬一礼,道,“请问是流医生吗?” 余风猛然抬起头! 看着农户,发现农户身上没有任何武之灵力的波动,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想了想,觉得没有多少人会知道那些事,当下也是松了口气。 流医生,谁姓流? “不好意思,我姓余!”余风对着微弯腰一礼,表示抱歉,随后踏着白雪,艰难的走出巷子。 抬起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雪居然又开始下,随手抓起一把雪,然后丢进了嘴里,享受着冰凉在嘴里划开,然后变得温暖。 走出去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发现农户似乎并没有离开的迹象,不禁好奇,于是又退回到医馆门口,问农户,“农家怎么还不走?” 还不走,为什么还不走,因为没找到流医生?还是想着继续等待流医生? 农户看着余风,眼眸有三分犹豫,三分挣扎,但最多的,却是痛苦。 “老乡,有话就说吧,我认识流医生,说不定我会帮你找他!”余风心神微微触动,道。 庸医馆屋顶,有一些厚厚的积雪滑落了下来,落在农户的身后不远处。 听得余风的话,农户放心稍许,沉默片刻,呼了口气,眼眸里重新有了一种名叫希望的东西。 “家里那口子病了,我想去请郎中,可我哪里来钱去医馆请郎中来医治!” “不过在早上,来了个姑娘,发善心,为家里那口子看病,用一些药草暂时缓住了病情,但是她说她并不能治好,还说要我到这条街找庸医馆里的流医生,说不仅能治好我家那口子的病,而且还不用花钱,所以我这就来了。” 姑娘是早晨来的,很漂亮,会用一些药草,知道庸医馆,知道庸医馆里有一个叫流医生的医生。 农民很朴实,话也很少,也很简单,但重点很突出,说完时,眼中流下了几滴眼泪,但被农户很快的擦掉。 “找到了庸医馆,找不到流医生,这可怎么办啊,我家那口子怎么办啊!” 农户抽泣几声,转身,看着庸医馆的馆前木牌几眼,又看了看紧闭的医馆门,不甘,可又能如何,只能默默的走出巷子。 余风站在原地,踏在积雪里的靴子传来冰冷的温度,穿着两双袜子的热乎脚立刻便是变得冰冷,就仿佛他的身体是冰块一般。 但是他始终不是冰块,看着农户绝望离去的背影,良久之后,他重新打开了医馆的门,一股脑钻了进去。 农户还未走出巷子,听到了巷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于是转过身看去。 那间名叫庸医馆的医馆的门打开了,他愣了片刻,立刻就冲跑了过来。 不过他刚跑几步时,一人就从庸医馆走了出来,背着一个皮背包,看着农户一眼,然后把门锁上。 余风拍了拍背后的皮背包,把钥匙收好,然后走向巷口,走到农户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带路吧!” 第三章 农户家里有美女 余风不是慈善家,也不是早晨农户家里来的那个善良小姑娘,他很冷漠,完全可以不理睬农户的。 但是,那个小姑娘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农户说的小姑娘会是那个家伙,所以,她想去看看。 或许是因为太过急切的缘故,农户走得很快,很快便是走到了郊外的田野。 但是无论农户走多块,余风永远在农户身后一步处,不远也不近。 农户时不时回头,看到一个柔弱的十四五岁的孩子居然和他走的差不多快,而且背着看起来挺重的皮背包,居然没有任何疲惫。 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余风几眼,直到余风清秀的脸庞露出冰冷神色时,才会回头。 “少年,你多大了啊?” “十三刚满两月余。” “你是流医生?” “我是医生,但不是流医生,因为我姓余。” “你这么小,就是医生?不会是初学者吧。” “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不过我相信我还是能够治好你老婆的。” “什么老婆,都已经人老珠黄了,你就是叫老婆婆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我确实可以这么叫。” …… 在田野间,穿越那狭窄的泥路时,老人问了余风一些事,余风也是很简单的回答了一下。 不过对于农户的问题,余风回答的很隐晦,隐隐有些隐瞒的意味,所以显得很冷漠和不耐烦。 农户人确实不错,每当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时,总会用有些调侃的语气,不过语气中,却掩饰不了他的焦急。 谈话中,余风和农户的语言都很简单,但是时间却过去的很快,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一处土砖茅草屋前。 在穆京西边,是很大的郊外。 穆京之大,在大陆上,绝对是最大的城市,这样一座大都市,坐落于南方两大长河交汇处,所以经济农业很发达。 不过由于穆京重视商业,所以农业就显得有些不重要,因而占地区域并不像几大重点农业那么巨大。 不巨大,不代表不大。 余风站在木制篱笆栏外,农户正在开栅栏竹门,余风就看了看四周,当他看到一眼看不到边际的田地之后,终于是掩饰不住惊讶。 正是冬天,再加上大雪,早已经把在他印象中的绿色的稻田全部压住,不过无论如何,那始终是田,始终有高低起伏,就像是屋顶和地面,所以他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田野的轮廓。 他一直以为田野农户生活起来很不舒服,因为他觉得没有货郎和酒楼的地方,活着都不容易。 “吱!” 农户推开栅栏的竹门,叫了余风一声,让他进院子余风也不犹豫,背着皮背包,就走了进去。 农家自有农家乐,这话的确不假,虽是冬天,积雪厚重,但是农户的屋子却是修得很好,起码不担心寒风会吹进去,除此之外,在院子里,还有些冬季蔬菜,种在农屋的西边。 诗人门都说,瑞雪兆丰年,不知道那被厚雪压住的蔬菜,究竟会不会长得比普通的蔬菜大。 农户很热情,或者说是急切,并没有让余风过多的在院子里发呆,而是早早的把余风拉进了屋子里。 推开破木门,听着那刺耳的声音,余风蹙眉,但还是安静的跟着农户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很暖和,因为有柴火三尺,烧着热水。 “来人了啊!” 里屋里,一名少女掀起破烂掉色的帘子,慢慢的走了出来。 余风看着那少女,沉默的看着少女精致美丽,但有些憔悴疲惫的脸颊。 女孩走出来,看到余风,也是一愣,看着那清秀的,变了一点点的脸庞。 “真的是你。”余风说。 少女点了点头,“你终于来了。” 农户关好门,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看了两人一眼,问,“你们,认识?” 余风无奈的耸肩,少女走过去,想邀起余风的肩膀,但是够不着,只得拍了拍余风的肩膀,拉着余风的肩膀,抱在怀里。 “我是他姐姐。” 余风一愣,“我比你大,你怎么变我姐了……” 少女不乐的嘟嘴,一把拉起余风胸襟前的衣服,皱起眉,凶狠的眼神看着余风,“你敢不从?” “……这是乱伦啊……”余风心里大叫着,不过在现实,他还是屈服了,因为他打不过这个比他小的女孩。 “姐,我错了!” 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起手准备摸摸余风的头,不过不知道是她太矮还是余风太高的缘故,却只摸到余风的侧脸。 嘟嘴,少女猛的拉了下余风的耳朵,顿时余风直喊疼,只能低下头不让自己的耳朵被女孩大力揪掉。 “很疼的!”余风大叫。 “我不介意!”少女笑笑,看着余风低下头,赶紧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在乌黑短发上摸了两把,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真乖。” 农户愣了会,看着亲昵的两人,微笑一阵,然后道,“余医生,赶紧去救救我老婆子吧!” 余风点了点头,少女也放开了余风,陪他一起走了进去。 农户也想进里屋,不过被少女挡在了外面,因为医生在救病人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特别是家属,因为家属很容易感情用事,从而干扰医生治病。 少女知道余风有些怪癖,所以不希望农户看到的时候会愤怒得打扰。 不得已,农户只得站在屋外,静静地等待。 不多时,余风和少女便是走了过来。 余风刚来的时候,看到农户很急切,以为是什么大病,没想到刚才把脉,才发现原来农户的老婆子只是风寒加上一些老年人常有的身体麻痹,只需要吃一些药,休息几天便可。 