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道至仙》 序章:幻天之战 仙玄大陆仙元十万八千年。 以天玄门、佛教、无为道派、紫霄宗、万兽宗为首的正道势力对魔教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反攻。 千年内,两道间小摩擦从不间断,但总是不了了之,却从来未有过如此之大的阵势! 无尽过去前的旧怨,与日俱增的新仇;宿命的较量,信仰的相争,谁又主沉浮? 这场战争持续将近十年,正道以人族十城之首幻天城为根基,一改往日故守不攻的作风。众门派间前所未有的团结,以势如破竹之势,竟攻进了魔教历来雄踞的北冥圣坛。 这是千年来前所未有之事,颠覆了魔教对北冥的绝对统治! 正道之人皆人心振奋,乘胜追击,直捣黄龙!大破魔教。虽然不可能尽数皆灭,倒也是正魔间有数的大胜利。 墙倒众人推,树倒弥孙散。魔教众人心中皆压上难言的耻辱,一败接连败,早已无心在战! 其中巨大的分支九幽堂趁乱宣布脱离魔教,自成一教,教名九幽。 覆水可收,人心难聚!魔教四分五裂。人心惶惶。 正道大昌,邪魔避退! 可无论是正道的名门正派,还是魔教的邪魔外道,都是凡人口中神通广大的修仙者。 那那些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呢? 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横尸遍野万万里,种种惨状不言而喻;人人皆如大祸临头,拾家带口,四处逃避!非天降灾祸,却也有过而无不极。 有心改变吗?无力改变。 而这一切的造成者呢?‘无恶不作’的魔教,又或是自诩救苦救难的正道人士吗? 灾难遍布,伤亡无数,即便有心救之,又能救几人? 两道相争,以民为灾。即便再不忍,即便再难割舍,但为了心中的大道!就是在所难免的吗? 人心善变,一面是佛,一面为魔。 第一章:雍城 雍城。 人族十大城池之一,坐落在北冥边缘,与幻天城遥遥相望,相聚甚远。 城内可达千里,地域辽阔。其中密密麻麻住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却终其一生无法遍步雍城,无法走出这座千年古城。 城墙坚若铁皮,高达百丈,长逾万里。先贤圣人竟是用这样一道城墙将这一座巨城紧紧的包裹起来,这是怎么的壮举! 犹如自成一片天地。 便是从城外看一眼,那一眼望不到边、朦朦胧胧的城墙,那一块块遍布岁月侵蚀的青玄石。那两扇高达百丈长逾半里的深红天钢城门。 历经千年,永恒不倒! 见证了无数的沧桑变迁,看破了人间的悲伤冷暖。但它仍安静的冷冰冰的屹立在那,不带一丝人的情绪。 这一日,正是朝阳。 红红的太阳被一朵朵朝霞簇拥在天空。太阳刚刚从城旁露出脸,射出道道的强烈金光,像是在大声地欢笑,藐视那层淡云的不堪一击。 而雍城的太阳,总是比别的地方迟上一两刻。也许是那座繁华巨大颇具盛名的城,可掩昊日之光! 叶昊站在河水旁,望着远方那蔓延向天际的雍城。 在太阳的照耀和薄雾的笼罩下,古城闪着浓浓的有些刺眼的光辉,朦朦胧胧如迷一般。神圣而不可侵犯。 在叶昊看来,太阳也不过高于古城一两丈,屈于一侧。也许是在叶昊站的位置上看来,那古城与太阳,是一样远的。 好一座城。 叶昊在心里忍不住赞叹一句,双眸中透着向往。事实上叶昊不是第一次遥望雍城了。雍城脚下有无数村落,朝阳村便是其中之一。他从出生开始便居住在此。 看过无数次,却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振奋人心,他渴望去雍城看一看。却不由想到:“雍城虽在人族十城都数一数二,但却不及幻天城。雍城如此,那幻天城又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叶昊却忍不住一叹。 仙玄大陆何其辽阔,便是在他眼中那座如天般巨大的城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莫说是他,便是那些神通广大的修仙者又如何?即便是五域之一的北冥,也是终其一生难以越过。 而他叶昊只不过是一只井蛙而已。告知他这些的不过是一个教书人。 ‘踩在巨人的肩膀看世界吗?’叶昊摇头苦笑。 一个没出过村子的山野小子,一个穷困潦倒的教书老人,见识却如同天地之隔。 那真是个神秘莫测的老人。 “昊哥哥,你在看什么呢?”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甜美。人未到声先至。 叶昊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小跑而来,小女孩约有十一二岁。跑动时紫色裙衫飘动,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 小女孩手带白色手镯,眉目清秀,一双如水的明眸略带疑惑望着叶昊,极是灵动,惹人怜爱。 “这小丫头一早晨就嚷嚷着找她的昊哥哥。没有办法,我只好带她过来了”那个小男孩有些气喘,带着几分笑意望着叶昊,约有十二三岁。身着一身麻布衣服,两腮带着庄稼人风吹的腮红。虎头虎脑的。 小女孩洁白的脸颊有些发红,年龄虽小,却是十足的美人胚子。似乎被小男孩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反驳道:“哪有的事?” 小男孩嘿嘿一笑,扭头向前方雍城望了望,带着几分疑惑,挠了挠头道:“昊哥,你在看什么?” 叶昊指着前方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城,双眸里透着说不清的韵味,道:“大虎,你看前方那座城,终有一天我要去那里看看。” “雍城?”那个叫大虎的小男孩说道。事实上,虽是无知小孩,但从出生开始便守着那座城,早已习惯。 叶昊笑而不语。驻足而立,片刻不知道想起些什么,扭头向旁边的小女孩看去,道:“雅儿,你不是说是从雍城来的吗?给我讲讲雍城什么样子呗” “雍城好吗?我感觉还没有朝阳村好啊”雅儿嘟浓,但望着叶昊那期盼热烈的眼神,还是笑着说道:“有很多很多的房子,有半人半妖的怪物,有各种宝物的商店,还有晶莹剔透的石头...” 听了雅儿的话,叶昊摇头笑道:“雍城乃是人族十大城之一,自然房屋林立,鳞次栉比。也是天下商贸聚居之地,其中最具盛名的应该是永昌商会。半人半妖的应该是兽人了,至于晶莹剔透的石头吗?”顿了顿,望着大虎和雅儿崇拜的目光,似乎想了想,带着几分迟疑说道:“应该便是修仙者必用的灵晶了吧,天下有灵气固态而成,晶莹剔透,如同天琢,遂称灵晶。” “昊哥怎么知道这么多啊,我怎么一样也没听过啊,怪不得我娘总说让我跟你学习。”大虎挠挠头,一副愕然的样子,话语间带着几分崇拜。 叶昊笑而不语,他当然不会说是教书老人教的,老人曾对他言,万不可对别人说起这些。 略带深意望着雅儿,叶昊道:“雅儿,我说的可对?” 雅儿比自己说出还要兴奋,双脚蹦了蹦,拍着两只如玉般的小手,红彤彤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满是笑意道:“昊哥哥最棒了” 望着雅儿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叶昊笑着用手指点了点雅儿的鼻子,道:“鬼丫头” “昊哥,这河水怎么是红色的?”大虎带着几分惊疑的声音传来。 “别乱说,河水怎么会是红色的”叶昊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条河名为清水河,长度几乎不可计,源头不可寻,只知道从雍城向东流来,绕城半圈不间断,日日夜夜从不停歇的涌入大海。 这也是叶昊为什么时常愿意站在这里的原因,他渴望如河水般流向各处,自由散漫。至于大虎说的河水为红色,几乎不可能,清水河以清水而闻名,更是附近几个村庄的取水之地,只当是小孩子间的玩笑罢了。 雅儿却耐不住性子好奇跑过去看了看,带着几分不解,轻咦一声,道:“还真是红色的?” 听到雅儿的话,叶昊大步向前,只见清水中断断续续的夹着红色丝状,不远出还有一团团的红色河水,面色有些凝重的拉过雅儿和大虎,道:“这是血!” “血?”大虎和雅儿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叶昊看过村里的屠夫杀猪,认出非水是血,却也有些纳闷,皱眉喃喃道“普通的血遇水则融化,看样子这血是从远处流过来的。却凝而不散,与水不融。真是奇怪。” 言罢,双眼复杂的望向远方,那座古老的城,屹立在天边,在薄云的笼罩下,朦朦胧胧不可现。 “应该是修仙者的血,血内有灵气未散,故此不融”雅儿面色凝重的说道。 “修仙者,究竟发生了什么?”叶昊吃了一惊,道。 “你们再说什么?什么修仙者?我怎么听不懂”大虎疑惑道。 “小丫头小小年纪,倒是有那么几分见识”突兀出现一道声音,伴着一声清脆嘹亮的鸟鸣声。 只见一只身形奇怪的鸟,有些传说中的凤凰,轻快的向前方走来。额头高傲的昂起,羽翼青如晓天,在太阳下泛着柔和的光芒!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一位女子。 三人皆吃了一大惊。叶昊将雅儿和大虎,护在身后,向前一步,佯装镇定的对少女道:“你是何人?” 女子看上去有十八九的年龄。身着一身青色衣裙。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气质。却不答叶昊的话,饶有兴趣的望着雅儿道:“小丫头,你倒是猜猜我本体是什么?” “昊哥,我看她怎么像上次胡大叔打猎打到的那只野鸡”大虎嘟浓道,声音虽小,三人却都听的到,雅儿更是直接笑了出来。 就是丑女都不愿别人说其丑,更何况是不知道什么种类高贵的神鸟,竟然被人称为野鸡。那位女子不复高贵的样子,秀眉倒立,杏眼圆瞪,不由有些切齿,要看就要发作。 叶昊瞪了大虎一眼,示意他住嘴,赶紧站了出来,道:“我这同伴口不择言,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还请前辈莫怪,我观前辈神体,倒像是那书本上的高贵优雅的凤凰!” 那女子之前只注意到雅儿,并未看向叶昊,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一身麻布粗衣,却掩不住眉清目秀,气宇轩昂,称不上特别的俊朗,却带着一股自信,不卑不亢的望着自己。不禁有几分好感,笑道:“算你小子会说话,虽然我本体不是凤凰,但是先祖却也不弱于凤” “古有神鸟,赤为凤凰,青为鸾”雅儿渡步而出,灵动的双眸望着女子道:“前辈,小女说的可对?” 那女子不由上下打量了雅儿一番,尤其是在手上的白玉手镯上多看了几眼,道:“小丫头,倒是小看你了。带有几分先祖的血脉罢了” 叶昊讶然,竟然真是青鸾这种神鸟!传说青鸾可是与那百鸟之首的凤凰齐名。即便只有几分血脉,却也如凤毛麟角般稀少。 “前辈知识渊博,晚辈卖弄而已。”雅儿道。 “白玉紫光镯可不仅仅是卖弄!”青衣女子道,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望着叶昊和雅儿,至于那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凡夫俗子直接无视。饶有深意的说道“北冥世家的大小姐,好自为之” 言罢,转身欲走。 雅儿被青衣女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而叶昊有些愕然,虽然想过雅儿来头很大,却还是超乎预料,能让带有几分青鸾血脉的神鸟这般重视。便足以可见一般。 “姐姐留步”叶昊上前一步,道。 青衣女子转身,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道:“姐姐?我今年已经二百多岁了” 二百多岁!叶昊倒吸一口冷气,虽然世间流传,有上古神兽,洪荒遗种,存在于世间,隐于深山密谷,不见凡人,寿逾千年万年。却只听闻,未曾相见过。 而眼前一位看似二十芳龄的女子却说她活了二百多岁,不由感叹,这世家之大,无奇不有,传说之间未必不真,耳听之言未必不假!天之下,何人敢称全部知晓?不是井蛙! 便是这一天中经历之事,就已经有几次愕然,叶昊苦笑的摇了摇头,片刻正色道:“前辈,我想请问雍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有血水流过” “还不是你们人类正魔之战!同为人族,却分两道争之,已经打的天昏地暗,不可开交了”青衣女子嘴角带着几分嘲讽,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想了想又道:“奉劝你们一句,趁早逃命去吧,不出三五日,雍城必破!”言罢,便化身为青鸾,飞上云天,不知所踪。 “昊哥,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大虎道。 三五日吗?叶昊望着天空愣愣出神,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雍城千年无事,紧紧是那只野鸡一番话便要被破!我才不信”大虎不以为然的说道。 叶昊脸色郑重,道:“切莫这般想,回去之后,将原委仔细告知伯父伯母,再行定夺!” 大虎本想反驳几句,但是看到叶昊一脸认真郑重,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咦,雅儿,怎么了?”只见雅儿呆呆着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问道。 “啊昊哥哥,我有些事,需要急于回去一趟。”说完便匆匆忙忙的向朝阳村走去。 望着雅儿逐渐消失的妙曼的身影,摇了摇头,雅儿是一年前与一位老妇人搬入朝阳村的,想必此番回去是告知老妇人吧,不过,也太急了些吧。 自己也该回去了吧,告诉父母声,还有教书老人。 心中却也有些不敢相信,雍城屹立千年而不倒!不知经历多少风风雨雨、时光磨砺,怎么会这般轻易被破?不过思来想去却也没想到那位青衣前辈为何要骗自己。 可如果这样,雍城乃至仙玄的天都要变了吧! 想不清,就不想吧。 顺其自然! 第二章:朝阳村 叶昊走过一条沙石泥土铺垫而成的小路,望向前方。 那是一个村落,约有七八十间茅草屋,整齐又错乱的屹立着,面朝太阳升起之地。在阳光的笼罩下,透着祥和温暖的气息。 这就是朝阳村。 一个虽只有七八十家村民,却又有着七八百年历史的古村! 叶昊曾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朝阳村自开始时只有数十人住,却自成一村!这几百年,随着外来人口的增加和村人的繁殖,这些年已经发展到八百多人,成为附近赫赫有名的大村。 每当说到这时,老人就有些得意,忍不住露出骄傲满足的笑。 实际上,老人的得意不无道理。他称的上这个村子最古老的一脉,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娶了一个外地女子,生有五男二女,现在儿女皆已婚嫁,孙儿满堂,尽享天伦之乐了。 就是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为了村子的繁荣与发展用一生做出了巨大且显著的贡献! 像这样的情况在朝阳村屡见不鲜,外地人因为眷恋此地的风俗民情、村人质朴留在这里的已不少见,可以称得上是数十大姓氏了。 但是其中最为庞大的仍然是最古老的姓氏,叶姓!因此,朝阳村也被称为叶家村。 不远处的村落,已是炊烟枭枭,村人勤劳,讲究日出而做,日落而歇,虽然太阳才刚刚升起,却十有八九都已经起来了。 在那缓缓升空的炊烟中,有一道已经有些淡薄,来自一个整齐的草屋上空。 草屋旁是一个小院,收拾的分外干净,无一杂草。 这间草屋也比较旁边的屋子们显的利落了不少,只有墙角那几道淡淡的缝痕见证了它的过去。 这便是叶昊的小家。 一个叶昊生长十二年的地方。虽然不宽阔,虽然不华丽,但却简单而温馨。 望着前方那座整整齐齐的茅草房,叶昊双眼中透着暖意与眷恋。 若无事,便在此居住一辈子可好? 放弃那些自由自在的梦想,忘记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简简单单,无牵无挂的与父母生活在这里。 一座小家,一个牵绊。 可若是青衣女子说的是真的,那这里的一切又会怎样? 支离破碎,烟消云散吗?叶昊不敢想象。 “小昊,现在那里想什么呢?快过来吃饭!”只见一位中年美妇推门而出,对叶昊道。那美妇一袭粗布麻衣,雍容朴素,淡峨眉,丹凤眼,嘴角带着笑意。 “知道了,娘”叶昊道。 一个古朴颇具年头的四方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农家小菜。三碗米饭,还有一个狼吞虎咽的少年。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美妇萧茹道,话语间带着几分宠溺,眼中尽是温柔的看着叶昊。 叶昊抬起头看了妇人一眼,咧嘴一笑,又继续对着饭菜奋斗了起来。 “这孩子!”萧茹笑说道,两只手臂撑着下巴,看着叶昊,眉语间满是笑意,还有几分满足。 “今天又去找那个苏家小姐了吧”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叶天刚道。国字脸,黝黑的皮肤,面色严峻,不苟言笑。 叶昊拿着筷子往嘴里扒饭的手停了下来,望着那男子。 “你看你,别噎到了孩子”萧茹推了推中年男子,翻了个白眼。 一番风卷残云总算解决了战斗,叶昊放下筷子,满足的摸摸肚子,露出恰意的笑。 “别和那个苏家小姐走的太近,我们家可高攀不起。”叶天刚似乎无意间说道。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看就是那个苏雅儿缠着我们的儿子”萧茹不服气的道,却也带着几分骄傲。 叶昊不语,望着中年男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父亲是为他好,雅儿和老妇人搬到朝阳村不到三年,只是暂住,便在此地盖起来了苏家府邸,与村人们的简陋草屋如同天地之差。来历、身份皆神秘,特别是今日所见,更是肯定来头巨大。 毕竟,那牵扯到了修仙者,弹指可灭凡人的修仙者! 父亲不想让自己搅入。 不过,高攀不起吗?望着父亲那坚毅布满沧桑的脸庞,叶昊露出笑意。 谁能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曾经娶了村子里最漂亮的外来女子!并且让她留在了朝阳村,一呆十四年。 这件事也因此在当时的朝阳村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当自己从村子里的老人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跑回家问。 犹记得当初的情形。 “老爸,你真厉害!”小叶昊满眼冒小星,星,竖着大拇指道,满是崇拜。 仍记得当初那带着憨憨的男人淡定有些不以为意的道:“那是,老子不厉害能有你吗?” “嘿嘿,虎父无犬子吗”... “昊儿,昊儿,想什么呢?”萧茹抬起手在叶昊的面前晃了晃,道。却在心中琢磨,难不成被苏家的小丫头迷了心志? 叶天刚也有些诧异的望了过来。 “没,没什么。”叶昊回过神来,道。 却似乎想起什么,脸色郑重,把今天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出来。 却没有叶昊想象中的父母毫不相信,当成故事。也省了叶昊的一番口舌。 毕竟青鸟化人,述说雍城三五日可破的噩耗!对于凡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只见萧茹和叶天刚对视一眼,面色皆带着几分严峻。萧茹脸上更是有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父亲,那...”叶昊疑惑的问道。 “此事你先不要对别人说起,以免事先乱了阵脚,等一会我去找村老聊聊”叶天刚道,带着几分郑重。 叶昊轻轻的坚定的点点头。村老是一村之长者,最德高望重之人,由他告知村民,最合适不过。 “爹娘,我出去一趟”叶昊道。 “恩小昊,多注意点安全”萧茹眼中透着关怀,叮嘱道。 随着叶昊关门的传来,片刻寂静的屋子里又传来了声音。 “刚哥,怎么办?” “能怎么办,凡人力微,大祸临头无力改变,只能躲闪。一会去找村老商量一下想想对策。万一这个消息不是真的呢?毕竟是千年古城”说到这,声音也有些弱了起来。 “本想着自己平凡一生,不想小昊继续碌碌无为,想明年让小昊去雍城的铁剑派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当上外门弟子,修习些法术,出人头地。却没想到...” “我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只要我的昊儿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我这个当娘的就知足了。” 伴着两声叹息,房间里陷入片刻的沉默。 “嫁给我,你后悔吗?” “太迟了”... 听到父母的话,叶昊却没有那么轻松。 凡人力微无力改变,只能躲闪吗? 似乎从早上听到青衣女子那番话开始,心口就仿佛压上了一块乌云,郁郁不散! 岌岌可危的土墙,布满狰狞的缝痕,这里原本是一间废弃的房。 在三年前来了一位老人,老人在村子里称得上知识渊博,村长知道后,便游说他给孩子们当教书先生,他也不排斥。 后来村子里的孩子的父母和村民自发来此给危房翻修了下,虽然泥土抹不去岁月的痕迹,倒也能安全的住人了。 “来了?”一位老人坐在门前椅子上晒太阳,慵懒的抬头道。 老人头发花白,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那双温和的眼睛闪烁着慈祥的光芒,人畜无害。 叶昊点了点头,随手擦了擦门框上的尘土,坐了下来。 “说吧,今天来又有什么事?”老人带着几分笑意,道。 “这次可是大事!”叶昊摇摇头,苦笑道。然后把那件事徐徐道了出来。 “哼!” 一声冷哼,出自老人之口。带着几分愤怒。 叶昊也被突兀的冷哼吓了一跳,有些诧异,眼前的老人可是一直是平和慈祥的,从未见过如此恼怒! 只见老人站起身来,面色铁青。愤愤道“正道中人欺人太甚!妄想以两城为盾困之,赶尽杀绝吗?” “正道中人?那莫非你”叶昊吃了一惊,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站起身来,向老人说道。 “早该想到,早该想到...”老人双眸空洞喃喃道。抬起头间,却不复刚刚听到消息时的激动,面色有些灰白,但已经恢复正常,似笑非笑的望着叶昊“没错,我就是魔教中人,你想除魔卫道吗?” 叶昊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一直在自己附近的,三年的熟悉与相伴。那位慈祥平和的老人,一个穷困潦倒的教书人。竟然是魔! 这颠覆了叶昊的认知!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望着老人眼中那几分凌厉的目光,他毫不怀疑老人会在盛怒下,随手将自己这个无势无力的山野少年给灭杀了,而且还会从容走脱。 “正道善名,于我无助;魔教恶名,于我无害”叶昊淡淡的说道。 “人若恩我,我当以十倍返之,人若害我,我当以百倍还之!”言罢,直视着老人,再也不肯退缩。 时间凝固在这一刹那。天地间的气势仿佛一下子凝结在起一起,变的紧张无比。好像随时都会一触即发! 压的叶昊有些喘不过来气,一动不敢动。 “无助无害,你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老人别过头去,冷笑道。 紧绷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人也轻松了许多,叶昊背后惊起一层冷汗。 生死间,谁不怕死,不想求生。 可有些事情,不想退却,也不能退却! “本想平凡的度过,了此残生!却不曾想有些事情,你不去理会,它就会找上你。命运注定,果然是逃也逃不掉的。”老人自言自语道,带着几分无奈。 “我要走了”老人淡淡的道。 “这算是对相处三年间的学生的告别吗?”叶昊笑道。 “可以这么理解,你和你的父母也尽快逃往别处吧!”如绽放的花朵,老人脸上堆满皱纹,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看着叶昊,仿佛刚刚露出杀意的人不是他般。 “你不怕我泄露了你的踪迹吗?”叶昊问道。 “如果怕,就不走了,”老人浑浊的双眼中透着坚定的光,无畏世间一切敌! “如果还拿我当先生,奉劝你一句,人死后一切皆无,过刚易折!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只有活着才有无尽的希望和可能。”老人郑重的道。 “你们修仙者不是信奉世间有轮回吗?”叶昊不以为然,道。 “那还是你吗?” 那还是我吗?叶昊望着老人消失的地方一阵发呆。 不一样的信仰,不一样的经历,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性格。那不是我。 我不怕死,我只怕我活的不够精彩! 上好的青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凤凰仿佛欲振翅高飞! 两排木倚并排而立。不远处的大门上的匾牌写着两个大字:苏府! 这是一座小亭。 一个女子静静望着亭子下面的水池,水池里有百来条游鱼,三三两两,自由自在,吐着气泡,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涟漪。 诺大的苏府很空,只有两人在住,还有的就是这些条游鱼。府很大,人很小,孤单寂寞时,苏夕雅都会来此,一个人望着金鲤发呆。 可鲤鱼又怎么懂得你的无助? 一个老妇人走了过来,满头银丝盘起,被一根金色镂空花钗穿过,满脸褶皱,带着和蔼的笑。 雅儿看见老妇人急忙跑了过去,道“花婆婆,我父亲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老爷现在没什么事!”花婆婆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苏夕雅仿佛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被挪开,长长的输了口气。“不过,雍城被破倒是真的,那些魔教邪人猖獗,不分日夜来攻!怕也就在这三两日吧,最近又听说一位擅长天机术的魔教大长老云游而归,形势更加严峻了!不过这些魔教妖人,即便攻下城来,也得元气大伤!”花婆婆有些担忧的道,带着几分对魔教的愤恨。 苏夕雅向来对这些正魔之战的事情不感兴趣。于是问道:“父亲还说什么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说最进雍城之事实在走不开,不过叫我们不要等他,毕竟如果雍城被破,人群混乱,自有危险!本想差人来告诉,正好遇到我去,让我明天带小姐先去东华避上一避,待老爷雍城事了,自会前去相会。”花婆婆道。 “明日吗?”苏夕雅喃喃道。双眼向远方望去,似乎想穿透这厚厚的苏府青石墙。 第三章:离别 薄云缠绕的太阳,在万里天空中,轻轻的静静的待在那里。 风动草动树动花动云动、人也在动,唯它不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朝升夜落,似乎所有人都早已习惯遥不可及的它,不曾奇怪它的存在。 所以它才能安安静静地在那,笑看风云变幻,漠视人来人往,如同看一场又一场闹剧,感到滑稽和可笑。 带给所有人温暖的东西,却是最无情。 往日平静安逸的朝阳村,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不同,有些萧条,带点喧闹。 只是刮过一阵温暖的风,气氛却显得有些紧张,十分急促。 村里仿佛困上一层阴霾。人人脸上都显得有些焦躁和不安。伴着几声叹息,带着几分无措。 风雨欲来,凡人彷徨! 叶昊望着仍然晴空万里的天空,里面仿佛蕴藏着什么未知的恐怖,即将全部压下!让人不安。 却又无可奈何,无处可逃! 自从昨夜村老刻不容缓宣布了雍城三五日被破的消息。虽然带着有可能三个字。 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平日祥和的气氛烟消云散,村民们不可思议之际,又如同大难临头般,携家带口,思量去处,匆忙中带着几缕无助与陌生。 便是昨天一个晚上,就走了将近十户的村民,仿佛在此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人人自危! 就好像那丛林中的鸟群般,一哄即散,大难临头,各自飞! 难道是在安逸的环境里呆久了,忘记了身处乱世的吗? 叶昊不知道,也有些茫然。 “昊哥哥”一声娇喝从身后传出。 叶昊回头,只见雅儿如画似玉的脸上带着几分憔悴,眼睛红肿,却更加惹人怜爱。 “谁欺负我们家雅儿了,昊哥哥去把他大卸八块!”叶昊佯怒道,带着几分调笑。 苏夕雅脸上带着几分微红,却未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昊哥哥,来!”苏夕雅突然拉过叶昊的手,向一旁跑去。 风轻轻的刮着,刮过耳畔,有些凌乱。世界仿佛一下子都静止了,在这一刻!四周变得灰蒙蒙的。 双眸中,就只有那道紫色身影,略显单薄。却代替了整个世界。 四周一片绿油油的,杂草丛生,野花遍野,这是村外的一处草地。 “雅儿,什么事啊?这么匆忙!”叶昊平息了一下呼吸。问道。 苏夕雅似乎也有些气喘,焦急的道“昊哥哥,我...” 却又言止,脸色变得红扑扑的,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剧烈奔跑所至。 “怎么了?”叶昊不解,道。循着苏夕雅的目光向下望去。 忽然,他愣住了。 两个人的中间,两个人的手,直到此刻,依然紧紧相握。 刚刚两人都忘却了,是那么自然,没有丝毫异样,如同命运注定般的相携! 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的急促的跳动声,叶昊缓缓的松开了手。 手中却变得从未有过的空洞,是舍不得心中的炙热,还是眷恋着手间的温暖。 阳光温柔的洒在两人的身上,风轻轻的掠过耳畔。在这漫山遍野的野草闲花中,却是静悄悄的。 “咳,雅儿你找我有什么事?”叶昊咳嗽一声,扭头望向远方,仿佛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美景般。 苏夕雅脸色仍然带着几分醉人的红润,但似乎想到什么一般。显得有些失落,低下头。道:“我要走了,今日,今日就要和花婆婆到东华去” “哦”叶昊早就想到,这一天到来时心中却是一阵失落。一个来头惊人的世家小姐,又怎么会屈于这个落后破旧的村庄呢。 也许,这个破旧的村子也快消失了吧! “还回来吗?”叶昊望着苏夕雅,道。 苏夕雅不语,过了一会儿就轻轻地摇了摇头。 “哦”叶昊扭头望着远方,不再言语。 那么,便无法在相遇了吧? 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偶然巧合,在这里结识,却这么快就要分开了吗? “昊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相遇时的情景吗?”雅儿抬起头,强撑出一个笑容道。 “当然记得!就是这里”叶昊一笑道。 漫山的野花构成五颜六色的花海,正是野花盛开季,散发着异香。 一个小女孩在花海里低头踢着石子,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望着女孩有些疑惑的说道。 “难道村子里的人你都见过吗?”小女孩,不解的问道。 “那当然了,村里的小孩我全认识!”男孩带着几分得意,道。 “你真幸福!我叫苏夕雅”小女孩露出笑容,道。 “那有什么啊?”男孩有些不以为然,道:“我叫叶昊,以后你要叫我昊哥哥!” “可是,你还没问我的年龄啊?”小女孩疑惑道。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你当然得管我叫哥哥啊!再说了,你叫我哥哥我就可以保护你啊,今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小男孩拍着胸膛,理所应当的说道。 小女孩被小男孩的动作逗笑了,似乎觉得眼前这个男生十分有趣,鬼使神差的道:“昊哥哥!” “好妹妹”... “你当时真坏,哪有人一见面就让女生叫你好、好哥哥的啊”苏夕雅轻淬一口,似乎是想到往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昊双目透着憧憬,呵呵一笑,道“可那个时候你还是叫了啊,一叫就是三年!” “三年了,一晃那么久了啊”苏夕雅目光飘向远方,道。 在那万里云天下,那一朵朵淡紫色、深红色、橘黄色的不知名的小花随风飘动,虽然是平凡无奇,毫不起眼,但却芳香遍野! “昊哥哥,你可以跟我一起走的?”苏夕雅望着叶昊道。 叶昊愣了一下,脑中却回想起父母的话,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想到,这雍城危在旦夕只怕不是空穴来风,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了! 苏夕雅面色有些黯然,却也知道叶昊有牵挂,不能说走就走。 “这个给你!”只见苏夕雅把手中带着的手镯摘了下来,递给叶昊。 叶昊愣了一下,却没有去接,听青衣女子提起,必是十分贵重之物。 叶昊抬头望了望一旁,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位老妇人,正在望着他们。叶昊知道,她是来找苏夕雅的。 要走了吗? 苏夕雅显然也注意到了老妇人,把手镯强塞到了叶昊的手中,道:“这手镯名青玉紫光镯,拿在手中可避免修仙之人的灵识探查,如无形,也有自动护主之效,务必随身携带!还有,望着它就如同想起我。”最后一句话说的声若蚊蝇。 “雅儿,我不能要...”叶昊说到一半,唇便被一根如葱般的玉指掩住,再多的话望着对面少女那如水的眼眸便再也说不出口。 离别,总是与失落相伴! 苏夕雅望着眼前少年坚毅的脸庞,似乎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轻轻的道:“再相见时,我嫁给你!” 言罢,转身逃似的向远方奔去,在一片花海中逐渐消失。 叶昊紧紧握着青玉镯,望着那道紫色妙曼身影消失的地方,在心中暗暗的道。 再相见时,我娶你! 那无尽的云天里,一位老妇人和一位少女坐在一个巨大的花钗上,竟是御物而行! 少女望着脚下那如同蝼蚁般房屋和人,愣愣出神。 地很大,可为什么就找不到你的身影? 旁边的老妇人望着少女这副模样,叹道:“小姐,那青玉紫光镯可是小姐六岁生日的时候,老爷送给小姐的生日礼物,却也是保命之物!小姐自幼佩戴,从不离身,要知道,青玉紫光镯可是” 苏夕雅打断老妇人的话,幽幽道:“若是区区一个手镯可以救昊哥哥的命,便是倾其所有又何妨?” 第四章:风雨欲来 问世间何事最惆怅?唯有离别苦断肠。 叶昊站在一片花海中许久未动,体会着离别的滋味,心中感觉空荡荡的。 当一个人的时候,喜欢望着天空,不是为了止住眼泪,只是寂寞! 刚刚还是光芒万丈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只露出淡淡的金光,大地仿佛遮上了一层灰暗。 叶昊不禁感觉几分奇怪。 山林幽幽,曦光点点,这是一片树林。坐拥在雍城的另一边,从朝阳村来言,需要穿过雍城才可到达。 在显得黑暗的树影下,有两人。 一位是老人,童颜鹤发,一身白衣,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透着说不出来的凌厉!正是教书老人。 而另一位,则有些看不清,无论年龄性别。 整个人包裹在黑色的风衣下面,仿佛融入那片黑暗中,淡淡无奇,就是连风衣下露出的半张面容,都显得朦朦胧胧,玄而又玄。 也许是距离的原因,那座千年古城并没有往日那般神秘,遥不可及,虽仍然庞大,至少变得现实,能触碰得到。 “天机,你说今晚便是机会吗?”一道沙哑的声音在传出,黑衣人开口,带着几分凝重。 “雷电交加之际,便是动手之时!今晚,雍城必破!”教书老人望着那座庞大的雍城,悠悠地说道,话语中带着冷洌。 黑衣人抬头望了望天,淡淡的阳光洒在他那黑帽下露出的病态的脸旁,好像觉得有些刺眼,又低下了头,感到有些疑惑。 分明是晴空万里,今夜又怎会有雷电交加之际?但也许是出于对旁边之人的信任,又或许只能选择相信!并未开口质疑。 “天机,自从你十年前离开圣教,我是日日想念,却不料怎么又回来了?”黑衣人嗤笑一声,道。 天机老人脸色微变,但还是马上转变过来,冷笑讥讽道:“黑木,你我也算是几十年的老对手了,说话不用拐弯抹角。” 望着那遥遥的远方,天机老人双眼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一叹。 片刻悠悠的道“圣教有难,我身为圣教四大护法之一,怎会置之不理?怪只怪,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道人士,太过心狠手辣妄想将我教赶尽杀绝!” 黑衣人身躯微抖,带着其余几分气愤,道:“呸,那些伪君子!做事不留一线生机,我迟早要把北冥圣坛被破之辱,还有我这一身的伤,通通还给他们!”顿了顿,带有几分郑重。补充道:“天机,这次圣教遭此大难,我没想到你会回来!虽然我们彼此间不对付,但此时应抛开旧怨,待到此劫过后之后再论可好?” 天机老人有些诧异.地望了眼黑衣人。微微一笑道:“理当如此!”... 叶昊望着眼前熟悉而今又显得有些陌生的村子。 寒风刮过,带着几分萧索。 村子里大多数的人都各奔东西,逃命去了,留下的只是个别执拗的老人,还有一些来不及搬走的人家。 那些村中的老人有些被儿女强行拉着也不愿离去,比如村老。生于此死于此,看似愚蠢的守候。 可坚持的,大于死亡的又是什么呢? 村子里莫名出现了一些外来逃荒的人,向外走去,路经于此。 叶昊上前询问。大多数人行色匆忙,不予理会。只有个别的人告知叶昊,早在战争打到雍城的时候,雍城大部分人便已经撤走,现如今驻城的人已肯定的告知人们'雍城三五日必破!现在人们皆拾家带口,三三两两逃命去了。雍城已经大半皆空! 那位好心人还叮嘱叶昊,趁早逃离这里。叶昊笑着点了点头,望了望天空。 天空显得又阴暗了几分,周围的风呼啸而过,透着几分冷冽急迫! 天空中竟飘起了雨丝,叶昊向家中狂奔而去。 大难压顶,便只能逃窜吗? 逃,又该何去何从。 如一只只蝼蚁般,四处逃窜,背井离乡。苦寻那一线生机。最后被人践踏而死吗? 命运,又该如何摆脱! 那间黑云笼罩的茅草屋,那个小时候贪玩最不愿回到的地方,那个生活十二年的家。 这条早已轻车熟路的小道,今日却是这般遥远。咫尺却如同天涯! 耳边只有淅淅沥沥的声音,叶昊在雨中狂奔,不去理会那些逆道而行、满是包裹的人们,撞开一个又一个。 雨打湿了叶昊的头发,淋透了少年的背,衣服也尽是摔倒而沾上的泥,显得是那样狼狈。 可是,他不在乎! 他只想回家。 ‘哐当! 一声急促的撞门声。望着父母诧异的眼光,叶昊悬起的心突然放下了,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母亲正在做饭,父亲也在修理破旧的,木椅,一切是那么熟悉,如此重复的动作。今日却感觉到特别温馨。 难道人只有在害怕失去的时候,才会去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吗?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如同一个孩子似的,做事风风火火的。”萧茹没好气的说道,眼中却是满是宠溺。拿过一件干净衣服,替叶昊擦了擦头发。 叶天刚也带着几分笑意看看了过来。 叶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接过衣服,露出腼腆的笑,道:“娘,我自己来” “你小子,还没娶媳妇就忘了娘是吧!,从你出生开始哪件衣服不是娘给你换的。”萧茹没好气的白了也好一眼。却也没坚持,跑去做饭去了。 叶昊咳嗽一声,面色有些尴尬。回到房间却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爹,雍城被破已经宣布了!我们赶快搬走吧”叶昊对叶天刚说道。 “被宣布了吗?”叶天刚抬起头,略微苦涩的喃喃道。 萧茹从厨房走了出来,端着两盘饭菜。幽幽的道:“走,怎么走!外面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已经大雨倾盆,莫说其它,便是这风云变幻,也是凡人难测!” 叶昊向门外望去。 原本美丽的晴空早已消逝不见,天空,变成黑乌乌的一片,大雨如倾盆般哗哗而下,狂风大作,乌云滚滚! 叶昊想,那些逃窜的人又会怎么样呢? “怨我,都怨我。”叶天刚坐在椅子上,神色懊悔地说道。 叶天刚虽然尚未花甲之年,但却是土生土长的叶家村人,思想却是十分老旧,本想让萧茹带着叶昊在昨日离去,而自己留下守着这片古老的村子。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萧茹有些气愤,望了望叶天刚颓废的面容,似乎有些不忍,继续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昊儿要是有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爹,雨停了我们一起走吧!”叶昊满脸期待的望着叶天刚,道。 萧茹朝叶昊悄悄的竖了下大拇指,叶昊眨眨眼睛。 叶天刚再抬起头时,强撑着露出笑容,道:“好,我们一起走!” 一道利剑似的闪电划破天空,接着就是一阵可怕的雷声。 大雨滂沱,电似火龙,霹雳震天! 可茅草屋里的人,却是没什么畏惧,也许是只要与亲近的人一起面对,再大的风雨也能坦然无畏吗? 黑云压城城欲摧! 远处的雍城,屹立在那无尽黑云之中。仿佛是那样的牢不可破!在那广阔天地之中,城显得渺小了许多,但它是那样坚定不移,高傲的扬起头,仿佛在向那头顶无尽的苍天宣战! 那一座神秘的城,此时又在发生着什么? 固不可摧的千年古城,真的不可催吗? “不死魔帝,你这般攻城,使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难道就不怕天诛地灭,降一道闪电让你神形俱灭!”好一声大喝,伴着一道响雷。好似以雷霆万钧之势,奉行天道,降下神罚! 雍城城外,那一道白衣似雪的老人。 却不料,魔教这方全部都嗤之以鼻,天机和黑木几位站在前方,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还有最前方那道张扬的,桀骜不驯的身影。 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那人放声大笑。 这城中满满是人,此时却静悄悄的,纵然雷电齐鸣,却也掩不过那一声放.荡不羁的笑! 即便天威如此,有何可惧! 笑声逐渐的减弱了下来,脸上却挂的好不掩饰的鄙夷。“我欲罢战而归,谁料你们狗屁正道好不无耻,竟然妄想两城为困,赶尽杀绝!战争是你们引起的,何必在找措辞。如果造福苍生是让我自寻死路,我不愿死,便只能杀出一条路!” “那无为道派和佛寺的道友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都平白枉死了吗?”前方有大喝传来。言辞犀利。观那些正道中人,无不带着几分深痛欲绝的模样。其中有一部分人更是面露愤恨! “御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人倒是坦荡荡,淡淡的道。 不知哪一方传来一声哀嚎,随即场面变得激烈了起来。悲愤哀嚎无奈痛哭奋呼大笑悲壮叹息,种种表情不言而喻! 一晃三日,时间悄悄地过去。 外面磅礴的大雨依旧,乌漆漆的天空依旧,那电闪雷鸣声也是依旧! 唯一不是三日前的便是人心了吧!从饱含希望到满满失落,只能等待。 远方的城在雷电交加下,不知在经历着怎样的洗礼! 那天地中,危危欲倒的村子。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仿佛有一股未知的巨大的危险在慢慢移来,而在这场大雨中的人,被困在这,不断张望,不能走脱。 只有等待! 三天的大雨,天空都是乌云压顶,仿佛从来便是如此,让人平添了几分压抑,遮上一层阴霾。 “天刚,昨日我们村子里的李大哥的事你听说了吗?”萧茹望着磅礴的大雨,有些担忧道。 叶天刚面色有些复杂,道“昨日李大哥因家中无粮上山打猎,结果发现了一些雍城逃亡的人和一些临村的人的尸体,早已冻僵,因为不愿等死,冒着大雨出逃,结果只成悲哀。” “可,这场大雨什么时候停啊?”萧茹道,露出几分无奈。 “对不起,茹妹,如果不是我,你们应该早就逃出去了”叶天刚懊悔的道。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 “你干什么啊?别吵醒了小昊”萧茹白了叶天刚一眼,有些幽怨,望着乌漆漆的天空幽幽道:“不怨你,要怨就怨天吧!” 命运由天注定,便是这场平日只会感觉到一些惊奇的大雨,却要了无数人的性命! 可,真的不能改变吗? 叶昊百无聊赖地躺着,这三天,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等待,等待死亡的到来。原本神采奕奕的人们,目光变得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 叶昊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玉镯,轻轻的抚摸过。不禁在想,雅儿一个小丫头过得怎么样,是否顺利到了东华? 事实上,他自己都无暇顾它。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在这个不是白天的白天响起。却又马上被一声雷鸣掩过,经过倾盆大雨的洗刷。 仿佛从未发生,不曾有过。 风越来越大了,雨也显得有些急促! 第五章:变故 咚咚咚! 几声沉重有力的敲门声在这个风雨夜响起,仿佛是在人们紧绷的心就要敲上了几击重锤。 那是死神的脚步声。 叶天刚和萧茹迅速的睁开了眼睛,也包括叶昊。 这三日,精神高度集中紧张的三日,分不清白天与黑夜,整日都在睡觉却又整日都睡不着!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终于到来了吗? 叶昊喃喃道,却有几分释然。 当未知的危险在慢慢靠近时,人们多少会觉得有些恐惧。而当危险真正降临的时候,反而能够坦然面对。 “来了!” 叶天刚应了声,迅速的起身,一边缓缓的去开门,一边示意萧茹带着叶昊去旁边躲一躲。 可,又能躲到哪里? 这是一处地窖,满满的堆满了菜,最多的便是土豆了,在村子里,土豆亦菜亦饭,所以是种得最多的。 “怎么这么慢啊?老乡,我只是想来避避雨,你不会拒之门外吧”门口那人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抱怨。 多么蹩脚的借口!叶天刚想。眼角也带了几分凌厉,随手拿起了个木稿。 若雍城未破,又怎会现在才赶路,在这漫漫大雨中。若墉城已破,那更加耐人寻味了。 一旁的萧茹和叶昊,皆有些紧张。呼吸有些急促,却极力的压低。 “昊儿,你在这呆着别动,我出去看看。”萧茹轻轻的说道。 “娘”叶昊有些着急,道。拉住萧茹的衣角,捏得紧紧的,手指都有些发青。 其实他不怕! 他只怕失去至亲之人的陪伴,那虽然不强大却有无比踏实的依靠,那高过眷恋生大于死的决心。 所以他惶恐。 所以他畏惧。 萧茹静静看了他一眼,那是怎样一种眼神? 满满的全是宠溺,包含着眷恋与担忧。又带着那么几分期盼和遗憾。 也许是无法看到她的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她那十二年间视为生命和全部的的人,不,比生命更重! 所以她必须出去。 屋内传来一声惊呼,包含着桌椅碰撞的嘈杂声。 萧茹显得有些慌张,却强撑出一个笑容,带着几分果断,视死如归。抬起手锊了锊叶昊杂乱的头发。这个平日里做过无数次无数次的动作,今日却为什么这么舍不得呢? “昊儿,如果你今天能够侥幸活下来,记住娘的话,永远不要想着报仇!找个远离战争的地方,好好的平凡的生活。” 言罢,深深的看了叶昊一样,便再不做停留。 刚哥,我来了,若你一人孤单而去的话,黄泉路上又怎会不寂寞? “娘!”叶昊悲呼道,望着那道慈祥而今却有些蹒跚的背影逐渐消失,却舍不得一丝一毫的移开视线。 他怕再也见不到! 手掌紧紧的握着青玉手镯,嘴唇咬的发青,慌乱的爬起来贴着墙壁侧耳聆听,不肯放过丝毫! 屋外的雷电轰轰作响,风雨交加的声音嘈杂混乱,那乌云滚滚一望无边际的天,永远都是那样高高在上,它不会因为你的苦苦哀求,做出任何的改变,这是怎样的一种淡漠无情! 天之下,一切尽蝼蚁! 茅草屋内, 四五个不速之客站在屋外,一身黑衣,带着黑色鬼脸面具,表情虽然看不到,但想来应该是嘲讽吧! 