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天战神》 第一章 少年病发,后山探险 月残星疏,夜风习习,整座朦州城都已沉浸在了睡意当中,而偏偏在江家大院的槐树下,却孤零零地倚坐着一个少年,对影成双,沉默不语。 柔弱的月光,辉落满地银粉,铺散在少年的身上。 “诶……我都十二岁了……”抠抠手指,少年摇头哀叹,目光中尽是忧郁和孤独。 而这时,一件轻薄的布衣幽然飘落,轻轻地披在了少年的肩上。 看了一眼轻衣,抬头,少年嘴角微微扬起,“娘……” “彬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是不是又想爹了?” 江彬,便是眼下这位孤单的少年。而说话之人,正是江彬的娘亲,江婉。 “嗯。”江彬点了下头,随后却嘟起嘴:“都怪我,不能修炼灵力。否则,爹可能早就会回来了。” 江彬越想越委屈,最终难忍心头的思念,眼角偷偷滑下了两行清泪。 疼爱地扶起儿子,江婉一边替他拭去脸上的泪痕,一边往江彬的睡房走去。 躺在床上,江彬话中带怨道:“娘,江家族史中,是不是只有我不能修炼灵力?” 抚摸着儿子纯真的脸庞,江婉笑而不语。其实,她的心里,早已泪流成河。 然而面对江彬,江婉只得若无其事地抿起薄唇,耐心地对江彬说:“彬儿,乖,别再乱想了,早点睡吧……” 说完,江婉便帮江彬盖上被子,方才悄然离去。 孰知,在关门的一刹那,江婉的脸颊上,也是悄悄地滑下了几颗泪珠。 不过,没等江婉挪步,江彬的房间内,便豁然传来一阵剧烈地躁动。 “呃啊……娘!” 江彬的声音恐怖而嘶哑,以至于空气都因此而变得稀薄! “娘……好难受!快、快来救我……” 江婉闻声,脑子里陡然闪过一丝不祥,旋即立马转身,拥门而入。 烛光中,映入江婉眼帘的当是江彬赤身着裸体,发肤焦黑的模样! 此时,只见江彬正在满床打滚,张牙舞爪,鬼哭狼嚎。 江彬的身体,在此刻竟犹如被焚火灼烧过的尸体一样,干瘪粗糙,面目全非! 他的双目浑然充血,浮肿的眼珠圆瞠凸起,乍一看,仿佛就要夺眶而出! 而他脑门上,脖颈上的青筋更是处处暴起,涤荡起伏,显得非常吓人! 深更半夜,江婉见势为之一惊。 随即,她又强制冷静下来,临危不乱,从脚底拾起两根手指粗细的麻绳,愤然不顾地捆在了江彬的身上,并且狠狠地打上了死结。 “彬儿,你坚持住,娘这就去叫太上长老过来!”话音未落,江婉便立即跑出了房门。 过了半晌,一位鬓霜须白的老人乘风而来。青衣宽袖,老态龙钟,宛若仙人下凡。 老人此行目的明确,二话不说,便直奔江彬而去。 事不宜迟。 老人迅速地解开绳结,盘膝而坐,掀起江彬的睡衣,当即剑指舞穴,行云流水,周身打遍了江彬的七督八脉。 然后,老人又唤出自身灵气,凭借灵力让江彬的身体原地打转 同时,他也是在江彬的胸前和背后各画出了一副奇形怪状的封印,若隐若现。 有了印记的镇压,江彬好似妖魔附体的身体才渐渐恢复过来。 至少,江彬现在看上去,肤色是黄,眼球是白,虽然仍旧不省人事,但基本已无大碍。 老人气压丹田,呼出一抹浊气,而后缓缓地从床上走下来,捋袖展衣,静静地看着年幼的江彬,满脸疼惜和愧疚。 与此同时,江婉才急赶后尘,姗姗来迟。 她疲惫地来到老人背后,望着昏睡过去的江彬,拂袖轻问:“太上长老,彬儿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给彬儿封印了玄灵禁锢,眼下,孩子暂时算是恢复正常了。” 太上长老左手负背,右手轻捋胡须地说:“诶……真是可怜了彬儿,为家族牺牲了这么多……” 这一茬,太上长老不提还好。他刚一说完,便是让江婉泪如泉涌,一发不可收拾。 彬儿体内灌有冥毒,已经折磨了他十二年了。 时至今日,此毒仍然无法驱散,屡次发作之时,却只得靠太上长老的玄灵封印来压制。 但与此以来,对江彬而言,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面对江婉的抽泣,太上长老想要安慰几句,但又无话可说,只好摇摇头,踩着月色黯然离开。 翌日,旭日东升,美妙的鸟鸣穿梭在院子里的每一处角落,同样也唤醒了熟睡中的江彬。 揉着惺忪的睡眼,江彬走到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空气,伸了一个懒腰,感受着清晨独有的凉爽。 等江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声浑厚而顽皮的呼唤顺风传来:“江彬,在家吗?” 推开纸窗,江彬循声看去,只见一坨又胖又敦实的家伙,昂首阔步地走进了自家的宅院,“嗨!大宝!” 来人江大宝,是江家的旁系后人,虽地位不比家族直系的江彬高贵,但二人偏偏素来交好。 江彬穿衣出门,走到昨晚望月的大槐树下,笑脸迎客,“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儿啊?” 可是,待江大宝看到江彬之后,倒是快马加鞭,撒腿就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一把抓住江彬的手腕,江大宝神情诡异,拽住江彬便往外走:“好事请!跟我来,带你去探个好地方!” 江彬莫名其妙地跟在大宝身后,二人一直冲到了江家大院的后山林里。 一头雾水地爬了小半个山坡,江彬看江大宝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禁警惕起来。 “大宝!你等一下!” 江大宝闻声止步,但头却不回地催促道:“怎么了?你倒是快点跟上呀!” “你、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江彬气喘吁吁地强调,“我爹娘是不让我来后山玩的!” 神秘兮兮地转过身,江大宝压低声音正色道:“我不是叫你来玩的,是有正经事儿!” 看江彬对自己的话不以为意,江大宝不得不走回来,豪迈地搂住他的肩膀,晃动了两下,堆起脸上的赘肉笑道:“今天早上我上山砍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山洞。” 一听山洞,江彬豁然没有了兴趣,不屑地甩甩手,拍打着江大宝的胸脯说:“嘁,不过一个山洞而已,至于大惊小怪嘛!要说起来,这后山林里,山洞可是数不胜数啊!” “不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江大宝连忙打断江彬的话,解释道:“我路过这个山洞的时候,很清楚地听到,洞口里面,传有咿咿呀呀的怪叫!” 江家后山,传言埋葬着列祖列宗,据说每一代的太上长老仙逝后,都会埋葬于此。 然而,说来奇怪,从小到大,江彬却始终没有在山头上见到过一座坟碑。 不但如此,在江彬很小的时候,他就听他爹说过:后山林里有妖兽! “但凡是见过这只妖兽的族人,都已经死在后山林里了!” 爹的话,如箴言,字字谨记在江彬的心头。 江彬深信不疑爹之警语,十二年来,除了在爹娘地陪护下之外,他从来都没有主动或者孤身来过后山。 江大宝的话,显然让江彬回忆起了当初爹对自己的警示。 于是,江彬眨眨眼,谨慎地问:“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声音……很微妙,也很清脆。” 略微回想了一下,江大宝竭力想要模仿,但吧唧吧唧嘴,他还是苦恼地放弃了:“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敢肯定,这绝非咱们江家后山林中应该出现的声音!” 听完江大宝的描述,眼前的山洞似是让江彬更家迷离扑朔。 江彬心底的好奇顿时翻涌。 不过又谨记着爹娘叮嘱过自己的话,关于后山,江彬是既充满了向往,同时又潜藏着冥冥的恐惧。 纠结的江彬东张西望,时而眺望山林深处,时而俯瞰江家大院,进退两难。 江大宝实在看不下去了,当机立断。 搂着江彬的肩膀,江大宝霸道的推着他往前走,并宽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保证,咱们看完就走!绝不久留!” 越是迟疑,就越是犹豫。 既然如此,江彬已然身不由己,“罢了,就从你一会吧!” 在江大宝的怂恿下,江彬跟着他一路来到了山林深处——一个位临边境,却尽显阴凉僻静的拐角。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疾风横空卷起,飞沙走石,让人难瞠双目。期间,风中还伴有雷鸣般的咆哮,振聋发聩! 听狂风怒号,耳边的嘶吼更加猖狂,不绝如缕,让江彬和江大宝如入鬼门般惊慌失色,毛骨悚然。 第二章 诡异洞穴,惊险妖兽 江彬见势不妙,第一反应就是回撤。 毕竟在即将到来的未知面前,江彬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正是爹对自己讲述的危险——妖兽! 至于妖兽的具体面貌,江彬自然是没有见过,不过是全凭想象而已。 可即便如此,也足以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然而,就在江彬准备劝说江大宝回头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大风却是陡然平息,戛然而止。 刹那间,树静,沙落,一切完好如初,好似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江彬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随之头脑也冷静下来。 “哇……好大的风啊!”江大宝捋顺自己的头发,同时拍打着衣襟上的尘沙道。 可是,相比于江大宝的感叹,江彬的潜意识中,却是隐约感应到了一丝危机。 果不其然,抬起头,在江彬眼前豁然呈现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 洞口附近,布满了野花野草。遍地的嫣红翠绿犹如洞口戴上的“面纱”一般,浑然天成,给山洞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试图拨开碎草的遮掩去观察洞内的情况,可江彬刚撩开残枝絮叶,便是当即被面前的景象给吓退了回去。 山洞里面,尽被黑色所充斥。伸手不见五指,江彬不过是凭空摸索了一下,他便当即发现,自己的视线,沿途胳膊一路向前,尽头……他已经看不到自己的手腕了…… “咻!” 打了一个颤栗,江彬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心有余悸地藏在背后,对山洞,望而却步。 江彬自言自语:“这哪里是一口山洞,分明是一头猛虎的血盆大嘴啊!” “嚯!” 正说话间,江大宝猛然在江彬身后举起了两炬火把,一只递给江彬,一只则留在自己手中。 “我早上来过这儿,知道里面很黑,于是就提前准备了火把,拿好喽!”嘴角的微笑略带得意之色,江大宝如是说道。 畏畏缩缩地伸出火把,江彬和江大宝在门口踌躇了半晌,也不敢贸然深入洞穴一步。 “嘶……” 江彬叹了口气,推怂了一下江大宝,道:“我说……是你叫我来的,怎么到了跟前,还不敢进去呀!” 江大宝闻声转过身来,满脸憨厚地狡辩道:“别扯了。我要是敢进去,还叫你来做什么?说白了,唤你来,不就是为了给我壮胆的嘛!” 讪讪一笑,江彬歪了下脖子,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叹出:“既然来了,你我不去探个究竟,岂不是徒劳?” 随后,江彬厉喝一声,鼓足了勇气,径自踩着火点星星,率先踏进了山洞的幽暗之中。 江大宝目瞪口呆的盯着江彬逐渐被黑色吞噬的背影,咽了一口唾沫,攥着火把的手指越发使劲了几分,旋即一路小跑,紧随江彬坠去。 山洞并不曲折,但很是狭窄,仅有一人之宽。 在火把微弱的照明下,江彬和江大宝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扶墙深寻。 然而,半晌过后,在黑暗中,江彬和江大宝陡然嗅到了一股恶臭,令人做呕。 “什么味儿!好难闻啊!” 江彬在前,说完正要回头看向江大宝的时候,却蓦然发现,江大宝的面色已然苍白,毫无血色! 同时,眼神惊异,双唇发抖,江大宝一脸恐惧之色,颤颤巍巍,就连呼吸都断断续续,“江、江彬……你……背后……” 江大宝话音未落,江彬顿时感到颈后森凉,好像有一种冥冥的压迫在朝他紧逼过来。 “唰!” 江彬赶紧警觉地转过身去,几乎是同一时刻,在他眼前,两颗幽绿色的珠子正诡异的漂浮在半空中,约摸跟马车轮子差不多大小,时不时还会忽闪两下。 刹那间,似乎一切的不祥都在这一刻爆发。 “不好!是妖兽!” 江彬如梦初醒,他凭借火焰的光亮,果断地猜想出了头顶上的两颗鬼物:“这不是宝贝!这是、是妖兽的眼球!大宝,快跑!” 以眼珠子的面积不难推测,此妖兽一定是个庞然大物。别说江彬,就算江大宝那体格,它恐怕也能一口就给生吞吃掉。 江彬后悔没有听从爹的叮嘱,看来他没有骗自己,他说的,都是真的! 求生的本能让江彬卯足了浑身的力气往洞口奔跑,但该死的洞穴不知为何比来世还要狭长,无论江彬以多快的速度逃跑,都始终不见洞口的亮光…… 祸不单行。 一股强大的气流毫无预兆地凭空突起,完全封闭了江彬的去路。 除此之外,巨大的气流沿着洞穴由外至内,一路猛冲,剧烈的压强瞬间把薄弱的江彬推翻在地。 这股气流,风力强劲,比先前江彬和江大宝在洞口所遇见的狂风是只强不弱。 江彬甚至都没有翻身的机会,就让这股气流肆意席卷,之前拼命逃窜的路途,转眼,又回到了洞穴深处。 来去匆匆,片刻过后,这股强风渐渐退去。 江彬神志不清地躺在地上,睁开双眼,看见头顶上那两团阴魂不散的幽绿,陡然绝望。 手中的火把已然覆灭,失去了光源,于此一来,江彬在黑暗中更是无助和恐慌。 为了寻求冷静,江彬唯唯诺诺地上坐起来,揉着屁股,迷迷糊糊地呼喊江大宝的名字,试图从同伴在回应里,觅得一丝安全感。 可是,江彬叫过几声之后,他才赫然发现,山洞里除了自己的回声之外,竟是杳无其他音讯。 其实,早在先前江彬呼喝出“妖兽”的那一瞬间,江大宝就已经撒丫子蹿走了。 眼下,对此全然不晓的江彬才后知后觉,只得呻吟着咒骂道:“好你个江大宝,大难临头,竟然一个人逃命而丢下我不管!哼,如果我能活着出去,非得找你算账!” 说罢,江彬龇牙咧嘴地忍痛起立,可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嘶哑而沧桑的问候:“你,就是江彬吗?” 江彬闻声身体骤然僵硬,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亦或者说,是不敢作声。 但深沉的声音不依不饶,重复道:“你,就是江家唯一一个不能修炼灵力的废人吧!” 一听自己被唤作“废人”,年轻气盛的江彬自尊心膨胀,当即反击:“不是!我不是废人!” “别狡辩了,年轻人。在天荆大陆,没有灵力,那便是废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得到了江彬的争辩,虚无缥缈的声音讥讽地笑道:“现在,你的存在,不仅仅是江家的耻辱,更是天荆大陆的耻辱!” 江彬不服,怒火中烧地抹黑大骂:“呸!你是谁啊!凭什么一直羞辱我?小心我爹来揍你!” “你爹?”声音迟钝了一下,而后续道:“江平?啧啧,就是弄丢了江家火曜灵器——坠之凤求凰的败类吗?” 自己被侮辱了也便罢,现在居然连自己最崇拜和最敬重的父亲都遭到了侮辱,江彬火冒三丈,奋力用脚跺着地面,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点到为止。嘲讽了几句后,躲在暗处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四周赫然亮起,也不知道光从何处来,总之,江彬终于是看清了那两颗眼珠子背后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眼前屈卧着一条身形庞大的巨兽,头如狼,爪如雕,颈背上整齐有序地插立着两排如坟冢墓碑一样的尖刺,一直延续到妖腻狭长的尾巴上,盘在身前,与头围拢。 巨兽虽大,但却骨瘦如柴,神色迷离,无精打采。 “呵呵,看清楚了,是我在跟你说话。”巨兽爬在洞穴的尽头,贴着岩壁蜷缩道。 江彬打量了一番,此时他的脑子里彻底忘记了那个危机关头,撇下自己,一个人逃跑的江大宝,只顾好奇地问:“你是何方神圣?算妖兽吗?” 巨兽的嘴角微微咧起,笑而不语。 江彬壮着胆子往前靠近了几步,心想换个角度好好观察一下眼前的这个大家伙。 可这时候,巨兽却忽然开口,回答江彬的上一个问题:“不错,我的确是妖兽。但……身为俘虏,我其实十年前便已经被关押在此了……” 第三章 焉知非福,缘送岚贝 在三言两语中,妖兽的语气逐渐缓和下来,至少不再咄咄逼人。而江彬的心里也因此消退了些许惊慌。 妖兽显然是没有攻击江彬的意思,否则以它的口齿,轻而易举便能让江彬荡然无存。 看它的样子,似乎是有其他事情…… 站在空旷的洞穴中央,江彬环顾了一下妖兽周围的尸骨,堆叠如山,惨不忍睹,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身临其境,江彬的脑海中立马联想起了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但凡是见过这只妖兽的族人,都统统死在后山林里了!” 看来有去无回的族人们……都在这里…… 虽然江彬内心仍存有几分害怕,但事到如今,逃脱无路,他只能强颜镇静,追问道:“那你是何方妖兽?为什么会被扣在我们江家的后?!” “这些都是题外话,不宜多提。往事……对你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喘息了几声,妖兽低沉地对江彬说:“开门见山,我也不跟你啰嗦了。” 看妖兽极尽虚脱的神情,江彬原地不动,静静地听妖兽着妖兽的话。 “实不相瞒,我的阳寿将近,此番留你下来,是我要有求于你。” 江彬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什么?你要……求我?难道你不吃我吗?” “呼噜……” 妖兽的嗓子里放出一阵不知是饥是笑的怪声,后续道:“你看我有要吃你的欲望吗?以你这小身板儿,还不够我塞牙缝儿呢!” 半信半疑地皱起眉头,江彬略微思考了一下,缄口不语。 正当这时,山洞里突然想起一串咕叽咕叽的叫声,很微妙,也很清脆。 江彬实在是让突如其来的妖兽给吓蒙了,直到听到了这股声音,脑海中才犹如灵光一闪,立马回想起自己一大清早便被江大宝诱骗过来的目的。 依江大宝所说,他早上砍柴下山路过这此洞的时候,听到的声音本就应该是这般清微才对。 而眼下,在江彬面前屈卧着的庞然大物,嗓音却是浑厚而桑藏,全然不是江大宝给自己形容的叫声。 江彬后知后觉,不禁捏紧拳头,暗骂自己在山洞呆了甚久,竟会忽略了起初来此的动机。 原来,自始至终,在跟自己讲话的,竟不是自己欲要寻找的东西! “莫非……在洞穴里,除了眼前的这头妖兽之外,还有其他怪物不成?” 继续定睛,江彬确定发声的不是眼前的妖兽,顿时头晕目眩,颈后一阵发悚。 “一个妖兽都已经让自己魂飞魄散了,倘若再多一个……甚至一群,那我的小命儿岂不是就要葬送在面前的骨堆里了啊!” 大事不妙,江彬越想越害怕,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情,骤然间,又是一紧。 身不由己。 江彬壮着胆子,硬着头皮循声看去,终于是在妖兽的头顶发现了声音的来源,然而,看清了现实之后,他倒是如释重负地长舒一气。 只见此时,一个体形不足江彬膝盖之高的小家伙,鬼鬼祟祟地爬上了妖兽的头上,步履维艰,像是在寻找食物,又像是在戏耍玩闹。 江彬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看到入迷之时,小家伙却一不留神,从妖兽的身上滚落下来。 幸亏妖兽反映及时,用尾巴在半空中接住了还在翻转的小东西,然后把它重新放在了自己的背上,用两排宛若坟碑一样的尖刺保护着它。 看江彬发现了,妖兽也就坦诚道:“唔……正如你所见,我要拜托给你的事情,就是帮我好好看管岚贝,将它抚养长大。” “岚贝?” “对,岚贝。”妖兽温柔地说:“这个小家伙,它是我的后代。” 妖兽疼爱地盯着身上的小岚贝,满眼不舍道:“我的阳寿将尽,自知要死,以后就无法再继续保护它了。” 说到保护,江彬就不理解了:“你既然知道我是江家唯一一个不能修炼灵力的人,为什么还敢放心地把岚贝交给我?没有灵力,我凭什么保护他啊!” 江彬言之有理,在天荆大陆,欺负一个没有灵力的人,简直易如反掌,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轻松。 不过,妖兽胸有成竹地睁开眼,平静地说:“别急,我自有分寸。” 说罢,妖兽眼光一闪,眯着眼睛闭嘴不语,但与此同时,江彬却能听到在妖兽的肚子里,正浑厚地翻涌着如雷共鸣的轰响。 “哧溜!哧溜!” 伴随着怪异的响动,江彬更是看到妖兽的肚皮在地面上剧烈地跌宕,起起伏伏,犹如波涛汹涌,一波未停,一波又起,接连不断,甚是吓人! 难道……它的肚子要爆炸了? 江彬错乱地倒退几步,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妖兽的肚皮,还在危险来临的一瞬间,他能及时反应。 “箜!” 终于,一身类似于饱嗝儿的闷响过后,妖兽的肚子平息。 到底是没有爆炸。 可是,妖兽却忽然张开它的血盆大口,随即横空吐出一团幽光,浮在空中,忽大忽小,变幻莫测。 “俗话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妖兽看着江彬,话锋一转:“原本我是想通过岚贝的叫声,引诱江家其他有能力的人进山洞里来的。但可万万没想到,却是把一个胆小如鼠的胖子和一个体无灵气的你给牵扯了进来。” 妖兽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也罢,有能力的人,不如有缘分的人。” 一边说着,妖兽一边用意念控制着从自己腹中吐出的幽光,飘到江彬的头顶。 “这团绿光,是我在体内积攒了千年的灵气。知道以毒攻毒吗?吸收了这团灵气,你体内的冥毒,便可完美消散。” 一听能治愈自己体内的冥毒,江彬不禁眼前一亮,目不转睛地定着妖兽面前的灵气团,视线中喷射着前所未有的贪婪和占有欲。 捕捉到了江彬脸上的变化,妖兽心知事已半成,随即说道:“不过做为交换,你必须履行承诺,收留岚贝,并替我把他养大。” “话说回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妖兽说,“能够用这团来之不易的灵气团限制你,也是我把岚贝托付给你比托付给其他人更放心的关键所在。” 话音未落,妖兽所说的灵气团便开始在江彬的头上冉冉旋状,倾洒而下,缓缓包裹住了江彬的浑身。 江彬眼睁睁地注视着自己的身体被绿光沐浴,感觉清凉舒爽,仿佛整个身子的每个毛孔都在饕餮地吮吸着,享受着。 仿佛春风洗礼,江彬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安静地享受着灵气团带给自己的舒服和酣畅。 眨眼间,绿光稀疏变淡,直至最后,全部渗进江彬的身体里。 江彬徐徐睁开双眼,再次看清眼前的世界,已然没有了几秒之前的忧郁和苦闷。 明明只是吸收妖兽传给自己的一团灵气而已,可江彬却感觉自己的身体由里到外都得到了翻新,脱胎换骨,宛若重生一般,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一昏一暗,山洞里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幽静。 妖兽,岚贝和江彬。 “怎么样,感觉如何?”妖兽如是问。 江彬垫垫脚尖,继而捏捏拳头,喜上眉梢:“太神奇了!我终于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了!” 十几年了,江彬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不过,正当江彬一心为自己命运的转折而惊喜不已的时候,妖兽眼中掠过一抹得逞的光亮。 “很好,这说明你的身体已经得到了我的灵气护体。从此以后,只要你如约替我抚养岚贝,我的灵气便能助你成神。”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倘若你对岚贝生有半点邪念,我的灵气同样也可让你瞬间人间蒸发,灰飞烟灭!”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 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听到了妖兽的忠告,江彬还没高兴多久,身体便当即一僵,瞪直了双眼,抬起头,瞳孔中布满了纠结和后怕。 原来,在妖兽吐出自己的灵气之前,曾先往岚贝的体内注入了些许灵气,以此做为与江彬吸入体内的灵气相互感应的特殊信号。 这种信号,分别融入岚贝和江彬的血液中,相互感应,彼此牵连。 一旦江彬违约,他体内的灵气就会瞬息恶变,释放并放大他体内所有的冥毒,让他一命呜呼。 江彬毫无选择地跳进了妖兽设给自己的枷锁当中,可终归为时已晚。 妖兽把遗愿交托在江彬的身上,没有了后顾之忧,它徐徐闭上双眼,然后闷哼一声,安静地咽下了最后一口生气。 旋即,妖兽庞大的身躯砰然炸裂,毫无预兆地散而又聚,化作一缕轻灰,拢在一起,彷若一朵青云,把幼小的岚贝摇曳着送进江彬的怀里。 而后,在江彬接过小岚贝的一刹那,轻烟挥之即去,随风而散。 残光覆灭,荡然空空,寂静的洞穴中,只贴着岩壁,徘徊着妖兽的最后一声叮嘱:“江彬,且行且珍惜!” 第四章 胜之不武,溜之大吉 江彬难言此刻的感受,叹了口气,抹黑走出了洞穴。 体内的冥毒虽然痊愈了,而自己也终于可以如愿地修炼灵力了,但眼看着怀中卧睡的岚贝,江彬的心头却丝毫没有一点喜悦。 山涧树林仍还烟雾缭绕,阳光也被遮上了慵懒的气息,照在江彬的身上,洋洋洒洒,虽说抵去了空气中的些许阴凉,却终是无法真正温暖江彬错综复杂的内心。 回到朦州城,由于害怕岚贝遭族人发现,从而给自己带来无穷的后患,江彬故意躲开喧闹的早市,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踩着青石板一路小跑回家。 然而,江彬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江家族中排行第五的灵力新人江锦恰巧路过此地。 不偏不倚,刚好跟江彬碰了个正面儿。 灵力,分为九个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灵徒、灵者、灵师、灵尊、灵祖、灵仙、灵圣、灵帝和灵皇。 在灵皇之前,每个等级又分九阶,由一至九依次增强。 每一级的第九阶,都会有个突破阶段。 在此期间,修炼者需要经受各种磨练,累积足够经验,方有可能成功。 只有顺利完成突破,才能提升灵力,跃至下一个等级。 灵皇至高,不分阶段,但有前后期。 而前期和后期,虽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同样,也更难突破。 比如说:十个灵皇前期,或许只有一个才能够达到灵皇后期。甚至……一个都没有。 初炼灵力之人,毫无疑问,都是灵徒,都是菜鸟。 不管出身如何,灵力才是关系等级的第一准则。 江锦,跟江彬同岁。 自古以来,江家,在他们这个年龄段,得以成功晋升灵者的人数,简直是凤毛麟角。 一般而言,十二三岁就能够达到灵徒九阶的程度,已实属不易。 可江锦偏偏优人一步,恰在前些天,刚刚突破了灵者一阶。 相比之下,江彬碍于自身体内的冥毒困扰,始终无法修炼灵力,因而导致他在同龄人的地位中,卑微至极。 “哎呦!江锦!” 江彬警惕性很高,刚一看到江锦,便立马脚下一拧,转身就靠近了一旁的巷子里。 之所以江彬会对江锦如此敏感,不光是因为他怀里抱着一只惹眼的妖兽——岚贝,更是因为江锦平日里经常无休无止地欺辱他。 在江彬的身体上和精神上,到处都留有江锦曾给他造成的伤痛和折磨。 就因为江彬不能修炼灵力,就因为江彬没有了父亲的保护,江锦仗着自己的一切优势,对江彬的欺负可谓是肆无忌惮。 久而久之,江彬每每看到江锦,都像老鼠看到猫似的,东躲西藏,以求平安无事。 眼下,巷子里空无一人,往回走,是喧闹的早市;而往前走,则是欺人成性的江锦。 进退两难,江彬的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脸上已淌起一层薄汗。 “见鬼!怎么会遇到他呢!” 心烦意乱。 江彬看看左边,死胡同一条;看看右边,只见江锦拉在地上的影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哒,哒,哒,哒……” 对江彬来说,江锦浑然就是一头大魔鬼。 在自己成长的每一天,无论精神上还是身体上,几乎都是充满了他对自己的摧残和凌辱。 “呼……” 江彬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的,搞的气氛越发的恐怖,他也随之越发的紧张。 就在江彬不知所措的时候,岚贝却莫名其妙的尖叫了一声。 顿时,江彬的心就一下蹿到了嗓子眼儿,脑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干什么呀!” 江彬憋着大气朝岚贝怒吼,“你想害死我啊!”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宛若灵蛇触动,从天而降,赫然落地,稳健地站在了江彬的面前。 “呦嗬!废物,原来是你啊!” 江锦诧异的看向江彬,眼睛确实机敏地扫视到了岚贝的身影。 然而,江锦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听更多,而是思忖了一下,话锋一转:“大清早的,你一个人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呢?” 江锦常年修炼,身材魁梧,体格健硕,他堵在巷子口上,就像一堵墙一样厚实。 明明是同岁之人,可在江锦面前,江彬却硬是低人一等般地懦弱,“没、没干什么……” 江锦小声回答。 看来,江锦给江彬造成的阴影着实严重。 既然江彬不老实,江锦只得双手叉腰,朝江彬逼近了两步,然后视线锁定到岚贝身上,阴声问道:“没干什么?那你怀里抱得何物?” 一听江锦的话,江彬抖身一颤,立即转过身,用胳膊和衣袖护住岚贝,哆哆嗦嗦道:“它、它什么也不是!” 昔日里,江彬在江锦面前永远是服服帖帖,说一不二。 可今天,江彬显然是有意在抵抗江锦,这让江锦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啪!” 怒火中烧,江彬一掌扣在江彬的肩膀上,合谷一捏,直接把江彬的身子给掰了回来,威胁道:“你敢对我遮遮掩掩,是皮痒了?还是想挨揍了!” 第一次遭到江彬的反抗,江锦感觉自己的尊严遭到了轻蔑,一手摁在江彬的肩上,另一只已是豁然出击,霸道都伸进了江彬的怀中。 “你放开!” 眼看江锦的魔爪就要碰到岚贝了,江彬一急,自己都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豁然一推,把江锦压在自己肩上的手给扇了出去。 江彬的举动无疑是给江锦的怒气火上浇油,“哈哟!长本事了你!都敢跟我动手动脚了!” 话音刚落,江锦猛然皱眉,随即气压丹田,双手见唤起一团淡蓝色的幽光,跳跃如火,蠢蠢欲动。 “小垃圾,尝尝灵者一阶的力量吧!” 江锦嘴角勾起一跳邪恶和凶辣的笑意,怒目狂瞠,呼喝见,双手一握成拳,纷纷捅上江彬的胸膛。 灵者一阶的实力不容小觑,在此等力量之下,成年老牛都是必死无疑! 相比之下,没有接受过灵力修炼的江彬,体质又怎能同成年老牛相提并论? 薄如一纸的小身板儿,倘若江锦卯足了力气,用真正的灵者一阶之力打到江彬,轻则脏腑全废,重,则一命呜呼。 “给你点儿颜色看看!记住这滋味儿!” 江锦手肘后拉,胳臂上的力量砰然蓄积,手上的蓝光一路蔓延到他的肩膀,光芒也在逐渐加深…… “嗬!” 江锦大喝一声,拳头已如出鞘的长剑,一发不可收拾。 面对江锦的攻势,江彬浑如一只吓傻的白兔,呆若木鸡,就连眼睛都傻到忘记眨巴了。 江锦的拳风呼啸而来,后知后觉,江彬才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绷紧神经,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然而,电光火石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江锦只觉得自己的拳头似乎是撞在了一块莫名坚硬的石头上,借力使力…… 随即,他整个人都被一股强大的暗劲儿给弹射了出去。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江锦在空中翻滚出一道圆滑的弧线,势如闪电,摔到地上甩出去三五丈远。 江彬闻声反映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还站在原地,不可思议! 继而,又看看自己怀中的岚贝,仿佛受惊一般依偎在江彬的怀中,把头深深地扎进自己的身子里,只露出一条后背在外面。 惊魂未定的江彬抬起头,找到地上的江锦,狰狞着面目在地上挣扎,看他用一手捂着另一只使用灵力攻击自己的胳膊,嘴里不断呻吟:“呃啊……呃啊……” 江彬再次低头看着自己,毫发未伤,旋即又打量了一番江锦,看他身上的灵气也已散去…… “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江彬不顾三七二十一,撒腿就撤! 第五章 岚贝暴露,迷雾重重 一口气直冲回家,江彬头也不回地钻进自己的房中。 “呼……” 江彬迅速地关上房门,抱着岚贝,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长了这么大,江彬还是头一次在江锦面前反抗。 心有余悸地瞟了一眼窗外,确定没有人影跟踪,江彬才长舒一气,前所未有的侥幸。 眼下,江彬最为头疼的事情,莫过于如何藏好岚贝,能让它不被人所发现。 包括自己的娘亲,还有族中的至尊头领:太上长老。 一边平复着狂跳稍息的心脏,江彬一边在房里四处摸索,试图给岚贝寻找一处既隐秘又安全的藏身之处。 最后,在自己的床下,江彬看到了一个死角——位于角落,光线阴暗,偏僻而不易引人注意。 “就这里了!”江彬自言自语,“只要找个盒子,铺上棉花,就能帮岚贝安置一个家了。” 说罢,江彬把岚贝放在自己的枕头上,然后自己转身出门,在院子里的库房中捣鼓起来。 因为自小不能修炼灵力,江彬闲来无事,平日里就在库房里摸爬滚打。 无论什么肮脏或者破烂的东西,只要能让他开心,就都能成为他的玩具。 走进熟悉的地方,江彬轻而易举地就在一堆废物中,翻腾出了一个不大不小,恰能容下岚贝歇息的木头盒。 来不及擦拭额角的臭汗,江彬就屁颠儿屁颠儿地往回跑。 然而,正当江彬推开房门,准备清理床底的时候,突然一抬头,发现娘亲竟然站在床前,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 “彬儿,这是什么?”江婉虽然话中无气,可眼神却充满尖锐,“别说谎,老实回答娘。” 在天荆大陆,众所周知,没有灵力的人,是完全没有能力来驾驭妖兽的。 倘若处理不当,有朝一日,妖兽更有可能会危及到江彬的生命安全! 一只妖兽,一生仅臣服于一位主人。 一旦认准了,由生到死,妖兽都将对主人不离不弃。 但是,忠心耿耿的妖兽,辨别主人的唯一方式,便是从主人体内散发而出的独特的灵气。 可即便如此,前提,也必须要求妖兽的主人,能够修炼灵力。 既然江彬连最基本的要求都无法达标,那么此刻,乖乖卧在江彬床头的这个小家伙,于他而言,岂不是个隐患? 江彬何尝不知道母亲质问自己的初衷和目的,眨眨眼,江彬只得把手中的盒子背到身后,老老实实道:“它……是……一只妖兽。” 江婉低头打量了一下岚贝,随后转身看向江彬,厉色地问道:“哪里来的?” 出于对江彬的关心,致使江婉现在无法让自己像平时一样,冷静而温柔地面对自己的孩子。 “后、后山……” 江彬知道自己此话一出,必将引来母亲的大怒。 果然,江彬话音刚落,江婉柳眉一纵,豁然伸手抓住岚贝的脖子,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扔它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江彬鼓足勇气,一个灵动,就堵到了门口,展开双臂,憨实地望着母亲的眼睛,哀求道:“娘!不要伤害它!” “你让开!” 江婉一把推开江彬,决绝道:“彬儿,你不懂!今日我不伤害它,他日,你终会被它伤害的” “不会的,娘!” 江彬倔强地扣住门框,昂首挺胸,焦急地解释说:“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如果,现在的我可以修炼灵力了,你、你还会丢弃岚贝吗?” 一听岚贝跟江彬修炼灵力有关,江婉便是不禁一愣。 趁这一瞬,江彬眼疾手快,纵身一跃,敏捷地将岚贝抢回怀里,续道:“娘,彬儿不骗你!” 江婉亦是三阶灵师,江彬的话,真假与否,她自有办法判断。 “彬儿,你还小,休要为了怜悯一只妖兽,而欺骗于娘。” 江婉犹豫了一下,随即,还是把江彬的身子转将过来,平心静气,剑指一挥,让她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地落在了江彬的脖颈上。 脖颈一侧有一处动脉穴,而修炼灵力和不修炼灵力的人,此处脉搏挑动的特点,存在着明显而特殊的区别。 江彬知道江婉是在测试自己体内的灵力,其实,他心底也还发虚。 坦白地讲,江彬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体内,是不是当真出现了灵力。 没有经过亲身的实践,仅凭后山妖兽的一面之词,以及被那团所谓的灵气沐浴时,短暂而微妙的一刹感觉,仍然无法让江彬彻底相信——自己命运的转折,会是如此突如其来。 片刻过后,江婉喜上眉梢,骤然蹲下身来,意味深长地抱住江彬,道:“彬儿,你的体内,真有一股灵气在静脉内剧烈地涌动!” 看娘亲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江彬哭笑不得,抿着嘴,无话可说。 反而是江婉站了起身,激动地牵住江彬的小手,指着房外道:“快!彬儿,能有此等消息,我们一定要让太上长老知道!” 一直以来,江彬体内的冥毒在折磨他的同时,也始终困扰着他的父母和太上长老。 族中,众人皆知,太上长老对江彬的疼爱中,多少都参杂着他对江彬的愧悔和内疚。 可话说回来,虽然江彬也很想让太上长老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好消息,但一想到岚贝的身世,他又执拗下来,甩开了娘亲牵着自己的手。 “不行,娘,我不能去!” “为什么?”江婉不解。 “我……” 江彬显然有难言之隐,不过事到如今,他斟酌了一下,还是把娘拉扯回来,关上门,神秘兮兮地说:“娘,事情的始末,我要跟你交代一番。” 话已至此,江彬便一五一十地把他跟江大宝在后山洞穴里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江彬自然是知道私闯后山,会让娘亲生气,毕竟她跟父亲一向叮嘱自己:不准去后山! 于是,在某些特定的方面,江彬就把责任统统推到了江大宝的身上,以此来推卸的同时,还能较为真实地还原当时在山洞里的情景。 江婉坐在床边,搂着儿子的肩膀,耐心地听到了结尾。 “你是说……后山里的那头千年老妖……死了?” 因为江彬曾有意强调过妖兽吐给自己的那团灵气,是经它千年积攒而成。所以最后,江婉才如是问道。 “嗯。”江彬抱着岚贝,点了点头,“岚贝,就是它送个我的。” 得知妖兽临死前,给江彬和岚贝之间牵连了特殊的关系后,江婉终是恍然大悟,“看来……是娘误会你和岚贝了。” “嗯。” 江彬再次点头,郑重其事道:“妖兽用它千年的灵气护我经脉,让我得以修炼灵力。而做为交换,我务必要履行这份承诺。” 江彬的真诚打动了江婉,她疼爱地抚摸着江彬的发丝,却是愁容满面道:“不过,彬儿,你可知,后山的妖兽,是太上长老在当年亲手封迹的?” “不知道……”江彬摇摇头,诚实地回答。 “妖兽拥有千年的灵力,但却致死没能逃离江家的后山,全凭太上长老的风灵结界呀!” 江婉说,“纸里包不住火。彬儿,话不多说,你听娘一劝,最好还是带着岚贝,乖乖地去找一趟太上长老。” 江婉对江彬隐瞒了太多的过去,亦如当时在山洞中,妖兽对江彬也是同样的遮掩。 到底,都怕江彬知道什么呢? 这些是仅对江彬一人隐瞒,还是对所有人都是遮遮掩掩呢? 江彬稚嫩地仰着头,愁容满面,问娘:“太上长老……他会不会伤害小岚贝?” “娘也说不清。” 江婉继续爱抚着江彬的额头,“但娘敢肯定,若你私藏岚贝,待到东窗事发之时,不光是你,就连你爹,都会遭到家族的惩罚!” 一听爹要受罚,江彬二话不说,抱紧岚贝,起身就奔向了门外。 第六章 闯太公府,获兽唤戒 太上长老对江彬的疼爱众所周知,所以,当江彬直闯太公府的时候,门卫并没有难为他,甚至都没有阻拦,任凭江彬推门而入。 香雾弥漫,安谧恬静。 郁树参天,鸟语花香。 深宅大院,东西为廊,南北为道,走廊和过道在大院中央交汇。此处,四通八达,正坐落着太公府的心脏——太公殿。 全殿均为木质搭建,殿门之上,巨匾临下,硕大的“太公殿”精雕细琢,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门前,高耸着四根朱红大柱,屹立乾坤,气派恢宏。 江彬则是扶在就近的一根柱子上,大口喘息了片刻,方才踏进房门。 门是敞开的,里外各有两位门女,分站左右,亭亭玉立,似有仙女之气。 而在门槛之下,衔接着一条红色地毯,煞如血染,更仿佛是大门吐出的舌头一般,径直地延伸到大殿正中的高台之下。 高台四四方方,红毯素裹,靓丽又儒雅。 在台前不足半丈的间距,排有楼阶,供太上长老和特殊人员上下。 台中,一把座椅,镶嵌着金色的边框和扶手,别具一格,彰显华贵之气。 椅后靠着一叶屏障,画有青松柏竹,水墨浓郁,充满了淡雅和厚重的气息。 不过,如此规模的构造,往往都是家族要商讨的重要会议,或者迎接贵客来临的时候,太上长老才会登台。 平时,接待族人们,太上长老一视同仁,坐在普通的桃木椅子上,足矣。 不挑剔,不嫌弃,是太上长老位高权重却又平易近人的特点。 江彬走在红毯之上,左右各自撑着两根柱子,直顶房梁。跟门口的四根大柱相比,房内的这四根柱子,倒显得朴素和低调了许多。 在柱子中间,井然摆着茶几和椅子,通体桃木,虽然没有高台上的座椅霸气,但却独有着时间雕刻下的岁月的痕迹。 待请侍女传话之后,太上长老迈着沉稳矫健的步伐,从屏障旁侧走了出来。 面对太上长老和蔼可亲的笑脸,一瞬间,江彬却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彬儿,这么仓促地跑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太上长老边说边走,直到最后,坐在了柱子下面的一把桃木椅子上。 江彬怀抱着卧睡的岚贝,满心纠结地站在太上长老跟前,低头不语。 太上长老在走来的路上,就已经把江彬上下看了一番,岚贝自然也没有忽略。 捋了捋胡子,太上长老看着岚贝,却问江彬道:“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家伙?” “太上长老……我……” 江彬欲言又止,他想开门见山,但又怕不妥,只得吞吞吐吐,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话。 呵呵一笑,太上长老接过侍女送来的热茶,微微抿了一小口,随后说:“彬儿,在太上长老面前,你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吧!” 再三斟酌了几分,江彬终于开口说道:“太上长老,彬儿今早私自闯进了后山……然后在一个洞穴里……遇到了岚贝。” “哦?岚贝?” 太上长老放下茶杯,视线却重新回到了江彬怀里的岚贝身上,陡然间,他老人家的目光,就便的警敏和锐利起来。 “你……说的山洞在什么地方?”太上长老看着岚贝的长相,似乎是觉察到了一丝不详。 要说具体的位置,江彬表述不清楚,索性,就一针见血:“总之,里面有一只庞大的妖兽。” “果然!” 太上长老神情骤变,亦如当时江婉见到岚贝时的反映一样,愤恨地站起身来,说话就要抢走江彬怀中的岚贝。 可江彬同样机敏,一看到太上长老和母亲如出一辙的举动,他立马后撤,用身体护住岚贝,叫道:“太上长老!你别激动,听我解释!” 太上长老果断不给江彬机会,怒叱道:“彬儿!你休要任性!乖,听太上长老的话,快把手里的孽畜给扔掉!否则,对你而言,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不!” 江彬斗不过太上长老,眼看他步步紧逼,自己已是无路可退,江彬便只能嘶吼道:“丢掉它,我也会死的!” 闻言一震,太上长老顿时止步,讶异的盯着江彬,看少年眼中坚韧的执着,老人莫名其妙。 太上长老难得冷静,趁机,江彬便一五一十地将实情讲给了太上长老听。 “此话当真?” 太上长老挑起眉头,捋着花白的胡须问:“后山的妖兽真的把它积蓄了千年之久的灵气,传输进了你的体内?并且,还治愈了你体内的冥毒?” 倘若江彬的身体,真如妖兽所言,那对江彬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好事,或许,就连他怀里死死搂着的岚贝,都会让太上长老另眼相待。 为了验证妖兽所说的真实与否,太上长老做出了之前江婉对江彬所做的动作——手落江彬的脖颈一侧,静心感受着他脉搏跳动中的讯息。 “嗯……” 太上长老哼了一声,旋即情绪稳定了下来,转身坐回到了先前的椅子上,但神情却是错综复杂,“的确,我感应到了你体内的些许灵气。看来……至少妖兽没有骗你。” 说罢,太上长老便默默地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若有所思地喝起茶来。 看太上长老完全没有像娘一样,在得知自己体内有灵气涌动后喜笑颜开,倒是过分突然的冷静,巨大的反差,让江彬一时泛起了迷糊。 “太上长老,你……难道不为彬儿高兴吗?” “怎么会呢!我当然会为你高兴了!” 太上长老抬起头,温和地笑道:“太上长老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目睹彬儿修炼灵力的场景了!” “可是……妖兽所在的洞穴,有我封印的结界。除了我们江家族人之外,其他人是不可能进去的。” 太上长老前言刚说完,便又放下茶杯,后语惆怅道:“如今,这妖兽死了,对江家来说,可不见得是个好消息啊……” 江彬宛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自己的头脑,“为什么?” 听江彬犀利地一问,太上长老漠然抬头,捋着胡子,犹犹豫豫道:“诶……罢了,与你无关。只要彬儿能够修炼灵力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太上长老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从妖兽,到娘,再到太上长老,他们一上午都在对江彬隐瞒的东西,让江彬感觉格外不爽。 所有人都只把话说到一半,所有人都不提供自己一点线索,仅仅几个时辰而已,确实让江彬觉得,整个世界都陌生了。 悻悻地眨了眨眼睛,江彬沉默不语。 然而这时,太上长老搓着手指,对江彬小声叮嘱道:“彬儿,关于岚贝的来历和身世,你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嗯,好。”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岚贝,江彬坚定不移地点头道。 “还有……” 太上长老停止了手指头的搓动,伸开手掌,掌心中豁然显现出了一枚精致的戒指! “这枚戒指,是太上长老送给你的!算作礼物,叫兽唤戒。” 小心翼翼地捏起太上长老递到自己眼前的戒指,江彬天真地问:“什么戒指?干什么用呢?” 太上长老亲自把戒指钻上了江彬的中指,并耐心道:“岚贝一直让你抱在怀里也不是个事儿。这枚兽唤戒,就是给你收放岚贝而专用的。” 第一次接触跟灵力有关的装备,让江彬难以压制心头的兴奋,目不转睛地盯着戒指,心满意足。 太上长老疼惜地抚摸着江彬的头,起身说:“你稍等,我回卧房去取一本兽唤诀来,教你有关兽唤戒的技能使用和方法。” 正当太上长老作势离开的时候,只听殿外一阵喧闹,几道人影面红耳赤,目露凶光,三四个门卫都阻挡不住,吵吵嚷嚷地由远及近,直至太公殿内。 第七章 长辈压制,桀骜不驯 太上长老听到殿外的嘈杂,顿足止步,搂着江彬的肩膀,眯眼眺望。 江彬站在太上长老的身边,循声看去,只见,江家镇守金曜灵器的太白宫掌门人——江高阳,带着他的长子江锦,二人怒气冲冲地跨进了殿门。 在江家的族中,分有镇守水曜灵器的辰星殿;镇守金曜灵器的太白宫;镇守木曜灵器的岁星庄;镇守火曜灵器的荧惑门和镇守土曜灵器的诅星阁。 辰星殿,镇守水曜灵器:靴之易水寒。 太白宫,镇守金曜灵器:剑之夜罗刹。 岁星庄,镇守木曜灵器:冠之碧云天。 荧惑门,镇守火曜灵器:坠之凤求凰。 诅星阁,镇守土曜灵器:铠之北斗阵。 灵器,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为江家创始者祖传的神物。 每一代的太上长老仙逝后,都务必将自己的毕生灵力灌入灵器之中,以镇家族兴旺。 头部的灵气,灌入冠之碧云天。 右手的灵气,灌入剑之夜罗刹。 左手的灵气,灌入坠之凤求凰。 左腿的灵气,灌入靴之易水寒。 右腿和躯干的灵器,则是灌入铠之北斗阵。 五个灵器,各有五个掌门看管。 江高阳,身为太白宫的掌门人,势必要用生命,来守护金曜灵器的安全。 除此之外,但凡掌门,一律如此。 闯进太公殿,正当江高阳要大发雷霆的时候,无意间,却一眼瞥到了太上长老身后的江彬,当即火冒三丈,指着江彬就要动手。 “好你个小兔崽子,我正要找你呢!竟然是躲在太公府了!”江高阳没来由地一通发火,让太上长老一头雾水。 江高阳边说边走,三下五除二就来到了江彬面前,怒发冲冠,“你也知道自己闯祸了,然后找太上长老来护你了是吧!” 但是,碍于太上长老的阻拦,江高阳只得收敛起几分怒火,先朝太上长老告状道:“太上长老,你可要为我家卫儿做主啊!” 江高阳有两个儿子。 其中,长子江锦,比江彬年长两岁,此时就跟在江高阳身边;而次子江卫,跟江彬则是同岁,此时…… “太上长老,我弟弟今早遭人暗算,现在整个右臂都发肿发胀,紫青相间,寒气逼人,看上去,像是中了冥毒!” 看太上长老一头雾水的样子,旋即,江锦上前,替父亲补充道。 “哦?你是说卫儿?他也中了冥毒?” 由于江彬的原因,太上长老对冥毒的名字算是异常敏感。 于是,他老人家白眉紧蹙,焦急地追问江锦:“快说,是谁人敢在我江家放肆?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了!” “哼!想我江家,除了一人,之外,想必也不会再有谁的体内,能寄有冥毒了!” 江高阳转身一屁股坐在太上长老身旁的桃木椅上,怒目瞪着依偎在太上长老身后的江彬,一拍茶几,睥睨道。 表面委婉的话,却在江高阳的眼神中,把罪魁祸首的矛头,精准地指向了年幼的江彬。 太上长老自然听得出江高阳的言中之意,低下头,他三思了片刻,而后话锋一转:“不可能!” 太上长老佯装诧异:“卫儿前些天刚刚突破了灵者一阶,已属小乘,而彬儿却无法修炼灵力,这在家族中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是江卫的对手呢!” 说罢,太上长老坐到江高阳的对面,隔着茶几,不可思议地续道:“更别说……彬儿会伤到卫儿了!” “千真万确呀!太上长老……这一次,你就不要再袒护江彬啦!” 江高阳哭丧着脸,急躁着说:“卫儿的右臂腕、肘骨折,肌肉青红肿胀,并且颈骨错位,就连经脉都有紊乱!经灵医诊断,确实是为冥毒所侵啊!” 听江高阳把江卫的病情描述地惨不忍睹,太上长老忧心忡忡,转头看向江彬,问:“彬儿,情况可是属实?” 江彬的视线,先后扫过江高阳和江锦的眼睛,面对四个似是要喷出火焰的瞳孔,江彬最后,将视线锁定到太上长老的脸上,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可是……” 话音未落,江彬又急忙解释,“我什么也没做!是江卫主动攻击我的!我也只是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时,他自己就已经飞出去了!” “你放屁!” 江高阳忍无可忍,陡然起身,破口斥骂:“小小年纪,竟是学会了撒谎!” “我没有!” 江彬理直气壮,前所未有地顶撞长辈道:“江卫用灵力攻击我,还说让我尝尝灵者一阶的力量……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够了!” 太上长老不忍看到江彬含泪委屈,索性一挥手,打断了殿内的争吵,叫过江彬来,安慰道:“彬儿莫急,你先到我的卧房去休息,后面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 大人在跟小孩对峙的时候,总是会用身份和地位的特殊性来做压制和震慑,而往往,事情的结局就会因此变的扭曲和虚假。 但童言无忌,在把事情搞清楚之前,太上长老是绝不可能像江高阳一样,亲率且偏激地面对一个模糊的真相。 眼看江彬在太上长老的抚慰中,就要消失在屏障后面,江高阳立马挪步,一个弓身冲上前去,用厚实的大掌一把揪住江彬的衣肩,却又是看着太上长老道:“太上长老,这一次,你可不能再袒护江彬了呀!” 太上长老平静地推开江高阳抓在江彬肩上的手,看也不看江高阳一眼,“放开,他只是个孩子……” 敷衍地对付了一声,太上长老便是叫来侍女,替他送走江彬,到后院的卧房去了。 而后,太上长老先行一步,走到殿门之口,侧过脸来,双手负背道:“高阳,带我回去,看看卫儿的伤势如何。” “太上长老,卫儿还在昏迷,家中有灵医看护,暂时不许要打搅……” “此话怎讲!” 不等江高阳说完,太上长老豁然转身,没好气道:“我是去探望卫儿的伤情,能叫打搅吗?” 江彬不在大殿之内,太上长老终于释放了忍耐,勃然大怒,“你已人到中年,处理事情能不能冷静下来!当着孩子们的面儿,你有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没有!我要样子还有什么用!” 江高阳的情绪再次被激怒,“太上长老,卫儿可是我的孩子!亲生骨肉!他受到了伤害,我作为父亲,能不着急吗?” 太上长老可以体会到江高阳此时的痛楚,随即强压住心头的恼火,错身走过江高阳,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余温未散的茶水。 江高阳喋喋不休,追上来,像个孩童一般对太上长老续道:“江彬就是被冥毒璀璨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太上长老,我可不想让我家卫儿也步入后尘啊!” 放下茶杯,太上长老清润地吞下茶水,干咳了一声,认真地盯住江高阳的双眼,开门见山:“那你说,想要江彬怎样?” 或许在来时的路上,江高阳便已然有了头绪。 所以,当太上长老问出此话之时,他脱口而出:“江彬对卫儿下此毒手,好赖也算伤及同门,虽未致死,但按族规处置,应当放逐!” “放逐?” 太上长老大吃一惊,“族规的确如此。可是,高阳,你别忘了,彬儿不过才满十二岁而已,倘若以族规处置,对他来说……未免太过头了吧?” “族规面前,人人平等!” 江高阳得理不饶人,仍旧不愿对江彬从轻发落,“而且,放逐之前,他还务必要给卫儿当面道歉!赔礼不是!” “我不会的,你休想!” 正当江高阳在跟太上长老提出一套又一套的条件时,突然,在殿内的屏障之后,却是蹿出一道桀骜的身影。 第八章 雪中送炭,放逐江彬 众人闻声,皆是朝屏障旁看去。 只见江彬怀抱岚贝,在侍女窘迫地追留下,强势走来。 太上长老眉头一紧,目光凶愤地瞪向江彬身后的侍女,“怎么让他跑出来了?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不是的……他、他在屏障背后,根本就没有离开……而且,是他执意要回来的,我、我拦不住……” 侍女的解释,真诚,但却充满了无奈和委屈。 太上长老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甩甩手,示意侍女紧赶退下。 而后,江彬已然站在了江高阳面前,昂首挺胸,毫不示弱道:“伯父,我宁愿让家族放逐,也不可能去给江卫道歉!” “放肆!” 江高阳在太上长老的压制下,只得忍气怒咆,“江彬,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对于江高阳的喝斥,江彬全然不理,径自转身,看着太上长老,道:“太上长老,恕彬儿无理,先行退下。至于如何处置,彬儿听从发落!” 说罢,江彬便作揖行礼,与江高阳擦肩而过,走出太公殿,扬长而去。 眼看江彬对自己视而不见,身为伯父的江高阳怒火中烧,指着江彬渐行渐远的背影颤抖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爹!” 见江高阳反映异常,左手捂胸仿佛要背过气去,江锦眼疾手快,担心爹出事,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江高阳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坐下身来,江高阳气喘吁吁地拍打着椅子把儿,咬牙切齿,“这个小兔崽子……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太上长老无奈地摇摇头,哭笑不得,坐在跟江高阳相挨着的另一把座椅上,道:“我说过了,彬儿还只是个孩子,你跟他一般见识什么。” “不,太上长老,我爹不是跟江彬一般见识。”江锦站在江高阳身边,恭敬地解释说,“他是在为卫儿讨回公道。” 说来说去,江彬和江卫之间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彻头彻尾的清楚。 太上长老不多言语,捋着银白的胡须,深邃的眼神儿从江锦的身上,扫到江高阳的脸上。 叹了口气,太上长老发出一声沧桑的感叹,续道:“也罢,既然你们态度如此坚决,那么……” 太上长老招招手,唤来附近的一名门卫,斩钉截铁地对其命令道:“去,把族长江树给我叫来!就说有要事商谈!” 长眠一夜,翌日大早,江彬刚踏出睡房,才伸了一个懒腰,便模模糊糊地看见几道魁拔矫健的身影,走进了自己大门。 “彬儿,过来。” 一听声音,江彬便能识别出是太上长老。 走进之后,江彬才看清跟太上长老一同前来的数人:族长江树,伯父江高阳,以及堂兄,江锦。” 江婉闻言,从正房中迎接出来,笑靥如花,“呦!族长,太上长老,这一大清早的,所为何事而来呀?” 看来人都是在家族中地位显赫的,江婉的心头便是不由地一紧,虽然嘴角上扬的甜美,可内心其实特别忐忑,“不会又是与我家夫君有关吧?” 江树和江高阳并肩走在太上长老身后,只顾紧随步伐,却无一人搭理江婉的热情。 直到所有人都走进了客厅,太上长老才叫过江婉和江彬,难为情道:“婉儿,开门见山吧!我们此行,其实,是为你家彬儿而来。” “彬儿?” 江婉犹如巨雷贯耳,浑身一震,诧异道:“难不成……是彬儿犯了什么事情?” 在江彬父亲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江婉和江彬相依为命,母子二人不离不弃。 不得不说,太上长老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让江婉大吃一惊,生怕再过三言两语之后,自己的宝贝儿子也会像他亲爹一样,离自己而去。 看江婉略微慌乱的样子,太上长老实在难言,无可奈何,他只能给江树使了个眼色,旋即便沉默不语。 江树坐在椅子上,干咳了一下,清清嗓子,然后道:“江婉,昨日,江彬在城中重伤江卫,导致江卫冥毒侵身,右臂骨折甚至经脉紊乱……” “此话当真?”亦如当时太上长老听到此事一样,江婉同样难以置信。 “江卫,不已是突破了灵者一阶的人吗?而我家彬儿,分明都无法修炼灵力,他又怎么可能会伤到江卫?” 摇摇头,江婉仍然在为江彬争取机会,“不可思议。族长,你们可都调查清楚了?” 同时,她也是希望事实当真如自己所说,亦或……此刻只是一个自己还没睡醒的梦。 在江家生活多年,江婉自然知道,一旦族长江树所说之事得以成立,那么此后,便是意味着江彬至少也会遭到家族的放逐之罚。 因此,身为人母,江婉务必要替自己的儿子争取希望。 但可惜…… “婉儿,千真万确。” 当江婉双瞳含泪地凝视在太上长老的眼睛时,他坚定的一点头,当即让江婉头晕目眩。 江锦身手矫捷,眼看江婉手扶额头,貌似晕眩,也便急忙赶上,搀住江婉的胳膊,就近扶到了一把椅子上,轻声道:“伯母,快坐!” 然而,江彬却紧随其后,毫不领情地一把推开江锦的双手,随即接过母亲的手臂,冷眼翻过江锦道:“你走开!少来假虚情假意!” 可怜江彬满心喊冤,却是无处倾诉。 面对江彬对江锦的无情冷漠,江婉倒是无心理会,只顾追问族长,有气无力道:“欲要彬儿……放逐何处?” 沉寂了片刻,江树终是不忍却说,“任其漂泊,随波自流。” 一听结果,江婉的身体陡然一软,昏厥了过去……待再睁眼时,物是人已非。 江彬挎起包袱,斜系肩头,怀中搂着娇小可爱的岚贝,人潮人涌中,独自走出了朦州城。 没有爹娘送,没有族人懂,江彬回身紧盯城门之上硕大的“朦州”二字,一股强烈的留恋席卷而来。 回想起昔日在城内的朝朝暮暮,江彬哀叹一声,眼望无垠之天际,面却滴垂两行泪。 沿着城外的小路,江彬一路向西,蜿蜒曲折的荒野,人烟俞渐稀少。 脱离了家族的管制和约束,尚未萌生江彬对自由的渴望,相反,少小离家的沮丧,倒是泯灭了他对家族最后一丝的不舍。 抱着岚贝,江彬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只晓得抬起头时,苍天大树的枝梢,隐约可见银盘皓月。 荒郊野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说旅馆了。 江彬无处下榻,四处张望了一番,要数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身边的大树还勉强可以。 将岚贝搭到自己的肩上,随后,幸得一手娴熟的爬树功夫,让江彬化身一头迅捷的猎豹,如履平地般,轻而易举地蹿上了树枝。 “呼……” 悻悻地拍掉手上的尘土,江彬挺起颈背,靠在树干上眺望远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长路蔓延,却只有树上一人之影。 江彬借着月色,摊开包袱,从中掏出一把大烧饼,足足能够遮住江彬的整张脸盘。 虽然有些冰凉,但是捧在手心里,江彬还是可以从中嗅到家里的味道。 一边饕餮着手中的奢侈美味,一边继续翻出包袱,在一堆衣物的夹杂处,江彬抽出了一本墨蓝色封皮的秘籍册——《兽唤诀》 江家族中,明文规定,对将要放逐之人,族内不准许有任何人给予送行。 而此书诀,则偏偏是在江彬临行前,由太上长老偷偷塞进江彬包裹的。 毕竟是家族至尊,即便太上长老对江彬厚爱有加,可他也仍然无法逾越出族规的约束。 秘籍来之不易,更何况还是生平的第一本秘籍,太上长老冒足危险交给自己,犹如雪中送炭,让江彬稀罕地爱不释手。 一扫心中的苦闷,江彬囫囵吞下一口烧饼,当即便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书页。 但是,正当江彬满怀憧憬地时候,突然,一张薄纸自书中悄然飘落,悠悠然然地掉入江彬的怀中。 第九章 五行属火,领悟灵气 江彬纳闷儿地翻开纸张,铺展开来,只见页中有书墨笔迹。 “彬儿,你爹因看管‘火曜灵器——坠之凤求凰’而被关押族狱。欲求其父,当务之急,必先寻回灵器。事后,我便自有安排,许你回家。” 字迹清晰,行云流水,可识笔功铿锵有力,江彬孰知,此乃太上长老亲笔。 不过,在信纸末尾,太上长老特意叮嘱:“看完之后,迅速毁灭书信,不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江彬懂得太上长老的言中之意,旋即二话不说,从布袋里掏出一条火折子,猛然吹着,便是悄悄烧掉了手中的纸。 看着眼前模糊的纸页顷刻间化为灰烬,江彬眼角含泪,既是感动于太上长老对自己的爱,亦而,也是自此,失信如失人,江彬感觉自己,彻彻底底地离开了太上长老。 默默地拭去眼泪,江彬平复心绪,此时,夜已不知不觉降临。 众星捧月,本是繁华,但由江彬看来,孤独,却如影随形。 坐在树枝上,靠着树干,江彬怀抱岚贝,挑逗了半天,二者皆无睡意。 无奈,江彬只得再次揭开《兽唤决》,仅凭火折子的微光,悉心学习起来。 第一章:感灵。 “预想修炼灵力,必先炼其灵气。盘坐,扣手,闭目凝神,静心敛气压丹田,可感体内热流澎湃,蠢蠢欲动,此乃灵气是也。” 没有修炼过灵力,初识秘籍,拗口的言语让江彬不知所措。 第二章:汇灵。 “内视自身,可见血液如河流一般缓淌,四通八达,却终归聚集一点。此处则为丹田,而丹田闪烁,则为灵气所致。” 硬着头皮顺读到第二章简介,江彬仍然一无所获。 第三章:凝灵。 “以意念之力,使丹田膨胀,一鼓作气,将灵气尽数吸收。此乃凝灵之举。” 字里行间,充斥着枯燥和乏味,况且光线昏暗,更是让江彬头晕目眩,眼花缭乱。 但即便如此,江彬仍坚持不懈,继续掀开下一页篇章:第四章。 唤灵。 “试图唤醒丹田之灵气,沿途经脉,迸发而出!此乃唤灵。” 第五章:终结篇,释灵。 “体外有气焰燃烧,依自身五行属性不同,颜色也因人而异。” 金属黄,木属绿,水属蓝,火属红,土属黑。 “呼……” 江彬合上书,熄灭了火折子,纠结地靠在树上,透过头顶的繁枝茂叶,扫看夜空,无垠的空旷让空气充满了凄凉和寂寥的味道。 正当江彬一筹莫展的时候,身旁的岚贝突然叽叫了一声,旋即便窜上了江彬的肩头,以为在他的耳根,仿佛在撩逗,又像是在安慰。 黑暗中,江彬可见岚贝幽绿的双眼,简直跟之前山洞中的千年妖兽如出一辙。 看到此处,江彬无可奈何,踏入放逐之路,前方凶吉未晓,终归是不能让岚贝一直与自己在风中凌冽。 旋即,江彬回应了岚贝一下,便回想起书中模样,盘腿,扣手,静坐……第一次步入修炼。 或许由于体内有千年妖兽所传授的灵气,以至于在江彬完全不理解《兽唤决》章义的情况,便是轻而易举地感应到了自身的丝丝灵气。 “哎呦!灵力修炼也不过如此嘛!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呐!” 回想起族中号称天赋异禀,先人一步,刚刚突破了灵者一阶的江锦,再联想自己感灵的领悟奇快,江彬不禁摇头,对前者嗤之以鼻。 “如果当真简单,看来……超越江锦,指日可待啊!” 江彬自言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被夜色湮没的微笑,紧接着,“内视……” 第二章篇,江彬唯独对“内视”一词充满好奇。 之前,江彬在家族中,没少听长辈们谈论这些内容。 内视:即反目。由平日里对外开放的视线,转化为对内窥探,以便修炼灵力之人,更好、更快、更准确的了解自己体内的状况。 没吃过猪肉,也至少是见过猪跑。 慢慢地……随着夜深人静,也不知是因为天黑,还是江彬渐入佳境,总之,他闭上双眼,已然能够在一片辽阔中,寻得一个漂浮地人形。 画面近移,人形是越发清楚,可惜,却是无皮无肉。 不过,此人脉络清晰,网布全身,纵横交错,通体赤红,宛若岩浆灌血,焚火烧身。 在经脉当中,江彬看到了书中所述的灵气,融于血液之中,但其势并非如河流,相反,倒是似涓涓潺潺的溪流而已。 “无碍。” 江彬心想,“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内力还不够强大,无法让灵气撑起血管罢。” 少年老成,江彬对灵力的理解,堪称一闻千悟! 只半夜,江彬便将汇灵后续的凝灵、唤灵,甚至释灵都统统拿下。 在一棵荒野孤立的大树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江彬体外任火焰包裹,由内而外,跃跃欲试。 江彬悄悄地眯开眼眸,小心地观察自己面前,所为书中描述的五行之何种属性。 待瞥到手掌心中乍眼的火红时,江彬面露喜色,这是江彬有史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自己的灵气。 “看来,这应该就是《兽唤决》中,尾篇所述的……火属性灵气了。” 江彬沉浸着生平第一道灵气给他带来的欣喜和激动。 而后,江彬的脑中却陡然闪过一个人影,惹得他眉头一皱,话锋一转,看着手心手背上的红焰,道:“嘁……灵力修炼,何难之有?竟是能让江锦在族中脱颖而出,自命不凡。” 显然,亦或是对人,亦或是对事,江彬都完全不屑于江锦的灵者一阶, 回想起江锦时至今日,在家族中所取得的一成一就,如若在昔日,江彬多少也会有所羡慕,甚至嫉妒。 可经过了这一晚的修炼,物是人非,江彬终于体会到了曾经自己梦寐以求的感觉。 凭自己的悟性,江锦?哼!丝毫不在话下,自己迟早能望其项背! 江彬洋洋得意,说话间就要结束修炼,欲要睁眼调整呼吸。 岂料,江彬前脚一睁眼,后脚还没来得及换气,胸口就猛然袭来一股恶煞之气,来势汹汹,吐不出,咽不下,叉在江彬肺口,让他生不如死。 事发突然,江彬无从所措。 苦不堪言,他用双手死命掐住自己脖颈,犹如坠入深井冰水中一样,窒息难耐! 身边没有母亲江婉,没有太上长老,江彬只身在枝头疯狂的挣扎,翻来滚去,终究无解。 “嘶……呃……” 即便江彬的呻吟声声入耳,但毕竟四下寂寥,杳无人烟,几番轮回,江彬的死活,也是无人问津。 片刻之前,江彬的身上还冒着熊熊火色,片刻之后,他的身体反而冻若寒冰。 忽而一阵冷,忽而一阵热,冷热交替,让江彬痛不欲生! 不为人知的黑暗中,江彬趴在树枝上,体外的气焰紊乱异常,甚是恐怖。 随之而来的,还有江彬的肤色变幻莫测,血丝也以迅雷之势,如爆炸了一般,瞬间布斥满了江彬的眼球。 长时间缺氧,让江彬的意识迅速沦陷,刹那间,他的理性便是全无。 直至最后,江彬双腿一蹬,浑身一僵,在岚贝瑟瑟发抖的恐惧当中,江彬,终是不省人事…… 一夜无语。 空落落的房间里,飘荡着轻言轻语的呢喃。 江彬躺在一张闺床上,闭上说了一夜梦话的嘴唇,逐渐复苏。 