当下,他给农户递了包药,叮嘱他这只是缓解的药,让农户到他的医馆去拿药,然后农户熬药,他把少女拉了出去。 站在土砖屋左边的菜园里,少女蹲下去,时不时扒开一些积雪,看看那些绿色的白菜。 “惜儿,来着到底干什么的。”余风站在菜园子的土沟里,蹲下去,抓起一把雪,放进嘴里。 少女惜儿沉默了一会,也抓起一把雪,放进了嘴里,“你哥哥要来了!” 余风一愣,忘记了咀嚼嘴里的雪,刚弯下的腰突然停止了弯下,放在积雪里的手就这样静止,仿佛,时间突兀停止了一样。 第四章 帝都穆京宣帝怒 大陆很大,但是在在大陆上,即使是三岁的小儿都知道大齐穆京和那位站在世俗权利巅峰的那个男人,那位名叫姜城的,大齐帝国的君主,齐宣帝。 皇宫大殿,构造庞大而宏伟,远看时,感觉皇宫就像是一只散发着凶威的远古凶兽,坐落在东方的江南繁华地带,渲染着大齐不可一世的威严和毫不掩饰的张狂。 但是世上从来没人说大齐太狂傲之类的,因为大齐,有狂傲的资格。 世间从第一个人类诞生存在开始,已有万年历史,从第一个王朝诞生开始,皆是文武双法治国,文治内,武敌外,这是万年王朝不改变的法则。 即使是大齐帝国也不例外,在王朝内部,治国之官最大为丞相,统领百官,之下又分大司行,大司田,大司马,大司理,大司谏,分理外交,经济,军事,刑法和监察之职。 五位帝国大臣,各理其事,最终由皇帝统一审批,同时丞相拥有监察百官和辅帝的大权,这便是帝国六方大佬,也是帝国百官的顶头上司。 六部分理朝政,平日里各司其职,基本是不会碰面,而且即使是见面,也是在早朝之时,从来没有在下午时,几位大臣还能见面的状况。 不过在这个下午,六大佬却是聚集在了一起。 因为,他们在皇宫,被皇帝召见。 丞相管仲站立宣帝身后不远处,视线扫了一眼跪伏的大司行五位大佬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满脸悲伤和急切的宣帝陛下一眼。 最后目光锁定在了大床上的少女的脸上,再也无法转移。 宣帝坐在大床上,白色的莎帐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在白莎帐外紧抓着少女的手,满脸急切,而后威严的脸庞瞬间变得愤怒,回头看向跪在大司理身旁的太医。 “太医,公主之病到底该如何医治?不要告诉朕你查了几日的医书还没有找到医治之方!” 听得宣帝努喝声,那位太医顿时大惊,背后的冷汗早已把他的衣服湿透,黏糊糊的感觉让他不停的蠕动着身子,同时也不忘回复宣帝的问题。 “陛下,臣已令太医阁每位太医尽力寻找,但是在古往今来的医书之上,皆没有此类怪病,或许,在人世间,这还是第一例。” “那朕要你何用,拉出去!砍了!”宣帝顿时大怒,顿时大挥龙袍之袖,宽大的袖口扇出一阵劲风。 那位太医猛然抬头,一愣,便感觉双臂被两只大手拉动,身体不断的被向后拉去。 丞相管仲微微皱眉,跪伏的十几位大臣皆是人心惶惶,就连随侍的宫女太监们都是冷汗直流。 “陛下!陛下!臣不知道医治办法,但臣知道有人有办法!陛下,饶命!饶命啊!” 宣帝一愣,而后转过身来,一摆手,顿时拉着那太医的两位侍卫便是放下了大手,那太医蒙大赦,立刻便是连连谢恩。 “告诉朕,到底是谁有法子医治公主之病,否则,欺君之罪的责罚,不用朕说你应该也知道的!” 语罢,宣帝便是站起身,看着跪伏了近一个下午的大臣们,然后目光盯着那位太医。 那位太医跪伏下,三拜之后,直起上半身,道,“陛下,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有生来便能作文的文学天才,自然也有能够修行的修行者!” “朕知晓,宫中就有修行者专属的机构!” “但是陛下还是忘了修行者的力量和手段!”太医道。 宣帝点点头,挥袖道,“继续!” 太医一拜,道,“修行之道,实属不易,而要入修行,更是堪比登天,而且若先天没有条件,要修行,则是根本不可能!” “但是大陆很大,人口诸多,所以从来不缺少修行者,而修行者为自保和日后发展,多会选择加入一些修行宗派,臣说的公主之病的医治之法,在世俗或许是难以寻找,但是在修行者之中,却并非无人有此之!” 宣帝若有所思,撇头看了身侧丞相管仲一眼。 管仲沉思片刻,便是点了点头。 宣帝道,“太医的意思,是让护国法师来治公主?” “正是!”太医点头,“再者,即使护国法师无法,也可以发皇榜,公告天下,请那些修行者上门来医治,只要开出,无论能否成功医治,都能获得一些赏赐的条件,必定会有毛遂自荐之辈。” …… 在穆京帝都里,不只有皇城,还有几座大殿。 宣帝性格残暴,不能忍受都城比其他城市小的他,自然也不能忍受在都城里,居然有堪比皇宫般豪华的大殿。 世人都说宣帝雄才大略,可谓说是一代枭雄,也确实如此,但,皇帝无论多么会打仗,终究都只是一介凡人,而这个世界,不只有凡人。 修行者力可通天,即使是宣帝,也不得不忍让,而且还是尊敬有加,所以,特许一些大宗派在帝都里建一些大建筑,这几座大殿,便是那些大宗派的分殿。 大司行大人站在皇宫南门外,目光投向偏西的一座大殿,心中感慨万千。 世间修行者不多,但无一不是有大能耐之辈,作为主管外交的帝国大佬,他很骄傲,但是当他看到那一座大殿之时,却是没有了傲气。 他看了一眼皇城的那些挺拔的守城士兵,看了一眼那些将士拿着的刀枪兵器,而后走向了西边的那座大殿。 …… 某座大殿的一个小屋里,房门紧闭,视线看起来有些昏暗,但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盘围棋,桌旁有一英俊青年坐在椅子上,右手放在桌子上,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枚围棋。 “星魂,你这一步棋,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啊!” 英俊青年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的盯着桌上的棋局,右手上的白子几次落下又抬起,过了很长时间,竟是还未彻底的落下去。 在屋子的靠窗位置,有一修长身影站立,由于面朝窗户,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只能在昏暗视线下看出此人身材矮小修长,似乎年纪并不大。 想必,这人即是青年人口中的星魂了! 或许是看窗外的雪景看的出神,星魂沉默了许久才转过头。 撇过头,英俊白皙的侧脸看了青年人一眼,又看了看青年人手中的白色棋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完美的解决,敬爱的护国法师大人!” 第五章 小恨再临庸医馆 西郊外的农户家里,余风和惜儿坐在木制椅子上烤火,那农户已经熬好了药,正在里屋给他的老婆子喂。 余风和惜儿因为放心不下,只好在这里等待,看那老婆婆吃完药,有没有特殊反应,如果有,余风也好及时救治。 “什么时候回家。” 惜儿低着头,往火堆里添加柴火,不过或许是太过紧张,柴火放的位置有些偏了,于是她赶紧把那支木柴拿起来,重新放在火堆上。 余风看着惜儿的脸,看着少女紧张的抿嘴唇,还有微微向上的眉毛,心想着惜儿居然三年都没有改掉那个习惯。 “我也不知道!”随意的应付一声,然后看着土砖屋破旧的墙壁和新制的木椅,然后看窗外的白雪。 家,医馆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西边,在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天谕叔叔说,齐国宣帝因为一些事,必定会要神殿派神使来一趟齐国,而你哥哥则是最好的人选。” 听得惜儿这话,余风一愣,随后看了看惜儿严肃的脸,点了点头。 神殿,并不是神仙的聚集地,因为世上根本没有神仙。 余风虽年纪不大,但也知道那些事,所谓神殿,只不过是一个修行宗派,虽然,神殿是大陆最大的两大修行宗派之一。 想到天谕叔叔,余风也想到了一些事情,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宫里的事,不过若是因为那件事,那宣帝也实在太荒唐了些。” “荒唐?”惜儿愣了下,道,“天谕叔叔也是这么说的。” “还真是因为那件事?”余风蹙眉,又想起这几天,那个宫里来的那个侍卫老是找他去做那事,却没有想到,这事居然会惊动神殿。 “天谕叔叔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情吗?”余风问。 惜儿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余风一眼,道,“天谕分殿那些事你还不知道吗?怎么问起我来了。” 余风微愣,随后沉默。 