那两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凡人。 “小茹,你怎么这么傻呢?”叶天刚从一堆残桌碎椅里艰难的爬出来,嘴角挂着一丝鲜血,似乎只觉得责怪已经无用,索性便淡淡的笑了笑。 得妻如此,虽死无憾! 萧茹赶快上前扶起了萧天刚,望着他那副浑身满是泥土的鲜血的样子,眼中露出几分怜惜,嘴上却没好气的说道:“不傻能嫁给你吗?” 叶天刚哈哈一笑,确似乎牵动了伤口,咳出一口鲜血。 萧茹脸色焦急,拍了拍他的背,确定无恙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为首那个鬼面人深中露出几分诧异和恼怒,也许在他想象中,面对死亡那两个人应该是跪地求饶求他放过!然后他再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 却不料那两人却不畏死,反而有着几分坦然! 为首的鬼面人恼羞成怒,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两人上前。 嗖嗖! 随着鲜血的溅起,伴着两声惊呼。在风雨夜微不可闻的声音,却牵动着一个人的心。 当生离死别在你面前时,你是否有着几许茫然和恍惚? 叶昊想大声的嚎叫,却又发不出声音;他哽咽着,却又无泪! 他身体卷蜗着,嘴里的手指咬的发青。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伤痛,只是麻木。 哀莫大于心死! 他只是个孩子。 这世间极致的苦难,尽数压在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身上,让他无法呼吸,喘不过气,他又能怎么办呢? 叶昊迫不及待的想冲出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的性命,从今天开始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 他要活着,即便是苟延残喘。 “后悔吗?” “来不及了”... 那对夫妇的手还在握在一起,紧紧的,不曾分离!脸上皆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带着几分满足。 生不同时,死同时!这也许便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这也是愚蠢的凡人唯一能震撼到他的东西吧! “想一起死吗?我就偏偏不让你们如愿!我会将你们送到鬼谷那个鬼地方去”鬼面人嘴角露出几分狞笑。 环顾下四周,这间在风雨中岌岌可危,险些欲倒的茅草屋,还冒着淡淡热气的锅灶,还未叠起的被褥,无一不彰显着出这里的主人还活着般。 可地上散乱的桌椅木屑,还有那两句散着热气逐渐转向冰冷的尸体,无一不陈述着事实。 便在一瞬间,就在刚才! “这里的一切都要搜查,不能放过一个人!”为首的鬼面人淡淡的道。 手段毒辣,行事拘紧,才是他成为这些黑衣鬼面人的小头目的原因。 “是!”那几个鬼面人齐声道。 屋里的东西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原本就杂乱的屋子变得更加破碎了,如果有人在此居住,便需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收拾如初。 幸好,它现在只是一处荒宅。 要被发现了吗?随着脚步声的到来,叶昊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手里紧紧握着青玉紫光镯。 嗒嗒! 又是一阵脚步声,却显得有些轻微。 在那无尽黑暗中,一个黑衣人缓缓的走了出来,高大挺拔,带着几分高傲,蓝色的鬼脸面具高扬着。 “三公子,你怎么来了?这等小事,怎么劳烦您大驾”为首的鬼面人点头哈腰,掐媚的说道,仿佛刚刚盛气凌人的不是他般。 那人只是点了点头,环顾一周道:“王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黑面人王亮虽然在心中有些鄙夷,但还是恭恭敬敬的道:“回三公子的话,这是这个村子最后一家!” “那为什么还不走?难道你不知道你们不宜暴露吗”三公子呵斥道。 王亮的脸上变了变,道:“这家还有些地方没搜查完,属下恐办事不周,出现遗露!” 三公子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不用了,这里没有人” 望着地窖,一个鬼面人有些犹豫,道:“可是?” 三公子的目光微微一凝,就连王亮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冷洌。 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那个鬼面人重重的摔到了墙上,嘴角流着献血,却低头一声不吭。 王亮好像有些气愤,道:“你懂什么?三公子何许人也,方才是以神念出体,岂是你能揣测质疑的!” 三公子面具下的脸勾起一丝邪笑,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些,或者说,这场闹剧! 只见那王亮哈腰走到三公子面前,低声,道:“三公子,属下管教不严,请三公子责罚!” “不碍事”三公子淡淡的说道,望向萧茹和叶天刚的尸体时,皱了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亮左右望了望,附在三公子耳前悄悄耳语了几句。 “有趣有趣,就按你说的办!”三公子似乎感觉饶有兴趣,带着笑意说道。 “是!”王亮附和的一笑,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指了指地上对着旁边的鬼面人道:“你们四个把他们抬着,跟着我走。” “哦,对了”走到门口的三公子似乎想起些什么,回头望向王亮,幽幽道:“下次,记得下手重点,这次念在你提出这么有趣的点子,就算了” 言罢,不在理会把头低的深深的王亮,缓缓的走了出去。 王亮低着头的,鬼面下的脸,露出一抹冷笑。临走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朝地窖瞄了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个夜晚。 或许是不愿面对吧,在这里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父母也没有死!母亲还会像往日一样对自己说“小懒虫,起来吃饭了” 可是不愿面对,就真的能躲避吗? 叶昊缓缓的从一堆满是泥土的土豆堆里爬了出来,浑身变得脏兮兮的,头发也满是泥土,却在也没有人会那样认真温柔的给锊干净平整了。 那两个自己最亲近的人啊!便是以这样的方式永远离开了自己。 尸体却早已不见,只留下了两滩血和这地上的一片狼藉。叶昊颤抖的手微微的触碰,带着几丝冰凉,寒彻骨! 这群畜牲!人死后也不得安康,那是他父母双亲的遗体,他却没有丝毫办法眼睁睁的让人给带走了。 这种滋味,如断人肠!该怎么说?又与谁说? 鬼面人,三公子,王亮! 一定叶昊颓废的坐在地上喃喃道。目光空洞,面色无神。 母亲那慈祥的话语在耳边不断回响着:永远不要想着报仇!找个远离战争的地方,好好的平凡的过一生。可,真的能这样吗?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该怎么报,又与谁报?天大地大,又该怎样去寻? 他恨那些人,也恨自己。 恨自己眼睁睁的看见父母被杀而只能躲闪!恨自己看到双亲尸体不得安详而无能为力!恨自己身怀大仇而不知如何去报! 凡人力微遇到大难只能躲闪! 可如果自己是一名修仙者呢? 叶昊在心里暗暗发誓: 父母双亡,遗体之辱。待有一天,自己修为通天,可掌生死的时候,一定会加倍偿还! 这一天,哪怕用一生去做,不择手段! 第六章:屠城 风云变幻,神秘莫测! 滴滴嗒嗒。 外面的哗哗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小了起来,有些微不可闻只有仔细聆听才能听到。 却一滴一滴的落在叶昊的心上,激起层层涟漪。如同是一声声嘲讽,笑那那蝼蚁的悲伤曲折,经历大难却只能无力叹息,空悲切! 一天一夜,那相比一辈子显得非常短的时间里,却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足以改变一生,更是牢牢谨记。 可悲伤过后,又是怎样? 咕咕! 一阵肚子因饥饿而产生怪异的声音传来。叶昊面无表情,摸了摸肚子。 事实上,这么长时间的心力交瘁,不曾进食,他早已饥肠辘辘。 走进那间狭小的厨房,回忆便接踵而来,蔓延着熟悉的味道。他却没有考虑那么多,哪怕只是为了报仇。 拿出那些有些变馊的冷冰冰的饭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没有筷子,只能用手抓。 却是这样的可口,是这样的醇香,这是他这辈子吃到最好吃的饭菜,没有之一。 嘴里塞得满满的,眼泪末过眼眶流过满是灰尘的脸颊,冲下了两道干净的泪痕。伴着几声呜呜的哽咽。 这便是那个人做的。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吧? 何等美味,却只有一个人在品尝。 一顿‘饱餐’过后,叶昊走出门外,用院外残破的容器里的雨水洗了把脸,这算是上天的施舍吗? 空气中蔓延着清新的味道,夹杂着几分血腥味,那是连雨水都洗刷不了!不但不令人心情舒畅,反而平添了几分烦闷。 那小到不可闻的雨水,也许是骤然而停,也许是几许转折。 也许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那乌云散去仍然有些灰蒙蒙的天边,竟然见到了久违的太阳和一道五颜六色的虹桥。 雨过天晴,方见彩虹! 这是哪位古人理解出的狗屁不通的词寓意,如同赤赤裸裸的讽刺,如针在扎,如矛在刺! 便是在那温暖的阳光和华丽的虹桥下,一位少年,失去至亲的双亲!变成,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那风雨中有些支离破碎的茅草屋,便如同叶昊的心般,变得千疮百孔。 也许在以前,经历过如此暴风雨之后,不管怎样父亲也会把它修复如初,还是那个温馨暖人的家,还是那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可是现在,及时修复如初又能怎样呢?不经风雨,淡漠苍凉。 叶昊走进屋内,从那一片废墟中,找出了两块打火石,那摩擦出微小的火花就像少年那忐忑的心,尽管脸上古井无波。 那些相伴十几年的茅草屋,那间在风雨中仍然屹立不倒的茅草屋。 从淡淡的星火到逐渐蔓延,好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映在少年那淡漠坚毅的脸庞。 少年的心是否是那般的炽热?如火在烧,如火在撩! 自从那两个至亲的人离去的时候,这个家,便在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家。 既然不是,那边再漫漫大火中逝去吧,不用再留一丝一毫在这在这苦难的人间,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这样,也算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了吧! 叶昊想到,露出一丝决然。 他步履蹒跚,一步一印,鞋底粘满了潮湿的泥土,他彷徨,他无措,走在这条往日走过无数遍已十分熟悉的古道上,心情却截然不同。 那些自己一个个熟悉的人,和蔼可亲的人。仿佛他们的声容音貌就在昨日,转眼间,却变成僵硬的有些发白的尸体!横尸遍野,面露惨状,村子里的所有人大半皆在于此。而唯一不见的便是自己的父母了吧。 不在故土,你们是否能安眠? 不知走过了多少路,不知走过了多少村子,所见所景,尽皆一般,有些麻木。 静,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一丝声音,只有叶昊踩在泥沙路上的莎莎走路声,没有任何人或者活的生物,在天灾人为中可能全部死于非命了吧,只有叶昊。 天地之大,我又该何去何从? 那布满沧桑带着坑洼带着隐隐裂缝的青玄石墙,那雕刻着青龙古凤和诸般祥瑞之兽的深红色天刚的大门。 这座千年古城比远远的望去更加玄宏庞大,占领了全部视线,一眼望不到边际。 那些建造古老的房屋林立。那繁花似锦的天下商贸聚集的永昌商会。那些形状各异的兽人,想象中的人如潮涌,来往密集的行人。 叶昊无数次憧憬过会以什么方式来到这座古城,又会有怎么样的心情?是否兴奋激动。却万万没有想到,是以无家可归这种卑劣的理由来到这里,心若死灰,不在期盼。 推开门又会有怎么样的一切?是否换了一个地方,就会将昨日的悲伤重重掩过,不见分毫! 就在那一刻,他震惊了! 街道上满满的堆满了横尸,就像垃圾般随意堆积,到处染上了血迹如上天降下一场血雨,那些巍峨壮丽的房屋只剩下片片粘着血迹的孤墙倔强的屹立着,到处诉说着苍凉! 天道之下,人命如狗! 一切都是冷冰冰的,冷冷的凝血,不带温度的古墙,还有叶昊那颗坠入寒窖变得冰冷的心。 屠城!竟然是屠城! 到底是谁?竟作出如此人神共愤,天地不容之事!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那些本来家庭圆满的普通人,不曾得罪过谁?便在这场大难中,变成战争的牺牲品。 无人记得,也无人怀念,即便有后人来此,缅怀的,只是这座残城。 正道魔道吗?为了这所谓的正邪的无妄之争,搭上了千万无辜凡人的性命。染红多少岁月,黑暗了这一段历史。 谁是大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叶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远远的那一片废墟里,恍恍惚惚间好像有一道人影在晃动,只是一道黑影,若指甲大。 叶昊迅速的转身,想要逃离。 “道友留步!”一道呼喊传来,带着几分朦胧不清。 叶昊更加加速的狂奔,他不想也不能死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少时刻,两道身影,一大一小,一跑一追,在这座破碎的城,添了几分活气。 感觉一只手掌牢牢的抓住自己的肩膀带着微微的气喘声,叶昊猛然一甩,却未挣脱开来。他闭着眼睛,两只手握成拳狠狠的打向那人。 咚咚咚! 轻轻的沉闷的声音响起,好像当成一个麻袋,却如同击在钢铁上,可是少年不管,不知打了多少下,只是状若疯狂有些疯癫的打着,似乎是在发泄!发泄着如山般庞大如洪般涌来的压抑! 于是眼泪如绝缇般涌出了眼眶。 于是握紧的拳头逐渐变得无力。 “打够了吗?”一声淡淡的声音的传来。 叶昊微微一愣,发红的手缓缓垂,下目光掠过眼前那凹凸不平整的衣衫,抬头望向那道目光,片刻对视又转望别处,道:“对不起” “哎呦,要不是有这件紫金玄蟒衣,我这把老骨头也要被你打散架了”那人毫无形象的哀嚎,双手揉了揉腰。那人看向叶昊时候闪过一丝惊讶,又迅速恢复正常。 叶昊望着那人,细眉方脸,眉目儒雅,双目炯炯,一袭青衫,留这一道羊毛胡,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起来不过年方三十,却以头发半白,在文雅中自带着几分不拘无束的洒脱。手里拿着算命人拿着的竖幅,上面写道四个大字:“不仙百晓!” “你叫我有什么事吗?”叶昊对那人说道,带着几分歉意。 “没什么?小兄弟怎么称呼?”那人笑了笑,道。 “我叫叶昊!”叶昊道。 那人缓缓渡步,似在思量,紧锁眉头幽幽道“将叶十横一延长,有十一日凌于天上,看似注定光芒万丈,但实则一生孤独,这名字不好。” “父母取名,又怎么能轻易改之!”叶昊道。 那人笑了笑,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有些疑惑的道:“那小兄弟怎会一人来此这破碎之地?” “没什么,家逢大难,只留一人独活!”叶昊淡淡的说,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提起,强咧起一笑道:“别人算命都是仙人指路或是算无遗漏,怎么你是不仙百晓?” “虽晓天下事,但却不是仙!世间道路千千万万,命运也是无尽波澜,虽然略懂一二,又怎么能真正算无遗漏,如仙指路呢?故此只敢自称百晓”那人笑道。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叶昊想到,不由露出几分微笑。 “只是观小兄弟宫廷饱满,面色虽然布满灰尘,但也是神采奕奕,虽然命格有些独特,倒父母也不像是短命之人!”那人有些疑惑,道。 “你的意思是我的父母没有死!”叶昊猛然紧紧抓住那人衣衫,又好似想起些什么,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先生何必敷衍玩笑,调侃在下一个孤儿!”叶昊面色铁青,淡淡的说道。 那人却是一脸郑重,道:“我问你,可曾亲眼看到父母被杀,可曾看到父母的尸首?” 是啊!只是耳闻,并未看到父母身亡,而且朝阳村尸体都在,唯独父母尸首莫名的不见。略微思量,叶昊露出狂喜,对那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郑重的道:“请先生指点!” 那人摇了摇头,挥手道:“不敢说指点,只是命运之事,太过玄幻莫测,如我也只能看出你父母可能未死,仍在人间,至于其余之事,不敢妄言。” 看那人表情到不像说谎,叶昊点了点头,心中有几分失望,但却是有了希望,转身欲走,就连脚步声也变得轻快了些许。 如同久旱的干裂土地上下起春雨。 如同无尽黑暗中寻到了一丝光亮。 虽然只是有可能。 “小兄弟留步”望着叶昊有些疑惑的表情,那人带着几分郑重,道:“如今此城残破虽大都无人,但难免会有那么一两个魔教之人仍在城中,有些危险。” “哦”叶昊只是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望着那人的一脸错愕,道:“先生刚刚是说我的名字不好?” 那人微微一愣,随即恢复正常,道:“此姓名太过偏孤,虽寓意深远但......” “谢谢”随后坚定的缓缓的迈着脚步。 直到那一道瘦小单薄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这满地尸骨中,这破碎的城的拐角处,再也看不见的时候。 那人的脸色逐渐转为凝重,玩世不恭的笑容也骤然消逝,喃喃道:“天煞孤星!竟然是天煞孤星!我百晓生也算游历各地见识渊博,见过许多人闻所未闻的奇人怪事,从未见过煞气如此之重异常怪异的命格!普通人的天煞命格也仅仅是克父克母,一生孤独到死,而他不克父母,不克亲近之人,竟仿佛克这茫茫天地!” “煞气如此之重的天煞孤星出现在此,又和雍城被破有什么关联?”... 这章补昨晚的 第七章:月下论道 黑色的夜幕在不知不觉中垂下,而那久违的太阳刚刚出现不久便已消逝。带着人们期待的温暖消逝!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却在这地上破碎的城中显得一片肃杀。 无尽黑暗里仿佛藏着莫名的恐惧,张着大口将人慢慢吞噬,逐渐侵蚀。 叶昊走在雍城古道上,时而跨步,时而驻足,唯一不变的那就是紧皱的眉吧。 那一条街,放眼望去,黑暗中全是破碎的桌椅和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那随意堆积的尸体和到处的血迹。 残破的雍城很大,犹如自成一片世界。满满的尽是苍凉,人在其中不有感觉到有些孤寂。 人满孤城,残月为伴! 一片废墟中星星零零的传来了一些琐碎的声音,像是杂物的碰撞声,隐约夹杂着人与人的交谈。 叶昊仔细聆听着,循着声音的方向奔去。也许是这残破的城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恐怖,叶昊不由加快了脚步。 古老的青砖铺地,地上只有星星点点的杂物。这里在雍城被破之前,是一处四合院,只有几座残墙在倔强地屹立着。 在月光下,有三道人影。 “天机老魔,还要逃往何处!”那男子喝道,不怒自威。身着一身浅蓝色衣衫。手执深篮宝剑!头发束的紧紧的,五官端正,很是俊俏,却犹如布满一层寒霜,毫无表情,只是在望向那老人时挂着几分淡淡的厌恶。 那老人一声嗤笑,望了望前后的两人将自己紧紧围住,却未露出恐慌,只是淡淡道:“正道便都是如此吗,以多胜少,不怕胜之不武吗?” 那个一身白衫的男子并未言语,在残月下,如同一尊嫡仙般,有股超然的气质,飘渺出尘! 君子如玉,不温不火。那人五官很是俊美,嘴角挂着淡淡微笑,如尽在掌握,似不以为然。 与先前那个男子形成两个极端,一个如同九天之上温暖的骄阳一个如同那九幽之下零度的寒冰。 “和你这种魔教余孽有江湖道义可言?”蓝衣男子不屑一顾的道。 那老人并未言语,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似乎早已了然。 “既然你说胜之不武,那便让我来会会魔教中鼎鼎大名的天机老人!”那飘逸的男子朗声一笑,淡淡的说道。 “师兄不可,魔教妖孽诡计多端,切勿上当,使其逃脱!”蓝衣男子道,带着几分着急。 “无妨”飘逸的男子只是淡淡地道,扭头望向那个老人。 “哦?”那老人似乎也有些意想不到,面露出几许诧异。抬头望向那个男子的时候,带着几分玩味。 “越是在这种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你也要和我决斗吗?要知道如果你两人齐上的话,我挡不住!”天机老人幽幽说道,瞳孔微微一凝,暗自戒备,生怕两人突袭。 嗖! 一声龙吟,剑已出鞘。 白衣男子并未回答,手中白色宝剑在皎月下散发着淡淡光辉,如他的人般,飘渺逸飞! 那个蓝衣男子缓缓的退到一旁。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洌,只是目光有些阴沉,眼光在天机老人和白衣男子身上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漂渺剑白墨非?”天机老人收起了玩味儿的笑,逐渐转为郑重,夹杂着几分敬意,这种敬意,与修为无关! 那个白衣男子缓缓的点了点头,并未言语。嘴上带着温婉的笑,白皙如玉的手握着银白色不知名的宝剑缓缓抬起,指向老人,意图不言而喻。 “想不到我天机如此扬名,竟然引得天玄门两位峰主大驾!”天机老人虽然早已想到,但听到肯定后。又添了几分郑重,如临大敌! 缓缓的从袖口拿出一个龟甲,上面写着密密麻麻象形的文字,布满道纹,颇为神秘古老。 形状虽然怪异,却无人敢小瞧!只因小瞧的人皆毙命于此。一算天机,正是天机老人的成名法宝,天机甲! 那个蓝衣男子和白衣男子,瞳孔皆微微一凝! 天机老人持龟甲率先出手。龟甲浮空,脱离他手,只一瞬间便飞到了白衣男子头顶。 龟甲散发着淡淡光芒,其上道纹流转,其中仿佛有着漫天神魔在梵唱!繁杂难懂,使人沉迷! 无法预料,便如天机,在白衣男子诧异间,带着无穷无尽神秘的力量。缓缓压下! 仿佛在这一镇之下,神魔也将永久埋葬,无法翻身!只见那一道白色身影缓缓消失,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不留丝毫。在最下面的青石,竟然被压塌深深的一大块,显得有些狰狞。 “残影?”天机老人有几分错愕,但似乎早料到如此,笑道:“缥缈剑白墨非果然名副其实!” “天机老人也如传说中那般狡诈。”白衣男子朗朗一笑。刚才明明见其消散,而今却在十步之外。 方才出招,便只是试探。而今才是真正的出手! 只见白衣男子嘴角的微笑骤然消失。手中执剑,身体向前跃去,后面跟随的是一道道残影。 看似久远,却只一瞬间,便到了天机老人的身前,玄而又玄,无法捉摸。 天机老人面色冷洌,天机甲悬于头顶,竟若隐若现的形成一个金色的护罩,周围闪着金色的大道纹路,大大小小布满了古文字。 刷刷刷! 白衣男子出剑可称神速!金色护罩四面八方布满了白色残影,上面有几道火花流转,在那蔓延。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白衣男子剑锋犀利。所攻之处,尽是薄弱之处。 攻不破吗? 白衣男子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静静望着古老龟甲下的老人,看似稀松平常,可进攻之时的反震之力已将他震伤。 