口舌干燥,江彬抹了一把额头的浊汗之后,顺势伸手,不问何人便是所要:“水……我要喝水……” 江彬的气息十分微弱,以至于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表达了清楚。 “呀!你终于醒了!快,给他递水过去!” 江彬眼睛还没眨巴开,耳边就豁然传来了一声甜美清脆的问候,紧接着,他的嘴角便是泯到了甘凉的开水。 喝完清水穿肠过肚,江彬方才迷迷糊糊地眯开一条眼缝儿,有气无力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然而,视线仍旧模糊,倒是江彬的鼻尖率先嗅到了一缕粉墨胭脂的幽香。 顿时,江彬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样,立马头脑清醒,并惊身而起,对眼前直冲自己微笑的美女诧异道:“你是谁?这……我、我这是哪里?” 第十章 少女救命,竟是仇家 此刻,江彬面前,共有三人。其中,站在最前面的,单从着装上,就明显异于另外两位。 拱手端着丫鬟递给江彬的水杯,少女亭亭玉立,忽闪着修长的睫毛,笑而不语。 江彬在家族中,常年遭受同辈中兄弟姐妹的排挤,眼下,面对突如其来,犹如仙女下凡的大家闺秀,竟是痴迷不醒。 眼看江彬嘴角的口水即要滴流下来,女孩儿这才拂袖偷笑,并让身后的一名丫鬟取来了手巾,遮盖了江彬的视线。 后知后觉,江彬如梦初醒,羞涩地低下了头,顺势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被褥和身下的床。 虽然表面上看去,江彬已然心不在焉,但其内心深处,仍就不可自拔地回想着姑娘的芳容。 浅粉扑颊,红唇皓齿,眉如春山,眼如秋水,小巧的脸盘上唯美着精致的五官,嫣然一笑,足以惑阳城,迷下蔡。 面对完美无暇的靓丽,江彬懵懂的心,怦然而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兴奋难以抑制,只感觉胸口扑通扑通的剧烈弹跳,让少年手足无措。 少女原本端庄自如,可在江彬的影响下,反倒拘束起来,“嗨,给你,擦一下吧!” “谢谢。” 江彬的嘴角尴尬地一抽,不好推辞地接过手巾,敷衍地抹了一把。 房间中,霎时弥漫起纯净而暧昧的气息。 当江彬还回手巾后,少年少女的交流,进入了空白区。 趁无话可说之际,江彬东张西望,装模作样的继续观察身在之处的……闺房。 过了半晌,少女最终退下了丫鬟,关上门,走回到床边,打破了宁静:“我叫王紫烟,你呢?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哦,我叫江彬。” 房间里面人变少了,江彬也稍微适应了下来,掀开被子,起身坐在床沿上,边说边穿鞋。 王紫烟有心记忆,纤指放在唇边,轻声重复了一遍,“江彬……” 江彬穿好鞋子,抬头,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和包裹,谢道:“我虽与姑娘素不相识,但还是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江彬心里很清楚,倘若昨天晚上不是王紫烟救起自己,恐怕……自己今日已成了荒野尸骨了。 “哎!你不能走!” 王紫烟看出了江彬离开的趋向,当即便上前拉住了江彬的手腕,同时挡在江彬面前,认真地说:“江彬,你不能走。三天前,我救你回府,经大夫诊治……” “啊?什么,三天?”江彬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目瞪口呆,“三、三天前?意思是说……我已经……” 江彬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半,王紫烟就急忙点头应道:“嗯嗯,对的!三天前,大夫特意叮嘱过我,说七天之内,你都不能下底,需要静养。” “那……这是哪里?”江彬机警地朝窗外探了一眼,发觉此地朱墙碧瓦,美仑美乱,绝非普通人家。 果然,王紫烟脱口而出道:“你不用紧张,这里是我家——朦州城的王家大院。” 江彬一听,顿时就愣住了,心想:王家?这……这不是我们江家的宿敌嘛! 真是冤家路窄,绕了一圈,自己居然被自家扫地出门,却是被仇家救养。 自己单枪匹马的待在王府中,无异于是行走在火海刀山。 一旦让王家族人发现,往小了说,自己凶多吉少,往大了说,也许……江王两家平息了十年之久的恩恩怨怨,就因此而起,一触即发呀! 江彬摇摇头,不敢再继续往下乱想了,推辞道:“呃……不行,不行,我还有事,必须要走了!” 说完,正要从王紫烟身边擦肩而过,江彬却陡然止步,匆忙地浑身摸了一番,反问道:“紫烟,你救起我时……除了我身上现有的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王紫烟上下打量了一遍江彬,而后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小宠物呢!” “对对对,就是它!” 幸好没丢,江彬不好直说出岚贝的名字,听到王紫烟如是回答,当即心石落地,喜上眉梢。 “有劳紫烟姑娘,请把我的宠物还给我吧!” “嗯,宠物还你,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作为条件,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王紫烟说话时,一副纯真的样子,最讨人喜欢。 江彬见岚贝心切,不顾三七二十一,满口答应:“好好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凡事只要办得到,我一定都答应你!” “好,那你就给我乖乖地听从大夫的叮嘱,在我的家里静养七天,待痊愈之后……”话到此处,王紫烟含羞俯首,欲言又止。 看紫烟犹豫的样子,江彬本无意打断,可他又偏偏不想让紫烟为难,毕竟她是为了自己好。 出门在外,难得有姑娘会关心自己。 索性,为了王紫烟,也是为了早点抱回岚贝,江彬暂且抛开心里的顾虑和杂念,郑重其事道:“行。紫烟,你是个好姑娘,我,听你的。” 有了江彬的回应,王紫烟的脸上立马多云转晴,盯着江彬却是喊道丫鬟:“瑜儿,把笼子里的宠物提进来!” “哎!好嘞!” 门外一声清脆,片刻过后,便有人当真提着一个笼子走了进来,同时,还伴有咕叽咕叽的叫声。 笼子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下一个岚贝,透过缝隙,江彬终于看清了岚贝的小摸样。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紫烟,谢谢你。”与王紫烟盯着江彬喊丫鬟不同,江彬却是盯着岚贝谢紫烟。 这个微妙的细节,不禁让紫烟心生酸楚。 正当江彬迫不及待地接过瑜儿丫鬟手中的笼子,准备拉开小门儿,取出岚贝时,一道声如洪钟的笑语响起:“紫烟,那个孩子是不是醒来了?” 王紫烟,江彬,瑜儿闻声同时回头,只见一位身材魁梧,年约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古铜肤色,方脸宽肩,八字胡须整洁地撇在左右两侧,匀称而尽显成熟霸气,俨然是为人之父。 “爹。” “老爷。” 王紫烟和丫鬟瑜儿相继称呼,见势,江彬也肃然起敬,未等人介绍,便先礼貌道:“伯父,你好。” “哟!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长得俊美啊!”男人双手负背,话音未落,就被江彬一手提笼,一手抱宠的动作所吸引。 “这是你的小宠物吧!不错,挺可爱的!” 讪讪一笑,男人爽朗道:“嗯,不必多礼。你的病情,大夫都已经交代过了,快床上歇息吧!” 说着话,男人便扶着江彬的侧肩,让江彬拖鞋上床。 王紫烟和瑜儿站在男人身后,一左一右,安安静静地看着江彬躺下,随后,男人双手负背,续道:“我是朦州城,王家大院的族长,王客行。” “日后,如有需要,尽管开口。在这里,你切勿拘束,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安心养病就是了。” 坦白来说,其实,王客行的热情,让江彬深陷其中,险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幸亏关键时刻,王客行的一句问话,让江彬清醒过来,“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啊?又为何会一个人,昏睡在荒郊野外呢?” 王客行的一套连环击,问的江彬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王紫烟天真无邪,不假思索道:“爹,我问过了,他叫江彬!” “什么?江彬?” 王客行闻言,想也没想,浓眉便是一紧,眯起眼睛试探性地追问:“江彬……你可是朦州城的江族人氏?” 经父亲一问,王紫烟方才发然醒悟,原来,自己一心想救下江彬,却是一时大意,居然忘记了他的姓氏! “完了,自己救了一个自己不该救的人!” 王紫烟的心里后悔莫及,她站在王客行的身后,却是连父亲的背影都不敢直视,“看来,自己的偏执和任性……终是闯祸了……” 第十一章 情窦初开,终是留下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此人来路不明,不能救,不能救!可你就是任性,偏要留他下来。结果,看,现在你满意了吧!” 王客行怒然回头,劈头盖脸的冲王紫烟就是一顿喝斥,“情况特殊,必须让他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的责骂让王紫烟辗转不安,一时半会儿,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双手拧着肩头的青丝,柳眉微皱,看看父亲,又看看虚弱的江彬,少女拿捏不定,犹豫不决。 江彬毕竟男儿身,自然是比王紫烟更有大局观。 迫不得已,刚刚答应了王紫烟的承诺,一转眼,便已如过眼云烟,荡然无存。 江彬泯起嘴角,顺手提起床头的包裹,扣上肩膀,旋即绕开王客行,走到王紫烟的面前安慰道:“抱歉,紫烟,看来……上天是注定了不让我留下来。” 说着话,江彬的脸上强颜欢笑。 其实,眼下,江彬的病情并未痊愈,仅凭面色和语气就不难断定,他此刻的身子,还仍有疲软。 但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后,江彬回身,仰首看了朝王客行一眼,旋即便拜揖言谢:“伯父,无论如何,你们王家也是救得了我的一条小命,晚辈……” 江彬如此礼貌,孰知王客行却是铁石心肠,连理都不理江彬一下,直让少年难言尴尬。 “晚辈,就此谢过。” 匆促地结束了苍白的言语,江彬揣着错综复杂的心绪,把笼子还给了丫鬟瑜儿,然后临行前,没走几步,却是在门槛处陡然驻足。 短暂而美好的时光,只不过是江彬从昏厥中清醒之后才开始的。 可即便如此,江彬仍旧难掩自己对王紫烟的好感。临幸前,不忘再多看少女一眼,好在后会无期的日子里,自己能够清晰地回忆起,绝色的玉颜。 此时无声胜有声。 少男少女彷若置身事外,四目相对,秋波涟漪。一抹五味杂陈的微笑,倒是成为了江彬留给王紫烟的最后一道记忆。 “你等等!” 就在江彬恰好踏出房门第一步的时候,王客行豁然开口,叫住了年少的江彬。 众人问声,均以为事情有所转机,视线纷纷投向了房间中央的王客行身上,王紫烟、瑜儿丫鬟,包括身已门外的江彬。 看王客行朝自己走来,目光中含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意味,不禁让江彬问道:“伯父何事?” 王客行叹了口气,口气稍微委婉了下来,双手负背,眺望着远方,斟酌了许久,方才说道:“我如此做法,也是逼不得已,你莫见怪。” “嗯,伯父,我理解,我这就离开。” 江彬再次作揖,接着提了提肩上松垮下来的的包裹,抱紧岚贝就要挪步。 王紫烟和瑜儿随后赶来,相继站在王客行的身后,默默地目睹着江彬的背影,渐行渐远。 皓齿轻咬粉唇,好几次,王紫烟都仿佛有话要说,却屡屡又是在开口之际,欲言又止。 王客行似乎是感受到了王紫烟的情绪,同时,他也有所顾虑:生怕如此赶走江彬,待小家伙出去之后,怀恨在心,会在外面因此事而毁他王家声誉。 想到此处,王客行话锋一转,话里有话地问:“紫烟,你当真想要留他下来?” 王紫烟捋着发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 讪讪一笑,王客行松开背后的双手,意味深长地搭在王紫烟的肩上,后又交待瑜儿:“去,把他叫回来。” “爹?” 王紫烟讶异的抬起头,不解地盯着父亲,“爹……” “尽管江王两家有深仇大恨,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况且病态未去,为父也实在忍心不下。” 王客行扶王紫烟进屋,在茶桌附近,相并坐下。 片刻过后,江彬紧随瑜儿的脚步,回到了王紫烟的闺房里面。 一见江彬,王紫烟的双手在衣襟上便是紧紧地扣在了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彬,唯恐自己一眨眼,眼前的少年就会人家蒸发掉一样。 相比之下,反倒是江彬腹诽起来,“你个老家伙,让我走的是你,叫我回来的又是你!到底有没有事儿啊!不会是把我当猴儿耍吧!” 当然,内心的活动,江彬掩盖的滴水不漏。在场没人能够猜到,少年微妙的笑容背后,到底发生着什么。 江彬把视线从王紫嫣身上移开,径直地看向王客行,站在桌前,笑而不语。 王客行自知在去留问题上,让江彬迷茫了,其实,他自己也何尝不在迷茫。 “孩子,你走之后,我考虑了一下,发觉自己的做法欠妥,便是让丫鬟唤你回来。” 王客行开门见山,“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家族之间的恩怨,暂且还牵扯不到你们,于是,经我再三思量……你还是待痊愈之后,再离去也是不迟啊!” 恐怕是面子上挂不住了,身为长辈,王客行的决断居然拖泥带水,一波三折,他自己都有所难堪。 “剩下的事情,我会找人给你安排的。” 话音未落,王客行便起身而走。 出门前,他特意叮嘱道:“在得到大夫的准许之前,你就先乖乖地呆在王家,安心养病。无人陪同,你莫要到处乱跑。不然,后果自负。” “嗯,谢谢伯父,晚辈知道了!” 已然是家族的放逐之身,但凡是能有下榻之处容留自己,江彬自然是毫不迟疑,豁然答应。 没几刻钟,王家的佣人就布置好了房间,邀江彬入住。 王紫烟和瑜儿陪同江彬安置好了一切,时间已然到了午后。 “江彬,累了吧!不如你就歇息下来,午休过后,我和瑜儿再来寻你玩耍。”王紫烟始终未曾忘记过江彬的身体,一路都在为他担心。 江彬满目好奇地探望着路过的每一条小巷,东张西望,无心休息,“没事,我不累。” 说话间,三人所到之处,恰逢王家的训练场,所见所闻,难怪能惹得江彬心神不宁。 “哎?这是哪里?”江彬问道。 “这是我们王家的训练场,基本上,所有的新人修炼灵力,都无一例外地在此处进行。” 王紫烟轻车熟路地介绍道:“看你很感兴趣的样子,反正你也不想回去歇着,不如……我就带你进去溜达一圈儿吧!” 江彬早已迫不及待了,一经王紫烟允许,他立马拍手叫好,“走哇!带我去看看吧!” 训练场门面不大,也说不上气派,跟路途经过的其他建筑和雕铸相比起来,这里,算得上是王家较为低调和朴素的地方了。 门框的木头是破旧的,裂痕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顶头挂有一个简单的牌匾,即使“训练场”三个字。 门口坐着两尊石狮子,分在门前两侧,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给训练场增添了些许雄壮之气。 进门之后,迎面既是一条小径,尽头直通一堵高墙。 高墙下有一个门洞,铁铜边框,略有粗糙,漆色也掉落了大半,不过,毫无违和感,反倒是跟大门的古老浑如一体。 “这堵墙的背面,就是训练场地了!” 王紫烟玉臂微抬,纤指遮在眉梢,挡着头顶的阳光,边走边说,“里面可热闹啦!有好多人都在刻苦训练呢!” “哎?对了,紫烟,你也修炼灵力吗?”江彬后知后觉,问懂。 王紫烟嫣然一笑,理所应当道:“当然了!我是水属性的灵徒三阶。你呢?你是什么属性的?” “呃,我……” 江彬正要回答,可嘴还没来得及张开,从训练场里就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喊:“嗨!紫烟!你来啦!” 突如其来的尖叫显然是打断了江彬的话,让江彬不由地反感。 转过头来,江彬随同王紫烟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高略比江彬多出半头,而块头却比江彬大出一倍还多的少年,正光膀赤身,满头大汗地像疯狗一般飞奔而来。 “真是扫兴,怎么会遇到他呢!烦人!”王紫烟一句莫名其妙地吐槽,悄然飘进了江彬的耳畔。 江彬闻言,低头便在王紫烟的脸上摸索到了一股强烈的排斥,当即问道:“这是谁啊?你似乎……不太喜欢他?” “何止是不喜欢呐!” 王紫烟还未开口,瑜儿便是带有同样厌烦地情绪插嘴道:“我家小姐,简直都彻底不想见他了呢!” “死丫头!多嘴!” 瑜儿话音刚落,王紫烟就立即喝斥她道,“还不替我去拦住他!看他莽莽撞撞,休要惊吓到江彬呀!” 第十二章 游训练场,遭人攻击 少年兴高采烈地来到王紫烟勉强,欲要靠近,却突然被瑜儿横臂拦隔。 “哎!瑜儿!”少年惊讶地止步于此,瞠目瞪着瑜儿,大口喘气。 瑜儿的手臂决绝地阻挡在少年的胸前,让他和自己小姐之间保持着安全距离。 身为王紫烟的贴身丫鬟,瑜儿的阻挡,让少年无力反抗。 擦了一把额角淌下的汗水,少年只得嬉皮笑脸地讨好瑜儿:“乖,你让一下,改天我请你吃好东西!” “嘁!你休想收买我!”瑜儿酥胸娇挺,丝毫不把少年的诱惑放在眼里。 看瑜儿不搭理自己,少年索性直接把注意力挪回到王紫烟身上,油嘴滑舌:“紫烟,今天的你,打扮的真漂亮!” 王紫烟当真是懒得理会面前的少年,当即拉起江彬的手腕,朝瑜儿喊到:“别理他。瑜儿,我们走。” 少年原本的视线都在王紫烟身上,使得他竟然忽略了江彬的存在。 幸是看到了王紫烟拽江彬手腕的细节,他才豁然醒悟,惊诧道:“慢着!紫烟,这位公子哥儿……是谁啊?” 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少年猛转话锋,尖锐刻薄的言语必是对江彬的讽刺。 江彬无论穿着还是当前的病态,样样都与“公子哥”格格不入。 寄人篱下,江彬不好反驳。 倒是王紫烟替江彬反击道:“不管是哪儿的公子哥,都比你强!哼!”王紫烟愤恨地翻了少年一记白眼,旋即把江彬的手腕攥得更紧了。 少年明显是对王紫烟有特别的情结,一看自己的女神竟是牵着他人的手,少年便是火冒三丈,原形毕露。 顿时,一股与少年的体形搭配的气势轰然爆发,一把推开瑜儿的手,阔步冲向了江彬。 “啪!” 少年二话不说,一拳砸在了江彬的胳膊上,硬是让王紫烟松落了江彬的手腕。 一不做,二不休,少年顺势揪起江彬的衣领子,醋意浓烈的叱问道:“小子,你是哪家人?我怎的不认得你!” 江彬撅起嘴,无辜地耸起肩膀,问王紫烟道:“紫烟,我……我该如何回答?” “你不用回答!” 王紫烟一把搂住江彬的腰,然后伸出玉指,冲少年嚷道:“王二狗,我警告你,最好放开你的脏手!否则,你倘若伤到我朋友的一根汗毛……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咦?王二狗?” 江彬身处险境,却临危不乱,居然还有心思回味少年的姓名,“什么破名字,真是土鳖啊!” “既然如此,我就对这小子越发的感兴趣了!” 王二狗怒火中烧,全然不知江彬竟敢在心里嘲笑自己,而且仗着他身强体壮,甚至把江彬又往高提了一些,“我倒是要问问,是哪家的小子,能让紫烟为你而跟我大吼大叫!” 江彬能够感觉自己已然完全被架空了,双脚离地,身不由己。 “喝!” 王二狗捏住江彬的衣领,大力一甩,把江彬整个人都抛了出去!在王二狗手中,江彬弱小的简直就像一颗石子儿似的。 江彬才刚刚落地,王二狗的身上就喷射出了汹涌的气焰,金光灿灿,宛若一件大衣般包裹住了他的身子。 王紫烟孰知王二狗的实力,他可是灵徒一阶的等级! 而至于江彬的情况,王紫烟便不得而知。但即便如此,在体格上,江彬和王二狗毕竟存在着致命的差距。 于是,王紫烟奋不顾身地扑到江彬身前,瞬时唤出一身幽蓝的气焰,以此来抵挡王二狗的攻势,保护江彬。 王二狗的火气膨胀到即将失控,可王紫烟的出现,让他束手无策。 “王紫烟,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教训这小子。”王二狗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他知道,跟我的女神牵手,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王紫烟呐喊的同时,她身上的蓝色气焰也是毫不示弱的增涨了几分,“我跟谁牵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不着!” 王紫烟的话,如刀锋一般锐利,残忍地刺激着王二狗的心。 江彬趁机从地上怕起来,他不难观察出,眼前的王二狗,肯定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易爆易燥,做事不计后果的莽汉。 见势不妙,江彬害怕王二狗一时糊涂,当真会犯傻攻击王紫烟。 随即,他急忙上前护住了王紫烟,平心静气道:“紫烟,罢了,莫要为我而跟自家兄弟争吵,不值当的。” 岂料,王二狗更是见不得江彬跟王紫烟说悄悄话,霎时,事态急转危机,一切都朝着江彬担心的方向发展开来。 只听王二狗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当即,一道金光横空而起,如长枪一般出现在王二狗的身后。 “金枪破空!” 自王二狗的呼喝之后,江彬便清晰地听到长枪撕破空气的嗡鸣声,尖锐刺耳,不禁令江彬皱眉:“这家伙想干什么!真是要至我于死地吗?” 正当江彬吃愣之时,王紫烟后发制人,双手交叉,而后剑指一纵,“水帘盾!” “哗……” 王紫烟话音未落,在江彬的眼前就从天降下一幕水帘,清澈明净,近在咫尺,以至于水花都溅射到了江彬的鼻尖儿上。 “嘭!” 王二狗的长枪撞在王紫烟的坚盾上,倘若融化于炉火之中一样,从头到尾都被水帘吞没,一干二净。 水光淋漓中,王二狗一个箭步横冲过来,身上的金色随风后仰,在他的身后扯出一条犀利的光影。 自从经历过私闯后山,误遇千年妖兽之后,江彬还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危险和死亡距离自己会如此之近! 即便是当初江锦对自己大打出手,自己也都未曾像此刻这般惊慌。 江彬就在王紫烟身侧站着,眼看王二狗的拳头近以迅雷之势杀向自己,而丝毫没有战斗经验的江彬,竟是傻了眼…… 王二狗的胳膊粗如柱,刚如铁,青筋隆结,力量自是不可小觑。 凭他的架势,一拳打飞江彬和王紫烟两个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必,此时的王二狗,头脑中,已然完全没有了王紫烟的存在。 当下的他,极尽暴走,一心只想把江彬撕得粉碎! “敢跟我抢女神,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王二狗挥拳嘶吼,狰狞的仿佛一坨磐石,势不可挡,坚不可摧! 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突如其来,刚毅地闪现在江彬和王紫烟的身前,使劲浑身力气,方才勉强抵住了王二狗的进攻。 “二狗子!你疯了吗?快给我停下!” 江彬闻声睁眼,只见面前站着一位跟王二狗等高的少年,但相比之下,他的体格却略显薄弱。 少年一身短打装扮,看样子,也应是在训练场修炼才对。 正当江彬还在打量少年的时候,一个恍神儿,他的视线竟是被周围的观众所吸引。 不知何时,在以江彬和王紫烟为中心的方圆一丈开外,人群已是比肩接踵,被挤的水泄不通。 江彬见势,不由地紧张起来,心想:王紫烟的父亲专门叮嘱自己,切莫在王家惹是生非。 这才没过多久,自己便是跟王紫烟在训练场闹出了事情。倘若自己的身份遭到调查和传扬,恐怕后果便真如王紫烟的父亲所说——是不堪设想啊! 诶……不过也难怪。 之前,王二狗发飙的动静甚是之大,而此时恰在训练场中修炼的人又偏偏众多,想不引人察觉,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看战况俞渐激烈,大家仍还意犹未尽地回味王二狗的功力时,让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嚯!是宇少!他终于来了,这下王紫烟算是得救啦!” “可是……王紫烟身边儿的那个贼小子是谁呀?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他啊!” “嘁,管他是谁,总之惹火了二狗哥,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 “宇少?” 听着耳边嘈杂的议论,江彬把视线重新回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一阵好奇,“好特别的称呼。他是谁呢?周围人看他的眼光,尽是膜拜和崇敬,想必……自是王家的风云人物!” 第十三章 宇少解围,意外邀请 正当江彬默默地猜测少年身份的时候,只见王紫烟突然朝江彬吐了一下粉舌,如释重负道:“好了,放心吧!我们有救了!” 王紫烟的话让江彬猛然间变成了丈二的和尚,一时摸不着头脑。 看江彬一脸的茫然和纳闷儿,王紫烟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旋即抬起头,一把扑到少年的身上,搂着他的胳膊娇声娇气道:“哼!哥哥,你可算来了!妹妹险些让王二狗打死呢!” “小妮子净说玩笑话。” 少年俯首捋着王紫烟的秀发,柔声安慰道:“王二狗喜欢你,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了。按理说,他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打你呀!” 亲眼目睹了面前发生的一切,如此亲昵、亲切和亲密,江彬脑子一转,当即恍然大悟,深吸了一口气:“哦……原来,这个宇少,跟王紫烟是亲兄妹呐!” 说话间,宇少握着王二狗拳头的手,已是松弛下来。 而后,宇少也是回过头去,眉目陡然犀利起来,朝王二狗大声怒叱:“二狗子,你敢和我妹妹动真格儿的,是想找死吗?” “呃,不!不不不,宇少,你别误会,我、我并非是冲王紫烟去的!” 看到了宇少出面儿,王二狗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怂又瘪,指着江彬解释道:“我其实是要跟这个小子算账的!” 宇少顺着王二狗的手指,一路找到了江彬的脸上。 显然,面对江彬,宇少同样是惊奇不已,上下打量了一番,宇少警觉地问道:“咦?你是谁人家的孩子,我怎会感的面生?” 江彬泯起嘴唇,欲要自我介绍,倒是王紫烟插进话来,替江彬解围:“哥哥,你忘了吗?他就是我前日出游回家时,在路边救起的昏厥之人啊!” “哦!我想起来,原来是他呀!我就说,虽是面生,却又隐约似曾相识呢!” 宇少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嘴角扬起了真诚的微笑,竟是朝江彬主动抱拳示好:“你好,我叫王泽宇,是王紫烟的哥哥。” “你、你好,我叫……” 江彬话还没说完,王紫烟却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江彬,并取而代之道:“哥哥,他叫彬儿!我都问过了。” “彬儿?”王泽宇重复了一遍,随即又冲江彬拱手追问:“敢问尊姓大名?” “江……” “闭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少说几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尖锐的眼睛狠狠地瞪了江彬一眼,王紫烟彷若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转之前对江彬的温婉,话语当中更是充满了强硬的态度。 机敏的王紫烟看哥哥不依不饶的样子,担心江彬招架不住,道出自己的真名真姓来,惹下祸端。 旋即,王紫烟不耐烦地敷衍王泽宇道:“哥哥,都是一场误会,你快把王二狗带走吧!大夫嘱咐过,彬儿还需静养,我要陪他回去了!” 王泽宇垂下手来,眼睛却是死死地盯在江彬的身上。 毕竟兄妹,冥冥之中,王泽宇总是感觉王紫烟是在对自己遮掩什么。 可周围人多嘴杂,自己也不好难为自己的妹妹,更不能让场面变得尴尬和难堪,于是,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身走向了王二狗。 虽然王二狗的身上汗布涔涔,可王泽宇却丝毫没有嫌弃,反倒一把搂住了王二狗的肩膀,边走边说:“行了!既然都是一场误会,那兄弟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到此为止吧!” 王二狗明显是对王泽宇心存畏惧,无奈,也就佯装无所谓道:“没问题,连宇少都发话了,我王二狗岂有不听之理!” 王泽宇和王二狗勾肩搭背,说说笑笑,便是扬长而去。 曲终人亦散。 王泽宇和王二狗都走了,看热闹的人,自然也都相继离开。 不过,说归说,做归做。 江彬和王紫烟是目送着王泽宇跟王二狗离开的,但是,二人却是万万没有注意到,在王泽宇表面宽慰王二狗的一瞬间,他的眼角,悄然闪过了一抹不为人知的警惕。 化险为夷了,王紫烟便要领着江彬回房休息。 “王二狗真是烦人,经他一闹腾,咱们算是无法继续在训练场闲逛了。毕竟人多嘴杂嘛!以你的身份,在我们王家还是尽量避免这种场所。” 王紫烟回归了专属的温婉,捋着肩头的青丝,走在江彬的身边,一边臭骂王二狗,一边提醒江彬道。 “嗯,没事,我理解。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了。” 谈笑中,江彬得知了王紫烟贸然打断自己说话的意图,不禁感激道:“倘若不是你阻止了我,恐怕……嘿嘿……” 江彬呆萌地挠着后脑勺,一阵傻笑。 即将走出训练场的大门时候,一只净白的小手豁然落在了王紫烟的后肩,并紧随传来一声不满:“哼!小姐,你倒是把瑜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自从王二狗推开瑜儿之后,她人便是不知了去向。 现在,猛然听到了瑜儿的声音,王紫烟立马气儿不打一处来,指着瑜儿鼻子便是斥责:“死丫头,你还敢回来见我!知不知道王二狗险些要了我的命!” “知道啊!我当然知道!”瑜儿一脸无辜,急忙解释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情况的危急,所以,才跑去找少爷解救了呀!” 看来王泽宇的出现不是意外,全是瑜儿的功劳。 于是,王紫烟莞尔一笑,“罢了,既是如此,我便算你将功补过!” 一行三人,说笑着往回走。 路上,王紫烟告诉江彬,她是前日游玩回家时,在一处荒郊野地,恰巧路过了一颗大树。 而树下,则是杂草从生,其间,躺着一条狼狈的身影。此人,便是江彬。 原本,陪同王紫烟出游的仆人都是替王紫烟的安全着想,以陌生人为由,竭力反对王紫烟救人的想法,并且态度均是不约而同的坚定和统一。 但是,王紫烟天生善良,知晓江彬仍有残存的气息,便是认定了他还有可救的余地,更是不顾所有人的劝说,执意要救江彬回家。 “谢谢你。” 听到此处,江彬情不得已,再次说出了他即使是讲给王紫烟一万遍也不足以为够的三个字。 同时,江彬从侧面理解了当王紫烟的父亲王客行知道自己是江家族人时,为何要对王紫烟大发雷霆了——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此人来路不明,不能救,不能救!可你就是任性,偏要留他下来。结果,看,现在你满意了吧!” 回想起来,王紫烟真是为了自己,承受了家族太多的压力了。不知不觉,江彬看待王紫烟的眼神儿,又是更深邃了几分。 王紫烟察觉到了江彬灼热的目光,脸颊骤然嫣红,止不住的发烫。 一旁的瑜儿发现了这一幕,立即前去遮住了江彬的视线,暗示:“江彬,我家小姐对你有救命之恩,请你自重,也请你收敛一点……咳,你懂得!” “呃……” 江彬如梦初醒,眨巴着眼睛,回过了神儿来,呵呵傻笑,“我懂,我懂。抱歉,实在抱歉。”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面对如此情形,总是不知所措,却又情非得已。 眼看王紫烟的家就要到了,可在巷中的最后一处拐口,竟有一位佣人模样的身影,绕了出来。 拦住三人的去路,佣人开门见山:“小姐,打搅了,少爷有请这位兄台到他房中一坐。” “我哥哥?” “对。”佣人对答如流。 江彬跟王紫烟四目相对,然后,由王紫烟说道:“没事,我陪你去。” 王泽宇的邀请,来者不善,江彬和王紫烟在眼神儿的交流中,都是嗅到了一股不详。 岂料,王紫烟还未挪开脚步,佣人倒是上前一把阻挡下来,强调道:“小姐,少爷吩咐,只准许他一人前去。其余人等,不得入内。” 第十五章 调查江彬,走漏婚事 佣人的出现,无疑让原本轻松和谐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我哥哥还有没有再说什么?”王紫烟警惕地质问佣人。 恭敬地半低着头,佣人的视线始终卑微地落在地面上,轻声回应道:“没有了,小姐。” 顿时,江彬和王紫烟都茫然失措。 王泽宇的“邀请”实在突然,以至于让人能够明显感觉到其中的怪异。 但寄人篱下,王泽宇也算是家中的主人了,既是邀请,江彬自是有再多理由,也无法推辞。 强颜挤出一抹微笑,江彬宽慰王紫烟:“没事,紫烟,不用为我担心。看你哥哥不像是坏人,我去跟他坐坐,也是无妨呀!” 王紫烟幽怨的小眼神儿,一直死死盯在江彬的脸上。手指头更是不知道在王紫烟的身前扣成了何等复杂的结构。 由此可见,少女纠结的内心,着实替江彬捏着一把汗。 “那……你一定要快去快回啊……倘若我哥哥问你杂七杂八的” 嘟囔着粉腮,王紫烟扭捏了半晌,方才撇撇嘴唇,叮嘱江彬道:“万一,我哥哥问了一些……涉及隐私的东西,请你务必缄口,三思而后行!” 看王紫烟说话的时候,有些许藏掖,仿佛在刻意去回避旁边的男佣人。 于是,江彬朝王紫烟会心一笑,道:“放心吧!我懂你的意思。” 江彬的身份特殊,呆在王家,每分每秒都如履薄冰。 他深知,王客行容留自己,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王紫烟的面子,而并非江王两家的冰释前嫌。 当然,王客行是王家的一族之长,他位高权重,事事都必须以身作则。 全院上下,无数双眼睛都在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倘若由于自己的疏忽大意,一时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把自己和王客行,甚至王紫烟都一起牵入不堪设想的处境当中。 在王紫烟家的深院中,江彬在王紫烟的陪护下,被佣人引进了号称王泽宇的书房。 “咯吱……” 木扇门由佣人推开,而后,唯唯诺诺地走进房间,轻声说:“少爷,你让我找的人,到了,就在门口。” 王泽宇正在佯装看书,一听江彬来了,瞬间把书丢到一边儿,急忙催促佣人道:“哦?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他进来!” 佣人连应了两声,转身引见在门外等候的江彬。 待江彬跨过门槛时,王泽宇迎面而来,脸上仍旧是在训练场哄走王二狗时的笑容,深邃而难以捉摸。 正对着房门,有一张茶几和两把椅子。 椅子在茶几两侧,王泽宇和江彬一左一右坐下。 “看茶!”王泽宇看也不看佣人一眼,便是命令。 江彬闻言,当即便欲婉拒了王泽宇的好意。 然而,王泽宇就是热情,就是好客,无论如何也要同江彬吃茶。 “也罢……”江彬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客随主便。” 江彬自小家教便是严格。 虽说他不能修炼灵力,可诗书礼仪却是没少学习。 岂料,趁佣人离开之际,王泽宇的表情陡然阴沉下来,话锋一转,冰冷地问道:“小子,坦白交代,你可是那江家之人?” 王紫烟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他们,到底是让王泽宇给盯上了。 “呃……”江彬犹犹豫豫地张开嘴,试图否认。 但不曾想,王泽宇唇角一抽,狡诈地勾起嘴角,一阵阴笑:“我派人暗查了你。如果不想吃苦头,你就最老师回答。” 江彬左右为难。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王紫烟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替自己拦住王泽宇咄咄逼人的盘问。 “是。”掂量了半晌,江彬居然憋出了这样一个字。 “哼!果不其然!” 王泽宇一掌拍在茶几上,力量甚大,以至于隔在另一侧的江彬都能隐隐感到桌面的颤动。 “江王两家的恩仇怨恨,相比你也是心知肚明吧!”王泽宇又问。 “知道。” “即使如此,你还留在我家作甚!”说话间,王泽宇便愤恨地站起身,指着门外嘶吼道:“马上给本少爷滚出去!” 前后没过多久的时间,王泽宇翻脸的功夫堪称绝对。 江彬一边感叹王泽宇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边又无可奈何,离开了座椅。 走到门口,江彬还不忘回头拱手作揖,对王泽遇到:“抱歉,打扰了。” “滚!” 王泽宇怒发冲冠,是一眼都不想见到江家的人。 正当江彬要挪步踏出门槛的时候,霎时,一道轻盈而急切的倩影随风而来,“哥哥!发生什么事儿了?” 声音如此甜美,如此熟悉,江彬定睛一看,竟是王紫烟! 江彬陡然间,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喜形于色,“紫烟!你、你没回房间呐!” “嘻,当然了。” 王紫烟偷偷地冲江彬眨了眨眼睛,俏皮精怪地笑道:“我一直在门口等着你呢!” 一看王紫烟贸然地闯进来,王泽宇爱妹心切,急忙上前,一把将王紫烟从江彬的身边拽走。 “妹妹,小心!他是个骗子!” 王泽宇把王紫烟护在身后,仇视着江彬,说:“这家伙,他不是什么好人!而是江家派来我们王家的卧底!” “扑哧!” 听王泽宇一说,王紫烟不怒反笑,一个机灵,便是跳到了王泽宇和江彬的中间,“哥哥,他没有骗我,而是我隐瞒了你。” “啊?”王泽宇惊诧地看着王紫烟,“此话当真?妹妹,你可休要怜悯他,而专门帮他开脱呀!” 王紫烟挽住王泽宇的胳膊,把他安抚到茶几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关上门,跑回到江彬身边,与之并肩而立。 “哥哥,不光是我,就连爹都知道江彬的身份呢!”王紫烟是打算抖落清楚了。 不过,江彬完全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丝毫的忐忑,相反,只要是王紫烟出面解决的问题,江彬都会义无反顾的听从和顺从。 仅凭王紫烟看待自己的眼神,就足以让江彬投入其百分之百的信任。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其实,他留下来,是经过爹的允许喽?”王泽宇用下巴点了一下江彬,问王紫烟道。 “嗯。” “爹……他是不是老糊涂啦!” 王泽宇不可思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道:“江王两家宿敌十年。这、这江家的人,救活他,已是违背了我们王家的族规!现在又、又怎能收留下来呢!爹真实太过分了!” 事情的意外程度,远远地超乎了王泽宇的预想,从而导致他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正待这时,之前的佣人终于端茶回来,王紫烟见势,将计就计,半路取下茶杯,“没事儿了,你下去吧!” 遣走了佣人,王紫烟赶紧把热腾腾茶水摆在了王泽宇的面前,嬉皮笑脸地讨好道:“哥哥,起初,爹也是要赶江彬走的。但结果,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就把人又留下来了。” “看你的面子?为什么?” 王泽宇瞠目结舌,身为兄长,他似乎能够感应到王紫烟的想法。 于是,王泽宇急忙续道:“妹妹,你别忘了,他!可是我们仇家的后人!而你,亦是跟宋家庄的少庄主定下了婚事……妹妹,你、你可休要胡思乱想啊!” 一不留神,王泽宇在情急之下,竟是说出了惊天大事。 霍然间,江彬浑身一颤,硕大的眼中,流露出浓烈的失望与震惊,“婚事?” “我……你……”王紫烟紧张地看看江彬,看看王泽宇,语无伦次,“他……哎呀!哥哥!” 王紫烟气急败坏,一甩手,索性拉着江彬就跑出了房门。 孰知,王紫烟和江彬前脚一出,王客行后脚便走进了王泽宇的书房。 “爹。”身为儿子,王泽宇肃然起敬。 但王客行看上去却似乎略有些烦躁,叹了口气,沉声应道,“嗯……” 其实,王泽宇原本是准备在江彬和王紫烟离开之后,亲自去找一趟父亲,目的是为了证实一下王紫烟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而眼下,倒是父亲来找了自己。 既然如此,王泽宇便赶紧上前给父亲让座,同时,又迫不及待的欲要求证。 可是,他刚一开口,声还未出,王客行倒先甩出一句话,当即堵住了他的嘴。 “泽宇啊……江彬的事情,我心里有底,你就莫要声张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第十四章 调查江彬,走漏婚事 佣人的出现,无疑让原本轻松和谐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我哥哥还有没有再说什么?”王紫烟警惕地质问佣人。 恭敬地半低着头,佣人的视线始终卑微地落在地面上,轻声回应道:“没有了,小姐。” 顿时,江彬和王紫烟都茫然失措。 王泽宇的“邀请”实在突然,以至于让人能够明显感觉到其中的怪异。 但寄人篱下,王泽宇也算是家中的主人了,既是邀请,江彬自是有再多理由,也无法推辞。 强颜挤出一抹微笑,江彬宽慰王紫烟:“没事,紫烟,不用为我担心。看你哥哥不像是坏人,我去跟他坐坐,也是无妨呀!” 王紫烟幽怨的小眼神儿,一直死死盯在江彬的脸上。手指头更是不知道在王紫烟的身前扣成了何等复杂的结构。 由此可见,少女纠结的内心,着实替江彬捏着一把汗。 “那……你一定要快去快回啊……倘若我哥哥问你杂七杂八的” 嘟囔着粉腮,王紫烟扭捏了半晌,方才撇撇嘴唇,叮嘱江彬道:“万一,我哥哥问了一些……涉及隐私的东西,请你务必缄口,三思而后行!” 看王紫烟说话的时候,有些许藏掖,仿佛在刻意去回避旁边的男佣人。 于是,江彬朝王紫烟会心一笑,道:“放心吧!我懂你的意思。” 江彬的身份特殊,呆在王家,每分每秒都如履薄冰。 他深知,王客行容留自己,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王紫烟的面子,而并非江王两家的冰释前嫌。 当然,王客行是王家的一族之长,他位高权重,事事都必须以身作则。 全院上下,无数双眼睛都在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倘若由于自己的疏忽大意,一时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把自己和王客行,甚至王紫烟都一起牵入不堪设想的处境当中。 在王紫烟家的深院中,江彬在王紫烟的陪护下,被佣人引进了号称王泽宇的书房。 “咯吱……” 木扇门由佣人推开,而后,唯唯诺诺地走进房间,轻声说:“少爷,你让我找的人,到了,就在门口。” 王泽宇正在佯装看书,一听江彬来了,瞬间把书丢到一边儿,急忙催促佣人道:“哦?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他进来!” 佣人连应了两声,转身引见在门外等候的江彬。 待江彬跨过门槛时,王泽宇迎面而来,脸上仍旧是在训练场哄走王二狗时的笑容,深邃而难以捉摸。 正对着房门,有一张茶几和两把椅子。 椅子在茶几两侧,王泽宇和江彬一左一右坐下。 “看茶!”王泽宇看也不看佣人一眼,便是命令。 江彬闻言,当即便欲婉拒了王泽宇的好意。 然而,王泽宇就是热情,就是好客,无论如何也要同江彬吃茶。 “也罢……”江彬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客随主便。” 江彬自小家教便是严格。 虽说他不能修炼灵力,可诗书礼仪却是没少学习。 岂料,趁佣人离开之际,王泽宇的表情陡然阴沉下来,话锋一转,冰冷地问道:“小子,坦白交代,你可是那江家之人?” 王紫烟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他们,到底是让王泽宇给盯上了。 “呃……”江彬犹犹豫豫地张开嘴,试图否认。 但不曾想,王泽宇唇角一抽,狡诈地勾起嘴角,一阵阴笑:“我派人暗查了你。如果不想吃苦头,你就最老师回答。” 江彬左右为难。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王紫烟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替自己拦住王泽宇咄咄逼人的盘问。 “是。”掂量了半晌,江彬居然憋出了这样一个字。 “哼!果不其然!” 王泽宇一掌拍在茶几上,力量甚大,以至于隔在另一侧的江彬都能隐隐感到桌面的颤动。 “江王两家的恩仇怨恨,相比你也是心知肚明吧!”王泽宇又问。 “知道。” “即使如此,你还留在我家作甚!”说话间,王泽宇便愤恨地站起身,指着门外嘶吼道:“马上给本少爷滚出去!” 前后没过多久的时间,王泽宇翻脸的功夫堪称绝对。 江彬一边感叹王泽宇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边又无可奈何,离开了座椅。 走到门口,江彬还不忘回头拱手作揖,对王泽遇到:“抱歉,打扰了。” “滚!” 王泽宇怒发冲冠,是一眼都不想见到江家的人。 正当江彬要挪步踏出门槛的时候,霎时,一道轻盈而急切的倩影随风而来,“哥哥!发生什么事儿了?” 声音如此甜美,如此熟悉,江彬定睛一看,竟是王紫烟! 江彬陡然间,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喜形于色,“紫烟!你、你没回房间呐!” “嘻,当然了。” 王紫烟偷偷地冲江彬眨了眨眼睛,俏皮精怪地笑道:“我一直在门口等着你呢!” 一看王紫烟贸然地闯进来,王泽宇爱妹心切,急忙上前,一把将王紫烟从江彬的身边拽走。 “妹妹,小心!他是个骗子!” 王泽宇把王紫烟护在身后,仇视着江彬,说:“这家伙,他不是什么好人!而是江家派来我们王家的卧底!” “扑哧!” 听王泽宇一说,王紫烟不怒反笑,一个机灵,便是跳到了王泽宇和江彬的中间,“哥哥,他没有骗我,而是我隐瞒了你。” “啊?”王泽宇惊诧地看着王紫烟,“此话当真?妹妹,你可休要怜悯他,而专门帮他开脱呀!” 王紫烟挽住王泽宇的胳膊,把他安抚到茶几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关上门,跑回到江彬身边,与之并肩而立。 “哥哥,不光是我,就连爹都知道江彬的身份呢!”王紫烟是打算抖落清楚了。 不过,江彬完全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丝毫的忐忑,相反,只要是王紫烟出面解决的问题,江彬都会义无反顾的听从和顺从。 仅凭王紫烟看待自己的眼神,就足以让江彬投入其百分之百的信任。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其实,他留下来,是经过爹的允许喽?”王泽宇用下巴点了一下江彬,问王紫烟道。 “嗯。” “爹……他是不是老糊涂啦!” 王泽宇不可思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道:“江王两家宿敌十年。这、这江家的人,救活他,已是违背了我们王家的族规!现在又、又怎能收留下来呢!爹真实太过分了!” 事情的意外程度,远远地超乎了王泽宇的预想,从而导致他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正待这时,之前的佣人终于端茶回来,王紫烟见势,将计就计,半路取下茶杯,“没事儿了,你下去吧!” 遣走了佣人,王紫烟赶紧把热腾腾茶水摆在了王泽宇的面前,嬉皮笑脸地讨好道:“哥哥,起初,爹也是要赶江彬走的。但结果,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就把人又留下来了。” “看你的面子?为什么?” 王泽宇瞠目结舌,身为兄长,他似乎能够感应到王紫烟的想法。 于是,王泽宇急忙续道:“妹妹,你别忘了,他!可是我们仇家的后人!而你,亦是跟宋家庄的少庄主定下了婚事……妹妹,你、你可休要胡思乱想啊!” 一不留神,王泽宇在情急之下,竟是说出了惊天大事。 霍然间,江彬浑身一颤,硕大的眼中,流露出浓烈的失望与震惊,“婚事?” “我……你……”王紫烟紧张地看看江彬,看看王泽宇,语无伦次,“他……哎呀!哥哥!” 王紫烟气急败坏,一甩手,索性拉着江彬就跑出了房门。 孰知,王紫烟和江彬前脚一出,王客行后脚便走进了王泽宇的书房。 “爹。”身为儿子,王泽宇肃然起敬。 但王客行看上去却似乎略有些烦躁,叹了口气,沉声应道,“嗯……” 其实,王泽宇原本是准备在江彬和王紫烟离开之后,亲自去找一趟父亲,目的是为了证实一下王紫烟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而眼下,倒是父亲来找了自己。 既然如此,王泽宇便赶紧上前给父亲让座,同时,又迫不及待的欲要求证。 可是,他刚一开口,声还未出,王客行倒先甩出一句话,当即堵住了他的嘴。 “泽宇啊……江彬的事情,我心里有底,你就莫要声张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第十五章 二人世界,一相表白 王紫烟闷头拉着江彬的手,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王家的花园里。 最后,终于是跑累了,王紫烟方才罢休,同江彬走进了一座凉亭。 江彬和王紫烟倚在石台上,饕餮大喘,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一路跑来,江彬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跟着王紫烟穿过多少巷子,拐了多少道弯了。 虽说王家大院的占地面积,远远不及江家的一半,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可即便如此,江彬仍旧让感觉自己跑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 花园里,鸟语花香,蜂飞蝶舞,小径四通八达,小溪纵横交错,如此唯美的画面,少男少女沉浸其中,却偏偏无心享受。 “呼……呼……” 慢慢的,呼吸逐渐缓和了过来。 江彬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然后撑起疲乏的身子,疑惑地问道:“紫烟,原来你早有婚约在身呐!”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香汗自王紫烟的脸庞静静淌下,透过阳光的折射,她的肌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显得少女越发的迷人。 江彬怦然心动。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此刻,整座花园里,永远都只有自己和王紫烟两个人,仿佛全世界都属于他们两个人,没有喧嚣,没有烦扰。 “咳!” 然后,就在江彬幻想联翩,不能自拔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豁然闪过了王紫烟的婚事,当即清醒过来,不禁一声干咳,竟是自己打断了自己。 “你哥哥所说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些抵触呢!” 王紫烟坐在江彬的对面,指若兰花,轻轻地掠过脸颊,抚过一丝薄汗,心事重重。 “如果不愿意提及,呃……你就当我没问吧!”说罢,江彬起身,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花海,陷入了沉默。 安静地坐在石台上,看着江彬寞落的背影,王紫烟说不出的难受。 王家跟宋家庄向来交好,王客行和宋家庄的庄主宋老财亦是世交。 最近,王客行突然以联姻为名,将自家千金王紫烟许配给了宋老财的儿子:宋鸣。 宋鸣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年纪轻轻,而品行极其不端。 仗势欺人,招摇过市,热衷于沾花惹草,花天酒地。 综上,即为宋鸣十几年来,在王紫烟心目中树立起的形象。 虽说两家世交,但王紫烟却是一直不喜欢宋鸣,倒是王泽宇跟他的关系不错。 究其二人关系要好的缘由,可就不能单从家族的关系方面来说谈了,除此之外,还要更深一层——牵扯出宋鸣的妹妹,宋珠珠。 宋珠珠自小暗恋王泽宇,而王泽宇不同于宋鸣,即使富贵出身,他依然洁身自好,一心只专注于灵力的修炼。 争强好胜,一身的浩然正气,王泽宇给人以铁骨铮铮的感觉,深得宋珠珠的芳心。 可惜,王泽宇是指腹为婚,只得当宋珠珠是同王紫烟一样身份的妹妹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宋珠珠仍然是死心塌地,不依不饶地纠缠着王泽宇。 为了摆脱宋珠珠的困扰,王泽宇不得不求宋鸣在背后帮他。而作为交换,王泽宇也必须帮助宋鸣,让王紫烟钟情于他。 两位少爷彼此交易,久而久之,关系就达到了情同手足,肝胆相照的地步。 讲明了自己所谓的“婚事”,王紫烟竟是莫名其妙地冲江彬起誓道:“江彬,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嫁给宋鸣的!” 江彬讪讪一笑,艰难地从王家和宋家的二少、二千金的复杂关系中挣扎了出来。 “你不用向我保证。” 江彬的身上陡然腾发出一股与他的年龄全然不符的成熟,对王紫烟说:“你与宋鸣是联姻,说小了,不过一幢婚事;但说大了,恐怕会直接影响到你们王宋两家的交情呢!” “我不管!”王紫烟恶狠狠道,“宁愿死,我也不要嫁给宋家的那个臭家伙!” 事关重大,面对王紫烟的坚定,江彬无言以对,抽抽嘴角,尴尬地一笑而过。 这时候,王紫烟鼓足了勇气,居然径直地走到了江彬面前,深情款款地盯着他的眼睛,道:“江彬,实不相瞒,我……我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江彬闻声,先是一愣,随即佯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别开玩笑了,紫烟。我、我哪儿配得上你呀!” 纵然江彬一见倾心于王紫烟,但时下,自己是遭家族放逐之人,通俗的讲,他便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啊! 按理来说,江彬的身份已是卑微低贱,岂能和高贵的千金小姐王紫烟相提并论。 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跟王紫烟单独地停留在浪漫的花园,共享二人世界已经是奢侈,江彬根本不敢有更多的痴心妄想。 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怕自己不会伪装,暴露出对王紫烟的爱慕之情,旋即,江彬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王紫烟,把视线转移到了迷茫的花海之中去了。 然而,始料未及。 王紫烟卸下华丽的尊严,一个猛子扑上来,便是依偎到了江彬的身旁,含泪倾诉:“江彬,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一定要相信我!” “从小到大,我的周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少爷和千金。这些人,男的不可一世,女的自以为是,跟他们相处,我必须戴着面具来保护自己!而唯独你……江彬……” 王紫烟突然抬头,柔顺的秀发倾泻在江彬的肩膀,玉体更是得寸进尺,隆起含苞待放的酥胸,坚实地顶在江彬的胳膊上,表白。 “朴实,真诚……江彬,你的出现,让我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快!”王紫烟一发不可收拾,雨带梨花道:“我想……这才应该是真正的喜欢!” 江彬呆若木鸡地目视前方,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涉世未深的少年不知所措。 就算鼻尖儿都已然蹭到了王紫烟的发香,就算少女已然拥入自己的怀抱,可江彬抿着嘴唇,四肢僵硬,傻的单纯。 江彬知道亲情,知道友情,只有爱情,他从未尝试。 在花草树木的遮掩下,王紫烟肆无忌惮地搂着江彬的胳臂,楚楚可怜。 沉寂了许久,江彬终究是推开了王紫烟。 “不行,紫烟。”江彬的心里翻江倒海,“家族恩怨,注定了你我此生此世都是不可能在一起。” 江彬和王紫烟痛苦不已。 正当此时,王紫烟的贴身丫鬟忽然冒了出来,一不留神,居然打破了江彬和王紫烟的暧昧。 瑜儿是眼疾手快之人,刚一露头,见势不妙,便一个机灵躲进了附近的花丛当中。 听到骚动,江彬和王紫烟如惊弓之鸟一般,豁然收手,拘束而紧张的循声探去。 “嘘……是瑜儿……”看清了来人,王紫烟松了一口气,娇羞地用纤指拭下眼角的泪珠,呼道:“死丫头,我看见你了,快出来!” 闻声,瑜儿愧疚地钻出花丛,含羞走到凉亭口,笑而不语。 “不是吩咐过你,别来找我吗?”坏了自己的好事儿,王紫烟当然要没好气地质问瑜儿了。 “不是我找你,是少爷找你……还有你。”瑜儿用眼神儿告诉面前的二人,王泽宇有请。 “又是他!还有完没完了!”王紫烟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声,随即又说:“瑜儿,告诉哥哥,我们不想去!” 江彬一把拦住了王紫烟,平心静气道:“去!去,我们必须去。” 望着江彬,王紫烟担心地说:“可是……他肯定要刁难于你呀!” “那也要去。” 经过刚才的一段独处和一段插曲,现在,江彬跟王紫烟对视的目光中,都含带了特殊的情感,“有你在身边,我不怕他。” 第十六章 云雾渐开,宿敌之源 江彬一句话,不过简短的几个字,却足以让王紫烟的内心暖意洋洋。 虽然话都已经表明了,但毕竟年少,江彬和王紫烟碍于环境的影响,一路拘谨地走向了王泽宇的书房。 可是,当途径一个交叉路口时,往左,是江彬的房间;往右,是王泽宇的房间。 江彬和王紫烟本在潜意识中打算右转,但瑜儿引路,却是默默地拐进了左边的小路。 感觉不对,江彬当即止步,问道:“瑜儿,我们不是要去找王泽宇吗?怎么……又走了相反的方向呢?” 瑜儿面不改色,“没错,少爷和老爷是在你的睡房等你。” “啊?”江彬和王紫烟异口同声,“还有老爷?” 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王客行,不禁让江彬和王紫烟一头雾水,“他们两个……都在啊!” “嗯,是的。”瑜儿点头,脚下仍不断前行。 事情仿佛越来越蹊跷了。 莫非,王泽宇在背后说了江彬的坏话,然后迫使王客行改变了主意,要赶江彬离开? 这个念头同时在江彬和王紫烟的脑海中闪过,二人之间达成了不可思议的默契。 怀着忐忑的心情,江彬、王紫烟和瑜儿走进了一件狭小的房间。 此处的房间,均为王家客人的下榻之处。而三人走进的其中一间,正是王客行派人,专为江彬打理出来的。 房间中,一张床,一顶衣架,一张四方桌,自然的搭配了四把椅子,外有一些洗漱用品…… 房里的陈设虽说简陋,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应有尽有。 房门是敞开的,江彬、王紫烟和瑜儿直接走了进去。 果然,刚一进门,迎面的四方桌前,已然坐着三个人——王客行,王泽宇,还有一个江彬未曾见过的面孔。 “大夫,小伙子回来了。”王客行坐北朝南,是桌前的三人当中第一个看见江彬的。 被称之为“大夫”的人和王泽宇闻声,也便回了头,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江彬的身上。 王紫烟一看大夫在场,立马就明白了王客行的意图,于是多云转晴,喜形于色,“江彬,这位大夫就是在你昏迷的日子里,专程为你诊治的医生。” “大夫,你好。”江彬作揖。 大夫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儿,白发如霜,胡须如雪,脸颊松弛却又不失光泽,尽管岁月在额前留下的刻痕显而易见,但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完全掩盖了他饱经风霜的沧桑。 “呵呵,果然精神了!”老人捋着胡须,眯眼笑看江彬。 王紫烟把嘴凑到江彬的耳边,小声说:“这位大夫是我们本家人,医术精湛,有他在,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看王紫烟得意的小模样,江彬隐秘地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倒是王泽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遮遮掩掩地暗示王紫烟:“咳咳!妹妹,大人都在呢!你克制一下自己的行为!” 王紫烟吐出粉舌,挤眉弄眼地冲王泽宇做了一副鬼脸。 旋即收敛起来,鬼鬼祟祟地瞥了一眼父亲,发现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王紫烟方才舒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站在了王客行的身后。 “孩子,来,坐到我面前。”大夫一边说,一边指着空椅子。 瑜儿按照大夫的意思,懂事的帮江彬把椅子抽了出来,“请。” “谢谢。” 江彬一如既往的礼貌,即使瑜儿在王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丫鬟。 “手腕给我,帮你把脉。”大夫的慈祥,让江彬想起了自家的太上长老。 想归想,做归做,江彬乖乖地把手呈放在了大夫的面前。 而后,房间一片寂静。 过了半晌,大夫徐徐地睁开了眼睛,处事不惊道:“嗯……气血恢复正常……” “听大夫的口吻,好似话里有话?”王客行关心道。 “嗯……” 的确,大夫捋着胡须,思忖了片刻,后续道:“少年的体内,存有奇毒。” “奇毒?” 王客行大吃一惊,仿佛瞬间联想到了什么似的,可又不自信道:“此话怎讲?” 大夫收手,笑眯眯地环顾着四周,道:“孩子们,麻烦回避一下,我有话,要跟族长私谈。” 最后,连同江彬也包括在内,“少年,你也请退下。” 大夫稳若泰山,不苟言笑,自生一视同仁的冷漠之气,让江彬和王泽宇、王紫烟、瑜儿都统统离开了房间。 关上房门,王客行迫不及待地回到桌前,问道:“大夫,你可是在那少年的脉中,摸出了什么端倪?” “奇毒,即冥毒。”大夫自顾自地说:“冥毒与气血相融,以至于他的灵气非常薄弱。” 捋着胡须,大夫不徐不燥,闭目道:“这孩子,应是江家的后人。” 王客行十分讶异:“何以见得?” 身为一族之长,倘若江彬的身份如果遭人发现,王客行必定自身难保。于是,他问的很小心,很谨慎。 “实不相瞒,自从我摸那少年的第一把脉起,便是索到了一股怪异却熟悉的气流。”大夫的话,神秘且诡异。 王客行专注地盯着大夫,无心接话,只听他讲。 关于灵力,修炼等级的提升,实质上,是灵气纯度的提升。 等级越高,灵气的纯度越高,从而获得的灵力也便越强。 但是,大夫心知:江彬体内的灵气,浓度稀薄,犹如飘零在秋风里的落叶,时有时无,若隐若现。 “而这股气流,在少年体内特立独行,显然并非灵气的迹象……能够造成如此后果的罪魁祸首,我想……‘冥毒’当之无愧。” 朦州城的两大家族,一江一王,自古以来,便是仇家。 久而久之,亦成了宿敌。 两家之所以会沦为敌人,追溯过去,还要怪起王家的先人了。 起初,朦州城曾是一片祥和,安居乐业。堪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与此同时,江家和王家一心经商,逐渐崛起,各家大业均是蒸蒸日上,相继在朦州城里脱颖而出。 俗话说的好:贪婪无止尽。 日趋富甲一方,王家依仗经济带来的权势和地位,企图一手遮天,掌管朦州城。 物流、货价以及朦州城的其他经济命脉,王家纷纷独揽,说一不二。 长年累月下来,百姓吃穿受阻,饱受欺压,终是忍耐不住,联名找上了江家,希望朦州城中,唯一能与王家抗衡的力量,能替天行道,帮助百姓摆脱困苦,打压王家。 眼看王家自封城主,江家岂能坐视不管。 当即,江家老祖正面出击,在朦州城内,但凡是由王家管辖的商铺,江家皆如样开店,并以常规合理的价格出售于黎民百姓。 江家的手段明确,效果立竿见影。王家因此而惨遭挫败,收入大跌。 面对江家十足的挑衅,王家忍无可忍,最终将经济对抗,延伸为了一场血腥的暴力。 第十六章 云雾渐开,宿敌之源 一 江彬一句话,不过简短的几个字,却足以让王紫烟的内心暖意洋洋。 虽然话都已经表明了,但毕竟年少,江彬和王紫烟碍于环境的影响,一路拘谨地走向了王泽宇的书房。 可是,当途径一个交叉路口时,往左,是江彬的房间;往右,是王泽宇的房间。 江彬和王紫烟本在潜意识中打算右转,但瑜儿引路,却是默默地拐进了左边的小路。 感觉不对,江彬当即止步,问道:“瑜儿,我们不是要去找王泽宇吗?怎么……又走了相反的方向呢?” 瑜儿面不改色,“没错,少爷和老爷是在你的睡房等你。” “啊?”江彬和王紫烟异口同声,“还有老爷?” 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王客行,不禁让江彬和王紫烟一头雾水,“他们两个……都在啊!” “嗯,是的。”瑜儿点头,脚下仍不断前行。 事情仿佛越来越蹊跷了。 莫非,王泽宇在背后说了江彬的坏话,然后迫使王客行改变了主意,要赶江彬离开? 这个念头同时在江彬和王紫烟的脑海中闪过,二人之间达成了不可思议的默契。 怀着忐忑的心情,江彬、王紫烟和瑜儿走进了一件狭小的房间。 此处的房间,均为王家客人的下榻之处。而三人走进的其中一间,正是王客行派人,专为江彬打理出来的。 房间中,一张床,一顶衣架,一张四方桌,自然的搭配了四把椅子,外有一些洗漱用品…… 房里的陈设虽说简陋,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应有尽有。 房门是敞开的,江彬、王紫烟和瑜儿直接走了进去。 果然,刚一进门,迎面的四方桌前,已然坐着三个人——王客行,王泽宇,还有一个江彬未曾见过的面孔。 “大夫,小伙子回来了。”王客行坐北朝南,是桌前的三人当中第一个看见江彬的。 被称之为“大夫”的人和王泽宇闻声,也便回了头,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江彬的身上。 王紫烟一看大夫在场,立马就明白了王客行的意图,于是多云转晴,喜形于色,“江彬,这位大夫就是在你昏迷的日子里,专程为你诊治的医生。” “大夫,你好。”江彬作揖。 大夫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儿,白发如霜,胡须如雪,脸颊松弛却又不失光泽,尽管岁月在额前留下的刻痕显而易见,但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完全掩盖了他饱经风霜的沧桑。 “呵呵,果然精神了!”老人捋着胡须,眯眼笑看江彬。 王紫烟把嘴凑到江彬的耳边,小声说:“这位大夫是我们本家人,医术精湛,有他在,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看王紫烟得意的小模样,江彬隐秘地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倒是王泽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遮遮掩掩地暗示王紫烟:“咳咳!妹妹,大人都在呢!你克制一下自己的行为!” 王紫烟吐出粉舌,挤眉弄眼地冲王泽宇做了一副鬼脸。 旋即收敛起来,鬼鬼祟祟地瞥了一眼父亲,发现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王紫烟方才舒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站在了王客行的身后。 “孩子,来,坐到我面前。”大夫一边说,一边指着空椅子。 瑜儿按照大夫的意思,懂事的帮江彬把椅子抽了出来,“请。” “谢谢。” 江彬一如既往的礼貌,即使瑜儿在王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丫鬟。 “手腕给我,帮你把脉。”大夫的慈祥,让江彬想起了自家的太上长老。 想归想,做归做,江彬乖乖地把手呈放在了大夫的面前。 而后,房间一片寂静。 过了半晌,大夫徐徐地睁开了眼睛,处事不惊道:“嗯……气血恢复正常……” “听大夫的口吻,好似话里有话?”王客行关心道。 “嗯……” 的确,大夫捋着胡须,思忖了片刻,后续道:“少年的体内,存有奇毒。” “奇毒?” 王客行大吃一惊,仿佛瞬间联想到了什么似的,可又不自信道:“此话怎讲?” 大夫收手,笑眯眯地环顾着四周,道:“孩子们,麻烦回避一下,我有话,要跟族长私谈。” 