天谕分殿,作为神殿三大分殿之一,拥有者极其神秘的使命,传闻天谕分殿相比于其他两殿,人数最少,但是连神殿的掌教大人,也要尊敬三分。 其原因,天下皆知。 因为天谕分殿的殿主,天谕神王,是世上唯一不用任何代价,就能够提前感知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人,也被称为最靠近“天”的人。 但是,天谕神王虽然能够感知那些即将的事情,却永远不能改变那些事情的结果,他们接受“天”的赏赐,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永远不能逆天而行,因为他们一旦逆天,就再也没有那种感知力量,而且还会受到传说中的天罚。 所以,世上知道天谕神王那神奇的能力,却没有一个人从他那里得到未来的事情。 其实这点他早就知道,不过方才,却是忘记了。 …… 农户给老婆婆喂药之后,并没有发生异常情况,而且病情也好了不少,这也证实了余风对老婆婆病情的诊断。 随后,余风和惜儿在农户家里吃了午饭,便是回到了庸医馆。 其实惜儿是不想留在这里吃的,不过因为余风坚持的缘故,当惜儿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余风说是为了省下一顿饭钱,然后惜儿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庸医馆里,余风在为老婆婆配药,三大张黄纸上,放上了三堆药材,每一堆的每一种药材,余风都是经过精心称量的,绝对是用心至深,虽然之前不多。 惜儿则是在看着他配药,看着余风把称量好的药材分三分倒到三堆药材上,不过倒完第三堆时,总会有一点点剩余,然后被余风倒进药柜里。 每到那个时候,惜儿就会皱着眉,从那个柜子里拿出一些药,放到其中的某一堆里。 三副药配好之后,由惜儿送到农户家里去。 穆京很大,绿林盗匪自然不会少,不过他知道,谁要是找上了惜儿,绝对是找死,因为连他都打不过惜儿,送惜儿出庸医馆,余风便是整理屋子,看了看那些药柜,笑了笑,暗自嘲讽惜儿偷偷抓药的时候觉得他会没看见。 而就在把最后的药柜推进抽屉时,庸医馆来了一个人。 说实话,余风这一阵子很讨厌看见那个家伙,因为他来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次都是为了一件事。 小恨走进屋,看着余风整理药柜,便知道有人上门求医,于是笑道,“三年了,终于接到第一位病人了!” 余风愣了愣,穆京开了三年医馆,今天的确迎来了第一位客人,而且他也医治了,不过,他非但没赚到钱,反而却亏了钱,因为给农户抓的药,他没有收钱。 即使他想收钱,惜儿也不会让余风拿到,再者还不知道农户有没有钱。 所以,他亏了三天的饭钱。 “我并不想做这单生意,不过因为某个讨厌的爱管闲事的家伙。” 小恨笑笑,“第一次听见医生说救人是做生意,也第一次听到医生不想救人,我突然发现了你奇葩性格引起的又一蛋疼事。” “三年了,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想杀我?” “一个小侍卫而已,我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别忘了我是宫里的侍卫,而且不是普通的侍卫。” 余风转身看着小恨,看着小恨脸上的那一道小小的疤痕,“你不是普通的侍卫,我又是普通的医生吗?我告诉你,如果还是要我救公主,那你可以滚了!” 小恨笑了笑,“我本来一直想让你去看看的,至少你是修行者医生,即使医不好公主,凭借你修行者的身份,最起码也能够拿到一些银钱,说不定陛下还会重用你!” “别了,我可不想被那个暴君重用。” “其实,你不了解陛下,如果你知道一些事情,你就不会这么想。”小恨蹙眉,道,“不过说到救治公主,你现在想救,也没有办法了,因为陛下已经决定去请护国法师出手了!” “作为修行者,我想你应该知道能够做齐国的护国法师,那人的境界有多高,手段又有多可怕!” 第六章 天谕神殿三张纸 “护国法师?”余风撇嘴,想了想一些事。 齐国的护国法师,整个穆京都知道他叫凌天,是位了不起的修行者,出身明宗,是不可多得天才和武道高手。 世人皆知明宗是世上两个最大的修行宗派之一,和西天神殿齐名,而护国法师凌天也是明宗在穆京分宗的宗主。 想起明宗,余风就想起了当年那件事,很可能和明宗有关。 “既然是凌天出手,公主的病应该是很容易就可以根治了!”余风点了点头,道。 “是啊,护国法师出手,应该是可以救公主的!” “嗯,应该是这样,那你还在这里干嘛?” 小恨沉默。 “还不快滚!” 小恨还是沉默。 三秒钟后,庸医馆的门被打开。 一人自里面倒飞而出,屁股重重的落在积雪里,整个身体在雪里压出了一个人字形的图案。 …… 神殿,大陆上,没有人不知道它的存在,因为它曾经做过几件事,尽管是几百年前,但是直到至今,人们都没有忘记。 神殿之传说,流传于世间,早已经不止千年,但是至今为止,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但是对于神殿的人来说,神殿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的飘渺难寻,尽管神殿是坐落在高山之巅,常年云雾遮蔽的山峰。 在神殿里,没有信徒觉得神殿很飘渺,很神奇,因为他们每天都在神殿里修炼,和那些所谓的神殿之人打交道,但却没有见到任何神仙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人。 今天的神殿还是和往日一样的安静。 天谕分殿里,天谕神王在专属于他的狭窄的黑屋里打坐参禅,享受天地间武之灵力不断滋润他身体的美妙感觉。 “哒哒……” 突兀,小黑屋外,有人在敲门。 天谕神王睁开眼,白色的双眼在黑屋里睁开,分外诡异。 天谕神王的眼睛是白色的,没有任何的黑色,因为他的眼睛就是连接“天”的地方,所以,他的眼睛是没有任何的其他颜色的,纯洁的白色。 黑屋外,有阳光,所以很明亮,所以黑屋四周的墙壁是白色的,但是屋子里却是黑暗的。 “把屋外那三张纸交给审判神王!” 天谕神王淡淡的说了一句话,随后闭上眼。 屋外,一人深鞠躬,低头间,看到地板上有三张白纸,然后。赶紧闭上眼。 这三张白纸,在他来之前,并没有。 那人拿起那三张白纸,没有看,而是收进了袖子里,然后再次深鞠躬,离开。 …… 审判分殿里,审判神王看着摆放在他面前的三张白纸,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 “天谕的感知向来很准,流殇,你想不想看看?” 对面,那被审判神王叫做流殇的男子眨了眨眼,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白纸,但立刻就转过头。 他闭上眼,一行鲜血自眼角划下。 审判神王点了点头,“自知之明有者,孺子可教也。” 语罢,随意的拂袖,一股轻风吹过,吹拂着流殇的脸庞。 名叫流殇的男子睁开眼,痛苦早已散去,而后闭着眼睛对审判神王鞠躬,“多谢师尊。” 审判神王点了点头,“退去吧!” 流殇点头,站起来,走出了房屋。 审判神王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张白纸,看了片刻,然后闭上眼,一刻钟后,拿起另一张白纸,看了片刻,再度闭眼一刻钟,然后才把第三张白纸看完。 然后闭上眼开始休息。 这三张白纸,自然便是天谕神王殿外的那三张白纸。 审判神王闭眼,思考着每张白纸上的字。 三张白纸,只有三个字,一张纸一个字。 这三张白纸之上,并没有任何有颜色的字,但是到了他们那种境界,又怎么会用那种俗世人的手段? …… 流殇走出审判神殿之后,便是来到了一处房屋前。 他推开屋子,屋子里没有人,而且衣服杂物很混乱,满地都是。 流殇摇了摇头,然后弯腰把那些杂物捡起来,放回原来的位置。 这个房间是一个女孩的房间,不过她已经离开了这里。 她叫做惜儿。 …… 皇宫,御书房里。 宣帝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捧一卷书。 在他的面前,是一张案桌,笔墨纸砚齐全于上,不过这位向来爱草书的宣帝,此刻并没有书写。 他没有这个心情,坐在木椅上,看了一眼站立在他身旁的管仲,然后愤怒的把书往桌子上一砸。 毛笔震动,砚台中墨汁泛起涟漪,压平的白纸卷起了一个小角,就像是被虫吃掉的叶子。 管仲面无表情,淡淡的站立。 御书房外,几位大佬面面相觑,脸上表情各不相同。 昨天下午,大司行大人过去求见护国法师,两个时辰前,护国法师凌天来了。 法师大人态度很谦卑,见过宣帝陛下时,微微鞠了一躬,大臣们有人面无表情,有人脸庞惊讶。 丞相管仲依旧是不说话,因为他已经很久没在御前说过话了。 