天机老人面色有些惨白,望着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却强忍不住吐后吐出一口鲜血。血染红了白杉,看似受伤颇重,实则只是气血上涌所致。 “天机老人,这一剑名皓月千里,你可要接好了!” 白墨非笑道。在那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他双脚微微张开,双手握着剑柄。将银白色的宝剑抬过头顶。 天地间的势仿佛都显得有些动荡不安,似乎那月宫里的神女下凡相助,那千里内皎洁的月光仿佛凝在剑上,由剑接引而来。 刹那间,白剑光芒大盛! 蓝衣男子也微微一惊,眼中流露出几分莫名的意味。 天机老人面色一变,从未有过的严峻,翻掌拍在自己胸口,吐出一口鲜血落在龟甲之上。 龟甲金光大耀!其中的古文字一个一个飞了出来,排列有序,自成一个古阵!在黑夜中遥遥相呼,威力大增。 那一剑终于缓缓的落了下来,仿佛永远!却只是一瞬间。任何华丽的文字都无法形容那一剑的风采! 白光与金光的相撞!仿佛天地都在这一撞之下,崩塌。 白光以势如破竹之势斩下,金光微微阻拦。便瞬间崩裂,散于四面八方,消失殆尽。忽然,一道黑光燃起,在无尽黑暗中并不起眼,瞬间便暗淡。 一道身影飞了出去。还有那一把银色宝剑!宝剑锋利无比,消铁如泥,深深的斜插在远处青砖之上,却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白墨非倒退数十步,口中鲜血如泉涌,却丝毫不在意,只是随意地用手擦了擦,静静的盯着老人手中发着淡淡黑光的古玉。 “魔玉黑曜!”白墨非和蓝衣男子异口同声道。 黑曜,魔教镇教法宝之一,由天机执掌,教主之下,无人可逆。有奇石疑从九天外而来,落于仙玄,藏于九幽,日夜受阴冥煞气所灼蚀,千年化玉,万年定形!其形如天琢。 “竟然是如此大凶之物,今日断不能留你!”蓝衣男子冷冷的道。 “什么是大凶之物?不是正道便都是魔物吗?”天机老人道,带着几分嘲弄,脚步有些虚浮,立足不稳又堪堪稳住了,望向白墨非道:“论功力你的确高于我,若不是身怀至宝魔玉,我...” “不,是我输了”白墨非道,不顾鲜血染红了自己如雪的白衣。走到一旁,将自己的剑轻易的拔起。静静的看着天机老人。 “至宝魔玉,好大的名头,就让我来会一会你!”蓝衣男子拔出宝剑,瞬间天地仿佛有一股寒气袭来,明明是五月的天,地上却布满了一层冰霜,天空中飘起了淡淡的雪花。 一剑寒雪天! 面对这惊艳绝伦的一剑,天机老人丝毫不惧。魔玉黑曜浮在胸前,魔气翻滚,散发着黑光。 天地分为了两面,蓝光和黑光碰到了一起,那散开的余波便将片片残墙尽皆冲倒。 “啊!” 一声惊呼,叶昊眼看那片巨大的黑影充满了瞳孔,那道冰冷的墙即将压下,无处可躲! 要死了吗?屠城未死,没有报仇,便死在一面墙吗? 却没有想象中的无法面对,只是有些不岔,却有种放松的解脱。 千钧一发之际,叶昊都有些绝望的闭眼,想象中的一切并未到来,感觉一个人在那瞬间紧紧抱住了他,那种依靠,却如父亲的肩膀般那么踏实和安心。 “道凌不可!” 伴着一声惊呼,那突如其来的一剑被魔玉震开,可那蓄力已久的一掌已然拍在天机老人的背上! 那一瞬间,叶昊感觉自己如坠寒窑,浑身的鸡皮疙瘩绽起,四肢仿佛一下子冰冻了起来,连眉语间都微微布满了凝霜。 突然间,一阵紫光绽! 一道身影倒飞出去,脸上挂着几分错愕。 叶昊感觉自己的意识修炼昏迷,仿佛陷入无尽的黑暗中,不断坠着坠着... 天机吐了一口鲜血,精神有些恍惚,晃了晃终于坚持站住,如果不是那莫名的紫光替他挡了三成,他恐怕早已身亡,望着怀中的孩子昏迷的样子,抬头向道凌和白墨非望去,带着几分愤恨,道“这便是你们正道人士的所作所为吗?” 白墨非微微低下了头,眼俭微垂,并未言语。 而道凌脸上却挂着几分可惜,身体虽被震开但并无大碍,正要上前解决眼前的魔教余孽! 突然,一阵血光在淡淡的月光下,化雾般消散,再抬头时,那个老人与孩子已经不见踪迹。 “竟是天魔解体大.法!这魔人,百年修为,倒真是舍得。”道凌愤愤的道。天魔解体大.法,已自身的精血催动,透支生命和修为为代价,达到血遁的效果,一遁千里无形! 白墨非本来残留的几分温婉的笑容也逐渐消失,神色严峻,看着道凌,冷冷质问道:“为什么要伤那个孩子?” 道凌微微一愣,低下头,似不敢与他师兄对视,哪怕他已身负重伤!只是转头遥望天边,道“若是牺牲他一人能救千万人的话,师兄难道不会这么做吗?” “在我心中,一个人和千万人是没什么不同”白墨非淡淡的道。 言罢,白剑散发着淡淡光芒,飘浮起来,他纵身越到剑上,朝天机老人和叶昊消失的地方飞去,在皓月下,白剑如芒,转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道凌望着白芒远去,露出一声冷笑,幽幽道:“师兄,你的修为我至今看不透,不过你心软的毛病却是未变!” 说完也御剑寻那魔教余孽去了。 第八章:梦回过去 夜以深,变得黑沉沉的。 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只有皓月挂在天边,独撑起淡淡的光明。 突然,一道流光划过,竟然是一把宝剑! 那人在剑上,双手掐着手印,有灵光闪现,剑竟是又快了几分。周围的狂风吹得耳边咧咧作响,衣襟飘飘。而他却不管不顾,平日里喜怒不言于形的脸上透出了几分焦急。 在月光的照耀下,水面涟漪发着淡淡的光芒,犹如流动的水银,这是一个池塘,上面有一座长长的木拱桥。 一道紫色身影立于桥上,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单薄。 嗒嗒! 周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老妇人缓缓的走了过来,望着那道身影微微一叹,为她披上了一件风衣,轻声道:“小姐,夜深了,回房吧” 紫色身影并不动身,只是望着遥远的夜空,幽幽道:“花婆婆如今墉城已被破,你说昊哥哥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那老妇人又是轻轻一叹,望着那女子这般模样,却没有把魔教屠城的消息告知于她,轻轻地安慰道:“不会的,昊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那有女子回过头来有些欣喜的道。那绝世容颜上嘴角微微一笑,好似把先前眉宇间的抑郁冲得一干二净,却带着一股散不去的淡淡憔悴。 那老妇人望着女子这般模样,着实有些不忍,却撑起一个笑容道:“所以小姐一定要吃好穿好,照顾好自己,这样再见面昊公子也会高兴的!” 那女子似乎想起些什么,脸庞挂着淡淡的羞涩,摸了摸自己的俏脸,向老妇人问道:“花婆婆,你看我最近是不是又瘦了,瘦了是不是就会变得不好看了?在相见时,昊哥哥是不是认不出我来了?” 老妇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望着小姐这副模样发自内心的高兴,笑道:“小姐天生丽质,自然未变。只是这几天为昊公子担心,茶饭不思休息不好,只怕是身体有些撑不住。昊公子也知道也会担忧小姐的。” “哪有的事?”紫衣女子轻嗔道。却挂着几分幸福,他真的会担心我吗? 嗖! 一道青光自天边划下,落在木桥上。 花婆婆将紫衣女子挡在身后,如临大敌!看清楚来人之后,便已放松。 “爹”紫衣女子扑到那人怀里,说道。 那人眉宇间的急迫在见到紫衣女子时早已化的一干二净,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 旁边的老妇人也露出一个会意的微笑,正要开口,那人挥挥手让其退下。 “恩我家的大小姐,让爹好好看看,咦怎么瘦了?是不是想念什么人所致啊”那中年人露出一丝微笑,调笑道。 “讨厌”紫衣女子嗔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那人说道:“爹,这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那人心头疑惑,面色却不变,笑道:“是不是关于那个人的,女大不中留啊,爹刚刚回来却不问候,却还要去麻烦爹这把老骨头!” “爹”紫衣女子轻嗔,脸色说带着几分失落,幽幽道:“爹站在面前自是无事,只是他还不知是否平安?” “哦?”中年人疑惑,皱了皱眉,问道:“他现在何处?” “他在雍城脚下一个村庄里。”紫衣女子道。 “雍城?”那中年人喃喃,眉头又紧皱了几分... 月夜幽幽,空旷寂寥,无数残砖碎瓦堆积在此,在雍城城被灭前是一所义庄。 在空灵的夜,平添了几分恐怖。其中好似有几道白色身影漂浮而过。传出几道怪异的声音,似吟唱,让人头皮发麻。 寂静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坠落在地,正是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先是吐了好几口鲜血,却未理会,把怀中的孩子轻轻的放下。 周围那几道白色身影飘忽而来,一哄而上,似要将这两个倒霉的人蚕噬!伴着几道怪异的喊叫。 如此怪异的景象,若是普通的凡人在此,必定会举手无措,惊吓过度,然后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化为同样的存在。 可惜在此处的,却是魔教赫赫有名的大长老。只见天机老人虽身负重伤,望着几道白影冲来,却毫不畏惧。带着几丝嘲讽道:“区区几只不入轮回的怨灵,岂敢再此逞威!” 言罢,魔玉有灵,从怀中漂浮而出,散发着淡淡的黑气,护在身旁。 咝! 几道痛苦的哀嚎传来。只是片刻,那几道身影便烟消云散。原本有些暗淡的魔玉上似乎浮现了一个鬼脸,露出狰狞的笑容,转瞬便消失不见,似乎只是错觉。 天机老人望了眼那孩子,只见他脸上布满寒霜,嘴唇有些发紫。身躯在满是泥土和破旧的衣杉瑟瑟发抖,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那个有些超脱同龄孩子的成熟,大方自信的乐观少年。仅仅几日未见,却恍若变成另一个人。 不用言语,天机老人便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大难! 这世间的苦难便皆压在少年瘦弱的肩膀之上。不曾压踏,便是要死在所谓正道之人的一掌之下吗? 那只是一个十二岁的无辜少年啊!如果没有正魔之战,现在本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父母的身旁,而自己也可以远离这些是非,做自己喜欢的事,可如今... 那些自诩正道的伪君子,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行事作风却不如自己一个魔来的坦荡。 天机老人微微一叹,双手结着繁琐莫名的手印,指向叶昊,黑色灵力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朦胧不清。叶昊的脸上有几分痛苦不堪。冰霜似乎微微融化了一些。 可黑色灵力似乎有些力竭,天机老人一手拿着魔玉黑曜,一手结印。脸色又白了几分,嘴角流出一道鲜血。却毫不顾及,灵力源源不断输入叶昊体内。 叶昊感觉自己坠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周围时不时地飘过各形各色的呆木的人,只是灵魂,看起来有些恍惚。却没有特别注意到他,仿佛把他当成同等的存在。 不久时,画面再次转变。竟然是朝阳村,暴风雨来之前的朝阳村! 一片温暖祥和的模样。一个老人正在门前安逸的晒着太阳,正是村老。叶昊惊喜地向他打招呼。却被熟视无睹,仿佛根本不存在般。又遇到了几个熟悉的村人,尽皆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有些明白了,在这片空间里,仿佛他只是个旁观者,只是无形的存在。 而下一刻,他震惊了。迎面走来了两个少年。 “昊哥,你真的不走吗?”那个少年有些虎头虎脑,脸上挂着腮红。疑惑的问道。 另一个少年摇摇头,道:“我父亲不愿离开,母亲正在说服,应该就在这几日就会离开这里吧!” 虎头虎脑的少年点了点头。 望着这两个少年缓缓地走向远方,叶昊显得有些错愕,喃喃道:“大虎!”自从那日交谈之后。翌日便下起了暴风雨。再也没有见到过大虎,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撤离村子,还是已经蒙难,死于非命。 而另一个少年竟是自己!五日前的自己! 叶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到这里,也不知道这是回忆还是过去再现。但却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些不敢面对!却不由想到:如今回到这里是否能给父母些提示,免于大难,改变过去!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喜上眉梢,内心燃起一丝希望,哪怕只有一丝。 迫不及待,带着欣喜的奔向这个空间的家! 那个家和自己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那个茅草屋!叶昊以特殊的存在的身份缓缓走了过去。 屋内,一家三口正在吃饭。那个不苟言笑的硬朗汉子不知什么时候背有着佝偻,头发夹着几分灰白。正在闷头吃着饭。 “昊儿慢点吃,多吃点”萧茹脸上挂着慈祥的笑,细心的给少年夹着菜,随即白了叶天刚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不知道给小昊夹点啊” 叶天刚抬头憨憨的一笑,道:“就知道给小昊夹菜,都多大了,到了应该娶媳妇了还那么惯着,应该让他自立了” “我可不让昊儿那么早娶妻,免得将来后悔”萧茹若有所指的道。 叶天刚有些语塞,闷头低声继续吃饭。 “父亲,母亲!”叶昊站在那里喃喃道,眼泪不知不觉中离开了眼眶。付出在那里的不是五日前的自己,而是现在的自己。 感同身受,仿佛就在昨日,是那么真实。母亲那慈祥满满是关怀的眼神,父亲那不苟言笑默默的肯定。是那么熟悉,回忆如潮涌。 叶昊哽咽着,他大喊着!却无人回应,视他于无物,这些都在冷冰冰无情提醒着他,这只是个回忆,而他只是个旁观者。 一晃四日,时间如逝水,一去不回头。 天边的雷电交加,雨水哗哗而下,以后呆呆的站在大雨中心,雨水竟穿透他而落到地面,无法触碰! 从满怀希望到尽是失望。这几天,叶昊后不知用了多少方法来提醒父母,却无一奏效。 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即将到来,却无力也无法改变!他漠视着怨恨的看着苍天,那个仍然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的天:“老天,你让我回到过去便是让我更加失望吗?也许我只是一个可笑的蝼蚁,但我告诉你,终有一天,我要逆了你!” 轰隆隆! 是雷电轰鸣的声音,仿佛是上天无情的嘲笑。 要到时间了吗?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即将到来的一切。 他也不知道。 看到那个硬朗的汉子无力的倒在木墙上,还有桌椅破碎的声音,那鬼面人猖狂得意的大笑。 叶昊紧紧盯着这一切。握紧的拳,指甲紧紧的嵌到肉里。便不是虚幻的,那又能怎么样呢? 周围似乎有一道声音低低的笑着,从四面八方涌来:“你恨吗?你恨吗?你恨吗?怎么不上前去!你个懦夫!” 可叶昊知道,他不能! 随即两声低沉的惊呼。他亲眼看到了那两个他最熟悉的人倒在血泊中。 母亲临死的一刻,竟然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满是牵挂与舍不得。轻轻地。轻到没有声音只剩口型:不要报仇! 第九章:血炼 月光洒落,树影幽幽,这是一片小树林。寂静无声,在黑夜的渲染下,显得几分阴凉。 一道伟岸的身影站在树林边缘,周围的树影并没有把他全部淹没。仿佛只是成了点缀。 他负手而立,深邃的双眼遥遥望着同样深邃的星空,面无表情,只是带有几分阴沉。 身后的老妇人低着头,静静的站在那人身后,面色隐带有几分畏惧。 深沉的夜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偶尔一声鸟鸣过后,天地间又重归静逸。 “你是说,雅儿把青玉紫光镯给了那位少年?”一道深沉的声音传来,那人问道。 “是,老奴看管不周,请主人降罪!”那老妇人的头埋得更深了,恭恭敬敬地道。 “不关你的事,雅儿的脾气我也知道,若是不许只怕她也不会离开。从小便是如此,她认准的事,没人能够改变,哪怕是我这个爹。”那人摆了摆手,道。微微一叹,目光透着几丝莫名的意味,道:“如果真的有人能管得住她的话,那便只有她逝去的娘亲了。” 身后的老妇人面色踌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未说出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区区一个青玉紫光镯,又怎么比的上雅儿的一丝一毫,她的安危?”那人淡淡的说道,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不过我倒是对那个少年挺感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入我们小公主的法眼!” 那老妇人脸上闪过几分错愕,又立刻恢复正常。青玉紫光镯可是无上宝玉青紫古玉所制,内蕴紫灵之力,威力绝伦,那是绝佳的护体法宝。便是那些无上大教之中,也是屈指可数。 如此上好的法宝。小姐不知其贵重随意送人也就罢了。便是连深谙此物威力的老爷也毫不在意,反而对那个平凡的山野少年感兴趣。 难怪自己只能屈于人下。老妇人暗暗的想到。又似想起些什么,有些担忧道:“那小姐那边?” “不必理会”那人淡淡的说道,微微一叹。又补充道:“如今雍城被破,魔教邪人下令屠城,以泄困城破坛之怨气,见人就杀。那少年虽身怀至宝,但却从未修炼,怕是十有八九已招毒手。” “只盼她能早日忘怀!”那人喃喃道。遥遥望向远方,嘴角露出几分淡淡的苦涩:可是以雅儿的脾气,真的能吗?文资,雅儿的性格可是当初的你一模一样的! 梦中已然是过了五日,而深夜中却只是过了片刻。 “不要!不要!”叶昊无力的惊呼,乌青的唇微微张着。 天机老人望着他这副模样,料想他必定是做了噩梦,微微一叹。 叶昊只是看到父母皆倒在血泊中,未见到鬼面人将他们的尸体抬往何处,画面便突然破碎,回归了现实。 那只是他的回忆,内心深处痛苦不堪的回忆。却从新来过,重新经历! 这是怎样的痛苦? 叶昊下意识的想睁开眼睛,仿佛有千斤的石头压在眼皮上,那么沉重,无法睁开。 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寒意袭来,仿佛赤身裸体在漫天的冰雪之中,身体仿佛冻僵一般。 叶昊双手环抱胸前,口中吐着寒气。眼睛勉强的微微睁开一条缝,望着周围。 那个有些熟悉却一身白衣染血的老人正微笑的看着他。那几日经历与现实的冲撞过后,叶昊便回忆起来。 “这里是哪?”叶昊向四周看了看,随即看着老人,艰难的说道。 老人慈祥地望着他,笑道:“这里在雍城被灭之前是一处义庄,可惜我身受重伤修为已然是大损,天魔解体大.法也只能血遁百里。”顿了顿,又带着几分得意,微笑安慰叶昊道。“不过他们怎么样也想不到我们会在义庄这个鬼地方!便是寻到也需要一段时间。” 叶昊艰难的侧了侧头,微微吸气。面色复杂的轻声道:“我要死了吗?” 天机老人微微一愣,脸色有些黯然,却撑起一个微笑道:“不会的!你中了道凌的冰寒掌气,正常已然是无救,可你手中散发着紫光的法宝为你挡了几分,挽回了一条命,但冰寒掌气在那瞬间已经侵入体内经脉。如附骨之蛆。待我用法力让他们逼出体外便可保命,只是...”说到这里天机老人的声音逐渐减弱,面色有些犹豫不决。 叶昊望着那浩大深邃的夜空,还有那一轮残月。神圣而皎洁!露出一丝微笑望着老人,道:“只是什么?” 天机老人扭头望向别处,不去看叶昊那热切的眼神,道:“只是那样做后,你会经脉尽断,如同废人!” 听到这里,叶昊的脸色徒然一变,不知哪来的力气,右手竟紧紧的抓住天机老人的衣襟,一次一顿的道:“我求你,不要这样!” 一生一世地躺在床上,让人照料,连自立都是艰难万分。 这些其实他不怕,他怕的是身怀血海深仇无法去做!看着杀双亲的仇人仍逍遥在外,而他只能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每天盯着黑暗的屋顶,如同废人! 便是想想都有些无措不安。 那是比起死亡更可怕的事! 父母被杀他无能为力的事已经刚刚经历过一次,如同刀绞,铭刻心间,不想再次经历。 “这恐怕由不得你!”天机老人虽然心有不忍,但瞳孔一凝,还是坚定地说道。言罢,便要强制驱除寒气。 “三百二十八人” 天机老人微微一愣,下定决心抬起的,双手又缓缓的放下。 “雍城城脚下草阳村一共七百四十五人,在破城前走脱了四百一十七人,其余三百二十八人,其中也包括我的父母双亲,叔伯长辈,童年好友。皆死于非命!如此血海深仇,若不能报,生不如死!”叶昊淡淡的说道,仿佛是一个局外人诉说着别人的事。 言罢,扭头望向老人,露出一个有些无赖的微笑,却带着几分决然道:“如果一个人的心死了,纵然你修为深不可测,你认为你会阻拦得住吗?” 天机老人面色黯然,微微一叹。 那抬起的手终是无力的垂下,望着那深邃美好的夜空,叶昊露出一份释然的微笑。那是对死亡的不恐惧,隐隐带着解脱,对着天机老人道:“你走吧,那两人相信很快寻来,不要牵连到你。” 也许葬着这一片美轮美奂的夜空和这一片破碎的残城之中。 也是一种完美的归宿不是吗? 四日前,侥幸逃脱,却没想到紧紧几日便又要死去! 命运早已注定,谁能握于掌中? 天机老人却未离开,面色有些犹豫,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还有一法!” “什么?”叶昊有些惊喜的说道。似乎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生死间,谁不怕死,不想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无尽的可能与希望! 静静地望着叶昊,天机老人犹豫不决的脸上透出了一丝坚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不知你是否听到过血炼之法?” “血炼之法?”叶昊有些疑惑的问道。 “血炼之法是圣教一位奇人所创,寻一宝物,以自身精血凝炼,达到人物合一、血脉相溶的效果,此外,这一物只有自己才能掌控,而且威力更胜以往。却也有异人发现,用此法所炼之物,可达到与主人寿命相同,所以另辟他法,达到延命之效!”顿了顿又郑重的说道:“不过此法异常凶险,十有八九命丧于此,古往今来成功的事例更是少之又少。你还要一试吗?”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要一试!望着天机老人严峻的面容叶昊重重地点点头,不过似乎想到些什么?带着几分疑惑又有些自嘲,道:“不过宝物又到何处可寻?我这样子恐怕是坚持不下多少时间的” 天机老人从袖口缓缓拿出一物,不过半个巴掌大,通体黑色,淡淡无奇,却毫无瑕疵,晶莹剔透!上面散发着淡淡黑光。 望到叶昊疑惑的眼神,天机老人解释道:“此物名黑曜,还是万年难寻的不世宝物,你体内的寒冰之气,乃是道凌为了重伤或者击杀我所倾其全力的一掌。非同凡响!绝非一般宝物能够化解。”顿了顿,带着几分调笑道:“不过此物乃是世人所厌恶的邪魔歪道之物,你还要用吗?” 叶昊脸上寒气仿佛有些加重,面露痛苦之色,却露出一丝微笑,道:“它若是能救我命,便是至宝!” 天机老人也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却一闪而过,道:“确定吗?” “恩”... 天机老人脸色郑重,双手结印。魔玉黑曜飞到了叶昊上空,发着淡淡的魔气。 那一刻,以后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吞噬力他体内的寒冰之气缓缓吸出,如抽髓刮骨,其痛难忍。 片刻,那蓝色的寒冰之气已被尽数吸出,绕于黑曜周围,似乎在不断为黑气所侵蚀,而黑曜似乎显得有些暗淡。叶昊感觉如大病初愈,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般,精神萎糜,便要昏睡过去。忽然感觉全身精血逆流而上,流向黑曜,身体如万蚁啃食!血管膨胀欲裂,手臂已经是渗出了淡淡鲜血。 “啊!”叶昊一声哀嚎,那仿佛是世间最极致的痛苦!不断蚕食,生生折磨。 “镇!”