最后,连同江彬也包括在内,“少年,你也请退下。” 大夫稳若泰山,不苟言笑,自生一视同仁的冷漠之气,让江彬和王泽宇、王紫烟、瑜儿都统统离开了房间。 关上房门,王客行迫不及待地回到桌前,问道:“大夫,你可是在那少年的脉中,摸出了什么端倪?” “奇毒,即冥毒。”大夫自顾自地说:“冥毒与气血相融,以至于他的灵气非常薄弱。” 捋着胡须,大夫不徐不燥,闭目道:“这孩子,应是江家的后人。” 王客行十分讶异:“何以见得?” 身为一族之长,倘若江彬的身份如果遭人发现,王客行必定自身难保。于是,他问的很小心,很谨慎。 “实不相瞒,自从我摸那少年的第一把脉起,便是索到了一股怪异却熟悉的气流。”大夫的话,神秘且诡异。 王客行专注地盯着大夫,无心接话,只听他讲。 关于灵力,修炼等级的提升,实质上,是灵气纯度的提升。 等级越高,灵气的纯度越高,从而获得的灵力也便越强。 但是,大夫心知:江彬体内的灵气,浓度稀薄,犹如飘零在秋风里的落叶,时有时无,若隐若现。 “而这股气流,在少年体内特立独行,显然并非灵气的迹象……能够造成如此后果的罪魁祸首,我想……‘冥毒’当之无愧。” 朦州城的两大家族,一江一王,自古以来,便是仇家。 久而久之,亦成了宿敌。 两家之所以会沦为敌人,追溯过去,还要怪起王家的先人了。 起初,朦州城曾是一片祥和,安居乐业。堪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与此同时,江家和王家一心经商,逐渐崛起,各家大业均是蒸蒸日上,相继在朦州城里脱颖而出。 俗话说的好:贪婪无止尽。 日趋富甲一方,王家依仗经济带来的权势和地位,企图一手遮天,掌管朦州城。 物流、货价以及朦州城的其他经济命脉,王家纷纷独揽,说一不二。 长年累月下来,百姓吃穿受阻,饱受欺压,终是忍耐不住,联名找上了江家,希望朦州城中,唯一能与王家抗衡的力量,能替天行道,帮助百姓摆脱困苦,打压王家。 眼看王家自封城主,江家岂能坐视不管。 当即,江家老祖正面出击,在朦州城内,但凡是由王家管辖的商铺,江家皆如样开店,并以常规合理的价格出售于黎民百姓。 江家的手段明确,效果立竿见影。王家因此而惨遭挫败,收入大跌。 面对江家十足的挑衅,王家忍无可忍,最终将经济对抗,延伸为了一场血腥的暴力。 第十七章 云雾渐开,宿敌之源 二 王家有镇族之兽,一头修行千年的妖兽。 江家有镇族灵器,一身注满灵气的装备。 为了不伤及城中无辜的百姓,同时又为了维护自家的尊严,江王两家相约城外荒郊,大战了七天七夜。 然而,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野外的血已流成了河,火亦燃满了天,江王两家依然势均力敌,未分伯仲。 浴血鏖战。 最后,双方的灵气消磨殆尽,王家唤出了镇族之兽——千年妖兽。而江家不甘示弱,在众人的拥护下,派出了一位家族仅存的灵帝高手,穿上了家族祖传的“曜光神装”。 装备一套六件:冠之碧云天;坠之凤求凰;坠之凤求凰;剑之夜罗刹;靴之易水寒。 其中,每一件装备,都灌输着江家祖上,历代太上长老的毕生灵气。 灵帝高手身着华丽的曜光神装,威风凛凛,迎战代表王家最后一搏的千年妖兽。 终于,妖兽黔驴技穷,不敌身穿曜光神装的灵帝高手,败于其胯之下,被人一路骑回了江家后山。 一不做,二不休。 灵帝高手用尽自身体内的最后一丝灵气,尘封结界,将千年妖兽扣押在了一处洞穴之中。 王家败北,胜负已定。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朦州城的大街小巷。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王家的不轨图谋以失败告终,咎由自取的同时,他们反倒是成就了江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使之彻底凌驾在了王家之上。 甘愿臣服于江家管理,民心所向,江家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朦州城的领导者和守护者。 在江家的治理下,朦州城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容貌 成王败寇。 此后,王家无颜兴风作浪,被迫收敛了起来。 即便他们家财万贯,仍有东山再起之小势,可在江家面前,他们不过是苟延残喘,再难成气候。 硝烟散去,江王两家彻底结下了梁子。 “喝!” 老大夫干咳了一声,神情骤然犀利,不甘道:“江久人,真是一颗毒瘤啊!” 江久人,江家人尊称其为“太上长老”。 他,亦是在那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江家于为难之间的灵帝高手! 若不是江久人的灵力技高一筹,恐怕如今的朦州城,或许早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故事追忆到此处,王客行的眉头方才略微舒展,但心中的疑惑仍未通透:“即便如此,那少年又怎么能跟江家扯上关系呢!” “族长,你有所不知。” 老大夫捋着胡须,“据探子回报,当初,江久人之所以要把岚龙封于结界之内,其实,是出了意外!” 岚龙,便是被江家藏匿在后山,而后又在一处洞穴深处,阴差阳错地把岚贝托付于江彬保护的千年妖兽。 除此之外,岚龙,就是王家的镇族之兽! 听了老大夫的话,王客行更加好奇了,“哦?发生了什么意外?” 太上长老刚把岚龙骑回江家,途径一处空旷之地时,岚龙不服,曾有过一番垂死挣扎。 期间,它使尽浑身解数,将冥毒四处喷散,试图破釜沉舟,给江久人一记重创,继而逃之夭夭。 岂料,江久人果然名不虚传。 他眼疾手快,立马唤出灵气,组成一道真空屏障,成功隔开了岚龙。 然而,江久人虽然化险为夷,可他却并未意识到,在自己的身后,已然溜来了一个偷偷看热闹的孩提。 小孩子年约两岁,可惜没能逃过岚龙的冥毒袭击,成为了当时朦州城中最无辜的受害者。 随即,江久人勃然大怒,一举把岚龙押进江家后山,封印结界,令岚龙永世不得逃脱。 故事的来龙去脉,老大夫给王客行从头到尾地串联了一遍。 “由此看来,你的推断也不无道理。” 至此,王客行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江彬,就是当年那个最无辜的小孩提?” “江彬?”老大夫的注意力当即被王客行引开,“族长,你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 王客行浑身一震,暗暗道:“不好,说漏了。” 随后,王客行深思熟虑了一下,决定把真想告知老大夫,毕竟,他能够在江彬的脉搏中,收取到许多自己未知的东西。 王客行说明了一切,然后又问:“大夫,你可在江彬的脉搏中,摸出了他灵力的等级?” 大夫闻声嗤之以鼻,不屑道:“族长,你别开玩笑了!身受岚龙的冥毒侵扰,能活命,已实属不宜,胆敢修炼灵力?除非找死……” “呃……你的意思是说,江彬,体内没有灵气?”王客行追问。 “灵气,多少还是有的。”大夫对答如流,“只是以他的身体,是无法召唤出灵气的,同样,便也是无法修炼灵力了。” 由此看来,江彬对于王家而言,威胁是陡然降低了不少,甚至,王客行俨然将其危险系数视为了零。 “在天荆大陆,没有灵气,就如同废人一般。”这句话,岚龙曾告诉过江彬,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没有灵力,王客行即刻便不把江彬放在了眼里,“哼,他就是一个比普通人更普通的人。” 王客行冒险把江彬留在王家,自是有他的用意。 “大夫,关于江彬,我自由安排,请你出门之后,务必替我保密。”王客行扶起老大夫,一边往门口送,一边不忘特意地叮嘱他。 老大夫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多嘴的。” 原本,江彬在王家的身份只有王客行和王紫烟、瑜儿知道。但是,随着事情的不断发展,竟是让王泽宇和老大夫先后得知了此事。 “诶……” 目送着老大夫离开,王客行只身站在门外,叹了口气,心想:“也罢,至少江家的人,还不知道此事。” 话音未落,门前的按草丛中便是一阵晃动。 王客行瞄了一眼,旋即双手负背,喝到:“别躲了,都出来吧!” “哗!” 一道道人影相继自草丛中挺起起来,王客行看也不看,就清楚都是谁和谁。 王泽宇,王紫烟,江彬和瑜儿,四个人出门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呆在门外,偷听老大夫和王客行的对话。 “嘁,我还以为江家的人都是多么厉害呢!原来,你竟是一个废物啊!” 王泽宇轻蔑地瞅着江彬,隔着王紫烟嘲讽江彬,“纯粹就没有灵力,还有脸勾搭我妹妹?呸!” “哥哥!我不允许你侮辱他!”王紫烟的立场非常明确,站在王泽宇和江彬中间,一句冷话堵住了他哥哥的嘴。 王紫烟止住了王泽宇,回头找江彬确认道:“江彬,你真的如那老大夫所说,不能修炼灵力吗?” 江彬犹记得,之前自己和王紫烟同游训练场时,彼此之间曾有过类似的交谈。 不过如果没有记错,当时王紫烟告诉自己,她是水属性的灵徒三阶,而轮到自己回答时,好似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是被那粗鲁的王二狗给打断了。 “因此,到目前为止,王紫烟依然不了解我的灵力。”江彬在心里回忆道。 既然如此,犹豫了片刻,江彬接着抬起头,坦荡地应了一声:“嗯……” 当亲耳听到江彬的回答时,不得不说,王紫烟的脸色转瞬黯然,眼中亦是流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失望。 但基于一见钟情,王紫烟吃愣了一下,很快,她的嘴角便是上扬而起,安抚江彬道:“没事。江彬,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一定能够修炼灵力!” “不用迟早!择日不如撞日,依我看,就现在吧!”王客行面无声色,径自走到王泽宇、王紫烟、江彬和瑜儿之前,一挥手,道:“都跟我来。” 第十八章 口腹蜜剑,暗算刁难 王客行径直地把四人带进了训练场,时至午后,此时仍在坚持训练的人,为数不多。 上午,因为王二狗的出现,江彬并没有参观到训练场的全貌。 自进破旧的大门开始,一条埋藏在树林中的小径,直通训练场的主场地。 主场地的面积,江彬粗略的估摸了一下,大约同时容纳三四百人是绰绰有余的。 之所以会如此清楚,全因在训练场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硕大的擂台,高三丈有余,六米见方,通体红染,气势恢宏。 而在擂台的四周,自然是围满了观众席。江彬便是以此做为参照物,既估算了训练场的面积,又估算了容量。 但是,王客行此行的目的地,显然不是这里。 一行人相继绕过擂台,穿过观众席,正当江彬以为大家即将走到训练场尽头的时候,一幢七层之高的塔楼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由于楼高,全然遮挡住了西落的太阳,温度一阵降低,致使江彬不禁打了个寒蝉。 王紫烟基本是贴在江彬身边走的,感觉到了他的颤抖,王紫烟上前关心道:“怎么,是不是冷了?” “嗯……”江彬双手环胸,略微取暖地点了下头。 塔楼门前挂有一副牌匾,赫然的凸显着三个大字:灵书塔。 顾名思义,在这座塔楼里,定是收藏着王家大部分的灵力修炼书。 “你们呆着别动,等我回来。”王客行边说边走,头也不回。 一路跟在他身后的四个人,闻言当即止步,寸步不行。 塔楼里有专人守门,年约花甲,耳不聋,眼不花,头发也不白。 一看王客行来了,守门人立马起身,笑脸相迎:“族长。” “嗯。” 王客行凝视着塔楼里面,吩咐道:“王老师,麻烦你,帮我找一本黄册灵书。” 灵书,即提供修炼使用的秘籍册。 灵书自有等级的划分,取自于天、地、玄、黄,其中依次降低。 汇聚灵气,唤出灵力,而后,方能释放灵术。 灵术的来源,通常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是有良师或者高人指导,亲自传授技能;其二,便是通过灵书自学成材。 之前,太上长老在江彬放逐之际,偷偷塞给他的《兽唤决》,就是一本不折不扣的灵书。 守门人王老师陪同王客行一起走进了塔楼深处,“族长,要求灵书是什么属性的?” “暂且不谈属性,就给我找一本通用的吧!”王客行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续道:“武器精通。” 黄册灵书,因等级最低,而收于塔的最基层,一楼。 王老师轻车熟路地将王客行带到了《武器精通》的书架之处,微笑道:“族长,喏!” 话音未落,王老师便是在书架里抽出了一本墨蓝色书皮的册子,递到王客行的手中。 王客行接过书来,粗略地浏览一眼,便满意道:“好,就它了。” 二人原路返回。 此时,王泽宇、王紫烟、江彬和瑜儿四人乖乖地在楼外等候。 只可惜,碍于江彬的存在,王泽宇和王紫烟这一对平日里感情甚好的兄妹俩,硬是隔在了江彬两侧。 王泽宇率先看到王客行,不禁叫到:“爹!” “嗯。”王客行一如既往的沉稳,手里攥着《武器精通》的灵书,负背而来。 王紫烟紧随王泽宇的脚步,与江彬、瑜儿一同走来,问:“爹,你领我们过来,有什么用意吗?” 王客行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把身后的灵书亮出来,伸到江彬面前,“小子,给你的。”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江彬,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鼻子确认道:“呃……我?” “废话。”王客行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迹象,“拿着!” 说罢,王客行手一抖,便是把书丢给了江彬。 江彬一个恍惚,木讷地接住书,翻开封皮,只见名字醒目:“武器精通。” “伯父……” “慢着,不要叫我伯父。”王客行敏感地打断了江彬的话,“王族长,更附和你我的身份。” 江彬领会,旋即改口道:“王族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知道江彬是无法修炼灵力的,可王客行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突兀地交给自己一本灵书,搁谁,不得纳闷儿啊! 王客行不露声色,平心静气道:“江彬,我没有想到,你的身份暴露甚快,先是王泽宇,后是老大夫,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我怕……藏不住你。” “哦……”江彬一头雾水,顺承地接了一声,随即一个眼神儿,示意王客行有话直说。 王客行意味深长地缓了口气,道:“我命令你,务必在三日之内领悟《武器精通》。然后,三日之后,再跟王泽宇小做比试,你若能够抵住他三招灵术,即可常住。否则……” 后面的话,不用王客行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江彬自是无所谓,可王紫烟第一个不能忍,扑上来一脸埋怨地嚷嚷道:“爹!你分明是刁难他呀!” “哼……紫烟,休得胡闹。” 王客行冰冷地抬起高傲的头,“爹是一族之长,留他下来,本就冒了风险。如果连这点儿要求都达不到,那我岂不是做了一档子赔本买卖?” “可……可是……”王紫烟幽怨地嘟囔着嘴,依然想替江彬开脱,但忽然之间,一声平静地声音安抚住了她。 “紫烟,莫急,你爹……他言之有理。” 江彬捧着《武器精通》的灵书,续道:“如若是我,遇到了得不偿失的生意,肯定也是不会答应的。” 随后,江彬自信满满地朝王客行一笑,承诺道:“王族长,三日期限,我愿一试。” “好!只要你能把我王家的灵书习于体内,日后,这便是一记留下来的借口。”王客行说。 王家明文规定,但凡是外族之人偷练了塔楼里的灵书,轻则关押软禁,重则赶尽杀绝。 但依王客行在王家的地位,他仅需一句话,江彬便能从轻发落。 得知了父亲的用意,王紫烟眉开眼笑,晃着王客行的胳臂娇嗔:“爹,还是你有办法!” 王紫烟的情绪并没有感染王客行,他话锋一转,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正当王泽宇、王紫烟、江彬和瑜儿都要离开的时候,王客行手落王泽宇的肩膀,轻声道:“慢,你留下。” 待王紫烟、江彬和瑜儿走远了,王客行才和王泽宇慢悠悠地挪动脚步。 “爹,你刚刚的话,可是当真?”王泽宇不解地问。 王客行摇摇头,否认道:“真假参半……” “孩儿愚钝,不懂。” “哎呀……泽宇,你以为……江家那小子,是真的没有灵力吗?”王客行话里有话,“大夫是一面之词,江彬是一面之词,欲要证明事情的真实性,《武器精通》便是关键。” 王客行非常清楚,体含冥毒之人,非死即残。 而得以幸存之人,亦或是废除灵力,亦或者,纯粹禁止修炼灵力。 其二者胆敢违一,都必会引发体中的冥毒爆发,必死无疑。 “哦,我明白了!” 王泽宇恍然大悟,“你知道他不敢修炼灵力,于是故意难为他,让他知难而退,自愿离开我们王家。由此一来,我们王家即保留了名声,又赶走了那讨厌的家伙,一举两得啊!” “爹,你真英明!”王客行的表里不一,却是得来了王泽宇的大赞。 但是,一旁的王客行却是愁眉不展,心里莫名地忐忑道:“倘若江家那小子当真不能修炼灵力,时限一到,他便会自主离开。而倘若他领悟《武器精通》,虽然可以留下,并且……” “诶……这也是一场赌博。”王客行眼前浮现出一幅不堪设想的画面:“等到那一天,主动权,可就不在我们手里了。” 第十九章 属性相克,宋鸣光临 “没有修炼过灵力,三天时间,你……能达成我爹的要求吗?”王紫烟陪江彬回到书房里,瑜儿又不算外人,她便直接的问道。 江彬腼腆地摇摇头,一点儿也不自信:“当然困难了。” “那你还敢答应我爹?”王紫烟一脸诧异,“三日后,跟你交手的人,可是我哥呀!” 王泽宇是王家后辈人中,一颗脱颖而出的新星。 他丝毫没有辜负王客行的族长之位,完美地运用了父亲所能提供的一切资源,刻苦修炼,闻鸡起舞。 同王二狗一样,王泽宇五行属金。 可让他和王二狗存在天壤之别的关键,在于前些日子,以灵者三阶的等级,遥遥领先于王家的一众新人。 巨星璀璨,自是耀眼夺目。其他同辈之人,尊称一声“宇少”,便是对他为人最好的诠释。 “天呐!灵者三阶!” 听王紫烟一番见解王泽宇,江彬不禁惊叹,着实感觉自己将要面临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强悍。 在十八岁之前,想要突破灵徒九阶,踏入灵者一阶的境界,简直是难至不可能了。 要知道,在江家欺负江彬的江锦,不过也才灵者一阶,这在江家族中已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更何况,王泽宇这头妖孽,居然还是灵者三阶,实属凤毛麟角中的佼佼者啊! 江彬四肢瘫软地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武器精通》是一本通用灵书,能给自己三天之后的对决,提供什么帮助呢! 看江彬和王紫烟愁眉苦脸,郁郁寡欢,瑜儿自是旁观者清,她灵机一动,问道江彬:“江彬,你的五行属什么?” “火。”江彬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声。 他永远不会忘记,被家族放逐的当天傍晚,自己在一棵荒郊野外的大树上,第一次感应到了体内的灵气,第一次目睹了自己火属性灵气的气焰。 “小姐,他是火属性的!”瑜儿喜上眉梢,朝王紫烟道。 “火属性……哎呀!对,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 王紫烟闻声,先是一愣,旋即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拍脑门儿,说:“在灵力的拼比中,等级是一方面的决定因素,而五行,亦是一方面的决定因素啊!” 江彬不懂面前的两位姑娘在念叨什么,只是一脸茫然地盯着她们,苦闷,无解。 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其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反之,则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论灵力的修炼等级,江彬绝对跟王泽宇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换成五行,火克金,江彬在属性上是克制王泽宇的。 江彬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新手,全然不知五行在灵力界的重要性。不以为意地甩甩手,心灰意冷道:“这……能替我弥补多少差距呢……” 王紫烟情绪高涨地敲了一下江彬的手背,解释道:“你真傻!这样跟你说吧!五行属性的克制性,会让我哥哥的灵力,在你身上只能体现出五成!” 江彬一听,精神抖擞道:“真的假的?紫烟,你可别骗我!” “骗你干嘛?我家小姐说的是事实!”瑜儿走上前来,帮王紫烟说:“否则,你看我家小姐的表情,像是跟你开玩笑吗?” 瑜儿后半句话,只是为了增加事情的真实性。孰知她的随口一说,却是让江彬当真憨憨地盯着王紫烟看了许久。 片刻过后,江彬方才回过神儿来,咧开嘴笑道:“嘿,的确不想。” “你讨厌!”王紫烟羞红着脸娇嗔江彬,“哪儿有人像你一样盯着女孩儿看的!” 江彬被王紫烟说的不好意思了,后知后觉,急忙道歉:“哦哦!不好意思,我真是急糊涂了,你不要生气。” 瑜儿偷偷掩首窃笑,“我家小姐是装的,你个傻小子还当真了!她巴不得你多看她两眼,又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嘻嘻……” “死丫头!要你多嘴!”王紫烟气急败坏,顺手就翻了瑜儿一记白眼。 瑜儿直言不讳,加之王紫烟生气的时候嘟起那小嘴,着实可爱,惹得江彬怦然心动,在两位少女的面前低下了头,腼腆地抿嘴微笑。 “好啦!不闹了,你赶紧跟江彬说正紧事儿吧!”淘气过后,瑜儿还是挺懂轻重缓急的,乖乖地收敛起来,提醒王紫烟道。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断。领悟一本通用的灵书《武器精通》,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即便是江彬的五行克制了王泽宇,可说的再多,王泽宇的灵力在江彬的身上折扣的再多,前提仍是需要江彬有一定的体质基础。 要不然,凭王泽宇的能力,就算是只用一成功力,同样足以令江彬难以承受。 “其他方面我们或许想点儿办法,还能帮你。但《武器精通》……没有捷径,你只能靠自己。” 说着话,王紫烟已然把《武器精通》翻了开来,整整齐齐地铺在江彬的面前。 江彬点点头,“嗯,我知道。” 在江彬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王平就曾说过:修炼灵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毕竟学到了,就是自己的。江彬不为其他,就是提高自己,他也要在三天之内搞定眼前的这本灵书。 正在此时,一位王家的仆人突然敲响了房门,在外喊道:“小姐,老爷有请。” “不是刚见过面吗?怎么又来叫我?”王紫烟一边说话,一边示意瑜儿开门去,让人进来答话。 门被瑜儿打开了,可是仆人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槛外卑微地说:“老爷说,宋家庄的少庄主来了,让你过去见客。” 江彬背对着房门,听仆人说道了宋家庄的少庄主,当即抬头,悄悄地冲王紫烟做了一个浮夸的口型,问道:“宋鸣?” 王紫烟面朝仆人,眼睛却是不动声色地朝江彬眨巴了一下,表肯定。 “即是贵客,你就快去吧!别怠慢了人家。”江彬松开嗓子,平静地说。 无奈,王紫烟身不由己,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江彬的房间,带着瑜儿随仆人前去堂屋迎客。 匆匆地赶到堂屋,里面说笑不断。 宋鸣正在跟王客行、王泽宇谈笑风生,直到王紫烟现身,所有人才陡然安静。 短暂地反应之后,王客行急忙招呼道:“来来来,紫烟,看看这是谁呀?” 面对王客行的明知故问,王紫烟倒是面若冰霜,一副冷漠地从众人面前走过,径自坐到了宋鸣对面的椅子上。 “诶……妹妹。” 王泽宇心知王紫烟在想什么,唯恐场面尴尬的他,不为父亲,也是为家族的颜面着想,随即好言相劝王紫烟道:“宋鸣千里迢迢地远道而来,你的态度……好歹热情一点嘛!” “来就来呗!我又没求他,凭什么对他傻笑?好似我王家大小姐是巴结他一样。”王紫烟的视线始终摇曳在屋外渐晚的夜空中,连看都没看宋鸣一眼。 “紫烟!休得无理!” 气氛骤然压抑,王客行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指着王紫烟教导说:“你如此做法,令为父很是难堪啊!” 宋鸣眼看情况不妙,急忙劝阻,“伯父,莫生气,气大伤身。” 而后,他硬着头皮朝王紫烟笑了笑,主动搭讪:“紫烟,近来可好?” “哼……虚情假意……”王紫烟保持着强烈地抵触。 岂料,王紫烟的举止过分,终于惹怒了王客行,拍案而起,冲王紫烟大发雷霆:“紫烟!你太放肆了!” 王紫烟不甘示弱,豁然回头,怒视上座的王客行,当着众人之面,极其罕见地顶撞道:“爹!我就是不喜欢他!请你不要逼我!” 女儿心,海底针。 而藏在王紫烟心底的那根针,实际上是一个大病初愈,为人单纯而待人真诚的少年,并非眼前的这位大轿公子哥! “爹,对不起。女儿累了,先行告退。” 王紫烟受够了联姻强加的束缚,于是话音刚落,她便说走就走,任性地留下身后的那一片寂静和沉默,扬长而去。 第二十章 傲慢挑衅,灵坠现身 一 出了门,王紫烟径直回到了江彬的房间,这是她一开始就想好的。 如果在江彬出现之前,王紫烟见到宋鸣,或许还会做一番寒暄,即使虚情假意,至少给王家和王客行装装面子是必不可少的。 但现在,江彬就活脱脱地呆在王家的一间客房里,况且王紫烟也已经当着江彬的面儿,不顾自己的女儿之身,主动捅破了那层纸,倘若再想让王紫烟违背内心的意愿…… 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王紫烟进门的时候,江彬正沉浸在《武器精通》熟悉内容。 “啪!” 一脸苦闷地推开了江彬的房门,王紫烟卸下大小姐的架子,委屈地坐在了江彬的身边。 江彬没有看懂王紫烟这是什么情况,随即抬头瞄了一眼瑜儿。 瑜儿耸了下肩膀,然后竖起手指轻轻地压在唇上,示意江彬暂时不要过问。 眼看着王紫烟的泪水就要倾泻而出了,江彬岂能视而不见,当即抛开瑜儿的提醒,柔声问道:“紫烟,怎么了?” 其实,当王紫烟离开自己的时候,她的情绪有明显的变化,可即便如此,江彬也是没有想到,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少女竟是含泪而归。 “发生什么事情了,紫烟?你别哭……”看王紫烟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江彬不禁转移了话题,“哭了……就不好看了……” 江彬说罢,便是伸手落在王紫烟的眼角,替她轻轻地失去了缓缓淌下的泪水。 然而,就在这一秒,王紫烟突然一把攥住了江彬的手,头也不抬道:“瑜儿,你先出去。” 由于忍着泪,说话的时候,王紫烟的嗓子带有明显的颤音。 “哎,好嘞……” 瑜儿似乎已预想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画面,于是二话不说,乖乖地退出了房间,并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而后,就在门缝闭合的一瞬间,王紫烟终于如释重负,彷若找到了依靠一般,情不自已地扑进了江彬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彬一阵犯晕,加之少女胸前那两股含苞待放的诱惑,更是肆无忌惮地跟江彬撞了一个满怀。 豆蔻年华,少男少女均正值发育,王紫烟的酥胸娇挺地挤到江彬的怀中,强大的冲击力,险些把毫无防备的江彬掀翻在地。 幸亏在搂住王紫烟纤腰的同时,江彬的另一只手,也在慌乱之中抓住了救命的桌角,方才让二人化险为夷,有惊无险地相拥在一起。 顿时,江彬的周身弥漫着各种芳香。 清新的发香,暗淡的体香,粉墨配红妆,静谧缭绕,沁人心脾…… 自小到大,江彬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碰触过一位女孩儿。 而眼下,王紫烟紧紧地搂着江彬的脖子,倾身拥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江彬俨然能够感受到少女的玉体在自己怀中剧烈的颤抖,莫名其妙,看王紫烟难受的样子,他亦是心如刀绞般痛苦。 情不自禁地爱抚地王紫烟的后背,江彬也不舍得推开她,只得一边抚摸,一边安慰道:“紫烟,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哭成这样?” 嗅到了他的体香,亦如得到了安全感,王紫烟把脸颊死死地贴在江彬的耳畔,哽咽地道出了真想。 少女哭的雨带梨花,迫使她带有体温的泪水,在二人肌肤亲密的衔接下,顺着江彬的脖颈,一滴不漏地渗入了他的衣服里面。 不过,江彬始终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任何的反感。 恰恰相反,在他的内心深处,倒是希望时间可以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让王紫烟,也永远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让自己安慰她,抚摸她。 听王紫烟说完了来龙去脉,江彬出于大局考虑,还是恋恋不舍地把王紫烟扣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给取了下来。 懵懂的少年,面对此情此景,只懂得一心的疼爱,全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把王紫烟立在自己的面前,顺手继续帮她擦拭眼角的余泪,江彬快慰道:“以你爹的角度看待此事,你的做法确实欠妥……” 江彬说话慢条斯理,前半句才刚结束,王紫烟便以为江彬跟王客行是一路人,嘟嘴就要撒娇。 但没等王紫烟开口,江彬就猜到了她的意图,急忙话锋一转,续道:“可是,以我的立场来看……只要你开心,无论做什么,我都义无反顾地支持你。” 江彬的转折,不得不说,让少女悬到嗓子眼儿的心,又安稳地落回了原处。 难得冷静下来,江彬帮王紫烟取出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哭,哭了,就不要看了。” 王紫烟娇羞地接过手帕,边擦泪,边点头地柔声道:“嗯……” 正待此时,门外的瑜儿陡然敲门,声音急促而激烈,“小姐,小姐!” 屋内的二人闻声才想起了门外的瑜儿,王紫烟急忙应道:“哎!瑜儿,进来吧!” “小姐,老爷,少爷,还有那个宋家庄的少庄主,都过来了!”瑜儿一口气说出了所有人的名字。 三人当中,最为紧张的,莫过于江彬了,小心翼翼地看着王紫烟,问道:“他们……是不是来找你的?” “无所谓,反正我意已决,就是不喜欢宋鸣。”王紫烟任性地说,“除非我爹把我杀了,否则,就休想让我嫁给他!” 江彬无可奈何,抿了下嘴唇,欲要再说其他,但瑜儿却猜测道:“小姐,我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来找你的。看他们的路径,更像是给那少庄主安排睡房。” “哦!也对……”王紫烟没有否定瑜儿的猜测。 随即,三人起身,走到门前,不动声响地把门儿打开一条缝隙,偷偷地窥视走廊里的王客行、王泽宇,以及宋鸣和他的仆人们。 看一行人有说有笑,似是将刚才的不愉快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了,宋鸣,你就住在这一间房吧!”王客行拍着宋鸣的肩膀,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下人去做,不必拘谨!” 宋鸣连连点头,“是,伯父。” 王客行给宋鸣安排的房间,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是跟江彬所在的房间面对面,中间只隔了一条走廊而已。 “呃啊……看来我跟那宋鸣,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江滨哭笑不得地对王紫烟说。 “这一定是我哥哥搞的鬼!”王紫烟咬牙切齿道:“哼,他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我比谁都清楚!” 说完,三人回到了房间里,依次坐在了桌子旁边。 江彬顺势抱起卧在《武器精通》上的岚贝,心不在焉地撩逗着他,并随口问道:“紫烟,那宋鸣此行……是何目的?” “除了闲逛,我再也想不出更合适的理由了。”王紫烟轻蔑道。 说完,王紫烟发现江彬开始翻阅《武器精通》了,旋即凑上前,关心道:“灵书看到什么地方了?有没有不懂的地方,需要我帮忙?” 江彬讪讪一笑,“嘿,暂时还没有。” “对于一个没有修炼过灵力的人来说,自行修炼是最为困难的了。”王紫烟说。 江彬领会地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作答。 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了片刻,江彬的房门又遭人叩响:“紫烟,是你的声音吗?你在不在里面?” 听声音,不像是王泽宇的,然后江彬小声问王紫烟:“宋鸣?” “嗯,是他……”王紫烟厌烦地甩甩手,随后慵懒地回应门外:“我是在这里,但你不能随变进来!” “啪!” 王紫烟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引入眼帘的人,一身公子行装,手持折扇,隐约可见一幅妖艳的水墨歌女图,并在一旁附字两行:“无恋花香溢满楼,只赏月下一红颜。” 见扇如见人。 在宋鸣出现的一刹那,他身上的放浪之气和风流之貌便是一览无余地侵蚀了纯净的空气。 “哈!宇少说的没错,这里果然藏着一只小鸡崽儿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鸣开口便是不离他的老本行。 第二十章 豪掷赌注,灵坠现身 一 出了门,王紫烟径直回到了江彬的房间,这是她一开始就想好的。 如果在江彬出现之前,王紫烟见到宋鸣,或许还会做一番寒暄,即使虚情假意,至少给王家和王客行装装面子是必不可少的。 但现在,江彬就活脱脱地呆在王家的一间客房里,况且王紫烟也已经当着江彬的面儿,不顾自己的女儿之身,主动捅破了那层纸,倘若再想让王紫烟违背内心的意愿…… 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王紫烟进门的时候,江彬正沉浸在《武器精通》熟悉内容。 “啪!” 一脸苦闷地推开了江彬的房门,王紫烟卸下大小姐的架子,委屈地坐在了江彬的身边。 江彬没有看懂王紫烟这是什么情况,随即抬头瞄了一眼瑜儿。 瑜儿耸了下肩膀,然后竖起手指轻轻地压在唇上,示意江彬暂时不要过问。 眼看着王紫烟的泪水就要倾泻而出了,江彬岂能视而不见,当即抛开瑜儿的提醒,柔声问道:“紫烟,怎么了?” 其实,当王紫烟离开自己的时候,她的情绪有明显的变化,可即便如此,江彬也是没有想到,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少女竟是含泪而归。 “发生什么事情了,紫烟?你别哭……”看王紫烟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江彬不禁转移了话题,“哭了……就不好看了……” 江彬说罢,便是伸手落在王紫烟的眼角,替她轻轻地失去了缓缓淌下的泪水。 然而,就在这一秒,王紫烟突然一把攥住了江彬的手,头也不抬道:“瑜儿,你先出去。” 由于忍着泪,说话的时候,王紫烟的嗓子带有明显的颤音。 “哎,好嘞……” 瑜儿似乎已预想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画面,于是二话不说,乖乖地退出了房间,并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而后,就在门缝闭合的一瞬间,王紫烟如释重负,彷若找到了依靠一般,情不自已地扑进了江彬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彬一阵犯晕,加之少女胸前那两股含苞待放的诱惑,更是肆无忌惮地跟江彬撞了一个满怀。 豆蔻年华,少男少女均正值发育,王紫烟的酥胸娇挺地挤到江彬的怀中,强大的冲击力,险些把毫无防备的江彬掀翻在地。 幸亏在搂住王紫烟纤腰的同时,江彬的另一只手,也在慌乱之中抓住了救命的桌角,方才让二人化险为夷,有惊无险地相拥在一起。 顿时,江彬的周身弥漫着各种芳香。 清新的发香,暗淡的体香,粉墨配红妆,静谧缭绕,沁人心脾…… 自小到大,江彬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碰触过一位女孩儿。 而眼下,王紫烟紧紧地搂着江彬的脖子,倾身拥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江彬俨然能够感受到少女的玉体在自己怀中剧烈的颤抖,莫名其妙,看王紫烟难受的样子,他亦是心如刀绞般痛苦。 情不自禁地爱抚地王紫烟的后背,江彬也不舍得推开她,只得一边抚摸,一边安慰道:“紫烟,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哭成这样?” 亦如得到了安全感,王紫烟把脸颊死死地贴在江彬的耳畔,终于哽咽地道出了真想。 少女哭的雨带梨花,迫使她带有体温的泪水,在二人肌肤亲密的衔接下,顺着江彬的脖颈,一滴不漏地渗入了他的衣服里面。 不过,江彬始终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任何的反感。 恰恰相反,在他的内心深处,倒是希望时间可以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让王紫烟,也永远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让自己安慰她,抚摸她。 听王紫烟说完了来龙去脉,江彬出于大局考虑,还是恋恋不舍地把王紫烟扣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给取了下来。 懵懂的少年,面对此情此景,只懂得一心的疼爱,全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把王紫烟立在自己的面前,顺手继续帮她擦拭眼角的余泪,江彬快慰道:“以你爹的角度看待此事,你的做法确实欠妥……” 江彬说话慢条斯理,前半句才刚结束,王紫烟便以为江彬跟王客行是一路人,嘟嘴就要撒娇。 但没等王紫烟开口,江彬就猜到了她的意图,急忙话锋一转,续道:“可是,以我的立场来看……只要你开心,无论做什么,我都义无反顾地支持你。” 江彬的转折,不得不说,让少女悬到嗓子眼儿的心,又安稳地落回了原处。 难得冷静下来,江彬帮王紫烟取出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哭,哭了,就不要看了。” 王紫烟娇羞地接过手帕,边擦泪,边点头地柔声道:“嗯……” 正待此时,门外的瑜儿陡然敲门,声音急促而激烈,“小姐,小姐!” 屋内的二人闻声才想起了门外的瑜儿,王紫烟急忙应道:“哎!瑜儿,进来吧!” “小姐,老爷,少爷,还有那个宋家庄的少庄主,都过来了!”瑜儿一口气说出了所有人的名字。 三人当中,最为紧张的,莫过于江彬了,小心翼翼地看着王紫烟,问道:“他们……是不是来找你的?” “无所谓,反正我意已决,就是不喜欢宋鸣。”王紫烟任性地说,“除非我爹把我杀了,否则,就休想让我嫁给他!” 江彬无可奈何,抿了下嘴唇,欲要再说其他,但瑜儿却猜测道:“小姐,我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来找你的。看他们的路径,更像是给那少庄主安排睡房。” “哦!也对……”王紫烟没有否定瑜儿的猜测。 随即,三人起身,走到门前,不动声响地把门儿打开一条缝隙,偷偷地窥视走廊里的王客行、王泽宇,以及宋鸣和他的仆人们。 看一行人有说有笑,似是将刚才的不愉快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了,宋鸣,你就住在这一间房吧!”王客行拍着宋鸣的肩膀,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下人去做,不必拘谨!” 宋鸣连连点头,“是,伯父。” 王客行给宋鸣安排的房间,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是跟江彬所在的房间面对面,中间只隔了一条走廊而已。 “呃啊……看来我跟那宋鸣,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江滨哭笑不得地对王紫烟说。 “这一定是我哥哥搞的鬼!”王紫烟咬牙切齿道:“哼,他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我比谁都清楚!” 说完,三人回到了房间里,依次坐在了桌子旁边。 江彬顺势抱起卧在《武器精通》上的岚贝,心不在焉地撩逗着他,并随口问道:“紫烟,那宋鸣此行……是何目的?” “除了闲逛,我再也想不出更合适的理由了。”王紫烟轻蔑道。 说完,王紫烟发现江彬开始翻阅《武器精通》了,旋即凑上前,关心道:“灵书看到什么地方了?有没有不懂的地方,需要我帮忙?” 江彬讪讪一笑,“嘿,暂时还没有。” “对于一个没有修炼过灵力的人来说,自行修炼是最为困难的了。”王紫烟说。 江彬领会地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作答。 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了片刻,江彬的房门又遭人叩响:“紫烟,是你的声音吗?你在不在里面?” 听声音,不像是王泽宇的,然后江彬小声问王紫烟:“宋鸣?” “嗯,是他……”王紫烟厌烦地甩甩手,随后慵懒地回应门外:“我是在这里,但你不能随变进来!” “啪!” 王紫烟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引入眼帘的人,一身公子行装,手持折扇,隐约可见一幅妖艳的水墨歌女图,并在一旁附字两行:“无恋花香溢满楼,只赏月下一红颜。” 见扇如见人。 在宋鸣出现的一刹那,他身上的放浪之气和风流之貌便是一览无余地侵蚀了纯净的空气。 “哈!宇少说的没错,这里果然藏着一只小鸡崽儿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鸣开口便是不离他的老本行。 第二十一章 豪掷赌注,灵坠现身 二 听宋鸣的意思,他应该是有备而来。 果然,他的扇子在身前缓缓摆动,同时阔步走进房间,带着一股比王泽宇还要浓烈的仇恨冲江彬喝道:“小子,你知不知道,王紫烟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呃……”江彬愣了一下,随即含含糊糊地回应道:“知道,你就是他的未婚夫嘛!” 对于江彬口中的“未婚夫”一词,宋鸣相对满意,勾起一抹得意且傲慢的邪笑,豁然收起扇子,用扇骨敲打着江彬的脑袋,威胁道:“既然知道,还不理她远点!” 王紫烟最见不得宋鸣的这副嘴脸,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样子,简直让她恶心。 “嗨!宋鸣,我警告你,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王紫烟挺身而出,把宋鸣压在江彬头顶的扇子一把推开。 宋鸣不怒反笑,但说话间,却是充斥着十足的挑衅:“想让我走,也可以。不过前提是……你得时刻谨记:你是我宋家的媳妇!” “宋鸣兄,婚姻不是儿戏,请尊重彼此的感受。” 不忍再看王紫烟保护自己了,江彬随即起身,反倒把王紫烟挡在了身后,谦卑地说:“只有两情相悦,才能长相厮守;一厢情愿,强迫逼婚……那是耍流氓。” “呸!” 宋鸣当真是一口唾沫吐在了江彬的脸上,顿时,一股粘稠的恶臭便是在江彬的鼻尖儿上流了下来。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辱骂我!” 在宋家庄,宋鸣依仗其特殊的家室而横行霸道,说一不二。 况且,他的母亲在宋珠珠出生后不久,便因难产,失血过多而死。 自此以后,宋老财对自己的一对儿女更是宠溺。 在家中养尊处优惯了,时下,江彬当着自己的面儿辱骂自己,宋鸣岂能忍受! 二话不说,宋鸣一记重拳,狠狠地就冲江彬的正脸飞去,“小爷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身份!” 宋鸣怒火中烧,他与江彬仅有一臂之距,可他的拳头上,却已然唤出了煞黑的气焰。 气焰的颜色逐渐浓烈,外焰随宋鸣的拳风剧烈的后摇,呼喝间,江彬的脸便近在咫尺。 即使王紫烟仍想出手相助,但宋鸣的攻势奇快,令她完全没有反映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王紫烟和瑜儿瞠目解释之际,江彬的身形灵动一拧,整个人的上半身便是侧摆而去,微妙地躲过了宋鸣的直冲拳。 随即,江彬大胆地伸手扣住了宋鸣的腕子,同时侧目而视,“呼……脾气真爆。” 江彬毕竟初练灵力,力量远不及宋鸣的一半。他现在能勉强地缓过一口气来,全凭自己的反映救了他。 宋鸣显然是感觉到了江彬的手劲儿微弱,他钢牙一咬,奋力挣脱了江彬的束缚,顺势再力上加力,反手呈出鹰爪之形,瞄准江彬的喉咙扑去。 这一次,江彬就没有条件躲避了,身体再拧,腰就要断了。而如若反转回去,只能让自己的脖子主动送进宋鸣的鹰爪里。 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回过神儿来的王紫烟出手相助,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水帘盾!” 关键时刻,王紫烟的灵力让宋鸣本事胸有成竹的攻击再次落空。 “噗……” 由于王紫烟的极限操作,导致水帘盾的位置亦是非常极限,基本是贴着江彬的颜面倾泻而下。 宋鸣的鹰爪径直地撞在水帘盾上,浑身的力气在水花四溅的一瞬间,仿佛受到了棉花一样的缓冲,荡然无存,直至安静地停在了江彬的眼前。 趁宋鸣诧异的间隙,王紫烟赫然上前,手刀一砍,当即把宋鸣的鹰爪打了回去。 “宋鸣,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家!岂能容你这样放肆!”王紫烟柳眉倒竖,粉面生威地喝斥宋鸣。 “宋鸣兄,君子动口不动手。更何况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一见面便大打出手,有损你宋家庄的形象啊!” 江彬见势,也急忙将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自己与宋鸣之间的距离。 就在这时,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笑声:“哈哈哈!我说宋鸣,这下,总该相信我的话……不是骗你的吧!”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自夜色当中,徐徐显出一道身影,气宇轩昂,不怒自威。 “哥!”王紫烟见到王泽宇,马上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到底是不是你妹妹!” “哼!” 宋鸣也在这一刻,冷哼了一声,铁青着脸道:“你说的没错,紫烟果然是护着这个家伙,而不是替我着想!” 王泽宇犹如坐看河蚌相争的渔翁一般,搂着王紫烟的肩膀哄到:“紫烟,你当然是我的妹妹了!” 王紫烟浑身一抖,愤然推来了王泽宇的胳膊,嘟嘴嚷嚷:“哪儿有人会像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 王泽宇一脸无辜,“哦?我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 翻了一记白眼,王紫烟走到江彬的身边,跟王泽宇对质道:“肯定是你给他说我去了哪里,来找谁了!” “嗯,对,我是说了。”王泽宇理所应当地说,“宋鸣说的没错啊!宋王两家有婚约在先,你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跟其他人在一起了。” 宋鸣打开扇子,疯狂地在手里摆动,轻蔑地瞥了江彬一眼,而后问道王泽宇:“宇少,他是谁?为何会孤身一人住在你们王家?” 看宋鸣对江彬一脸陌生的样子,想必王泽宇对他是直说了其一,未曾说其二。 这一点,王紫烟倒是对王泽宇略感意外。 “呃……他……” 王泽宇挠着头,迟疑了一下,旋即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屑地说:“我不认识。听说……是紫烟前些日子,从宋家庄回来的时候,在路边儿救起的。” 王泽宇的话亦真亦假,但宋鸣却信以为真:“呃……” 宋鸣摇了摇头,续道:“随便救回来的一个路人,都比我在紫烟心目中的地位高……” “凭什么!” 宋鸣猛然提高了嗓门儿,让在场的人均是一惊。 看江彬一身寒酸的打扮,且不说他貌不惊人,就算他英俊潇洒,又能靠什么跟宋鸣比身份和地位! 其实,也不能怪宋鸣自以为是,怪,只能怪王家兄妹对他隐瞒了江彬的真实身份。 否则,以江家声名显赫的地位,即便是给他宋鸣再多千万个熊心豹子胆,亦是不敢在江彬面前张牙舞爪。 “凭什么?” 王紫烟并肩站在江彬身旁,激将宋鸣道:“就凭他没有你身上任何一个臭毛病!在我眼里,就是完美!” “别瞎扯了,王紫烟。”宋鸣合住扇子,眯眼说道:“宇少都告诉我了,这个小子,根本没有灵力!” 虽然没有出卖江彬的身世,但王泽宇却是把江彬没有修炼过灵力的事情告诉给了宋鸣,难怪宋鸣一进门,就敢对江彬大打出手。 王紫烟灵机一动,顺手把桌子上摆放着的《武器精通》举到宋鸣面前,“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没有灵力,要灵书何用?” “紫烟,别闹了。” 对于王紫烟说的话,王泽宇是心知肚明。 身为主人,他不能让宋鸣在自己家里过于难堪,便一语道破了王紫烟,“这是爹逼他学的,不是他自愿的。倘若三天之后,他学术无成,亦或是被我击败,都是要离开我们王家的!” 宋鸣一听,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我何时欺骗过你!”王泽宇脱口而出。 “好!” 宋鸣的扇子响亮的在手上拍了一下,犹如打赏似的说:“宇少!既是如此,老弟我甘愿赌上一把!” 说着话,宋鸣就从自己的内兜儿里掏出了一条精致的吊坠,挂在手上说:“为表心意,此坠,便是我的赌注!” 吊坠一现,房中的烛光陡然间都消黯了许多。 坠如大鸟,小巧玲珑。 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缤纷,色泽鲜艳。雕刻细致而巧夺天工,晶莹剔透。 其内有显而易见的流体在缓缓移动,外有赤红的气焰包裹冲天,蠢蠢欲动。 只是,细心感受这灵动的吊坠,茕茕孑立,形只影单,目光似已望穿了秋水,栩栩如生,甚至隐约可见那潸潸泪似麻,彷若在孤独地等待自己失散已久的另一半! “啊!坠之凤求凰!” 江彬暗自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却又坚定不移的在心里大声惊叹…… 第二十二章 武器领悟,匕首和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太上长老在江彬离家时,留给他的密信里写的很清楚:欲求其父,当务之急,必先寻回灵器。 本在过去的几天里,江彬俨然是把注意力都停留在了王紫烟的身上,而关于寻找灵坠的事情,差不多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一次,宋鸣无意中取出的吊坠,终于勾起了江彬的记忆,“这是属于我们江家的灵器,我必须得不惜一切代价地把它抢回来!” 江彬在心里暗自起誓,既是为了救父,又是为了挽尊。 于是,江彬将计就计,故意佯装出一副见财起意的贪婪,傻乎乎地应允道:“好!一言为定!这条吊坠,我要定了!” 王泽宇和王紫烟知道王家之前曾莫名地出现了一条如梦似幻的吊坠,但他们兄妹二人却是未能见过,也就更谈不上吊坠的来历,以及之后是如何被家族处理的了。 “扑哧!” 宋鸣闻声,一脸浮夸地讥讽道:“小子,你就不要自不量力了!跟你比试,此坠,基本已是我大宇少的囊中之物了!” 江彬不怒反笑,摇头说:“宋鸣兄,你的奖励太诱人了,令我丝毫把持不住自己的潜力,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啪!啪!啪!” 王泽宇使劲儿地鼓着掌,轻蔑地看着江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子,三日期限。到时候,我希望结果能够如你所愿!” 如此玄妙的吊坠,王泽宇自是同样想要据为己有。 但是,当着宋鸣的面儿,他又不好暴露出自己的本性,随即就顺理成章地偷换概念,把对获得吊坠的欲望,转移到战胜江彬的比赛上。 宋鸣眼看自己拿出的赌注引燃了王泽宇和江彬之间的战火,目的算是达到了,脸上亦是适时地留出了得意的笑容:“三天……我等着!” 说罢,宋鸣竖起三根手指,立在江彬面前,摇摇晃晃,似是在挑逗他。 江彬视而不见,反而从王紫烟的手中取走《武器精通》,接着默默地背过身去,坐在了椅子上。 “抱歉,我需要学习灵书了,请二位离开吧!”江彬背对着王泽宇和宋鸣,说道。 王紫烟见势,难得的插上了一句话,伸手拦在了宋鸣面前,而后对王泽宇道:“哥,宋鸣长途跋涉也是累了,你快带他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王泽宇皱起眉头,问。 “随后就走。” 看了看王紫烟,又看了看坐在桌前翻看灵书的江彬,王泽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王紫烟,随后便同宋鸣一起走出了房间。 “瑜儿,关门。” 王紫烟轻声说了一声,然后急忙坐到江彬身边,给他揭露宋鸣的阴谋诡计,“江彬,你还看不出来吗?宋鸣,他分明就是要等着看你的笑话呀!” 江彬不语,只是面带微笑,安静地阅读着灵书。 看江彬冷静的过于夸张,王紫烟焦急地攥住了他的小臂上,一边摇晃一边叫道:“哎!江彬,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当然在听。”江彬轻描淡写,显得非常坦然,“你所说的,我心里都很清楚。” 既是如此,王紫烟就更是纳闷儿了,“那你还顺杆儿往上爬?不是自寻死路嘛!” 江彬摇了摇头,正打算否定王紫烟的说法并向她表明自己真实的用意。 可话刚到嘴边儿,江彬的心头猛然升起了一份谨慎,心想:不行,现在把真想告诉给紫烟……还为时尚早。 在没有大人帮助的情况下,如何实现目标,全凭江彬自己一个人的分析和努力了。 既然朝王紫烟做出了准备说话的样子,江彬就不可能再强行地终止嘴巴。 旋即,他讪讪一笑,敷衍道:“没有办法,宋鸣的奖励太刺激人了!倘若我不拼尽全力,都是对自己价值观和审美观的一种侮辱!” “不就是一条破坠子嘛!” 相比于江彬对灵器“坠之凤求凰”的敏感,王紫烟的态度就轻视了许多,“改日有空,我送你一条比它更漂亮的!” 江彬强迫自己假装贪得无厌,冲王紫烟得寸进尺道:“行啊!宋鸣的我也要,你送的我也要,一共两条……嘿嘿,我的收获颇丰呐!” “哎呀!江彬,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事儿呢!你不要嬉皮笑脸!”王紫烟因急生气,娇美地嚷嚷江彬。 江彬干咳了一声,收敛起玩闹,随后话锋一转,正儿八经地宽慰王紫烟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一个你爹,一个你哥……后来又多出来一个宋鸣,他们三个人,已然把我逼得是无路可退了。” 听江彬如是一说,王紫烟才后知后觉,眼下,江彬在王家的处境,确实难堪。 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要来围攻他! 王紫烟同情地盯着江彬,心里替他愤愤不平,“老天爷,这不公平!” “时间不早了,紫烟,你跟瑜儿也先回去吧!”江彬一手拿书,一手抚摸着岚贝,头也不抬地说。 王紫烟和瑜儿面面相觑,片刻过后,亦是离开了房间。 话说实践出真知。 夜深人静了,江彬就默默地坐回到自己的床上,盘起腿,把《武器精通》铺开倒扣在身旁,准备应用一下书中所学。 《武器精通》的作用,是让修炼灵力之人,感悟到自己专属的武器。其中,每个人的武器又分为攻器与防器。 例如,王二狗领悟了枪的属性,才得以运用“金枪破空”的攻击技能;而王紫烟亦是领悟了盾的属性,才得以运用“水帘盾”的防御技能。 江彬按照书中所说,平心静气,同时调整体内的灵气,继而通过内视,穿过自己五行属性的特色气焰,感应出专属的攻器与防器。 闭上眼睛,江彬有条不紊地感灵,汇灵,然后到凝灵。说中强调,气至凝灵,方可内视出一团气焰,其颜色与自身五行属性对应。 江彬慧根超凡,很快便是在一片黑暗的空间中,找到了一团跟书中描述一致的气焰。 气焰的颜色煞红,犹如火烧血染,是五行中的火属性,这个东西,在上一次江彬在荒郊野外的大树上就已经知道了。 而后,江彬循序渐进,将视线逐渐透入红色的气焰当中,宛若撩拨云雾一样,把气焰层层掀开。 江彬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气焰里面包裹的结果,片刻过后,他终于在一团红色当中,看到了一对矗立在熊熊烈火中的武器。 武器一攻一防,相互交叉在一起,防器为盾,形状似菱,棱角分明,下部长而窄,上部短而宽,基本和普通的军用盾牌没什么区别。 在盾的另一侧,共存着一把煞气凛然的攻器,长约七八寸,手柄与锋刃清晰可见。 其中,手柄同手掌差不多宽度,杆为圆柱,末有梅花状的尾饰,占其攻器的四分之三。而锋刃则从中分脊,微微隆起,两边逐锐且头尖而薄,占其攻器的四分之一。 “我的专属攻器,原来是匕首……”江彬全神贯注地在心里默道。 随后,江彬细致地观察匕首,看到锋刃的两侧竟并非对称,而是还存有微妙的区别。 在匕首的刃部的下侧,前半截为犀利的利刃;后半截则为锯齿形状,细微而精致。 匕首上侧的前半截为钝部,并未开刃,同刃脊等厚;后半截则为利刃,薄如蝉翼,唯一凸显出来的一道弯钩,虽然小如蜂刺,但却赫然醒目。 钩子傲然挺立,方向朝后且与锋刃浑如一体,尤其是在钩子的尖端,更是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犀利。 感应到了这一步,江彬便徐徐睁开了眼睛,不料他刚一定下神儿来,就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开始,已然冒出了腾腾的气焰,正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第二十三章 攻器诞生,名曰蜂刺 “哎呀!不好!” 江彬见势,怕自己身上的气焰会引燃床褥,当即一个打挺,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匆乱的连鞋子都顾不上穿。 然而,待站稳了之后,江彬回头看向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发现那里居然完好无损,竟是没有一丝火烧过的痕迹。 江彬这才后知后觉地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衣服,“呼……” 仿佛顿悟一般,江彬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谢天谢地,“幸好气焰没有温度,否则,一旦床褥杯烧着了,恐怕我早就深陷火海了。” 其实,江彬只说对了一半。 要说气焰的温度,并不是没有,而是跟人的体温是一样的。因此当江彬触摸到气焰的时候,才不会产生或凉或热的感觉,甚至还误以为是“没有温度”而已。 平静下来后,江彬拍拍脚底的灰尘,重新坐回到了床上,心想:这一次使用灵力没有什么异常,说明我的身体已经逐渐开始适应体内的灵气了。 感应到了灵气,领悟到了武器,这对江彬来说,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消息。 如果说,感应灵气是修炼灵力的基础,那么领悟武器,就是修炼灵力的关键了。 无法感应灵气或者感应不到灵气,就像江彬之前的样子,完全无法修炼灵力。 而倘若感应到了灵气,却未能领悟武器,则就像一座只有地基而没有框架的空房子,中看不中用。 好在江彬现在是既有了地基,又有了框架,剩下的时间,他只要不断的往房子里增添技能和装备,就能让他的房子,既中看又中用了。 有了一个好的开端,江彬不禁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幻想和期望,“有朝一日,我一定要站在灵力之巅,与天齐平,一览众小山! 想着想着,江彬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照射在了江彬的脸上。 “唔……” 江彬闷哼了一声,旋即用手遮挡了一下光线,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噔噔噔!” 仓促的敲门声伴随着甜美的叫声一同传进了江彬的耳朵:“睡醒了没有?” 稍微反映了一下,然后江彬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觉他昨晚入睡并未脱衣。眼下衣服都还完完整整的穿在江彬的身上,虽说略显凌乱,但至少还能见人,“嗯……” 江彬自然是能够听出王紫烟的声音,他回答了一声,随即翻过身去,还想贪睡。 但王紫烟随手一推,竟是发现江彬的房门原来是没有反锁的! “咯吱……” 王紫烟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了一道小缝儿,足够把她的脑袋伸探进去,然后调皮地看向江彬,皓齿含唇,抿嘴微笑。 江彬背对房门,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房间里已然有一个曼妙的身影在悄悄地靠近自己的床。 踮着脚尖,王紫烟不声不响的来到江彬的床边,看他抱着被子鼾声微妙,不禁蹲下身,双手拖起下巴静静的等待。 然而,江彬最终还是感觉到了身后一双灼热的眼睛,正滚烫地盯着自己,“嚯!” 江彬警惕的翻身而起,一手掀开被子,紧接着另一只手瞬间甩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势冲向王紫烟的脸颊。 即便王紫烟修炼灵力多年,按理来说她的反应要比江彬快上许多。 可是在面对江彬突如其来的攻击时,王紫烟却一反常态,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江彬的手掌,完全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防御。 “咻!” 电光火石间,王紫烟的青丝发缕都被江彬的掌风呼扇摇曳,江彬却眼疾手快,当即把动作定格在了王紫烟的面前。 江彬瞠着一对硕大的眼珠子,心有余悸道:“紫烟!你怎么进来都不打声招呼!倘若不是我及时收手,刚才该多危险呐!” 面对江彬的关心和质问,王紫烟不予理会,依旧目不转睛地锁定他的手掌,声音颤抖地说:“江彬,你……你的手……” 王紫烟似是惊讶,又似是惊恐地样子,让江彬浑然一震,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掌。 只见在江彬的手掌之中,正豁然挺立着一柄傲然凌冽的匕首。 匕首通体赤红,被一股浓郁的气焰包裹,宛若在千锤百炼之中脱颖而出的火影,寒芒毕露,垂直于江彬的手掌,却是横立在王紫烟的面前。 近在咫尺,看匕首尖锐的锋刃杀气凌人,江彬眼中的讶异中更多出了几分后怕。 “江彬,这把匕首……是你自己领悟出来的吗?”王紫烟依旧蹲在床边,目光疑惑地问。 江彬迟钝了一下,随即收回手,把匕首挪到自己的眼前,细心观察了一番,而后小声呢喃:“居然跟我内视的攻器一模一样。” 王紫烟听到江彬的话,当即跃起,扑到床上,挨着江彬坐下来赞叹道:“不错呀!江彬,你真厉害!只不过才一个晚上,你就领悟了专属于自己的攻器啦!” “嗯……”江彬回答的时候,注意力始终停留在手中的匕首上。 王紫烟好奇的跟江彬一同观赏着造型怪异的匕首,片刻过后,她才后知后觉,问:“哎!江彬,你的攻器叫什么名字?” “名字?” 江彬终于抬起头,一脸迷茫,“它……它还有名字?我不知道啊!” “哦,那看来你是还没有给你的攻器取名字呢!” 王紫烟耐心地给江彬解释,“每一个人的攻器,都会有一个特殊的名字,既意味着它的专属性,同时也象征着它的独一无二。” 看江彬似乎听懂了自己的意思,王紫烟急忙续道:“快,赶紧给你的攻器取一个即能脍炙人口,又能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吧!” 江彬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了匕首上,心想:要数最独特的地方,自然是匕首上那一道后弯的钩子了。 “这枚钩子虽然渺小,但却赫然醒目,最是惹人注意。”江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脸认真地斟酌着。 过了半晌,江彬眉角一挑,突然开口道:“既是形如蜂刺,不如就取其精髓之处,名曰‘蜂刺’吧!” 说完,江彬便是立马把头转向王紫烟,反问道:“唤之‘蜂刺’可好?” 王紫烟不假思索,笑盈盈道:“好,好!言简意赅,低调而又不失其凶锐。蜂刺,就蜂刺!” 既定了名字,江彬手掌一握,把蜂刺消散于掌心之中,灵气亦是随之而去。 事后,王紫烟一脸崇拜地赞叹道:“江彬,你真了不起!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便是完成了我爹留给你三天完成的任务,厉害呀!” 王紫烟竖起大拇指,对江彬赞不绝口。 但江彬摇摇头,谦卑地说:“不行呀……这种伎俩,在你哥的面前,充其量也就算个皮毛罢了。” “诶,你别急!” 王紫烟拍拍江彬的肩膀,说:“我今日上午恰要去训练场上课。你同我一起前去,完成老师下发的任务,即可换取奖励,助你修炼!” “我是外族人,也能跟你去训练场上课吗?”江彬坐到床沿,一边穿鞋,一边期待的问。 “有我在,你放心!”王紫烟胸有成竹。 江彬穿好鞋,洗漱了一番之后,王紫烟已经帮江彬收拾完了他床褥,“走吧!”王紫烟心满意足地走到江彬的身边,说。 意犹未尽地回味着王紫烟替自己打理床褥的情形,江彬勾起嘴角,青涩地笑道:“谢谢。” “不用跟我客气了!”王紫烟迫不及待地推搡着江彬,“时间不多了,你再不跑,我就要迟到啦!” 第二十五章 接受任务,龙羽索命 穿过古朴的老大门,经过一条林间小径,江彬和王紫烟走进了旷阔的训练场。 “瑜儿没有过来吗?”江彬随口问道。 “没有。”王紫烟说,“如果我是上课,她就不用陪护了。” 江彬点点头,不再言语。 时间尚早,训练场里的人还不多,稍显凄冷。 “去那里!”王紫烟略前于江彬几步,指着远处一道傲然的背影道。 江彬寸步不离王紫烟,路过零零落落的几人之时,身后不断地传来声声唏嘘。 “嗨!这不是昨天跟王二狗闹事儿的家伙嘛!” “他怎么还留在我们王家?更是还不知死活的来到训练场里啦!” “咦……整天赖着王紫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王家的晚辈字字如针,尖锐地摧残着江彬的心灵。 不过,风言风语既然能让江彬听到,自然也是传入了王紫烟的耳朵。 恰巧途径一个少年的时候,他正肆无忌惮地朝江彬指手画脚,王紫烟见势,当即愤然,怒目而视,硬生生地把少年惊吓的畏缩回去。 随后,王紫烟放缓脚步,等江彬跟上之后,方才轻声说道:“一群碎嘴话痨,乌合之众,你不要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江彬浅浅地笑了笑,口是心非:“嗯,没事的。” 其实,身为被家族放逐的人,江彬孤身苟活于仇家之地,同时还饱受同龄人的侮辱和排斥,他的内心,怎能当真如他嘴所说的那般满不在乎。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撇了下嘴,江彬默默地加快脚步,跟王紫烟一起朝她刚才所指的方向走去。 傲然的背影由远及近,双手负后,仰首眺望着浩渺的天空,未等王紫烟说话,那背影倒是先口说道:“紫烟,你依然第一个报道啊!” 声音慵懒而沙哑,给人以成熟老道之气。 “是的,王老师!”王紫烟虽然面对着一道背影,却也仍旧按照礼数作揖。 闻声,被王紫烟称之为王老师的人,才缓缓转过身来,岂料,在他露脸的一瞬间,画面不禁让江彬为之一愣。 这、这个人,不正是昨天……在灵书塔所见过的守门人吗? 王老师见到江彬,亦是一惊,问王紫烟道:“紫烟,这位公子是……” “呃……” 王紫烟思索了片刻,脱口而出,“王老师,他是我的一位族外朋友,闲来无事,便是来随我上课。” “哦……” 王老师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王紫烟,深邃地笑道:“我就说嘛……先前感知到你来的时候,额外地捕获到一股非你所有但却更加强大的灵力。