大臣们清楚的记得,管仲上一次说话,是在讨伐周国的最后一战。 那时,皇帝陛下御驾亲征,但是还是不敌周国大军,这个时候,他去拜见丞相管仲。 管仲说了一句话,然后宣帝大败周国,坑杀四十万周国军士,砍下周军头颅,入侵了周国的每一寸土地,大胜而归。 从此之后,宣帝称管仲为相父,即把管仲做父亲对待,从起床至睡觉之时,管仲随时贴身服侍,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处理国事,任何事情,只要管仲说句话,他绝对听从。 但是管仲,却再也没有开口。 …… 秀琉宫,宣帝最宠爱的十三公主,姜雪殿下居住的地方。 护国法师凌天坐在床上,透过莎帐看着公主,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颊,虽然看不特别清楚,但还是未公主的容貌所震惊。 右手握着公主的手臂,掐着脉搏,闭眼,仿佛是在沉思。 在护国法师凌天身后,是太医总管,和两位公主丫鬟。 “护国法师大人,公主的病……” 凌天睁开眼,撇过头,看着太医总管,眉头紧锁,随后摇了摇头。 第七章 护国法师的半跪 清晨,余风依旧是往日那般起床,洗漱,不过多了一个人,总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昨天夜里,屋子里来了一只蝙蝠,惜儿最先发现,然后惊叫声几乎把庸医馆整个翻了过来。 余风直接开口让惜儿回家去,惜儿嘟着嘴,疯狂的摇头便是抗议,余风无奈,只能让惜儿暂时留宿,因为他打不过惜儿,所以赶不走惜儿,清晨醒来之后,余风便是出去买早饭,在穆京生活了三年,他的早饭很简单,两个包子。 大约中午之时,惜儿醒了过来,洗漱完之后问余风早饭吃什么。 余风抬头看了一眼高挂天空的太阳,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早已经冷掉的包子。 …… 飘向楼,穆京最好的酒楼,自然,也是最贵的酒楼。 余风和惜儿站在飘向楼外,余风双手插在袖口里,脸庞时不时抽出一阵,袖口里的手臂早已经被另一只手揪得通红。 “我们去吃阳春面吧!” 余风撇头,乞求的眼神看着惜儿。 路上行人很多,货郎早早的开始沿街叫卖,路边的包子铺早已经开张,充满诱惑的味道让余风不停的咽口水。 惜儿看着余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自己去吧,姐要去吃大餐!” 语罢。便是走进了飘向楼。 余风脸庞距离的抽搐,痛苦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个小姑奶奶,他就不应该把自己所有的钱拿出来,不然也不会被抢。 街上行人很多,对于余风的扇自己巴掌的行为,没有多少人观看,只有路边的几个乞丐偷笑的看着他。 心疼的眨了眨眼,只能跟着惜儿,走进了飘向楼,免得惜儿乱花他的钱。 …… 皇宫里,宣帝坐在公主的床榻上,握着公主的手,看着床上躺着的倾城少女,面无表情。 大臣们站在秀琉宫大门旁,皇帝陛下特赦他们不用跪着服侍,也不需要站在门外等候,只需要守在门旁边就行。 丞相管仲依旧是那般平静,看着站在陛下身后不远处的护国法师,眉毛的弧度有极小的改变。 不久前,护国法师来到了秀琉宫,为公主把脉。 护国法师来的时候脸庞带着微笑,表示会尽力,但是神色却是很张狂的模样,大臣们都知道护国法师说尽力只是谦虚,其实作为修行者,而且护国法师这样的世间顶尖的修行者,必定是极其的骄傲。 但是不知为何,今天护国法师的表现却是极其的庸俗,就像是尖嘴猴腮的得势小人,让大臣们都觉得惊讶。 但是俗气归俗气,却没有人怀疑护国法师的能力,也没有很敢反对护国法师要把所有人赶出去,才会为公主救治的要求。 皇帝,也被赶了出去。 皇帝是谁,一国之君,凌驾于世间所有人之上的世俗权利最大的人。 但是,护国法师很不客气,高傲的昂着头,然后用谦卑的态度,强势的把宣帝赶出了秀琉宫。 那时,宣帝很生气,但是他看了管仲一眼,管仲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公主一眼。 然后宣帝带领诸位大臣走了出去,因为宣帝知道了一件事,管仲提醒他的时候,他豁然醒悟的一件事。 他要救他的女儿,因为那是她最喜爱的女儿。 护国法师是他现在最大的希望。 所以,他带着众臣离去了。 他到了御书房里,管仲随侍,其他的大臣在御书房外等候。 他以为护国法师很强,虽然护国法师的确很强,但他认为护国法师的医术理所当然也应该很强。 他拿起一卷书,在御书房里等待,虽然他并没有心思看。 等候了一个时辰,秀琉宫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所以他的手中的书愤怒的摔在了案桌上。 砚台未翻,台中墨汁泛起涟漪,毛笔落在了地下,宣纸也卷了起来。 然后他看了管仲一眼,管仲面无表情,什么都没有说。 宣帝很信任管仲,管仲也很忠诚于宣帝。 所以宣帝做事遇到难题时,很喜欢看管仲,管仲虽然不说话,但是必定会通过一些表情或者动作给他一些提示,然后他就会明白怎么做。 十几年过去,遇到难题就看管仲,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管仲通过细节提示宣帝,似乎也成为了一种习惯。 但是这一次,管仲没有给宣帝任何提示,因为他也在沉思,但是宣帝却以为管仲在提示他,提示他要冷静,耐心等待。 宣帝很喜欢这种默契的君臣关系,虽然他确实很残暴,有些让他愤怒的事情,他没有看管仲,而是直接按他的意愿去做。 管仲也不管,但是却暗中为宣帝做了很多事情,然后通过信件,直接交给宣帝。 宣帝统治期间,有九次民军叛乱事件,但是每次刚传出叛乱的风声,便是立刻就会消散,因为叛军一夜之间,消失了。 …… 秀琉宫里,宣帝终于转过上半身,然后看着护国法师,看着护国法师英俊年轻的容颜。 他在御书房等了两个时辰,凌天为公主把脉两个时辰,直到他派遣太医总管去询问情况。 “法师大人,真的……没办法吗?”宣帝说。 一语传出,管仲皱眉,大臣们皆是沉默,然后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护国法师,凌天。 凌天沉默片刻,然后叹了口气,骄傲高昂的头,低了下来,半跪了下来。 “恕罪人无能!” 护国法师跪了下来,虽然只是半跪。 皇帝赶紧站了起来。 顿时秀琉宫门旁的大臣们齐齐跪了下来。 宫女们跪了下来。 几名太医和那位太医总管也跪了下来。 管仲依旧是面无表情,眉毛弧度又有一丝极小改变。 屋子里,除了宣帝和管仲,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宣帝快步走到护国法师身旁,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脸庞充满着惊骇。 大陆有一个传闻,修行者从来不会像世俗权利低头,也永远不会像皇帝和他的臣子下跪,哪怕,是半跪。 “这礼,太重了些。”宣帝扶起凌天,握着凌天的手臂,轻声说。 作为护国法师,作为修行者,作为明宗高层人物,他可以一手遮天,也可以杀了宣帝,另立新帝,他可以毁灭帝都穆京,甚至可以毁灭齐国。 但是,他给宣帝下跪了。 大臣们震惊,宣帝更震惊,宫女们同样震惊,太医更是震惊。 只有管仲,略微平静。 修行者给皇帝下跪,而且还是护国法师这等强大大人物,大臣们知道,宣帝必定又会给明宗在穆京的分宗大量的慰问物品和赏赐,而且,以后必定会更加的亲近明宗。 同样的,这件事情,必定会在几天之内,传遍大陆。 第八章 审判神王的愤怒 初春,下了一场雨,雪很厚。 但是天气正在转暖,向温暖恰意的春天靠近,是寒冷到炎热的过渡期,所以雪正在融化,再加上太阳已经出来,雪融化的速度更加快了几分。 飘向楼,余风和惜儿坐在靠窗的位置,店小二因为太忙,并没有及时的来问他们要点什么菜,余风也不烦躁,因为他们看到了很多和他们一样等待店小二的人。 其实,余风很希望店小二不来他们这,那样可以让惜儿因为太饿,而不得不找个别的地方去吃饭。 因为无论去哪里,都比这里便宜。 余风心情十分紧张,所以平日里很喜欢居高临下看风景的他没有去看窗外的风景。 虽然街道上有很多,很嘈杂的声音,而且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手掌不安的按在桌面上,眉毛一直紧蹙,目光紧紧的盯着惜儿那张美丽清纯的脸颊。 尤其是左眼角下的那颗小小的灰痣,灰痣很小,如果不注意看,或许会觉得是雀斑。 但是余风是仔细看的,所以他看到了,也看清楚了。 惜儿很漂亮,那颗灰痣,更加让人觉得美丽和清纯。 惜儿很早就注意到了余风的目光,又或者说,从他两坐下开始,余风就一直死死的盯着她。 “我知道我很漂亮,你也不用老是这样看着我吧。