天机老人见状大喝,双手空画,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镇’字,从天而降,镇压万物! 而此时黑曜魔气大振,如凶兽出痂,神龙入海!竟然不识主人,抵抗天机的灵力! 嘭! 天机老人大惊失色,想要收力却已然来不及,再加上原本深受重伤,并未痊愈,竟一下子倒飞出去。 叶昊脸色时而惨白时而变的黑郁无比,眉心仿佛要生生炸开般,在地上翻滚。 “这凶物,竟然要夺舍!”天机老人吐出一口鲜血,诧异的道。古往今来魔物反噬主人将其夺舍并不少见。而他平日掌控魔玉虽不顺畅,但也能堪堪掌握,谁料这魔物竟然在刻意压制,伺机而动! 魔玉上隐约出现了一个鬼脸,露出狰狞的笑,是那样的不可一世,尽是嘲讽,好像隐隐再说:“区区凡人,也妄想掌控于我!” 突然,一阵紫光绽放。青玉紫光镯,自动护主,飘浮起来,散发着淡淡的紫光,与魔玉对持,却不料魔玉黑光大耀,仿佛其中蕴着汹涌澎湃的势,那魔玉上的鬼面,不可一世张狂的笑着! 叶昊的脸上渗出了冷汗,如水洗面!虽青玉紫光镯不敌魔玉,却也堪堪挡得住,使叶昊压力大松。逃于一死! 啪! 一声脆响传来,那青玉紫光镯青玉竟片片碎裂,坠落在地。露出里面的竟是一颗是紫色的珠子。紫光更加耀眼,原来那晶莹剔透的青玉不是关键,而是束缚! 天机老人望着一切,有些惊愕。望着昏昏欲睡的叶昊,眼中有着难言的意味。 一时间紫光和黑气如宿命般的敌人,斗得旗鼓相当!相互碰撞对持,谁也奈何不了谁? 突然黑曜里刚刚吸收的叶昊的精血红光大盛。伴随着一声惊呼,魔玉上的鬼脸,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沉睡中的叶昊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跟他血脉相连般,有些隐隐的联系,便又陷入了熟睡之中。 黑曜坠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而紫色珠子对黑曜似乎感觉不到敌意,变得暗淡,直接滚到了叶昊的怀里。 而这些,熟睡的叶昊一无所知! 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部在火花电光之间。天机老人嘴微张着,面露惊愕。那个熟睡中的少年。似乎做到了什么美梦,露出孩子般的笑。 天机老人望着叶昊摇摇头,喃喃道:“拥有这般奇异的紫色珠子,至宝魔玉黑曜又成了你的血炼之物,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吧,倒是个冥冥中有大气运的人!” 言罢,天机耳头微微动了动,面色郑重,一晃身竟躲了起来。 天空中两道光芒急速滑落下来,一白一蓝。如同像两颗绚烂的流星。 落在地上,竟是两人! “师兄,魔教妖人要是藏在此地,倒也是般配的很。”道凌望着四周的一切,淡淡的嘲讽道。 而白墨非并未言语,伸出白皙的手摸了摸地上鲜红的血液,露出沉思。随即将目光望向昏迷中的叶昊,走上前去。 道凌显然也注意到了叶昊,也随着白墨非也走上前去。 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道凌嗤笑一声,道:“魔教妖人果然是魔教妖人,本性难移!为了逃命竟然将这个孩子弃之如履,不管不顾。”言罢,冷冷的环视一周,便御剑继续追寻去了。 而白墨非却仿佛遇到了十分诧异之事!紧紧的盯着黑暗中淡淡无奇的黑曜,脸色变得凝重无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微微一叹,抱起熟睡中的叶昊走出义庄。 只是在离开之时。扭头似无意的瞄了一眼道边的那口黑色棺材。 第十章:苏醒 艳阳当空,散发着淡淡光芒,毫不吝啬将温暖洒向大地。 人来人往的街上,伴着形色各异的叫卖声,显得有些喧闹,在阳光的照耀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散发着淡淡金光,挂着几分和煦的笑容。 这种表情犹如雍城被破之前,朝阳村村民的表情,没有慌乱,没有急迫,反而透着几分从容平和。 一阵微微的夏风刮过,带着几分凉意,透过半开着的窗,拂过熟睡中叶昊的脸庞。 叶昊陷入了深深的熟睡,睡觉挂着几分微笑,竟然流出了口水。也许是这几日太过操劳,精力疲惫。没有好好休息,眷恋着床的安逸温暖。 以时过正午,却并未苏醒。 仿佛以往种种,皆是南柯一梦! 叶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深深地伸了个懒腰,舒服的一声呻吟。 好久没这般舒畅的睡过了,一个自然醒,竟是这样的难得,遥不可及? 叶昊微微定了定神,环望周围。 以然不是前几日那破碎苍凉的城,而是一处简单的厢房。一桌两椅,排列整齐干净,上有一壶茗茶微微透着热气,几个小杯。 一扇小窗微开着。这小屋中只有一张床位。叶昊显得有几分错愕。 吱嘎。 伴着一声开门声,缓缓走进一个男子,那人一身白衣如雪,一头乌黑似墨的黑发中夹着一缕白发,就连发根都是空灵的,面如冠玉,五官非常完美,整个人显得飘渺逸仙。 那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白皙如玉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有几道饭菜。看见叶昊苏醒,露出几分惊喜,道:“你醒了?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些饭菜” 那人把托盘放在木桌上,叶昊早就是饥肠辘辘,如今苏醒,怕也是饿醒的!闻着空气中饭菜诱人的醇香,如今听到那人说完,更是忍耐不住,连鞋都不穿,直奔那些美味佳肴冲了过来。 那人淡淡地坐在木椅上,并不在意叶昊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视如无物。抬起手缓缓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动作优雅,端起茶杯闭眼微微地品着。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分急迫不耐,反而一直挂着温婉从容的笑。 满嘴都是食物的叶昊望着他,眼中闪着几分奇怪,却并未言语。低头继续吃着。 呃! 一番风卷残云过后,叶昊单手摸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打了个饱嗝。 只见那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趣地望着叶昊,淡淡的似无意道:“你不怕饭菜里有毒吗?” “若要杀我,早在我熟睡之时便已动手!何必等到现在。”叶昊脸上露出几分狡黠的笑。 那人却是摇了摇头,脸上温婉的笑似乎从未变过,道:“你错了,到你没有听过,处置那些十恶不赦的犯人之前,都会给他们吃一顿断头饭吗?” 叶昊微微有些错愕。那人却是哈哈一笑。叶昊便已明了:这只是一个玩笑。'这样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也会开玩笑吗?’ 随即扭头望向四周,道:“这是哪里?” “东华”那人淡淡的说道,说出来的话却让叶昊无比震惊。 东华!叶昊一脸惊愕的喃喃道。 古老相传,有仙出现在这片大陆上,留有仙迹。以天地莫测,玄而又玄的大神通!将这一片大陆分为五域,或林或海相隔, 故此,这片大陆又称仙玄大陆。而那五域分别分为:东华、西漠、中原、南岭、北冥。 而仙玄之大,神鬼莫测!便是他以前所在的五域之一的北冥,也是浩大无比,凡人终其一生难以走出,便是传说中的修仙者需要耗费无尽岁月才能跨越,便是浩大的雍城相比北冥也只是苍海一粟。更何况如尘般的凡人呢? 而北冥虽与东华临近,倒也是有亿万里之遥,也是区区一梦之间。便跨越无数距离,来到东华,任谁也会惊愕万分,无法相信。 “你是说?我、我们”叶昊有些张嘴结舌,却望向那个如仙般的人一脸淡然,自己心中仿佛有几分相信。与那人对此却显得有些大惊小怪,苦笑摇摇头,也端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仿佛压下了心中的惊愕,疑惑的道:“不过一夜间,那我们是怎样来到东华的?” “这样子喝茶能品出什么滋味?”那人不答,反而反问叶昊道。 叶昊思索了片刻,面色有些尴尬道:“止渴” “止渴?还有趣的回答。”那人微微一愣,道。问题茶壶又倒了一杯茶,竟也是一饮而尽。幽幽的道“人生如茶,事事也如茶。入口微苦片刻转为甘甜。慌忙如口渴急需时,便一饮而尽;饱暖安逸时,便闻茶品味,思索人生” 叶昊微微沉思,心中惊道:眼前这个神秘的人,温婉如玉,一言一行仿佛是大道谏言,内蕴人生哲理,让人陷入思考。 片刻,那人望着叶昊,淡淡的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传送阵?” “传送阵?”叶昊惊咦道,事实上,他只是一个从未出过朝阳村的山野少年,那些渊博见闻,只是从天机老人口中得知。这个词语,却是第一次听到过。不由有几分疑惑。 望着叶昊不解的表情,那人并没有显示出不耐,而是耐心地解释道:“此阵法乃是上古的人族大能所创,寻一处洞天福地,以诸般宝物为阵基构建出传送阵,而在万里之外再构建出一座。两座传送阵遥遥相呼,隐隐间有着联系。以灵晶为消耗品,以超过时间的速度超越空间,便可到达另一个座传送阵。” 叶昊露出几分释然,大为吃惊。天下之事,真是无奇不有!是这种瞬间移动,匪夷所思之事也是真真确确存在。而自己却从未耳闻,真是一只井底之蛙,漫漫的人生还需要慢慢的不断的探索。 慢慢的品了一口茶,那人确是又继续的说道:“而且你说错了,不是一夜间,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叶昊忍不住惊呼出声。片刻已经从木然中出挣脱出来,问道:“那,那位老人呢?” “你说的是,那位魔教赫赫有名的天机老人吧!”那人淡淡的说道。 叶昊如坐针毡,徒然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郑重,满脸全是戒备的看着那人,问道:“你是谁?那位老人又怎么样了?” 那人望着叶昊这般模样,却是毫不在意,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叶昊,道:“想不到你还挺在乎那位魔教之人的?” “魔教之人重情重义,怎么也比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道人事好上千百倍!若不是你们挑起战争又怎会有雍城屠城之事!”叶昊冷冷的说道。 那人却未生气,道:“放心,他没事。我名白墨非,天玄门之人” 顿了顿,白墨非直视叶昊,淡淡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雍城屠城乃是你口中重情重义的魔教之人所为。” 一时间,叶昊感觉天地都要崩塌了般,难以接受,那个慈祥和救过他命的老人和父母被杀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这是白墨非从怀里缓缓拿出一物,放在桌上,通体玄黑,晶莹剔透。,正是黑曜! 叶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怀里,惊道:“怎么、怎么在你那?” 白墨非不答,望向叶昊,眼中透出了几分莫名的意味,道:“血炼之法艰险异常,古今能够成功则更是少之又少,而这黑曜乃是古今少有的阴煞大凶之物!血炼此物无疑是更加艰难!想不到你竟不死,还能成功” 叶昊仿佛是惊异的事经历多了,在这个男子面前形如透明,没有任何秘密,所以只是淡淡的异常冷静道:“我如今血炼了这魔教至宝魔玉黑曜,将来必成正道大患!你要杀我吗?” “你又怎知你会成正道大患?”白墨非似乎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笑道,望着叶昊那不明所以的样子,继续道:“持正教道器为恶的,做的岂非邪魔之事?同样,持魔教至宝斩妖除魔、为善人民的,行的如何不是正道之事?” 看到叶昊懵懵懂懂的眼神,露出几分笑意,道:“二十多年前,青洲大旱,人人皆苦不堪言,死伤无数,便是你熟悉的魔教天机老人用天机甲求得大雨,所行之事,足以让正道人士汗颜,你又怎么能说他所做之事不是正道吗?” 叶昊面色复杂,却并未言语。 “那你要放我走吗?”叶昊说道,眼前之人脸色淡然,仿佛什么天大事到他的面前,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不会”那人轻摇摇头,毫不犹豫的说道。低头望了望桌上黯然无光的魔玉黑曜,白墨非淡淡的道:“你真的以为你能掌控此物吗?” “难道不是吗?我分明感觉与它血脉相同,隐隐有些某种联系”叶昊诧异的说道。 “你错了,此物乃是万年不世出的奇物,出自九幽,阴冥煞气古今少有,如今你虽阴差阳错的与它血炼,却只是一介凡人,毫无修为,根本无法掌控!而且此物的煞气会将你逐渐蚕食,最终化为傀儡,变成行尸走肉。”白墨非道。 望着眼前平淡无奇的黑色玄玉,仿佛上面露出个鬼脸朝他阴沉的笑着,一时间有些不寒而栗,倒退几步,似乎要远离此物。却也没了主意,看向白墨非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道:“那我该怎么办?” “你可愿拜我为师?”白墨非站起身来,道。 “拜你为师?”叶昊诧异.地喃喃道。 白墨非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道:“此事不急,你刚刚被黑曜吸取大量精血,如大病初愈。应该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上天玄门!再给我一个答复”言罢,便推门而出。 “真能拜你为师吗?”望着那道白衣似雪的身影逐渐消失,叶昊喃喃道。 早在雍城被破之前,叶天刚便想送叶昊到铁剑门学习仙法,说是仙法,只是凡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是为仙术,事实上叶昊也见过铁剑门之人施展法术,可穿山断石,威力巨大。 叶昊虽未见此人施展法术,却因感觉此人深不可测,远超那些以前村子里来的仙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如仙般的男子竟要收自己为徒? 一个刚刚经历大难的山野小子又被天大的喜事砸到。不禁有些喜上眉梢。 这样的男子,便是自己见过最出色的人吧,可比肩的只有那个见识渊博的教书老人吧。 想到那个如父如师的老人,叶昊不由脸色有些暗淡,望着桌上静静放着的黑玉,喃喃道:“为什么?”... 这是一处深山老林。 通天的古树林立,各种罕见的奇虫毒物遍布。到处都是潮湿之气,仿佛没有阳光,只是无尽黑暗笼罩着。 一个一身白衣的老人缓缓地走着,正是天机老人,染血的白袍早已更换,精神也显得抖擞了不少,只是面色依旧苍白。 在他的前方缓缓地走来一人,一身黑袍,在这充满阴暗,潮湿之地也不摘下,只是脸上那狰狞的伤疤似乎愈合一些,眼色浅了不少。 黑木望着天机老人是苍白的面容,有些诧异.地说道:“你竟然受伤了?什么人能把你伤成这样?” 天机老人不答,面色严峻,道:“带我去见教主!” 黑木点了点头,只是在转身的一刹那,背对天机老人时,目光中浮出几分阴狠的精光,却又掩去。 “为什么要下令屠城?”一道声音传来,天机老人冷冷的说道。 前方的黑木身影一顿,转瞬又恢复正常,带着几分愤恨,微微一叹道:“正道中人欺人太甚!我教中人又接连大败,教中气氛压抑,若不让他们屠城泄一泄苦闷,振奋一下人心!正教中人在追来时,怕是我教便彻底覆灭了。而且此事教主也同意了。” 天机老人并未言语,只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两人转瞬就走出了老远,这是一座巨山,怪石嶙峋。张开的洞口像无名凶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般,放眼望去,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透着蕴含着什么莫名恐怖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天机,教主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黑幕沙哑的说道。 天机老人眼中透着莫名的意味,望着这黑洞注视良久,在临进洞口之时,身体顿了顿,淡淡的说道:“黑木,你行事太过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你这些伎俩,我都能看得出来,又何况教主呢?你那凶物阴冥鬼王幡虽如今能治愈你的伤势,但阴气太重!不好控制,切莫将来被此物反吞噬了!” 言罢,在不做停留,转身进入洞,要是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黑袍人面色缓缓的阴沉了下来,要露出一副歹毒的笑,口中喃喃道:“天机,如今我教大败,退守这北冥大沼泽,教主已然是震怒!你当教主不知道魔玉被别人血炼之事吗?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晚上还有一章。 第十一章:登仙路 无尽的黑暗中并没有掌灯,只有数颗夜明珠发着恒久的光,犹如星空中一颗颗发光的星星,映出地面上晶莹剔透光滑的白玉,在黑暗中独撑起光明。 白玉铺地,明珠为灯! 在中间的空地上数颗明珠包裹成大大一个圆,淡淡的珠光里是一个石像。 虽是石像,却犹如一个人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右手手持九层宝塔,腰间带黑色配玉。头发披肩随风飘逸,微微抬头仰望着天,眼神中说不出的桀骜,仿佛若有若无的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在他眼中天可裂,地可灭!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却让人感觉有种横扫六合八荒,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质。 天机老人缓缓地走了进来,却并未对石像多看几眼,敢到诧异,仿佛早已习惯。望着那个在珠光中仍然散发着淡淡黑气负手而立的黑色背影,微微欠了欠身,道:“教主!”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一身淡淡的青色衣衫。被汹涌澎湃的魔气尽数包裹在里面,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仿佛看上去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书生!只是嘴角的笑带着几分桀骜,不时提醒着他的骄傲! 那人看向天机老人,眼神中时有时无的闪过几分凌厉,却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 天机老人把头低得很深,似不愿与他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是一刹那还是无数岁月。 啪!一声脆响,竟然是周围的几颗明珠碎裂开来,仿佛彰显着那人不平静的心,那人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道:“天机我知道你会回来,可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关于我教至宝魔玉被血炼之事!” 天机老人并未露出惊奇,似乎早已猜到,淡淡地说着:“属下犯下大错,请教主惩罚!” “你真当我不会杀了你吗?”那人语气突然加重,带着几分愤怒,望着石像眼中透出莫名的意味,继续说道:“魔玉黑曜乃是我教古今罕见的天骄帝魔深入九幽冥地,历经生死所得之物!世人皆知帝魔的镇天宝塔,威力绝伦,天地无可敌!却不知那至宝魔玉也不逊色于它” “可就是这样一件至宝,在魔教中不知传了多少代,从未遗失,却在我执掌魔教间被一个不是魔教之人血炼!”那人语气中徒然带着几分凌厉。 “属下知错,甘愿一死!”天机老人道,言罢,竟要一掌拍向额头,了结性命! 突然,魔气翻滚以汹涌澎湃不可挡之势涌向天际老人,竟让这位修为深不可测的魔教大长老无法动弹,只能作罢。 那人深深的看了天机一眼,微微一叹,道:“如今圣教内忧外患,内有九幽堂逐渐蚕食,外有天下正道虎视眈眈。我教正是用人之际,我不杀你。” “多谢教主恩典!”天机重重的说道。 那人语峰徒然一转,道:“不过有过不能不惩!圣教执掌长老的位置交给黑木,但你将来待罪立功之时,在复原职。你可有异议?” “属下绝无异议!”天机道。 那人轻点了点头,嘴角竟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刚刚要处人生死的人不是他般,道:“不过我很好奇,能让你以性命相抵,还要救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天机老人脸上带着几分复杂说道。 “哦?”那人惊咦,好像无法相信!随即脸上露出几分饶有兴趣的微笑,幽幽道:“至宝魔玉,不知我教古今有多少天骄人杰妄想血炼!掌控此物。却皆都埋骨于此,只有它的得到者帝魔才能真正掌握,却不料如今竟然让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血炼成功!” “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时魔玉袭主,我以为他必死无疑,却不曾想此人身上有一颗紫色玄珠与魔玉不分高下,这少年隐隐好像有大气运加身,请让他阴差阳错地与魔玉血炼成功。”天机老人想起那日,面露一丝微笑道。 “竟然与魔玉不分上下的紫色珠子!此人身份和来历都调查清楚了吗?”那人很惊讶,事实上这也是今天这位古经无波的魔教教主第二次惊讶了! “都调查清楚了,此人世居在雍城脚下的朝阳村,紫色珠子来历不明。父母皆是凡人,不过在屠城之时便以被杀”说到这时看了那人一眼,却发现那人还在聆听,好似并未在意,又继续说道:“修炼此资质虽然只是中上,但性格坚毅隐忍,又身怀至宝,将来必成大器!” 那人诧异的看了天机老人几眼,能让这位深不可测的大长老这样评价的人堪称绝无仅有!并不只是单单靠运气血炼了魔玉而已。 那人仿佛越来越感兴趣,问道:“那这位少年又在何处?” 天机老人有些迟疑,道:“被天玄剑门缥缈剑白墨非带走了” “天玄门吗?”那人皱了皱眉,喃喃道:“白墨非此人一身正气,修为极高。我断定决然不会杀了这位少年。” “那教主,我们用不用把他偷偷的给待会圣教”天机老人望着那人,轻语道。 却不料那人摆了摆手,道:“天玄门贵为天下五正之一,门内卧虎藏龙,而这位少年身怀我教至宝魔玉,要带出来又岂是那么容易?” “那?”天机老人疑惑道。 “魔玉黑曜阴冥煞气古今少有,这少年常年与它相伴,必定隐隐改变性格,变得嗜血好杀!为正道所不容,那时便是机会”那人淡淡的说道。 “可是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些?”天机老人道。 “正魔两道千古对立,又岂差这区区几年?若是这少年深怀正道秘法,在回归本教之时,正道必然名声大损!而我圣教又添一大助力”那人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透着几分冷洌! “说不定,这位少年会成为下次正魔大战的关键!”...... 而此时身在客栈的叶昊,全然没有发现一场巨大的阴谋围绕他而展开。 翌日。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躺在床上的叶昊早已苏醒,一整夜,却始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为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而感到彷徨,有种如梦如幻不真实的感觉。 天玄门贵为天下五大正道领袖之一,天下灵气聚集之地,修仙巨派!门下弟子何以千计,看似人数颇多,可实则仙玄凡人何止亿万万。要是雍城被破前,拜入铁剑门也是需要重重考核方可成为一名入门弟子。 以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真的有机会可以拜入此等名门正派吗?