现在看来,原来如此。” 江彬和王紫烟都能听得出来,王老师所说的“更强大的灵气”,自是在指江彬本尊。 “公子,十岁有几?”王老师笑问。 “王老师,我今年十二岁了。”江彬如是回答。 而后,王老师的瞳光当即一闪,在不熟悉江彬情况的前提下,一脸惊讶的认真道:“以你的年龄,已是能有灵者一阶的等级,实属不易,简直是不可思议呀!” “什么?灵者一阶!”江彬和王紫烟闻言皆是一震。 虽然王老师不了解江彬的情况,可王紫烟和江彬都很清楚……江彬,可是体含冥毒,之前甚至从未有过灵力的修炼啊! 而要能算得上江彬真正修炼灵力的时间,也不过是昨日一晚而已。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晚,居然是让江彬浑然蜕变的一个夜晚! 毕竟见多识广,即便江彬的成绩斐然,但在王老师的惊讶之余,他身上体现更多的还是惊而不乱。 相比之下,江彬和王紫烟则是纯粹的惊讶和意外。 二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似乎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和猛烈了,以至于身在其中的江彬仿佛置身于梦,头脑一阵发懵,不知所措。 不过,当着王老师的面儿,江彬也无法多言,更不允许自己暴露出其他不为人知的破绽。 于是强掩着心中的欣喜和激动,江彬佯装平静,面无表情道:“老师,你过奖了。” 江彬耸了下肩膀,全然的满不在乎:“我只是幸得了上天恩宠,才能有所小成。说起来,也并无任何过人之处。” 看江彬口是心非的样子,王紫烟站在旁边,徘徊在眼里许久的崇拜进而升华为顶礼的膜拜,对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叹为观止。 三人的交流因此而陷入了苍白的真空期,安静地只能听到不远处的枝叶在风中摇曳的声响。 “诶!紫烟……” 江彬终于回过神儿来,用手偷偷地戳了一下王紫烟,同时再用眼神儿提醒她,“别发愣呐!快干正事儿!” 眨了眨眼睛,王紫烟也随即回过了神儿来,转头看向王老师,心不在焉地问:“王老师,今天你要派发给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呢?” 王老师和蔼笑了笑,放下手来,从袖筒里抽出一卷黄纸,递到王紫烟的面前。 “为何如此心急?不能等大家来齐了再出发吗?”王老师一边任王紫烟取走黄纸,一边问。 “时间诚可贵,我还是早去早回吧!”王紫烟把黄纸捏在手里,说罢便对王老师拱手作揖,行师生礼。 离开王老师,做出训练场,王紫烟才不急不慢地打开黄纸,并给江彬介绍说:“这张黄纸,叫灵纸。” 灵纸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上面的字迹并非墨水,而是由发放任务的人,通过用自己的灵力,将自己的思想谱写于纸面。 由于纸上有了灵力,所以在做任务时,记录数据便是自行完成,无需人为,倒是方便了许多。 灵纸的用途甚广,包括任务、书信等等。 其中,作用于任务的灵纸比较多,而书信,更多情况下则是需要达到保密效果时,才会用到而已。 打开灵纸,上面赫然醒目地写着一行半的字迹:到王家后山,杀死成年野兔,继而收集兔绒10团(一只野兔的全身绒毛即为一团)。 江彬看完了任务的内容,第一反应就是问道:“紫烟,这个……兔绒,是什么东西?” 合上灵纸,王紫烟通俗易懂的说:“顾名思义,就是兔子的毛呗!” “呃……那有什么用呢?”江彬又问。 “兔绒可制毛线,材质柔软,糯滑,可贴身穿着,我们平时多用于保暖内衣的制作。” 王紫烟对江彬一如既往的耐心,并且,她亦是非常享受自己被江彬如此贯注的感觉。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才是江彬眼里的唯一,才是他眼睛里的全部。 边走边说,二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王家的后山。 王家的后山与江家的后山大同小异,乍一看,树木茂盛,花草繁多,整座后山都好似披上了一件绿衣,浓密而葱郁,充满浩瀚的气息。 “哗啦……” 当江彬正在山脚下欣赏美景时,不远处的一束矮木丛陡然晃动,随即,一只矫捷的黑影斜身冲出,马不停蹄地蹿进了更深出的树丛。 “嗨!运气不错!” 王紫烟眼疾手快,右手一挥,指尖豁然飘起一缕淡蓝色的幽光,短暂的蓄力之后,她将手臂大力甩出,带动着指尖上的蓝光凭惯性朝黑影飞去。 “龙羽索命鞭!” 随着王紫烟的一声厉喝,驰骋在空中的蓝光逐渐塑形,由粗转细,由短及长……由模糊不清,变得清晰可见。 恍惚间,一把长鞭横空出世,如龙腾蛇舞般上下翻飞,刚柔并济,横空刺破矮木丛的阻碍,所向披靡,径直地冲进密密麻麻的树丛里面! 第二十四章 接受任务,龙羽索命 穿过古朴的老大门,经过一条林间小径,江彬和王紫烟走进了旷阔的训练场。 “瑜儿没有过来吗?”江彬随口问道。 “没有。”王紫烟说,“如果我是上课,她就不用陪护了。” 江彬点点头,不再言语。 时间尚早,训练场里的人还不多,稍显凄冷。 “去那里!”王紫烟略前于江彬几步,指着远处一道傲然的背影道。 江彬寸步不离王紫烟,路过零零落落的几人之时,身后不断地传来声声唏嘘。 “嗨!这不是昨天跟王二狗闹事儿的家伙嘛!” “他怎么还留在我们王家?更是还不知死活的来到训练场里啦!” “咦……整天赖着王紫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王家的晚辈字字如针,尖锐地摧残着江彬的心灵。 不过,风言风语既然能让江彬听到,自然也是传入了王紫烟的耳朵。 恰巧途径一个少年的时候,他正肆无忌惮地朝江彬指手画脚,王紫烟见势,当即愤然,怒目而视,硬生生地把少年惊吓的畏缩回去。 随后,王紫烟放缓脚步,等江彬跟上之后,方才轻声说道:“一群碎嘴话痨,乌合之众,你不要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江彬浅浅地笑了笑,口是心非:“嗯,没事的。” 其实,身为被家族放逐的人,江彬孤身苟活于仇家之地,同时还饱受同龄人的侮辱和排斥,他的内心,怎能当真如他嘴所说的那般满不在乎。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撇了下嘴,江彬默默地加快脚步,跟王紫烟一起朝她刚才所指的方向走去。 傲然的背影由远及近,双手负后,仰首眺望着浩渺的天空,未等王紫烟说话,那背影倒是先口说道:“紫烟,你依然第一个报道啊!” 声音慵懒而沙哑,给人以成熟老道之气。 “是的,王老师!”王紫烟虽然面对着一道背影,却也仍旧按照礼数作揖。 闻声,被王紫烟称之为王老师的人,才缓缓转过身来,岂料,在他露脸的一瞬间,画面不禁让江彬为之一愣。 这、这个人,不正是昨天……在灵书塔所见过的守门人吗? 王老师见到江彬,亦是一惊,问王紫烟道:“紫烟,这位公子是……” “呃……” 王紫烟思索了片刻,脱口而出,“王老师,他是我的一位族外朋友,闲来无事,便是来随我上课。” “哦……” 王老师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王紫烟,深邃地笑道:“我就说嘛……先前感知到你来的时候,额外地捕获到一股非你所有但却更加强大的灵力。现在看来,原来如此。” 江彬和王紫烟都能听得出来,王老师所说的“更强大的灵气”,自是在指江彬本尊。 “公子,十岁有几?”王老师笑问。 “王老师,我今年十二岁了。”江彬如是回答。 而后,王老师的瞳光当即一闪,在不熟悉江彬情况的前提下,一脸惊讶的认真道:“以你的年龄,已是能有灵者一阶的等级,实属不易,简直是不可思议呀!” “什么?灵者一阶!”江彬和王紫烟闻言皆是一震。 虽然王老师不了解江彬的情况,可王紫烟和江彬都很清楚……江彬,可是体含冥毒,之前甚至从未有过灵力的修炼啊! 而要能算得上江彬真正修炼灵力的时间,也不过是昨日一晚而已。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晚,居然是让江彬浑然蜕变的一个夜晚! 毕竟见多识广,即便江彬的成绩斐然,但在王老师的惊讶之余,他身上体现更多的还是惊而不乱。 相比之下,江彬和王紫烟则是纯粹的惊讶和意外。 二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似乎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和猛烈了,以至于身在其中的江彬仿佛置身于梦,头脑一阵发懵,不知所措。 不过,当着王老师的面儿,江彬也无法多言,更不允许自己暴露出其他不为人知的破绽。 于是强掩着心中的欣喜和激动,江彬佯装平静,面无表情道:“老师,你过奖了。” 江彬耸了下肩膀,全然的满不在乎:“我只是幸得了上天恩宠,才能有所小成。说起来,也并无任何过人之处。” 看江彬口是心非的样子,王紫烟站在旁边,徘徊在眼里许久的崇拜进而升华为顶礼的膜拜,对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叹为观止。 三人的交流因此而陷入了苍白的真空期,安静地只能听到不远处的枝叶在风中摇曳的声响。 “诶!紫烟……” 江彬终于回过神儿来,用手偷偷地戳了一下王紫烟,同时再用眼神儿提醒她,“别发愣呐!快干正事儿!” 眨了眨眼睛,王紫烟也随即回过了神儿来,转头看向王老师,心不在焉地问:“王老师,今天你要派发给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呢?” 王老师和蔼笑了笑,放下手来,从袖筒里抽出一卷黄纸,递到王紫烟的面前。 “为何如此心急?不能等大家来齐了再出发吗?”王老师一边任王紫烟取走黄纸,一边问。 “时间诚可贵,我还是早去早回吧!”王紫烟把黄纸捏在手里,说罢便对王老师拱手作揖,行师生礼。 离开王老师,做出训练场,王紫烟才不急不慢地打开黄纸,并给江彬介绍说:“这张黄纸,叫灵纸。” 灵纸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上面的字迹并非墨水,而是由发放任务的人,通过用自己的灵力,将自己的思想谱写于纸面。 由于纸上有了灵力,所以在做任务时,记录数据便是自行完成,无需人为,倒是方便了许多。 灵纸的用途甚广,包括任务、书信等等。 其中,作用于任务的灵纸比较多,而书信,更多情况下则是需要达到保密效果时,才会用到而已。 打开灵纸,上面赫然醒目地写着一行半的字迹:到王家后山,杀死成年野兔,继而收集兔绒10团(一只野兔的全身绒毛即为一团)。 江彬看完了任务的内容,第一反应就是问道:“紫烟,这个……兔绒,是什么东西?” 合上灵纸,王紫烟通俗易懂的说:“顾名思义,就是兔子的毛呗!” “呃……那有什么用呢?”江彬又问。 “兔绒可制毛线,材质柔软,糯滑,可贴身穿着,我们平时多用于保暖内衣的制作。” 王紫烟对江彬一如既往的耐心,并且,她亦是非常享受自己被江彬如此贯注的感觉。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才是江彬眼里的唯一,才是他眼睛里的全部。 边走边说,二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王家的后山。 王家的后山与江家的后山大同小异,乍一看,树木茂盛,花草繁多,整座后山都好似披上了一件绿衣,浓密而葱郁,充满浩瀚的气息。 “哗啦……” 当江彬正在山脚下欣赏美景时,不远处的一束矮木丛陡然晃动,随即,一只矫捷的黑影斜身冲出,马不停蹄地蹿进了更深出的树丛。 “嗨!运气不错!” 王紫烟眼疾手快,右手一挥,指尖豁然飘起一缕淡蓝色的幽光,短暂的蓄力之后,她将手臂大力甩出,带动着指尖上的蓝光凭惯性朝黑影飞去。 “龙羽索命鞭!” 随着王紫烟的一声厉喝,驰骋在空中的蓝光逐渐塑形,由粗转细,由短及长……由模糊不清,变得清晰可见。 恍惚间,一把长鞭横空出世,如龙腾蛇舞般上下翻飞,刚柔并济,横空刺破矮木丛的阻碍,所向披靡,径直地冲进密密麻麻的树丛里面! 第二十五章 被逼无奈,初开杀戮 面对王紫烟雷厉风行的举动,江彬还未曾反应过来,便是见那长鞭的尽头紧紧地捆着一只垂死挣扎的野兔子。 此兔足有王紫烟的半臂之长,体形肥硕,绒色土黄,如若不仔细分辨,它的外表简直跟一块土石没什么两样。 待江彬看清状况时,长鞭已经在野兔的身上缠绕了七八圈儿之多,可以说,它的整个肚皮都基本是被蔚蓝色的长鞭所包裹了。 “收!” 旋即,王紫烟一声召唤,她手中的长鞭既是乖乖的缩了回来,由远及近。 而与此同时,那只野兔俨然是放弃了治疗…… 至此一瞬,长鞭化为短绳,野兔就像吊坠一样悬在狭短的“龙羽索命鞭”上,奄奄一息。 江彬讶异的瞪着王紫烟手底下的野兔,反是一副刮目相看的样子,对王紫烟道:“我哩个乖乖……” “怎么了?”王紫烟得意洋洋地挺起她少女的酥胸,明知故问道,“有什么好惊讶的?” 江彬勾勾嘴角,似笑非笑的说:“想不到,你的身手如此了得啊!” 提着野兔,王紫烟领着江彬走到了一棵大树旁边,就近寻得一块大石头,把野兔摆在上面,然后蹲下来说:“没什么值得你意外的。这种难得的任务,对我而言,就是小菜一碟儿!” “啧啧……”江彬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朝王紫烟赞美道:“厉害,厉害。” 桥归桥,路归路。 王紫烟嘴上一直在说,可她手里的活儿可也不曾停下,“别说了,借你的攻器蜂刺一用。” “哦,好。” 江彬应了一声,随即伸出右手,柔软的摊开五指,低喝一声:“蜂刺!出!” 当即,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一团煞红的火焰便是在江彬的手掌心中冉冉升起,看那跃动的火苗搔首弄姿,只想让人一口把它吃掉! 片刻过后,火焰的形状逐渐变化,直到最后,凝固了成一把盛气凌人的匕首,孤傲地矗立在江彬的手心里。 “嗯,给。” 抓住匕首的锋刃,江彬一脸茫然地把匕首的手柄端递到王紫烟面前,“你要做什么?” 王紫烟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江彬摆在自己面前的匕首,哭笑不得:“傻瓜!当然是用来刮兔绒的呀!” 江彬浑然一震,打了个寒颤道:“生、生刮呀!太残忍了吧!” “噗……” 王紫烟差点儿吐血,“你胆子也忒小了,到底还是不是男生啊!” 由于从小就没能修炼灵力,相比于其他同龄人,江彬缺少很多历练,自然亦是不能习惯过于血腥的杀戮和场面。 看江彬不知所措样子,王紫烟笑了笑,顺势在另一只本是空闲的手里唤出一条长鞭,精准的扣在江彬的手腕上。 “哎!这……这……” 江彬眼睁睁地看着长鞭风驰电掣般席卷住自己的手腕,他却除了吃愣,别无更多的抵抗。 “嘿嘿……” 王紫烟的出其不意,使她轻而易举地就掌控了江彬的手,硬是把他手里的匕首拉到了野兔的身前。 “哼!” 一声娇喝,王紫烟霍然间便是把江彬的手连同他的胳膊一起拖拽下来,直到匕首的尖端指在了野兔的喉咙处。 “嗯哼?” 王紫烟的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妖娆地冲江彬抛了一个媚眼儿,极度诱惑地挑逗道:“那……是你自己来呢?还是我来帮你呢?” 此时此刻,江彬浑然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身不由己。 苍天可证,十几年间,江彬始终没有杀过生,而眼下,一条鲜活的小生命近在咫尺…… “叱!” 就当江彬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王紫烟却是四指一并,再次突击,奋力一紧她手中的长鞭,即刻便是替江彬做出了抉择——将那把迟疑的匕首,果断地刺进了野兔的喉咙。 顿时,野兔的四肢猛然一颤,血液当即就沿着匕首的锋刃流淌出来,彷若泉涌,倾洒了一地。 江彬如梦初醒,竭力想把匕首从野兔的喉咙里抽出来。 可他的手腕上却始终束缚着一条蔚蓝色的鞭子,强硬地控制着他的肢体,令他完全丧失了自控能力。 “嗨!紫烟!”江彬试图通过自己的呼喊来阻止王紫烟对自己的操控,“你、你不能这样呀!” 无可奈何,王紫烟只得松开长鞭,叹了口气,垂头说道:“江彬,不过是杀个兔子而已,你不用心慈手软。” 食物链是生物圈的平衡准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复杂的不说,简单地说:今天不猎杀兔子,有朝一日,兔子一定会吃光整座山林中的野草,把繁茂的大山,变成一座彻彻底底的不毛之地。 “王老师是不会无缘无故地给我们随变派发任务的。” 王紫烟说,“山里的兔子多了,就意味着城里的兔绒少了。此消彼长,缺什么,我们就要捕杀什么,以此来补充生活用计。” 王紫烟的话通俗易懂,江彬能够理解,“可是……” “哎呀!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有什么好可是的啊!” 王紫烟牵住江彬的手,一把将他拽下来,蹲在自己的身边,续道:“王老师自有安排,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在这儿刮兔绒,哪儿也别去了!” 说罢,王紫烟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同时放眼眺望远方,说:“还剩九团兔绒,我现在就给你抓去!” “嗖!” 话音未落,王紫烟的倩影便是纵身一跃,轻盈地消失在了江彬的面前。 留下江彬一个人呆在石头旁,咬牙切齿地忍受着内心的折磨和摧残,一刃一刃地划割着野兔身上的绒毛。 “接着!” 江彬还在全神贯注地收集着松散的兔绒,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有惊无险地与江彬擦肩而过,重重地砸在地上,飘起一片尘土,呛得江彬咳嗽:“咳!咳咳!” 用沾满鲜血的手在面前呼扇了几下,江彬方才定睛,在模糊中艰难地辨清了黑影的外形:“野兔!” “接着!” 蹲在乌烟瘴气,江彬又是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节奏紧促,一眨眼的功夫,两只野兔都已然堆在了地上。 一鞭一个,一个再一个…… 凭王紫烟的实力,江彬第一只野兔的绒毛还未来得及刮干净,王紫烟早就把第十只成年野兔都甩到了江彬的身旁。 相比于第一只,后续的九只野兔,王紫烟都是直接用龙羽索命鞭给窒息而死的。 待它们被交到江彬手里的时候,全然是一具可怜的尸体了。 “呼……” 最后,王紫烟自丛林中飞跃回来,拨开尘土,走到了江彬跟前,“十只,够数了!” 江彬眼巴巴地目睹王紫烟凯旋,却无话可说。 王紫烟把龙羽索命鞭收回去,用丢下的些许水珠随意清洗了一下手上的尘土,道:“发什么呆!还不快收拾兔绒!” 说罢,王紫烟亦是蹲下身来,催促江彬。 在王紫烟的监督下,江彬终于把最后一只野兔的绒毛拾掇起来,由王紫烟用简易的水链捆绑起来。 而后,王紫烟唤出水帘盾,让江彬把手伸进去,清洗掉了血土混杂的污垢。 “十团兔绒,我们收集够了,是不是该原路返回了?”江彬一边说话,一边把他手上的水在衣服上蹭干。 “别急,稍等。我得验证一下兔绒都是否合格。” 王紫烟取出灵纸,把集齐的兔绒放在上面,随即,灵纸上便是泛起了耀眼的光芒。 光芒所及之处,王紫烟都会把一团兔绒探进去,片刻过后,她手里的兔绒就无影无踪,犹如被光芒吞噬了一样。 “咦?兔绒呢?”江彬问。 “在灵纸里面呢!” 王紫烟说,“唯有满足要求的东西,方能被灵纸吸收,容留在次元空间内帮我们收集。同样,也是方便我们携带。” 果然,在第一团兔绒被吸入灵纸中后,任务上面显示的数量立马由零变成了一。 如法炮制,直到任务的数量顺顺利利地增涨到了十。 “完成!” 待第十团兔绒都被灵纸所吸收了,王紫烟便陡然起身,拍拍手,眉开眼笑:“好!东西都没问题,我们可以去交任务了!” 语毕,王紫烟卷起灵纸,同江彬原路返回。 第二十六章 灵书在手,比武在即 去时两手空空,回时亦空空。 “这灵纸真棒!” 江彬啧啧称奇,“有了它替我们保管兔绒,感觉很是轻松嘛!” 走在路上,江彬和王紫烟感觉格外的充实。 “是呀!这一次,任务的需要还只是轻小的兔绒而已,基本体现不出它的真正作用。” 王紫烟掂量着手里的灵纸,一边走,一边说:“以后,我们还会需要虎皮、鹿茸、鱼肉等等。总之,材料的体积越大,才越能体现出灵纸的实用价值呢!” 说话间,二人已是回到了训练场中,此处,王老师仍然纹丝不动地屹立在原地,直到王紫烟和江彬回来完成任务。 “王老师!” 一见到王老师,王紫烟便是喜气洋洋,轻车熟路地把灵纸交到王老师的手中,道:“任务完成!” “呵呵,好好好。” 王老师接过灵纸,自然地铺开,双手捧着说道:“不错,紫烟。你跟你哥哥一样,永远都是同学里第一个交接任务的人!” 为人师表。 在王老师的眼里,无论身份如何,地位如何,但凡是自己的学生,他都是一视同仁。 绝不会因为谁的父亲是族长,谁的母亲是导师而偏袒任何人。 说罢,王老师转过身,竟是现行挪开脚步,往前走去。 王紫烟见势,二话不说,亦是小跑跟上,留下江彬在后面一脸的疑惑。 四五步开外,仍不见江彬跟来,王紫烟方才回头,朝江彬招招手,说:“快过来!我们该去兑换奖励啦!” “哦?奖励!” 江彬挠挠头,不禁挪开脚步,同王紫烟并肩前行。 眼下的这条路,江彬认识,正是通往王家的灵书塔。 于是,江彬似懂非懂地小声问王紫烟:“什么奖励?是灵书吗?” “当然啦!” 王紫烟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冲江彬笑道:“这一次换取的灵书,我是送给你的!” 看王紫烟欣喜的样子,江彬瞬间就懂得她一大清早便唤自己来陪她上课的心意的。 “明天就是自己跟王泽宇比试的日子了……紫烟为了帮我,真是煞费苦心。” 江彬在一旁偷偷地盯着王紫烟暇美如画的侧脸,嘴上虽不言谢,但心里其实早已呐喊了一万遍了。 “既然是导师,那为什么还要让他来看管灵书塔呢?”估计是怕王老师听到自己的话,所以江彬问的很小心,“身兼数职,他老人家……岂不是劳神又费力呀!” 王紫烟坦然地耸耸肩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任务是王老师派的,奖励自是王老师发喽!” 深情地看着王老师稳健的背影,王紫烟同样小声地解释道:“我们王家可不比你们江家,人丁兴旺的。” 王紫烟无奈地嘟起嘴,心情复杂地说:“在我们家族,能跟王老师平分秋色的长辈堪是凤毛麟角。” 话不多说,仅此一句,便是能最最直观的对比出王家和江家之间存在的差距。 但即便如此,江彬也未曾在王紫烟表现出一星半点的自豪感和优越感,反倒是更加无奈地盯着王紫烟,无话可说。 想起自己已是家族的放逐之人,江彬就落寞地泯起嘴唇,垂头丧气道:“诶……” 听到江彬的叹息,王紫烟神情复杂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江彬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道。 或许,话题的僵硬和气氛的逐渐尴尬,让王紫烟意识到了不妥,旋即话锋一转,回归主题。 “为了能以最少的人员投入,而将家族的运作效率放大到极致,家族便是命王老师同时兼任了导师一职和灵书塔的守门人一职。” “嗯……如此一来,倒是一举两得。”毕竟是身份特殊,江彬也无法对王家族内的安排做过多的言论。 幸好灵书塔很快就到了,王紫烟和江彬均是如释重负,彼此心有灵犀,二人都能读懂对方眼中的意思,随即便默契的把对话到此为止。 王老师站在灵书塔的门口,待王紫烟和江彬赶到跟前,方才徐徐说道:“紫烟,规矩你都清楚,我就不啰嗦了,快去快回吧!” “嗯!” 王紫烟应了一声,而后让江彬附耳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家族规定,只有完成任务的族内人才可以进入塔内……” 未等王紫烟说完,江彬就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退出了灵书塔的门台阶。 过了半晌,王紫烟终于从灵书塔里跑了出来,来到门口,先是经由王老师检查了一番,而后便是彻底走出了灵书塔。 王紫烟把卷在手里的灵书递到江彬眼前,说:“给你。” 因为事先王紫烟已经说过她是为江彬而兑换奖励的,所以看到灵书,江彬也没有推辞,顺手就接了过来,“谢谢。” 摊开灵书,封面上如《武器精通》一样,纵列排版着三个大字:噬炎破。 《噬炎破》是一本黄册的技能灵书。 这不能怪王紫烟换取的灵书等级低,只能怪王老师派发的任务级别不高,与之对应的奖励仅能选取黄册的灵书。 可是,即便如此,江彬拿着《噬炎破》的灵书,还是爱不释手,毕竟是王紫烟的一份心意。 跟王老师道别之后,王紫烟和江彬便是往回走。 一路上,江彬都有意地把灵书藏在衣服里,人来人往的免得被人发现,从而给自己和王紫烟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低调地回房,关上了门。 江彬和王紫烟坐在椅子上,由江彬翻开了书页。 王紫烟坐在一旁,趁江彬看书的间断,她悄悄地吐露道:“我知道你是火属性。所以就专门挑选了一本火属性的灵书,供你学习灵技!” “谢谢。” 这两个字,江彬不知道对王紫烟说了多少遍了,但却依然不能纯粹的表达出他对王紫烟的万分感谢。 王紫烟摆摆手,示意江彬不用客气。然后,她又胸有成竹地说:“你既然能够一晚上领悟攻器和防器,想必你一个晚上,同样能领悟灵技的!” 江彬专心于读书,当然,王紫烟的话他也听了进去,头也不抬的回答:“哈,你比我还自信呐!” “必须的啊!”王紫烟怕自己留在此处会打扰江彬,旋即起身拍了拍江彬的肩膀,道:“希望明天,你能给我惊喜!” 话音未落,王紫烟便是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小心谨慎地又合上门。 就在门缝将要闭合的时候,王紫烟不忘在江彬的背后祈祷:“千万别让我失望呀!” 看来,江彬是潜心于书中了,王紫烟的最后一句话,他完全没有顾得上搭理。 王紫烟也没有见怪,吐了下粉舌,随后轻咬嘴唇,静静地关上了房门。 一夜无语,而江彬屋内的灯光,彻夜未泯。 院外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鸣叫,象征着崭新的一天重新开始了! “呃……啊!” 江彬迎着朝阳,打开房门,顺便在门槛后伸了一个懒腰。 正当此时,王紫烟突然从一侧蹦了出来,神出鬼没,硬是把睡眼朦胧的江彬吓了一跳。 “嗨!” “哎呦喂!” 看清来者是王紫烟,江彬才哭笑不得的舒了口气,“大早上的,你差点儿吓死我!” 王紫烟今天见到江彬,更是亲切和热情,调皮地挽着江彬的胳膊走回房间,小声问:“怎么样?能上台面了吗?” 眯起眼睛,江彬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马马虎虎。” “你别介呀!” 一听江彬的回答就底气不足,更不用想王紫烟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忐忑的催促道:“快,趁还没到时间,你赶紧再看一会儿书!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王紫烟就准备出去。 但关键时刻,江彬一把拽住了王紫烟的皓腕,顺势转身,将双手摁在王紫烟的香肩上,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身前,胜券在握道:“慌什么?难道……你对我的自信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第二十七章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一 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过去了。 翌日,午后时分,王客行派人来到江彬房前敲门:“你好,我们家老爷有请。” 或许江彬的身份极其特殊,以至于连佣人都不晓得该如何称呼他。 “哦,就来!” 江彬在屋内应答了一声,随即整理了一下数日未换的衣装,打开房门,“麻烦你,请带路吧!” 《噬炎破》在枕头底下,是江彬临睡前特意藏进去的。 锁门,离开。 人生中的第一次较量,江彬充满了期待。 按佣人的领路来看,此次的王客行所安排的地点,并非在王家的训练场里。 绕过一条偏僻的小径,地板是方砖铺成,苔青色,若隐若现,没有下雨,却给人以雨后的清凉和舒爽。 两面是墙。 墙外的竹林似海,万杆齐上,犹如屏障一般,隔绝了世外的喧嚣和伪面。 江彬一路走,一路看,一路享受着柔风四溢,竹叶沙沙的惬意。 小径没有岔路口,江彬随佣人沿途前行,直到尽头,视野豁然开朗。 前方,一座擂台平地而起,不比训练场的高度,这座擂台,只有一丈多高,面积也足足缩小了好几个轮回。 四周亦是没有保护措施,什么护栏,什么台阶……统统化简。 在擂台的对面,也就是与此刻江彬的位置相对称的另一面,还另有一个台子。 台子上,摆着三桌茶几,六把椅子,各自均分,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江彬踮起脚尖,视线越过面前的擂台,方才看到对面台子上的正中央,坐有两道人影。 其一,自是王客行;其二,则是当初在王家医治江彬的老大夫。 “请。”佣人恭敬地做出一个手势,示意江彬跟过来。 经过擂台之后,江彬才赫然发现,原来在王客行的左侧,还坐着两个人:一个王泽宇,一个是宋鸣。 两位少爷端坐在茶几两侧,一人喝茶,一人则依旧摇晃着那把水墨歌女扇,放浪不羁。 看到江彬出现了,台子上的四个人都是眼前一亮,“爹,他来了。” 王泽宇放下茶盏,偏过头来,轻声说道。 “嗯,我看见了。”王客行不动声色。 老大夫同样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江彬,一手扶在椅子的把手上,一手则缓缓地捋着他那花白的胡须。 江彬将台上的四人一一扫过,目光中毫无半分畏惧,来到台下,落落大方地行礼道:“晚辈见过伯父,见过老大夫。” “孩子,三日的期限已到,你可准备好了?”由于宋鸣还不知道江彬的身份,所以当王客行问话时,有意避开了江彬的名字。 江彬作揖,道:“晚辈尽力而为。” “那……” 王客行停顿了一下,心想不能把事情进行的太直接和太迫切,免得显自己不够沉稳而有失身份。 他索性话锋一转,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面子上的片汤话:“需不需要先上来喝杯茶?解解渴,放松放松吧!” 江彬一眼就看穿了王客行的心思,暗想:哼!虚情假意。谁知道你的茶里有没有猫腻! “谢谢伯父,不用了。”江彬说。 事到如今,王客行也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侧过头来,他对王泽宇说:“既然如此,泽宇,你去吧!” “是,爹。” 说完,王泽宇便站起身来,不急不慢地走下台阶,一副成竹在胸,盛气凌人的样子。 “宇少,东西给你摆在这儿了。” 宋鸣收起扇子,指着桌儿上的灵坠,心不在焉地朝王泽宇嬉笑道,“看你虐爆他!” 在江彬和王客行对话的时候,佣人就已经退下了。 此时,擂台前面,只有两位少年,一位是江家的放逐之人江彬,一位是王家的大少爷,王泽宇。 “台上请。” 王泽宇一转常态,神情冷漠地指向擂台。 “宇少先。” 江彬不甘示弱,回应道。 比试还未开始,两位少年的较量就已然展开,浓郁的火药味顿时引燃了战斗。 “喝!”王泽宇身手矫健,江彬话音未落,他便一个跳跃,轻而易举地站在了擂台上。 而江彬却未曾有过灵力的修炼,四肢相对还比较笨拙和沉重,没有办法像王泽宇一样潇洒的上台…… 江彬只得贴着台子,用最古朴的方式——双手撑在台沿边缘,靠仅有的一点弹跳勉强爬上了擂台。 就凭这一点,其实王泽宇就俨然完胜江彬了。 不过可惜,王客行要看的,却并不是这个。 看两位少年都各就各位了,王客行便一抬手,大喊道:“开始!” 这里的环境空旷且幽静,导致王客行都说完话了,他的声音仍然在四周回荡。 趁周围还没有彻底安静下来的简短,王泽宇勾起嘴角,冰冷地说:“江彬,规矩你都懂,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江彬没有说话,他还在抓紧时间适应站在擂台上,被人瞩目的感觉。 说罢,王泽宇蓄势而起,双腿横劈,一个马步扎稳在即,他的身上却早是灵气膨胀,势不可挡! 金黄色的气焰冉冉跳动,包裹在王泽宇的身上,颜色深赫,还没等他发力,便是让江彬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波。 “悍世狂刀!出!” 王泽宇先发制人,召唤出了自己的攻器:悍世狂刀。 刀如其名——凶悍,绝世,狂放,大刀。 此刀通体一身,从刀柄、刀盘到刀刃一气呵成,没有一丝衔接的缝隙。 刀身长四尺有余,宽度由刀盘至刀尖不等。其中,刀盘处最窄,约三寸。最宽的地方约有七寸,背厚而刃利。 刀面刻有雕文,细密盘旋,行云流水。刀背上有连绵起伏的峰尖,恍如龙鳞,坚不可摧,给刀添以锋锐之气。 在刀刃的中前端,大有一道豁口,口径全完可以扣杀一个人的脖子。同时,此处亦是悍世狂刀最宽、最厚、最霸气的地方。 唤出大刀,王泽宇不做不休,一把攥住空中悬浮的刀柄,环身一绕,马步骤然蹬地,霎时,一道人影便是尾随刀风呼啸而来。 江彬迟钝了半拍,待他有所反映的时候,刀刃距离自己已不出一米。 “嚯!” 江彬闷哼一声,讶异间侧身躲闪,惊险地躲开了大刀的攻击。 然而,在避开悍世狂刀的一瞬间,江彬便已清晰地嗅到了刀上豁口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不过,这一击在王泽宇的套路中,并算不上招式,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 随后,王泽宇突然收势,把大刀从江彬的面前抽走,近身,蓄力,只见他身上的气焰因此而越发的暴烈。 眼看王泽宇的悍世狂刀已是在江彬的面前一进一出了,可江彬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任何的反映。 远处,坐在台子上观战的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悄言说道:“嗯……族长,几日不见,泽宇的灵力又是增强了许多呀!” “是啊!”王客行是发自内心的替儿子感到骄傲,“我也是为之一惊呐!” 就当这时,王泽宇终于嘶吼道:“小子,我要认真了!” 王泽宇低沉的嗓音如同一头凶恶的猛虎,瞳光更是经金色气焰的渲染之后而变得愈发的残暴。 “第一招!” 王泽宇横刀立马,尖指江彬地呼喝道:“刀风斩!” 话音一落,悍世狂刀的锋刃便是轰然突进,同时在刀锋附近,卷卷袭来一阵狂风,只此一刹,风刃合一,浑然一体! “接招吧!” 有了狂风助力,王泽宇的悍世狂刀是如虎添翼,劈天一砍,一柄狭长的刀锋就脱手而出,划过空气的阻碍,发出尖锐的咆哮,直冲江彬的面门! 第二十八章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二 江彬束手无策,毕竟他现在面临的敌人,是灵者一阶的王泽宇啊! “呼!” 电光火石间,江彬强行闪躲,一个蹲身,以他所能到达的最快速度,惊险地避过了霸道的刀风。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耳朵还是听到了一阵犀利的风声,“咻!” 江彬忌惮地盯着擦身而过的刀风,心有余悸的倒退出半米开外,手捂胸口,止不住地大口出喘气。 方才,王泽宇的大刀并未离手,他只是唤出了一股灵气,使之萦绕在刀刃之上,随即凭借自身强大的灵力,将灵气化作刀锋形状,纵身一甩,横空切出…… 说白了,王泽宇不过是用一点雕虫小技,便是让江彬防不胜防。 “咔!” 一声沉闷的脆响,悍世狂刀就立在了王泽宇的身旁。 同时,王泽宇亦是手扶刀柄,轻蔑地傲视江彬,嘴角一抽,讥讽道:“怎么?三天时间,你都荒废了吗?能不能给我一点反抗啊!” 王泽宇明知道江彬之前从未修炼过灵力,但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不禁还是想要耀武扬威。 “想我王家,常年忍受你们江家的挤兑和压迫,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你也该让我扬眉吐气一番了!” 王泽宇咄咄逼人,字字戳痛江彬的心口, “虽然我是江家的放逐之人,但是出门在外,我还是代表着江家的门面!”江彬咬紧牙关,暗想:“不能输……我绝不能给江家丢脸!” 当即,江彬愤然起身,横眉冷对王泽宇的嘲笑,一心摸索着对策。 记得王紫烟和瑜儿曾经提醒过自己,说王泽宇的五行属金,而自己属火,属性相克,按道理,王泽宇的灵力在自己身上会是大打折扣的。 如若当真,那么……自己为何闪躲?为何不尝试一下抵抗呢! 前些日子,在自己领悟了蜂刺的同时,旁边还有一个盾牌,彷若我如法炮制地召唤出此盾,又能否就可以抵御王泽宇的大刀了呢? 江彬在短暂的歇息中,大脑是飞速的运转。 正当此时,王泽宇却豁然拔刀,趁江彬停顿之际,杀他个措手不及! 一个箭步冲上前,悍世狂刀便是被王泽宇托在了身后,“嘶啦……嘶啦……” 刀尖在擂台板上摩擦出一阵急促且刺耳的声响,所到之处,更是留下一条犀利而深刻的印记,挥之不去。 王泽宇侧着身子,拉着大刀,整个身子的冲击力越来越大,金色的气焰随风后摇……越摇越长,越要越快! “咿……呀!” 王泽宇青筋暴起,相比这一此发力消耗了他大量的灵气,三五步间,他便是与江彬近在咫尺。 大刀同地板的摩擦,加之王泽宇如狼似虎的咆哮,顿时把江彬惊醒过来! 只可惜…… 为时已晚,王泽宇的悍世狂刀,已然腾空,拔地而起,靠他身体的冲击力,借力使力,飞速前进,毫不讲理地朝江彬的腰腹砍来! 显然容江彬反映的时间寥寥无几,情急之下,江彬只得试探性地大喝一声:“盾,出!”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让江彬的反抗凸显的苍白而无力。 不出所料,未等江彬的“盾”出来,甚至连灵气都还未曾汇聚,王泽宇的大刀便是毫不讲理地砍在了江彬的身上! “呃啊!” 总是江彬出于求生的本能,条件反射的用胳膊抵挡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圆润的抛物线,而后,江彬的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时间,灰土飞扬,尘烟缭绕。 落地之后,江彬的身体并未刹住,反倒是连滚带爬,不由自主地滑到了擂台边缘! “呼哧!” 辛亏江彬眼疾手快,在身体即将要甩出去的时候,豁然出手,一把攥住了地板上仅一掌之宽的小木桩。 但即使这样,江彬的身体还是吊在了擂台边缘,台下是架空的,他的脚,亦是腾空的。 “呃啊……” 江彬艰难的呻吟着,由于他的左臂俨然受伤,此时正血流不止,同时还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仍旧在坚持! 相比于常年修炼灵力之人,江彬的小手便是细腻了许多,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力量。 为了自己,为了紫烟,为了身后的大家族,江彬左手握拳,忍住手臂上的剧痛,强行把手伸向了擂台。 与此同时,王泽宇“嗙”的一声,把悍世狂刀再次立在了身边,而他则如居高临下,双手盘在胸前,蔑视着狼狈的江彬,冷哼了一声:“垂死挣扎。” 王泽宇的胜利无疑是替宋鸣出了一口恶气,“干的漂亮!宇少!” 喜不自胜,宋鸣激动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情不自禁地大吼了一声,但他却因此而引来了王客行的叮嘱:“咳咳!宋鸣,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身为晚辈,王客行的话自然是让宋鸣立马收敛下来,尴尬地笑了笑,乖乖地坐会了原位。 随后,王客行走上前来,在台席的边缘指着王泽宇道:“泽宇!点到为止即可,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知道!爹!” 王泽宇闻声,便是抬头将视线转移到了父亲身上。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江彬趁王泽宇大意的时机,怒喝一声,踏了一脚擂台之下的木头桩子,纵身跳上了擂台。 不过,由于左臂用力过猛,此时此刻,江彬手臂上的伤口更是裂开了几分,加深了几分。 皮开肉绽,血如泉涌,整条衣袖都被染成了红色,甚是吓人。 但尽管如此,江彬依旧连眉头都不曾挑动一下,反而是他的眼神儿更加坚毅,背对着台席,他却是伸手打断了王客行的话,并认真都问王泽宇道:“你为什么不一刀砍死我?” “呵呵!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而好刀亦是如此!” 王泽宇讪讪一笑,不屑一顾道:“再者说,杀你,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倘若走漏了风声,让你们江家找上门儿来要杀我抵命,那……可就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原来,王泽宇刚才看似凶残的攻击,实则是微妙的克制了些许,砍在江彬手臂上的并非悍世狂刀的锋刃,而只是刀背而已。 否则,现在的江彬,恐怕已是拦腰两断,身首异处了。 “我不傻!” 王泽宇毕竟年长几岁,在考虑事情方面,他还是比江彬成熟许多,“就算一命抵一命,我还觉得吃亏呢!” 听了王泽宇的一番分析,江彬似笑非笑的抽动了一下嘴角。 这个细节,既是表达他对王泽宇的刮目相看,又是无奈于他和自己家族背后的关系。 言归正传,江彬默默地绕开王泽宇,走到了擂台的另一头,隔着一个擂台的距离,跟王泽宇:“第一招,我躲开了;第二招,我抗住了……来吧!你还剩最后一招!” “嘁……” 王泽宇没有急着拔刀,双手盘胸,不耐烦地摇摇头,道:“你真是何苦呢!不行就走呗!留在我们王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无意中把话说到了这里,王泽宇灵光一闪,眼前一亮,神情诡秘地话锋一转:“你……不会是江家派过来的卧底吧!” “呸!你别胡说八道!”江彬道,“我们堂堂江家,何时需要使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法!” 为了洗脱嫌疑,表明自己的清白,同时也是为了确保能顺利得到宋鸣手上的灵坠“凤求凰”,江彬必须要证明自己。 不过,说来又话长,索性,江彬就摆出架势,把左臂疲乏无力地垂在身后,独把右臂挡在身前,激将道:“来吧!不要墨迹了,还剩一招,你速战速决!” 王泽宇终于提起了大刀,气势磅礴地举在半空中,指着江彬一字一顿道:“第三招,我要让你知道,无脑地坚持,只是一种徒劳!” 第二十九章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三 话音未落,王泽宇便是腾空而起,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纵身弹射,大刀扛在肩头,背在身后,怒喝一声:“绝空十字斩!” 伴随着王泽宇的召唤,他的大刀从天而降,在空中先竖着划开了一道与人等高的裂口。 裂口的边缘嘶嘶作响,金色的气焰嚣张狂妄,像是能渗出血来! 而后,王泽宇又双手扶刀,控制住强大的惯性,随即侧身旋转,同时到不离身,犹如风车一样轮开了横过之前弥留在空中的裂口,交叉出了一道名副其实的十字。 两道裂口黏在一起,中心前凸而四角后仰,正对江彬身体,王泽宇最终收刀,用左手愤力凭空一推,叱道:“小子,受死吧!” 说话间,绝空十字斩便是飞速冲向江彬,来势凶猛,丝毫不给江彬留有任何闪躲的余地。 眼看如此,江彬索性再次尝试地召唤自己的防器,盾。 不过,绝空十字斩可是王泽宇晋级灵者一阶之后,方才修炼而成。其灵力,与第二招“刀风斩”相比,堪称是质的飞跃! 绝空十字斩在空中越飞越快,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势不可挡。 千钧一发之际,江彬临危不乱,闭目,沉气,集中注意力,汇聚出体内的灵气,孤注一掷道:“盾……” 正当江彬充分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并且擂台上下全都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一声娇嫩的呼喊,扰乱了现场的气氛,“宇哥!” “呼!”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乱了王泽宇的精神,闻声之后,他的绝空十字斩居然顷刻涣散!彷若水中之月,在即将逼近江彬的关键是时刻,因坠入了石头而泛起了涟漪,荡然无存。 江彬嘴型还未定格,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强而无劲的大风蹭过自己的耳根,留下一抹冰凉即逝。 衣服完好无损,浑身上下也并没有多出任何一道伤口,不痒不麻,就更别提什么疼痛了,只此一瞬,简直如时间都静止了似的…… 误以为是自己的盾牌抵挡了王泽宇的绝空十字斩,江彬不禁窃喜。岂料,待他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状况之后,不禁惊呆了。 只见悍世狂刀依旧指着绝空十字斩飞出去的方向,只是王泽宇的表情却是万分的错愕和惊恐,瞠目结舌的盯着江彬,纹丝不动。 “宇哥!我来看你啦!”娇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王泽宇听到后,更是浑身一颤,紧接着,连他手上的悍世狂刀都若隐若现,片刻过后,亦是消失不见。 江彬循声看去,原来,在简易训练场的入口处,俨然是站着一位娇蛮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脸是不可思议的圆,高挺的鼻梁两侧带着明显的婴儿肥,甜美的笑容,凹陷出两颗迷人的酒窝。 小姑娘身着公主裙,肌肤如羊脂一般光滑细腻,脑后盘着厚重的发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王泽宇,目不转睛。 相比于小姑娘的激动不已,王泽宇则是拘谨地连头都不敢回,即使绝空十字斩失效了,悍世狂刀也不见了,他仍然僵持着挥刀的动作…… 在小姑娘的身边,江彬捕捉到了王紫烟的身影。 对此,江彬只是莫名其妙,看了看小姑娘,又看了看王紫烟,最后视线回到王泽宇的身上,吃愣了神儿。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泽宇突然开口了,他小声地叫道江彬:“快,小子,给我一招!” “啊?什么?” 王泽宇维持着原状,神秘兮兮地说:“我谢谢你了,给我一招!让我假装受伤了!” “为什么?”江彬更是纳闷儿了,剧情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就在刚才,王泽宇还凶猛地要打败自己,而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是求败! 王泽宇不耐烦地喘了口气,哀求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快,成全我吧!” “呃……” 迟疑了一下,然后江彬在疑惑中点了点头,“好吧!” 幸好昨天王紫烟送给自己一本《噬炎破》,本来就不知道练的怎么样,之前也一直没有机会释放,眼下,正好来试一试! 说罢,江彬摆开架势,汇灵,凝灵,唤灵一气呵成。 感觉灵气已达临界,旋即江彬伸出双手,在胸前比划出一轮圆圈,在正中间恰好瞄准了王泽宇,眉心一紧,大喝一声:“噬,炎,破!” 霎时,一道足有大树桩子粗细的火柱便从圆圈中砰然爆出,延绵不断,径直地冲向王泽宇。 王泽宇佯装唤出自己的防器抵御,但最终是无济于事,在江彬看似凶猛的攻势下,被炸出擂台。 “呃啊……啊……” 伴随着王泽宇的一声惨叫,江彬及时地收住了噬炎破,同时欣喜道:“啧啧,挺厉害的灵技嘛!” 台上的江彬沉浸在自己第一次使用灵技的兴奋之中,台下的王泽宇则是演技逼真,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靠着擂台下面的木头架子,目光却是在朝宋鸣古怪地眨巴。 宋鸣当即心领神会,收起水墨歌女扇,直接自台席上跳下来,心急火燎地冲王泽宇飞奔过来。 “宇少,你没事吧?”宋鸣问。 王泽宇干咳了两声,狰狞着脸道:“你妹妹怎么突然来了!快……扶我回去!” “我怎么知道她会来啊!”宋鸣边说边演,“好好好,我这就扶你回屋!” 两位少爷一唱一和,在跟王客行简单地解释和道别之后,便从后门离开了这个简易的训练场。 “哎呀!宇哥受伤啦!” 王紫烟身边的小姑娘见势就要追上王泽宇和宋鸣,但却是被王紫烟拦住,说:“珠珠乖,让我哥哥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去找他!” “珠珠?” 时下,擂台之上,只留下江彬孤零零地一个人了。江彬听到王紫烟跟小姑娘的对话,一脸似曾相识的表情,自言自语。 “嗨!我哥哥都走了,你还站在上面干什么?”王紫烟同身边的小姑娘一起路过擂台的时候,朝江彬说道。 江彬没有经历过擂台上的比试,然后转过身来,不知所措的看向王客行。 但是,王客行神情复杂的站起身来,双手负背,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跟一旁的老大夫走下台席,一样从后门离开了训练场。 眼看人都走完了,王紫烟这才松开身边的小姑娘,说:“珠珠乖,你去我屋里带着,我跟擂台上面的哥哥说几句话就回去找你!” “诶!好嘞!”小姑娘单纯的咧嘴笑道。 待小姑娘走后,江彬亦是从擂台上面走了下来,跟王紫烟面对面。 “恭喜你,打败了我哥哥。”王紫烟俏皮的做了一副鬼脸,道。 “紫烟,我打败的,可是你哥哥呀!身为他的亲妹妹,你为什么比我还高兴?”江彬问。 “行了,别装了。凭我哥的实力,你刚才那两下三脚猫的功夫,最多也就是把他推倒而已。” 王紫烟自豪地说着,眼角却是闪过了一丝得意的光亮。 回想起事情的经过,江彬总觉的转折的出现,其间是跟王紫烟有关系。 于是,在跟王紫烟往回走的路上,江彬追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我打败王泽宇,是不是你又从中作梗了?” “嘻嘻!还是被你发现啦!” 王紫烟古灵精怪地笑了笑,说:“宋珠珠是我专程派人接过来的,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帮你一把!” “帮我?”江彬越听越糊涂了,“哦!我想起来,宋珠珠,是宋鸣的妹妹吧?我记得你曾经给我提起过她!” 看王紫烟点头回应了,江彬又续道:“可是她除过叫了两声宇哥之外,什么也没做啊!” “你还想让她做什么!有这两声,就已经足够了!” 王紫烟说,“难道你没发现,就是因为在宋珠珠叫了我哥两声之后,他就立马变了一个人吗?” 第三十章 豪赌失败,潜逃失败 宋珠珠,就是宋鸣的亲妹妹,如同宋鸣喜欢王紫烟,宋珠珠亦是对王泽宇情有独钟,坚定不移。 但是,相比于宋珠珠,王泽宇见到她,可是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能躲就躲,能不见,就不见。 做为王家的族长,王客行自然是不能把儿子和女儿同时跟宋家联姻了。 江彬有所不知,在朦州城之外,除了宋家庄,还有一个黎加州的州长,跟王客行也是多年的好友。 双管齐下。 王客行为了笼络联盟,同时保证两方面的关系,他只得在把女儿许配给宋家庄的宋鸣之后,把儿子王泽宇和黎加州州长的二女儿联姻了。 “我哥哥更喜欢她!”王紫烟说,“孟思雨。” 好复杂的三角恋,但是江彬却是理解了,“不喜欢宋珠珠就直说呗!何必东躲西藏的!” 说着,又想起刚才王泽宇不惜自残地手段,让自己攻击他而以此来逃避宋珠珠的出现。 听到这儿,王紫烟便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说:“如果你以为宋珠珠能简单的躲开,可就是大错特错啦!” “哦?”江彬来了兴趣,“此话怎讲呐?” 终于走出了悠长的竹林小径,二人来到了院子里的大路上,只见王紫烟无奈的摆摆手,道:“罢了,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 歪过头来,江彬不解:“什么问题?” “你忘了?” 王紫烟问,“在你跟我哥哥比试之前,宋鸣那家伙可是豪掷了一块项坠的!说好了,谁赢归谁呀!” 江彬闻言恍然大悟,一派脑门儿,自责道:“对对对,差点儿误了大事儿!” 对江彬来说,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找回灵坠凤求凰更重要的了。 旋即,他便加快脚步,同王紫烟一起往王泽宇的房间走去。 因为只有当事人知道方才在擂台上的事情,所以王紫烟和江彬都没有犹豫什么,径直地就来到了王泽宇的房间门口。 “哐哐哐!” 王紫烟敲门道:“哥哥!是我,紫烟。” “咳咳……” 隔着房门,从屋内传来了一阵牵强而做作的咳嗽,嘘声弱气地问:“哦,妹妹啊……你有事儿吗?” “啪!” 王泽宇刚把话说完,王紫烟就二话不说,愤然推开房门,任性地走了进去。 江彬就站在王紫烟身边,目睹着她贸然的推门而入,少年也是惊呆了。 一进门,王紫烟就揭穿了王泽宇,看他有模有样的躺在床上,盖着被褥,一屁股就坐在了床边儿,调皮道:“行了,我都坐在这儿了,你就别再装了!” 王泽宇惺忪着眼睛,斜着瞥了一下王紫烟的身后,发现没有宋珠珠,他又不安地垂下眼帘,轻声问:“珠珠呢?” “嘁……” 一听这话,王紫烟立马不屑的摇摇头,随即话锋一转,整蛊道:“喏!在门口站着呢!” “呃啊!噗……咳咳!” 宋珠珠的名字简直让王泽宇过敏,一传进他的耳朵,便是立即猛咳,一副病入膏肓,要死要活的样子。 “嗨……你还来劲了!” 情急之下,王紫烟二话不说,一把就掀开王泽宇赖以生存的被褥,哭笑不得:“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兄长的样子啊!” “喂!你干什么呀!”王泽宇被王紫烟的玩闹吓了一跳,险些魂飞魄散。瞪大眼睛,他起身就要从王紫烟的手里抢回被褥,“你想害死我呀!” 急躁的同时,王泽宇还不忘警惕的扫视着房门之外,小心翼翼地说道:“快带珠珠出去玩儿去!我受伤了,要静养!” “哎呀!好吧好吧!我是在骗你的。宋珠珠不再外面,来的人,只有我和江彬。” 王紫烟看王泽宇根本没有办法交流,无可奈何,恶作剧只得到此为止了,她如实说道。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宁静,片刻后,王泽宇偷偷摸摸地睁开一只眼睛,挑眉确认:“真的?” “真的!”说罢,王紫烟才发现江彬并没有跟自己一起进来,方才走到门口,发现了江彬踌躇的身影。 “进来吧!在这里徘徊什么?”王紫烟招招手,把江彬唤进了房间。 躺在床上,王泽宇急躁地吩咐王紫烟道:“快,把门儿关上!” 即使江彬在场,王泽宇仍旧是忐忑的样子,惹得王紫烟尴尬地苦笑了一番,轻轻地把门关住了。 王紫烟和江彬分坐在茶桌两侧,均是正对着王泽宇的床,直到把王泽宇看不不好意思了,他才唯唯诺诺地爬起来,坐在了床沿儿上。 “珠珠呢?”起身之后,王泽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打听宋珠珠的下落。 王紫烟的纤指玩弄着披肩的发丝,头也不抬地说:“在我房里呆着呢!” 而后,她又续道:“宋鸣呢?不是他扶你回来的吗?” “哦!他……回去了。” 看王泽宇犹豫的模样有些生硬,王紫烟一眼就看出了破绽,没好气道:“臭小子,一定是想赖账了!” “走,江彬,我们去找他!”话音未落,王紫烟就拉住江彬的手,夺门而出。 “哎哎哎!帮我把门儿关上!” 只可惜王紫烟和江彬太快,等王泽宇说完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 带着一股焦躁的愤怒,王紫烟率先推开了宋鸣的房门。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当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宋鸣正火急火燎在房间里收拾行囊,一看来人是王紫烟,他顿时傻了眼。 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画面,明眼人都知道宋鸣准备干什么。 于是,王紫烟上前,一掌摁住宋鸣的包裹,一针见血道:“怎么,赌输了,就想潜逃?” “呃……” 迟钝了一下,宋鸣强行替自己开脱,全然没有了来是的傲慢和洒脱,就连笑容都变得僵硬和丑陋。 “紫烟,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怎么能是潜逃呢?”捏揉着扇子骨,宋鸣说,“我来了也有几日了,再不回去,怕是父亲要着急了。” “得了吧!别来这一套!” 王紫烟打断了宋鸣的话,开门见山,伸手说道:“来,把东西叫出来!然后,是走是留,随便你!” 其实,在刚才看到王泽宇假装失败而滚下擂台的一瞬间开始,宋鸣就已然知道,这一幕迟早要来。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甚至都还没等自己收拾好行囊,就被王紫烟堵在了门口。 “紫烟,你也知道……这块项坠,是伯父留给我们的定情信物,我……” 宋鸣目光乞怜地看着王紫烟,神情很是为难,“如若给了你哥哥,已是我的任性。又岂能把它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呢?” 身为各自家族的晚辈,王紫烟和宋鸣都只是简单而单纯地知道灵坠的用途,却是不知道它的真实意义。 “现在知道后悔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王紫烟完全不理会宋鸣的解释,仍旧伸手,甚至把手更抬高了几分,举在宋鸣的面前,强行索要:“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项坠放到我手里来,否则……这里是王家,后果自负!” 看王紫烟说不通道理,宋鸣只得委曲求全,看向王紫烟身后的江彬,乞求道:“公子,你行行好,就饶了我,放过这条项坠吧!” 把希望放在了江彬身上的宋鸣,全然不知江彬的身份。 相比起来,对于抢回灵坠的欲望,江彬是比王紫烟更要强烈数万多倍。 王紫烟只是为了替江彬打抱不平,亦或是看不惯宋鸣,专程来让他难堪的。 而江彬则不同于她。 江彬是为了父亲,为了家族而要夺回灵坠。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言而无信的小人,岂能配得上王紫烟?更是有何颜面来紫烟面前谈论婚嫁?” 江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世,更是不能暴露出灵坠对于他而言的重要性。只能是纯粹的表现出自己是贪图灵坠,见钱眼开,的外人形象。 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看江彬一心一意的想要灵坠,而王紫烟又是不依不饶,宋鸣束手无策,便是豁然打开扇骨,亮出放浪的水墨歌女图,同时趁其不备,一把推开王紫烟,道:“紫烟,项坠很重要,我不能给他!你……不要逼我!” 第三十一章 暴打宋鸣,夺回灵坠 拥有了噬炎破的力量,江彬的大英雄气概猛然苏醒,在意识到宋鸣试图展开攻击的时候,他一个灵动,迅速来到了王紫烟的身前。 “男子汉,言出即行!你难不成要耍赖吗?”江彬用身体挡住背后的王紫烟,同时怒目叱问宋鸣。 宋鸣的扇子在江彬说话间,已是冒出了深黑色的气焰。 江彬见势,谨慎地后退了半步,随即便是听到身后的王紫烟悄声说道:“他是土属性的灵力,手中的扇子,亦是他的攻器。” “哦……”江彬盯着宋鸣手中的扇子,边听边点头,“这攻器……有点儿意思。” 宋鸣既是唤出了灵力,就是意味着他要动手了! 水墨歌女图的颜色越发的浓郁,以至于模糊不清,犹如泼墨宣纸,晕开了花纹,却是道不出图样。 扇子上的气焰逐渐加深,吞噬了宋鸣的右手之后,很快又吞噬了他的小臂,“坠子就在我怀里,有本事……打败我,拿走它!” 江彬被宋鸣的架势惊吓的连连后退,手拦王紫烟,不断地提醒道:“紫烟,小心。” 由于没有跟宋鸣交过手,江彬完全不了解他的实力,贸然地攻击,只会让自己冒更大的风险。 关键时刻,王紫烟拍了拍江彬的肩膀,而后说:“你退后,我来。” “你?” 江彬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不不。我已经学会一项灵技了,不能再靠你保护了。” 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江彬自己,都会为受女孩子的保护而感到羞耻。 然而,就在江彬和王紫烟争执的时候,宋鸣趁乱大打出手,高喝一声:“扇吟诀!出!” 只见宋鸣扇尖一闪,一道幽黑的气焰如龙喷火一般飞射出来,径直地冲向江彬和王紫烟。 说时迟,那时快,王紫烟纤腰一拧,挥手唤出“水帘盾”,有惊无险的抵住了扇吟诀的攻击。 扇吟诀,是宋鸣的灵徒九阶的招牌灵技。 此灵技成链条装,环绕于敌人的腰际,起禁锢和控制作用,带有连锁反应,能锁其一,便能锁其二,后可无限禁锢。 但凡是受到扇吟诀攻击的人,都不得碰触灵技上的气焰,否则,扇吟诀将会砰然爆炸,令目标粉身碎骨! 幸好王紫烟眼疾手快,把宋鸣的扇吟诀扼杀在半空中,不过,即便如此,扇吟诀还是穿透了王紫烟的水帘盾,凶猛地戳中了她的小腹。 “唔!” 眼看水帘盾被打穿了一口窟窿,王紫烟受痛而闷哼了一声,随即在惯性的冲击下,连连后退。 “紫烟!” 江彬一个箭步冲上去,夯实地搂住王紫烟的后肩,方才没有让她摔倒,“你没事儿吧!” “没事……”王紫烟摇摇头,可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捂在了小腹上。 宋鸣五行属土,而王紫烟属水,五行相克,使得王紫烟的防器在面对宋鸣的灵技时,薄如蝉翼,脆如纸。 亲眼目睹王紫烟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江彬的愤怒值陡然膨胀,瞬间爆满! 王紫烟躺在江彬的怀里,居然能够清晰地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宋鸣,你找死!” 把王紫烟安顿在一旁的床上,江彬自己冲出去,火冒三丈的他,身上早是裹上了一层煞红的气焰。 经过几天的练习,现在,江彬对灵气的掌控亦是炉火纯青,又或许是身体适应了灵气的存在,致使江彬对灵力的控制如虎添翼。 面对江彬发疯一样的攻势,宋鸣再次出击:“扇吟诀!出!” “咻!” 一声犀利的脆响之后,一条幽黑的气焰迸射而出,目标直至飞奔而来的江彬。 此时的江彬已是被愤怒剥夺了理智,但他也因此而增加了自己的爆发,无论是速度还是灵力,都是比之前更强大了几分。 “喝!” 在扇吟诀即将命中江彬的时候,他的脚步快而不乱,身形一转,巧妙地与黑色的锁链擦肩而过。 旋即,江彬的脚步继续加快,未等宋鸣收起招式的后摇,他便是来到了宋鸣的面前,一把揪起宋鸣的衣领子,叱道:“把项坠给我交出来!” 江彬的失控,不知道是因为王紫烟,还是因为灵坠,总之,宋鸣与江彬近在咫尺,他清楚地看到,在江彬的眼睛里,俨然没有了第一次见到他时所流露出来的单纯和善良。 看宋鸣没有回应,江彬左手捏着宋鸣的衣领子,右手握拳,唤出灵气,爆出熊熊烈火,二话不说,一记直拳带着愤恨捅向了宋鸣的肚子。 “噗……” 身为少庄主,宋鸣可从未受到过如此重拳,他顿时感觉到肚子里有一股酸液淌起,逆流而上,直逼他的喉咙。 “咳咳!” 一阵猛咳加干呕,睁开眼睛,宋鸣发现从他的嘴里竟是喷出白色的沫子! 江彬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已是超出了宋鸣的应对范围。 “交出来!” “交出来!” “快给我交出来!” 江彬像条疯狗一样连续不断地冲打着宋鸣的肚子,没打一拳,都会怒吼一句“交出来”。仿佛此刻他手里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条没有生命的沙袋。 宋鸣接连受到重击,神志很快就不清了。 王紫烟见势,生怕江彬失手闹出人命,随即赶忙上去拉住江彬的手,制止道:“江彬!够了,点到为止!” “不行!我要让他把项坠交出来!”江彬仿佛变了一个人,一个不认识王紫烟的人。 他头也不抬地甩开王紫烟的手,接着又是一顿乱捶,“把项坠给我交出来!听到没有!” “噗!” 在江彬的这一声呐喊之后,宋鸣终于不堪重击,在嘴角还未干去的白沫之后,吐出了一口血色! “别打啦!” 王紫烟真的吓傻了。剧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想象,无可奈何,只得唤出龙羽索命鞭,死死地缠在了江彬的手上。 “嗯……” 江彬的动作被王紫烟的龙羽索命鞭定格在了半空中,举在肩头,几度挣扎都未能把拳头挥舞出去。 旋即,江彬才抬起头来,把宋鸣的眼睛靠向自己,问:“说!项坠在什么地方!” 宋鸣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突然那看到江彬魔鬼一般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不禁害怕,颤抖着身子,有气无力道:“在……在我的……我的胸口……” 江彬闻声,当即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胸口,果然,在三五公分深的地方,江彬摸到了梦寐以求的项坠:凤求凰! 属于我的,我就必须要拿回来! 江彬握住灵坠,果断把手取出来,然后感受着灵坠特有的气息,确认无误之后,江彬便踏踏实实地塞进了自己口袋。 “太上长老,彬儿没有让你失望,物归原主,我终于找到我们江家的灵坠啦!” 江彬面无表亲,内心却是一阵狂喜,毕竟按太上长老的书信指示,找回灵坠,便是距离自己回家救父又靠近了一步! 可是,正当江彬窃喜之际,他面前的宋鸣却是死气沉沉地问:“东西,你都拿到了。能、能放我……放我下来了吗?” 宋鸣的呼吸明显开始衰弱了,而伴随着他呼吸一起衰弱的,还有他第一次见到江彬时的那股狂妄和不羁。 王紫烟走上前,把脸凑到江彬的手上,看了看迷人的灵坠,而后催促道:“江彬,快,把人放下吧!” 显然是被江彬吓得不轻,说话的时候,王紫烟手中的龙羽索命鞭仍是没有松动。 “嗯。” 江彬终于冷静下来了,冷哼一声,轻蔑地松开了宋鸣的衣领子。 松开手,宋鸣的身体柔软地瘫倒下去,就在快要落地的时候,王紫烟唤出另一只龙羽索命鞭,缠住宋鸣的腰,把他慢慢地放在了地上。 趁江彬还沉浸在得到灵坠的喜悦当中的时候,王紫烟蹲下身子,问:“怎么样,死不了吧?” 宋鸣闭着眼睛,奄奄一息,看样子,恐怕也就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 “哼……死、死不了……” 宋鸣欲哭无泪,任凭嘴角的血沫子沿着他的脸颊滴在地板上,却是连擦掉的力气都没有了。 “愿赌服输!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回去之后,可别胡编乱造呐!” 站起身来,王紫烟走到江彬身边,朝宋鸣说道:“这坠子是我爹送给你们宋家庄的,以此做为你我的定情之物。而事到如今,坠子已不在你的手上,这便是意味着你我就此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的牵连了!” 王紫烟的话语绝情,终于让宋鸣意识到了后果的严重性,“别……紫烟……不要啊……” 宋鸣躺在地上,伸手想要拽住王紫烟恳请她的原谅。 但显然是无济于事,别说他的手连太逗抬不起来,就是没等他说完话,王紫烟已是跟江彬离开了他的房间。 第三十二章 套出线索,毅然离开 坠之凤求凰,江彬小时候见过。 所谓凤求凰,是说此坠由两部分组成,其一为凤,其一为凰,二者既是单独的个体,同时又缠绵悱恻,共挂在同一个扣环上。 然而,江彬在宋鸣身上拿回来的灵坠,却只是凤求凰的一半,如果没有记错,此为凤求凰之凤。 既然如此,那么……凤求凰之凰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呢? 突然,江彬灵机一动,想到:宋鸣口口声声说灵坠是王客行送给他做为他与王紫烟的定情之物。以此类推,想必整只灵坠都肯定跟王客行有关系。 于是,江彬佯装不经意的样子,问王紫烟道:“紫烟,这坠子当真是你爹送给宋鸣的吗?” “嗯,是啊……” 回答江彬的时候,王紫烟的语气显得万般无奈,“谁知道我爹是从哪里搞来的东西,说是无价之宝,然后送给宋鸣,以证我们王家和宋家联姻的忠诚。” “呃……” 这些话对江彬而言,显然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江彬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寻摸着凤求凰之凰的可能去向。 但是,还没走出去两步远,江彬便是豁然想起王紫烟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王泽宇真正喜欢的人,不是宋珠珠,而是黎加州的孟思雨! “对了,你们王家除了宋家庄之外,跟黎加州也是有联姻的吗?”江彬道,“我是说,你哥哥跟孟思雨。” 王紫烟点点头,不假思索:“是呀……不过,我哥哥可比我幸福多了!” 从王紫烟的羡慕中,江彬感觉到了一丝希望,或许在这里,能够寻找到凤求凰之凰的下落。 “为什么?”江彬追问。 “思雨姐姐可不比宋鸣,她是一个大好人!” 同为女儿身,王紫烟在说到孟思雨的时候,眼神儿中尽是嫉妒之意,“风姿绰约,美若天仙,她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还心地善良,优雅大方……” “咳咳!” 