你老是这样看也算了,你能不能眨眨眼睛。” “为什么?”余风依旧死死的盯着惜儿,没有因为惜儿羞愤的话语而转移视线。 惜儿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窗外的积雪和热闹繁华的街道,然后看了看飘向楼里,发现店小二依旧没有空闲的时间过来。 最后目光看着余风。 “你那个死哥哥不许我伤害你。” …… “阿嚏!” 审判分殿里,流殇打了个喷嚏。 审判神王在流殇不远的前方,迅速的退避了一段距离。 “流殇,平日里不见你生病啊!” 审判神王伸出衣袖,轻轻的在脸上拂了下,道。 流殇恭敬的点头,“弟子修行十七年,从未生过任何病,因为光明的缘故。” 审判神王微微蹙眉,“错了,是因为‘天’,而天则是有光明有黑暗,两者缺一,都不是天,你在审判分殿修行十七年,得到的并不只有光明。” “但弟子确实是因为光明才未生病,因为只有光明才是真正的滋润厌恶,驱除一切邪恶!” “又错了,流殇,你的确是大陆年轻一辈最巅峰的天才之一,但是你还是没有明白,到底光明和黑暗,究竟是什么。” 流殇沉默片刻,道,“那为何神殿的第三个分殿叫做光明神殿?” 审判神王沉默。 这就是神殿,神殿并没有任何的权威或者强势,这里只有平淡和争论,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你认为做事者做的不对,都可以提出反对和异议,同样,对别人提出的异议你也可以反驳。 神殿每天都是这样,充满着争论,但没有争斗。 无论是谁做事。你都可以提出意见,即使是你只是神殿的一名外门弟子,而你对掌教大人有意见都可以直接提出。 争论,即是矛盾,也是争斗产生的根源,但是神殿每时每刻都有争论,但是没有争斗。 这便是神殿的奇妙的气质,持不同意见的两人,可以在掌教大人面前大声斥责对方的做法和言行,但是斗辩之后,两人却可以立刻好得和亲兄弟一般。 这便是神殿,所以流殇对他的师尊,审判神王的观点,提出了异议,最终他胜了,因为审判神王不知道如何辩驳流殇的观点。 “咚咚……”突兀,屋外有人敲门。 审判神王看了流殇一眼,道,“退去吧!” 流殇站起身,鞠了一躬,知道老师要会客,很快便是退去。 拉开门,看了一眼门外站立的那人,点头示意,那人也是点头,然后流殇离开,那人走进屋,关上房门,跪伏在审判神王身前。 审判神王看着那人,道,“光明神王和黑暗神王的意见,到底是如何。” 来人是很年轻,相貌普通,他叫陈涛,是光明分殿光明大使者,是神殿的独立组织,神使团的成员,负责处理和别国别宗派的出使和驻扎别国的外交任务。 但是他不是出使别国的神使团的一员,而是负责光明分殿和光明黑暗两位神王讨论一些重要决策的任务。 陈涛道,“光明神王殿下和黑暗神王殿下意见各不相同,也各有各的说辞,光明神王是支持的,黑暗神王则是反对,您也知道,两位神王的理由,永远是我听不懂的。” 审判神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止陈涛听不懂,连他也听不懂。 记得三年前,他和两位神王一起处理流风王子的事情,结果光明神王说家里水管漏水了,离开了,黑暗神王是后说的,但是他的借口也是家里水管漏水了。 他知道,神王的房屋和议事殿根本就没有水管,所以水管漏了,完全就是扯淡,不过两位神王并不想处理那事,所以他只能放二人离去。 “不过,两位神王要我问您一个问题。” “说。”审判神王道。 “两位神王说,天谕神王的奉天之谕向来准确,而且天谕也是掌教大人规定的,只许三位神王才能观看的,但是您为何会让流殇王子看一眼呢?” 陈涛道。 审判神王愣了片刻,笑道,“告诉那两个小儿,看一眼又能如何?本王想考验一些本王最得意的徒弟修为,难道不行吗?” 陈涛沉默,然后道,“光明和黑暗两位神王还说,不要敷衍他们。” 审判神王蹙眉,淡淡的看了一眼陈涛,顿时陈涛嘴角流出一抹鲜血,随后鼻子,眼睛,耳朵都流出了鲜血。 “告诉那两个家伙,这是掌教大人的意思!”语罢,随意的一挥袖,一股劲风席卷而起,覆盖住陈涛的身体。 片刻后,劲风消失。 陈涛的身前,出现了一扇门,一块墙壁,又或者说,他到了门外。 剧烈的咳嗽两声,对着审判神王所在的屋子鞠了一躬,然后按住胸口,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嘴里不停的流着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下。 第九章 脱衣之后做什么 其实,在春天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虽然每一天都在发生很多事情。 在这几天里,穆京的气氛比过年还要热烈,无论是菜市场的大妈,还是终日在大院子里面下棋的老爷们,都很喜欢讨论一件事。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的影响并不大,只不是发生在皇室和超级修行者之间,所以人们特别感兴趣。 齐国是个大国,有他专属的威严,在世俗权利里,没有任何人敢反对他,所以齐国的君主叫“帝”,帝的孩子叫皇子,而别国的皇帝叫做皇,而皇的孩子,叫王子。 这是齐国规定的,也是那位宣帝一统大半个大陆,也就是收服所有的世俗权利覆盖地区时,所规定的事情。 他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情,所以他认为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帝”,其他小国根本不能和他相提并论,即使是皇,最多和他的孩子在同一级别。 所以他的儿子叫做皇子,别国的君主叫皇。 齐国的护国法师凌天,出身大陆最强大的两大修行宗派之一的明宗,在世俗的眼中,其能力堪比搬山平海,改天换地的神仙一样的缥缈人物。 但是这样的一位人物,居然给宣帝下跪,即使只是半跪。 所以,几天来,天下人都在讨论,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帝权至上,还是修行者更强大。 有人说,普天之下莫非帝土,所以帝权之上。 但很快就有人反驳,说死了千年之前修行者世界发生的一件大事,然后所有人都沉默,因为那件事虽然过去了千年,还是时间并没有让人们遗忘它。 在穆京里,有两座大殿,其规模庞大,占地面积极广,虽远不及皇宫,但在大陆上,也是相当出名的宏伟建筑。 其中一座人们称为东神殿,也就是西天神殿在穆京的分殿,不过因为地处极远的东方,所以叫做东神殿。 再加上西天神殿并不能够每时每刻的监督,所以东神殿更像是一个单独的修行宗派。 这一点,无论是修为高深的修行者,还是东神殿,西天神殿,都知道,但是东神殿却没有说要从神殿里独立出来。 因为东神殿知道,只要他们一表态,那么顷刻间,便是会被西天神殿毁灭。 这就是东神殿,一个处在世俗和神殿夹缝之间,艰难生存的神殿。 当然,这只是世人的看法,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东神殿到底有多少强者。 东神殿里,一位皮肤干枯的老者坐在东神殿最大的院子里,一手端着放着葡萄碟子,另一只手慢悠悠的剥皮,然后放到嘴里,用紫黑嘴唇下仅有的两颗牙齿咀嚼。 不知过去了多少,老者终于咀嚼完,一口把嘴里的葡萄吞进了肚子里。 天空中艳阳高照,厚厚的积雪不断融化,但是还有很多点点白雪。 “道丰,你觉得凌天在干什么?” 许久后,老人开口说话,看着站在他左边的一少年,问。 少年人鞠躬一礼,道。 “师父,其实很多人都没有想到一些事情,但是如果联系护国法师的行为,其实很容易猜到一些事情。” 老者点了点头,然后望向了站在他右边的少年。 那少年摇摇头。 老者点了点头。 在东神殿里,有一位精通阵法的老人,他叫做符道子。 符道子有两个徒弟,一个叫道丰,很聪明;一个叫道田,很愚蠢。 …… 庸医馆里,余风和惜儿围坐在火炉旁,烤火。 “惜儿,把剩下的钱给我。” “什么?” “就是你拿的我的钱,然后在飘向楼吃饭结账之后剩余的钱。” 惜儿沉默片刻,道,“没有了!” “我的好姐姐,别开玩笑了,那可是我未来几年的饭钱啊。” 惜儿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好好的王子不做,偏偏要离家出走,很好玩?你要是还在你的宫殿里,夏国的国库随便你用,哪里需要为个几百两烦恼。” 余风沉默一会,然后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惜儿说的很有道理。 而后,他看着惜儿,“你带钱了吗?” 惜儿愣了愣,慢悠悠的咪了一小口热茶。 “没有。” 