还是拜入一位高深不可测的高人门下! 这样,便能报仇了吧! 白墨非和叶昊一前一后,缓缓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街上行行色色的人很多,显得有些拥挤,而叶昊就感觉有些恍如隔世! 前几日,在那破碎的城中,那仅仅是一片废墟和各样各式惨死的尸体。而如今,却仿佛地狱与天堂的区别! 一时间,回忆起踵而来,感慨万千! 终于穿过这座繁华而拥挤的村镇,这一路上,叶昊跟白墨非谁也没说话,仿佛都在思考着什么? 遥遥地望着,那远处的群山奇峰,被薄雾缠绕着,仿佛是一层仙气,显得飘渺出尘,透着几分朦胧不清,更显神秘。 那未知的人间仙境! 终于到了吗? 白墨非停下脚步,叶昊驻足。望着眼前的连绵的山脉,罗列的奇峰。 不来到这里,永远不知道它的浩大! 仿佛天地间,只有这无尽的朦朦胧胧的群山。 映入眼帘的就是长长的阶梯,通往无数的群山之中,通往朦胧看不清的浓雾之中。一眼望不到边际! 阶梯皆是山石雕琢而成,这是怎样的一种伟力,又或是某种仙家道术,凡人根本可望而不可即,无法想象! 望着那无尽的阶梯,白墨非解释道:“这是天玄门登仙路!何为仙?古往今来至高无上之境界,有神鬼莫测之威,长生不死者为仙!故此,修炼又成为修仙者。而仙,如一人登山,艰难险阻,千劫百难!而所行所修,皆是人一步一步踏出来的,也只有打好根基,才能走得更远。而在成仙面前,便是无穷无尽的阶梯。” 言罢,便一步步缓缓地走了上去。叶昊虽然有些懵懂,但随即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多少个时辰了。 一步一个脚印,竟从朝阳走到了黄昏,从最初的好奇不屑走的渐渐麻木。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靠的毅力所支撑。 仿佛从一个少年走成了一个迟暮的老人,经历了一生,走过无数的路。 可前方,坐在群山之中显得尤为显眼的高峰,还是那般的近,也还是那般的遥不可及!犹如目标,犹如信念。 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终其一生也难以到达。 白墨非一身白衣似雪,一直走到如今,却仿佛毫不影响,早已习惯般,看着叶昊轻轻的说道:“你要放弃吗?现在还来得及。” 在口渴力竭又看不到希望的的情况下,白墨非的话仿佛含着一股巨大的魔力,让人忍不住的答应,放弃走下去的欲望。 可真的要放弃吗?又能放弃吗? 路已走出,不能回头! 叶昊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嘴唇苍白,走在那无尽无休的路上,脚步显得有些虚浮。 黑色的夜幕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缓缓地垂下。 夜空好像无边无际透明的紫色海洋,宁静深邃中又透着神秘,闪闪发光的星星像一颗颗耀眼的金刚钻石。 密密麻麻的又像一条细碎流沙铺成的银河大道。仿佛踏入其中,便能追寻那茫茫仙道,洞彻宇宙的源头,可望而不可即! 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那无尽的黑色阶梯上。一道小小的单薄的身影,再上面缓缓的坚定不移的移动的! 日夜交替,斗转星移,一晃十天,是这么短暂又是这么漫长。 叶昊在一条没有尽头在路上,执著的走着! 嘴唇苍白早已干裂,双眼透着血色紧紧的盯着前方,那遥远的山峰的距离仿佛又拉近了一些。 双腿早已麻木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是拖着前行,却仍未倒!连叶昊自己都有些诧异,完全是靠着莫大的毅力坚持下来的! 不知又过了几日?他只是低头向前走着,未抬头看过前方,也许是不需要去看,也许是怕动摇自己的信念。 艳阳当头,叶昊在抬头时,却发现那遥远不可及的高峰竟近在眼前!那座巨大的山峰竟像一把用通天之威的天剑!屹立天边,峰底被浓雾环绕,直入云霄。 不过他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急迫的表情,只是和往常一样缓缓地走着,终会到达! 无尽的阶梯也走到了尽头,叶昊露出一丝笑容,终于回头向身后望去。 却发现,那一条长长的艰辛的走过数十日的阶梯,不过方才百米来长!他面色愕然,却发现自己如灌铅般的双腿不再沉重,如数十日前的自己般精神抖擞! “当你走到尽头蓦然回首时,它们不过是你走过的路。”白墨非站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其实,这也是一条危险的路!” “你若坚持下来,明心悟道,将来在修仙途中大有好处!可相反,你若有一丝一毫的放弃,哪怕只有一个信念,在将来都会构成心魔,修炼到基础境界后便再无寸进,终生无法进入巅峰!”白墨非幽幽道。 “可若要放弃,还修仙做什么?” 第十二章:叶昊死孤城生! 前方,风景秀丽,座座奇峰林立,淡淡的薄雾若有若无的萦绕山间,让人如漫步仙境。 而在这无尽群山之中,有几道高峰显得出类拔萃,尤为突兀,最高的便是那形如天剑,高达万丈的通天奇峰了! 白墨非和叶昊走在一条尽是五彩小石铺垫的小路上,两旁古木参天,枝杈苍劲如虬龙! 这条曲径幽深的小道通往群山之中,不知多长,而道旁周边布满了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花朵。在晶莹剔透的苍翠绿叶的衬托下,更显得娇艳。 最让人惊奇的是,普通的花都是静止不动的,而这些花仿佛有灵气般缓缓移动! 在如今的季节无一凋零萎谢,亿万花朵全部绽放盛开,争奇斗艳! 在鼻边隐隐有淡淡的异香传来,却不浓重也不嘈杂,反而让人感觉有些清新脱俗,心旷神怡。 远处,一道千米长的大瀑布从一座黑色高山垂落而下,白色匹练如银河倒挂,隆隆声响如万马奔腾! 给人一种听觉和视觉上的冲击,震撼而壮观! 虽在远处,却有零星晶莹的水珠溅在他的脸上,落在周围群花的花瓣之上,而在群花缓缓移动下,每一朵花伴着水珠都更显得娇艳欲滴。 “这是流花径,花久居此地,吸收日月之精华,以灵气浇灌。早已有灵!又有幻阵加持,故此,花如流水。”白墨非解释道。 “真不愧是天下绝顶的洞天福地,景色非凡,就是仙境也不过如此!”叶昊望着眼前这一切惊叹道。虽然他从未来过此地,但早有耳闻,天玄门所在之地乃是天下灵气聚集之地,草木成灵,景色世间罕有。 “若是你从出生开始便出在居住在此地,还会觉得惊奇吗?”白墨非淡淡的道。 叶昊一阵错愕,有些无语。 望着白墨非缓缓漫步的身影一阵出神,只有这样的人才会面对这般奇景,或许世间一切事皆都淡然吧! 扭头望了望四周,脸色尽量表现的淡然,但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微笑。也许,今后就会在此修仙了吧! 唳! 一声鹤鸣,只见几只灵鹤在不远处清澈的湖水里嬉戏啄食,它们头顶鲜红,脖项修长,羽毛洁白,双腿纤细,真个是形体秀丽,举止潇洒,神采飘逸。 见到叶昊和白墨非两人走来。一只灵鹤似乎受到惊吓。两只白色的羽翅舒展开来,伴着惊叫,腾上云端! 叶昊甚至听到了它扑腾翅膀的声音,感到惊奇,便要上前去抚摸。却被白墨非伸手拦住了。 “这些灵鹤绝非普通的鹤,乃是修炼成精,均有法力,切莫让它们伤到你。”白墨非提醒道。 叶昊哑然,心中不由在想,不愧是修仙的正道领袖!连一些饲养的灵鹤都身怀仙法。 不过叶昊不知道,这些灵鹤并非是天玄门所饲养!而是早在几千年前天玄门未建教之时,便世居住在此。说起来倒是此洞天福地的原居鹤了。 “仙人就是仙人,连饲养的家禽都是这般有个性,不知道吃起来比野鸡又如何?”叶昊嘟浓道。 声音虽小,却又怎能避得过耳目聪敏修为高深的天玄门峰主,白墨非并未解释,只是嘴角的微笑越发浓了些。 轰隆隆! 声音似响雷炸开,如万马奔腾,像千军万马,滔滔不绝! 不知不觉便两人便走到了那道瀑布面前,瀑上一泻千里,瀑下水流窜急! 真正站在面前时,仿佛那道瀑布从高山上汹涌澎湃的冲涌而来,即将冲到自己的面前!有种千钧一发的紧迫感。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震撼。 却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景象。 天上艳阳当空,而地上却下起了清澈的雨水!溅在脸上,打湿头发,淋湿衣服,冰冰凉凉的很清爽。 白默飞驻足,叶昊也不言语,只是面带着爽朗的微笑,闭眼享受着这一刻的感觉。 “这是飞瀑,也是天玄门的奇景之一,有水自九天上涌来!奔腾不息,千年不绝。”白墨非淡淡的声音传来。 “天玄门的景色果真是名不虚传!说是人间仙境也差不许多,若是在我们朝阳村,就是一辈子也难看到此番奇景!可这代价,却是我最不愿付却无法改变的。”叶昊笑道。 白墨非扭头向这位少年望来,他当然知道叶昊口中的代价是什么?虽然寥寥提起,却已经心照不宣。 少年抬头沐浴在阳光下,双眸微闭着,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时不时有水珠飞溅而来,落到少年的脸上,他并未擦拭,反而只用开双臂迎接这一切,就像迎接阳光!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直插云霄的天剑峰!白墨非脸色淡然的问道:“昨天说的你可想清楚了?你可愿拜我为师?” 叶昊的脸上徒然一僵,随即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他虽然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拜入天玄山,拜眼前之人为师!却是未曾想在上山之前。 叶昊虽年仅十二,却有些远超同龄孩子的成熟!通过和天机老人和白墨非的话中,以后隐约的听出来与他血炼的魔玉黑曜绝不是普通的魔教之物,虽然眼前之人不会杀自己,将他带入天玄门中,却需要群人定夺处置。 也就是说,此行生死未卜!也许那些正道中人会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理,又或许会施展秘术大发慈悲将魔玉与自己血脉相斩,从此自己经脉尽断,成为废人。 却未曾想眼前之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收己为徒,那么,自己就决然不会死!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眼前相识不足三日的人却是这般相信! 良久没有听到回答,白墨非淡淡的说道:“我不强求” 咚咚咚! 那是额头碰到地上所响起了碰撞声。只见叶昊脸色严肃,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望着白墨非有些诧异的脸色,露出微笑轻轻地道:“师傅” 白墨非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会意的微笑,道:“其实不必如此” 让入惊愕,这位名满天下的天玄门缥缈峰峰主!收徒仪式却是如此的简单,只有天地做见证。流水为观! 突然,白墨非手中缓缓出现一物,竟是一把宝剑。通体青色,样式古朴。锋芒内敛。是谁见到都会叹道。 好一把宝剑! “此剑名青锋,长约三尺!斩尽妖邪,舞动时青光闪耀,锋利无比!现如今把他传授给你,算是拜师之礼”白墨非正色道。 “这是给、给我的”叶昊激动的有些语塞,如此宝剑,没有人不想拥有!缓缓地接过宝剑,异常沉重,只能堪堪的拿起!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第一把宝剑。 叶昊握住剑柄轻轻挥舞,在空中发出一道道破空之声,宝剑有灵,散发着淡淡青光,叶昊突然感觉在手中如无物,仿佛轻若鸿毛,不由脸上露出更添几分兴奋。 白墨非看到此景后缓缓的点头,大喝道:“叶昊,你为何执剑?” 叶昊挥舞青峰的动作突然一顿,手慢慢的垂下,双眉皱起,面露沉思。 是啊,我到底为何执剑! 不在天降灾难之时能逃脱仓皇躲闪!不在看着父母被杀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力改变!不在于身负血海深仇似希望渺茫时却无法去报! 叶昊脸色黯然,双腿直直的跪下,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叶昊也只是跪天跪地跪父母!师父,我不想骗你,我执剑是为了杀人!为了报父母双亲惨死,朝阳村三百二十八人被杀的血海深仇。” 白墨非双眉紧皱,微微一叹,幽幽道:“修仙者当求大自在,当斩断七情六欲,心中杂念。你心中执念太重,若不化解,今后恐无法攀登仙道更高深的境界。” “早在那一日时我就发誓。若不能报此仇,天地共诛!”叶昊脸色严峻,满满都是坚毅道。 “也罢,既今日收你为徒。除非你今后做出什么丧尽天良有违大是大非的事,否则我不会将你逐出师门!”白墨非淡淡的道。 叶昊并未言语,只是脸上露出几分微笑,深深的拜了拜。 白墨非叹道:“那一座繁华似锦的城如今已经湮灭。淹没在历史长河中,成为过去!” “雍城中的人数以亿万计,尽皆全部死亡,城内只有你一人独活,从此叶昊成为过去,你之名孤城!” “叶孤城吗”他喃喃道。望着手中那散发着淡淡青光,古朴的宝剑。双眸中有不知名的异光闪过。 从此叶昊死,持剑的叶孤城生! 砰! 那气势磅礴,飞流直下的瀑布中,好像有一巨.物冲了出来,顿时,水花四溅,如大雨倾盆而下! 叶孤城目瞪口呆的、紧紧的盯着那巨.物!那巨.物竟是一条长百丈的黑色大蛇,两只如灯笼大的蛇眸散发着淡淡的绿光,蛇头顶着两支黑色的鹿角,形状狰狞,蛇身上布满了蒲扇大的黑色鳞片,显得妖异而恐怖。 那巨蛇飞身腾于万丈云天之中,天仿佛都被遮挡了一道巨大的黑影,四周有金光闪现,山下的居民纷纷惊愕,以为神龙! “蛟兄,何不下来一叙!”白墨非却是不慌不忙,面露微笑,朝天空大喝。竟声若惊雷般炸开! “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从天空中传来,那身长百丈的巨蛇竟化作了一个人,踏着云空,缓缓走来。 请假一天! @@ 按理说,新书上传怎么也得奋笔疾书,不说一天传个百八十章,怎么也得一天一章啊!要么怎么对得起我那一天不到十几人的点击(算上自己查看的两个) 以上这些的绝对不是孤城的抱怨,好吧有一点。只要有人喜欢我都会坚持下去,每一个人读者都是孤城坚持奋斗的动力!如果投上推荐票和收藏就更好了... 今天确实有事,明天保证奉上两个4000字左右大更!@@ 第十三章:千山暮雪 来人一身紫黑色长袍,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发着紫金色的光芒,和大蛇的皮鳞颜色一般无二。 一头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勾起一丝邪笑。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那人下颚微微抬起,带着几分傲然,虽初见面,叶孤城却隐隐觉得,此人比那青衣女子还要高傲几分,仿佛是与生俱来!高傲到骨子里。 只见那人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叶昊。只是带着几分欣喜向白墨非说道:“墨非兄,好久不见!” 白莫菲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道:“紫蛟兄,不请我们过去做做吗?” 紫蛟微微欠身,做了个手势,动作高贵而优雅,笑道:“请” 蔚蓝天空时不时飘过几朵白云,伴着潺潺的流水声。还有那朦胧而空旷的群山,还有那倒挂三千尺的瀑布! 这是一处小亭,整体是细而修长的绿竹搭建!靠在高山流水旁,显得淡雅而简单。 在竹亭子内,几个竹椅,一个竹桌,配上散发着淡淡薄雾的紫色香炉,在这大自然中显得更加应景,有种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的别致。 在竹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紫砂茶壶,和几个精致的茶杯。 那男子深深的闭眼吸了一口气,仿佛在那空气中都是茶的铭香。 白墨非指了指那紫衣男子,对叶孤城笑道:“这是你紫蛟师伯,先祖乃是上古龙之皇族,紫金神龙!只是无尽岁月之下,天地灵气大变,血脉早已淡薄,化为蛟龙。只是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竟有返祖的迹象,隐隐要褪蛟化龙,一身修为世间罕有,深不可测。” 叶孤城愕然,竟然先祖为紫金神龙!也许别的祥瑞之兽他或许不知,但神龙却在民间广为流传,传的神乎其神,乃是万兽之皇,毫无质疑的至高无上神兽,而紫金神龙更是龙之皇者! 凤毛麟角便是形容这些神兽的稀少!而且,据传言,神龙已经在仙玄以有数万年不显踪迹,疑是绝迹。 叶孤城从小便想一睹神龙之姿!更是做梦都想不到,竟在今日能够亲眼看到带有紫金神龙血脉的神兽! 并不由自主在心中赞叹天玄门正道领袖,果然是名不虚传!门内居然这等神兽。 看到叶孤城这般模样,紫蛟似乎早已想到,面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淡淡地说道:“切莫要听墨非兄乱说,如今已不是先祖纵横天地之时,更不敢妄称什么神龙了,便是半龙都是勉为其难!而且修为世间罕有也是无稽之谈,便是墨非兄百年修行已堪比我这千年修为了。” 洞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 古人诚不欺我。叶孤城便是见到那高龄达二百多岁的青衣女子便以愕然,更枉成这千年蛟龙了!要知道,要知道凡人达百岁高龄便已难得。 叶孤城虽未修行,便事先感受到了修仙的玄幻奇妙! 仿佛一道巨大的修仙世界的大门就此缓缓打开,一迈进却脱离凡俗,得证无上大道,种种玄奇不言而喻,两者如天壌之隔! 甚至长生不死也绝对不是妄谈! 紫蛟好像想起什么,带着几分诧异?说道“师伯?墨非兄你这是...” 话未说完,便没便被白墨非打断,笑道:“不错,从今日起孤城已是我的弟子!” 紫蛟听到此话后,紧紧的上下打量了叶孤城一番,叶孤城有些如坐针毡。 似乎并没发现他有什么玄奇之处,微微摇摇头道:“墨非,你不是从不收徒吗?而且他的天资虽说可以称得中上之资,且不说这茫茫天下,便是天玄弟子比他天资好的也大有人在!若是你缥缈峰主白墨非想要收徒,那天下世家还不是趋之若鹜,争着抢着把天才送进!” 叶孤城无比讶然,心中疑问:“师父竟然从不收徒!那他为什么收自己为徒?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不料,白莫非只是含笑点了点头,一语带过:“我意已决,紫蛟兄切勿多言!” 言罢便举起那罕见的紫砂茶杯微倾,倒了几杯香茗,均九分满。 他本来就是一个洒脱的人,天下任何事都不放入眼中,微微惊讶过后,便恢复正常,只是看着白墨非的动作眼神中带着几分肉疼。 白墨非抬起小小的茶杯双眸微闭唯品了一口,已下了五分。 紫蛟也动作优雅的品了口,杯内下了三分。 叶孤城看他这般动作,便知道此茶价值不菲,异常珍贵,绝非白墨非之前所喝的碎茶,所以并未动作。 紫蛟注意到,他乃是何等聪慧的男子,略一思索,便已明了,对叶孤城豪爽道:“此茶虽珍贵,却也不是世间奇珍,何况你师父与我乃是知音好友,你不必拘谨!” 白墨非淡淡地笑着,并未言语,向叶孤城轻点了点头。 他抬起茶杯,望着紫蛟余光瞥向自己,本想微微沾口,便将它放下。 谁料茶水实在是太少,而他行走登仙路,早已力竭口渴难耐。略一沾口,便一饮而尽。 抬头有些尴尬地望向两人,紫蛟脸色愕然,却并未说话。而白墨非一副淡淡的表情,似乎早已知晓,又抬起做工精细的紫砂茶壶又倒了一杯。 叶孤城左右望了一眼,方才一饮而尽,只觉得口齿留香,却是更加口渴,这次缓缓入口,只觉得一股清新的茗香滑过喉咙,钻进鼻子。好似瑶池琼瑶仙露,刚感到几分恰意,却有截然而止,又饮尽了。 紫蛟更加愕然,脸上已经明显挂着几分肉痛,而白墨非淡定自若的竟又给倒了一杯。 方才已经尝到如此人间佳露,如今也不在客气,端起小小茶杯又是一饮而尽!抬头满脸期待的望向白墨非。 而此时紫蛟的脸色竟是红了红,想要说什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眼中肉疼之色也尽露无遗。 白墨非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道:“切莫多饮,三杯足够” 叶孤城脸上有些黯然,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茶杯,只是紧紧的盯着茶壶。 紫蛟好似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几分诧异道:“墨非兄,他这是?”事实上,他给泡茶也是想试试叶孤城的茶品如何?毕竟品茶也是品人,却未想到如此。 “我之前问过,他说是止渴”白墨非面带微笑,有些莞尔道 “止渴?”紫蛟大为诧异,喃喃道。脸上阴晴不定。望着那个盯着小小茶壶的少年,暗道:‘如果要是让他止了渴,得需要多少茶水啊’ 一想到那珍藏多年,自己平日都不舍得喝的好茶被这位少年如牛饮!心中便肉疼无比。 白墨非对叶孤城道:“此茶名为千山暮雪,是以取自万年雪山中的火莲花茶所泡制,珍贵非常。是你紫蛟师伯的珍藏之一,內蕴雪莲灵气。若不是你有些奇遇,一杯也是多的” “啊?”叶孤城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茶杯一阵惊讶。他未想到这小小一杯茶竟蕴含这样大的造化。 而他有些奇遇,正是与魔玉黑曜血炼,否则凡人一杯难饮!他不禁回想起以前听到过的关于修仙者的传闻。有大福运之人,偶遇奇珍异宝,坐地飞升成仙。 现在看来恐怕只是无稽之谈,谣言罢了。莫说异宝有灵,若认其主,难如登天。便说这奇珍仙药,也是内蕴灵力非凡,凡人食之,恐怕不仅不会飞升成仙,而是难载灵力,爆体而亡! “哪里哪里,区区一壶茶而已,我刚刚神色着急也是因为于此,怕师侄你初窥修仙,难抵这灵茶之力!要不然师伯的好茶全部给你饮用又有何妨?”紫蛟微微一笑,解释道。 叶孤城心中暗暗一笑,却在面上表现出非常相信无比认同外加感动的神情。 白墨非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重了些:“孤城,难得你紫蛟师伯有如此心意,待你修仙略有小成,便来这里常常做做吧” 叶孤城望着紫蛟有些着急的表情心中狂笑,脸上却郑重其事的道:“紧遵师命,孤城断不能辜负师伯的一番好意,一定会来常来此陪师伯论道品茶的。”只是品茶二字说的微微加重,略带深意。 紫蛟有些着急道:“品茶只是小道,修练才是重中之重啊,还望师侄勤加修炼啊” 白墨非哈哈一笑,他本就是一个事事随心之人,不愿、也懒得掩饰情绪。 直笑的紫蛟脸色无比尴尬,阴晴不定。 明明舍不得好茶,却又说得如此富丽堂皇。这位师伯,倒也有趣! 叶孤城是想笑而不敢笑,脸色憋的都有些发红。 突然,叶孤城感觉体内一股汹涌澎湃的灵力四处肆虐,而后向上潮涌而来! 啊! 他徒然站起,感觉体内炽热无比,仿佛要变成一个大火炉,将他燃烧殆尽。就连脸上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也瞬间蒸发! 其实他不知道,那雪山火莲之所以能在风雪交加,万年雪山的极寒之地生存不灭,靠的就是这火莲灵火!如今虽被泡成茶水,而灵火虽减,但却不散! 白墨非和紫蛟都是修为精深,自然不惧,而叶孤城却是肉体凡胎,难以化解! 紫蛟脸色有些傲悔,一拍额头道:“我怎么忘了灵火这一茬了。” 白墨非脸色肃然,双手结印,指向叶孤城想要将火莲灵火驱逐体内。 叶孤城双眉紧皱,仿佛置身于一片熊熊火海之中,静难耐动欲狂!艰难的说道:“师父,我、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孤城坚持住”白墨非安慰道。双手法力徒然加大,那红色火莲灵火眼看便要驱逐出去! 突然,叶孤城胸前发光,脸色瞬间仿佛被墨色吞噬,泛着黑光!仿佛有一个来自九幽的大凶之物正在苏醒,比火莲灵火厉害百倍! 叶孤城胸前的黑玉飞出,浮在空中。其中魔气翻滚!传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魔物,岂敢放肆!”白墨非大喝一声,双手结着繁琐的印记,就要将魔玉黑曜镇压! 如此大凶之物的出现,紫蛟也吓了一大跳,双手施展法力,紫金光芒闪动,朝那魔玉镇压过去。 突然,一阵紫光耀! 魔气势如破竹的突然翻涌出来又被猛然的镇压回去。魔玉暗淡无光,缓缓的坠落到叶孤城的身上。 