眼看王紫烟说着说着就要跑题儿了,江彬不禁干咳了两声,打断了王紫烟的话:“既然都是联姻,你爸爸送了宋家庄一块项坠,估计……他应该给黎加州也送过什么东西吧!” 江彬假装满不在乎的随口问一问,就像是在打发时间而已。 “当然了!” 没想到江彬的话音刚落,王紫烟便是立马回应道:“否则一个送了,而另一个没送,万一被人知道了,我爹还怎么在中间做人呐!” 果然不出江彬所料,他闻声眼睛一亮,强装镇静地问道:“你可知送的什么?” 说完之后,江彬发现自己问的有些生硬,生怕暴露了目的或者引起王紫烟的不耐发,随即他又急忙补充道:“我还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珍贵的东西,真是好奇的不行呀!” 当即,江彬便绘声绘色的表现出一副贪婪而恬不知耻的样子,静候王紫烟的最后、最关键的一句回答。 “据我的记忆,我爹送给黎加州的东西,跟他送给宋家庄的东西一样。”王紫烟一边回想一边说。 就是这一句! 江彬欣喜若狂,险些手舞足蹈起来。 幸好在他就要激动的失控时,王紫烟突然质疑了一句,顿时让江彬强行冷静下来。 “你问了这么多,是想干什么吗?该不会……是想把另一块项坠也搞到你手里吧!” “呃……啊?” 江彬当即被质问的哑口无言,愣了愣神儿,半天没有接上王紫烟的话茬。 看江彬吃愣的神情,王紫烟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抿嘴说道:“嘻嘻!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变开个玩笑罢了!” “哦……” “这种东西,不知道你们江家有多少,反正我们王家是成千上万,数不胜数。” 王紫烟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而江彬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在说:紫烟,你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想我堂堂江家,怎么可能会缺少金银珠宝? 我之所以急切地需要这块坠子,是因为它对我们江家而言至关重要,不可或缺! 不过,相比于江彬心里深藏不露的秘密,王紫烟的想法可就简单多了,“嘿嘿,我今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你终于打赢我哥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了!” “嗯……呵呵,是呀……”江彬在面对王紫烟的时候,第一次笑的敷衍,笑的虚假,笑的不自然。 俯仰之间,江彬和王紫烟已是到了岔路口,眼看天色已晚,江彬便是跟王紫烟道别,随后急急忙忙地就回屋了。 一进房间,江彬第一件事就是把岚贝从笼子里放出来,然后随手裹进一个包袱里,搭上肩头,偷偷摸摸地走出了房间。 从进到出,江彬的动作奇快,迅捷而安静,生怕慢上一步或者造出一点声响,就会暴露自己行踪。 不错,江彬就是要在此时此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王家。 他心里很是清楚,整个王家上下,除了王紫烟之外,就再也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希望自己留下来。 毕竟身份特殊,江王两家在朦州城势不两立的局面,让江彬注定在王家是凶多吉少,险象环生,犹如行走在刀尖上一般危险。 何况今日一战,自己并不仅是当着王客行的面儿打败了他灵者一阶的儿子,更还是在王客行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殴打强行从宋鸣身上多会了灵坠。 倘若此事被宋鸣告知了王客行,恐怕自己再想跑时,就为时已晚了。 事不宜迟,江彬一路鬼鬼祟祟,尽量躲在树荫之下,就连房前屋后都是靠着墙角移动,以此来掩护他猥琐的身影。 凭借着近几日跟王紫烟在王家院里的逛游,江彬非常熟悉后门的位置,深宅大院,硬是让他逃了出去。 夜幕之下,江彬趴在朦州城外的一处拐角,依依不舍的眨了眨眼睛,亦如当初自己离开江家时的那样,苦涩而无法言语。 当然,硕大的王家,唯能让江彬有所留恋的人,非是他家大小姐王紫烟莫属。 细数过往,回想起王紫烟陪自己在王家度过的日日夜夜,无微不至的照顾,真心实意的呵护…… 历历在目的画面,让江彬的眼角不禁闪过一道月色的泪珠。 “紫烟,对不起。恕我不辞而别,后会有期!” 衣袖拂过脸颊,少年拭去眼泪,拭去不舍,为了救父,为了回家,他毅然决然地离开王家,留下一抹黯然的背影,只身陷入了昏暗的夜色当中,渐行渐远。 按江家族规规定,凡遭放逐之人,均不得私自回到朦州城。 于是,虽是江彬已是许久都没有看过城中的夜景了,但无可奈何,他还是得乖乖地避开繁华的街道,离开朦州城。 在走出朦州城城门的一刹那,江彬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第一次离开朦州城时的景象。 然而回过头,城外的荒凉,让十二岁的少年束手无策,迷失了方向,“茫茫世界,我该何去何何从……” 在江彬踌躇不前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背后似有一阵躁动,方才急忙卸下包裹,把里面的岚贝抱了出来。 “哎呦哎呦,不好意思,差点儿把你给忘了!” 捧着岚贝,江彬的内心陡然温暖起来,毕竟在出门之后,它是自己唯一寸步不离的小生命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朦州城外猛然传来纷乱的喧闹,并夹杂着马蹄的声响,惊吓到了城外的江彬。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驾!驾!” “快!给我追,那小子肯定还没有跑远!” 江彬在暗,他清楚地看到自朦州城中驰出三五匹高头大马,载着人,疯狂地飞奔而去。 第三十三章 连夜逃亡,误入道观 江彬贴着城墙,目送着追人者骑马踏尘而去,不仅心惊胆战。 王客行知道江彬是江家之人,表面上看他留自己在他王家,是依王紫烟之意。其实,鬼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按道理,以江王俩家的恩怨,势不两立,彼此之间是不准许有任何交集的。 既然如此,王客行自然是知道坠之凤求凰对于江家而言的重要性,更清楚江彬与坠之凤求凰二者的关系。 倘若让江家知道自家的灵坠失盗与王客行脱不开关系,毋庸置疑,两个家族必定又会在城中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要说江彬紧张,恐怕知道江彬夺走灵坠的王客行更是紧张! 眼下,看情况,想必已是不出江彬所料——宋鸣一定把自己抢走凤求凰之凤的事情告诉王客行了。 暂且不去猜测王客行是如何搞到坠之凤求凰的,目前,留给江彬能走的路只有一条了,那就是亡命而逃,不惜一切代价,到黎加州去找回属于本家族的凤求凰之凰!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转瞬即逝,夜色中,没有人注意到在城墙脚下躲藏着一位十二岁的少年。 “王客行自知东窗事发,吸取了宋鸣的教训,他一定会派人去提醒黎加州,要小心看管好手中的灵坠。” 江彬心想:“我必须要在黎加州得到王客行通知之前,把坠之凤求凰的另一半给拿回来!” 言出即行,江彬怀揣岚贝,小心翼翼地窜进野地里面,借助于高矮树丛的掩护,一路西去。 以朦州城为中心,宋家庄在北,黎加州在西,三者以黎加州面积最大,其次为朦州城,最后才是宋家庄。 由于朦州城的城门恰好朝西,所以江彬只要认准脚下的路,只要加快脚步,不久便会到达黎加州。 黑夜,往往会给人以错觉,致使江彬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离开朦州城多久了,亦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 总之,江彬连夜奔袭,在一片无垠的荒凉中,他终于看到了从地平线上微微亮起的黎明之光。 同时,他还看到了一座城池。 虽说外表看上去这座城池的面积并不大,充其量也就是朦州城的三分之一,与其说是一座城,江彬感觉它更像是一个村子或者部落。 走了一晚,江彬的小胳膊小腿都累的不行了,难得能碰到一个歇息的地方,他不禁把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在得知了江彬离开王家之后,王紫烟心急如焚,彻夜未眠。 “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吧!”瑜儿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王紫烟的身边,把饭菜都端在桌子上,说道:“你都已经一晚上没有合眼了,再不吃饭,怕是要累坏身子的呀!” 瑜儿的担心不无道理。 王紫烟本是粉色面庞,尽态极妍。可此时此刻,她却是憔悴了许多。 用手撑着下巴,少女就这样愣愣地坐了一个晚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居然会让江彬不辞而别。 在王紫烟看来,不辞而别,就是江彬对她的亵渎! “不行,我要找到他!问个清楚!”王紫烟一拍桌子,说话就要起身。 然而毕竟一晚都没有动弹了,愤然起立,王紫烟竟是一阵头晕加目眩,要不是瑜儿在跟前眼疾手快,恐怕王紫烟早就一头栽在地上了。 “小姐!” 瑜儿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王紫烟,眉头紧蹙道:“小姐,你就不要任性了!老爷都已经派人出去抓他了,一晚上,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王紫烟柳眉微皱,纤指轻抚着额头,投视屋外,目光迷离地执着道:“不……不能让我爹抓到他!” 身为与江彬一起拿走灵坠的人,王紫烟又何尝不知道王客行着急抓回江彬的意图是什么。 或许她并不知道灵坠跟江彬的关系,但她猜测,王客行必定是嫌江彬破坏了自己和宋鸣的联姻,破坏了王家对宋家所表达的忠诚和信任。 事关重大!王客行是绝不会轻饶了江彬的! “瑜儿,给我备马。我必须要在我爹找到江彬之前,找到他!”王紫烟强行站稳,对瑜儿说道。 “可是小姐……” “快去!” 王紫烟忍着头痛,指着门外一声催促,打断了瑜儿的犹豫。 半晌过后,王紫烟来到王家的后门,决定没有族人发现看到自己之后,她偷偷摸摸地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瑜儿恰好牵着一匹骏马过来,迟疑了片刻,却最终是让王紫烟一把抢走了缰绳。 “我爹问起来,你就说不知道,听到了吗?”王紫烟一边上马,一边叮嘱瑜儿,“只要你说不知道,我爹就不会难为你。” “小姐,你的身子可以吗?”直到最后一刻,瑜儿仍旧是在关心王紫烟的身体。 王紫烟强颜欢笑,抿嘴说道:“没问题。哦!对了。如若家里有了江彬的消息,你务必在第一时刻用书信告知我!” “嗯,小姐。” 瑜儿的眼里尽是对王紫烟的担心和不舍,“你路上注意安全啊!实在找不到,就尽早回来!” “知道了。” 王紫烟骑在马背上,唤出龙羽索命鞭,奋劲一抽,旋即只听一声嘶叫,骏马便是疾驰而去。 忐忑和不安让瑜儿不得不目送着王紫烟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方才回去。 一路疾驰,王紫烟的速度堪是比江彬快了不少。 然而与此同时,江彬却是出现在了一座寺庙之内。 此庙的墙壁都脱落了许多漆色,砖瓦亦是或残或缺,看似破败,但其实里面却是香火鼎盛,烟雾缭绕,不乏有兴盛之气。 江彬好奇地在寺庙里走来走去,从进门到现在,他还没有遇到一位像样的僧人或者道人,谁知道这座寺庙的用途在哪里。 谁人打理,谁人烧香,谁人在此持之以恒着供奉拜祭? 一股脑的疑惑伴随着寺庙中的寂静一同困扰着江彬。 不知不觉,江彬来到了一尊仙人神像之前,看那不寒而栗的气场,让江彬陡然意识到此处并非寺庙,而是一个道观! 正当江彬失神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串轻小而安逸的脚步声。 “来者,何人呐?” 听声音,慈祥而平静,说话且不急不慢,犹如这座寺庙的氛围一样,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江彬闻声急忙回头,不料却是看到了一位长须老人。双鬓白发,凤目疏眉,身披八卦道服,手拿麈尾拂尘,在徐徐清风之中飘然而来。 “我……” 江彬惊于老人的装扮,一时不知如何自我介绍。 倒是老人先是问道:“你是否名曰江彬?” “是。”江彬应了一声之后,当即诧异,“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人一手持拂尘,一手捋着胡须,呵呵笑道:“昨晚,一等人群曾来过此处,向我询问你的下落。” 一听这话,江彬立马警觉起来,机敏地观察周围,表情甚是紧张。 看出了江彬的紧张,老人不禁走上前来,又道:“孩子,莫慌,莫慌。好在我昨晚之前并未曾见你,所以……那些人已经走了。” “哦……” 江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有说活,只是不住地抚摸着岚贝的头。感受着它的绒毛,能让江彬的安静下来。 但是,虽然江彬没有说话,但是老人却语出惊人,“孩子,你的灵气,并非寻常。嗯……很是奇特呀!” 要说江彬的灵气,如若不是他自愿说出,应该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体内存有冥毒一事。 可现在,这位貌若仙人的老道士却是一口说出了江彬的秘密,这不仅让江彬再次紧张起来。 第三十四章 双重属性,随缘拜师 出门在玩,最令人感到恐惧和不安的事情,想必莫过于是遭人看穿或者猜透了。 此时此刻江彬所面临的事情,即是如此。 老人边说边往江彬跟前走,迫使江彬也随之后退。 然而老人显然是没有敌意,他的笑容可以释然江彬的一切怀疑。 “你、你怎么知道?”江彬已经退到了极限,他的后背就顶在观内的一幢柱子上。 老人捋着胡须,侃侃说道:“这种东西……不是我说给你听了,你就能够理解的。” “那你总该告诉我,我的灵力到底哪里让你觉得奇特呢?”老人越是说的神秘,就让江彬对于自己的奇特越是好奇。 老人笑而不语,只是简单地朝江彬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着过来。 江彬抖擞了一下精神,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当真是随着老人走了出去。 道观的外墙虽然破旧,但是当江彬同老人走进道观深处之后,他才恍然发现,情况远非如自己所想象的样子。 观内到处都矗立着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虽不致高耸入云,但星罗棋布,几乎如屋顶一般铺满了整个上空。 晨光因受到枝叶的阻隔而难以照射进来,只能在地上稀稀散散地捕捉到几点光斑,远不足以温暖整个道观,从而让空气变得森凉。 江彬打了个寒颤,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唔……”再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岚贝,它也是依偎在江彬的怀里哆哆嗦嗦。 可是相比之下,老人的脚步却异常的稳健。走在前面,他始终保持着一手持拂尘,一手捋胡须的姿态,虽然八卦道服看上去并不保暖,可他却是丝毫没有怯冷之意。 “爷爷,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呀?”江彬唯唯诺诺地跟在老人背后,一边仰望着连绵不断的大树,一边问。 老人闻声,平和地笑了笑,说:“莫急,莫慌,待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但是江彬依然难以忍耐渗骨之冷,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又问道:“道观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老人言简意赅。 道观里的地面都是石板砖骈接而成,彼此之间的细缝里均夹杂着小而翠绿的青苔,共草树一色,如若仙境。 “到了。” 再抬头时,江彬发现眼前俨然出现了一副巨大的八卦图。 八卦图就印在地上,纹路清晰,凹凸不平,并且面积很大,估摸能容纳二三十个成年人左右。 在八卦图的每一个边缘棱角处都分布着一颗参天大树,巍然耸立,顿时把八卦图的形状标注的淋漓尽致。 江彬环顾了一周共八棵大树,随后目光下方,锁定在了八卦正中间的一团铺垫上面。 铺垫的颜色成深褐色,外厚而内薄,已有些岁月的痕迹,明显是有人经常盘坐此处。 “爷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江彬一脸的疑惑。 八卦图被交错纵横的纹路均分成了八等分,而在老人与江彬的脚下便是有一条纹路,似沟渠一样自八卦图的边缘径直地通向正中心。 老人挪步踏入此条纹路,悠然地走到八卦图的中心,一挥拂尘,竟是盘腿坐在了铺垫上。 四下寂寥无人,空旷无垠,上有鸟语,下有花香,老人闭上眼睛,静静地说:“你五行属火,体含冥毒,灵力属灵者一阶。毒与气的相互融合,导致你的灵气亦是带有毒性。” 老人说了一大堆,江彬至听懂了一句话:“灵力属灵者一阶。” 江彬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训练场遇到王紫烟的老师时,他也曾感应说自己是灵者一阶的灵力等级。 而王紫烟才不过灵徒九阶的等级,自己却是不知何时竟是突破了灵徒九阶,抵至灵者一阶! 如果说当初听王老师说自己是灵者一阶的时候,江彬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而这一次,再次听到老道人如此言语时,江彬却是开始相信其所说的内容了。 要知道,如今的江锦也就是灵者一阶的等级,时下,自己亦是灵者一阶的人了,江彬陡然觉得扬眉吐气了。 可是,老人说完之后,江彬又继续回味着他的话,“毒与气相互融合,导致灵气带有毒性。” “爷爷,你说我的灵气之中带有毒性……是什么意思?”江彬隔着八卦图,问道。 老人闭着眼睛,调匀呼吸,而后回答:“这一点,便是我刚才所说的——你体内灵气的独特之处。” 说到重点了,江彬便是听的格外投入。 “常人的灵力,只有五行的属性,除此之外,延伸出来的灵技亦是仅基于五行的属性而别无其他。” 老人闭着眼睛,心平气和道:“可你不同。你的体内含有冥毒,因此释放出来的灵技亦会因此而掺毒,从而给敌人造成火属性与毒属性的双重属性的伤害。” 老人已经把话说的非常通俗易懂了,以江彬的头脑,他已然是理解了透彻。 不过,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江彬却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在他的眼前,浮现出了曾经江锦在朦州城攻击自己的画面,然后,就是他滚在地上哀嚎的场景。 如若老爷爷所说属实,那么由此看来,江锦受到冥毒侵身,果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江彬心里既是对江锦和江高阳略微产生了些许愧疚。 但是,毕竟江锦是咎由自取,江彬的愧疚也只是一瞬之间,随后便立马没有了这个念头。 就在江彬开小差的时候,老人再次开口说道:“虽然你具有独特的双重属性,可是以你的能力,却还并没有彻底的熟悉它和运用它。” “嗯,是啊!” 双重属性,光听一听就感觉很是厉害,出于迫切变强的心理,江彬急不可待的追问道:“爷爷,你能帮我吗?” 一位素不相识的老人,仅与自己第一次见面便是说出了一系列自己或是知道或是不知道的东西,深奥而真实,让江彬不禁对他心服口服。 此刻,老人终于睁开眼睛,用一双睿智的目光地盯着江彬,许久无语。 “欲要我帮你,不是不可以。”过了半晌,老人方才开口道,“但前提是,你必须拜我为师。” “啊?拜、拜你为师?” 江彬一脸的惊愕,不是他不愿意拜师,而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位如此充满奇幻和神秘色彩的老人,居然会愿意收自己为徒! 不可思议。 老人一眼就看穿了江彬的表情,于是笑道:“目前为止,在这座道观内,仅仅出现过两个具有双重属性的人,而你,便是其一。” “那另一个呢?”江彬脱口而出。 老人捋了捋胡须,徐徐说道:“另一个人,就是我。” 江彬缄口不语,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他难以置信,听老人说了一席话,简直就像做了一个梦。 “你不要讶异,这就是缘分。”老人说,“我的五行亦属火,体内亦含毒,虽不是冥毒,但却大同小异。” 看江彬半晌没有回应,老人只好言归正传,郑重其事地问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我愿意!”能以此人做为导师,江彬真是求之不得! “呵呵呵……” 老人面露欣慰之色,从铺垫上站起来,原路返回,走到了江彬面前,说:“走,同我去举行拜师仪式。” “哦,对了!” 老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没走几步,便是顿足下来,对一旁的江彬说:“既是师徒,以后见面,你可就不能再以爷爷称呼我喽!” 江彬闻言,当即改口作揖:“是!师傅!” 第三十五章 恶遇流氓,重回村落 王紫烟马不停蹄地沿着城西小路颠簸狂奔,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道低矮的土墙,方才减缓了速度。 其实,这里亦是昨夜江彬所看到的村落。 此处位于偏僻的荒郊野外,人烟稀少,从村口的土墙到村里的房屋,清一色都是泥土构造,窗是纸糊的,门是木头的,更有些人家甚至只有门帘,并无房门。 王紫烟骑在马背上,马蹄溅起一层薄薄地尘土,围绕在马蹄周围,犹如腾云驾雾。 这个村落属于穷乡僻壤,路人都形同陌生,房前屋后充斥着嘈杂的鸡鸣犬吠,气氛压抑而静的令人窒息。 路人的衣裳破旧不堪,缝满了凌乱的补丁,千篇一律。整条土街除了王紫烟之外,基本再难看到另一人骑马的身影了。 来到一处表面看上去还像模像样的客栈,王紫烟便是停下马来,找到店小二,问道:“小哥,麻烦请问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位少年?呃……身高跟我差不多但略高一点,而且手里或许还捧着一只小宠物。” 王紫烟形象地描述着江彬的体貌特征,一边说一边比划。 店小二本以为王紫烟是来住店的,不料开口却是来找人的,他脸上的热情立马就冰冷下来,不屑地把毛巾往肩上一搭,摇摇头说:“对不起,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吗?”王紫烟真诚地追问。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店小二不耐烦地甩甩手,话还没说,就转脸走人了。 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王紫烟没想到自己堂堂王家大小姐,在一座村庄里竟是受到店小二的嫌弃。 无奈地抿起嘴巴,王紫烟略是伤神地抽了抽嘴角,黯然离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客栈里面突然想起了一声呼喝:“小妞儿!别走,你要找的人,我见过!” 这一句话就像一道闪电一样顿时劈醒了王紫烟,她浑身一震,急忙走回客栈,循声看去,只见空荡的客栈里,只坐着三个贼眉鼠眼的光膀大汉。 这些家伙仪容懒散,说话间就往王紫烟跟前走了过来,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紫烟见势不妙,扭头就要往出走。 但其中一个大汉急忙摁住了王紫烟的肩膀,胡子拉碴,胸毛袒露,俯身趴到王紫烟的耳边,轻声说:“小妞儿,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儿。” 说完,大汉恬不知耻地王紫烟的发梢饕餮着迷人的香味。 王紫烟自知来者何人,非是地痞便是流氓,她当即推开手来嚷嚷道:“你放开我!” “哎呦!小妹妹,脾气还挺烈啊!” 一个光膀大汉被推开了,另一个光膀大汉又站出来了,在另一侧如出一辙地重复着上一个光膀大汉的动作,调戏道。 眼看王紫烟一个弱女子是遭到了三个大汉的围堵,店小二居然视而不见,哼着小调儿隔岸观火。 一左一右均被一个光膀大汉给扣住了,与此同时,第三个光膀大汉挺身而出,用他五大三粗的身体堵住客栈的大门,嬉皮笑脸地吼道:“咦哈哈哈!小二,关门!我们哥儿几个要干点正事啦!” “哎!好嘞!”店小二一路点头哈腰,竟是当真把门给关上了。 “兄弟们!走起!” 大汉露出一副禽兽模样,兴高采烈地把王紫烟给高架起来,强行太上了二楼的房间。 “放开我!你们这群无赖!”王紫烟不断拼命地挣扎,但却无济于事,毕竟体形上的差距是她的硬伤。 “快放开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王紫烟的小脸儿都憋的彤红彤红,卯足了浑身的力量挣扎,仍是不见那三个大汉松手。 相反,或许是王紫烟的顽固抵抗倒是勾引起了三个大汉强烈的欲望,猥琐的笑容更加放浪,抬着王紫烟肆无忌惮地拥门而入。 三个大汉本就袒胸露背,回到房间便就少了一道解衣的工序,脱起裤子更是迅猛而激烈! “大哥!兄弟可是好久都没爽过啦!哈哈,想不到今天开荤,终于能够释放一下啦!” “是啊!大哥大哥,小弟已经迫不及待了!恕我……哎呀!不说了,先爽为快!” 说话的两个人均是小弟,亦是三人之中负责控制王紫烟左右的人。 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个小弟眼睁睁地看着一块小鲜肉就摆在眼前,他们早就按耐不住了。 然而,既是大哥在场,又岂能容他两个小弟先下手呢! 更何况王紫烟一看就是个雏儿,并且冰肌玉肤,难得一遇,他身为大哥,必须要第一个体验一番! “啪!” “啪!” 大哥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两个小弟的头上一人赏了一巴掌,笑骂道:“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开!我还没爽呢!你俩就敢来吗?等着,我速战速决!啊哈哈哈……” 不得不说,这三个无耻之徒已然是把王紫烟定成了刀俎之鱼,在他们面前,无论王紫烟如何挣扎都不能摆脱他们的束缚。 三个彪形大汉的手就像三只巨大的钳子一眼,把王紫烟禁锢的无可奈何,即使她的内心都要爆炸了,但面对近在眼前的丑陋和无人问津的客栈,她…… “龙羽索命鞭!” 王紫烟双手一挣,自掌心之中唤出自己的攻器龙羽索命鞭,奋力一甩,便是一左一右各自缠在了两个流氓小弟的腰上。 可是,当王紫烟正要发力把二人从自己身边扯开的时候,她却恍然发现,自己的力量是何等的微弱,即便她唤起全身的灵力,却是始终不能给两个大汉丝毫的阻力。 “啊哈哈!小姑娘,事到如今你就从了我们吧!”一个小弟把自己腰上的龙羽索命鞭拧下来,轻而易举地就扔了出去。 三个流氓在楼上水深火热,而店小二坐在楼下静静地听着楼上的喧闹,不禁浮想联翩。 正当此时,客栈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哐哐哐!哐哐哐!” 美妙的画面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店小二立马烦躁地看了一眼由于受到敲打而摇摇晃晃的大门,并不耐烦道:“对不起!客官,本店已经打烊了!” “哐哐哐,哐哐哐……”门外无语,只是一个劲儿地敲打着大门。 店小二终于烦躁的忍无可忍,愤然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细缝,露出半张脸来强颜欢笑,敷衍道:“对不起,客官,本店已经打烊了。” 敲门之人是一位少年,体貌端庄,看他的穿装并非本地人模样。 但是,当店小二随后看到他怀中还抱着一只萌宠的时候,脑子里顿时劈下一道闪电,瞬间这个人就傻眼了。 店小二暗道不好,便是未等少年反映,就火急火燎地想要关门。 “哎!小二!” 少年一掌撑在门面上,在门缝里对店小二说,“我今天就是专门冲着你的客栈而来,无论如何,你也要让我在此打尖儿!” “不不不,客官,本店已经打烊了,不提供任何服务,也没有空余的房间,你你你、你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店小二心中的不详越来越明显,说的话更是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不要开玩笑了!你们这儿可是整个村子里最具规模的客栈了。” 少年咧嘴笑了笑,解释道:“再说了,我是有任务在身,而目的地,就在你们客栈!” 听少年说完,店小二彻底崩溃了,一想起身后的楼上还有三个大爷在做事情,他的两腿就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行了,你就不要磨叽了,快!给我准备一见客房,我现在就要住!” 看店小二还在吃愣,江彬便二话不说,把客栈的大门连同店小二一起推开,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岂料,少年前脚一进门,后脚就听到楼上传来可剧烈的吵闹。旋即他眉头一皱,健步如飞地踏上楼梯,冲刺而去! 第三十六章 以一敌三,英雄救美 “嗙!” 少年循声而来,站在门口抬腿就是一脚,愤然把门给踹了个大开。 一听到动静,房间里的三个光膀大汉纷纷回头,满眼诧异地看着门口的少年,其中的老大怒火中烧,朝少年粗鲁地吼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滚!找死啊!” “小二!你他奶奶的怎么把人给放进来了!老子不是让你关门了吗?” 两个光膀大汉一个骂少年,一个骂小二,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而面对房内的三个光膀大汉,少年完全置之不理,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身下似曾相识的少女,斥道:“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快把人放开!” 说着话,少年便是抱紧怀中的宠物,气宇轩昂地闯进了房间。 透过一条缝隙,王紫烟在三个大汉之中艰难地瞥到了少年的面容,不禁眼前一亮,喜极而泣道:“江彬!你终于来救我了!” 久违的声音传进耳朵,让江彬浑身一震,脚步立马加快了几分,后知后觉道:“紫烟!是你吗?” “是,是我!”王紫烟的嗓音激动的开始颤抖起来,“快!快来救我!救我!” 确定了身份之后,江彬旋即又捕捉到两个大汉身上缠绕着的龙羽索命鞭,竟是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扣住光膀大汉中的老大,二话不说,伸手就是一拳! “噗!” 江彬的拳头给了大汉夯实的一击,然后大汉除了抽动了一下面肌之外,脸颊连动都没有动。 “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来破坏老子的好事儿!” 看着江彬年纪轻轻,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光膀大汉中的老大当即来气,起身捂住江彬的拳头,奋力一捏,只听“咔吧”一声,江彬的拳头便是想团软面一样在大汉的手里扭曲到变形。 “呃啊!” 江彬一声呻吟,随后那光膀老大便是眼冒凶残之光地说道:“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老子就让你领略一下什么是后悔的滋味!” 说罢,大汉一手继续捏着江彬的拳头,而一只手则顺势提起江彬的肩膀,轻而易举地举到了半空中。 而后他双手一松,在江彬的身体即将下坠的瞬间猛然抬腿,一击高鞭腿狠狠地磕在江彬的胸脯上,霍然间便是把他给顶飞了出去。 “噗!” 江彬闷哼一声,便是抢拧着身体在空中翻转了半圈,然后协调好平衡,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嘭!” 江彬落地,一手怀抱岚贝,一手撑在地上,协同双腿跪在地上,震起一阵灰尘。 “呸!” 吐了一口唾沫,光膀老大以为自己解决了江彬,便是转身唤来了一位小弟甲,挥挥手道:“妈的……去!把他给我处理掉!” 可是,小弟甲似乎并不情愿,扭扭捏捏地说:“哎……老大,你让他去呗!我、我正饥渴难耐呢!” 小弟说着就要揭开裤腰带,试图跟他的老大讨价还价。 但是显然他在三人之中的地位最低,惹得另一位小弟乙都敢敲他的脑门儿,臭骂道:“滚!老大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的废话!” 无可奈何,小弟只得囧着脸放开了王紫烟,不敢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嘴的嘟囔,“哼!搭讪的时候让我先手,该到享受的时候了,又是让我后手……你们真是惨无人道啊!” “嘀咕什么呢!” 听到小弟嘴里的呢喃,老大当即在小弟甲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催促道:“快去快回!小心来晚了肉就不新鲜了!” “诶,诶!我知道了!” 小弟甲一边点头哈腰的佯装“谢老大提醒”,一边转过头来又是一脸的幽怨,怒气冲冲地朝江彬走来,眼里充满了杀气。 想必……他是要把自己在老大那里忍受的委屈和怒火,统统都撒到江彬的身上。 然而,怪只能怪他的命太苦了,就在他来到江彬面前,准备提溜起他的衣服往外仍的时候,却听江彬大喝一声:“兽唤决!收!” 随即岚贝的身体便是泛起耀眼的明光,闪烁间已是不见了踪影。 收起岚贝,江彬终于释放了他的双手! “蜂刺,出!” 一套连招行云流水,在小弟甲还没有看清江彬的动作时,他的脖颈已是感受到了一股阴凉。 “不想死,就滚出去!”江彬举着蜂刺,将匕首之刃夹在小弟甲的喉咙上,冰冷地说道。 小弟甲全然不懂江彬对自己做了什么,眼下他只知道自己已然陷入了生命危险,“咕嘟……” 江彬清楚地听到小弟甲吞了一口唾沫,喉结的蠕动险些划在他的锋刃上。 “我数三声。你的去留生死,你自己决定。”江彬把嘴凑到小弟甲的耳边,声如幽灵般阴森森地说道。 “一。” “二……” 数到第二声的时候,大汉其实还在垂死挣扎,他的神情摆明了就是犹豫。 深吸了一口,江彬刻意把速度放缓,好给小弟甲最后一丝考虑的机会,“三!” “我滚!我滚,自己滚!” 最后一秒,或许是感受到了死神的气息,待江彬刚一喊出第三声,便是吓得小弟甲抱头鼠窜,“哎呀……饶命,饶命呐!” 伴随着余音绕绕的尾声,小弟甲光着膀子逃出了房间。 但是,光膀大汉却并不知道在自己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听到了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随后便是循声看去,却见面前仅剩下了江彬一人。 “呦嗬?人呢?”光膀大汉趴在床上,挠头道。 江彬手握匕首,凶神恶煞地跑向光膀大汉,再一次抓住他的肩膀,将他从王紫烟的身上掀起。 “臭不要脸!快给我放开紫烟!”说着话,江彬就已是把手中的蜂刺架在了光膀大汉的脖子上。 小弟乙见势不妙,亦是从王紫烟身边一跃而起,作势就要攻击江彬。 孰知江彬另一只手骤然高抬,五指一捏,便是在掌心当中闪出一道幽影:“蜂刺!出!” 如同王紫烟的左右双手能够唤出两条龙羽索命鞭,江彬亦是同时唤出了他的第二柄蜂刺。 江彬顺手一甩,匕首既是化为了一道火红的影子,蹭着小弟乙的耳朵呼啸而过,径直地插在他脑后的床架子上。 “噔嗡嗡嗡……” 小弟乙惊魂失措的靠在床边,余光捕捉到剧烈摇晃的蜂刺,同时听着由于摇摆而发出的声响,吓得他魂飞魄散,目瞪口呆。 然后,江彬一边控制着光膀大汉,一边对小弟乙说:“你胆敢再动一下,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有了蜂刺的威慑,小弟乙居然比小弟甲更乖更听话,坐在原地非但纹丝不动,就连大气都不敢乱喘一口。 瞬间掌控了局势,江彬方才回头来,盯着光膀大汉的眼睛,讥讽道:“再来踢我一脚试试啊!” 孰知光膀大汉并非如他的两个小弟一样软弱无能,毕竟身为老大,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震慑住他的两个小弟呢! 于是,光膀大汉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小子,你不要自以为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呵呵,那以你的意思呢?”江彬在光膀大汉的脖子上玩弄着蜂刺,心不在焉的问。 “我只是一时大意,让你钻了个空荡,才把自己沦落带如此地步。” 命悬一线的光膀大汉毫不示弱,他看着江彬趾高气昂道,“你若真是英雄好汉,可敢把我放开,然后跟我光明正大的来个了断!” “嘁……” 江彬对光膀大汉提出的条件嗤之以鼻,不过回头看看王紫烟已是平安无事,他便歪着脑袋,叹了口气道:“好啊!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江彬,你不要相信他!”王紫烟从床上坐起来,揉着自己的肩膀边说边往江彬跟前走,“他就是个流氓,土匪,无耻败类,你小心上了他的当!” 听王紫烟说话的声音,喘息之中伴有虚弱的疲乏,江彬便是取下蜂刺,放开光膀大汉,同时来到王紫烟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关心道:“紫烟,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自己……没事儿吧?” 涉及到隐私的问题,江彬没有直说,只是迟疑了一下,问的还算委婉。 摇摇头,王紫烟轻声细语道:“没事,就是肩膀被那两个臭家伙压得生疼。” 江彬笑了笑,双手轻轻地落在王紫烟的肩头,说:“那你就乖乖的坐好,看我给你表演一场精彩的虐狗大戏!” 第三十七章 难言之隐,解释不清 光膀大汉其实只是体壮腰圆,在江彬眼里无非就是一个会呼吸的活靶子而已。 “你准备好,我数三声,便是开始。”江彬背对着光膀大汉,头也不抬,“一。” “二……” “三!” 江彬一字一顿,在数完最后一声之后,他猛然回头,手拿匕首侧身一甩,便当即把匕首飞刺出去。 “嗖!” 蜂刺的犀利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发出尖锐的风鸣,不偏不倚,一点寒光闪过,惊险地蹭着光膀大汉的鼻尖儿插进了墙壁。 其实,当江彬倒数三声的时候,光膀大汉并没有准备什么,他只是巧用了缓兵之计,趁机偷偷摸摸地挪动脚步,一点一点靠向房门,试图逃走。 江彬对此显然是没有防备。 不过,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敏锐地目光竟是飞快的锁定到了光膀大汉的趋势,于是便毫不留情地丢出匕首,精准地阻断了光膀大汉的去路。 “噔嗡嗡嗡……” 画面重现,又是一把摇摇晃晃的匕首,又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光膀大汉,但是这一次的主角,去世换成了其中的老大。 光膀大汉吓得魂飞魄散,颤颤巍巍地盯着近在眼前的匕首,倒吸了一口凉气。 “呦!怎么,还想逃跑?”江彬挑起眉头,冲光膀大汉狡黠地笑道,“难道你那个小弟,就不管了吗?” 江彬边说边走,待他来到光膀大汉身前的时候,已然是清楚地听到了他颤抖的喘息,“好、好汉……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呐!” 光膀大汉最终还是没能顶住江彬所带来的压力,原形毕露,居然跪地求饶! “嘁!一群恃强凌弱的废物。” 江彬冷眼一翻,随即走回到王紫烟身边,扶她站起来,柔声说道:“紫烟,走,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王紫烟揉着肩膀,在江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只不过此刻的她内心却是格外地复杂。 当路过门口的光膀大汉时,江彬睥睨地瞟了一眼他“咣咣”磕头的背影,道:“行了,看在我朋友没有受到伤害的份儿上,我就姑且饶你一条狗命。” 光膀大汉一听江彬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欣喜若狂,竟是以更快的频率和更响的撞击来磕头感恩,“谢谢好汉的不杀之恩,好人一生平安……” “唔……” 江彬无疑,抚着王紫烟走出了房间,“蜂刺,收!” 一边关心王紫烟的身体,江彬一边小心翼翼地抚着她下楼梯,然而,当二人来到楼梯的时候,王紫烟突然把身子倾入江彬的怀中,轻语道:“楼梯下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嗯,我知道。” 江彬不动声色,继续跟王紫烟走了两步之后,忽然猛的一回身,朝楼梯下面大声喝到:“出来!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做什么!” 只见店小二畏畏缩缩的走出来,举着双手低头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我是无辜的!” 身为本店的小二,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必然是一清二楚。只是怪他看的太过入迷,以至于江彬和王紫烟都下楼了,他还没有及时地从楼梯下面跑出来。 但江彬既然知道楼梯下面藏着人,他就当然知道其人是谁了。 不耐烦地打断店小二的废话,江彬说道:“甭吵吵了!我和我的朋友都饿了,你的店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快给我们端上来!给我朋友压压惊!” 亲眼目睹了江彬的实力,看似薄弱的他竟是凭一己之力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三个魁梧的光膀大汉,这无疑让店小二佩服的五体投地。 “诶!好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店小二对江彬唯命是从,一甩毛巾搭上肩头,便急急忙忙地窜进了厨房。 在江彬的掌控下,客栈里面终于是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楼上的两个光膀大汉一直都呆在房间里没有下来,而店小二则是服服帖帖的伺候着江彬和王紫烟。 一路奔波,让王紫烟还真是疲惫了,加上在客栈里又是一番惊险,更是让王紫烟精疲力尽。 由于客栈里除了江彬和王紫烟,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所以店小二上菜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出半柱香的时间,餐桌上便已是密密麻麻的一团丰盛了。 “小二!” 在动筷之前,江彬倒是多了一个心眼儿,把店小二给叫过来,然后把筷子递给他说:“替我尝一尝,你们这道菜的味道如何!” 江彬嘴上虽然没说,可是他的举动就已经很明显了,是让店小二来替他以身试险,看看饭菜里面有没有毒。 毕竟出门在外,谁知道店小二和楼上的三个光膀大汉是什么关系,万一中了什么全套,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店小二痛快地接过筷子,一道接一道的把桌子上的饭菜过了一遍,最后卑微地举起筷子,如实说道:“我已经试过了,饭菜里没有任何危险,二位尽管请放心食用。”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江彬甩甩手,道。 然而,正当江彬拿起筷子准备吃的时候,王紫烟却是一副冷冰冰地样子,坐在江彬的对面盯着他,纹丝不动。 江彬随手夹起一口菜,自顾自地放进嘴里,啧啧称道:“哎!紫烟,别看我,你也吃菜呀!味道还不错呢!” 相比于江彬的无忧无虑,王紫烟却是忧心忡忡,“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 江彬闻声,咀嚼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眨眨眼睛,一脸愧疚地看向王紫烟,解释道:“紫烟,你、你不要误会。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向我隐瞒的?”王紫烟说着便是哽咽起来,“难道……你就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终于,江彬最怕面临的时刻到了。 即使在离开王家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来一定要面对王紫烟的此番质问,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刻,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江彬,你跟我回去吧!” 看江彬犹豫不决,王紫烟忍着泪又继续说道:“你放心,有我在,我爸爸他一定不会难为你的!” “不行,紫烟,无论如何,你们王家我是再也不可能回去了。”江彬态度坚决道。 王紫烟迫切的想要挽回江彬,情急之下,她一把扣住江彬的手,极近乞求的说:“江彬,我已经习惯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了!没有你,我完全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 话已至此,王紫烟的眼泪终是决堤,伴随着哭诉倾泻而出,“你可知道……昨天晚上,我想你想的彻夜未眠啊!” 看王紫烟泣不成声,悲痛欲绝的样子,江彬心里仿佛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酸楚,说不的痛。 “紫烟,对不起。”江彬牵着王紫烟的手,“都怪我不好,又惹你伤心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 王紫烟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真诚地说:“你别担心,宋鸣身上的项坠还属于你。只要你跟我回去,哪怕我让我爹再给多你一块都没有问题!” “不不不,紫烟,你还是误会了。事情完全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话题既是牵扯到了灵坠,理智便是再一次占领了江彬的头脑,他耐心地说:“紫烟,请你谅解,我……” 江彬不能再往下说了。否则一旦漏了嘴,恐怕他和王紫烟连最起码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无可奈何,江彬只能话锋一转,道:“来,紫烟,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三十八章 不回王家,原来如此 王紫烟牵着马,跟江彬同步前行。 走出村庄,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道观之中。 “这是哪里?”王紫烟扫视着破旧的道观,问。 “跟我进来。”江彬神秘兮兮,“这里,有我不能跟你回去的原因。” 把马的缰绳绑在一棵树下,而后江彬带着王紫烟走进道观,沿着一路绿荫小径,站在了道观深处的八卦阵前。 俯瞰硕大的八卦阵,被婆娑的树影覆盖着一片阴凉,王紫烟叹为观止:“好壮观啊!” “紫烟。”江彬就站在王紫烟的身边,说:“我已是拜师学艺,没有特殊情况,不得私自离开此地。” “那你师傅呢?” 环顾了一周,四下无人,王紫烟便不禁问道,“从走进道观开始,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见过一个人影呢!” 江彬勾勾嘴角,轻言轻语,“整座道观都是由他一人打理,可以说,这座道观里面,只有我和我师傅两个人。” 对于江彬的说辞,王紫烟总是半信半疑,毕竟无凭无据,江彬的话并不能完全得到证明。 “江彬,你不能骗我。”王紫烟突然看向江彬,眼里尽是虔诚。 正当此时,一位老人步履清风的缓缓而来,一股沧桑之气地问道:“江彬,任务完成了吗?” 江彬闻声立马拱手作揖,“师傅!” 王紫烟见势,亦是一愣,旋即小声地讶异道:“这就是你的师傅?” 看老人双鬓白发,手拿拂尘,一身浩然正气,让王紫烟不禁吃惊,同时她亦是心生些许敬畏。 “嗯,是的。”江彬放下手来,回应了一声:“你可唤他玄机子道长。” 而后,江彬又急忙回答道:“师傅,任务圆满完成,不光如此,我连人都给你带回来了呢!” “哦……不错,不错!”玄机子道长笑脸祥和,说着便是转身离开了。 江彬解释:“其实,我起初并不知道你会出现在那个村子里。完全是师傅派我去做任务,要求我务必走进村子里的那个客栈,并叮嘱说,我进去之后,自会有事发生。” “如此说来,是你的师傅让你来救我的?”王紫烟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玄机子道长的好奇。 江彬点点头,“嗯,可以这么说吧……” 亦如当初玄机子道长莫名其妙地感应出江彬的五行属性和体内的冥毒属性,他也是在跟江彬结束了拜师仪式之后,便是二话不说,给他安排了任务。 岂料,玄机子道长所说的任务,竟是让江彬去解救王紫烟,而且时机还恰到好处。 以当时王紫烟的处境来说,倘若江彬胆敢迟到一会儿,便是可能给王紫烟酿成终身大祸。 “看来……还是你的师傅救了我。”王紫烟心怀感激,却也是面带羞涩的说道:“谢谢你们。” “嘿,不用。”江彬憨憨地一笑,“谢谢我师傅就行了,我……” 江彬停顿了一下,说:“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人。保护你,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 王紫烟脸颊的嫣红更是加深了几分,同时也不再言语,把视线转向了头顶如苍穹一般的苍天大树。 与此同时,一旁的江彬内心倒是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偷梁换柱,成功转移了王紫烟的注意力,方才使她暂时不再继续顽固于让自己跟她回王家了。 在江彬和王紫烟之间,永远隔立着家族的恩怨,在遇到宋鸣之后,他们之间又多了一个不能言语的秘密,那就是江家的灵坠:坠之凤求凰。 “紫烟,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希望你能谅解我,不要逼迫我回王家了,好吗?” 王紫烟低下头,可以看出她的脸上浮现出的纠结和难受,不过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心情复杂地看着江彬道:“你当真不跟我回去?” “嗯。”江彬斩钉截铁。 但就在这一瞬间,江彬似乎在王紫烟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诡异。 果然,就在王紫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江彬不知所措:“那好,我也不回去!” “什么?”江彬目瞪口呆,“紫烟,这种事情可任性不得!” “我不是任性!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王紫烟攥住江彬的手,说:“没有你,我回去一不会开心。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永远留在这座道观里,我都无怨无悔。”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江彬全然猝不及防,总是他曾猜想过许许多多可能出现的结果,但其中还是未能包括王紫烟最后的决定。 全世界,只有江彬自己知道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他要去黎加州,他要去想方设法的搞到凤求凰之凰,如若其间王紫烟跟在身边,且先不说她事情会不会出现意外,单说危险,多一个人,便是会多一份伤害。 “紫烟,听话,我想你最好还是回家吧!因为全世界唯有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彬苦口婆心,即使他亦是深陷于想让王紫烟陪同自己而又不想让王紫烟随自己去黎加州之间。 “不!江彬,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再说了。”王紫烟坚定不移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王紫烟紧紧攥住江彬的双手,不知道是感动了他,还是让他无可奈何,总之最后的最后,江彬的头,微微的上下点了几下。 随后,江彬便是带着王紫烟找到了玄机子道长。 此时,玄机子道长正在一处僻静的小屋里禅坐,江彬和王紫烟站在门口,自是不能打扰。于是迟疑了些许时候,江彬欲要带王紫烟先行离开。 “彬儿,将你睡房旁边的另一间屋子收拾出来,留给这位姑娘用吧!”就在江彬和王紫烟快要跨出门槛的时候,玄机子道长却是陡然开口道。 他并没有睁眼,但是又清楚地知道江彬和王紫烟的心里所想,这不禁又让江彬和王紫烟惊诧不已。 “是,师傅。” “谢谢玄机子道长!”王紫烟俏皮地作揖道谢,然后歪过脑袋,把嘴凑到江彬耳边小声说道:“你师傅真是一个神人!” “走吧!我带你去收拾房间。”江彬的心里窃喜,嘴上更是肆无忌惮的扬起笑容。 一路上,江彬便是把他如何从村庄来到了道观,又是如何在道观里遇到了玄机子道长并拜他为师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王紫烟听。 原来,在黎明之际,江彬确实是路过了那个破烂的村庄,但是由于身无分文,他在村庄里并没有找到一处可以歇息的地方。 经一个旅店老板指引,说在村庄之外的不远处,有一座道观,或许会允许他歇息。 因此,江彬才摸索到了这个地方,并遇到了玄机子道长,且拜他为师。 前因后果,一清二楚。 “玄机子道长说,你的体内是双重属性?”王紫烟问。 “对,既有五行之火属性,还有冥毒的属性。”江彬说,“冥毒,当时你我都曾听老大夫说过,是跟你们王家的千年妖兽有关。” 王紫烟似懂非懂,“嗯,千年妖兽……我只是听长辈们说过,但至于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后辈其实并不知道。据说,它不在我们王家。” 话题说着说着就有些偏离了,江彬突然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让王紫烟知道千年妖兽是在江家的后山,更是不能让她知道千年妖兽已经死了,而且自己手中的岚贝,就是千年妖兽地后代。 “呵呵,管他呢!虽然冥毒厉害,可我福大命大,就是没死,甚至现在还能修炼灵力了呢!不用再去理会过去的事情了。” 江彬讪讪一笑,至此,他彻底地敷衍过了自己必须要向王紫烟所隐瞒的一切真相,对他而言,算如释重负了。 第三十八章 不回王家如释重负 王紫烟牵着马,跟江彬同步前行。 走出村庄,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道观之中。 “这是哪里?”王紫烟扫视着破旧的道观,问。 “跟我进来。”江彬神秘兮兮,“这里,有我不能跟你回去的原因。” 把马的缰绳绑在一棵树下,而后江彬带着王紫烟走进道观,沿着一路绿荫小径,站在了道观深处的八卦阵前。 俯瞰硕大的八卦阵,被婆娑的树影覆盖着一片阴凉,王紫烟叹为观止:“好壮观啊!” “紫烟。”江彬就站在王紫烟的身边,说:“我已是拜师学艺,没有特殊情况,不得私自离开此地。” “那你师傅呢?” 环顾了一周,四下无人,王紫烟便不禁问道,“从走进道观开始,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见过一个人影呢!” 江彬勾勾嘴角,轻言轻语,“整座道观都是由他一人打理,可以说,这座道观里面,只有我和我师傅两个人。” 对于江彬的说辞,王紫烟总是半信半疑,毕竟无凭无据,江彬的话并不能完全得到证明。 “江彬,你不能骗我。”王紫烟突然看向江彬,眼里尽是虔诚。 正当此时,一位老人步履清风的缓缓而来,一股沧桑之气地问道:“江彬,任务完成了吗?” 江彬闻声立马拱手作揖,“师傅!” 王紫烟见势,亦是一愣,旋即小声地讶异道:“这就是你的师傅?” 看老人双鬓白发,手拿拂尘,一身浩然正气,让王紫烟不禁吃惊,同时她亦是心生些许敬畏。 “嗯,是的。”江彬放下手来,回应了一声:“你可唤他玄机子道长。” 而后,江彬又急忙回答道:“师傅,任务圆满完成,不光如此,我连人都给你带回来了呢!” “哦……不错,不错!”玄机子道长笑脸祥和,说着便是转身离开了。 江彬解释:“其实,我起初并不知道你会出现在那个村子里。完全是师傅派我去做任务,要求我务必走进村子里的那个客栈,并叮嘱说,我进去之后,自会有事发生。” “如此说来,是你的师傅让你来救我的?”王紫烟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玄机子道长的好奇。 江彬点点头,“嗯,可以这么说吧……” 亦如当初玄机子道长莫名其妙地感应出江彬的五行属性和体内的冥毒属性,他也是在跟江彬结束了拜师仪式之后,便是二话不说,给他安排了任务。 岂料,玄机子道长所说的任务,竟是让江彬去解救王紫烟,而且时机还恰到好处。 以当时王紫烟的处境来说,倘若江彬胆敢迟到一会儿,便是可能给王紫烟酿成终身大祸。 “看来……还是你的师傅救了我。”王紫烟心怀感激,却也是面带羞涩的说道:“谢谢你们。” “嘿,不用。”江彬憨憨地一笑,“谢谢我师傅就行了,我……” 江彬停顿了一下,说:“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人。保护你,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 王紫烟脸颊的嫣红更是加深了几分,同时也不再言语,把视线转向了头顶如苍穹一般的苍天大树。 与此同时,一旁的江彬内心倒是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偷梁换柱,成功转移了王紫烟的注意力,方才使她暂时不再继续顽固于让自己跟她回王家了。 在江彬和王紫烟之间,永远隔立着家族的恩怨,在遇到宋鸣之后,他们之间又多了一个不能言语的秘密,那就是江家的灵坠:坠之凤求凰。 “紫烟,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希望你能谅解我,不要逼迫我回王家了,好吗?” 王紫烟低下头,可以看出她的脸上浮现出的纠结和难受,不过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心情复杂地看着江彬道:“你当真不跟我回去?” “嗯。”江彬斩钉截铁。 但就在这一瞬间,江彬似乎在王紫烟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诡异。 果然,就在王紫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江彬不知所措:“那好,我也不回去!” “什么?”江彬目瞪口呆,“紫烟,这种事情可任性不得!” “我不是任性!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王紫烟攥住江彬的手,说:“没有你,我回去一不会开心。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永远留在这座道观里,我都无怨无悔。”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江彬全然猝不及防,总是他曾猜想过许许多多可能出现的结果,但其中还是未能包括王紫烟最后的决定。 全世界,只有江彬自己知道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他要去黎加州,他要去想方设法的搞到凤求凰之凰,如若其间王紫烟跟在身边,且先不说她事情会不会出现意外,单说危险,多一个人,便是会多一份伤害。 “紫烟,听话,我想你最好还是回家吧!因为全世界唯有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彬苦口婆心,即使他亦是深陷于想让王紫烟陪同自己而又不想让王紫烟随自己去黎加州之间。 “不!江彬,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再说了。”王紫烟坚定不移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王紫烟紧紧攥住江彬的双手,不知道是感动了他,还是让他无可奈何,总之最后的最后,江彬的头,微微的上下点了几下。 随后,江彬便是带着王紫烟找到了玄机子道长。 此时,玄机子道长正在一处僻静的小屋里禅坐,江彬和王紫烟站在门口,自是不能打扰。于是迟疑了些许时候,江彬欲要带王紫烟先行离开。 “彬儿,将你睡房旁边的另一间屋子收拾出来,留给这位姑娘用吧!”就在江彬和王紫烟快要跨出门槛的时候,玄机子道长却是陡然开口道。 他并没有睁眼,但是又清楚地知道江彬和王紫烟的心里所想,这不禁又让江彬和王紫烟惊诧不已。 “是,师傅。” “谢谢玄机子道长!”王紫烟俏皮地作揖道谢,然后歪过脑袋,把嘴凑到江彬耳边小声说道:“你师傅真是一个神人!” “走吧!我带你去收拾房间。”江彬的心里窃喜,嘴上更是肆无忌惮的扬起笑容。 一路上,江彬便是把他如何从村庄来到了道观,又是如何在道观里遇到了玄机子道长并拜他为师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王紫烟听。 原来,在黎明之际,江彬确实是路过了那个破烂的村庄,但是由于身无分文,他在村庄里并没有找到一处可以歇息的地方。 经一个旅店老板指引,说在村庄之外的不远处,有一座道观,或许会允许他歇息。 因此,江彬才摸索到了这个地方,并遇到了玄机子道长,且拜他为师。 前因后果,一清二楚。 “玄机子道长说,你的体内是双重属性?”王紫烟问。 “对,既有五行之火属性,还有冥毒的属性。”江彬说,“冥毒,当时你我都曾听老大夫说过,是跟你们王家的千年妖兽有关。” 王紫烟似懂非懂,“嗯,千年妖兽……我只是听长辈们说过,但至于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后辈其实并不知道。据说,它不在我们王家。” 话题说着说着就有些偏离了,江彬突然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让王紫烟知道千年妖兽是在江家的后山,更是不能让她知道千年妖兽已经死了,而且自己手中的岚贝,就是千年妖兽地后代。 “呵呵,管他呢!虽然冥毒厉害,可我福大命大,就是没死,甚至现在还能修炼灵力了呢!不用再去理会过去的事情了。” 江彬讪讪一笑,至此,他彻底地敷衍过了自己必须要向王紫烟所隐瞒的一切真相,对他而言,算如释重负了。 第三十九章 如鱼得水,力不从心 江彬给自己收拾房间,王紫烟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在江彬和王紫烟的合力之下,留给王紫烟住宿的房子转眼就焕然一新。 “把马也牵进来吧!”江彬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边走边对就要出来的王紫烟说,“你歇着,我去帮你!” 话音未落,江彬一个晃身就消失不见了。 待他回来之后,王紫烟递过一块湿巾,刮目相看道:“只是一夜未见,不曾想你的步伐竟是变得如此灵动和矫捷。” “嗯,这得归功于我师傅他老人家了。” 江彬欣慰地擦拭着满头的大汗,同时解释道,“在我拜师期间,他曾向我体内输送了一部分灵气。虽然只是一瞬之事,但当他结束了输送灵气之后,我便是立马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远不像之前那样笨拙和顿重了。” 听完江彬的话,王紫烟并未接答,而是细细揣摩着他的话。 回想起在王家时江彬还完全没有他自己所说的这般感觉时,王紫烟脑中灵光一闪,当即恍然大悟道:“哦!江彬,我明白了,你不会是今天才拜的师吧!” “是啊!我刚才不是都跟你讲过了嘛!” 江彬松松肩膀,对于王紫烟一脸后知后觉的反应,他毫不抵抗的坦然道:“我说了我是在拜师仪式结束之后,才接到师傅的任务,前去村子里解救你的啊!” 原来如此。 刚才王紫烟一心想让江彬随他回家,竟是一时大意,忽略了他言语中的细节。 不过,既然自己已是表达了自己不回王家的坚定态度,现在再说什么,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无奈的摇摇头,王紫烟叹了口气,“诶……真是败给你了。” 其实,玄机子道长输送给江彬的灵气并不很多,比起之前千年妖兽岚龙给他的,简直是微不足道。 可即便如此,玄机子道长的灵气却堪称是锦上添花之物。 如若说,岚龙输给江彬的灵气,是在抵御了他体内冥毒的前提下,让他体内的灵力得意复苏的话,那玄机子道长所输送给江彬的灵气,则是让江彬体内的灵力完全和冥毒混为一体,仿佛水乳相融。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江彬明明是以为自己可以修炼灵力的情况下,还会频频因为修炼灵力而让身体产生剧烈的负面反应。 而现在有了玄机子道长的画龙点睛之笔,方是让江彬的身体完全得以蜕变和升华。 从此,江彬的改变已经不再是仅局限于能够修炼灵力了,更大的变化是他体内的灵气和冥毒居然不可思议的化敌为友,从势不两立,到如鱼得水。 对江彬而言,他的灵力之中参入了冥毒的属性,使他灵力的伤害大大提升,如虎添翼。 除此之外,由于对灵气的感应愈发的明显,更是让江彬对灵力的驾驭愈发的娴熟和轻松。 “紫烟,你看!我的弹跳力和爆发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增涨。” 说着,江彬兴高采烈的跑出房间,在一棵大树之下,纵身一跃,竟是轻而易举地伸手触碰到了枝头的树叶。 亲眼目睹了江彬展现给自己的身体素质,王紫烟不禁发自内心的惊叹道,“厉害厉害,果然厉害!” 以王紫烟的直观感觉,凭江彬现在的能力,足以同他的哥哥王泽宇平分秋色,不分伯仲。 其实早在王家的时候,江彬体内的灵气便是跟王泽宇相差无几,之所以让人感觉江彬更弱,是因为他未曾系统的修炼过灵力,自然也是没有灵气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力量。 不过眼下,玄机子道长对江彬的帮助,让江彬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更快,更强,更符合所有人对江彬“灵者一阶”等级的认可。 现在的江彬,实至名归。 夜已深,人已静,受到玄机子道长的安排,江彬在离开王紫烟的房间后,便是来到了玄机子道长的禅坐之处,同他一起坐禅和冥想。 所谓冥想,是一种身体唤醒但增强的觉知状态,也是道家修炼中常用的方法。 而正确且规律的静坐冥想,有助于提高人之体内的潜能和意识,从而焕发出极为高深和强大的力量。 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玄机子道长只是江彬在修炼灵力之路上的引路人,而绝非掌控他未来的人。 江彬深知这一点的重要性,所以在确立了自己和玄机子道长的师徒关系之后,他对玄机子道长的安排和指示既是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一座,就是一夜,江彬也不知道自己是冥想了一夜,还是睡了一夜,总之在他睁开眼的时候,天是大亮,可玄机子道长却是依旧稳如泰山地盘坐在他的面前。 感受了江彬呼吸的变动,玄机子道长亦是睁开了眼睛,平心静气道:“醒了吗?” “呃……醒、醒了。”一听师傅的问法,江彬便是知道自己昨晚的确是睡过去了,内疚道。 “扶我起来。”玄机子道长抬起手臂,暗示江彬。 应了一声,江彬急忙起身赶来,搀住师傅的手臂,便是欲要使力。 但是,岂料江彬在即将发劲儿的时候,玄机子道长的身体陡然下沉,当真如泰山一般,险些把江彬也一同牵扯着跌了下去。 “哎呦!” 江彬不由自主地一声呻吟,便是引来了玄机子道长的微笑,“怎么,抬不动吗?” 双手不离师傅的手臂,江彬郁闷地回答道:“师傅,并非徒儿抬不动,而是你老人家的身体陡然下沉,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哦?是吗?那你再试一试。”玄机子道长似是在试探江彬是的,说。 有了前车之鉴,江彬这一次没有冒失的使劲,而是扎开马步,气沉丹田且重心下放,待这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他的力量既是由下往上循序移动。 江彬可以感受到他体内的灵气在蠢蠢欲动,仿佛一头兴奋的野马般欢腾。 “唔!” 不过,事与愿违。 正当江彬以为自己就要把师傅搀起来的时候,他的双手却是仿佛抬着一块夯重的大石头,非但没有让玄机子道长的身体发生丝毫的摇晃,反倒是让自己的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显然,江彬已是使出了浑身的力量,甚至是吃奶的力量,可就在扶起玄机子道长这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儿上,让江彬苦不堪言。 无可奈何,江彬只得尴尬的挠挠头,承认道:“师傅,属徒儿无能,连扶起师傅的力量都没有。” 至此,玄机子道长方才露出了疼爱的笑容,对江彬说:“彬儿,这其实并非是怪你的力量薄弱,只是说明,你还未能完全领悟使用灵力的方法。” 原来,从一开始玄机子道长就是在考验江彬。 “灵力,是由内而外的功力,如若你不能真正的释放灵力,便会是产生一种力不从心的错觉。” 玄机子道长一边说着,一边又是让江彬尝试性的扶了一把。而这一次,江彬几乎没有怎么发力,便是把玄机子道长给搀了起来。 而后,又听玄机子道长续说:“刚才,是我故意使用灵力难为与你,用意就是看看你是否能够真正使用灵力。” 玄机子道长在江彬的搀扶下,走出了小屋,仰望着头顶苍穹一样的参天大树,他缓缓说道:“可事实证明,你显然是未能达标啊!纵使你体内的灵气已达灵者一阶的地步,只因你不会使用灵力,导致你所释放的灵力也只是处在了灵徒一阶的等级而已。” 玄机子道长的言中之意,就是好比一头壮硕的大黄牛,由于不会正确的使劲儿而导致他只能使出一头小黄牛的力量。 简而言之,便是力不从心。 跟在玄机子道长的身边,江彬卑微道:“师傅,徒儿愚笨。” “不,彬儿,你不笨,相反,你倒是一个慧心灵性的聪明之人。” 听到江彬的话,玄机子不怒反笑,他爱抚着江彬的额头,语重心长道:“造成这一切的缘由,只是因你还未曾接受过系统的训练罢了。” 一甩拂尘,玄机子道长意味深长地说:“为了让你的灵力突飞猛进,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让你进入正式的修炼模式!” 第四十章 血目古狼,一击毙命 朦州城的王家院里,人心惶惶,从上到下都是心急火燎,行色匆匆。 “夫人,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出去搜寻了,相信紫烟不久便会回来。” 王夫人因为王紫烟的离家出走,已是整整哭过了一天一夜,眼看她以泪洗面的就要虚脱,王客行则忧心忡忡地坐在她身边,帮她拭泪的同时,还不断地宽慰着她。 用手帕在眼角擦来抹去,亦是永远止不住王夫人的泪如雨下。 “你说的倒是轻巧!紫烟,她才多大的孩子,万一出门遇到坏人,可是该怎么办呢!” “夫人,我们紫烟毕竟是灵徒九阶的等级,一般的坏人,是奈何不了她的。”王客行其实同样担心王紫烟,但当着王夫人的面儿,他更多的还是要担起宽慰的作用。 正当王夫人啜泣不止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家丁的呼喊:“报!老爷,我等竭力寻遍了周围的各个角落,依旧没能发现小姐的踪迹。” 一听家丁的回报,王夫人彻底崩溃,甚至嚎啕大哭。 越乱越糟,越糟越乱,王客行身为一家之主,更是心烦意乱,愤愤地一甩手,冲家丁斥骂道:“滚出去给我继续找!城中城外,方圆五百里给我撒网式搜索!找不到人,你们就别再回我王家!” 王客行把话说到了绝境,这让家丁也甚是为难。 但是无可奈何,他们还是乖乖地退下去,骑上马,朝着迷茫颠簸而去。 王紫烟的离开,可谓是让王家翻江倒海般大乱。 上到家族管理层,下到佣人和家丁,无不在为王紫烟的擅自离家而急的团团转圈。 坐立不安,寝室亦难安。 任是王客行有再大的脾气,轰走了家丁之后,他还是得收敛起来,温声柔气地安慰她的夫人。 与此同时,江彬和王紫烟来到了玄机子道长所指定地点:古狼山。 传言道: 古狼山中古狼多,古狼六目四耳朵。 逢月獠牙遮半面,昼伏夜出血染瞳。 古狼山,在道观的西北方向,距离有一百多里远,王紫烟骑马,而江彬则是徒行百里。 以江彬现在的功力,疾行的速度完全可以同成年大马媲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山中荒凉而凄切,野草丛生,枯树占尽山头,偶尔看见一只乌鸦叼着一块烂肉飞过,连嘶哑的哀嚎都没有。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走进山里,阵阵阴风,幽幽飘荡,萦绕在江彬和王紫烟身边,天空是昏暗的,阳光是衰弱的,视线是模糊的,前所未有的恐怖让少年少女胆战心惊。 “嘶……” 王紫烟的骏马或是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仰天长啸而却步于此,无论王紫烟如何吆喝,它都硬是不肯迈出一步。 “周围肯定危机四伏。”王紫烟下马,把缰绳困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大树杆上。 而后,江彬和王紫烟一前一后,相继走进了古狼山。 古狼,全名血目古狼,是一种凶猛的野兽。 正如传言所说,这种狼群长着四只朝天耳和六只血红眼,由于自古衍生,且在此霸山为王,于是久而久之,“血目古狼”的名字便是逐渐成为了它们的代号。 不过,虽然据说古狼山中古狼多,可当江彬和王紫烟步入古狼山的地域时,偏偏在他们似的视野却是一个狼影都没有。 越是无影无踪的环境,越是让人没有安全感。 王紫烟嘴上不说,心里其实甚是害怕,悄悄地走上前来,紧紧地贴着江彬如履薄冰。 “江彬,这个鬼地方……真是好吓人呐!”王紫烟的嘴巴凑在江彬耳边,轻声地颤抖道。 “别怕,有我在呢!”感受到了王紫烟的恐惧,江彬便是鼓起勇气,牵住王紫烟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纵使闯来十万匹古狼,我也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有了江彬的这番话,王紫烟的心里算是踏实了许多,点点头,抿起嘴巴微微一笑:“嗯。” 正当江彬和王紫烟说话之际,在他们身后便是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哗!” “哗哗哗!” 骚定迅疾而短促,待江彬闻声转头时,视线中却是空空如也,除了几丛烂木丛,空气中只弥留着一片尘烟。 神出鬼没,不禁让王紫烟更是攥紧了江彬的手。 江彬轻轻地拍着王紫烟的手,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传出骚动的地方,一边安慰她:“没事,别怕,别怕……” 嘴上虽然如是说,其实江彬的心里也是开始生畏。 “啊呜……” 这一次,是一声尖锐的嚎叫,声源就在江彬的身后! 江彬和王紫烟立即回头,向另一侧看去,只见一匹狰面獠牙、六目四耳的古狼已然是孤立在了他们面前。 但是片刻过后,这匹古狼的嚎叫刚一消散,霎时,在江彬和王紫烟的四面八方便是接连响起刺耳的摩擦声。 “哗哗哗……” 一眨眼的功夫,江彬和王紫烟已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数十匹古狼个个凶残地凝视着江彬和王紫烟,同时伴随着低沉的嘶吼,步步逼近它们眼中的入侵者。 眼看留给自己的空间越来越小,一触即发的杀戮越来越近,江彬换过身形,一手搂住王紫烟的腰际,一手举在身前,一副时刻准备着反击的动作。 自古道:双拳难敌四手。 即便王紫烟是灵徒九阶的实力,面对古狼,单说她一对一,或许还能应付,但时下明明就是数十匹古狼,个个面露凶色,利爪更是在地上挠出锋利的爪印,让万分紧张的氛围愈发地加重了几分。 想必第一个出现在江彬面前而后又着急群狼的那一头狼,应属领头狼了。 它的左侧脸上留有一道结痂的伤疤,纵贯它的上中两眼,斜过嘴角,划入它的脖颈。 可见为了争夺领头狼的地位,这匹狼是披荆斩棘,既过五关又斩六将,方才站在了群狼之首。 看江彬和王紫烟没有攻击的趋势,领头狼揣摩了一会儿,便是孤身走出狼群,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似是在给江彬和王紫烟下发逐客令。 “江彬,它……是什么意思。”王紫烟小声地问。 “呃……”江彬脑袋微微倾斜了一点,玩笑道:“估计是送死的吧!” 说罢,江彬低喝一声:“蜂刺!出!” 旋即,江彬的手掌便是一个旋转,在他的掌心之中华丽地蹿出一道火影。 火影转瞬即逝,待褪去之后,一并尖锐的匕首俨然出现在了江彬的手中。 “嚯!” 一把攥住匕首,江彬用身体护住王紫烟,怒喝一声:“匕影火链!” 话音未落,江彬便是把蜂刺一甩而出。 在匕首的身后,拉出一条以火为线的长链,连接在匕首柄端和江彬的手掌之间。 但虽是火链,可在链子的另一头,匕首却是仿佛能听从江彬的指挥似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形如旋风的轨迹,直冲领头狼的头颅! “嗖!” 风中响起锋刃刺破寂静的悲鸣,似是在想古狼发起挑战,又似是在给古狼示意:你已经死了。 果然,只听“噌”的一声脆响,蜂刺既是在领头狼还未曾闪躲的情况下,一击毙命,一命呜呼。 “嘭!” 领头狼在头中蜂刺的情况下,摇摇晃晃地坚持了片刻,最终无果,重重地一头栽在了地上,砸起一片迷烟。 “收!” 江彬手肘一拧,顺势抬手,便是回扯火链,把蜂刺从领头狼的头颅中拔了出来。 当即,在蜂刺留下的空缺处,瞬间射出一股血泉,汹涌喷散,顷刻间就已滩出了一片血泊。 第四十一章 狂杀乱砍,血战古狼 在一脸木讷的吃愣中,狼群便是亲眼目睹到领头狼在抽搐了几下之后,死亡。 由于受到玄机子道长的启蒙,江彬的双重属性得以完美的体现。 不仅是他的灵技是火中带毒,就是攻器蜂刺之中亦是参着恐怖的冥毒,所以那领头狼基本死的干脆利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自己的头领就这么死在了一个外来入侵者的手里,群狼自是不能容忍。 当即,狼群不约而同的发出冗长且嘶哑的嚎叫,似是在向它们已逝的头领致敬和送行,又似是在给江彬发起最后的挑战。 “啊呜……”嚎叫不断,此起彼伏。 王紫烟本能地唤出龙羽索命鞭,紧紧地攥在手里,时刻准备应对狼群猝不及防的攻击,“江彬,我们可能已经惹怒了这些古狼了。” 王紫烟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毕竟女儿身,在面对眼前凶神恶煞,六目四耳的古狼时,难免会感到害怕。 江彬手持蜂刺,同时护住王紫烟,警惕地盯着周围的狼群,头也不回道:“你只管用水帘盾保护好自己,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话音刚落,江彬便是一声怒喝,打断了群狼的嚎叫,并且一柄蜂刺傲立在他的手中,淌着来自领头狼头颅里的血液,滴滴渗土。 血液的腥味刺激了狼群的斗意,嚎叫彻底终止,同时无数的六目纷纷泛红,从他们的瞳孔中散射出一股决一死战的凶猛。 “呼哧!” 一匹古狼挺身而出,随后数十匹古狼相继行动,勾起尖锐的獠牙,亮出锋锐的爪子,在一片尘烟四起中,杀向江彬。 危险近在咫尺,狼群距离江彬和王紫烟的距离本身就不长,一看狼群已是发起了猛攻,江彬大喊一声:“紫烟!唤盾!” 随后,他便推开紫烟,自己迎难而上,同时唤道:“蜂刺!出!” 江彬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唤出了第二柄蜂刺,左右双手各持一柄,坚决地冲进了狼群之中。 王紫烟乖乖的呆在原地,听了江彬的话,唤出水帘盾来。 只见一道水帘从天而降,三百六十度包裹在王紫烟的身边,将她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里面,安全且又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 透过水帘,王紫烟看到外面正有十几只古狼在朝水帘撕咬,且不说它们能不能攻击到自己,仅是它们怪异的长相和凶恶的面孔便是让王紫烟瑟瑟发抖。 然而与此同时,江彬却是只身一人孤军奋战,一双匕首在他的手里又攻又守,攻防转换间,两柄锋刃上便已是鲜血淋漓。 “叱!” “第三只!” 江彬一边杀戮着古狼,一边在嘴里嘀咕着:“第四只!” 蜂刺再一次捅进了一匹古狼的脖子里,只见江彬手腕一旋,把匕首刃背上的弯钩在古狼的喉咙里转了一圈,方才猛然一抽,连同血管一起从伤口里扯了出来。 “嘶!” “呃呼……” 伴随着蜂刺划破长空的犀鸣,第五匹古狼已然闷哼一声,自空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滚在了血泊之中。 江彬把冥毒运用在蜂刺之上,效果可谓显著,简直立竿见影。 假若是在以前,江彬把蜂刺捅进相同等级的古狼体内,如若不是致命要害,恐怕古狼非但不死,还会冲江彬发起更加猛烈的反攻。 但是眼下,蜂刺之中带上了冥毒,江彬足以事半功倍,但凡是遭到蜂刺攻击的古狼,见血便是毙命,毫不拖泥带水。 水帘盾的水是源源不断,同样在外面龇牙咧嘴的古狼亦是源源不断,从起初的十几头,转眼便是围到了二三十头。 一匹匹古狼在水帘盾外或是上扑下跳,或是前冲后撞,拥挤的狼群已经叠起了三四层之高,亦如水帘盾的严严实实,狼群的包围亦是络绎不绝,乌云密布。 玄机子道长给江彬的任务是在一天之内,收集五十匹古狼的眼睛。 “二十六只!” 江彬在狼群目不暇接的攻势中,杀出了一条通天大道,所到之处便是在两旁摞起高高的死尸。 一刺一匹,再一刺,又一匹…… 江彬一来一回,地上已是不多不少地摞起整整三十匹死狼的尸体,血流成河。 最后,江彬将身边的狼群解决干净之后,终于是看到了还在水帘盾中岌岌可危的王紫烟。 旋即,他二话不说,甩出蜂刺,大喝一声:“匕影火链!” “唰!” 两柄蜂刺在空中交错飞射,犹如两枚箭矢拖着狭长的尾巴缠绵悱恻。 在江彬的意念下,两柄蜂刺在狼群之外环绕了足足两圈,而后只听江彬双手一合,怒叱道:“收!” “唰!” 两条火链在蜂刺的牵引下迅猛收缩,死死地将围在水帘盾之外的狼群捆成了一团,随后江彬出手一拽,把两条火链猛力一甩,瞬间便是把狼群朝空中扔去。 一不做,二不休。 江彬顺势收回蜂刺,秒准空中乱七八糟,上下翻飞的古狼群,再一次使出“匕影火链”的灵技。 “唰!” “唰!” “唰!” 江彬用意念控制着两柄脱手而出的匕首,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空中如绞肉一般狂杀乱砍,陡然间,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更是浓郁了几分。 伴随着漫天飘零着血沫,二十多匹古狼的尸体均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豁然震起一片血与土的尘烟。 喘息之间,江彬是遗漏了几匹漏网之古狼,不过未等江彬动手,那几匹古狼便是迟钝了一下,然后立即回头,撒腿就跑。 “呼……” 可算是彻底的处理干净了,江彬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接着对王紫烟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笑道:“出来吧!安全了。” 拨开水帘,王紫烟惊悚地扫视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险些连脚步都挪不动了。 江彬见势,不禁讪讪一笑,开起了王紫烟的玩笑:“怎么了,害怕了?你以前在家里不也是经常做一些类似的任务吗?” “那个怎么能跟这个比呢!” 王紫烟小心翼翼地走到江彬身边,仿佛生怕她的脚步过重会让死去的狼群再苏醒过来似的,“我们不过是捕杀一些小兔子小野鸡罢了,而你今天杀的可是古狼诶!” 江彬把两柄匕首伸进水帘盾里,用源源不断的清水冲洗着锋刃上的血迹,笑而不语。 王紫烟走过来,猜不透江彬诡异的笑容,不禁问道:“笑什么笑!难道面对数十匹古狼,你就不曾害怕过吗?” “害怕,当然害怕了!”江彬坦然地说道,“正如你所说,我面对的可是传说中的血目古狼!怎么可能不会害怕!” “那你还笑我。”王紫烟嘟起腮帮子,娇嗔道:“何况我还是个女孩子呢!” “呵呵,是呀!” 江彬咧开嘴巴,笃定地笑道:“正因如此,我才会不顾自己的安慰,无论再怎么害怕,也要豁出命去保护好你啊!” 江彬的话,感动了王紫烟,亦是一时堵住了她本还倔强的小嘴。 “好了,师傅命我收集五十匹古狼的眼睛,算下来就是三百颗眼珠。” 说罢,江彬便是径自蹲下身来,却又叫过王紫烟来续道:“三百颗眼珠,要我一个一个的挖出来,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你……能不能帮我完成?” “休想!”王紫烟尖叫道:“既恶心又恐怖,我才不呢!” 空气的腥臭着实令王紫烟作呕。说着,她便一个溜烟就骑上了远处的马背,同时喊道:“你还是自己慢慢挖吧!我宁可在马背上等你一天,也不愿意在那堆尸体里多呆一秒!” 不得不说,当孤零零地一个人面对着眼前横尸遍野的狼群时,有无数张六目血瞳的脸在冰冷地盯着自己,画面之渗……令人不寒而栗! 可即便如此,江彬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忍着心头的悸动,操起蜂刺,一颗眼珠一颗眼珠的挖动起来…… 第四十二章 交易不成,冤家路窄 血目古狼是凶残之物,但凡是取自它们的器官和皮毛,在市场中都会有不斐的收购价格。 而在其所有的部位里,要数那最为具有代表性的六目最为昂贵。 江彬把五十匹古狼的眼睛一个不剩地全部收入囊中,搭在王紫烟的买背上,抹了一把额头道:“热死我了……快赶回去吧!” 玄机子道长留给江彬的时间,以一日为限,其中包括屠狼、宰狼和路上来回的全部时间。 江彬去时徒步,回时亦徒步,凭他现在对灵力的掌控,步伐的移动速度早已不在话下。 待二人回到道观中的时候,玄机子道长正盘坐在八卦阵中冥想。 提着袋子,江彬和王紫烟站在了道观一旁,看着闭目的玄机子道长,斟酌了一下,而后说道:“师傅,我回来了。” 玄机子道长闻声,略微深吸了了一口气,随即平心静气地问道:“三百颗眼珠子吗?” “是。不多不少,三百颗。”江彬自信满满道。 “嗯……” 玄机子道长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徐徐睁开眼睛,一甩拂尘,看着江彬意味深长道:“去吧!到附近的那个村庄,把这些东西统统卖掉。钱……你就自己拿着吧!” 江彬掂量着手中凸凸凹凹的袋子,本是想说自己暂不用钱,但是就在话要出口的一瞬间,他又猛然顿住了。 按江彬的计划,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去黎加州寻找凤求凰之凰了。而到那个时候,盘缠对他来说,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于是,江彬的喉结蠕动了一下,随后改口道:“好,谢谢师傅!”说罢,江彬便是同王紫烟一起又走出了道观。 玄机子道长口中的村庄,自然是当初江彬和王紫烟重逢的地方。 以江彬现在走路的速度,如此距离何须挂齿。 转眼,二人就来到了村庄里面。 依然是黄土漫天,土天土地土房子,到处都充斥着简陋和破旧之气。 怕是这整座村子里,也是难以寻出一家能够拥有一次性收购三百颗古狼眼珠子实力的商铺。 不过此时已是日渐西山,空气还不至于太过炎热,好在村子也是不大,方是让江彬和王紫烟徘徊了半晌之后,最终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艰难地找到了一家装修较为华丽,外观较为气派的铺子。 这一间商铺,位于村子的出口处,同江彬和王紫烟进来的地方几乎对称,难怪他们两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是找到了这里。 老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小眼睛,大嘴巴,下巴上挂着一撇山羊胡,走起路来,他的双手还要捧在自己的肚子上抻着,似是怕要掉下去一样。 没有店小二,看到江彬和王紫烟光临,胖子老板亲自迎客,“欢迎二位!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胖子老板的语气倒是毕恭毕敬,可是碍于他的肚子实在太大,迫使他的姿态看上去并不太谦卑。 走到柜台前,江彬把手中的袋子一举放到台面上,问:“老板,我这儿有三百颗古狼眼珠,你可能收购?” 一听三百颗古狼眼珠,胖子老板的眼睛顿时一亮,同时伏在他嘴角的微笑更是灿烂,,连连应到:“收!收!绝对收!” “但是……三百颗眼珠,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江彬捏着袋子口儿,问:“你确定自己能承担的起吗?莫是要忽悠我们。” “放心吧!年轻人,我既是能把店面装潢的如此富丽,如此堂皇,又岂会付不出区区三百颗古狼眼珠的价钱?” 胖子老板说罢便是坐了下来,从一个抽屉里端出一盘金光闪闪的钱币,阔气地摆在了江彬的面前,得意洋洋道:“喏,一百块金币,满意吗?” 金币在盘子里依次排列,看着满满当当的金黄,江彬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恍惚。 然而,就在江彬准备和老板成交的时候,王紫烟突然走上前来,一把摁住江彬的江彬,暗示他闭嘴。 倒是王紫烟擅作主张,自己对胖子老板摇头说道:“一百块,忒少了。” 闻声,胖子老板的表情陡然僵硬了片刻,但转瞬之后,他又释然地裂开嘴巴,捧着摇摇欲坠的大肚子问:“那……以你之见,我应该给多少合适呢?” “你是老板,该给多少,就要看你的诚意喽!” 看王紫烟对买卖驾轻就熟的样子,江彬站在她旁边满是惊诧和钦佩。 不得不说,王紫烟横插一脚,让胖子老板陡然间便是慌乱起来,又从抽屉里取出一盘金币,落在了前一盘的金币上,试问:“再加五十,可以吗?” 王紫烟瞅了一眼,随后心不在焉地昂起头,看也不看金币,欲擒故纵道:“如果你的诚意仅限于此,那我们也只好再换别家了……” 说着,王紫烟一把抓住江彬手中的袋子,作势就要离开。 岂料胖子老板一拍桌子,继续摞起第三盘金币,咬牙切齿道:“行了!我再添一百金币!这已经达到极限了,你们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王紫烟翻了一记白眼,当真是不再搭理老板了,二话不说,挽着江彬转身就走。 可是,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就在王紫烟和江彬刚是走到了店铺的大堂中央时,胖子老板气急败坏,一把推翻面前柜台上的三盘金币,吼道:“慢着!别走!” 王紫烟侧过脸来,睥睨着胖子老板问道:“后悔吗?晚了,我们不卖了!” “不卖了?” 胖子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绕出柜台,走到江彬和王紫烟的身后,一脸奸邪的笑道:“你们来前也不打听打听,我胖虎的店儿,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 胖子老板的话锋一转,顿时让房间里的气氛变了味道。 江彬和王紫烟亦是感受到了异样,尤其是江彬,保护王紫烟的心里尤为敏感,一听完胖子老板的话,他立马就回过身来,把王紫烟挡在了身后。 “老板,你莫要见怪,她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江彬企图缓解一触即发的矛盾。 但是胖子老板却是不依不饶了,慢吞吞地走到江彬和王紫烟的面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笑里藏刀:“现在知道后悔了?呸!想要走,就给我乖乖地留下三百颗眼珠子来,否则……” 胖子老板说着便是拍拍手,喊道:“虎大!虎二!虎三!” “在!” 三个异口同声的咆哮,在胖子老板的尾声未落之际便是响了起来。 紧接着,从店铺的侧门内走来三道魁梧的身影,个个虎背熊腰,气势汹汹。 但是,虽说来者不善,可江彬和王紫烟却是偏偏对那三人莫名地产生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两小儿竟敢玩弄于我,来!你们三个替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趁胖子老板说话之际,江彬和王紫烟终于是看清了那号称“虎大、虎二和虎三”的模样。 难怪江彬和王紫烟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直到他们看清了那三个高大的身影之后,方才反应过来,“这……他们不就是昨日在客栈里的臭流氓吗?” 王紫烟在江彬耳边悄悄地说道。 江彬亦是看到了庐山真面目,旋即便是故意放声干咳了一声,没等那虎大、虎二和虎三走进跟前,立马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停在了原地。 胖子老板讶异地看着他的三名悍将,看他们居然止步不前,不禁大怒:“都他娘的快点儿!不过是两个小孩子,你们三个大高个儿还磨叽什么!” 不知者无罪,江彬不怪胖子老板的鲁莽,怪只能怪他的三个手下太过无能了。 把袋子扛上肩头,江彬挺起了胸膛,肆无忌惮地正对着虎大、虎二和虎三,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三位,好久不见呐!” 对曾经见识过江彬灵力的三人来说,江彬的声音就是死神的脚步声,一传进耳朵,虎大、虎二、虎三便是浑身哆嗦,颤颤巍巍。 胖子老板见势不妙,反是走到了虎大身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敲打他的脑门儿道:“废物!收拾俩孩子,有什么可磨叽的!” “老板,你有所不知……昨天在客栈里面以一敌三,甚至险些要了我们三个性命的人,正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少年啊!” “哦?” 胖子老板闻声一惊,他浑身的神经瞬间就都紧绷起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说罢,虎大便是带头离开了大堂,并叮嘱道:“老板,那少年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你、你好自为之吧!” 虎大前脚一走,虎二和虎三相继跟着也是匆匆逃走,“废物!真是三个没用的东西!” 胖子老板气骂道,顷刻间,他原本不可一世的气势便是衰弱了几分。 但弱虽弱,这却是不代表着胖子老板会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虎二!” 一口唤住还能勉强看见背影的虎二,胖子老板指着门外没好气道:“去,速速给我把黑虎找过来!妈的,我还就不信了!两个小孩儿到底能嚣张到什么程度!” 第四十三章 绝地反击,四百金币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 虎二匆匆溜走,按胖虎的吩咐,找来了传说中的黑虎。 黑虎,是胖虎的表弟,年过二十却已然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整日徘徊在村落的赌场。 似乎是因为胖虎家的遗传关系,致使黑虎和胖虎一样,同样挂着一身摇摇欲坠的肥肉。 但不同于胖虎的地方,在于黑虎已是把他身上的肥肉不可思议地转化为了高浓度的肌肉。 虽然在他走路的时候,那身肌肉仍旧还是随之晃动,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掩盖自他体内散发出来的一股势不可挡,坚不可摧的力量。 “嘭!嘭!嘭……” 未见其人,先闻其脚步声。 店外的土地正在剧烈的震动,尘土飞扬,弥漫了半面夜空。而店里的吊灯亦是摇摇晃晃,光影重重。 王紫烟和江彬在强烈的震感中,静静等待着黑虎的粉墨登场。 “嗙!” 黑虎一脸煞气地走进店铺,用厚如熊掌的大手豁然推开店门,问道:“奶奶的!眼看我就要捞一票大钱了,你急急忙忙地把我召回来干什么!” 黑虎进门二话不说,一见到胖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乱骂,丝毫看不出他的弟而胖虎是兄的关系。 胖虎捧着他肥大的肚子,疾步走到胖虎的面前,同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哎呀呀呀!多大点事儿啊!你给我把眼下的事情结局了,回头我给你补偿双倍的钱币!” 黑虎是个嗜赌如命的二愣子,见钱眼开,闻声便是表面佯装不爽其实却又是心甘情愿的问道:“好吧!那你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瞧!就这俩不知死活的小儿!” 胖虎站在黑虎的身边,冲着江彬和王紫烟指指点点,“竟然敢在我的店里戏弄于我,你……就替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俩!” 在胖虎的指引下,黑虎终于是低头发现了江彬和王紫烟的存在,不禁睥睨道:“啧啧!这两个小不点儿?如若不是你提醒我,我还以为是两只蚂蚁呢!” 说罢,黑虎便是捏着手指手腕,发出一阵“咔啪咔啪”的声响,如雷贯耳。 “现在看来,弄死你俩,比捏死两只蚂蚁还要容易啊!” 黑虎蛮力缠身,凶猛好斗,现在加之胖虎又添上了不斐的奖金,把黑虎的斗意更是引燃到了上限。 “哐!哐!” 黑虎的小胳膊都比江彬的腰肢还要粗大,更别说他那两条大腿,简直如盘地而起的百年大树干! “拿命来!” 简单粗暴的战斗就是要连开场白都没有,黑虎一出手便是霸道地朝江彬的脖颈袭来。 “江彬小心!” 江彬的临危不乱,反倒是让王紫烟误以为他是吓傻了,正要出手相助,岂料江彬突然一动,侧身横臂,把王紫烟护在了他的身后,“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小心。” 随即,江彬把手里装有三百颗古狼眼珠的袋子交到王紫烟的手里,旋身一转,竟是笑脸迎敌,胸有成竹地冲向了黑虎。 不过,单凭身体的对抗,江彬远远不是黑虎的对手。 在江彬自以为他要靠近黑虎,甚至就要唤出蜂刺的最后一刻,黑虎陡然闪出一股完全同他的身体不相匹配的速度,直钩重拳! “咚!” “啊噗……” 黑虎的出击瞬间把江彬本如离弦之箭的身体捅凹进去,力量贯穿了他的整个腰腹,直冲后背。 随即,黑虎一鼓作气,顺势抬起熊掌一般的巴掌,瞄准江彬的后背便是重重的一掴,将至死死地拍在了地上! “啪!” 黑虎的力量和速度均是超出了江彬的意料,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黑虎打的毫无反手之力。 这力量……这速度…… 江彬趴在黑虎的脚底,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和火辣辣的滚烫让他头晕目眩,似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泄吐出来。 “啪,啪。” 黑虎不屑一顾地拍着手上的土,嗤之以鼻:“表哥,不是我说你,就这种程度的渣渣,也值得你千里迢迢地把我找过来吗?凭虎大,虎二和虎三的能力,应该也都绰绰有余了吧!” “什么跟什么啊!” 一提起那三个不争气的家伙,胖虎脸上立马就是一阵嫌弃,“大虎亲口告诉我,昨天,就是你脚下的这个臭小子,以一敌三,把他连同虎二和虎三都给美美的收拾了一顿!” “哎呦?” 黑虎闻言,仿佛刮目相看一般地低下头,盯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江彬,道:“妈的,就这小子?虎大他们也真是太菜了吧!” 说着话,黑虎便是抬起脚来,轻轻地踩到江彬的背上,随即又是俯下身来,把浑身的力量都逐渐聚集在了自己的脚上,把江彬压得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 江彬,不过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而黑虎却是一个年过二十,虎背熊腰的大汉子,以他的分量,江彬的身体岂能承受的起? 就在这时,胖虎看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量江彬也是在黑虎的脚下没有什么反身的余地,索性便是肆无忌惮地走向了王紫烟,狡黠地发笑。 “小姑娘,刚才我给你二百块金币做交易,你偏是不卖。现在,沦落到如此地步,你别说得不到一块金币了,就是连那三百颗古狼眼珠,也要乖乖地送之于我。” 胖虎说着便是伸手揪住了王紫烟手中的袋子,调侃道:“啧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你松手!” 王紫烟奋力地挣脱开胖虎的手,把袋子藏在了身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呦呦呦!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你看看你的小伙伴……” 胖虎一如狗仗人势的样子,指着江彬对王紫烟说道:“你还在挣扎什么啊!快,把那三百颗古狼眼珠交出来,我就让我的表弟放你们一条生路!” 软的不行,胖虎就直接来硬的了,“拿过来!” “你松开!不许抢!” 王紫烟自知无法在黑虎面前对胖虎多做什么,况且眼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保护好袋子中的那三百颗古狼眼珠,而不是跟黑虎和胖虎做更多无畏的对抗。 但是,毕竟女儿身,王紫烟薄弱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是抵不住胖虎压迫性的攻势。 而此时此刻,黑虎踩着江彬,垫着膝盖形如看戏似的嬉皮笑脸,全然不顾及江彬的感受。 不过,成败亦是在此一举。 “呃啊……” 就在黑虎转移了注意力,且放松了警惕之后,江彬自口中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随后,他的双拳愤然紧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时,环住黑虎的脚踝,并厉声喝到:“噬炎破!” 江彬的反击势如闪电,待黑虎反应过来时,自江彬双拳环绕的圆圈中,已然聚出一团冉冉腾跃的火焰,熊熊炸烈。 一柱擎天的火焰自地面喷射而出,一股强大的反冲击力直接把江彬的双手砰然抱开,同时把黑虎亦是炸飞了出去。 “呃啊啊!” 火中带毒,黑虎自是难以忍受,那巨无霸一般的身体狠狠地砸在地上,顿时把店铺的地板震出了丝丝裂缝。 江彬如释重负地爬起来,捂着胸口艰难地大口喘气,同时一脸煎熬地盯着地上引火烧身的黑虎,正在生不如死的摸爬滚打。 “呸!险些被你踩死!”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江彬第一句话就是唾弃黑虎。 而后,江彬自知冥毒的威力,即便黑虎扑灭了火焰,也是无法阻止冥毒对他身体的侵蚀。 索性,他直接回头,走到胖虎身边一把摁住其肩膀,捏着一坨肥肉,道:“本来一百块金币我是交易的,现在,你出二百都不够!翻倍!我要四百块金币!” “成、成交……四百,就四百……” 胖虎早是被江彬突如其来的反击吓得魂飞魄散,以至于他说话的时候都还是六神无主,结结巴巴。 片刻之后,从胖虎的店铺中便是走出一位少年,提着一袋子金币,扛在了少女的马背上,一同朝道观方向回去。 第四十四章 孤犊触乳,私生之子 回到道观,江彬卸下马背上的钱币,足足一麻袋。 “师傅,我们回来了!”江彬边说边往玄机子道长跟前走。 此时,玄机子道长仍盘坐在八卦阵中,苍穹大树遮于月色,浩渺星空,却是不见半点寒光。 幽凉之中,玄机子道长微微眯起了眼睛,依旧平心静气,道:“嗯,不错,看样子……此番收获着实丰厚啊!” “的确。” 江彬掂量着手中的袋子,听着里面哗哗作响的金属撞击声,又不禁哀怨道:“虽然丰厚,可也是让我耗费了不少精力呐!” “哦?何出此言?”玄机子道长一甩拂尘,而后自八卦阵中起身走了出来。 待玄机子道长走到自己跟前时,江彬才缓缓道来:“整座村子,几乎找不到一家能够一次性兑换三百颗古狼眼睛的店铺。好不容易寻到了家,却不想那居然是个黑店!” “呵呵,是嘛!那你最终如何解决?” 玄机子道长走在前面,江彬和王紫烟跟在其后,二人你一言一语的把事情讲了个透彻。 直到回到了玄机子道长修炼的小房屋,他再次盘腿禅坐,拂尘倾在左臂上,听完了江彬和王紫烟在村中的整个经过。 “彬儿,你们可知自己遭遇的是何许人也?”玄机子道长问道。 江彬和王紫烟面面相觑,初来乍到,谁认得那难缠的大胖子。 “不知道。”江彬老老实实地摇头道。 “那人名曰胖虎,土豪劣绅,是附近村子里的一颗毒瘤。垄断经济脉络,腰缠万贯,富甲一方却是不曾赈济村民一米一饭,倒是倚财仗势,长恶靡悛,把村子糟蹋的不成样子。” 玄机子道长说出了胖虎在村子里的累累罪行,“想必你们二人已是见过了那村庄的破落,然而想当初,这村子也曾是五谷丰登,安居乐业,诶……” 叹了口气,玄机子道长无限惋惜道:“只怪那胖虎不仅一人作恶多端,而且还为虎作伥,让整个村子都沦为了如今的不堪景象。” 玄机子道长似是与那村庄有着深厚的感情,说起来往,他的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你……你们两个的出现,终于是替村子里的老百姓们出了一口恶气!” 或许是感受到了玄机子道长的情绪异样,江彬斟酌了片刻,而后问道:“师傅,你也非常痛恨那胖虎吗?” 江彬这一问,顿时让玄机子道长浑身一震,眼里略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躲闪,旋即便是垂下了眼帘,缄口不语。 倒是王紫烟心思缜密,听完玄机子道长的话,试探性的问道:“道长,你与那胖虎,是否也有瓜葛?” “师傅。”江彬紧续着王紫烟的话音,郑重其事道:“如若那胖虎当真与你有过什么恩怨,请告诉彬儿,彬儿这就去找他算账!” 玄机子道长越是沉默,便越是让江彬和王紫烟胡思乱想。 眼看江彬年轻气盛,说着就要出门,玄机子道长急忙止住了江彬,“彬儿,且慢!” 江彬已然是站在了小屋的门口,“师傅,我刚才是绕了那胖虎一命,现在既是与你有怨,身为徒儿,我自是要去替你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彬儿,稍安勿躁!” 情急之下,玄机子道长赶忙抬手示意王紫烟帮他拦住江彬,“紫烟,替我拦住他,莫让他去冲动。” 王紫烟毕竟外人,在玄机子道长的面前她还是要乖乖地言听计从,上前挽住了江彬的胳膊,安抚道:“江彬,你冷静一点,道长他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王紫烟是一个聪明之人,她总是擅长于旁敲侧击,在看似其不经意间,让人陷入进退两难之困境。 这一次,又是她的一句安抚江彬的话,却是把玄机子道长推到了必须要将事实公之于众的地步。 “事已至此,我只能实话实说了。”玄机子道长显然是非常抵触这一段历史,果然,当他再次说出话来的时候,不禁让人瞠目结舌。 “其实……那胖虎,正是我的私生子……” 起初,玄机子道长并非是在现在的幢道观里修行,要论他的真正宗派,是在一处遥远而隐秘的深山老林之中。 只因三十多年前,玄机子道长受其师傅的指派,下山任务。 然而,当时修行未深,在任务途中因不敌妖兽而坠崖,险死于荒郊野外。 幸得一位茶花女路过此地,将玄机子道长救回于家中,帮他安心养伤。 岂料,修行未深的玄机子道长六根未净,跟那茶花女日久生情,二人两厢情愿…… 半年之后,当玄机子道长得知茶花女怀有身孕的一瞬间,恍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罪过,不禁后悔,却是为时已晚,无以塞责。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玄机子道长痛下心来,留下一封书信,便是匆匆离开了那茶花女。 信中,玄机子道长承诺到:“我不后悔与你相爱,却是后悔于自己因身份的特殊而无法同你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你放心,孩子的债,我会补偿于你……” 原来,玄机子道长所谓的补偿,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便是悄悄给茶花女寄去一点钱币,两人相隔一方,却是凭此而共同抚养着他们共同的血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玄机子道长始终坚持并兑现着自己许给茶花女的承诺。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路过当年茶花女救起自己的地方之时,才偶然听说早在数几年前,茶花女已是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江彬讶异地确认道。 玄机子道长不堪回首地点了点头,“嗯……不过经过我的调查方才得知,传言她的死于非命,其实是遭了胖虎的毒手!” “什么?”江彬和王紫烟异口同声,二人脸上布满了讶异和惊诧,“胖虎?” 玄机子道长垂下了眼帘,继续点头。 基于胖虎从小无父的处境,茶花女的内心是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对胖虎更是宠溺到了爱非其道的境界,但凡是能够满足他的要求,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诶……孤犊触乳,慈母多败儿。” 玄机子道长意味深长地感慨了一句令江彬和王紫烟都听不懂的话,接着又是续道:“在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茶花女未能满足胖虎的要求之后,遭其孽畜火冒三丈,丧失理智继而对其亲生母亲痛下杀手!” 整篇故事在江彬和王紫烟听来简直如天方夜谭,难以置信。 在得知了茶花女已与自己阴阳两隔之后,玄机子道长便是彻底离开了曾经的宗派,孤自一人留在了现在的这座道观之中,算是用自己的余生来陪同已逝的爱人。 同时,碍于自己跟胖虎的关系,玄机子道长甚至自己的还在村子里胡作非为,却又对他无可奈何,只得用自己通过任务兑换的微薄收入救济灾民,以将功补过,算是替他的孩子,替他的孽债补偿于世。 房间里一片寂静,江彬、王紫烟、玄机子道长三人均是无话可说。 过了半晌,还是江彬退回到了房间,把手中的袋子放到了地上,对玄机子道长说道:“师傅,这是我从胖虎那里换来的四百块金币。” 一麻袋的金币顿时发出叮铃咣啷的声响,“算是我在胖虎身上压榨出来的,明日我便替你散发于村民,全当积德行善了。” 江彬的话音未落,只听道观之外便是赫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其中还夹杂着尖锐刻薄的刁骂:“快!就在这里,给我把那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找出来!” 第四十五章 白虎寻仇,一切就绪 道观地处偏静,杳无人烟。 纵使来有三五过客,亦是白天烧香而已。 但时下夜已深,突如其来的嘈杂不禁让江彬心生警惕,一个跃动跳出了小屋,直奔道观大门。 王紫烟紧随其后,只见门外灯火通明,人影惶惶。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人亦是最为惹眼——双手捧着肚子,大腹便便,不是胖虎,又会是何人! 胖虎此行并非一人,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萎靡的身影,正是虎大。 在胖虎和虎大之间,还另有一人,仅是那模糊的黑影便可知是一位彪形大汉。其身材魁梧,已是远远超乎于正常人的范围。 “咯吱……咯吱……” 在三人之后,冥冥中传来一阵微妙的滚轮声,细细一看,不曾想是黑虎瘫坐在一辆马车上,而由虎二和虎三取代了马的功能,一左一右搀扶着车架,把马车推近了胖虎。 自从江彬扛着四百块金币离开胖虎的店铺之后,胖虎便是咽不下这一口既伤兄弟又破财的恶气。 于是,他紧忙暗派虎大去跟踪江彬,寻得住处,企图报仇。 “虎大!你去里面速速把那臭小子给我抓出来吧!” 胖虎本是吆喝着虎大去道观里搜寻江彬的下落,却不想未等他话音落尽,便是一声桀骜的厉喝惊醒了众人。 “哼!果然又是你们几个!” 江彬堵在道观门前,左手叉腰,右手则是挨个儿指着胖虎等人,斥骂道:“大晚上的不在家里睡觉,跑来这里放肆什么!” 待是看清了江彬的面貌,胖虎方才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彬开门见山:“好小子,我正要找你呢!不想你却自己送上门儿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哈哈哈!” 江彬一声假笑,打断了胖虎自以为是的狂妄,“你到底在嘟囔什么呢!胖虎,我告诉你,道观里可住着我的师傅。此刻,他正在冥想,你休要骚扰到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呸!不就是一个老不死的道人嘛!放心!今晚,我就送你们师徒二人一起上路!” 胖虎出言不逊,惹得江彬怦然发怒,饶是王紫烟的劝阻也难以遏制他心头的冲动。 江彬挥起拳头,侧身横拉,纵身一跃便是高高在上,犹如弯弓射箭般汇力于一拳之中,瞄准胖虎肥胖的大脸一击直冲,势如破竹! “口出狂言!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臭嘴付出代价!”江彬的拳风俨然在顷刻间逼向了胖虎。 然而,就当江彬的怒拳就要砸上胖虎的脸盘时,突然横空劈下一幕黑影,夯实地裹住江彬的拳头,把江彬整个人架在了半空中。 见势不妙,江彬立即回身,但凭空没有发力点,他只得双脚抹黑一阵乱踹。 在慌乱当中,江彬似是在前方踩住了一根树桩,坚实而有力。 借助外力和手臂的支撑,江彬顺势“噔噔噔”三步上树,继而后空翻腾。在身体倒立的极限一瞬,他的膝盖豁然发力,一脚踢开了前面的树桩,并一举崩开了他拳头上的束缚。 江彬一个筋斗便是跳出了危险的领域,四平八稳地落在了道观门前的台阶上,“嚯!” 然而,待江彬定睛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时,不禁汗颜。 由于先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胖虎身上,江彬一时疏忽了随之同来的其他人。直到现在,江彬才清楚地看到了胖虎身边的另一位高人。 此人之高,丈九尺有余,碍于天黑,江彬难以辨其面容,只得凭感觉断定:似是与那黑虎有着类似的杀气。 果不其然,胖虎看江彬进攻受阻,自知是救兵相助,不禁喜上眉梢,得意忘形道:“嘿!小子,不要以为我是孤军奋战。看好了!此刻在我面前之人,可是灵者三阶的高手!” “灵者三阶!” 王紫烟站在江彬的身后,听到胖虎的介绍之后,当即替江彬捏了一把冷汗,“这回我们算是遇到麻烦了。” 灵者三阶,不要误以为其只是如表面一般,仅仅比灵者一阶高出两个等级而已。 修炼灵力之人可谓众所周知,灵徒,属于新人的进阶之境,其中每阶灵力相差一倍足矣。 而一旦突破了灵者一阶,往后每升一阶,灵力便是会以十数之倍疯狂增涨。 由此看来,这一次胖虎的救兵不但是在身体素质上占领了绝对的优势,在灵力的造诣之上,更是比江彬高出了二十倍的差距。 “来者何人!”江彬斗胆一问。 “哼!你打伤了我弟弟,还敢问我大名?” 黑影在月光中显得稍是银白,一边说话,他还一边走出了人堆,双手环胸,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道:“我白虎今夜便是来替我弟弟寻你报仇!” “啧啧。白虎……确实比什么胖虎、黑虎的名字好听多了。” 正当江彬还在碎碎默念的时候,白虎已然出其不意,唤出了他的攻器:“游龙斧!” 锋光一闪,一道犀利破空而出,划破月色下的静谧,直刺江彬的胸膛! 一柄足以高出江彬一头的攻器赫然出现在白虎的手中,背过后肩,俯冲之间便是从天而降,犹如劈天之力,势不可挡! 江彬缺乏战斗经验,面对白虎力量与速度兼备的攻击,他的反应着实迟钝了许多。 幸得王紫烟在场,从江彬的身后愤然扑出,唤出招牌“水帘盾”罩住了江彬。 但是正因如此,白虎的游龙斧虽是撞在了水帘盾上,却又顺势一划,直逼王紫烟的手臂。 “嘶!” “啊!” 恍惚间,江彬只听得王紫烟的一声呻吟,便是见她纤柔的玉臂上渗出一道与臂等长的血口,在那肌肤皙白无暇的映衬下,血色甚是恐怖。 亦是这等恐怖,顿时惊醒了迷离中的江彬,“紫烟!” 似曾相识的一幕,江彬曾在王家面对丧失理智的宋鸣时经历过。 一把搂住王紫烟,江彬的视线陡然间全部集中在了她的胳膊上,“紫烟,你没事吧!” 就连江彬都记不清楚,自从认识王紫烟开始,他到底问过多少遍“紫烟,你没事吧”。似乎每次王紫烟的受伤,总是因他而起。 王紫烟皓齿含唇,咬出了丝丝血印,额头更是因忍痛而浦满了冷汗,可见她着实伤的不轻。 霎时,愧疚和自责同时涌上江彬的心头,转瞬而演化为愤怒,一发不可收拾。 片刻过后,方才听到紫烟微微颤抖的声音道:“不、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小心……” 江彬真真是难以放下王紫烟,毕竟她的伤势过重,血流不止,淌满了整条手臂甚至都统统滴在了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玄机子道长乘风而来,一席清袖卷走了脸色煞白的王紫烟,同时余音叮嘱:“彬儿,拦住他们!” 目送走了玄机子道长和王紫烟,江彬随即怒目回头,自眼中浮起一抹前所未有的冷酷,如箭矢一般冰凉的戳进白虎的双瞳,似是在说:“你死定了!” 砍伤了王紫烟,白虎却是没有丝毫的内疚,反倒更是嚣张,扛着幽蓝色的游龙斧,在月光下道:“小子,庆幸你得救于那小姑娘出手,否则,此时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江彬不再搭理白虎的调侃,他的眉心紧蹙,目光刚毅,视线里仿佛是要喷出火来! “蜂刺,出!” 江彬低沉地一声呼喝,便是见他那青筋暴起的双手始于旋转而止于握拳! “唰!” 两柄蜂刺的匕忍相继冲破爆裂的火焰,一闪月色的幽凉,乍然惊现于江彬的掌心之中! 一切,就绪! 第四十六章 实力悬殊,匕不敌拳 离家之后,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伤及紫烟更让江彬愤怒的了! 即使对手高出自己两个等级,身体亦是壮于自己无数个轮回,江彬仍旧毅然决然地站在白虎面前,毫不示弱。 “尽管放马过来吧!”江彬威风凛凛地屹立于道观门前,喝声道。 白虎手持游龙斧,看到江彬的狂妄不禁火由心生,毕竟一个小毛儿孩子竟敢冲着自己瞎嚷嚷,难免不爽。 “呼噬……” 白虎大斧绕身一抡,顿时水花四溅,可见五行属性暴露,江彬属火,自是被克。 本就等级受压,现又五行相克,这对江彬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然而,即便如此,江彬也是临危不乱,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虎手中的游龙大斧,眼神更是坚定。 “哗……哗……” 游龙斧如风火轮一般在白虎的手中上下翻飞,在夜空中留下一道晶莹剔透的水圈,环绕在他的身体周围,透过月光,却是折射出一股冰冷的杀气! “受……死……吧!” 白虎浑身的力量都汇集于右手和臂,咆哮之间,他的人已是舞着大斧杀向了江彬,“咿啊!” 江彬见势,眉头微挑,旋即脚下乘风而旋,腰身一拧,弓腰收腹,让白虎的游龙斧在他的身下划出一条水迹,却又是徒劳无功。 “咻!” 游龙斧在江彬的衣襟处割走一块小布,撕开了一道裂缝。 江彬没有在意他的衣服,倒是注意力更加集中,手中的双匕始终紧握在他的掌心,渗着丝丝汗水,淌湿了匕首的手柄。 一斧抡空,白虎不做不休,顺势收起大斧,回身纵立于脑后,只待掌控平衡的一瞬间,豁然发力,将大斧从天而降,照准江彬的脑门儿力劈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 江彬眼疾,钢牙一咬,愤然后撤,在游龙斧再次劈空的刹那间,江彬陡然提膝,重重地把脚踏在了游龙斧的斧背上。 “哐!” 游龙斧狠狠地劈进了泥灰阶梯,半个身子都陷入其中。 江彬将计就计,见机行事,前脚踩上游龙斧,后脚便是立马跟上,一阵碎步蜻蜓点水,顺着斧后狭长的把柄一路猛冲,眨眼间,江彬已是出现在了白虎的眼前! “匕影火链,出!” 江彬的灵技呼之欲出,而白虎却执着于抽出夹在地板上的游龙斧,一看两柄锋利的匕首近在眼前,他只一个迟疑,便是因躲闪不及,遭到了一柄匕首的攻击。 “噌!” 一声轻小的摩擦过后,白虎的身体当即一个微妙的颤抖,整个人都后退了出去。 “噔噔噔!” 白虎连退三步。 与此同时,江彬迎风挺立于游龙斧的把柄之上,借之余翘起的高度,江彬甚至居高临下,足以俯视着白虎。 一柄蜂刺擦破了白虎的肩膀,只不过皮毛之伤,另一柄匕首最终是被白虎躲开,斜刺进了一旁的土堆里。 而在土堆的尽头,是那胖虎的臭脚,“哎呦呦……” 分毫之差,蜂刺便是险些刺进了胖虎的脚背,吓得他急忙后退,直到躲在了白虎的身后。 一拉火链,江彬把两柄蜂刺相继收于手中,同时面朝黑夜,冷声道:“完全看不出你是灵者三阶的水平。” 白虎瞥了一眼手上的右肩,一条形如弱溪的血丝潺潺流出,“呸!” 吐出一口浊液,白虎随手在肩上的伤口处抹掉血色,低沉道:“臭小子,你可知一个惹毛我的人有危险!” 一声冷哼,江彬仍然独立于大斧的把柄之上,傲视白虎等人,道:“我完全用不着知道那么多。” “叱……” 白虎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恐怖的低吼,犹如饿狼,亦如猛虎。 他狰狞的神情突破了夜色的掩盖,模糊之中,江彬似是看到了两团怒火中烧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一无所知的下查,就是会死的很,难,看!” 白虎一字一顿。 但他的恐吓完全没有起到震慑江彬的效果。 少年昂首挺立,两柄匕首形影不离,月光铺泄在光滑的锋刃上,幽幽地滴下一粒血珠,那是来自于白虎肩头的伤口之处。 “呼!” 血粒虽小,却是缠绵在刃尖上久久不坠。江彬索性直接吹走它,而后神情不羁道:“这粒血珠,将会是你头颅的缩影。”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和,那样的冷静,无畏无惧,是他此刻真实的写照。 可白虎的暴脾气,当即便是忍受不住江彬的挑衅,“咿……呀!” 一道白光乘着月色疾步而来,双手腾空,拳风凌冽,直冲江彬而来。 电光火石间,江彬也是不躲不闪,他有攻器都不害怕,没有攻器,赤手空拳又有何惧? 蜂刺在手,天下我有。寒芒一闪,非死即亡! 江彬双腕一抖,匕首的锋刃在掌心之中妖娆地转出一圈光影,月影悠然,却是映射出了少年决一死战的铁心! “咻!” 两柄蜂刺脱手而出,自身后牵出一条跌宕的火链,如二龙戏珠,气势如虹,直逼白虎的拳头。 夜幕中,只见红蓝两道晶光狭路相逢,正面撞击,“咣!” 难以置信,白虎居然用他的肉拳抵住了江彬的蜂刺,二者相遇,顿时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啪!” 即便身为攻器,蜂刺亦是难以抵抗白虎的冲击,在面临白虎的肉拳时,仍是暗淡了许多锐气。 “嘁,雕虫小技!” 白虎不屑一顾,轻蔑地扇走了蜂刺,而后脚步的频率不减反增,速度更是明显的加快了几分。 恍惚间,白虎已是赫然出现在了江彬的面前,犹如瞬间移动,自风中幻化出庐山真面目,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阴笑。 “嘭!” “噗!” 白虎出其不意,一拳直冲江彬的小腹,闷哼一声,江彬直觉腹前一痛,紧接着肚子里面便是翻江倒海,滚烫的火辣扶摇直上,瞬间就窜到了他的嗓子眼儿! “呕!” 江彬也不知道自己吐出了什么东西,只是在夜色中看到溅在白虎手臂上的沫子,眼前一黑,豁然屈膝而倒地。 单手撑在腿上,江彬用手捂着小腹龇牙咧嘴,难以承受灵者三阶的力量,太……太疼了…… 江彬嘴角还挂着未净的白沫儿,可他却顾不上擦拭,肠胃里的汹涌俨然吸收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嘶……” 看江彬跪在地上半天不见起身,白虎踱步走上前来,握拳站在江彬的面前,睥睨道:“小子,这回知道差距了吧!” 江彬此时还在忍着剧痛,全然顾不上理会白虎的调侃。 正当这个时候,胖虎急忙煽风点火,在后面催促道:“表哥,跟他还费个什么话!赶紧速战速决,还要抓紧时间给黑虎疗伤呢!” 对,黑虎。 江彬在脑海中回想起了傍晚自己在店铺中曾经打倒的家伙,那个身上侵染了冥毒的大黑汉子,此刻…… 隐隐地抬起头,江彬艰难地扫视到了瘫在木车上的黑虎,只见他在虎二和虎三的搀扶下,奄奄一息地关注着白虎和自己。 看着他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江彬灵光一闪,眼角划过一道欣喜之色,似是犹如身陷沼泽之中而在最后一刻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我不光有灵力……我……是双重属性……”江彬发现了转机的希望,眼里充满了希冀的光,“除了灵力……我……还有冥毒!” 话音未落,江彬陡然抬头,逆着月光仰视出一幢高大到坚不可摧的黑影。 然而,就当他的目光自下而上地锁定到黑影的头顶时,他的瞳孔骤然放大,且嘴角微微一扬,在幽暗之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自信。 “呃啊——!” 地狱一般的死寂尽是维持了片刻,之后,在那荒野之中便是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渗骨的嘶嚎…… 第四十七章 噬炎爆破,胖虎认亲 冥毒在白虎体内迅速蔓延,犹如一条巨蟒在他的血脉里穿梭。 伤在肩膀,随后一股紫黑色便是自此而向四面八方膨胀,胳臂,脖颈,前胸,后背…… 痛苦的煎熬伴随着凄厉的惨叫,意味着白虎的整个右半身都开始陷入了冥毒的侵蚀。 白虎的左手死死地扣在右肩的伤口上,似是想要把那条游离在自己血脉中的蟒蛇给揪住。 但毕竟冥毒,岂能是他想扣就扣,想留久留? 紫黑色的面积愈发庞大,以至于白虎的胳膊转眼便是褪去了原本的煞白,与夜天同色。 鲜红的血脉在紫黑肤色的映衬下,乍眼的凸显在胳膊上,纵横交错,既如树枝般复杂,又如山涧般细小…… 白虎的左手不得不从肩膀移至他的右臂,钢筋五指,棱角分明,在他的胳膊上四处乱挠,时而手肘,时而小臂,时而又死死地捏住了他的手腕。 硕大的身躯,刹那间便是丧失了理智,一边咆哮,一边连连倒退。 “表哥!” 胖虎拦住了退身的白虎,上前看到他的右臂,不禁讶异道:“这、这跟黑虎的左腿是同样的伤情啊!” “滚开!别碰我!” 白虎一把搡开胖虎,不耐烦道:“这小子他奶奶的到底对我使用了什么阴招!疼死我了!” 既然他诚心诚意的发文了,那么江彬便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捂着小腹大发慈悲的告诉他:“哼!始料未及吧!我的灵力里,是带有冥毒的!” “什么!冥毒!” 天下奇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胖虎、白虎以及黑虎等人异口同声,脸上皆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错。正是冥毒。”江彬说着话,便是走下了楼阶,往白虎和胖虎跟前又靠近了几分。 “黑虎,白虎,你们两个无一例外,均是中了我的冥毒。也许……黑虎相比之下可能更严重吧!” 毕竟白虎技高一筹,在灵力的修为方面是高出了江彬两个等级。 即使身受冥毒侵扰,但碍于江彬的等级略低,致使冥毒的攻击性在白虎体内大幅度衰减,伤害自然亦是随之而大幅度减小。 以江彬的等级而言,目前,他的冥毒只能暂且替自己捆住白虎,却绝非是个长久之计。 于是,江彬正要危言耸听,试图在心理上击溃白虎的时候,不料白虎顽强的战斗力,在江彬还未开口的一瞬间,豁然伸出左手,彷若游龙出海一般朝江彬擒来! “臭小子!我让你一条右手又何方!收拾你,一只左手也是绰绰有余!” 白虎忍受着右半身的疼痛,强行袭击江彬,虽快,却是相比于之前的速度,多少还是减缓了许多。 江彬反映迅即,在白虎恶魔一样的手掌心就要抓住自己的时候,他一个灵动的后撤步外加侧身后空翻,轻巧地躲开了白虎的攻势。 扯开了一段距离,白虎仍就不依不饶,步步紧逼于江彬的身体。 江彬稍稍平静下来的小心脏又立马紧张起来,见势不妙,他索性直接回到阶台之上,下扎马步,上弓腹背,大举抬起左右双手,在胸前围出一轮如银月般大小的圆…… “噬炎,破!” 瞄准了白虎的胸膛,江彬怒喝一声,当即在他胸前的双臂之间便是迸射出一道火柱,如树桩一般粗细,在夜幕中以极其耀眼的光速冲向了白虎。 少年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一心杀意的白虎迟钝了片刻,而后,只见火柱如巨龙张开了血盆大口,顷刻间吞没了白虎的身躯。 火柱所到之处,尘土飞扬,落叶四起,直到尽头消失在了无垠的夜色中,方才阻断于江彬之手。 “呃……” 收势。 江彬疲惫地垂下了双手,脚下一软,浑身居然没有了一丝多余的气力,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就在江彬的膝盖即将触地的时候,一缕清风自他的身后飘摇而来,直觉腰际突显一股强劲之力,支撑住了江彬的摇摇欲坠的身子。 “师、师傅……” 抬起惺忪且迷离的眼睛,江彬看清了来人的面孔,紧接着,心气一松,竟是昏睡了过去。 待江彬再睁开眼时,天色已是大亮。 眨了眨眼睛,江彬先是被窗外刺眼的亮光恍住了视线,稍作适应之后,他才看清了眼前的身影。 只见一位面容清秀,冰清玉洁的少女正用一双充满期许的眼睛盯着自己,直到自己彻底睁开了双眼。 “江彬!你终于行啦!”少女欣喜若狂。 “嗯……”江彬虚弱的应了一声,“紫烟,你……没事儿了吧……” “早就没事了!” 王紫烟坐下身来,把江彬身上的被褥往上提了提,而后续道:“你可知你昏去了几日?” 勉力的想了想,自是无果。 江彬摇了摇头,嘴角却是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 “三天!”王紫烟伸出手指,数着说:“过了昨夜,现在已经是第四个白天了!” 紧接着,王紫烟去找来了玄机子道长。 坐在床边儿,玄机子道长摸过江彬的脉搏,然后点点头,说:“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灵力消耗太多,需要补几颗药丸最好。” “什么药丸?”王紫烟问。 “彬儿的灵力等级尚低,灵气的上限也是不高,暂且不需要多么昂贵和珍稀的药材。” 玄机子道长站起身来,手持拂尘,搭在左臂,疼爱地看着躺在床上江彬,目光中流露出他对徒弟的关心,“三品即刻。” “好嘞!”王紫烟心领神会,走到门前大呼一声:“胖——虎——!” 紧接着,在道观的雾影深处立马传来了一声回应:“哎!什么事儿?” “江彬急需三品药丸,你那里可有?” 江彬诧异地躺在床上,闭眼听着王紫烟和胖虎的隔空对话,心里纳闷儿:“咦?胖虎怎么还在道观里?” 正当江彬迷糊的时候,突然在门外跳出来了一坨肥胖的肉影,一手捧着大肚子,一手则从衣兜儿里取出一小瓶,还没有手掌大,可瓶子里却是装着几颗浅橙色的药丸。 “有有有。极品不多,三品倒还是不少的。”胖虎一改之前的狂忘和粗鲁,谦和地问,“给,三品上乘,你做什么用?” 接过胖虎递来的小药瓶,王紫烟没有说活啊,只是神秘地挑了一下眉头,暗示他:江彬醒来了。 “哎呦喂!” 得知江彬醒过来了,胖虎当即低喝一声,旋即唤来了虎大、虎二和虎三,四人一拥而入。 “嘘!别吵!”王紫烟一边给江彬倒水端药,一边喝住了闻讯赶来的四个人,“他刚醒,需要安静!” “哦哦哦……” 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在距离床铺半米开外的地方,胖虎、虎大、虎二和虎三亦如老鼠拜访猫一样,远远的眺望江彬,敬而远之。 倒是江彬斜眼瞥了一番四人,看他们恭恭敬敬的样子,不禁诧异,道:“紫烟,这是……” 王紫烟恰巧把水和药都端了过来,便是坐在了江彬身边,说:“那一晚,你昏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就有所不知。” 在江彬倒下之后,玄机子道长乘风而来。 白虎倒下了,黑虎也是基本废了,没有了护盾,胖虎见到玄机子道长就像溜之大吉。 但是在最后一刻,玄机子道长叫住了胖虎。 “孽畜,你还不速来认罪!” 玄机子道长出口便是破骂,让本要逃跑的胖虎一头雾水,立刻停下脚步,瞪着玄机子道长,讶异道:“嘿!老头儿,我说你是在喝谁呢?” “放肆!”玄机子道长以前从来没有搭理过胖虎,即便道观和村子近在咫尺,他也始终没有插手过胖虎的任何事情。 但是这一切的缘由,不过是因为他内心对胖虎的愧疚,对茶花女的缅怀和对自己的逃避。 自从当晚,玄机子道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统统地说给江彬和王紫烟听了之后,他的心扉总算大开,放下了沉积多年的包袱,他终是把真相,还原给了胖虎。 起初,胖虎自是不信,什么说法? 自己的亲爹,怎么可能是一个白胡子老道呢! 不仅荒唐,简直荒谬! 可是,在玄机子道长的强力控制下,他和胖虎滴血认亲。介于虎大、虎二和虎三为证,真相大白。 自此三日,胖虎从抵触、拒绝到内心的忏悔、适应,直到彻底接受了现实,而其中的转变,不过是在王紫烟伤愈之后,对胖虎说过的一句话而已。 “没有了白虎和黑虎的保护,你若连最后一个能保你性命的亲子关系都不认了……恐怕待江彬醒来之后找你算账……你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第四十八章 吉凶双卦,离开道观 吃下药丸,江彬顿感精神倍儿好,神清气爽。 径自坐起在床,江彬盘腿看着面前的胖虎等人,笑而不语。 或许是被江彬盯到难受,胖虎捧着他的大肚子,先是四下扫视了一番自己的装束,而后又是瞥了瞥身旁的虎大、虎二和虎三,一脸莫名其妙。 “呃……江少,敢问……我等哪里惹你发笑?”虽然年长了江彬许多,可说话间,胖虎的语气还是委婉而不乏谦卑。 咧开嘴,江彬正要回答,倒是玄机子道长突然打断了江彬的话,一甩拂尘,神秘兮兮道:“彬儿,莫要再做过多的停留,先行带着紫烟离开此处吧!” 玄机子道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浑然一愣,惊异地瞪着他。 “为什么,师傅?”江彬抬头傻问,因为他全然不知过去几日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玄机子道长令虎三把江彬搀下床来,双管齐下,一边看他穿鞋,一边说道:“在你昏去的这几天,我每夜都会为你占卦,只盼你能早日苏醒。” 玄机子道长话里有话,旋即又道:“然而……就在昨晚,你的卦数陡然异常,竟是凶吉二卦同时出现!” “什么凶卦?” 吉卦自是江彬苏醒,而关于凶卦,真是让王紫烟迫不及待的追问,仿佛她比江彬还要关心他的安慰。 看了一眼王紫烟,玄机子道长解道:“实不相瞒,卦中显象,是因你而起。” “紫烟?”这一次,是江彬,他满脸诧异,“我的凶卦,怎么会跟她有关系?” 拂尘一扫,玄机子道长开门见山,“不要忘了,你们两个,可均是自那王家逃离而来……” 不用多说,玄机子道长只把话点到此处,江彬和王紫烟便是豁然开朗,瞬间什么都懂了。 于是,江彬二话不说,穿鞋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迅速的收拾了一番,在胖虎等人的帮助下,江王二人出观上马。 “彬儿,沿途一路西行,去你之所想去之处,待事成之日,再来见我!” 玄机子道长站在马前,似是早已预知了未来一般,叮嘱江彬道:“出门在外,遇以万事也要切莫忘记,安全第一呐!” 三言两语间,在玄机子道长的眼里便是浮上了一抹对自己这个小徒弟的疼爱和不舍。 江彬先骑上马,随后又一把将紫烟牵上马背,坐于自己怀中。等二人都坐稳之后,方才回应道:“是,师傅叮嘱,徒儿谨记!” 临行前,江彬揪着马缰,跳过师傅玄机子道长,把视线投向了胖虎。 勾起嘴角,他又续回之前欲说而未说之词:“我那笑中之意,是表我的意想不到。” “哦?此话怎讲?”胖虎问。 “想不到,身为村中一霸的你,狂妄多年且执迷不悟,最终竟然还会有洗心革面的一天啊!” 亦如江彬没有想到胖虎的转变,胖虎亦是没有想到江彬的意外既是如此之意,当着众人之面,他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挠挠头,胖虎仍然保持着捧肚之姿,尴尬地笑了笑,“嘿……瞧你说的……” “做个好人!替我照顾好师傅,改日再见,如若他老人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江彬定不饶你!” 说完,江彬便是抱紧王紫烟,一甩马缰,一拍马臀,在马后扬起一阵尘烟的同时,消失于送行四人的视线之中。 “哒哒哒,哒哒哒……” 马不停蹄,江彬和王紫烟一路西去。 然而,他们前脚一走,不出半日,王家的人既是骑马而来。 此时,胖虎和虎大、虎二、以及虎三都还在道观里清理大院,却见一行人马出现在了道观门口。 见势,胖虎先是派虎三跑去禀告玄机子道长,后后亲率虎大、虎二前去大门,堵住了来人。 “嗨!胖子!你们这儿有没有见过一位姑娘啊?” 看那来人似是出身于大家,可说话却是好无礼貌,胖虎立马也是硬起腰板儿,不屑一顾道:“嘁!什么小姑娘不小姑娘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里是一座道观吗?” “道观又能怎样,我不在乎!我只问你,可曾见过一位姑娘路过贵宝地?”