余风也愣了愣,“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惜儿再度愣了愣,手里的茶杯微微放下一些,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确认身上的的确确是没有了任何的银子。 悠闲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杯子,摊摊手“我怎么知道。” 余风:“……” …… 有些事情很让余风烦恼,比如医馆里的椅子又坏了,他需要花不少的时间去修理,再比如小恨前些日子一天来七八次,吵着要他进皇宫给公主治病。 十四年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遇到很多烦恼,但是他从来没有为吃饭烦恼过。 但是今天,他为吃饭感觉到烦恼了。 所以他不管惜儿的羞涩,硬是把惜儿大半的衣服扒了下来,只留两件贴身的衣服,但是还是没有找到哪怕一两银子。 “我说过了,没有的!” 庸医馆里屋里,惜儿靠着墙,看着余风毫不留情的把从她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仔细的寻找着银子。 停下在衣服里寻找的动作,余风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她沉默了。 一秒钟后,余风又猛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惜儿的脸,然后上下打量了下惜儿的全身。 然后他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进惜儿,因为太热,脱掉了他的外套。 惜儿一愣,赶紧双手护住胸前,向后退,不过后面是墙,所以他没办法再后退。 “你想干嘛?” 余风没有回答,脱了下外套的他还是感觉很热,于是把又一件衣服敞开,不至于太热。 然后目光死死的盯着惜儿。 “你猜。” …… 宣帝十三年,这一年,正好是西天神殿纪元第九百九十九年,所以审判神王经常去找天谕神王。 神殿的高层们都知道为什么,但是流殇不知道。 可惜他没有胆子问,他觉得那是两位神王之间的秘密,还觉得神王之间的事情,除了神王,没有人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所以他没有问任何人。 所以在此刻,面对着三天没有理他,教他神术的审判神王,他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第十章 仙女湖旁是儒院 审判神王表情很淡定,他看了流殇一眼,发现他居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而后拿出了一块黑牌,放到了流殇面前。 流殇看着那块黝黑的牌子,知道那是何物的他微微蹙眉。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以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流殇听着审判神王的话,点了点头,“我先回去整理东西,明天一早出发。” 审判神王点了点头,“你的弟弟很久没来扯我的胡子了,我居然开始有些想念了,这次去,顺便去看看他吧。” 流殇愣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站起身鞠了一躬,然后退出了屋子。 …… 穆京,明宗分宗。 一间黑屋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局棋。 护国法师凌天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颗白棋,然后轻轻放在了棋盘上的某个位置。 沉默了片刻,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但是始终没有悔棋,而是看着白棋四周,那几颗位置奇怪,但能够清楚看到白棋子的几颗黑棋。 皱眉思考了一会,然后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 “星魂,我已经想好了棋局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万事不可能做到完美,所以,还是有些后事。” 星魂点点头,看着凌天落下的那颗白棋子,不得不说,那颗白棋的的确确是这局棋最好的破解之法,但是既然这局棋是千古残局,那么自然是有些遗漏的。 比如在那颗白棋子旁边,有两颗黑棋子,每时每刻都在窥视着那颗白棋的一举一动,所以,那颗白棋虽然是一颗极好的伏笔,但是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伏笔。 白棋那一步,可以让这一局棋继续下下去,而且白棋可谓是占尽了优势,可这只是表面现象。 在那颗白棋子旁的两颗黑棋子很危险,因为只要他们识破了白棋子的行为,那么,甚至不需要他们怎么动手,白棋就会被他人所灭。 “明宗始终不是穆京的主宰,所以,我们必须要警惕儒院和东神殿的动作,不然这一步,可能会让明宗都受些伤。” 凌天皱眉,手指举棋不定,指甲时不时点在那颗白棋子上,似乎随时都想要收回去。 星魂坐在对面,面无表情。 许久之后,他开口,道,“这是一场赌局,我们明宗和神殿的赌局,无论结果如何,都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凌天沉默。 “星魂,你的确是明宗千年来最天才的年轻人,即使是宗里的那两个家伙,都比你差很多,但是你始终不是大陆最强,你的那一步,我的这一步,必定会有很多人发现,所以,这场局,我们输得可能性很大。” 星魂不屑一笑,嘴角的弧度有种莫名的含义。 “天叔,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凌天笑笑,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点了点,若有所思,最后自嘲一笑。 “是啊,我什么时候变胆小了啊,或许是喜欢安宁的生活吧!” …… 穆京西郊外,余风和惜儿在农户的家里吃着饭,因为余风和惜儿对他们有救命之恩的缘故,所以农户两人显得特别热情。 说起来,到农户家里吃饭,是余风的主意,不过惜儿是死活不同意的,说那样有损医德。 但是过了一个晚上,惜儿想起来没钱吃饭吃后,就拉着余风狂奔向农户家里,说节*可掉,人不能挨饿。 实在受不了惜儿的正义悯然,只好勉为其难的和惜儿一起去吃节*。 席间,农户拿出了去年冬天的新腊肉,割了几株大白菜,甚至杀了一只鸡,来款待二人。 说起来,蹭饭吃的确是很丢脸的事情,不两个十五岁都没满的孩子饿了一夜,然后狼吞虎咽的吃着油腻的饭菜,这让农户二人看起来,却是觉得很可爱。 不得已,在农户二人的嘘寒问暖之下,余风根本不顾惜儿脸红得像苹果,硬是把他们吃不上饭的原因告诉了农户两,然后农户两开始责骂惜儿。 惜儿本是修行者,若要打起来,她分分秒可以杀了农户,不过在人间烟火和两农户亲切微笑的责怪语气下,却只能像小女生一样的脸红,然后吃着鸡肉。 看着这一幕,余风很高兴,然后摸了身上的几处痛处。 想到昨天惜儿那暴力的动作,他立刻心有余悸的抖了抖,也让她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别惹女人。 酒肉饭菜的招待,让余风和惜儿都吃得鼓起了肚子,不过还是千恩万谢的谢了农户的招待,然后拿着农户给的一些腊肉和几大棵白菜,回了庸医馆。 …… 回到庸医馆,余风很干脆的把食物放好,然后去洗衣服。 惜儿则在屋子里烤火。 不久后,余风洗完衣服,走了进来。 惜儿赶紧站起来,微笑着让余风来烤火。 余风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去睡午觉。 …… 在穆京,有皇宫,有明宗分宗和东神殿,这是齐国帝都的三大庞然大物,世人皆知。 不过,却很少有人提及,在穆京,有一座书院,叫做儒院。 眨眼间,一月份便是过去,过年的气氛,在早些时间早就淡了许多。 三天前,积雪早已经融化,树枝都已经纷纷开始露出新绿芽。 在穆京北郊,是一片大湖,叫做仙女湖,在湖泊旁,有一个很大的书院,那便是儒院。 儒院建在仙女湖东,占地不广,但是风景却是极佳。 儒院西边,一修长男子一身白衣,挺拔的站立在湖边,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着一卷书,正低头观看。 男子相貌清秀,英俊至极,紧蹙的剑眉似乎是很严肃,但看着那张温和的脸,却觉得很亲近。 