紫蛟复杂的望着那位少年,诧异的说道:“墨非,这是怎么回事?” “此事,等我回来再与你解释。”白墨非脸色严峻,道。 言罢,看着那如同普通玉石,晶莹剔透的黑曜,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在望向那昏迷不醒紧皱眉头的少年,微微一叹。 一阵白光闪现,白墨非抱起少年踏在剑上。脚下景色宜人,实在没有心情欣赏一二。 白光如流星划过,急闪而去。 不远处,那形似天剑的山峰,巍峨壮阔,隐隐有道声传出。 第十四章:你道可有道否 风声潇潇,曦光点点。 阳光透过窗外照在叶孤城苍白无血的脸上,仿佛要将阳光传递给他。 叶孤城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四周。这是一处小小的厢房。屋内摆列简单而整齐,墙上挂着一副横幅,玄而又玄,如天来之笔,上面书只写着一个大字! 道! 那个大字旁边还有许多个小字,字虽小却不模糊:观道向道思道论道,你道可有道否? 叶孤城觉得有趣之极:有道又无道!却又感觉有些繁晦难懂,仿佛隐隐蕴含着什么大道鉴言。 轻摇了摇头,缓缓的起身,却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脸色竟是又白了几分。 “啊!”叶孤城忍不住一声轻呼。 吱嘎。 猛然一声开门声传来,只见来人大约二十五六,一身蓝色道袍。相貌普通,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英气。神色有些慌忙,带着几声惊喜,道:“你醒了?” 叶孤城轻点了点头,反问道:“这是哪?你又是谁?” “我叫诸良,是长门弟子!”那人说道,随即又带着几分疑惑道:“这是天玄门啊,你不知道吗?”随即又想起些什么,喃喃道:“对了,对了,白师伯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尚且昏迷,也许不知道” “天玄门吗?”叶孤城轻语。 终于还是到了这里!正道支柱之一,传言中所有修仙者都趋之若鹜的修仙圣地!也有可能是自己以后长期居住的地方。 “我师父还说什么了?”叶孤城抬头向那人问道。 “你师父?”诸良惊呼,敢到有些不可置信,似乎感觉太过夸张,脸色内敛,只是上下仔细打量下叶孤城,道:“师伯说,带你苏醒后,带你去太上殿!” “等我一会”叶孤城道。心中却暗道:一会便是商议自己生死之事了吧? 内心却无太多畏惧,却隐隐有些释然,还有几分期待与彷徨。更多的理由也许是不后悔吧!如果不与魔玉血炼,他现在只是一个废人,一生卧倒在床。可以说,是魔玉给了他新生。 叶孤城脸色坚毅,在心中暗暗道:如果此次将魔玉脱离,经脉被毁,他不会苟活! 推开房门那一刹那,仿佛是换了个世界。久违的阳光突然一下子全部耀到他的脸上,他轻轻用手遮了遮眼。 阳光,真好! 活着,真好! “师弟,跟我来吧!”诸良道。说完便率先在前方带路。 叶孤城轻点点头,也随着他向前走去。 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只有一个简易的能遮风雨的房子。 推开那锈迹斑斑的红色大门。仿佛推开了另一个世界的门。 “这!”叶孤城倒吸一口冷气,望着那成片成片的庭院,隐在仙雾渺渺中,高低不齐,行色各异!偶尔间伴着几座巨大的宫殿,蔓延到天际,仿佛眼前便只有那无尽无穷的房屋。给人一种无法想象的震撼! 不时有仙鹤飞过,灵鹿,雪兔,还有各种不知名的瑞兽在旁出没。 各种普通的植物仿佛受到日月之精华,灵气灌溉。古木参天,灵草绿如翠玉雕琢,有不知名的仙药散发着芬芳异香。 好一处仙境。 叶孤城不由惊叹,这里仿佛是一座城,一座隐居在天地之间洞天福地之内的仙城! 诸良并未言语,只是眼中浮现出一丝骄傲!事实上,仙玄大陆上,便也只有几处景色足以媲美! 走过那长长的街道,却未见到一人。叶孤城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兄,为何这里空无一人?” 诸良道:“如今正是清晨,朝阳之计,万物初始之时。他们都到云海去舞剑去了!”笑了笑又加一句道:“小师弟,以后你入门也会去的” 叶孤城点头微笑,却在心中暗道:“真的还有机会吗?” 巨大的高耸入云的天剑峰下,一处巍峨的宫殿屹立着,殿外那高高在上的紫金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 太上殿! 空旷的大殿内,中间全放着一个古朴巨大的鼎,三足两耳!三只巨香在燃烧着,异香萦绕,雾气凝而不散。四处弥漫。古鼎内端端正正的插着一把石剑,与那天剑峰十分相似。 在巨鼎上方,摆着两排镂空的雕着各种祥瑞之兽的木椅。在椅子上,坐着四男一女。正是无上大教天玄门的五位峰主! 古朴的木桌上,放着一物。整体乌黑如墨,黯淡无光。却晶莹剔透。正是墨玉黑曜! 那几人皆紧锁着眉头,面色郑重而严峻。唯一脸上自若的便只有白墨非和其余一个男子了, 那人身着蓝色道袍,手拿拂尘。一头黑发似墨,剑眉横立。隐隐有些有着出尘的气质。此时并未言语,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正是天玄掌教天尘真人! 只见其中一男子一身蓝衣,紧锁着眉头,俊俏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寒霜,正是道凌。 只见他率先出口打破宁静,带着几分冷竣道:“掌道师兄,此人绝对留不得,不然将来必成大患!我主张现在就将斩杀,将那魔玉黑曜镇压在天剑峰下,永世不出!” 那几人纷纷向他望了过来,白墨非嘴角淡淡的笑容也缓缓地收了起来,隐隐带着几分冷峻望向道凌。 “哦?”天尘真人带着几分惊讶道。略微思索,随即望向四周,问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玄清峰峰主莫苍岩道:“我看不妥,我们天玄门乃是名门正派,修仙大教,又怎么随便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少年的事呢?此事不妥。” 哼!道凌冷冷的哼了一句,不屑道:“区区小名,切莫在将来铸成大祸!到时恐怕已晚矣。” 一个道装女子站了起来,手拿拂尘,一头秀发束起。正是玄月峰峰主璇玑,她脸色冷淡,却与道凌的脸色截然不同。道凌的脸色寒冷,而她却带着几分清冷,淡淡的道:“如果杀一个少年,势必会天玄的名声,不如将魔玉与他剥离而去,是生是死,全凭造化。” 那个中年人模样,玄清峰峰主莫苍岩道:“如此能够一举两得,我同意!” 道凌面色依旧冷峻,冷冷的哼了一声,却也是默认了。 刚刚议论纷纷的大殿上突然鸦雀无声,只有天尘子眉头轻皱,微微思索着。 天玄门五位峰主,以有三位峰主同意此法,掌道真人虽未言语,却仿佛已是大局已定,无法改变了。 在这人间仙境里,华丽宽阔的宫殿内,讨论的却是一位无辜少年的生死。是如此淡漠如此残忍,片刻便决定了!便如这宫殿之名般:太上无情! 风轻轻的刮着,仿佛述说着莫言的苍凉。 太阳依旧如往日般照耀,却给人一种更加寒冷的错觉。 在大道面前,生命如蝼蚁! “我不同意!”一道冷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却仿佛在这冰冷无情的大殿中促进了一丝温暖,平添了几分生气。 那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形缓缓的起来,脸上时常挂着那温婉的笑却早已消失殆尽,面无表情,高冷而淡漠,仿佛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璇玑和道凌几人均惊讶的望向那道一身白衣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神圣而圣洁! 就连掌教天尘子也满是诧异的望了过来。白墨非虽然缥缈峰主,却从来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仿佛不关心任何事,飘渺出尘,事事淡然,却不想今日竟然发言!还是为了身怀至宝魔玉的少年! “师兄,你一心为善我们都知道,可此事非同寻常,那少年乃是身怀魔教至宝黑曜!未来充满太多不确定性,所以我们...”道凌冰冷的神色带着几分焦急,道。 话未说完,便被白墨非打断,淡淡的道:“他没什么不同!只是一个身逢大难的孩子而已” 道凌微微一叹,并未言语,略微环顾四周,却发现平日无比执拗的,甚至连掌教真人的决断也敢阻拦一二的玄清峰主和苍月峰主全部一言不发,眼睑低垂。 掌教天尘真人看到此景,双眉微皱,眼中闪过莫名的意味。 天尘子哈哈一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尤为刺耳,双眸微微一凝,道:“师兄铁定要护哪位少年了,可是你怎么保证他将来不入魔道,滥杀无辜!” “我白墨非愿以性命做保!”大殿上,白墨非温婉一笑,直视天尘真人,毫无畏惧! 空旷的太上殿里,那一道白衣似霜的身影,仿佛天地压下,也不曾动摇! 第十五章:太上无情 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两扇巨大而古老的红门,那一座大殿如其名般,至高无上! 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前方的小路上不时有身着道袍的弟子走过,三三两两,再望向大殿时无不充满着敬仰之意。 而身着普通的叶孤城,在这大殿之下彷佛变得黯淡无光,如一粒灰尘让人忽视。只有偶尔几人看见叶孤城谁露出几分诧异,也并未特别在意。 他摇头苦笑,脸色变得坚定无比,向着那座如天宫般恢宏的大殿走去! 吱嘎! 一声推门声响起,红色的大门微微张开,透着神秘庄严的大殿下缓缓走出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似雪,仿佛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金光,即使是那座富丽堂皇的太上殿,也不如他的夺目,隐隐成了陪衬。正是白墨非! 叶孤城悬着的心好像放下了,不在忐忑,有些释然,结果已定,既不能改变,只好勇敢面对! 只见白墨非面无表情,平日里那一脸温婉的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隐隐带着一丝冷峻。看向叶孤城,并不惊讶。只是缓缓向他走来。 “师父...” 叶孤城看到此景便知道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必然多数主张将自己杀戮!张口欲言,却被白墨非打断。 “无需多说”白墨非轻摇摇头,道。又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没事了” 没事了,只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如同九天上的天籁一般悦耳,让少年忐忑的心缓缓放下,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 望着叶孤城这般开心,白墨非也会心的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刚刚坚定不移,面对掌教真人,或者所有人也毫不退缩的人不是他般。 白墨非手中光华流转,凭空多出一物,正是三尺青锋剑,只见白墨非脸色严峻,郑重递给叶孤城,道:“孤城,你的路终究是需要自己走的,师父只能帮你到这,以后,自己执剑保护自己!” 叶孤城原本脸色还带着几分得脱大难的喜悦,看到白墨非脸色肃然,笑容也缓缓收敛,郑重其事的接过青锋剑:“谨遵师命。” 这四个字!不仅是是回答白墨非,更是道出了自己心中的坚定与渴望,他不愿在如沾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而无力反抗,只能等待。 这种滋味他已经体验过数回,不想再次经历,所以他要执剑掌握命运,掌握己道!即使没有路,他也要持剑杀出一条血路! 叶孤城手中握着的三尺青锋,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发出微微‘铮铮’震鸣声。 这时从太上殿中又走出两人。一男一女,皆是道士打扮。女子脸色清冷,却并不如寒冰般冷漠,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轻冷,那男子虽然已入中年。但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身后背负一把巨大的黑剑。 叶孤城望向白墨非,发现他脸色淡然,又没有开口的意思,旋即也并未言语,这是带有几分疑惑地望向那两人。 璇玑和莫苍岩看向叶孤城时,眉毛轻皱,上下打量。眼中好像隐隐透着淡淡的厌恶。 旋即,两人眼光紧紧的看向叶孤城手中的三尺青锋剑!莫苍岩脸色微变,一甩衣袖。望着叶孤城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御着巨剑飞向远方。 而璇玑本来紧锁的眉头竟然又皱了三份,径直走向白墨非,话语便如她般一样清冷,道:“师兄,这可是三尺青锋剑!我门重宝,你怎么交给他了?” “青峰乃是飘渺峰之物,我传于何人,又于你何干?”白墨非反唇相讥,脸色淡然,话语间却毫不客气! 叶孤城却没见过白墨非这般模样,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只见那道装女子却并未生气,语重心长道:“师兄,知道你还在为当年之事生我们的气,看到这位少年忍不住想起卓师兄,故此以性命担保,但...” “够了!”白墨非一声冷哼,打断璇玑的话,淡淡的说道:“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做什么选择我也无权插手,可是我意已决,我的道只有我能行之!” 言罢,便不再言语。祭出宝剑,带着叶孤城飞向云天之中了。 只留璇玑一人望着那逐渐消失的白色身影,脸色复杂露出几分难明的苦涩,微微一叹,喃喃道:“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有忘却吗?当年,我确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在那宏伟壮丽的宫殿中,如今却只有两人存在,显得有些空旷了。 只见那一身蓝衣的道凌道:“掌教师兄,此子万万留不得呀,可是白师兄一意偏护于他” 天尘真人并未言语,屹立在大殿之上,看着那鼎剑,面无表情似在思索着什么? 顿了顿,道凌脸色有些复杂,透着几分坚定道:“要不要?...” “不行”天尘真人面色微变,轻摆了摆手,淡淡的道:“即使没有白师兄庇护于他,我也不会杀他!” 道凌脸色愕然,透着几分不可思议。 只见天尘真人双手背后,幽幽道:“魔玉在九幽之处万年,不知吸食了多少孤魂野鬼,怨灵凶物,刚刚我微微试探,在其上的阴冥煞气超脱我的想象,简直无法估量。” 天尘子顿了顿,继续道:“少年阴差阳错之下与魔玉血炼,却并未真正掌握。如果此时斩杀他,魔玉虽有可能大损,但之后,融合了他的怨气。煞气必然大增,威力更胜以往!到那时一旦再次出世,便无人可将其镇压,才是名副其实的人间灾难!” “我怀疑,魔教的人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故此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向我们天玄门,一招不慎,便有可能成天玄大难!”天尘子面色凝重地说道。 道凌冰冷的脸上透着几分焦急,道:“那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 却不料天尘真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回去,淡淡的说道:“此事绝非一朝一夕便可解决的。” “这也是我们天玄门与魔教暗中的一场博弈!” 道凌望着他这般模样,微微一叹。却只能走出这座太上殿了。 这空旷的大殿中就仅仅剩天玄子一人。显得冷冷清清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冷冰冰的气息,伴着一声幽幽的叹息。 外面虽然是阳光普照,但在这座气势恢宏的太上殿中,却仿佛遮上一层阴霾,没有一丝温暖。 天玄子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那大殿中最高的座位。 那张做工精美的镂空紫檀木椅上,上面雕刻着各种瑞兽。有神龙摆尾,浴火.凤凰,鲲鹏振翅...仿佛集各种雍容和高贵于一体! 天玄子缓缓坐在木椅上,这个在天玄门至高无上的座位之上,仿佛坐在其上,就能掌握世间极致的权利。虽不过高于其余木椅三尺,却犹如高在万丈之上! 他面色淡漠,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微笑,望着这张木椅仿佛包含他太多的感情,每每望起,脸上流露出一丝沧桑。目光仿佛穿透着无尽过去,似乎回到他们做师兄弟一起嬉闹快乐的日子。 当年的他,不过是一个资势笨拙的小师弟而已。远远不如他那两位光芒四射,资质绝佳的两位师兄,只能充当一个跟屁虫的角色,不为教中的长辈师傅师傅所看重。 而他又是破除万难,经历险阻,一步一步才走到这个看似光彩华丽却又孤寂无情的位子上!却又犹如施舍。 “卓师兄白师兄,这么多年了,哪怕做了掌教!我以为我已经摆脱你们的光环,却不想今日所见,我真是个笑话!” “白师兄,你生性缥缈出尘,也是连我苦苦追寻的掌教之位气质如敝履,我感激你!你很少理会门中之事,到现在也是两次出言反驳我,却威严依旧!你是将他看成卓师兄了吗?” “血炼魔玉黑曜,多么罕见的事啊!简直可堪比当年卓师兄所行之事,哈哈我既不希望你进入魔道,又希望你进入魔道!”天尘真人状如疯癫的诉说着,却不知说的是那位神秘的卓师兄?还是叶孤城! 在这富丽堂皇人人敬仰的太上殿内,平日里少言寡语的掌教天尘真人不为人知的轻语,又道尽了多少无奈蹉跎? 时光一去无返,仿佛在历史的长河中翻过一个篇章,就此匆匆掩去。不见分毫,可翻不过去的,也许是人心吧? “太上无情!我终究还是没有放下啊”... 这座山峰在群山之中显得并不高大,平平无奇;仙雾浓浓的缠绕峰上,朦朦胧胧中透着神秘。 正是天玄六峰之一,缥缈峰! 峰下大小不一的房屋排列成行,金碧辉煌。房屋中间有一座华丽的大殿,虽不恢宏华丽,却透着古朴的气息。在淡淡薄雾的笼罩下,更添几分平和。大殿上方整整齐齐写着四个大字。 明心剑阁! 就在古朴的明心剑阁不远处,屹立一间小小的茅草屋,傍着群山之中,古木丛草旁,显得简单而淡雅。 白墨非遥遥望着远方,面色平静,似自语道:“曾经有个人犯下大错!我也是奋不顾身向师门长辈求情,可结果似乎早已注定。从此我便明白,再这名门大派之中,光鲜华丽之下多半是太上无情!” 叶孤城并没有说话,不过他明白,能让这种出尘缥缈的人铭记这些年不曾遗忘的必是大遗憾。 缥缈峰下,风徐徐的吹过脸颊。两人只是静静照在山峰之中遥遥望着远方,似乎想寻觅一丝这人间仙境的温暖。 大道之下,太上无情! 第十六章:碧玉珠 黑色的幕帘总是在不知不觉的准时垂下,像是一只巨大狰狞的凶兽将人们笼罩在口里,吞噬在这无尽无穷的黑暗之中! 天地是黑暗的,梦也是漆黑一片。没有方向,也没有一丝光明! 就在苦苦追寻。 总是陷入绝望! 一场梦仿佛是一场轮回,在这轮回中重复,不断惊醒,不断孤独。 天地很大,却也很小。眼中看到的,心里想到的,编织成一个又一个画面在脑海中缠绕,挥之不去。 时而驻足停留,时而希望过去,时而露出微笑,时而陷入彷徨。 最不愿回想经历的就像用刚刀深深铭刻在脑海中一样,恍如昨日,仿佛刚才! 就在这誉名满天下的人间仙境中,在这正道中流砥柱浩大的天玄剑门内。在这门屋数十间却只有两人居住的缥缈峰下,叶孤城又一次地惊醒了! 渺小空荡的房间内,布满了黑暗。就连那悬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的皓月也无暇照料。 黑夜是寂静的,也是令人彷徨的。 在这六月的天气里,夜晚的风却是凉飕飕的,没有一丝温度,只是不知疲惫淡漠地刮着。 叶孤城身体瑟瑟发抖,蜷缩在被子内,似乎想寻得那一丝的温暖,似乎越害怕冰冷,世界就变得更加冷清。 仿佛冷的是人心! 他的额头布满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如水洗面,脸上露出孩子般惧怕的表情,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那不是噩梦,只是是他经历的事罢了。 不愿想起。却不得不相信!在梦醒时分徘徊,在梦与现实间无措。如酣酒般恍恍惚惚,却只能更添几分惆怅罢了。 往日平静祥和的朝阳村,在那一场暴风雨中,冲成了一片废墟,变成荒村。鲜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在湿润的土地上流淌着。那个往日慈祥的村老,那个虎头虎脑的大虎,那些无比熟悉的心无大志的村民们,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在荒野中,无人理会。只是平添空气中的几抹血腥味罢了。 天灾和人祸一同袭来时,凡人又能怎么般呢?仅仅是一声叹息。 偶尔一声鹤鸣,打破了夜的孤寂。却陷入更深沉无声的静逸中了。 叶孤城本以为他那一场大火,烧掉了退路,冲淡了回忆。却不曾想始终烤灼着他那看似无比坚定的心。 在他的脑海中,那间生活着数十年的茅草屋,那两个不知生死的至亲的人慈祥的面容,却是始终存在,不曾褪色。 眼泪无声的划过,打湿了枕边,滴落的可是过去?却只有感伤。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叶孤城感觉这个门下弟子数以千计的天玄门内,他却是孤独的,就像在破碎的雍城内,漫天的尸骨旁! 他仅仅的盯着窗前那淡淡的月光,那是无尽黑暗中,最后的一丝光明! 这个黑夜又在短暂而漫长的时间中过去,万物皆寂,人却无眠。 天空一片灰蒙蒙的,挂着几颗稀落透明的残月。 叶孤城站在明心剑阁的门前,撑起一抹笑意。准备迎接光明。似乎在光明之中,就会忘却过去! 仿佛白天是活在编制的梦中。而晚上,梦是现实。 远处的天剑峰,屹立在天边,那徐徐升起的骄阳,照亮了剑锋!近在咫尺的缥缈峰在此时,却只有薄雾环绕,变的真实! 时光如逝水,匆匆而过。叶孤城来到天玄门已经半月有余。没有刚开始的提心吊胆,似乎已经开始出现这座山峰,不再惊奇。 在缥缈峰下的那座茅草屋。是白墨非的住处,用他的话讲‘这天玄门太大,太过空阔,只有挤在一间茅草屋内,才配得上这好山好水,有种隐居淡雅的别致。’ 吱嘎。 一声推门声响起。白墨非永远都是一身白衣,好像在他的世界里。一尘不染!他徐徐地走来,望着叶孤城的面容,轻皱眉头,道:“又回想起过去了?” 叶孤城无言,默默的点了点头。 “静心诀可天天在念读?念给我听”白墨非遥望远方,再说天地之内,缥缈峰下。他却是那样的淡雅出尘,不食云烟。 叶孤城望了他一眼,口中吐出生涩的文字,道:‘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间,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白墨非的眉毛越发紧皱了,道:“你为何不时常念读?” 叶孤城面露苦涩,道:“念读口诀,确实能让弟子隐隐忘却烦恼,却也磨灭了弟子心中的一些往事。弟子若不能报仇,就此忘却,不如在这整日回忆煎熬中慢慢死去。” 白墨非微微一叹,道:“修仙者当摒弃七情六欲,一心求大道。便如这口诀中所说:无痴与嗔,无欲无求,我让你时常诵念口诀,是要磨灭你的执念。如同一杯温水般,慢慢沉淀杂质,变得清澈无比”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问道:“你可知你入门已有半月,我却为何不传你一丝一毫的功法?” 叶孤城本就心中疑惑,原本报仇心切,迫切想修仙。却不好妄然提起,如今白墨非问起,他如实的答道:“弟子不知” 白墨非淡淡的道:“你执念太重,报仇心太过急切,又与魔玉血炼,如贸然传你功法,必然会走火入魔,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叶孤城默然,他报仇心确实太过急切,这半月虽然疑惑,却也平静不少,想清楚一些事情。 片刻后,白墨非似无意间,淡淡的道:“你觉得在这缥缈峰怎么样?” 叶孤城心中一惊,不知白墨非为何这般问,望着那座朦朦胧胧的高峰,如实说道:“这座山峰虽不及天剑峰那般高耸通天,却也高耸入云,被浓浓的仙雾缠绕,显得神秘莫测,透着平和缥缈的气息。