来人一边说着,一边还比划起来。 按照他的描述,胖虎当然认得了,不是王紫烟还能是谁。 但在江彬和王紫烟走后,玄机子道长千叮咛万嘱咐,无论谁人打听,都不能泄漏他们二人的去向。 随即,胖虎不耐烦地转过身,作势就要往回走,一甩手,慵懒道:“没有没有没有!你们来错地方了,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语音未落,他已是同虎大、虎二关上了道门。 然而,就在道门将要掩合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掌撑住了大门,在门缝儿里对胖虎说道:“胖子,周围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唯独此处还没有来过,你能否让我们进去找上一找?” “不行不行不行!” 胖虎最烦别人称他胖子,况且眼前之人更是接二连三地唤他,更是让他心生不爽,“啪”的一声把道观大门重重地关上了。 可是,就在胖虎以为自己应付了外面的一行人时,头顶陡然飞过几束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于他的面前。 “呦!不让进,还要硬闯啊!” 眼看人人从天而降,越墙而入,胖虎心里的排斥感愈发的强烈,道,“我说你们到底是找人啊?还是打劫呀!” “恕我们无理。” 领头人作揖道,“我们当然找人。只是无论有果无果,也务必要在此处搜寻一番,方能踏实。” 无可奈何,如果太过抵触,倒是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了。 索性,胖虎只得擅作主张,说道:“诶……好吧!不过提前说好,搜归搜,找归找,道观之内的任何物品,你们一概不许碰触。否则,后果自负!” 要说后果,胖虎也是没有办法做些什么,赔钱?他腰缠万贯,有的是花也花不完的钱,就算济贫,赈济了整个村子也还绰绰有余。 打架? 能站上台面儿的白虎和黑虎都是已经被江彬给废了。可能白虎还有望康复,再战江湖,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岂是说好就能好的。 虽然横竖都拿王家的人没有办法,但是起势不能输,谁人能忍受外来者在自家翻箱倒柜。 果然,在胖虎的气场下,王家几人从起初的傲慢,逐渐地放下架势,恭恭敬敬道:“尽管放心!我们只管找人!” 语毕,领头人便是一挥手,同他一起飞进道观的几人当即四散,沿着道观的小路和房屋搜寻起来。 胖虎不愧于商人,在王家之人散去之后,他立即也把虎大和虎二派了出去,跟随王家之人,算是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他自己则始终坐在门前的一桩大树下,依着树杆儿东张西望,悠然自得。 半晌过后,王家众人在道观门口集合,纷纷给领头人汇报情况。 东、西、南、北,整庄道观查了一个底儿朝天吊,但可惜最终没有任何收获。 领头人为难地站在原地,脸上不掩其纠结之色,双手叉腰,唉声叹气:“诶……小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我什么时候才能跟族长交差呀!” “真是可笑呐……” 在虎大和虎二的搀扶下,胖虎肥硕的身躯艰难地从大树地下站起身来,走向了王家的领头之人。 “你们都不知道人跑到哪儿去了,就敢在这大千世界里如无头蝇蚁一样乱撞,能找到人才怪了神仙老爷呢!” 胖虎只想尽快把人催走,以免夜长梦多,“搜也搜了,查也查了,我们道观就如此之大,若是无事,还请各位……走大门儿吧……” 胖虎故意用一股调侃的口吻逐客。 虽然搜寻无果,但是毕竟来过了,王家几人也不再死缠烂打,在虎大和虎二打开大门之后,相继离开了道观。与此同时,胖虎亦是在角落暗自松了一口长气。 第四十九章 宇少寻亲,乡间旖旎 转眼,半晌。 道观门外再一次涌来了一群人马。 不过这一次,率队之人并非是之前在道观门口因未找到王紫烟而懊恼的那一位。 “有人吗?” 率队之人年轻气盛,英俊帅朗,一副少爷模样,昂首阔步地跨过了道观的门槛,一进来便是高声问道。 道观里面香烟缭绕,悠然娴静,大树参天如笼苍穹,阳光细细散散地穿过其浓密的枝叶,投下星星斑点于地上青苔,但却是寒凉一丝环绕,在空气中弥漫出清淡而恬雅的味道。 一片勃然生机,就是偏偏没有一道人影。 这时,自尾随而来的人马当中,走出一位卑微的面孔,低头禀报:“宇少,上午我已带人来过,在观中见过一个胖子和两个光膀的壮汉。” 经过一番变动,此次率队之人竟是王紫烟的哥哥——王泽宇。 而尾随前来禀报宇少之人,则是上午曾经出现在道观门口的那一张懊恼面孔。 “人呢?” 王泽宇双手负背,傲然面对于眼前那一片密不透风的茵绿,斥道:“既是来过,又怎会没有找到我妹妹的下落!” “呃……”上午的带队之人仍旧一脸窘迫,继续低头,却是说不出个为什么来。 吞吐了片刻,方才勉强道:“恕小的无能,疏忽了那村子里的线索。” 原来,在离开道观之后,王泽宇一路赶来,恰是遇到了在外寻找王紫烟下落的自家佣人。 王泽宇开门见上,一句话就让那佣人道出了结果。 一气之下,王泽宇先是了解了周围的情况,而后亲自率人重回道观附近的村子里,找到一家相对气派的酒店老板,随口一问,便是获得了一条关于王紫烟的重要线索。 “老板,你可能见过一位姑娘,比我稍小几岁,或许……”王泽宇犹豫了一下,随即对酒店老板续道:“或许在她身边,还陪着一位年龄与她相仿的少年。” 酒店老板刚一听完王泽宇的描述,反应便是异常的剧烈,神情夸张的肯定道:“嗯嗯嗯,我见过!前几日,他们两个还替我们村子里的村民出了一口恶气呢!” “此话当真?”王泽宇诧异道:“老板,我可是在找妹妹,你跟我开不得玩笑。” 酒店老板放下手中的活儿,认真地说:“一看你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富家少爷,而我一个开酒店的,岂敢同你玩笑?” “那你说说,他们两个是怎么替你们出气的。” 一边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一边也是为了确认酒店老板跟自己所说的是否是相同的两个人。 而后,酒店老板便是把江彬和王紫烟在胖虎店铺里大打黑虎的经过叙述了一遍,方才让王泽宇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老板,那你可知他俩之后何去何从?” “呃……道观……对!就是道观!” 酒店老板略微思忖了一下,接着回忆道:“当时胖虎的店铺里面动静甚大,我亦是在酒店门口张望凑热闹。而后,当那少男少女牵马路过我店门前的时候,他们的对话里正在谈论回道观的事情。” 话已至此,王泽宇再也按耐不住,一挥手,谢过酒店老板,便是率人离开村落,直逼道观。 正当王泽宇在斥责自家佣人的领头人时,在道观之中徐徐走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 老人手持拂尘,搭载臂肘,面浮微笑而端庄儒雅,步履轻盈地来迎门前之客。 “施主,无事不登三宝殿,想你再来我观,又是为那离家出走的小姑娘吧!” 老人心平而气和,正是玄机子道长,他依旧保持着其独有的淡定和那与世无争的姿态。 王泽宇看有道人出现,便是不再跟自家佣人计较,一甩手,低声道:“退下!” 然后,他又立马拱手作揖,全然不同于上午自家佣人来到观众的狂妄,反是彬彬有礼道:“道长,事实正如你所说,我的确是为我那不懂事的妹妹而来的。” “呵呵呵……” 玄机子道长捋着花白的胡须,轻笑了几声,随后止步于树荫之下,直望门前台阶之上的王泽宇,道:“少年,相比于你家佣人,你这做主人的,倒真确实是懂得了许多礼貌。” “礼尚往来。道长,晚辈以礼相待,只求你能如实告知晚辈妹妹的下落。”王泽宇的语气真诚道。 玄机子道长微微眯起眼睛,很快又睁开来,面容持续微笑,说:“好好好,实不相瞒,你要找的人,的确在我观众住过几日。” 一听玄机子道长口中的话印证了那村中酒店老板的话,王泽宇当即瞪大了眼睛追问:“那我妹妹她现在人在何处?” 玄机子道长不急不慢,一呼一吸间,徐徐吐出两个字:“走了。” “走哪儿去了?” 玄机子道长不再言语,缓缓转过身去,朝道观深处走去,只在身后留下一道沧桑的回音:“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一句简短的话,意味深长,让王泽宇不明不白。一个迟疑,玄机子道长已然不见了身影。 “道长!道长!” 王泽宇挺起腰来,欲要叫住玄机子道长。但在茂盛的参天大树之下,只回荡着他自己无力的呼喊,却是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线索中断,到此为止。 王泽宇骑上大马,愁眉苦脸地盯着道观门内的绿茵,久久不肯离去。 与此同时,江彬和王紫烟骑在马背上,行走在乡间小径,一路向西,悠闲自得的观赏着两旁风景,怡然自乐。 “江彬。” 王紫烟轻轻唤了一声江彬,江彬便是应道:“嗯?” “现在已经离开我家了,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江彬眼里尽是看不完的风景,“你先问吧!” 抚着马鬃,王紫烟斟酌了片刻,方才含首娇羞地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江彬不假思索,虽是看尽风景却是斩钉截铁,脱口而出。 王紫烟闻声一愣,砰然一震,心生忐忑而面生不安。 她问的犹豫,却是完全没有料到江彬会回答的如此之快,如此之肯定。侧过脸庞,她又追道,“真的吗?你可莫要骗我。” 江彬郑重其事,收回远眺的视线,锁定到怀中王紫烟的发髻上,承诺道:“我若骗你,天打五雷轰。” “不要瞎说。我只求你说真心话。” 王紫烟止住了江彬的毒誓,夕阳西下,不知是羞涩,还是夕阳映射,让她的脸颊浮上了一抹绯红。 但在绯红之下,却是流露出两束少女心满意足的目光。 江彬牵着缰绳,把怀中的紫烟搂的更紧,微微一笑,深情款款:“紫烟,谢谢你。为了我,舍弃了那么多,抛弃了那么多,放弃了又那么多。” 倚在江彬怀中,王紫烟痴痴地躺在他的肩头,仰面薄山夕阳,含情脉脉,惹人融情于旖旎风情,“不用谢。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马蹄声声落,芳心绽绽开。 夕阳残血,血映西山,人豆蔻,正华年,谁人懂得谁人醉?少女痴,少年笑,天涯遥遥问天涯。 “接下来,我们该去往何处?”王紫烟问。 “黎加州。” 王紫烟眉心一紧,“为什么要去那里?” “为了回家。”江彬敞开心扉,“回我自己的家。” 王紫烟不解,嗅着乡野中的花香土清,却是闭眼问道:“既是回家,又跟黎加州有什么关系呢?” 江彬不再言语,径自从他怀中掏出了灵坠凤求凰之风,摊开手掌,将灵坠摆在王紫烟的眼前,二人沉默了片刻,随后却听江彬说道:“亦如你我。此坠缺失一半,我务必寻它回家!” 第五十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两天两夜,江彬和王紫烟终于驾马抵达了目的地——黎加州。 习惯了在荒郊野外的跋涉,一眼目睹到城墙高筑,威严显著的城州,江彬和王紫烟竟是产生了陌生的感觉。 城门口,两旁的兵卫长枪挺立,一丝不苟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老百姓们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片繁荣不息的景象。 不声不响,江彬和王紫烟下马牵缰,低调地走进了黎加州的城门。 要说面积,黎加州并不如朦州城大,但是要说经济和人气,二者却是平分秋色,难辨伯仲。 “黎加州,你熟吗?”江彬牵着缰绳,低声问。 “嗯……不算特别熟。” 王紫烟嘟嘴摇摇头,但随后又说道:“不过我多少也曾随爹和哥哥来过几次,所以对这里的环境还是略微了解一些的。” 四周环顾了一番,而后江彬侧过脸来,压低嗓音窃窃私语:“紫烟,直接带我去找黎加州的州长家府。” “啊?”王紫烟惊慌失色,险些叫出声来。 幸好她及时捂住了嘴巴,方才平复下来,贴到江彬的身旁道:“莫急,莫急。我们还是先解决一下吃住问题吧!” “不行,我此行之目的,就是要闯他州长家府,拿回本属于我江家的灵坠!”江彬的倔强,让王紫烟束手无策。 但是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她岂敢容江彬肆意妄为。 “不行!” 王紫烟强力喝止了江彬的意图,在车水马龙的喧闹中教导他道:“凭你孤身一人,单枪匹马就想闯进州长家府,那无异于是登天之难啊!江彬,我劝你冷静下来,莫要冲动!” 看江彬眉心紧锁,目光坚毅,明显没有把王紫烟的劝说听进心里去。 于是,王紫烟也来了气,道:“总之,时机不够成熟,你就休想去闯那州长家府。除非,你是决定跟我分道扬镳,一刀两断了!” 拗不过王紫烟,江彬最终泄了气,撇了撇嘴,强颜欢笑:“好吧好吧!且就依你所说,先去寻一家下榻之处罢了!” 一边说着,一边张望着道路两侧的店铺,各种青楼、酒店和旅馆应接不暇,让江彬全然陷入了迷茫。 正当二人在路中彷徨的时候,在嘈杂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 路上的行人顿时循声张望,却是看那骚乱如海浪一般循序迫近,直到江彬和王紫烟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黝黑而瘦小的身影。 而在此身影之后,三五米开外另有一大叔模样的中年人,体胖腰圆,肥头大脸,身穿大厨衣服,腰系围裙却是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油渍和污垢。 “站住!你个小兔崽子!” 大厨一边追一边喊,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可见他已是追了那小黑影许久,就连手里都还捏着他的厨师帽,不断叫骂:“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偷我笼包!看我逮到你不狠狠教训一顿才怪!” 后面的大厨咆哮连连,前面的小黑影则一边吃着手里的大肉馅儿的包子,一边在疾跑中灵活地躲闪着路人的阻挡,不亦乐乎。 然而,就在小黑影行云流水的躲避之后,两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如石墙一般并在一起,彻底拦住了他的去路。 “嘭!” “哎呦!” 小黑影毫无任何缓冲地撞在了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身上,瞬间便是弹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狼狈的弧线,连同他手上那还未吃完的肉馅儿大包子都滚进了人群之中,惨遭附近路过的行人一串踩踏。 两个中年人一看着装便是那胖大厨手下的小厨,只是他俩相对而言衣冠更微整洁了一些。 “小兔崽子,看你还往哪里跑!” 胖大厨穷追不舍,可算是那小黑影近在眼前了,岂料他话刚说完,那小黑影便是一个机灵从地上弹跳起来,连滚带爬地在人群脚下慌乱逃窜。 见势不妙,胖大厨急忙大喊:“快快快!快抓住那小兔崽子!别让她再跑了!” 在那小黑影的面前,两个小厨的反映迟钝的犹如狗熊一般,待他们猫下腰欲要去抓人的时候,已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包子包子!我的包子!” 逃窜之际,小黑影仍是不忘寻找他那来之不易的大包子,尽管在他捡起来的时候,包子已经皮肉分离,沾满了尘土和各式各样的脚印。 “啊呜!” 小黑影拿起包子,用他的脏手随变拍了拍,接着便是一口叼进了嘴巴,继续逃窜。 江彬就驻足在路旁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心里陡然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应该是个小乞丐吧!” 看江彬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远去的小黑影,王紫烟开口一说,“指定是饥饿难耐了,去包子铺抢了一个包子才沦落到如此地步。” “或许吧……”过了好一会儿,江彬心不在焉道。 然而就在此时,小黑影因为一个踉跄,豁然跌倒在地,一连滚了数圈都还未停下。 这一下可是给了胖大厨和两小厨一个机会,他们三个一拥而上,全然不顾颜面地把那不堪地小黑影给提溜了起来。 “啪!” 胖大厨忍无可忍,终究是一巴掌扇在了小黑影的脸上,“奶奶的……累死老子了!” 但是,胖大厨这一巴掌扇下去,小黑影似是不痛不痒,无动于衷,只是顺手也是把他叼在嘴上的半个包子打在了地上。 “哎!我的包子!包子!” 小黑影无暇顾及自己的安慰,一心只想吃完他仅有的半个包子……皮…… “呸!跟饿死鬼一样,净知道吃!瞧你那小模样,跟流浪狗有什么区别!”胖大厨揪着小黑影的衣领子,举在半空中一阵斥骂。 “咣!” 也许是不解恨,胖大厨索性直接把半空中的小黑影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同时还不禁骂道:“我说过别让我逮着你!否则,非得弄死你不可!” 言出即行,也不知道胖大厨和小黑影之久是积了多大的仇和怨,让那胖大厨在小黑影瘦弱的身子骨上怒踢了一大脚。 “呃噗!” 小黑影瘦骨嶙峋,衣衫褴褛,身上完全没有足以抵挡胖大厨摔打,一声呻吟,自他口中便是喷出一抹泛白的浓液。 “你们两个,给我把这小兔崽子提到那边儿的小巷里,狠狠地教训一顿!”胖大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让我歇歇!他奶奶的,真是累死我了!” 两个小厨闻声当即应了下来,一人一个胳膊,把小黑影立马架空,挤出围观的人群,朝胖大厨指定的巷子走去。 倘若小黑影被人带进了那僻静的小巷,后果可想而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雷厉风行,在比肩接触的人群中穿梭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出现在了两个小厨子的面前,拦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 “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替他来还给你们。”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人正是江彬! 江彬傲然挺立于两个年轻的小厨子面前,胸有成竹道:“尽管开口,只要你们敢要,我就绝对敢给!” 两个小厨子这被突如其来的少年吓了一跳,二人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个能做得了主。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亦是不把江彬放在眼里,随手一挥,不耐烦道:“嘁!哪里来的小屁孩?快滚一边儿去,少来多管闲事!” “啪!啪啪!啪!” “出言不逊!找打!” 江彬出手,风驰电掣。 两个小厨才不过才是自耳边呼啸过一阵凉风,紧接着他们架着小黑影的手臂便是猛然剧痛,犹如烈火焚烧一般疼痛不已。 第五十一章 人不见了,钱也丢了 两小厨的手刚一从小黑影的胳臂上松开,江彬便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搂住小黑影的腰背,把他稳稳当当地接在了地上。 站在两个均比自己高出一个多脑袋的小厨中间,江彬丝毫没有发怯的表现。反倒是一脸傲然地把小黑影从中拽出来,对立在了两小厨的面前。 “怎么,难道就几个包子的价钱,你们还要跟我磨叽许久吗?”江彬不耐烦道。 两小厨还未从手腕的烧疼中回过神儿来,便是被江彬的呼喝惊醒,“呃……你等、稍等片刻,我去找我们的老板过来……” 说罢,两小厨中的其中一个便是当即转身跑开,屁颠儿屁颠儿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没过一会儿,那小厨果然是满头大汗地随在胖子老板的身后,相继反悔到了小巷子里面。 “哪里来的小屁孩儿,竟敢多管我家的闲事儿!” 还未临近江彬,胖子老板便是大呼小叫,同时扇动着他手中的帽子,以此消热。 “哼……你家的闲事儿,我才懒得管呢!” 江彬双手叉腰,一副不屑地睥睨着胖子老板,冷笑道:“我是来替这孩子付你那包子钱的!”说着,江彬还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小黑影。 “啥?就你?” 胖子老板终于走到了江彬跟前,看清了少年的面容,接着又打量了一番他的穿着,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快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什么样儿,也敢来给我充大爷!” 江彬闻声,不由自主地低头上下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不能怪那胖子老板会在门缝里看人,把自己看扁了。 约摸一算,江彬已离家许久,在外摸爬滚打近一个月的时间,而江彬的衣服却还从未换洗过,难免会引人误会。 “好吧……” 江彬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旋即又话锋一转,“不过……也就是几个包子钱而已,我多少还是能够承受的。你说吧!多少钱,我给你。” “嘁!你以为我抓那小子,就是为了贪他几个钱儿吗?” 胖子老板仍旧不断地扇着他手中的厨师帽,却是抵不过他额头层出不穷的汗水,“简直笑话!想我一个堂堂包子铺的大老板,岂会差他那几个小钱!”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看那胖子老板着实难缠,正当江彬要忍无可忍的时候,突然在小巷的入口处,响起一道清脆而霸道的声音。 众人闻声,皆是回头探望,却见来人少女,亭亭玉立,自她身后牵着一匹高大的骏马踱步而来。 “嘶……” 胖子老板一脸的纳闷儿,“你……又是哪里来的小丫头?我警告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路过,你趁早滚开!否则,小心是自讨苦吃了!” “哐啷,哐啷……” 伴随着大马走动的频率,驮在它背上的一麻袋金币亦是发出了金属特有的撞击声,不绝如缕。 “哐啷,哐啷……” “听到了吗?”少女纤指戳在麻袋上,心不在焉道:“这里面全是金币,我一个一个掏出来都能砸死你!” 看着少女,江彬也是哭笑不得。出门在外,岂有人会主动露富的啊!这不明摆着是招贼注意呢嘛! 于是,江彬急忙上前拦住少女,小声提醒道:“紫烟,我跪求你能低调一点点……” “不行!我就不是要让那狗眼看人低的胖子知道你也不缺钱!”紫烟又是任性了起来,嘟着嘴巴不服气道。 “呦!不出我所料,你俩果然是一伙儿的呀!”胖子老板恍然大悟,“可即便如此,你俩也还是休想管我的事情!” 江彬搂着小黑影的肩膀,丝毫没有嫌弃他的不干不净,反倒是一见如故,胸有成竹地冲那胖子老板叫道:“这件事儿,我是管定了!人,我要带走。就是现在!立刻,马上!” 语毕,江彬当即一把拉过小黑影,未等他做出任何反映,便是帮他骑上了马背。 眼看大事不妙,胖子老板好歹也是跑了好几条街才千辛万苦地逮到那小乞丐的,哪让两个小屁孩儿当着自己的面子说把他带走就带走! 随即,胖子老板气急败坏,推搡着还在一旁默默揉着疼痛不已的手腕的两小厨,叫骂道:“我说你俩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那马背上的臭小子给我抓回来呀!” “哦……哦哦哦……” 或许是为了讨口饭吃,虽然两小厨的脸上满是不乐意,但在老板的催促下,他们二人也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作势就要拦住江彬身前的高头大马。 然而,就在此时,王紫烟蓦然唤出一条龙羽索命鞭,精准地落在那两小厨的双手上,皓腕一抖,借力使力,各是狠狠的一抽! “啪啪!” “啊!哎呦!” 两小厨看似年轻,但在江彬和王紫烟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先是受到江彬莫名其妙的闪电攻击,胳膊上的烧疼还未消退,后又是挨了王紫烟的一鞭子抽打,伤痛顿时火上浇油,愈发的灼辣! 悻悻地躲到两旁,两小厨各自捂着各自的手臂,龇牙咧嘴,以他们所能达到的极限速率搓摩着痛处,全然忘记了那胖子老板还在他们的身后,二人只顾不断的呻吟,“嘶……哎哟哎呦……” “废物!真是废物!” 胖子老板看不下去,站在原地垂手顿足。可是终归只是骂了一骂,说到底他也没有亲自上场。 碍于对江彬和王紫烟莫名的恐惧,胖子老板又不敢贸然动手,免得自己重蹈两小厨的覆辙。 最后,他束手无策,只得朝江彬嚷嚷道:“臭小子!你、你给我等着!我……我这就去报官!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话音未落,胖子老板就抛下巷子里的两小厨,一溜烟儿地蹿进巷子深处,拐过一处之后便是消失不见了。 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江彬勾起嘴角,对缩在一旁痛苦难耐的两小厨说道:“嗨!你们老板都跑了,你俩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难道……” 江彬说了一半,然后故意停顿,把目光投降了王紫烟。 王紫烟心领神会,挥舞着手中水蓝色的龙羽索命鞭,示意两小厨再不逃跑就要挨打啦! “走!走走……走……” 杯弓蛇影。 两小厨的余光刚一瞥到王紫烟手里的鞭子,顿时忘记了疼痛,立马蹦跶起来,扑腾着双腿屁颠儿屁颠儿的追那胖子老板去了。 直到两小厨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江彬的视线之中,他方才回过神儿来,冲王紫烟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厉害厉害!鞭子抽的真准,简直就是得心应手啊!” “得了吧你!” 王紫烟收起龙羽索命鞭,接着吹掉了残留在掌心上的几滴水珠,然后笑道:“像那白虎黑虎什么的,我确实是应付不过。可就是几个厨子而已,我的灵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话间,江彬和王紫烟竟是忽略了骑在马背上的那个小黑影。待他们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只见马背上早已是空空如也,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江彬先是发现了情况,“紫烟,人呢?” “啊?” 王紫烟后知后觉,抬起头来,大吃一惊,“刚、刚刚他不还坐在马背上的吗?怎会一转眼就不见踪影了呢?” “诶……” 江彬摇了摇头,毕竟自己同那小黑影只是一面之缘,不过出于自己的义勇之心方才出手替他解围,“罢了,跑就跑了吧!反正本来就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什么没关系呐!”王紫烟晃了晃江彬的肩膀,指着马背惊慌失措道:“你看清楚!我们的麻袋也不见了!” 第五十二章 人命关天,见死不救 江彬闻声豁然回头,待看清了眼前的画面时,不禁浑身冒汗,心急道:“糟糕,那家伙居然是小偷!” 暗自臭骂了几句,江彬把马缰交到王紫烟的手里,叮嘱道:“事不宜迟,量那小子还没有跑远,我立马去抓他!你就呆在原地别动,我去去便来!” 说罢,江彬便是急忙转身奔出了巷子,挤进如潮水一般的人群里面,不见了身影。 屋漏偏逢连夜雨。 茫茫黎加州,无亲无故,江彬身无分文,莫说要打算去找那州长家府,怕是还没到大府门前,便是先饿死街头了。 人潮汹涌中,江彬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全凭着感觉四处乱撞,企图在一个转交之后,寻得那一个黝黑而弱不禁风的小乞丐。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 过了半晌,江彬终于在州城的一个半深巷子里,找到了那小黑影。 不同于江彬之前解救小黑影的那条巷子,两头均是出口,且有人居住。 此时的这条小巷,只有不到十米的长度,一侧朝阳,停着一亮破旧的马车,轱辘都丢了一只。 另一侧朝阴,在墙角摆着两三个烂桶子,装满了垃圾和残羹剩饭,甚至连地上都溢出了乌黑粘稠的油水,臭气熏天,上空更是围满了苍蝇。 而那小乞丐,则是蹲在了破旧的马车背后,手里紧紧地捏着装满了四百金币的麻袋,激动地叫到:“爹!爹,你醒醒,你醒醒啊!” 江彬蹑手蹑脚地走进小巷,本想加快脚步去揪出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乞丐,却是不料在关键时刻,他听到了小乞丐的一番说道,不禁停下了脚步。 “爹!你看,孩儿终于有钱能给你治病了!” 小乞丐一边说着一边剧烈的摇晃着手中的麻袋,刻意地让那里面发出叮铃咣啷的响声。 “爹?”江彬顿时皱起了眉头,一脸诧异。 巷子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让他不得不紧紧地捂住口鼻,暗自揣测:“莫非……那小乞丐偷钱,只是为了替他爹看病吗?” 事出有因。 为了一探究竟,江彬决定暂不出手,而是悄悄的躲在墙角,借着马车的遮掩,先窥视着小乞丐,伺机而动。 小乞丐跪在地上,面前躺着一位中年人,衣衫褴褛,捉襟见肘,身下铺着一张草席,身上盖着一件棉衣。 草席粗粗糙糙,想必是谁家扔掉的旧货。 棉衣亦是破烂不堪,缝缝补补的布丁和针线随处可见,衣服里面的棉花更是都露在了衣服外面! 干咳了几声,然后在小乞丐的搀扶下,中年人艰难地把头抬起来,枕在了小乞丐的膝盖上,“咳……哪、哪里弄来的……” 胡子拉碴,邋里邋遢。 中年人的面色苍白,印堂发黑而嘴唇紫青,一脸病态。双目迷离,瞳光涣散,低垂着半面眼帘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言语之间犹如梦话,难辨虚实。 “爹,你不用管了,救命要紧,我马上背你去见医生!” “不行!” 中年人推开了小乞丐的手,卯足了浑身的力气拒绝了他,“咳咳……坚决不行!” “爹!”小乞丐身子一仰,竟是吃力不成,反倒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解道:“为什么!” “不明之财,我……咳咳!”中年人已然着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咳咳……我……我宁愿死,也不要!” “可是……爹!救命要紧呐!” 唯恐惊到巷外的过路人,小乞丐的眼角挂着两滴泪水,压着嗓门儿低吼道:“你、你若再不去就医,恐怕……恐怕……” 戳到了心头的痛楚,小乞丐俨然泣不成声。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滴落下来。 用脏嫩的手背抹了一把泪水,小乞丐坐起来,苦口婆心道:“爹,你先莫管那钱从何来。只待医好你的病,我必会归还于他!” “不行。” 中年人的态度坚定不移,决绝道:“黑子,你尽快将钱归还于失主,我……咳咳……” “莫说了,莫说了……” 无可奈何,眼看中年人咳嗽的愈发厉害,小乞丐只得迁就于他,同时却又低头盯着自己手中的钱袋,心乱如麻。 正当巷内一片寂静的时候,江彬豁然起身,走出来,站在小乞丐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大哥哥!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蓦然回头,小乞丐万万没有想到来人竟是江彬,不禁失声惊叫,“你不要误会,我……我现在就将钱归还于你!” “不用了。” 看小乞丐紧张而害怕的样子,江彬讪讪一笑,伸手拦住了他举起来的麻袋,说道:“留下来,给你爹医病吧!” 中年人躺在草席上,听到江彬的声音后,微微地睁开了眼帘,用一条缝儿里的目光探着江彬。 “年轻人……咳咳……”中年人的声音异常虚弱,却还是坚持要说话,但是江彬立马蹲下来,道:“大叔,你尽管去看病吧!钱……我不要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江彬忍痛割爱,握着小乞丐抓在麻袋口儿的手郑重其事道:“小兄弟,袋子里是四百块金币,你尽管拿去用吧!” “哥哥……”小乞丐再也忍受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一涌而出,沿着脸颊流淌下来,“谢谢你!” “人命关天,不用谢。”站起身来,江彬拍着小乞丐的肩膀,道:“你跟大叔在这里等着,我去牵马过来!” 片刻之后,江彬同王紫烟说明了请款,二人便是一起回来,帮小乞丐把大叔扶上了马背,朝附近的医馆走去。 然而,未曾想到,当江彬和王紫烟、小乞丐把中年人搀进医馆的时候,还未踏过门槛,便是先遭人推搡了出来。 “滚出去!我们医馆不救此人!” 医馆里的大夫只是瞥了一眼中年人,便是立马发火,拍着桌子一阵喝骂。 “为什么!”王紫烟站在门口不解道:“你为什么不救他!” “啪!” 大白天的,医馆的大夫为了拒收中年人,居然连大门都关上了,简直让人难以启齿。 江彬和小乞丐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中年人,眼看医馆当着他们的面子就把门儿给关了,江彬不禁纳闷儿:“奇怪……黎加州的大夫都是什么素质!” “走!” 江彬架着中年人的胳膊,朝小乞丐说道:“他不救人,自有人救。我们去别家看看。” “咳咳……不用费事儿了……” 中年人有气无力地低着头,瘫软着身子轻声说道:“无论再换多少家,也是没有人会替我医治。” “你怎么知道?”王紫烟走回来,问道。 小乞丐看了一眼中年人,而后又看向王紫烟,猜测道:“哼!一定是他们!” “他们?”江彬和王紫烟异口同声,“他们……是谁?” “他们,就是黎加州的州长和他的一群手下!”小乞丐咬牙切齿,似是对口中所述之人恨之入骨,“坏人,他们都是坏人!” 江彬和王紫烟听的云里雾里,四目相对,却是不懂小乞丐和黎加州的州长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一个是乞丐,一个是州长,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大叔……跟州长之间难道有什么恩怨吗?”江彬问。 瞪着面前的医馆,小乞丐的两只眼睛仿佛是要喷出火来烧了它一般,说道:“全因一枚坠子!” “咳咳!” 中年人的咳嗽来的恰到好处,打断了小乞丐的话,“黑子,先同二个哥哥姐姐带我回去。说来话长,隔墙有耳,还是不要在医馆门前逗留了。” 第五十三章 极限愤怒,怒开医馆 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江彬和王紫烟、中年人以及小乞丐就此而坐。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中年人有气无力地问。 “江彬。” “哦……”中年人没有抬头,不是他不想抬,是他没有力气抬了,“听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江彬警惕的瞟了一眼王紫烟,思忖了一下,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嗯。我是朦州城的,闲来无事,便是带着……” 停顿了一下,江彬眼珠子一转,续道:“带着妹妹出来游玩。” “哦……” 不想暴露自己太多的秘密,江彬说完话锋一转,又问中年人道:“大叔,方才黑子在医馆门口所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因为偷听到了中年人曾在巷子里称呼小乞丐为“黑子”,于是江彬学以致用,如是说道。 趁店小二还没上菜的间隙,中年人示意黑子,令他说出真相。 中年人名曰王老五,曾是黎加州州长家府中的五大灵卫之一,其因姓王又排行其老五而得此名。 半年前,州长家中惊现一灵坠,据说非常传奇。其形如凤,精雕细琢,晶莹且剔透,得来不易,堪称无价之宝。 然而,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州长突然禁止家中所有人向外提及此物,违令者当严惩重罚。 孰知就在几个月前,黎加州城里莫名其貌的流传其灵坠的言论,满城风雨,让州长勃然大怒,大发雷霆,即刻便是要查出走漏风声之人。 岂料,搜查还未展开,州长身边的某小人则胡说八道,怀疑是州长家中的五大灵卫所谓。 无凭无据,但却偏偏是让州长信以为真,硬要罪责于已随他多年的五大灵卫。 无可奈何,情急之下,五大灵卫便是擅离职守,未经州长允许,私自离开了州长家府。 这一出,更是让州长肯定了他的推断,喝令家丁强行抓回灵卫五人,并以重金悬赏能提供线索的人。 毕竟州长,在黎加州能翻云覆雨,欲要查出灵卫五人的下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未等那五人逃出黎加州,便是现在城中被人抓获。 既是要严惩重罚,结果便是可想而知。 将五人捆回家中,州长赐上了一壶毒酒,说道:“壶中酒带毒,尔等一人一人一口,轻则残,重则死。我不论下场如何,只要一个结果。” 面对着已经跟随了自己数十年之久的五张面孔,州长最终难以下手,却又碍于当初的一纸禁令,害得他只能是以此方式来惩罚灵卫五人。 在家丁的监督下,一壶毒酒自灵卫中的老大开始,一一过口,直到王老五的时候,壶中之酒已是所剩无几。 王老五心里清楚,是前面的四位大哥替自己承担了痛苦。 实在是因为家丁在场,否则,他们四位大哥恨不得要把一壶毒酒统统饮禁,最好只留给五弟一个空酒壶。 含泪抿了一口酒壶,未等王老五的眼泪落下,便是听到耳边相继传来一阵挣扎和呻吟…… 王老五紧紧地闭着眼睛,眼角的眼泪滚烫地划过他的脸颊,他却始终不忍看到身边的四位大哥狰狞的面孔。 最终,王老五的腹中亦是如有一把利剑在其肠胃疯狂的翻搅似的,让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待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是瘫坐在一处垃圾堆旁边,路上行人纷纷,却是无人问津。 睁开眼睛,王老五泪如雨下,仰天哭诉却是只有一人倾听,那人,便是此刻坐在江彬身边的小乞丐——黑子。 “自从离开了州长家府,我无处可去。武馆、镖局、酒店……各家各户都是收到了州长的通知,明令禁止收留我,包括城门口的士兵也坚决不得放我出城。” 王老五疲软地坐在桌子前面,略微地抬起眼帘,看了一眼江彬,窘迫道:“哼……久而久之,我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往事不堪回首,江彬既是了解了实情,便是不再刨根问底,反倒是指着身边两眼早已泛红的小乞丐,问道:“那黑子是你从州长家府带出来的吗?” “不,他是孤儿,亦是城中乞丐,举目无亲。” 王老五气息微弱,却是吐字清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苦命相连,便相识相认,以父子关系,相伴于彼此之心……咳咳……” 话音未落,王老五又是一阵猛咳,这一次,咳中带痰,痰中带血,“爹!” 黑子见势,急忙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王老五的嘴角,同时,江彬亦是上前来帮忙,并叮嘱道:“大叔,你莫多说,先休息片刻。” “咳咳……咳……” 或许是因为一次性说了太多的话,王老五越咳越猛,直到最后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况且嘴里的淤血连连不断。 眼看王老五就要神志不清了,见势不妙,江彬豁然架起王老五的胳膊,让黑子随他一同扶起,而后撒腿就跑,直冲刚才将他们拒之门外的医馆而去! “哐哐哐!” “开门!”江彬一手搂着王老五的腰,一手愤力地捶打着门面,“快点儿开门!” 大门被江彬捶打的摇摇晃晃,可就是不见有人开门,只听里面隐约传来的斥骂:“他娘的,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不救此人,不救,不救!你还是尽早去寻别处吧!” 以王老五的说法,整个黎加州都是没有医馆愿意救他,更别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他们再瞎奔波。 “噗通!” 正当江彬愁眉紧锁,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他只觉王老五的身子一沉,自己的耳边便是传来了一声闷响。 定睛一看,没想到黑子竟然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趴在医馆的门槛儿上含泪哀求道:“大夫,我求求你,就救救我爹吧!快救救他吧!” 黑子还小,却是能有如此惊人之举,可见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多么的珍稀王老五,“呜……求求你了,大夫……” 自打进城时看到黑子的第一眼起,江彬便是对他带有一种莫名其妙且似曾相识的感觉。 黑子的嗓音由颤抖、嘶哑到泣不成声,弱小的身影就是跪在江彬脚底,双手趴在医馆冰冷的门槛上连连磕头,“咣咣”的脆响清晰而真实,令江彬不堪入耳。 不得不说,江彬都已然是受到了黑子的触动,眼睛不禁湿润。 黎加州的冷酷终是让江彬看清了现实,忍无可忍,他当即撑起王老五的身体,挺胸抬头,冲着医馆大门吼道:“大夫!我再说最后一边,你把门儿给我打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王紫烟随后赶来,一眼看到黑子居然跪在地上朝着一扇大门磕头,立马冲上来,抚着黑子的肩膀惊诧道:“黑子!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人齐了,江彬的忍耐亦是终于抵达了极限。怒火中烧,他的双拳砰然冒出两道煞红的火焰,盘旋在其掌心掌背,映满了浑身的愤怒和暴躁! “咿……呀!” 江彬后撤半步,旋即双手在胸前抡出一道圆,而后瞄准医馆的大门,怒喝道:“噬,炎,破!” 一字一顿,每一次停顿都像是在汇聚灵力。 待那最后一字出口之后,在江彬的双臂之间便是立马喷出一道粗壮的火柱子,犹如巨龙一般径直地冲向了医馆的大门…… “嘭!” 一声剧烈的炸响过后,在医馆的大门上便是立即呈现出了一块焦黑的窟窿,有马车轱辘一般大小,边沿还沾着熊熊的烈火和浓烟,站在门外已是能够将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匕影火链!出!” 江彬一声呼喝,自他的双手之中已是豁然弹出了两条匕首,拖着狭长的火影自门上的窟窿迅速飞了进去。 在江彬的控制下,蜂刺精准地缠住了医馆大夫的脖颈,愤力一扯,江彬硬是把那大夫跟狗似的拖出来,顺势将他的脑袋卡在了门上的窟窿里。 大夫还惊魂未定,在他的面前便是陡然出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一双愤怒到极限的眼睛,布满血丝,正凶狠地盯着他,冰冷道:“再不开门,信不信……我烧了你的馆子!” 第五十四章 以毒攻毒,辟谷四象 江彬犹如魔鬼一般吓傻了那医馆大夫,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愤怒,大夫趴在门洞上连连点头,失魂落魄道:“开!开开开……我、我这就给你开门!” 说着,大夫便是唤来了杂役,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门面。 江彬这才罢手,松开缠在大夫脖颈上的匕影火链,低声道:“还不把人扶进去!” “是是是……扶扶扶……” 恃强凌弱。 之前还冷酷无情的医馆大夫,转眼便是在江彬面前低三下四的毫无颜面,更别谈什么尊严。 看那大夫苟且贪生又怕死的样子,恐是只要江彬不取他的小命儿,就是让他吃屎也都心甘情愿了。 “谢谢,谢谢你!” 在王紫烟的搀扶下,黑子激动的站起来,满口道谢,俨然忽略了此刻眼前的怯懦之人,曾对王老五见死不救甚至将他们二人拒之门外的绝情和冷,“谢谢,谢谢你!” 大夫还心有余悸,在江彬的监视下佝偻着上身往里走,完全没有心思回应黑子的道谢,此刻的他,似是方才只顾救人了。 “罢了,黑子。”拍了拍黑子的肩膀,江彬轻声说道:“对于他这种人,你没必要客气。” 派人把王老五抬进了医馆,大夫慌慌张张地坐到椅子上,将那颤抖着手指落在王老五手脉。 “呼……” 闭眼平静了一下紧张而慌乱的心情,片刻之后,大夫便是睁开眼睛,啧啧摇头:“毒已攻心,情况不容乐观。” 此时,王紫烟亦是搂着黑子走进医馆,闻声不禁问道:“别废话了,你就直说该怎么治吧!” 拿走了摸脉的手,大夫抬头看向王紫烟,一脸窘迫而眼里更流露出了绝望,“大小姐,不是我不医他,实在是因为我无能为力呀!” 江彬闻声,二话不说便是走上前来,一把揪住那大夫衣领子,叫道:“没个医术,还敢开医馆?看来……你是要逼我砸店了!” 话音未落,江彬的拳中便是腾出了一道怒火,熊熊燃烧,仿佛刹那间就能让医馆的招牌化为灰烬似的。 “小英雄,你别、别误会!” 大夫见势当即崩溃,双手抱拳,苦苦求饶道:“不是我没有医术,而是我馆中没有能解他体内之毒的药啊!” “那你需要什么药?别家有否?”王紫烟虽是语气咄咄,但言中之意却是给大夫留出了些许余地。 毕竟身在黎加州而非朦州城,况且还是离家出走,如若是惹了乱子,王紫烟倒怕自己和江彬会要吃不了,兜着走。 大夫无奈的耸起肩膀,为难道:“此毒名曰辟谷四象,其成分为螭蛇胆、轸雀心、奎虎肉跟禾龟鳞……” 辟谷四象毒,顾名思义,是以四种不是寻常之物的妖兽之胆、之心、之肉和之鳞混杂而成,剧毒,奇特无比。 凡中毒之物,堪称秒杀或瞬死。 这四种妖兽,不同于之前江彬曾见识过的赤目古狼,非但罕见,并且难搞。 大夫紧紧是依次说出了四象之名,便是当即让江彬和王紫烟后颈冒汗,一阵麻木。 “欲解其毒,以毒攻毒。”大夫的补充无异于是雪上加霜,让江彬和王紫烟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那……” 江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松开了大夫的衣领子,收回自己冲动的拳头,迟疑道:“城中可有卖这辟谷四象毒的地方?” “小英雄,你真是不懂了。” 大夫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辟谷四象毒因其不宜收存而需现用现配,过期便是要挥发的。” “那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江彬又问。 “难不成……还要我们亲自去集齐那四象之物吧!”未等大夫说话,王紫烟便是续着江彬的尾音追问。 大夫点了点头,不言而喻。 顿时,江彬和王紫烟就犯难了,同时又听那大夫说道:“并且,你们一定要快去快回,因为留给他时间……” 探了王老五一眼,大夫惋惜道:“不多了。” “好!” 正当江彬和王紫烟还在犹豫的时候,倒是黑子豁然起身,以他弱小的身子在王老五面前承诺道:“爹,你等我,黑子这就去找那四象之物!” “慢着!” 眼看黑子说走就要走了,江彬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拦住了他,道:“黑子,你可知那四象在何方?” 黑子盯着江彬的眼睛,不假思索,目光刚毅地说:“大哥哥,在黎加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黎加州为中心,螭蛇属东,奎虎属西,轸雀属南,禾龟属北。” “那你以为,凭你一人的能力,可以应付的了四象妖兽吗?”江彬问。 这一问,黑子的反映稍微停顿了一下,但是至此一瞬之后,他的眼里便是划过一道亮光,坚定不移道:“为了爹,就算死,我也不怕!” “鲁莽。” 王紫烟走上前来,在身后搂住了黑子的肩膀,说:“黑子,姐姐看得出,你是真的懂事。不过,懂事的同时,你更要理智。” “姐姐……” 黑子抬起头,看相身后的王紫烟,“大夫已经说了,留给爹的时间依然不多,我没得选择了!” “你不用选择。”江彬抚摸着黑子的脑袋,“让我来吧!” “还有我呢!” 王紫烟双眼含情地看向江彬,相视一笑。 而后,江彬和王紫烟把王老五和黑子都留在了医馆,连同那一麻袋金币都交给了黑子看管,“黑子,乖乖地陪着大叔,我们去去就来!” 说完,江彬回头又冲那大夫叮嘱道:“人,我都留在你医馆离了,该怎么,你心里清楚。” “是是是……我直到,我都知道。”大夫不敢疏忽,频频点头而哈腰。 四象中,一个比一个难处理,要挑一个最容易得手的妖兽,只能是禾龟了。 “禾龟属西。”王紫烟提醒江彬,“我们应该从西门出去。” “嗯。” 黎加州两面环山,一面沿海而最后一面是平原。 两山分别坐落于黎加州的南面和西面,南山存轸雀,西山卧奎虎。禾龟在北海,螭蛇则是在州东平原的沼泽地里。 由于时间有限,这一次二人各驾一匹大马,离开黎加州,奔出西门,一路西去。 马不停蹄,江彬和王紫烟在路上没有了来世的悠然和闲适,亦是无心关上两路风景,全神贯注地驭马飞驰…… 半日过后,朝北的地平线逐渐圆滑,视野更是逐渐开阔,没过多久,江彬和王紫烟便是感受到了轻柔的海风,以及海风之中那一股淡淡的咸味。 “到了。”江彬牵起马缰,停了下来。 王紫烟随后也是停在了江彬身边,同他一起放眼望去,只见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波涛翻涌,海风习习。 “这北海无垠的,让我们到哪里去抓禾龟啊!”王紫烟眉头紧锁,东张西望道。 江彬同样环顾四周,一筹莫展:“不知道。” 唤出蜂刺,江彬一匕刺进脚下的土地,而后接过王紫烟唤出的龙羽索命鞭,固定起来,然后牵过两匹大马,将之捆在了原地。 站起身来,江彬和王紫烟并肩前行,一路走,一路看,听着波浪翻滚的声响,却是始终捕捉不到一只禾龟的身影。 二人越走越深,越走离两匹大马越远,周围的环境逐渐开阔,江彬和王紫烟亦是逐渐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直到最后,二人走到了海岸线的尽头,却是仍然没有发现一只禾龟…… 正当二人束手无措的时候,王紫烟无意中低头扫了一眼,顿时发现了一处洞穴,不禁惊喜:“嗨!江彬,看呐!” 第五十五章 秃发老头,不吃敬酒 江彬低头,顺着王紫烟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发现了一个不宽不窄,如碗口般大小的洞口。 江彬险些踩在洞口上,他急忙后退,把脚挪到一旁,蹲下身来琢磨道:“莫非这洞里……是禾龟的蛋?” “说不定还真是呢!” 王紫烟随即也是蹲了下来,同江彬一起盯着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呀!” “别急。”江彬单膝跪地,挽起衣袖说:“我先来摸一摸试试。”说着,江彬便是把小心翼翼地把手沿着洞壁伸了进去。 洞里面温暖而潮湿,半沙半石,给人以硬固之中带着绵软的感觉,并且不深不浅,恰有江彬小臂一样长。 江彬侧过身子,用手在洞里面莫来索去,却是眉头微皱,纳闷儿道:“诶……啥也没有……全是小石子儿啊!” “呃……你起来,让我来摸一摸。” 王紫烟亦是挽起了衣袖,露出她肌如莹雪的小臂,纤细而柔长,勾勾手指头,笑道:“你是不是把那龟蛋误当作石头了!” 挠了挠头,江彬给王紫烟腾出地方来,“应该不可能吧……” 正当江彬和王紫烟窝在一个洞口全神贯注的时候,突然一道海浪扑来,重重的摔打在海岸线上,冲响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相比于之前的海浪声,这一次却是格外的强烈,不禁让江彬回头张望。 不料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在茫茫北海上,居然漂浮着一块大木板,板上还立着一位老头儿,秃发,白胡子及腰,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杖头顶着一颗晶光发亮的东西,折射着海水的蓝色,着实神秘。 “咦?似乎的确是没有龟蛋呐!”王紫烟仍然在坚持掏拢着洞里的石头,全然没有注意到海上的动静。 还是江彬警惕,拍了拍王紫烟的后背,轻声道:“紫烟,快,起来……” “干什么?” “你看,海上面……飘来一个人。”江彬的内心深处隐约冒出一丝紧张。 听江彬的口气紧张兮兮,王紫烟不得不放弃了面前的洞口,转身回头,在褪放衣袖的同时眺望海面。 “哇哦……” 待看清了老头儿的情况,王紫烟亦如江彬一样吃惊,目瞪口呆:“这海面上风吹浪打,波涛汹涌的,那人却是凭一根拐杖就能站的四平八稳,如履平地,都不怕掉进海里去啊!” “的确奇怪。”江彬喃喃。 与此同时,飘摇在海上的秃发老人亦是盯着岸上的少男少女,低喝一声:“阿龙,全速前进!” “咻!唰……” 只见老人脚下的浪花顿时翻腾,呼啸中已是听不到了海风的尖锐,唯有他脚底与海面的结界之处,摩擦出清脆而犀利的响动。 眼看那老人朝自己的方向飘来,江彬警惕地护住王紫烟,提醒道:“小心,来者或许不善。” 躲在江彬身后,王紫烟仅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瞄着穿梭在海浪中的神秘老人,不言不语。 不知从何时起,王紫烟似乎已经习惯了江彬的保护,躲在他的身后,仿佛天塌下来了自己也不用担心。 她完全不敢回想,当初在王家府中,江彬还是一个需要依赖于大小姐保护的少年……而一转眼,彼此扮演的角色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片刻过后,老人终于靠岸。 可是就在老人前脚上岸的一瞬间,江彬和王紫烟方才豁然发现,原来在他脚底所踩之物,居然并非什么破烂木板,“那……竟是一只禾龟!” “小鬼……” 老人一席白衣,嗓音慵懒而沙哑,拄着拐杖伛偻而来。上了岸,他倒是不像在海里那样平稳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江彬挡在王紫烟的身前,先是拱手作揖,尊敬道:“老人家,我们二人是来游玩的。” “哦?是吗?” 老人眉头一挑,一眼半闭,似睡非睡,一眼则圆瞠,浑浊的瞪着江彬讪讪笑道:“小小年纪,就学会说假话喽?” “哼。你若不信,我又能耐你何呢?”江彬放下了他恭敬的双手,嗤之以鼻,耸肩道,“哎?说到底,你又是何许人也?” “哈哈哈……问的好,问的好!” 老人突然仰天大笑,捋着他半身之长的白胡子,拄拐说道:“我乃一介渔翁,不值一提呐!” “嘁!” 想不到,这白胡子秃发老头儿竟然是一个渔翁!江彬当即松了口气,亏了他还猜那老头儿有什么神秘的来历呢! “你不过是个渔翁而已,管天管地,还还管我们来此处作甚?”江彬转眼去看北海,却是不再理会那自称渔翁的老头儿。 “阿龙!” 眼看面前的年轻人蔑视了自己,老人立马顿足,跺着他的拐杖一声厉喝,便听他身后的海浪顿时翻涌,溅起四五丈高的浪花! 就在江彬和王紫烟感觉视线模糊的同时,一片乌压压的黑影自海面升腾而起,如帘幕一样笼罩了江彬和王紫烟的视野。 “呜……” 强大的海浪让江彬不得不牵着王紫烟后退,直到定睛看清了眼前的家伙,方才大吃一惊:“禾龟!” “不错!算你小子还有点儿眼力见!”老人依着拐杖,气势凌人道:“你们俩不正是为它而来吗?” “它?”江彬一脸诧异,“难道整片北海,仅有一只禾龟吗?” “哈哈哈……” 老头儿的笑声参杂在海风的呼啸中,显得即尖锐又刺耳,并且还带着沙哑,让人不寒而栗,“真是年少无知。莫非你还以为整片海里都是禾龟不成?” 老头儿的话音未落,江彬便是立马意识到了此次任务的难度。怪只怪……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显然是无路可退了。 于是江彬再次拱起双手,谦卑地低头道:“老前辈,实不相瞒!我于黎加州有一位病重的亲人,他身中辟谷四象毒!现在急需解毒,你能否慷慨晚辈几片禾龟鳞使用?” 既是有求于人,江彬自然是不再狂妄,无论语气还是措辞都是礼貌了许多。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那秃发老头儿便当即是喝住了他,“白日做梦!” 老头儿把禾龟唤上岸来,径自坐在了龟壳上,用拐杖撑着地面说:“禾龟乃是我的专属妖兽。它的鳞片,岂是由你随变拿取?” “老前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总不会要见死不救吧!”江彬坚持不懈,继续乞求秃发老头儿。 但那老头儿似乎根本不吃江彬这一套,甚至更是闭上了双眼,不屑一顾道:“在你之前,死于辟谷四象毒的人都能填海了,而有求于我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呵,你的理由……早都听腻了!” “你……”江彬陡然间,竟是无话可说。 关键时刻,还是王紫烟果断,她从江彬身后走出来,冲那冷酷无情,无视生死的老头儿嚷嚷道:“哼!不就是个鳞片嘛,吝啬什么!你不给,我们自己抢!” 老头儿眯起一只眼睛,睥睨着王紫烟,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是话到了嘴边又闭上了眼睛,不去搭理她。 看老头儿俨然一副抠门的样子,王紫烟气急败坏,把嘴凑到江彬耳畔轻声道:“江彬,不要跟他废话了,咱们自己去那龟壳上扒它几片鳞下来!” 江彬思忖了一下,似乎除了王紫烟所说的途径,他们两个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毕竟时不我待,王老五还在黎加州里等着自己回去急救呢! “好!” 江彬一声应允,他的气息亦是随之忽然刚硬起来,眉头紧皱,双目坚毅地呼喝道:“蜂刺,出!” 一团火焰霎时在江彬的手掌当中爆开,待那焰团散去,便见一柄锋利的匕刃闪着灼热的亮光脱颖而出! 敬酒不吃吃罚酒,江彬的一柄匕首被他在来时插在地上捆马绳用了。但即便如此,在他看来,就算剩下了一柄匕首,他也足以能够扒下它几片龟鳞回去! 第五十六章 冰晶巨箭,冰封北海 知己不知彼,何来的胜算。 江彬一副要大杀特杀的架势,那坐在禾龟上的老头儿却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捋着胡须,闭目,迎着海风吹。 “匕影火链,出!” 江彬右手一挥,一点寒光夺目闪耀,凌空一划,便是冲破风浪直突禾龟的龟背! “阿龙……”老人终于说话了,但是语气却是不急不缓,道:“给那小子一点儿颜色看看。” “呼哧!” 被秃发老头儿唤作阿龙正是他的妖兽禾龟,一声闷响过后,阿龙便是摇头一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北海。 “咣!” 蜂刺扑空,出师不利,径直地插进了半土半石的地面里,手柄还在剧烈的摇晃,发出嗡嗡的声音。 江彬临在空中顿时瞪眼,想不到一只庞大的禾龟居然能有如此灵敏的动作,堪是大吃一惊! 然而,正当江彬吃愣的时候,一条黑影突然自那海中腾空而起,荡起浪花朝四面八方狂溅,“呼哧!” 一声似曾相识的鸣叫,未等江彬反应过来,半空中的浪花竟是陡然形变如箭,天花乱坠,纷纷瞄准江彬聚射过来! “不好!” 江彬的眼睛好不容易识别出了禾龟的身影,却是被那乱箭惊慌了阵脚,连连后撤,“噔噔噔!” 三步过后,江彬眼看就要躲闪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幸是王紫烟出手相助:“水帘盾!” 但是,未等王紫烟的水帘铺下,那突发老头儿就已是勾起了嘴角,低头诡异的扬起一抹笑意,沉吟道:“哼……没用的。” “唰唰唰!” 由禾龟溅射出来的冰晶水箭一如既往的飞速前进,全然没有理会王紫烟的防御。 “噌!” 慌乱中,江彬和王紫烟先是听到了一声象征不祥的脆响,紧接着那响声便是屡屡响起,接二连三,“噌噌噌!” 江彬和王紫烟全神贯注,视线均是循声锁定在了水帘上面,只见一柄一柄的冰晶水箭正相继刺破水帘盾,犀利地扑面而来! 一个恍惚,那些冰晶水箭就已经近在咫尺,电光火石间,江彬脚步一划,身形一侧,顺势用匕影火链在他面前环周一绕,硬是凭空缠出一道螺旋状的圆盘,坚实地顶在了半空。 江彬汇聚浑身的灵力强行控制着那螺旋圆盘,同时头也不回地朝紫烟说道,“紫烟!你退后!” “砰砰砰!” 江彬清楚地感受到了无数道冰晶水箭正以强大的冲击力撞击着手中的螺旋圆盘,“快!紫烟!” 眼看自己的水帘盾无济于事,王紫烟已经慌了手脚,听到了江彬的呼喊,她方才回国了神儿来,急忙后撤。 也许是习惯了江彬的保护,越是在危机关头,王紫烟就越是对江彬的指挥条件反射的服从。 “嘭嘭嘭!” 想不到由江彬急中生智而出现的“匕影火链”之衍生技能多少还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好歹也是暂且抵挡住了那些冰晶水箭的攻势。 可是,毕竟事发突然,临时的防御盾俨然无法解决江彬和王紫烟所面临的当务之急。 透过螺旋圆盘,江彬所感受到的冲击力和杀伤力已经愈发的猛烈,愈发的强势,犹如雷霆万钧一般,以至于他匮乏力量的下盘已是开始了巍巍颤抖! “呃……” 江彬咬紧牙关,拼死撑着手中的螺旋圆盘,不知所措,脚底更是在不知不觉中托出了两道深而长的划痕…… 禾龟所溅射出来的冰晶水箭飞行速度快,汇集面积大,丝毫不让江彬找到任何能够反击的空隙。 眼看双方就要陷入僵持,不料那秃发老头儿嘴角的笑容陡然一敛,并睁开一大一小的眼睛,瞪着江彬轻声道:“万箭归一!” 随着老头儿的一声令下,原本还在半空中细细散散的乱箭却是仿佛受到了一股霸道的吸力,瞬间凝滞,然而将它们纷纷聚拢,积少成多,直到空中重新幻化出了一柄更为巨大的冰晶水箭! “射!” 重新汇聚出来的冰晶水箭体积得意剧增,足足有江彬一人大小,闪着点点寒光,岂是江彬所能抵挡! “嘭!” “呃……啊!”江彬直觉手臂一阵麻木,当即眼前又是一黑,视线彻底地被巨大的冰晶水箭所遮盖。 巨大的冰晶水箭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江彬手中的螺旋圆盘,势不可挡,冲着江彬的面门就刺了过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吞噬了江彬的冷静,自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过死亡的压迫。 “江彬,小心!” 迷离之际,江彬的耳边赫然传来了一声犹如救命稻草的呼唤,随即便听“啪”的一声,江彬的头顶就划过了一丝冰凉。 “咻!” 江彬缩了下脖子,在他的后颈上滴落了几颗阴寒刺骨的冰块,待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空空如也,正视着浩瀚的蓝天。 江彬惊魂未定,转过头去,却是看到王紫烟手中的龙羽索命鞭将将落地,同时还朝自己跑来。 “江彬,你没事吧!”王紫烟来到江彬的身边,拍着他僵硬的肩膀,问道。 “呃……” 江彬迟钝的反映了一下,而后摸了一把自己的后颈,擦掉了几颗冰块,心有余悸道:“没、没事……”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是王紫烟甩出了她的龙羽索命鞭,自下而上一鞭子抽打在了冰晶水箭的箭头,强行改变了它的轨道,使之蹭着江彬的头皮飞射出去,化险为夷。 “嗙!” 巨大的冰晶水箭亦如当时江彬的蜂刺刺进了地面一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霎时便是粉身碎骨,烂成了一地冰块…… “想不到那一只禾龟居然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江彬喘着气,刮目相看。 “禾龟可能只是一方面。” 王紫烟跟江彬并肩眺望海岸边的老头儿,小心翼翼地说:“我估摸着……那秃发老头儿的力量可能更强大。” “不行,正面交战,我们显然不是那老头儿的对手。”江彬说,“要想拿到禾龟鳞,就只能另寻他路了。” 正当江彬还在揣摩的时候,王紫烟眼前一亮,悄悄地指着北海岸边说:“江彬,你看那里!” 沿着王紫烟的视线,江彬在北海岸边的海面上发现了几片琐碎的鳞片,不禁也是豁然开朗! 江彬和王紫烟一拍即合,“既然扒不下来,我们去捡总行了吧!” “呵呵呵……” 秃发老头儿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盘坐在了禾龟阿龙的龟背上,拄着拐杖道:“我把话丢在这儿,只要你们两个能摸到那些鳞片一角,我就送给你们,并不再阻拦。” 江彬闻声精神一震,“此话当真?” “呵呵呵……你一个黄毛小子,我才懒得跟你开玩笑呢!” 说罢,江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好!你等着!” 话音未落,江彬便是身影一晃,脚下生风,陡然瞬移到了禾龟阿龙的身边,未等秃发老头儿做出任何反映,他就纵身跃下海岸,攀着岩石一步一步地朝漂浮在海边的龟鳞过去。 秃发老头儿端坐在龟背上,身后便是北海,他却是背对着攀在海上岩石的江彬,摇摇头,“哼!真是异想天开。” 江彬单纯地攀着岩石靠近着海面上的龟鳞,眼看那晶光闪闪唾手可得了,待江彬伸手下去的时候,临近海岸周围的海面竟是突然凝结起来! “咔嚓!” “喀喀喀!” 冰! 江彬亲眼目睹着海浪就在自己的脚底片片凝固,海、浪、岩石……彷若整个世界都在这一时刻冻结起来,直到冰面铺上岩石,冰封了江彬的双脚,甚至腿、腰……整个身体! 第五十七章 进退两难,挣破禁锢 朦州城,王家大院。 王客行就坐在床边,手握着王夫人的手,“夫人,泽宇回来都跟我说了,以他的推测,估计紫烟在离开朦州城后,应该是往西去了。” 自打王紫烟离家出走之后,王家上下都是乱成了一锅粥,王夫人更是为此而操碎了心,整日以泪洗面,身体状况更是急剧转坏,人也是消瘦了许多。 眼看王夫人一脸憔悴,王客行看在眼里而疼在心里。 疼爱地握起王夫人的手,王客行却仿佛是攥着一根寒冬腊月里的树枝,枯燥而冰凉,毫无生命的迹象。 “你放心,如若紫烟不改路线,她必会行经黎加州。” 王客行想用自己的掌心焐热王夫人的手,同时并不断的宽慰道:“我已同黎加州的州长孟廷尉有过了书信上的交流,他承诺一旦发现了紫烟,定会替我们好好照看的。” 王夫人体虚而气衰,双目微闭,就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只听王客行说道而自己却不做任何言语。 “诶……”说归说,可王客行的眉头又是一直紧缩,为人亦是消瘦了几分。 叹了口气,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叮嘱夫人道:“我相信我们的女儿一定会相安无事的。倒是你的身体……可千万莫要不当回事儿啊!” 王客行的话音未落,倒是王夫人突然抽泣起来,默默地流出了两行眼泪,直湿枕巾,却是什么也不表达。 “你看你看,又来了……”王客行从枕边拿起手绢,轻轻地擦拭着王夫人的眼角和脸颊,“诶……”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王客行除了唉声和叹气,便是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更好地体现自己心情糟糕的方式了。 身为一族之长,一家之主和王紫烟的父亲,他担在肩上的责任重于泰山。 可是再苦再累,他也一定要撑住! 毕竟大丈夫,他又不能像王夫人一样哭出来——哭出来,或许还会减轻一些压力。 但他绝不能哭! 哭了,就意味着天塌了! 那时,别说自己的女儿能不能找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就算能找回来,也怕会在此之前,家里的亲人倒先是崩溃不堪了。 拭干了王夫人的泪水,王客行又缓缓地站起身来,径自走到窗前,仰望着远方天外徐徐飘动的白云,则是暗自湿润了眼眶。 紫烟,你到底身在何处……快快回家吧!爹、娘、全家都在等你! 回看遥遥北海,江彬俨然成了半个冰雕,立在岩石上,顶着风口浪尖纹丝不动。 确切地说,不是他自己不动,而是禾龟的冰结强硬的封印了他,令他浑身上下只剩下一颗脑袋可以勉强活动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江彬抬头瞪着禾龟和秃发老头儿的背影,惊问道。 王紫烟赶上前来,站在海岸边盯着江彬和仍然在继续扩展的冰面,急忙转身看向了秃发老头儿,问道:“又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呵呵呵……” 秃发老头儿淡定地盘坐在龟背上,一手拄拐,一手捋着已经挨到龟背的胡须,笑道:“难道现在除了你我他,还有别人不成。” “哦!错了,还有我的禾龟。”前音未落,秃发老头儿便是意识到自己的漏洞,当即后语续道。 说话间,江彬已然感觉自己身上的冰封正在疯狂地吞噬着自己的身体。 彷若一条巨大的蟒蛇正缠绕着自己一样,禁锢着自己的呼吸,空气进的少而出的多,胸闷、气短,窒息……一系列由此而引发的异常反应都相继在江彬的身上体现了出来。 “呼!” 江彬试图挣扎,但是亦如之前所说,蟒蛇已经在自己的身上扣上了死结,任凭他如何使劲,发力,都是无济于事——因为他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糟糕!”江彬暗叫不好,“倘若继续发展下去,怕是自己要活活地冻死在冰里面了!” “匕影火链!”江彬召唤着蜂刺,不过在他喊完之后,才恍然发现,蜂刺早已随他的双手冰封在了冰面里。 情急之下,王紫烟举起了手中的龙羽索命鞭,挥舞道:“江彬,等着!我这就打碎冰块救你出来!” “胡闹……你以为打碎冰封是在救他吗?”秃发老头儿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如既往的慵懒、平静,仿佛在他的眼前,生死当真只是两个字而已。 