似乎是有所悟,他抬起头,看着湖中,有一朵花,正顺着水流,慢慢的飘来。 男子看着那朵花,沉默了一会,也思考了一会。 正看得入神时,又有一青衣男子又来,看着正发呆的英俊男子,轻轻的咳了两声。 英俊老子回头,对着走来的青衣男子鞠躬一礼,“二师兄。” 青衣男子点头,然后看向了湖泊,看向了那朵花。 第十一章 流殇王子使齐国 渐渐的,青衣男子竟然也是看得入神,不过却并没有像英俊男子那般沉迷,很快,便是清醒了过来。 “想来,花之世界,应该也颇为美观,一朵花竟是让你我都有所感悟。” 英俊男子点点头,“师父今日教些什么?” 青衣男子摇摇头,“老师一向懒惰,不欲多和我们相处,所以我和大师兄,四师弟都没去。” “那今日岂不是没人去听老师讲课?”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但我听说,老师今日根本没去授课院。” “老师居然早就知道我们都不会去听课?老师竟然如此厉害?” “不,老师昨夜酒醉了,午时方才醒来。” “哦?原来是如此!” …… 儒院里,大多都是些书生,都是朝廷重视的一些饱读诗书之辈,因为他们都是熟读史书和治理之方的人,所以儒院,是宣帝下令修建的。 因为宣帝需要有才干的知识人来入朝,所以便有了儒院,不过十三年来,儒院渐渐的成熟,朝廷之中也有了许多儒院的学生。 但不知为何,最近几年,许多的儒生却都不愿意去朝廷任职,若不是因为有那么些俗人,只怕去年去朝廷任职的儒生,一个都没有。 仙女湖畔,青衣男子没有再看花,而是转身,看着仙女湖畔的那些柳树。 “二月春风似剪刀,万条垂下碧丝滔,诗说的的确不错,虽然和事实不服,但也有一翻恰意和幻想。” 英俊男子也是转身,随青衣男子的目光看了过去,不过视线转移时,他看到书楼,然后视线定格,不再想去看柳树。 “三年前,一场大火烧了大半个旧书楼,为何直到今日,还不肯修复?这样不成样式的建筑,放在儒院这样的好风景里,实在是有些煞气。” 青衣男子沉默,然后也看向了旧书楼。 “是啊,很煞风景。为什么还不修呢?” …… 宣帝十三年,二月。 这是个很不安静的月份,今天才一号,但是穆京里不停在街上骑马狂奔的骑兵和那些跑步的步兵似乎是体力用之不竭的模样,在穆京合大街小巷中穿行。 中午时分,还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士兵源源不断的从城外进入穆京,由于太过拥挤,所以那些街边小摊的老板根本就没有出来做生意,而是站在路边,看着热闹。 三天前,穿出了护国法师凌天为宣帝半跪的消息,立刻便是举世震惊,大陆一番热议。 但是随之,也传出了一些消息,自然,皇帝对明宗分宗的丰厚打赏也是必须提及的事情,不过公主的病情自然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齐国的护国法师都没有办法医治的病,那会是什么病?尽管宣帝已经下了皇榜,而且已经在全大陆征集郎中来为公主医治,但却没有一位郎中来到皇宫为公主医治。 当然,既然事情很热议,那么大事件必然不会只有这些。 三天前,凌天之事传出之时,宣帝立刻便是像西天神殿,和明宗本部提出了出使齐国的事情,自然,说为公主治病,而让两大超级修行宗派,出使那么也太过荒唐,所以,宣帝以北部荒原大暴动,帝国无法压制,让神殿和明宗前来商议大事之理由,让两宗出使。 昨天,明宗本部派遣的使者已经到达了穆京,就在皇宫内休息。 明宗使者刚入穆京,关于明使的消息便是迅速的成为了热议,有人说明使是大美女,还有人说明使是老头,自然,版本特别多,然后便是越说越玄乎。 到最后,还是没有人亲眼见过明使,更别谈相貌如何,男也女也的问题,不过皇室除外。 今天,也就是宣帝召使者的第三天,西天神殿的使者来了,于是关于神殿使者的消息,立刻便成为了热议。 西天神殿在于世间,并不怎么神秘,因为长期和人类接触的缘故,所以很多人早就知道了神殿派出的使臣。 西天神殿掌控之国度,夏国三王子之一的,流殇。 世人皆知,流殇王子虽是男子,但是却以美貌名满天下,因为其继承了他的母后,也就是夏国王后那绝世倾城的美貌。 其实大陆上,关于流殇王子的事情很多,比如流殇王子性情温和,虽然相貌倾国倾城,但是做事和身材,却是非常的豪迈雄壮,与那张脸体现的性格,有相当大的区别。 不过既然人们想到了流殇王子,那么也必定会提起夏国其他的两大王子。 夏国三大王子之中,知名度最高的,自然是流殇王子。 其次,便是二王子,流动,也是三王子之中,夏皇最认可的王子,因为流殇王子根本不喜欢管理朝政,而是喜欢修行,所以流动便成为了世人口中的卫冕夏皇继承者。 最后,便是三王子,流风,其实流风并不是夏皇和夏后所生,而是夏皇和一农家女的私生女,不过夏后性情极好,从心底里接纳了流风的存在。 所以流风之母做了夏皇之妃,流风自然成为了夏国的三王子。 不过,世人对这位流风王子所知的事情,却是极少,因为这位王子从小很少露面,听说长期在西天神殿里修行。 不过三年前夏国传出消息,流风之母死亡,流风不知去向。 这些事情,其实很久未有人提过,但随着流殇王子的到来,这些事情早已被很多人提了出来。 …… 在穆京西边,有一扇大城门,这扇门之后再过一条大道,就是皇宫。 平日里,这扇大门都是紧闭,除了昨日,为了迎接明使打开过一次。 大司行大人带着齐国骑兵和一些大臣,早早的便开始等候,他们从早晨便开始等待,此刻,他们已经等待了几个时辰,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有半句怨言,而是死死的盯着西城门。 而约莫正午时分时,这道门正式打开。 因为流殇王子,到了。 西城门刚打开,自然便是有着无数少女开始尖叫,然后许多人开始捂耳朵。 大司行带着一众官员,纷纷骑马,缓缓的前进。 半天的等待,迎接贵客的时刻,终于到来。 第十二章 扒皮是否先脱衣 城门彻底开启之时,神殿使者团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方的,是全身穿着白色铠甲,骑着神骏好马的神殿骑士。 作为神殿的精英骑士,白铠骑士们很高傲,面对着激烈的欢呼,没有一位骑士偏头,更没有一位骑士伸手和人群打招呼的模样,只是淡淡的前进。 时间匆忙的过去,白铠骑士骑马前进,而后,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的驶进了城中。 随着马车的到来,激烈的人群彻底的沸腾。 流殇王子驾驶的马车并不奢侈,也不庸俗,木制车身,白色的莎帐就像夏季农户家里的蚊帐,挡住了人们的继续窥探。 马车莎帐除了后方,其他三方的莎帐都可以走进或者出入,所以随着马车的前进和一些微风的吹起,流殇王子的身影和容貌,在围观群众的视线中,若隐若现。 或许是人们的尖叫太过激烈,流殇王子嘱咐马夫驶慢些,然后他用手掀开左边的莎帐,顿时他的面孔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的确,流殇王子很漂亮,以前人们只是传说,但是当他真正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时,人们才知道,原来流殇王子真是倾国倾城。 不过他是男人,但尽管如此,仍然有很多男人欢呼,然后女生们纷纷高声呼喊,眼冒桃心。 流殇王子轻轻一笑,看着欢呼的人群,然后他轻轻的抬起手,对着人群,轻轻的招手。 然后人群的欢呼陡然间响亮了几倍,一位齐国将士转头看了流殇王子一眼,立刻便是呆住,鼻血流出。 和那位将士一样呆滞和流鼻血的女生很多,但那些女生却没有理睬,而是大蹦大跳的和流殇王子打招呼,生怕流殇王子没有看到她。 流殇王子很高兴,对着人群不停的招手,眼睛太过高兴,于是变成和眉毛一样月牙,额前的刘海太过高兴,于是不停的跳舞。 流殇王子很高兴,但是他的目光却紧盯着某一处。 那里,惜儿高兴的高举手,和他打招呼。 余风站在惜儿旁边,左手被惜儿的右手拉着高举起来,和流殇打招呼。 无奈的眯眼着,就像极端疲惫时,想要睡觉的模样。 然后轻轻的右手,轻轻的和流殇打招呼。 看着余风的模样,流殇嘴角弧度突然加大,心想果然惜儿永远是老弟的克星。 …… 傍晚,余风和惜儿回到了庸医馆。 围坐在煮着腊肉的火锅汤前,惜儿夹着几片白菜,放进锅里。 然后看着余风闷闷不乐的样子,摇了摇头。 “老弟,还在生气?” 惜儿道,余风沉默,不回答。 “我那天不是故意的,再说,你脱了衣服,我以为你……” 惜儿话未说完,余风便是立刻接话。 “然后你就那么用力的打了我一顿?” 惜儿笑笑,看着余风嘴角还没消退的一小块紫青,捂嘴笑了笑。 “我错了啦,老弟……原谅姐好伐?” “没兴趣。” “老弟,老弟,老弟啦……” “别推我。” “……” …… 宣帝十三年二月一号,绝对是穆京除了过年,最热闹的一天。 这一天,宣帝为了招待流殇王子和明宗来使,自民间购买了许许多多的乡土食物,还让御膳房准备了无数的山珍海味。 