可是...” “可是山峰固然巍峨磅礴,却也显得太冷清了对吗?”白墨非淡淡的说道。叶孤城并未言语,算是默认同意了。 “其实,也不怪你”白墨非道,顿了顿又道:“我的道本就飘渺出尘,居住在此地自然形如隐居,并无不适之感。而你本就是一个少年,在这冷冷清清的偌大的缥缈峰内,便显得孤寂,无法淡忘过去了” “明日,你便下山去吧”白墨非淡淡的说。 叶孤城身体猛然一震,仿佛最后的一丝温暖依靠也在缓缓消失,双膝突然跪下,双眼有些发红,望着不明所以的白墨非,焦急的说道:“师尊救我护我,若不是师尊,我早就不存于世间了! 更何况修仙本就是一条布满荆棘、孤独的道!孤城能够忍受!望师尊不要将孤城逐出师门” 白墨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瞬间掩去,郑重严肃的说道:“起来” 叶孤城望着白墨非这般表情,只能缓缓站起身来,脸色低落黯然。 “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便天地阻拦,也当逆天而上!”白墨非道。他脸色傲然,不复往常平和的模样,竟隐隐带着几分桀骜! 叶孤城从未见过白墨非这般表情,心中不由有些惊讶。却也受到感染,好像不在惧怕一切! 旋极,白墨非轻轻的笑了,幽幽道:“我这一生,从未收徒。如今仅仅收你一人,又怎会轻易逐出师门?” “那、那就是说...”叶孤城有些愕然地问道,失落一扫而空,脸上又惊又喜。仿佛一种即将失去的东西又从新回来。 “正魔大战,将近十年!其中艰难险阻,却也是无暇他顾。天玄门三十年一届收弟新子入门,如今因为战争缘故,以有三十五年之久未收新弟子了”白墨非淡淡的诉说。看向叶孤城道:“我门将在三日后,天玄门登仙路旁广收新弟子!我已经替你报名,所以这次,你要靠你自己的努力进入天玄门!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你也不许说你是我的徒弟!” “弟子紧遵师命。”叶孤城郑重的说道。不仅是对白墨非做的承诺,也是给自己定的一个目标! 白墨非点了点头,手中灵力波动,缓缓出现一串玉珠,通体碧绿,上面有不知名的道纹缠绕。 随后,白墨非向叶孤城索要魔玉与紫色珠子。双手间灵力闪动,有黑光与紫光闪耀。叶孤城好像听到隐约间魔玉内传出一声怒吼,之后便消失不见。 只见那一串通体碧绿的珠子上添了一粒一般大小的紫色珠子,多了一个黑色玉吊坠,看似平平无奇,黯然无光,宛如一个普通的玉佩饰品。 白墨非将玉坠给交给叶孤城,示意他带上,眼神却有些疑惑的盯着紫色珠子,道:“这珠子上雕刻的瑞兽确定是麒麟,可却无一丝麒麟的征兆,好像只是装饰。刚刚竟然能帮我镇压黑曜,还能自行变化,真是一件至宝。” 叶孤城心中愕然,能让白墨非惊讶的,必定是无上至宝!心中暗暗思量:雅儿,你到底是何来历呢? 看到叶孤城佩戴好玉坠,白墨非淡淡的说道:“这串玉珠乃是碧玉珠,镇邪至宝,更有那不知名的紫色麒麟珠子的加持,魔玉会沉寂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切记,珠不离身!” “是”叶孤城答道,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自己佩戴的玉珠,还有魔玉黑曜,入手却光滑无比。仿佛隐隐引起共鸣,心意相连,血脉相通! “走吧,我送你下山” ... 已近黄昏,外面的火烧云变换形状,如同燃满了鲜血,笼罩在天剑峰上,血云将天剑峰渲染的添了几分杀气。 那一把染血的剑! 两人站在峰前,望着这般夺天工造化的奇景,均面色复杂。 蓝衣男子则有些疑惑的问道:“掌教师兄,你真的放心让那位少年下山去吗?还将碧玉珠交给他镇压魔玉!万一魔教之人得到消息,那...” 天尘真人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目光不曾移开半分,淡淡的说道:“区区一串珠子算不得什么?魔教之人”说道这时,语气加重,他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嘲讽道:“如果他们敢来,本座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直到残阳过后,夜幕降临,天剑峰再无一人的时候,隐隐间,好似有一声轻语,淡淡的,转瞬无声! “呵呵碧玉珠难道仅仅只能镇魔吗?” 还是原来的客栈,心态却截然不同! 这座在黑夜下的小镇,房屋的灯火零零星星的亮着,仿佛在这无尽黑暗中摇摇欲熄! 叶孤城透过窗外看着这座小镇,心中却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地走进这座无上大教! 第十七章:人海 乌蒙蒙的夜里。 在这个以往平静的小镇上,不时有车轮碾过的声音,更有轰轰巨响,伴着一声声奇异的鸟鸣声。 陷入熟睡的人们,有时会感觉毛孔无意识炸开,仿佛有猛兽缓缓靠近。 当然,这不包括叶孤城。 往日进入天玄门,只是凭靠运气,而明日,却需要靠自己的资质与努力,拜入这座正道修仙大教,虽然心中满是自信,却也带着几分彷徨。 夜逐渐深了,人却未眠。 一阵难言的压抑涌上心头,胸口碧玉珠放光,片刻又掩去。 叶孤城起身,微微的打开窗户,向窗看一眼。 在月光的照耀下,小镇的街道上。只见一匹白色的骏马拉着华丽的宝车,一闪而过,仿佛腾在半空中!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叶孤城愕然。因为他隐约间看到白马浑身仿佛布满放光的银白鳞片,而且白马的额头,竟长着一支长长的独角! 这个小镇是通过天玄门登仙路的必经之路,而在这个时候这匹宝驹疾驰而过,必定是要拜入天玄门! 又过了片刻,叶孤城又见到了几匹不知名的异兽威风凌凌的飞奔过去!心中也荡起些波澜。 他本就不是一个迟缓的人,简单的洗漱过后,便起身下楼。 天已经有些朦朦亮了,往日这个时候街上本该冷冷清清,而此时这条街道上,称不上人满为患,却却也是三三两两,结伴同行。 看来勤奋的人比比皆是。在这些人中,多半是少年。少年的心思仿佛都写到了脸上。有的还在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有的脸色傲然,有的满怀信心,夹杂着几丝忐忑。还有些少年脸上挂着不情愿。 “老爹,怎么起这么早啊?天玄门不是招收三天吗?”一个小胖子身着不知名的华丽绸缎,揉着双眼,打着哈欠,脸上不情愿之色尽显无疑。 身旁是一名体型矮胖的中年男人,身着绫罗绸缎,红光满面,此时脸色却有些佯怒,似乎在抱怨小胖子的不争气,抬手看似发狠却轻轻的拍了小胖子头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懂什么?天玄门乃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那是多少人挤破脑袋挤不进去的,你老爹可是托了多少关系才拿到一个名额,你还不在意,我告诉你现在勤奋一些,将来就能光宗耀祖。” 那个小胖子用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并不在乎什么光宗耀祖,只是在乎眼前额头传来的微微痛苦。 他面色不解地说道:“天玄门收徒不是不在乎出身吗?只要身世干净,资质优秀,便可拜入门中吗?” 那个中年胖子仿佛有些哑然,半饷没说出什么,竟是愤怒地重重地有拍了那个小胖子一下,道:“老子养你那么大,翅膀硬了敢顶老子的嘴!” “哎呦”伴着一声稚嫩的哀嚎声,这一对父子缓缓地走向远方。 叶孤城摇头苦笑,却也奔着那无数人梦寐以求渴望拜入其中,却也是自己刚刚走出来要回去的修仙大教走去! 这一条满是沙土的小道,却是布满了人和不知名的异兽,略微显得有些拥挤。 叶孤城被人群埋没,却也隐隐显得鹤立独群,人们皆都是三三两两,结伴同行。有些父母或长辈陪同,而叶孤城只有一人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 有骑在不知名宝兽身上的俊朗少年,显的英俊潇洒,气质出众!有驾驶着各位华丽宝车,身份显赫,与众不同。 其中夹杂着身着破旧少年少女们,在苍老的父母的伴同下,一个个面色坚毅,带着几分茫然。有的纯粹是来次试试运气,若是资质上等,有幸拜入天玄门的话,便如同鲤鱼跃龙门!人生将会变得不同往日而语。 那些身着华丽的公子们,面色傲然,仿佛一切尽不放在眼中,在看向那些身着破旧的穷苦人家的孩子时,嘴角挂着几丝嘲讽,更是眼高过顶。 在目光扫过叶孤城的时候,面色上带着几分诧异,却也是不放在心上。 而叶孤城不禁有些唏嘘,自己往日只不过是朝阳村的山野小子,何曾见过这样大的场面,其中有富商员外,还有各个修仙世家,当然也有些和他一般的贫穷少年。 他伸手叫住了一位年迈的老人,老人面色苍老,满是皱纹,身体也有些颤颤巍巍的,身旁还有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老人家,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叶孤城问道。 那老人慈祥地轻笑道:“这算什么?天玄门号称天下五正之一,在东华却是唯一的顶尖修仙大教,如今天玄门收弟子,这是三十年一遇的盛事,不光是附近十城之一的天都,更是在这附近数十洲都会闻声而来!人何以万计,你看到的仅仅是通过试验的,那些遭遇淘汰的早已没有了机会。” 叶孤城倒吸一口冷气,附近数十洲!十城之一的天都便堪比已经破碎的雍城了。便不用多加介绍,便是一洲之大,人数之多,便是往日朝阳村的千万倍! 经过交谈,叶孤城了解到,这个老人已经经历过两次天玄门收徒了,此时正是带着自己的小孙女来碰碰运气。在愕然不禁感叹:年龄有时候就是阅历。 终于走到了登仙路前方,却再也走不过去了。无论是富家少年,还是贫穷人家,都不禁脸上露出几分震惊! 叶孤城惊讶地望向前方,人山人海!形形色色的人齐聚在此,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有交谈声,异兽叫声,乱做一团。 只不过是在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前方,却是整整齐齐排好了队伍。 珰! 一声空旷而雄厚的钟声炸雷般响起!却盖过了那些嘈杂喧闹的声音,显得无比突兀。 叶孤城感觉自己心神都震了一下,在之后却是无比的清明! 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道袍鹤发童颜的老人飞腾在云中,衣衫飘舞,似乎仙人,他面色不怒自威,口中似大道吟唱:“不要喧闹,父母长辈退后离开,自觉的排好队伍!否则取消资格。” 叶孤城旁边的少年呆呆的望着那道身影,还夹杂着几分羡慕。这种表情,他无比熟悉。正是他初见天机老人的表情。而此时,却早已是不在惊奇。 在推开修仙这座宏宇的大门之后,仿佛一切不可能之事都会发生!化腐朽为神奇。 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一种奇怪的景象,周围的言语伤仿佛一下子都消失殆尽。 片刻后,所有的父母长辈陆续离去,诉说着低低的告别声,夹杂着几分期盼,场面感人。 而叶孤城孜然一人,面色淡然无比,只是内心却是仿佛跨越岁月时间,回到那个记忆中的温馨茅草屋内,却只能是记忆中的! 这千余名少年默默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因为空间不够,所以排列成龙摆尾的队形。这时倒也不计较什么贫穷与高贵了。 叶孤城的脸上淡然,他处在这千人的中间,听着旁边的几位少年低声地交谈着。 “听说今早天都沐家的天骄沐风在检测资质时,测仙镜竟然微微晃动,散发耀眼光芒!”一位少年带着几分感叹道。 “听说连天玄门的长老都惊动了,直接收徒!看来沐家这次又添一位前途无可限量的天骄!”另一位少年附和。 “沐家乃是天都四大家族之一,家韵深厚,沐风从小便吞食各种仙草灵药,早就打下根基,此次更被寄予厚望,只可惜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人感叹道。 “这有什么啊?天都四大世家如今都有天才前来,更有一些附近数十洲的世家天骄来此,沐风只不过是其中一个”那人淡淡的道。 “是啊!这不过是天玄门收弟子的第一天,真正的天骄不会出现多少。第三日才会陆续出现”... 叶孤城听着这些少年说话,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测仙镜是什么?” 那几人早就注意叶孤城,见他身着一身朴素青衫,满脸疑惑之色。面上露出几丝鄙夷,仿佛再看一个乡巴佬,对此叶孤城毫不理会,面色如常的继续追问。 那些少年均懒得理会,面色骄傲,甚至有人扭过头去。 只有一位有些憨厚的少年小声解释道:“测仙镜并不是能测出是否成仙,却能显示出一个人的资质,是否适合修仙!” 叶孤城点头,对这个模样有些憨厚的少年心存好感。与他交谈了几句。 得知这位少年名叫林涛,家里是天都富商,虽生活无忧,只不过父母皆是凡人,从小便希望他能够成为修仙者,寄予厚望,故此便知道一些关于修仙的常识,如今他来此,也是碰一碰仙缘。 等待总是漫长的,不知过去了多久。 只见后方传来一阵骚动。隐约听见有人带着一声嘲笑,道:“都那么大年龄还来此地,经脉早已定形,真气无法冲破,还来碰仙缘!” “天玄门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入门年龄,可都是心照不宣,这般年龄前来拜仙,莫说天玄门这种正道巨鼎,便是其余小门派也不会收的”一人哧笑道。 “你懂什么?据说天玄门初时,有大毅力大决心者,虽年岁以高,但渴望修仙,想要拜入天玄门。但能入门者少之又少,即使入门也无大成就!无尽的岁月下,也就逐渐没有直至消失。”一个身着华丽的人义正言辞道。只是眉目中透着几抹笑意。 “看他的打扮倒像个算命的?”一声嘲讽道,以后便是一阵哄笑声。 叶孤城有些好奇的扭头循声望去。 那说话之处在队尾,故此,一眼便看到了。 只见那人一袭青衫,手拿一个颇为显眼的竖幅。眉目儒雅,双目炯炯,嘴角还留这一道羊毛胡子,在这些人的议论声中面色却是淡然无比,嘴角隐隐挂着看破红尘的笑意。 慢慢的,叶孤城的表情却是无比惊愕。 第十八章:求仙 “你做什么去?马上要轮到我们了!”林涛见叶孤城离开,急忙开口道。 经过漫长的等待,叶孤城已经排到了队伍的前方,要料想再过一时半刻便可以测仙根了。 “林涛,你叫他做什么?这种人不是和我们一条路上的,身份低微,来此只不过是大海捞针罢了,与他交谈已经是掉了身价” 说话之人乃是林涛的同乡,家境虽不是特别富裕,却也绝不贫穷,方才看林涛与他交谈已是嫉妒,此时更是面色不屑之色看向叶孤城。 “是啊!想是这山野小子必定是自知无缘拜入天玄门这修仙福地,心中大梦方醒,才起退却之意吧!”一位身着华丽的富家少淡淡的嘲讽道。 “这小子走了更好,也可以少排一会对伍,节省一些时间和体力”叶孤城身后一人露出笑意道。 而林涛不顾这些人的劝阻,只是看着叶孤城,焦急的说道。 “叶兄,既然来了为何不试一试,也许就会平步青云,一登仙道啊!” 面对周围人满是鄙夷的目光,叶孤城心中暗暗冷笑,面色却淡然无比,对林涛微微笑道:“林兄误会了,我方才不过是看到一个熟人罢了,过去与他闲聊一二” 林涛听到看到他这般解释,脸上神色微缓,也许是通过刚刚的交谈,也觉得叶孤城不是轻易放弃之人,便微微点点头诚恳的说道。 “那好吧,叶兄早去早回,位置我会替你留着” 叶孤城心中暗暗苦笑:看来这位林兄还是不相信自己啊!却对这位憨憨善良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拱手道谢后便向着队伍末尾走去。 周围之人自然不相信他这般说辞,只是以为他为自己的退却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罢了。 “快看!那个山野小子真的是去与人交谈啊,并不是退缩”一人惊叹道。 “他竟然与那个前来拜仙的中年人是旧识,真是物以群分,人以类聚。”旁边身着华丽的少年若有所指道。 “小涛,以后不要与这种人交谈,以免以后成了仙人平白坠了身份”林涛的同乡劝道。 林涛并未言语,只是看着叶孤城驻足交谈,脸上的焦急之色也平缓了下来,扭头望去前方越来越少的人群,心中平白多了几分忐忑与期待。 这些叶孤城全然不知,纵然知道他也不会理会,只见他脚步缓缓地向那一身青衫的中年人走去。 那个一身青衫的中年人一手拿着横幅,一手抚摸着下巴上的羊毛胡,嘴角露出微笑,看向叶孤城。毫无一丝惊讶,似乎早已知晓。 “好久不见,不仙百晓!”叶孤城看向那个中年人道。 “雍城一别,好久不见,叶昊”那人微笑道,正是百晓生! 叶孤城并未否认,也没有讲明。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先生为何会来此地?” “那你呢?”百晓生不答,反问道,目光却在叶孤城脖颈上的玉坠上似无意地扫上一眼,幽幽道“看来我们都各自有些际遇!” 叶孤城面色不变露出微笑,心中越发觉得这位百晓生不简单,深不可测。很有可能是修仙之人,却不知道他为何会来此拜仙? 而百晓生也在沉思着什么?双眉微皱。目光不时扫过叶孤城和碧玉串珠。并未开口说话。 铮铮! 突然,一阵震鸣声传出。好似有一层耀眼的光芒绽放,期间仿佛有大道声音在吟唱,令人沉迷,却又一闪即逝。 叶孤城惊异循声前方望去,前方人群一阵骚乱,似乎是从测仙之地传来的,周围人皆歪头探目前方望去,彼此交谈着。 “前方的那人是谁啊?测仙境散发金光百丈,空中惊现漫天雪白花瓣,还伴着奇异的声音,仿佛钟鼓交鸣之声”一人疑惑道。 “是啊!测仙镜散发的光芒仿佛比沐家的天骄沐风更加旺盛几分,还伴着各种奇异景象,必是一介奇才,天都四大世家的天骄公主都略有耳闻,而她却声名不显,不知来路。”有人惊叹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是天都墨家的小明珠墨倾雪!之前一直被家族雪藏,资质绝伦,仿佛是一种传说中接近大道的体质。据说初发现时,连墨家的老祖都感到惊讶,赞她是千年一遇的奇才!”一会微胖的少年解释道。 “沐风也不如她,看来这次天玄门招收入门弟子,会让这位小丫头拔了头衔”一人羡慕道。 “那也不一定,便说沐家还有一个比沐风更加惊艳绝伦的公子,其他世家也皆有底牌未出!”那人幽幽道。未说完却又是一叹。 “不过却是无人敢说能压过她这种神秘修炼体质的。”... 叶孤城听着身边之人的言语,心中感叹:他自己能否通过试练尚未知晓。这些天骄却已争夺此次第一的名头了! 他扭头看向百晓生,却见他露出笑意,一手抚着花白的胡须,仿佛心中了然。叶孤城不由疑惑,问道:“道长是否知道这位墨家的明珠是什么体质?” 百晓生淡淡的说道:“测仙镜现光芒百丈,又有大道花瓣浮现,散发着道音,如果本道没有猜错,应该是天生道体!” “道体?”叶孤城嘟浓,向百晓生拱手问道“还请先生指教。” 百晓生深深看了叶孤城一眼,摆了摆手,幽幽道:“指教谈不上,不知你是否听过上古体修。” “体修?”叶孤城轻声道,摇了摇头。 “如今仙玄道术大昌,世人主修各种神通法决,从而扩大.法术的威力,提高对大道的契合。从而达到更高深的境界!而这只不过是这个纪元逐渐延伸的修炼法门,在上古的修行体系却不是如此。” “上古修行体系?”叶孤城喃喃道。这更加勾起了他的兴趣,便是知识渊博的天机老人也从来没和他讲过这些。 “不错!” 百晓生道,他负手而立,满脸肃然,衣衫随风飘动,似乎更加显得深不可测。 “如今的修炼更注重的是修炼的质,各种法宝神通,仙剑神器,从而忘记了对本的修炼。本说白了就是自身的本体,炼体达到自身无匹敌,从而催毁一切外物!” “而在人族中拥有着各种更加适合炼体的体质,据传练到巅峰时,便可移山填海,甚至可以抗衡神龙火凤等各种异兽,只手遮天!” 说到这时百晓生目光流转,仿佛追忆到那无尽的过去上古之中。 叶孤城此时静静地聆听着,仿佛回到了那修炼己身无敌,只手可抗衡硬撼各种洪荒猛兽的时代! 声音却戛然而止,不禁有些疑惑地望向百晓生。 只见百晓生仿佛回了神,微微一叹。 “辉煌的过后满是苍凉,人族上古的荣耀已经成为无尽过去!在一切寂灭之后。那些法门在漫漫岁月中早已遗失,只有各种有幸遗留下的孤本残卷微微有些记载,却也是寥寥几笔。 人族另立新法,创出各种神通!那些体质之说早已渐渐遗忘。只是有几种体质不仅适合炼体,也同样契合修道!故此被人们所知晓。” “所以也就是说,天生道体最适合修道也适合锻体了”叶孤城道。 百晓生淡淡的点点头。 “说的倒是挺玄奇的,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怕是满口胡言吧。”一人怀疑的说道。只是脸色有些恍惚,似乎对百晓生这篇长篇大论有些半信半疑,好似被说懵圈了。 “能是真的吗?这位一看就是个跑江湖算命的,兄弟你不会真相信他所言吧”一人哧笑道。 只见百晓生并未言语,左手拿着横幅,右手背在身后,脸色淡然,叶孤城却分明在其中看到几分桀骜。 身后陆陆续续的增加到了长长的一排人。前方的队伍也在逐渐缩短,眼看就要排到林涛,他向百晓生拱手道: “道长,有缘再见。” 百晓生微微一愣,露出微笑:“有缘再见” 叶孤城穿过长长的队伍,耳边传来一阵讨论声。 “这个前来求仙问道的中年人怎么走了?难道得知前方路漫长,临时放弃了吗?”一人疑惑道。 “也许他只是来见识见识天玄门广收弟子的盛状,并不是来求仙的,我们都误会他了!”有人揣测道。 叶孤城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百晓生不见踪影,像是已经消失般。不禁微微摇摇头,心中却是隐隐觉得百晓生好像是为了自己前来的!也可以说,是为了魔玉黑曜。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左手轻轻的抚摸着碧绿珠串上的黯淡无光的黑玉。 “叶兄!”一声大喊仿佛将叶孤城从梦中惊醒。头有些眩晕,看向前方,是孙涛在向他挥手! 他微微甩了甩头。面带微笑向前方走去。 “前方只剩下数十人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入选”林涛望着前方,面色有些茫然紧张,手心满满是汗,微微紧握着。虽然安慰叶孤城不要放弃,自己却也不过是名少年,害怕失败! 而叶孤城确实更加紧张,更加害怕也不允许失败!他不想让白墨非失望!也要自己堂堂正正的走进修仙大教,报得血海深仇!却脸色佯装淡然,安慰道:“不会的,你一定能选上的!” “各位仙人,小子家有双老年事已高,如今为了来此拜仙已是砸锅卖铁花,光家中所有积蓄!” “我求求各位仙人了,收我为徒吧,不,那怕是仆人也行,我就在此免费做工,我有的是力气”... 只见最前方的一位少年身着破烂,双目无神,脸色满满都是黯然焦急。被测仙境照过之后毫无反应,故此恳求着负责测资质的天玄弟子。 而那几位天玄门弟子面色淡漠,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并不为其所动。 咚咚咚! 只见那位少年情急之下竟是跪在地上磕头来,鲜血顺着少年稚嫩的脸上轻轻的流了下来,染红了一块土地。 那负责测仙的白衣老人,微微皱眉。一挥衣袖,那位少年竟是再也瞌不下去。 旋极,两位天玄门弟子上前,将那位少年“送”了出去,伴着一声声惨绝人寰,让人不忍的恳求声。 大道无情!修仙最重要的便是资质,资质绝伦的天才一人可抵普通修炼者千人万人,甚至天下人! 世间传有天才悟道,即胜凡人百年修行一说,故此,各位修仙门派从不滥竽充数,而忽略质量。更何况天玄门这种天下闻名的修仙巨派。 而今天便是天玄门广收弟子的第一天中,却也有无数的落选者,事实上,真正通过第一道关卡的人并不多! 落选者皆面色黯然,满怀失落,像这位少年这种情况的,虽是不多,却也是有寥寥几人。 当"不合格"几个大字压在心上,就如同一层浓重的阴霾,挥之不去,郁郁不散!真正能坦然接受的又有几人?毕竟修仙的诱惑对凡人来说太过巨大,只有经过时间的沉淀才能忘却。 “再有这种搅乱测仙进程之人,直接废除资格!”那个老人淡淡的说道,声音却在整个登仙路前环绕不散! “下一位,林涛!”淡漠无情的声音传来,如同机械般。 叶孤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涛脸色紧张,深深的呼了一大口气,脚步有些虚浮走上前去。 片刻,数千道皆集中在林涛的身上,只见那黄色铜镜上竟是丝毫未动,豆大的汗珠从林涛的头上低落。就来叶孤城也为这位萍水相逢的好友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时,一道微微的黄色光华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