自然,这些好吃的,是要花费银子的,所以皇室这次拿出了一大笔银子从江南买来了鱼米,也从各地买来了很多的土特产,用来招待神殿和明宗来使。 所以,这一天,绝对是穆京有史以来,交易成交额数字最大的一天,因为这是千年来,神殿,明宗来使第一次一起来到穆京。 随流殇王子和明宗来使来的那些商贩们刚到穆京,便是把各自国度的特色产品拿了出来,比如夏国商人带来的是特色的牛肉,干货,明宗带来的是精致的布匹丝绸。 穆京,自然有很多的特色产品,比如云雾山的茶叶,丰富的水产,这些都是别国喜欢的东西,顺便,红袖楼的歌舞乐器也是受到了别国商贩的热烈欢迎。 这一天,很热闹,所以庸医馆里,余风和惜儿也坐不住了。 穆京很大,大约分为东南西北四方,在城北那一片极广大的区域,是皇宫所在,城西一块不小的区域,则是商贩们最喜欢的区域,也就是大受欢迎的交易区。 城东,一般是达官贵人们最爱的地方,因为那边的房价,是全齐国最贵的区域,同样也是风景最好的区域。 城南,占了穆京三分之二的区域,也是人数最多的平民区,余风的庸医馆,就在城南。 余风和惜儿走在城南最中心的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一路上看看这,看看那,然后看街头艺人表演杂技,最后一阵叫好声响起。 走到一处小摊前,惜儿手拿起一串小手链,戴在了手上,然后笑着给余风看。 余风撇撇嘴,看着那红绳串着几个小白珠的手链,道,“惜儿,别想了,咱们没钱。” 惜儿愣了一小会,然后神秘的笑了笑,从袖里拿出两个铜板,欢喜的递给小摊老板,拉着余风的手继续逛街。 傍晚的街道,很漂亮,火红的灯笼,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欢声笑语的情侣,隐隐间,透露着年关热闹的气息。 不过始终不是年关,没有爆竹,也没有穿着红新衣在街上乱跑的小孩。 走到一处面店,惜儿拉着余风,在店里坐了下来,然后惜儿要了两碗面。 余风一愣,看着惜儿的可爱脸蛋,看着那有些羞涩的小脸,道,“你怎么还有钱。” “私房钱!” “我哪天在你衣服里找了半天怎么都没有找到。” 惜儿嘻嘻一笑,没说话。 余风不悦,“下次把你衣服全扒了。” “那我就把你皮全拔了。”惜儿毫不客气道。 …… 面店里,余风看了惜儿很久,惜儿也看了余风很久,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 最终,余风败下阵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然后喝了一口茶。 “有没有觉得很傻。”余风道。 惜儿点点头,“我在想要扒你的皮,是不是也要脱完你的衣服。” 余风:“……” 第十三章 红袖楼贵宾专座 说实话,余风很怕惜儿,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 三年前,惜儿九岁,他十岁,那个时候,他的武道境界,也比现在要高,那个时候惜儿的武道境界比他差了一个档次,但是,他却打不过惜儿。 他会几门神术,几门秘技,是神殿里除了他哥哥,学习神术最多的人,而惜儿只会两门神术,但是惜儿对神术的理解相当透彻,所以余风第二招就败给了惜儿。 面店里,余风和惜儿安静的吃着面,余风吃得很快,惜儿吃得很慢,所以余风吃完了不停的催促惜儿快点。 “惜儿,我发现你吃面的速度居然比三年前慢。” 听得余风的话,惜儿突然停止了吃面,抬头看了余风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吃面。 “我不像你,还是三年前那个鲁莽的小屁孩。” 良久之后,惜儿终于吃完了面,擦擦嘴,拿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给小二打了个招呼,就和余风一起离开了面店。 出了面店,余风和惜儿就去了城南最中心的地带。 穆京很大,出名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其中,以城西的拍卖场和城南的红袖楼最为出名。 穆京拍卖场,作为帝国最庞大的拍卖场,作为帝国标志性的建筑之一,拍卖场的豪华绝对不会输给皇宫。 但余风和惜儿去的地方,不是拍卖场,而是城南最出名的,红袖招。 红袖招和穆京拍卖场一样,是穆京客流量最多的两个地方,一个地方多修行者,另一个地方,则是有很多的俗世之人。 红袖招里,没有修行者们喜爱的武器秘技之类的玩意儿,只有悦耳的乐器演奏和赏心悦目的舞蹈表演,所以,这里是那些纨绔子弟非常喜欢的场所,男人的圣地。 红袖招有两院,外院做乐器歌舞,内院,则是男人最爱的糜烂场所。 说起红袖楼来,就不得不说起一个人,那便是齐国的皇后娘娘,因为在穆京里,有一些传闻,说红袖楼的主人,便是这皇后娘娘。 传闻毕竟只是传闻,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但有件事事值得肯定的,红袖楼,是间有背景的楼。 余风和惜儿可不管这些,他们来一不是为了歌舞,二不是为了去内院体验花花世界的美好,他们,是去找人。 其实说起来,余风和惜儿在穆京,没有任何的亲人,如果要说起熟人,便是只有余风认识的大内侍卫,小恨,不过,余风和惜儿到红袖楼,可不是为了小恨。 …… 红袖楼里,今日气氛很紧张,而且热烈。 红袖楼背景很强,而且强的有些可怕,虽然外人不知道红袖楼的真正主人,但对于红袖楼里的人来说,那却是公开的秘密。 若怜站在舞蹈中央,看着眼前的几位美丽女子,看着在她指挥下,翩翩起舞的众女,看到无一人出错时,轻轻的点了点头。 “姐妹们,今天,皇帝陛下会邀请神殿和明宗的使者过来欣赏舞蹈,所以我才会残酷的训练你们,尽力的找出你们所存在的,无论多少的错误。” “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神殿和明宗是什么地方,宣帝陛下和他带来的人,会是些什么人,所以,我不希望有一丝一毫的错误。” …… 舞台中,若怜看着众女子,边看众女跳舞,边嘱咐着一些事情。 作为红袖楼里的头牌舞女,她的舞姿不知让多少达官贵人们为之倾倒,不知有多少富家子弟为了看她一舞,而一掷千金。 但是,至今为止,若怜已经二十八,已经过了嫁人的最佳年龄,但是她却仍然没有嫁人的心思。 在红袖楼里,舞女一般都是十五岁甚至更早之前开始练习舞艺,在她们十八岁那年,才会真正开始在红袖楼出演,然后大约二十三,二十四岁时,便会找一个好人家,安稳的相夫教子。 但是若怜已经二十八,早已经过了黄花大闺女的年纪,身体根本不能再像年轻的姑娘们一样蹦蹦跳跳,不过楼主好心,没有让若怜离开红袖楼,也没有让她继续跳舞,而是做了一大家,在楼里教新来舞女们新舞和各种技巧。 站在台中,看着演练了三遍舞蹈,而没有任何一人失误之后,紧绷的脸,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妖媚成熟的脸庞浮现淡淡的笑容。 心想着,今日舞蹈表演不至于出现问题,然后拍拍手,吩咐大家休息。 人去,台空,若怜看着舞女们去后台化妆换服准备表演,轻轻的擦了擦腐女的汗水,转身看着台下。 果不其然,一转身,便是看到了一男子坐在台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看着若怜转身看着她,看着若怜不悦的脸庞,男子很清醒的认识到,他并不受欢迎。 站起身,走向了室外。 若怜愣了一会,走去了后台。 …… 红袖楼里,余风和惜儿一起踏步走了进去。 灯红,炫目,乐器声优雅,有人喝酒,很多人在喝酒,但是一点都不吵闹,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很小声的古筝配乐。 走进红袖楼,余风没有听到原本认为会很嘈杂的声音,因为他总觉得会有那么几个纨绔子弟在蛮不讲理的调戏女子,但走进红袖楼时,那股安静和优雅,却让他有些惊讶。 “不应该啊!”余风道。 惜儿看了他一眼,“什么不应该?” 余风摇摇头,道,“女孩子不需要知道。” 然后走向了一处空着的靠窗的桌位,惜儿跟了过去。 刚坐下,余风便是发现许多人的视线投射了过来,面露惊讶的看着他和惜儿。 或许是众人的视线太过热烈,惜儿有些不适应的发抖,然后看着余风,“这不会是什么贵宾的专座吧。” “猜对了!” 突兀,还不待惜儿回答,一书生模样的青衣男子走了过来,直径走到余风身旁,坐在桌旁的木椅上。 惜儿面露惊咦,看了一眼青衣男子,又看了看余风。 余风蹙眉,看着青衣男子,沉默一会,道,“这桌子椅子,是你的?” “不是!”青衣男子答。 “那你干嘛不让别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