王紫烟闻声定格了即将抽出的鞭子,侧目问道:“要不然呢?” “呵呵呵……”老头儿的笑声真是刺耳,“信不信,在你打碎冰封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亦会随着冰块的破碎而四分五裂……” 老头儿语出惊人,当即让王紫烟如梦初醒般放下了手中的长鞭,瑟瑟发抖,心想自己险些就酿成了大祸! 进退两难,亦如前有狼而后有虎一般,让王紫烟不知所措——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自己到底该为江彬做些什么呢!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冰封一步步地吞噬了身体吧! “老前辈!”王紫烟突然叫到:“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哦?”秃发老头儿睁开他一大一小的眼睛,“禾龟鳞,不要了吗?” 摇摇头,正当王紫烟准备回答“不要”的时候,一声凌厉的呼喝当即震住了她:“要!当然要!” 紫烟和秃发老头儿的视线均是被海面上的声音所吸引,尤其是王紫烟,更是冲着那一份倔强嚷嚷道:“要什么要!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江彬咬牙切齿的坚持着,尽管他的体温正在骤降,甚至连他的脸色都开始泛白,嘴唇发紫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就不信……这做冰封会无懈可击!” 话音未落,江彬的脑中便是灵光一闪,朝王紫烟吼道:“紫烟!既然打我不行,那就用鞭子打石头,打海面!总有能打破的地方!” 言之有理。 王紫烟点点头,应允道:“嗯,好!我试试!” 说罢,王紫烟便是立马举起了手中的辫子,不假思索地挥舞出去,愤力地抽打在了海面上。 “啪!” “啪啪!” “啪啪啪!” 王紫烟一鞭子比一鞭子狠,但是自己的抽打之处却未曾见到冰面有一块豁口,甚是连一丝裂缝都没有! “石头!打石头!”江彬继续提醒王紫烟。 王紫烟亦是继续执行。 加长了龙羽索命鞭的长度,王紫烟卯足了劲儿瞄准江彬脚下的眼石便是狠狠地一鞭子,“啪!” “咔嚓……” “破了!”王紫烟喜上眉梢。 冰封已经扩展到了江彬的脖颈,他已经连头都低不下去了,只能用眼睛扫着说:“漂亮!再来!” “啪啪!” 这一次,仅仅两鞭子,铺在江彬脚底岩石上的冰封便是如蜘蛛网一样绽列起来,丝丝纹路以点盖面,直至延伸到了海面。 然而,就在王紫烟试图一鼓作气,加大力度抽到海面的时候,令江彬和王紫烟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喀喀喀!” 冰面在破裂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在王紫烟的鞭子再次落到冰面的时候,却见冰面居然能够反噬!迅速的愈合着好不容易才破裂出来的纹路! “喀喀喀!” 冰面的愈合速度之快,已经超出了王紫烟的反映能力之外,未等她的鞭子离开冰面,那冰面已是化为成了一张血盆大口,紧紧地咬住了王紫烟的龙羽索命鞭! “不好!”王紫烟惊叫,“它又合住了!连我的鞭子都冻住了!” “臭老头子……”这几个字几乎是在江彬的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充满了他忍无可忍的愤怒。 “紫烟,别急!等我出来!” 虽然冰封正在疯狂的吞噬着海面,石头和王紫烟的龙羽索命鞭,但它毕竟还在吞噬,而没有封锁…… “嚓!” 一声独特的脆响陡然自江彬的身上散发出来。 秃发老头儿的耳朵一抖,似是听到了一丝不祥,待他正要转过身来向江彬看去的时候,为时已晚。 趁冰面还在合并的时候,江彬抓住最后的一线生机,唤出灵力,“咿……呀!” 随着江彬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只见自冰面的裂缝之中腾出了屡屡赤红的气焰,那……是江彬的灵气! “唔……”江彬还在蓄力。 由江彬身体散发出来的灵气似如一道屏障,硬生生的卡在了冰面上的裂缝之中,虽然最终还是遭到了冰面的挤压而消散,但是了胜于无。 至少能替江彬争取一点救命的时间! “呃……哈!” 片刻过后,江彬终于唤出了灵力,在冰封之中愤力挣扎——先是用手中的蜂刺穿透了冰封,而后五指一撑,旋即紧握,两道刚拳燃着汹汹的烈火冲破了冰面的封锁! 接着双肩一抖,带动着双臂双肘猛然收缩,屈握之间已是挤碎了自己上半身的冰面,强行把双手挣脱了出来! “啪!嚓嚓!” 江彬身上的气焰正在疯长,一览煞红的赤焰,犹如他由无形到可见的力量一样撑破了那秃发老头儿的禁锢! 没有了凝聚,江彬身上本是坚不可摧的冰封便是如同泄了气的皮囊,纷纷破裂,坠在了他脚底的冰面上,继而在冰面上砸出了更多的裂口。 第五十八章 柳暗花明,喜得龟鳞 身上的冰缝儿一裂不可收拾,丝丝纹路支离破碎,江彬聚积了浑身的灵力,脚掌一蹬,纵身一跃,整个人顿时唤作了一道红光自半空中划出一弯弧线,首尾衔接于海岸之间。 “嘭!” 随着光芒的逐渐褪散,江彬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王紫烟和那秃发老人的视线当中,四平八稳。 “哗!” 江彬豁然抬手,直指老头儿道:“想你一介渔夫老翁,却竟然会如此刁钻难缠!不就是几片禾龟鳞片嘛!给我何妨?难不成那比人命还重要吗?” 面对江彬的斥责,秃发老头儿不怒反笑道:“小子,我问你,人的寿命极限约摸多少?” 江彬想了想,“百年至多!” “那你可知道……禾龟欲长出一片龟鳞来,需要多少时日吗?”秃发老头儿又问。 “呃……” 这一次,江彬的回答迟钝了许多,不过迟钝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哼!禾龟是你的妖兽,我又哪里知道的清楚!” 秃发老头儿笑了笑,拄着拐杖盘坐在龟背上,用另一只手比划出了两根指头,“至少……能让一个人,活两个轮回。” “那就是二百年喽!”王紫烟补充道。但是秃发老头儿却是没有搭理她,而知径自闭上了眼睛。 如此算来,禾龟的一片龟鳞,却是要比人命要珍贵不少。不过即便如此,人命关天,又岂能以此等肤浅的方式来衡量贵贱! 江彬昂首挺胸,不服气道:“但是龟鳞没了可以再长,而人如果没命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没有死过又怎能妄下定论,说人没了命,就当真会一无所有了呢?” 由于自身的缘故,在家族中,江彬从来没有接受过导师的讲授和教导。 而眼下,秃发老头儿正在对江彬絮叨着一堆在江彬看来属于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顿时让江彬内心烦躁,当即打断了那老头儿的话,“够了!你的废话怎么如此之多!” 说罢,江彬的身上便是燃起了汹汹的气焰,腾腾跳跃,飘摇摆动中亦是遍布了江彬通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喝!” 江彬一声厉喝,攥在他手中的蜂刺便同样是燃起了火红的气焰,虽吞噬了匕刃却反是闪露出了更犀利的光芒! “匕影火链!出!” 江彬重振旗鼓,试图对那老头儿故伎重演。 然而,就在蜂刺冲破了冰冷空气直逼禾龟的时候,不料禾龟居然临危不乱,在一个微妙的时机,悠然地抬起了他的前肢…… “啪!” 动作轻盈而迅捷,速度远不像它看上去的体形那样笨重而迟缓。 “呵呵呵……雕虫小技。”秃发老头儿看着江彬,笑道:“就凭你这一点儿伎俩,也赶过来讨要禾龟鳞?” 老头儿的冷嘲热讽无疑是给江彬的愤怒火上浇油。 但是不得不承认,论灵力,江彬的确不是那秃发老头儿的对手,落差悬殊,就算江彬拼上全部也不见得能碰到那老头儿甚至是禾龟的一根汗毛。 “小子,回去吧!生死由天,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无畏的抵抗了。”话音未落,秃发老头儿便是指挥着禾龟后退,转身,噗通一声下海去了。 海花四溅却是再也没有溅上海岸,没有了冰箭,没有了敌我之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亦如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海风夹杂着淡淡的咸味轻抚着江彬的脸颊,虽有些许凉,却已不会让人感到冷。 “他……说走就走……”江彬呆呆地盯着老头儿在海面上渐行渐远的背影,愣愣地说道:“我……还没跟他打完!” “江彬,算了,我们真的不是他对手。” 王紫烟一样望着秃发老头儿的背影,安抚江彬道:“倘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你我二人说不定早已命丧北海了呢!” 江彬的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死死地锁在那老头儿的身上,看也不看王紫烟一眼,却是不甘心道:“可是,他走了,禾龟鳞可怎么办?没有它,我们去哪里找啊!” “诶……”叹了口气,王紫烟亦是感觉遗憾。 可是,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当王紫烟低头的一刹那,她的眼睛无意间掠过了海面一角,眸中不禁闪过一道激动的亮光! 惊鸿一瞥。 王紫烟彷若发现了宝藏一般,伸出一根纤纤细指,激动而颤抖地指着海面惊叫,“江彬!你看,那里!” 江彬的心情早就随着秃发老头儿的离开而没落了,碍于王紫烟的牵扯,他只得失落地瞅了一眼王紫烟的指尖所指之处。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禾龟鳞!” 随随便便地扫了一眼之后,江彬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来再看第二遍! “他、他他他……” 同样是指着指着飘荡在海面上的几片禾龟鳞,江彬却是语无伦次,好不容易镇静下来了,又是一阵按耐不住地狂喜:“哈哈哈!你说那老头儿他犟了半天,最后不还是忘记带走鳞片了嘛!” 王紫烟收起龙羽索命鞭,相比于江彬的欣喜若狂,她的激动倒是黯然失色了,“行了,江彬,你真以为那几片龟鳞是老人家忘记带走的吗?” 江彬的情绪本已经要临近失控的极点了,突然遭到王紫烟的一问,他陡然清醒,冷静地又看了看漂浮在海面上的禾龟鳞。 “难不成……还是他故意留给我们俩的?”江彬不可思议道。 “十之八或九。”王紫烟侃侃说道,“至少我感觉他这样做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说话间,海里的那一片龟鳞正在随着波浪的翻滚而一浪远过一浪,眼看就要飘走了! 江彬眼疾手快,“哎呀”一声就冲了上去,再次跳上了连绵欺负的岩石,一步攀一步,瞬间就来到了最接近鳞片的一块岩石上面。 “江彬,你小心呐!”看江彬匆忙的样子,王紫烟站在岸上不禁反反复复地叮嘱他,“慢点儿,慢点儿!”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男孩子就是男孩子。 江彬的胳膊还是有点段,站在此处的岩石上始终是够不到鳞片。无奈,他只能爬下来,把肚子垫在岩石尖儿上,而胳膊则借助于上半身的长度继续向禾龟鳞伸去…… “抓到啦!我抓到禾龟鳞啦!”江彬喜出望外,以至于他还趴在岩石上面,就已经开始朝岸上的王紫烟炫耀起来。 看江彬挥舞着手中的禾龟鳞而人却是趴在岩石上面,动作和姿势着实滑稽,惹得王紫烟也是拂袖颔首,会心一笑。 待上岸之后,江彬和王紫烟小心翼翼地把得来不易的禾龟鳞片包裹起来,放进了行囊。 这些鳞片都是在那禾龟在跟江彬打斗的时候掉落下来的。其实,那秃发老头儿本并未打算将鳞片送给江彬的。 但或许是天意,现在正值禾龟的蜕鳞季节,恰又逢到江彬前来闹腾,一来二去,禾龟就算是不想掉下几落鳞片都难。 尤其是当禾龟释放冰晶水箭之前的那一次跳水,只一个瞬间,海面上便是立马飘气了悉数龟鳞。 除了江彬手中的鳞片之外,海面上仍然还飘荡着三五片。但是由于距离太远,江彬实在是够不到,他就只得尽己所能,把可以抓到的全部都捡了回来。 禾龟鳞——两片。 骑上马,江彬和王紫烟各自收回了拴马所用的匕首和鞭子。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了?”江彬问。 “还是先回去吧!”王紫烟想了想,道:“我们俩自医馆走的太仓急了,以至于临行前都忘记问清楚螭蛇胆、轸雀心、奎虎肉和禾龟鳞各需要多少了。” “嗯,的确。”江彬点了点头,认可道。 原路返回。 江彬和王紫烟带着战利品凯旋而归,看到那大夫的第一句话,江彬便是开门见山道:“大夫,螭蛇胆、轸雀心、奎虎肉都各是需要多少啊?” “你已经弄到禾龟鳞了吗?”大夫没有直接回答江彬,而是反问了一句。 “当然弄到了。”江彬不假思索,拍了拍背上的行囊得意道。 大夫眼前一亮,诧异道:“难以置信,你竟然弄到了禾龟鳞!快快快,给我来!”大夫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到了江彬面前。 “别着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江彬迟疑了一下,旋即警惕地推掉了大夫的手,多留了一个心眼儿道:“关于禾龟鳞……还是等我收齐了所有材料之后再来统一交给你吧!否则,万一在我回来之前你先反悔了或是鬼迷心窍,把禾龟鳞卖了怎么办?我岂不是就瞎忙活了嘛!” “哎呦喂!我说你就放一万颗心吧!” 面对江彬的提防,大夫急忙拍着自己的大腿解释:“辟谷四象毒的四种材料都是需要精心捣磨配制的,而其中属禾龟鳞最难处理,我必须要提前把它准备好才能及早配出解药,救人一命呐!” 看江彬还是无法完全信任自己,大夫又抬手指着医馆的门面说道:“喏!我的医馆就在此处,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以你的实力,只要我一个不妥当,你顷刻间就能取我性命!你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呀!” 江彬终于动摇了,他看了看王紫烟,又看了看王老五和黑子,问道:“要听他的话吗?” “他说的没错。”王老五倚在黑子的胸口,坐看着江彬道:“辟谷四象毒的材料确实需要捣磨,你就相信他吧!” “就是,就是!”大夫不耐烦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是因为你的怀疑和托沿而导致了他的病情恶化,你们一切的一切可都是后果自负了!” 第五十九章 江彬打虎,后悔莫及 听完大夫的话…… 既然如此,江彬当即把禾龟鳞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递进大夫的手里。 大夫接过江彬递过来的两片禾龟鳞,确认无误后,居然诡异地摇了摇头,笑道:“诶……多少年了,那倔老头儿终于肯予人鳞片了。” “哦?”江彬诧异,“多少年?难道他以前从来都不给人禾龟鳞的吗?” 大夫挑起眉毛,收起鳞片转而看向江彬,道:“你知道……在你之前,上一个拿到禾龟鳞片的人是谁吗?” 江彬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就赶紧告诉我,剩下的三种材料,都各需要多少?” 大夫的脸上本都已经浮起了一副崇敬和膜拜的神情,但是江彬一打断,他的表情旋即尴尬,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以一片禾龟鳞为基,配螭蛇胆两颗,轸雀心十粒和一只成年奎虎的全身剔骨肉即可成药。” “那我给你了两片禾龟鳞,要彻底治愈大叔的辟谷四象毒,够用吗?”江彬关心道。 “一片禾龟鳞配一副解药,如果仅此而已,坦白地说……我并不敢保证他能痊愈。但是容我用第二副解药来巩固治疗,相信我,他肯定没问题!” 大夫虽然之前在江彬面前表现的懦弱和贪生怕死,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一转常态,信誓旦旦的承诺道,“你尽管快去收集其他材料,勿耽搁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嗯嗯,好!”江彬点了点头,说罢就推开医馆破烂的大门,冲了出去。 王紫烟紧随其后,“先去哪儿?” 江彬骑上大马,回头看着王紫烟,吩咐道:“紫烟,这一次你我最好分道扬镳。” “为什么?” “为了节省时间!”江彬解释道:“你去南山取二十粒轸雀之心,而我则去西山宰上一只成年奎虎的剔骨肉来!我们在医馆集合,最后再同去州东平原的沼泽地里收集螭蛇胆!” “行,听你的!”王紫烟一如既往的听从江彬的安排,牵起马缰,转身朝黎加州的南门出去。 江彬亦是没有迟疑,扎身俯马,朝黎加州的西门而去。 南山的距离比较近,道路两旁也多是田地,更是随处可见耕作的老农,让通往南山的道路充满了和谐的气息,至少一路是相对安全的。 而江彬去西山的路则不尽相反。 路小而狭窄,荒郊野外,亦如当初他离开朦州城之后的景象,隔一段距离才能看到几棵有枝叶却无生机的树木,一路孤独而凄凉。 西山比南山距离远,当江彬抵达西山的时候,王紫烟已经用龙羽索命鞭抽死了七八只轸雀了。 轸雀是一种独特的鸟类,它们不食杂虫野草,而是专啄小石子儿。正因是其特殊的“食物”方才致使它们拥有了极强的心肌功能。 “啪!” 在王紫烟的灵力掌控下,龙羽索命鞭可长可短,随心所欲,无论轸雀呆在树枝多高的地方,但凡不幸被王紫烟发现了,下场都毫无例外——必死无疑。 毕竟是鸟类,没有攻击性和反抗性,这任务对于王紫烟来说,既没有危险又轻而易举。 而与此同时,江彬才满头大汗地抵达了西山脚下,刚刚跳下大马而已。 西山的景象延续了江彬在来时路上的环境,非但杳无人烟,而且还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诶……” 双手叉腰,江彬抬头放眼眺望了一下整座山头,感叹道:“又是一座荒山野岭。” 江彬,似是已经习惯了荒凉的环境。 什么荒郊,什么野外,什么古狼山……他也仅仅只是叹了一口气,随即便迅速进入状态,准备上山。 然而,正当江彬翻过两座小岭的时候,突然一道阴风自一旁的矮木丛中呼啸而来。 “呼……” 风中带有低沉的嘶吼,像是咆哮之前的酝酿,又像是战斗之前的挑衅,“呼……呼……” 江彬闻声止步,警惕的侧过身来,循声望去——眼前只是一排矮木丛,还没有江彬的大腿高,看那里枝叶摇摆,密密麻麻,却是没有任何生物的迹象。 正待江彬恍惚的一刹那,他面前的矮木丛便是陡然倾倒,硬是被一道黑影压在了地上! “嗬呜!” 黑影来势汹汹,杀气腾腾,自矮木丛后一跃而起,未等江彬眨眼,就已经矗在了江彬面前! 来者赤身雪白,花纹呈褐色遍布首尾,两只冲天耳尖拔挺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江彬,似是要喷出火来! “这……就是奎虎吗?”江彬缓缓倒退了两步,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而后立马唤道:“蜂刺,出!” “咻!” 一道通红的火焰砰然间在江彬的手里炸开,接着寒光一闪,锋芒毕露! 江彬紧紧地捂着蜂刺之柄,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姿势,盯着奎虎伺机而动。 看那奎虎的神态,似乎是江彬侵略了它的地盘一样,凶神恶煞地瞪着江彬,步步紧逼,仿佛想要吓退这位外来的入侵者。 但是江彬此行目的明确,偏偏是要宰掉奎虎方能罢休。 “来吧!速战速决!” 江彬按耐不住了,一声呐喊,顿时让奎虎浑身一颤,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当作回应,同时前身一起,后退一蹬,龇牙咧嘴地冲江彬扑来! 奎虎的身体比江彬强壮不少,江彬本想甩出蜂刺,却又见势不妙,急忙躲闪,反向跳到了奎虎的身后。 奎虎落地将计就计,扬起尾巴便是狠狠朝江彬抽了过来! “嘿!机会来了!” 电光火石间,江彬竟然灵机一动,扬起一抹微妙的笑容。 当奎虎的尾巴就要碰触到江彬脸颊的时候,江彬愤力一蹲,顺势抬起右手,亮出犀利的蜂刺,拦路绕住了奎虎的尾巴,当即一扯! “啊呜!” 江彬侧身拧腰,连肩带肘顺势划过半空,只听奎虎一声惨叫,顿时天散血沫,洒满一地……江彬割掉了奎虎的尾巴。 奎虎吃痛,立马收势缩臀,盯着自己的屁股转圈圈,并且嘴里不停的呻吟和哀叫。 战机转变,江彬一鼓作气,先是把奎虎的尾巴丢到了地上,然后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奎虎背上,抬腿横跨,他竟然骑在了奎虎的身上! 匆忙之中,江彬一把搂住了奎虎的下颚,接着眼疾手快,雷厉风行,一刃刺破奎虎的脖颈,捅进了它的喉咙。 “噗哧……” 奎虎本还想甩掉背后的江彬,却是未等它反应过来,江彬已经轻取了它的性命。 一喷鲜血自奎虎的颈间喷洒而出,江彬躲闪不及,顷刻间便是染了他一身煞红和腥嗅。 但是,直到临死前,奎虎仍是翻起眼珠盯着江彬,死不瞑目。 至此一瞬,江彬跟奎虎对视了一眼,陡然间,江彬的内心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接着便是冥冥地冒出一丝悔意。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虽然奎虎已经断了最后一口气,但是江彬仍然对视着奎虎的双眼,那里面……有不甘,有不安,有如人一样的情感,死不瞑目。 顷刻间,江彬似是感应到了奎虎的心声,立即跳下来,跑到矮木丛跟前,拨开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在矮木丛后面,居然掩藏着一个小山洞! 山洞阴暗而狭小,洞内漆黑,一眼望不到底,但是屏气静心,江彬侧耳倾听,却是突然捕捉到了一阵微弱的嘶鸣。 难以置信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江彬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江彬奋不顾身地冲进山洞,在手中唤出一团火焰,凭光走进了深处——不出所料,他果然在洞里的崖壁之下,发现了一只小奎虎! 江彬终于直到自己为什么会在杀死大奎虎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颤抖,原因就是他曾经见到过一次如出一辙的眼神儿! 那一次,是在江家的后山,是在岚龙决定将岚贝交托于自己之后,灰飞烟灭的一瞬间,留给自己的最后的一个眼神儿! 而这一次,历史重演,难怪江彬会有那种感觉。 此时此刻,小奎虎就卧在江彬脚下,绵绵地躺在大奎虎为它精心安置的小窝里,仰望江彬,一动不动。 低头看着单纯可爱的小奎虎,江彬后悔莫及。 但是片刻之后,他又回过神儿来,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走出山洞,江彬避开了小奎虎,狠心剖开了大奎虎的皮毛,剔骨,割肉,江彬足足装了两袋子。 小心翼翼地把两袋子奎虎肉搭上了马背,而后重回山洞,报出了可爱的小奎虎,爱抚着它,亦如当初,抱着岚贝…… 回去的路上,江彬心绪低沉,满脑子都是自己错杀了奎虎的事情。 “嗨!江彬!” 大马停在了医馆的门前,江彬却是六神无主,望着自己怀中的小奎虎痴痴的发呆。幸是王紫烟看到了他,方才出来唤醒了他。 江彬着实吓了一条,浑身一震,他眨了眨眼睛,算是清醒了过来,赶忙跳下大马,激动道:“紫烟,你来的正好!” 第六十章 身陷沼泽,群斗螭蛇 江彬二话不说,摊开王紫烟的双手便把怀中的小奎虎送了上去。 “这、这是什么?”王紫烟起初还惊喜之中带着害怕,问。 “你先抱着,待我把奎虎肉交给大夫了再解释给你听。”话音未落,江彬便是急冲冲地奔进了医馆。 “大夫!” 一进大门,江彬便是呼喊起来,一边喊一边跑,直到找到了正在后房磨药的大夫,“大夫,看看够不够?” “哗!” 一只成年奎虎的剔骨肉也是相当沉重的,江彬一把卸掉肩头的麻袋,放在了大夫面前的地板上。 大夫看着还渗着鲜血淋淋的麻袋,脸色先是一愣,显然是受到了惊吓,而后缓缓地回过神儿来,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把身子往麻袋跟前挪了挪。 “看起来挺多的嘛!”大夫稍微撑开袋子口,然后侧目往里瞄了一眼,当即胸有成竹道,“够,够了。想不到你办事儿还真是利索呢!” 江彬面无表情,因为心里装了太多事情,而他现在更是急着去收集那最后的四颗螭蛇胆。 匆匆道别,江彬转身走出了医馆。此刻,王紫烟还莫名其妙地抱着小奎虎,一边撩逗,一边等江彬出来。 “江彬,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刚一看到江彬,王紫烟立马上前追问。 江彬走到跟前,低头看着可爱的小奎虎,内心颤动了一下,而后抬起头,看着王紫烟道:“它……呃……我杀的那只大奎虎,可能是它的母亲……” 江彬的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儿。 “啊?”王紫烟表现的非常诧异,“那你为什么不另寻一只奎虎呢?偏偏要选择当了母亲的奎虎。” “我一开始并不知情。”江彬解释,“它是在我已经杀死了大奎虎之后才发现的,只可惜为时已晚……” 简短的三两句对话之后,王紫烟便是跟江彬一齐看向了怀中的小奎虎,心存善良,少年少女都是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江彬打破了宁静:“算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螭蛇胆那边儿就我自己去吧!你则呆在医馆里,帮忙照看小奎虎,如何?” “那……你一个人,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 说着,江彬便是跨上了马背,自信满满道:“毕竟大奎虎都让我给收拾了,区区几条螭蛇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含情脉脉地目送着江彬骑马离开,而后小奎虎舔了舔王紫烟的手,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江彬一路驰骋,朝着州东平原急驰而去。 “哒哒哒……哒哒哒……” “吁!” 穿过一条大河,翻过一座小岭,江彬的视线陡然开阔,骑在马背上,放眼眺望眼前绿油油的草原,一望无际,广袤无垠,就连空气都是带着冰凉的草香,不禁令人神清气爽。 但是,既是面对着所谓的州东平原,江彬却是没有不曾看到一条类似于蛇形的生物。 深深地吸了口气,江彬便驾马走下了山岭。 不得不说,草原真是一个好地方,与山比邻而与天相接,无拘无束,让江彬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大马的缰绳,令其随心所欲,肆意奔跑! 然而,就在江彬和大马都纵情于无法自拔时,潜伏在草原中央的一处沼泽突然出现,结果马失前蹄,顿时人仰马也翻,江彬更是被横空甩了出去! 幸好身下就是草地,给江彬制造一个完美的缓冲空间,方才让他避免了受伤。 但是,人虽然无碍,但是等他滚了几圈停下来的时候,抬起头,不料大马却是已经身陷沼泽,恍惚间,沼泽都已经淹没到它的脖颈了! 江彬见势急忙从地上跳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冲上去欲要救马。 可是没走几步,江彬就立马感觉脚下一软,豁然低头,居然亦是沼泽!吓得江彬急忙撤步,跳到了安全区域。 “糟糕,沼泽实在太大了!” 江彬垂手顿足,站在岸边束手无策。东张西望,四周除了草,还是草,完全没有什么能让江彬用得上的东西。 眼看着大马正在渐渐地遭受沼泽的吞噬,而江彬却是只能干着急。 苍穹之下尽是回荡着大马无助的呻吟,即便江彬知道它是在向自己求救,但是无可奈何,苍茫的大草原却偏偏是没有任何能够用以施救的东西。 “嘶……嘶……” 大马一边嘶鸣,一边还在疯狂的挣扎。 而越是挣扎,躯体就会下沉的越快,人懂,可马又不懂。 待江彬的视线从远方的眺望收回到沼泽地里时,耳边已经没有了大马的呻吟声,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缕浮浮沉沉的鬃毛。 “该死!” 江彬一记直拳重重地砸在草地上,以泄自己心头的内疚和无奈。 正当此时,在沼泽周围突然又隐隐传来了一阵渗骨的怪声,令人毛骨耸然…… “嘶……嘶嘶嘶……” 短暂的识别之后,江彬立马起身,清楚地意识到了危险的出现,警惕的环顾着周围,全神贯注。 “嘶嘶嘶……嘶嘶……” 阴凉的声音越来越多,同时也越来越近,一个眨眼的时间,江彬便是陡然在草地里捕捉到了一条细长而花纹斑斑的蛇影。 紧接着一转头,江彬又是发现了另一条蛇影。 两条花纹斑斑的长蛇吐着鲜红的信子,“嘶嘶嘶”的朝江彬逼迫了过来。 一左一右,两条长蛇似是分工明确,两面夹击江彬,让江彬不得不在观察的同时缓缓后退。 “沙……沙……” 听着脚底发出草地的摩擦声,江彬的内心更是紧张起来。 死一般的寂静,刹那间便是让本是美好的草原渲染成了幽暗的地狱,空气更是仿佛拧着了一般,让江彬死活吸不满一口气,额头反倒是淌下了一层薄汗。 不同于奎虎的出现,螭蛇的形态异常怪异。 无足无腿便是也罢,它们还又伏着地面爬行,凶神恶煞,双眼冰冷而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嘴角露出两根朝天獠牙,至少同人类的手指头一般粗细长短 还没有开战,江彬便是先被螭蛇的外表渗的恶心。 “嘶嘶嘶……” 怪声不断。 但是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类似的声音似是越来越多! 江彬循声回头,可只是转过了一半,他便是恍然发现自己的两侧都已经爬满了螭蛇。 慢慢的花纹斑,慢慢的獠牙,慢慢的恐怖和威胁,令江彬就算不彻底地回过头去,都已然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 “不行,螭蛇越来越多了,再拖下去,恐怕自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江彬自言自语,同时提高警惕,眼观六路而耳听八方。 “蜂刺,出!” 一如既往地唤出匕首,江彬将之紧紧地捂在手里,但不同于平时的地方在于此刻……他的掌心里面已经布满了汗水。 之前也没有接触过螭蛇,江彬完全不直到自己该如何应对,信奉先下手为强的他,便是双双甩出两柄蜂刺,瞄准眼前就近的两条螭蛇飞了过去。 “匕影火链!” 此灵技利于江彬在丢出蜂刺之后还请牵扯回来,但是令江彬没有想到的是,螭蛇竟是异常灵活,身首一闪,便是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蜂刺的攻击。 扑空,蜂刺径直的插进了土地里。 江彬只得一抖手,把蜂刺通过火链给拽了回来。 而就在蜂刺出土的一瞬间,遭受了江彬攻击的两条螭蛇陡然激怒,发动众螭蛇朝江彬发起了强烈的反攻! “唰!” 亦如躲闪的灵动,螭蛇往前扭动了两下,而后身子一弹,豁然间便是腾空而起,摇摆着尾巴冲刺过来。 螭蛇的嘴里叼着两根獠牙,犹如箭头一般顶在身体的最前面,从四面八方相继飞来,目标不约而同,均是江彬! 来世汹涌,每一条螭蛇都犹如一柄箭矢,仿佛天罗地网一样罩在了江彬的头顶,顷刻间已是乌压压的一片! 江彬终于慌了神儿,第一反应就跑!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倘若站在原地,他必死无疑! “呼哧!” 江彬脚下一拧,奋力一蹬,顿时附身冲了出去,刻意绕过了面前的沼泽,江彬较快脚步,全速前进。 落地之后的螭蛇重振旗鼓,自是对江彬穷追不舍。 江彬跑得果断而坚决,甚至连头都不敢回。在他身后的摩挲声和“嘶嘶嘶”声,就像死神的脚步一样紧逼着他…… 由于跑的过快,江彬居然没有发现自己面前又是出现了一片沼泽! 幸是江彬反映敏捷,在感觉到脚底湿泞塌陷的一瞬间,他立马纵身一跃,欲要借着速度和冲刺的惯性跳过沼泽地。 然而,当他落地之后,便是发现自己单纯了。 “哗……” 江彬一个跟头没有翻完,整个人便是抱着一团栽进了沼泽里面,“啪啪啪……” 江彬本还试图用手在沼泽地里挣扎一番,可是回想起大马被吞噬的画面,他不禁冷静下来,在调整好身体的一刹那,定格了他的一切动作。 “嘶嘶嘶……嘶嘶嘶……”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传来,江彬抬起头来,周围的岸边俨然爬满了青面獠牙的螭蛇,里三层,外三层,均是不断地朝自己吐着那根猩红的信子…… 第六十一章 外焦里嫩,终取蛇胆 险象环生,江彬连头都不敢做大幅度的晃动,仅仅是用眼睛来回观察着周围的螭蛇。 一群螭蛇已经相继聚集到了沼泽的岸边,纷纷挺起上半身,吐出象征威胁和恐怖的红信子,直勾勾地盯着沼泽地里的少年。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岸上的螭蛇突然吸回了嘴里的信子,并且重新俯身趴到地上,扭动着身体接二连三地往沼泽里潜行过来。 不同于江彬,螭蛇在沼泽里如履平地,身体丝毫没有下沉的迹象,反倒是轻飘飘的浮在沼泽上,如鱼得水。 “唰……唰……” 俯瞰整片沼泽,以江彬为中心,附近面儿上的螭蛇群就仿佛是在牵针引线一般编织交错,扭动着身体涤荡起微微的涟漪,更是加强了画面的立体感。 眼看着潜入沼泽的螭蛇越来越多,前赴后继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江彬的心跳着实加快,以至于他都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胸口“噗通噗通”的声音了。 “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离开!否则……还没等淹死,就先是喂了这群螭蛇了!”江彬一边注视着逐渐朝自己靠近过来的螭蛇,一边焦急地想着办法。 “嘶……嘶……” 这阴森而渗人的声音再次传进江彬的耳朵,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迫使江彬的头脑不得不保持冷静和清醒。 “对,有了!” 江彬呢喃一声,眼睛里当即闪过一道亮光,而后他的神情也随之释然,轻轻地抬起右手,伸出了掌心里的攻器——蜂刺。 接着,江彬稍稍的一个唤灵,便是自他的手掌砰然腾起一团火焰。 火焰起初只是包裹着蜂刺的手柄,但是在江彬的控制下,这团火焰开始延伸,犹如受到了一根绳子牵引似的,慢慢朝着锋刃蔓延上去! 直到蜂刺的整体都受到了火焰的包裹,江彬方才低喝一声:“匕影火链,出!” “嗖!” 江彬摊开手掌,丝毫没有费力,蜂刺便是拖着它悠长的火链,自江彬的掌中飞射出去。 此时此刻,江彬已经抛开了周围正在围攻着自己的螭蛇,全神贯注地盯着空中的蜂刺,只待距离和位置一到,他便当即命令蜂刺降落,并狠狠地插进了地面。 “落!” “叱!” 江彬和蜂刺默契地配合浑如一体,陡然出现的匕首亦是把本要打算潜进沼泽的螭蛇群吓了一跳,瞪着突如其来且打断了自己去路的利器畏缩起来。 “大功告成!”江彬勾起嘴角,又喝一声:“收!” 蜂刺紧紧地插在地上,借助着反作用力,把江彬硬是从沼泽地里拽了出来! 但是当身体脱离了沼泽之后,江彬却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的身体彻底离开泥潭,反倒是以飞快地速度在泥潭上滑翔。 “哗……哗……” 江彬的身体在沼泽面儿上冲起肮脏的泥水,沾得他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是。碍于情况特殊,江彬无暇顾及其他,闭眼,屏气…… 突然,江彬感觉自己的头皮似是撞到了什么柔软而细滑的东西,挂在自己的头顶甚是阻碍前行。 于是江彬顺手拨了拨头顶,恰是抓到了一条柔软细滑且形似于大绳的东西……微微眯起眼睛,在江彬正要将之抽下来仍掉的时候,却是无意瞟了一眼,险些把他吓晕过去! 不料他头皮撞到的东西,居然是那游在沼泽面儿上的螭蛇! “嘶嘶嘶……” 不知不觉,江彬已是进入了螭蛇们的游动范围,而挂在江彬头顶的螭蛇显然是认为自己受到了攻击,愤怒地扬起獠牙,叱咤间就要啃咬江彬的手腕! “哎咦呀!” 就在螭蛇的獠牙即将碰到江彬手腕的时候,江彬大叫一声,慌乱之余方是把那螭蛇赶紧扔到了身后。 “蜂刺,加速!快,快快快……”江彬闭紧眼睛,用灵力控制着匕影火链收缩的速度。 与此同时,江彬分明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滑行在一群螭蛇的皮肉上,连滚带爬,渗的不行,更是膈应的难受。 片刻之后,蜂刺终于把江彬救出了沼泽,就在踏岸的一瞬间,江彬豁然抬腿,一脚蹬在草地上,纵身一跃,顺势弹在了空中。 因为地上已经没有了落脚点,到处都潜伏着螭蛇,满满一地,迫使江彬不得不把身体滞在空中。 粗略地扫视了一下地面,江彬趁身体下降但是还未落地的时间,抡起双肘,在自己胸前架起一轮圆:“噬炎破,爆!” “轰!” 江彬话音刚落,他的双肘之间便是陡然喷射出一道火柱,自上而下狂暴地冲向地面! 顿时,火柱便是引燃了茫茫的草原,更是隐约可见无数条黑黑细细而长长的影子在火焰里挣扎。 “嗄……嗄嗄……” 陷入火海的螭蛇就连叫声都变了调儿,不堪入耳,倒是显得更加恐怖了。 一柱噬炎爆破了方寸草原,江彬才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站在了火海的边缘。 趁乱之中,江彬的脑子里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任务,“蜂刺!” 又是一声召唤,方才插进土地里的匕首便是立即出现在了江彬手中,“出!” 在火海中,江彬精准地瞄到一条蹦跶的黑影,甩出匕首,径直地捅进黑影的体内,待扎实了以后,他便是一扯,把黑影拽到了自己的脚下。 黑影,即螭蛇。 只是皮肉都是遭受到了噬炎破的焚烧,虽是外焦但是里嫩,江彬一脚踩上螭蛇的脑袋,旋即蹲身,用蜂刺抛开了第一条螭蛇的肚皮。 刹那间,一堆乱七八糟的五脏六腑顺势倾倒了出来,在江彬面前摊开一地,同时散发出一股刺鼻难闻的腥臭。 江彬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着蜂刺在地上的比划……坦白的说,他是在找螭蛇的胆…… “呼……终于找到了……” 用蜂刺艰难地挑出了第一颗螭蛇胆之后,江彬如法炮制,相继取到了第二颗、第三颗和第四颗螭蛇胆。 然而,就在江彬刚刚取出第四颗螭蛇胆的时候,自火焰之后便是幽灵一般的浮现出了数十条螭蛇,均是龇牙咧嘴地朝江彬吐着腥红的信子,“嘶嘶”作响。 江彬见势,急忙收起四颗螭蛇胆,装进包袱,然后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此时自己的处境身前是沼泽和螭蛇,而身后则是自己来时的路。 见好就收。 江彬站在螭蛇面前,随着螭蛇的逼近而缓缓撤退,只待时机成熟,江彬立马转身,撒腿就跑! 没有了大马当坐骑,江彬只得依靠自己的腿脚借助灵力一路狂奔。 江彬只怪自己当初真是轻敌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螭蛇竟会如此难对付。 确切地说,螭蛇只是难以对付的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有这令人恶心的沼泽地,当真是防不胜防,冥冥之中又给此行的任务增添了几分危险。 江彬在前狂跑,一群螭蛇就在其身后再续之前的场景——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疯狂的扭动着腰肢朝江彬冲了过来。 江彬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一片乌压压的蛇影和白花花的獠牙,让江彬不顾一切的想要尽早逃出州东平原。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彬终于艰难地爬上了一座小岭,至此,他便是成功抵达了州东平原的边界。 再回头看时,脚下一片螭蛇仰着獠牙盯着江彬,却是无可奈何。 它们无法离开州东平原,因为环境——以它们的习性,一旦离开沼泽地,下一刻便会面临死亡。 “呼……呼……” 江彬提着包袱,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回首小岭下的一群螭蛇……“算了,不堪回首。” 翻过小岭,江彬又徒步越过一条大河,原路返回。 当回到黎加州的时候,天色渐晚。 一天的时间,江彬一连跑了三个地方,真真是把他累的精疲力尽,甚至连呼吸都感觉是乏力的。 “大夫,给你……”刚把手中的一袋四颗螭蛇胆交到大夫的手里,江彬就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哎!大哥哥!” 黑子就在江彬身边,见势急忙上前搀住江彬,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而王紫烟也是抱着小奎虎走了过来,站在江彬面前,看着他浑身泥泞以及苍白的脸颊,便是忍不住心疼道:“这一天……真是辛苦你了。” 江彬低着头,所剩的力气只能拱他抬起眼睛,看向王紫烟,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轻声道:“只要能救过大叔,再辛苦……也是值了。” 王紫烟欣慰的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来爱抚着江彬,满心酸楚。 坐在医馆,之前的一切不堪都如过眼云烟一般消散在了脑后,江彬如释重负的缓了口气,便是昏睡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江彬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客房的床上,床边儿坐着一位清新靓丽的少女,面朝窗外,背对着自己。 江彬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还略有酸痛,想要起床却是根本抬不起头来,“紫、紫烟……” 少女闻声,急忙回过头来,却是让江彬恍然发现……这、这姑娘不是王紫烟? 第六十二章 少女雯雯,州长孟飞 一张陌生的面孔顿时让江彬紧张起来,就算再没有力气也要坚持坐起身子,靠在床头问道:“你……你是谁?” 少女含羞一笑,亦是正襟危坐,“但愿你还记得那位骑在禾龟上的老翁。” “呃……”江彬皱紧眉头,硬挺着颈后的煎熬,“嗯,我记得他。怎么了?” “他是我爷爷。”少女脱口而出。 江彬陡然一惊,本还疲软的身子瞬间来了精神,“你、你是那老翁的孙女?真的假的!” 撩起头发,少女轻盈的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逆着阳光笑的更甜美,脑袋微微一歪,道:“不然,你以为此时身在何处?” 江彬后知后觉,立马四处张望,房间敞亮,透光不错,正对门的墙面处靠着一张茶桌,两把椅子在其左右,好似护法一般。 在于江彬的床位对称的另一面,也是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座书架,架子上却是没有摆放着什么书籍,空空荡荡,寥寥无几。 虽说房内的摆设比较简陋,但是材质却专属上乘货色,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一眼就给识辨出来。 “难道说……”江彬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是在那老翁的家中吗?” “确切的说,并不是。”少女迟疑了一下,而后道:“还是告诉你吧!这里是黎加州的州长家府。” 在听到“州长家府”四个字的一刹那,江彬的脑子里仿佛劈下一道闪电似的,让他浑身一震,感觉难以置信。 自打进入黎加州城开始,江彬便是一直暗暗盘算着进入州长家府的计谋,却不料自己竟然会阴差阳错的住了进来! 如是想来,江彬的精神不禁恢复了气力,双眼机灵地眺望着窗外,几棵浓郁繁茂的大树和一排瓦房上的砖瓦,仅此而已,便是令江彬感受到了一股辉煌的气息。 但是,回过神儿来,江彬恍然意识到了自己还孤单一人,当即问道:“对了,我的朋友呢?总不会……只有我一个人住进州长家府了吧!” “哦!当然不会了。” 少女竖起手指,一副同样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道:“你的朋友正在厅房里跟州长大人交谈。看她放心不下你,同时又不放心佣人,所以我就毛遂自荐,来帮忙照看你了。” “好……”江彬掀开被子,迟缓地坐到床边,踏上鞋,“请你带我去找她吧!” 少女站在原地,双手交叉在身前,看着江彬径自下床,不由地担心道:“你确定自己现在可以下床了吗?” “呵,没问题的。” 江彬的脸色还是略显憔悴,身体也是明显发软,不过由于心里装着事情,他安奈着急切,佯装不屑的说道。 待江彬穿着好之后,少女打开房门,顿时一束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径直的洒在江彬的脸上。 “嗯啊……” 江彬迎着阳光,摊开双手,享受的伸了一记懒腰,同时还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 从小到大,江彬因为遭受冥毒的困扰而昏阙了无数次。 而每一次苏醒过来,江彬总是喜欢让自己的身体彻彻底底地沐浴一番象征温暖的阳光,只有如此,方能让他更快更好的恢复过来。 走在路上,江彬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便是尴尬地看向身边的少女,“不好意思,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雯雯。”少女说完又回问道,“你呢?” “呃……” 相比于少女的简单和直接,江彬多了一个心眼儿,出门在外,他不方便透漏自己的真实名姓,于是不经意的一个犹豫之后,他说道:“彬儿。” 一问一答,不知不觉二人便是来到了所谓的厅房。 厅房门口站在两位佣人,雯雯走上前来,礼貌道:“请转告州长大人,说随客而来的病人已醒,想进屋内跟朋友见面。” 佣人点了下头,随即在门上轻轻的叩了两声,接着在收到屋里的一声回应之后,他便是推门而入。 没过多久,那人便又走了出来,打开房门,伸出手来恭敬道:“大人有请二位。” “来吧!”雯雯冲身后的江彬找了招手,而后两人相继跨过门槛,走进了厅房。 一进房间,江彬便是听到了一声热情的呼喊:“呦!少年长的还挺俊呢!来来来,快上座!” 亦如之前的睡房一样,此处的厅房亦是没有什么复杂的摆设,能看出来,一切从简。 而迎着江彬走来了一位中年人,论长相,倒是没有其他的特点,唯是左眼下面的脸颊上留着一道伤疤,煞是惹眼。 在中年人的背后,江彬终于是看到了他最想见到的面孔——王紫烟。 此时,王紫烟就跟在中年人的身后,见势也是上前介绍:“彬儿,这位就是黎加州的州长大人。” “州长,这位是我在朦州城的朋友。” 身为晚辈,江彬自然是接着王紫烟的话,续道:“州长大人,你好。” “你好,请问该如何称呼?”州长大人的笑容迫使他脸颊上的肌肉顶起了那一道伤疤,使之越发的凸显起来。 江彬故意吃愣了一下,眼睛机敏地同一旁的王紫烟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一个瞬间,江彬便是心领神会,拱手作揖道:“州长大人唤我彬儿即可。” “好,刚恢复过来,就不要一直站着了。来,就坐吧!” 在州长大人的招呼下,江彬挨着王紫烟坐了下来,而雯雯则是坐在了州长大人的另一侧。 趁州长大人正在喝茶,江彬把身子悄悄地向王紫烟靠了靠,小声问道:“怎么只有你和我?那大叔和黑子呢?” “说来话长,等出去了之后我再告诉你。” 王紫烟说完便是坐正了身子,而恰好此时州长大人也是放下了茶杯,看向了他们俩,露出说来就来的笑容,问道:“商讨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没什么,他就是问我……你叫什么名字。”王紫烟实在编不出理由了,就随口说了一个听上去不怎么礼貌的借口。 州长大人闻声不怒反笑,爽朗地朝江彬说道:“孩子,初次见面,不怪你好奇,我叫孟飞,正如紫烟所说,是黎加州的州长。” 江彬本是对孟飞的名字没什么兴趣,毕竟他的最终目标是州长家府中的灵坠凤求凰之凰。 但是既然话敢话说道了此处,江彬只得表现出一副满足的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是什么也没说。 之后的谈话,孟飞就是询问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基本都是王紫烟在回答,而江彬则是默默地在一旁喝着茶水,若无其事。 熬了半晌,江彬终于是跟王紫烟走出了厅房,暂时回到了他醒来时的睡房里。 关上门,江彬和王紫烟便是径自分坐在了茶桌两侧的椅子上,“说说吧!大叔和黑子呢?”还是江彬迫不急待地问。 而王紫烟也没有拖沓,开门见山道:“在进州长家府之前,我帮他们俩在酒店里安排了一间包房暂且住下,等咱们出去了在去跟他们会合。” “那咱们又是怎么就进了州长家府了呢?”江彬昏过去之后,错过了太多的事情,他不得不把一切都问清楚。 王紫烟有条不紊地回答道:“随你一起来厅房的少女,其实就是之前咱们在北海见到过的那一位老翁的孙女。” 这一点江彬已经直到了。 由于江彬和王紫烟拿到了两片禾龟鳞片,所以之后便会在空气中留下特殊的气味,而在老翁的派遣下,他的孙女雯雯就靠着自己的妖兽一路寻到了江彬和王紫烟的下落。 那老翁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直到江彬和王紫烟欲要解救的人是谁。 众所周知,辟谷四象毒只有黎加州的州长家府中才会有。 而在州长家府的五大灵卫服用过辟谷四象毒之后,暂时还没有其他人服用过。 恰巧州长又偏偏是直到五大灵卫中的王老五是半死半残同时还带毒在身的,即使如此,结果便是一目了然。 “他一个老翁,找我们做什么?他又跟那州长孟飞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医馆中的大夫曾经说过,在你之前还有一个人拿到过禾龟鳞吗?”王紫烟问。 “嗯,记得啊!”江彬回忆了一下,而后立即点头道:“不就是州长孟飞嘛!” “对,不错。”王紫烟郑重地认可了江彬的回答,“不过那一次,州长大人不光是拿到了禾龟鳞,而且还征服了那老翁。” “征服?”江彬略表疑惑,“什么意思?” 王紫烟笑了笑,用纤指戳了一下江彬紧皱的眉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那老翁成了州长大人的下属了呗!” 一边回味着王紫烟的话,江彬一边重新坐正,靠到椅子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默。 王紫烟盯着江彬看了一会儿,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在想……” 江彬仍旧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一眨的,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如果孟飞当真是比那秃发老头儿还要厉害,我又该如何去拿到灵坠凤求凰之凰坠呢?” 第六十三章 星火凌云,测试灵力 “事关重大,我们得从长计议,你可急不得。”王紫烟半安抚半劝说着江彬。她一直担心江彬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冲动,闯下大祸。 “嗯,我知道。” 江彬低下头来,话锋一转,道:“对了,还是先去见一下大叔和黑子吧!我虽然醒过来了,但他们还不知道,或许还在为我担心呢!” 王紫烟亦是觉得合理,便是同江彬一起出门,带他去酒店里王老五和黑子。 一路人潮涌动,黎加州仿佛永远都不缺少人气似的,无论什么时候走在街上都能看到一幅繁华和热闹的景象。 在王紫烟的带领下,一家门匾上雕着“万和酒店”的大牌子赫然醒目地出现在江彬的视线里。 上到二楼,王老五和黑子就住在最靠深处的一间包房里。 “吭吭吭!” 王紫烟轻轻地敲了敲门,而后便是自屋内很快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打开门,“呀!哥哥,姐姐,是你们呐!” 来人正是黑子。 刚一看到到江彬和王紫烟,便当即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开心,且是礼貌而热情地招呼他们里面坐。 王老五坐靠在床头,身体相比于前些日子确实精神了许多,而脸色也是容光焕发,至少看起来还是恢复的挺好。 “呦!江彬,是你们呐!”王老五的反应亦如黑子一样惊讶,本来身上还盖着被褥,可一看到江彬和王紫烟,他便是立即要掀开被褥准备下床去迎接。 但是,他的举动最终却是遭到了江彬和王紫烟的劝阻,“大叔,你就不要客气了,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 “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王老五坐回到床上,而后又问:“江彬,说说,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呃……应该是上午时分吧!”江彬回忆了片刻,实在想不出具体的时间,便是粗略的回答道。 点了点头,王老五欣慰爹笑了起来,嘴上虽说不客气,但是涉及到了正事,他还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前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为了帮我收齐辟谷四象毒的材料,你东奔西跑的……” 王老五停顿了一下,或许是感觉气氛比较沉闷,他斟酌了片刻,而后续道:“呵呵,别嫌大叔矫情,我是真得好好的感谢你呢!” “嗨……大叔,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和紫烟能在黎加州的茫茫人海里认识你和黑子,都是缘分。”江彬说,“既是缘分所至,我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江彬是个性情中人。 从小到大,就是因为体内的冥毒和无法修炼灵力的事情,江彬在家族的同龄人里是尝透了各种滋味——被人排斥,被人嫌弃,被人置之不理彷如空气…… 孤独,是江彬童年的真实写照。 而人情冷暖,则是江彬在孤独中成长起来的最大收获。 因此,当江彬见到黑子的第一面时,他便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此曾相识的感觉;而在得知了大叔身中辟谷四象毒时,他又是奋不顾身的替大叔和黑子打开了医馆的大门。 江彬对于王老五和黑子遭到医馆的排斥和嫌弃,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现在,江彬、王紫烟、王老五和黑子当真是亲如一家人了,彼此之间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 “江彬,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王老五神秘兮兮地在枕头下翻出一本破旧的书册,待江彬过来之后方是举到他的面前,道:“喏!送给你。” 江彬接过书来,问道:“书?什么书?” “自然是灵书了。”王老五笑道:“别瞧着它表面破破烂烂的,其实却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 书的封面上豁然而清晰的排列着五个大字:星火凌云盾。 趁江彬翻书的间隙,王老五介绍道:“这本灵书……是我在离开州长家府时偷偷拿出来的。” “偷?” “不不不,只是偷偷的拿,而算不上偷。” 王老五纠正道:“这书本来就是我还在职州长家府的五大灵卫时通过一次任务兑换而来的,只因跟我的五行属性不符,便是交给了州长保管而已。” 王紫烟闻声便是紧随而来,从江彬手中拿过灵书看了看,然后挑起柳眉,“大叔,看介绍,这灵书应该也是黄册吧!” “嗯,当然是黄册了。”王老五理所应当道:“否则以江彬现在的灵力等级,还是不足以学习黄册之上的其他灵技呢!” “江彬哥哥,你现在的灵力是什么等级呢?”黑子坐在椅子上,好奇地问。 “确切地说,我其实也不怎么清楚。”江彬合上书,尴尬的挠了挠头,先是看了看黑子,而后又是看向王老五说:“不过我曾见过几位高人,他们都说我是灵者一阶的等级。” “嗯……以我之感觉,你也差不多是此阶段的等级了。”王老五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判断道。 说道此处,黑子终于安奈不住了,起身走上前来,站在江彬和王紫烟身边,抬头提议:“江彬哥哥,我知道一个能够测试灵力等级的地方,你不妨跟我去试一试吧!” 经黑子一提,王老五也是反应过来了,认可道:“对对对,我也知道那个地方。” 听了黑子和王老五的话,江彬的好奇心和极度想要了解自己实力的欲望立马被勾引起来,不禁问道:“你们说的地方……在哪儿呢?” “一家武馆罢了。距离酒店不远,我带你们去吧!”黑子说着便是已经迫不及待了,仿佛他比江彬还要知道那灵力的等级。 “昔日,我同武馆的老板还曾有过一点交情,诶……那可真是一个有趣的老家伙。” 就在江彬三人快要离开包房的时候,王老五便是叫住他们,叮嘱道:“不过无碍。见了他,你就替我的名字。如果买我的面子,他可能就不会刁难你们了。” 还未见其人,倒是先让王老五形容的十分具有吸引力。 把王老五的话急进了心里,江彬便是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谢谢大叔啦!” “不用客气,你们快去快回吧!”王老五摆了摆手,“还有!到了武馆,切记莫要与发生争执。但凡是出现在那里的人,肯定没有好惹的!” “放心吧!一测试完我们就回来。”说完,江彬便是同王紫烟和黑子一起走出了包房,轻轻地关住了房门。 所谓的武馆,当真是距离酒店不远。 “恒大武馆。”江彬看着头顶的牌匾,轻声念叨。 武馆门前坐落着两尊大石狮子,霸气威武,虽是石像却是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狰狞的面孔和犀利的眼神儿,更是透漏着浓浓的杀气。 而走上几层台阶之后,武馆的大门则是气派而恢宏,无愧于武馆的名号。 最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那四根硕大的柱子,赫然鼎立在武馆的门前,犹如四大门卫守护者似的,自上而下涂满了象征尊贵的金黄色漆料。 而除此之外,门框以及其他的框架则均是由象征热血的朱色漆料涂染,更是加重了武馆的气场和氛围。 大门是敞开的,与之相连的便是一段狭长而幽静的走廊。 除了进口和出口,整段走廊完全没有一丝亮光,无形之中便是充斥着一股阴沉而森然的恐怖。 径直地走出走廊,视野当即豁然开朗。 一片方形的石地板踩在江彬三人的脚下,两面各式一座小屋,其一是医馆,其一则是所谓能够测试灵力等级的地方。 而在江彬的正前方,还有一间庞大的建筑。 建筑的外观亦是一座房屋,只是以它的体积来看,或许是有更重要的作用。 “那里是比武的地方。”黑子看江彬一直打量着对面的建筑,便是主动介绍,“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这里。” 黑子指着右手边的小屋,道。 收回视线,江彬朝黑子坦然一笑,然后便是同王紫烟一起跟着黑子走进了旁侧的小屋里。 小屋里面没有什么摆设,亦如江彬在州长家府内醒来的那间小屋一样。 只不过,在小屋的一处角落里,摆放着一块墨绿色的石头。 待走到石头的跟前时,江彬又是陡然发现,其实在石头的背后,竟然还紧密地镶嵌着一面透明的镜子。 但是,虽然明知二者是镶嵌而成的,可任凭江彬如何寻找,却都是寻不到一点石与镜有镶嵌的痕迹,彷若是浑然天成了一般。 就在江彬和王紫烟、黑子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墨绿色的怪石头好奇时,突然自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质问:“你们三个小鬼……也是来测试灵力等级的吗?” 神出鬼没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幽灵是的,着实吓了江彬三人一跳。 等回过神儿之后,他们三人方才是在身后的阴暗里看到了一张苍老而面无表情的脸。 出于礼貌,江彬在镇静下来的同时,解释道:“是的,老人家。” “吁……” 那张苍老的面孔盯着江彬三人,轻蔑的眨了眨眼睛,随即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地问道:“测试一次的费用……是十万块金币。” 第六十四章 妇人慷慨,免费测试 “什么?十、十万块金币!” 江彬和王紫烟异口同声,十万块金币,对于他们这种一个是被家族放逐,而另一个是离家出走的两个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但是相比之下,黑子则只是惊讶了一下,片刻之后,很快便是回过神儿来,淡定地走上前,丝毫不忌讳自己的乞丐模样,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问道:“你认识王老五吗?” 潜藏在黑暗中的面孔闻声一愣,睁开双眼,逆着光线打量着三位年轻的孩子。 隐约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异样,黑子不禁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和身后的江彬,王紫烟续道:“我们是王老五介绍过来的。” 在黑子说完之后,一直躲在黑暗里的那人终于从中走了出来,但是当屋外的光线照射到她的脸上时,着实让江彬三人为之一振。 只见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装容朴素,衣无缀饰且脸上亦是不带任何妆颜,恰是如此,方是暴露了她的憔悴和难以掩盖的苍老。 妇人的眼睛空洞的可怕,仿佛一颗骷髅似的,虽然炯炯却是无神,盯着江彬三人缓缓地挪动脚步,鞋不离地,彷若一具行尸走肉。 以一对三,妇人来到黑子面前,确认道:“他……还活着?” “谁呀?你是问王老五吗?他当然还活着!”黑子坚定地点头说道。 妇人空洞的双眼犹如许久都没有湿润过的土块,干涩而突兀。 但是就在听完黑子的回答之后,她的眼眶瞬间便是泛起了泪光,哽咽道:“半年了……一眨眼,都过去半年了……” “老……” 江彬刚张开嘴巴,却是欲言又止,因为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女人,自己不应该再唤她老人家了。 “呃……大婶儿。”江彬改口道,“既然都把大叔给说出来了,你是否能卖他一个面子,便宜我们一点儿呢?” “是啊!大婶儿,你也能看到了,于我们三人而言……十万块金币,实在是……太、太难以想象了。” 王紫烟接过江彬的话,指着自己和江彬、黑子坦诚地解释。 妇人闻声,急忙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平静地泯起嘴唇,一改之前冰冷的态度,道:“难以想象就不要去想了,那只是于外人而言的价格。你们仨,测试免费!” “真的吗?免费!”江彬讶异道。 王老五当初也只是说提及其名,老板或许就不会刁难于他们三人了。但是令江彬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竟是如此巨大的落差。 一会儿是十万块金币,一会儿又是免费的待遇,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天壤之别,着实让江彬三人兴奋不已。 “你们也就是王老五介绍来的,我算是给足他面子了。” 谈及起王老五,那妇人的脸上便是洋溢起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朝江彬三人和颜笑道:“如果换成了其他人,要是跟我没什么特殊的关系,那十万块金币还只是我要的底价呢!” 随着中年妇女接待江彬三人的态度一路好转,江彬三人对她的印象也是极速好转,尤其是彼此之间的距离感更是陡然消失的荡然无存。 隔着江彬,王紫烟不禁又是问道:“大婶儿,若是我们不提王大叔,你是否还当真要收取我们十万块的金币呀!” 妇人一挑眉头,在其病怏怏的气质上露出一抹俏皮的坏笑,道:“那可不一定,全看我当时的心情喽!” 妇人说道:“若是遇到我心情好时,即便是陌生人我也给他免费的测试;而如若遇到我心情不好时……嘿嘿……” 妇人的神情虽然狡黠,但是言语之中却是不乏其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的品质。 “少则十万八万,多了……尚不封顶,我说多少就得多少。”妇人霸道的说道。 谈笑间,江彬三人便是随妇人来到了石头镜儿跟前。 在进行正式的测试之前,妇人先是把自己的手摁在了石头上,接着只见镶在石头背后的镜子面儿突然发亮,闪出一道墨绿色的幽光。 至此,狭小的房屋里亦是增添了几分明亮。 片刻之后,墨绿色的光亮愈发的明而净,包裹着整片镜子,直到最后光色渐渐稳定下来了,妇人方才叫过江彬三人来,问道:“你们谁先?” “他吧!”王紫烟和黑子不约而同地把手指向了江彬。 江彬添了一下干燥的唇皮,旋即走上前来,微微地笑道:“那……就麻烦你,先帮我测试一下吧……” 第一次见识到测试灵力的灵器,江彬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紧张,因为陌生,因为未知,因为忐忑。 “不要紧张,尽管把手放到石头上来。”妇人看出了江彬的紧张,于是便开导他,道:“石头上有一片手掌形的凹槽,看到了吗?你就把手放上去即可。” 按着妇人的指挥,江彬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指展开落入于凹槽之内。 不同于外观上看去的那样,透过凹槽,江彬感觉到石头的温度犹如寒冬腊月的冰块,不禁发冷,同时还带有隐隐的潮湿。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镜子上的绿光本就是自石头逆流而上的,但是当江彬把手放入石头上的凹槽内之后,那逆流的绿光便是移动的更加明显。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镜子上,全神贯注,目不转睛。 过了一会儿,镜子上的绿光终于停止上涌,而后,绿光开始缓缓聚集,自边缘向中心流淌…… “哎!有了,有结果了!” 王紫烟以前在家族中经历过测试,虽然灵器略是不同,但也大同小异,至少她直到显示结果的方式和形式。 因此,在江彬和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倒先指着镜子欣喜道。 江彬闻声浑身一抖,然后只见在那镜子上一点一点显示出测试的结果,“五行属火。” 五行的属性率先出现。 而后换行,在五行属性的下面荧光闪闪,相继显示出了灵力的等级。 “灵者。” “一阶。” 一笔一划,一字一顿,两行而八字,清晰可见。 “结束。”妇人说话,但是手却并未离开石头,一副刮目相看的表情冲江彬赞道:“不错嘛!小家伙,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已是灵者一阶的实力了!” 江彬挠挠头,笑了笑却是害羞的看向了王紫烟。 “太好了!看来他们之前说的都没错,你真的是灵者一阶的等级啊!”王紫烟也是替江彬高薪。 相比于之前自己的导师以及道观的玄机子道长等人的评价,眼下灵器的测试结果才是对江彬等级最权威、最具有说服力的证明! 顺着江彬的视线,妇人亦是看向了他身后的王紫烟,道:“啧啧……姑娘,你们的朋友可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啊!有朝一日,必能成为站在天荆大陆巅峰之上的灵皇高手!” 说完,妇人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话唠了,便是转口问道:“姑娘,你也要测试吗?” 王紫烟摆摆手,摇头笑道:“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等级。” “那……你呢?”妇人最后才是把视线落到了黑子的身上,用一种挑逗的口吻问道。 黑子倒退两步,亦是连连摆手,不同于王紫烟的回答,他却是说道:“不用了,我也知道自己的等级。” 亦如大人嘻闹小孩子一样,妇人把手从石头背后取出来,反是双手环肩,问道黑子:“哦?那你现在是什么等级?” “我……”黑子咬着嘴唇,难以启齿。 江彬走上前,抚着黑子的肩膀,宽慰道:“没事儿。不想说,就不说了。” “那走吧!我们去后面的大房子里看一看如何?貌似那里面有很多人呢!”王紫烟恰到好处的寻到了一个理由,指着门外的大建筑说道。 跟小孩子开个玩笑,妇人也知道适可而止,于是走到门口,帮江彬三人介绍道:“嗯,这里就是武馆了。你们若是想去,就去见识一番吧!” 江彬三人站在小屋的门口,一边听妇人介绍,一边则是叹为观止,因为其构造实在是太宏伟,太气派了。 “但是记住了!” 妇人此时已是回到了屋内,坐到了自己之前出来是的位置,逆着门外的阳光对江彬三人叮嘱道:“切记,无论如何,都莫要人与发生争执。但凡是来此处的人,肯定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妇人的叮嘱顿时让江彬三人回想起了他们离开酒店时,王老五也曾是如此叮嘱过他们。 如此看来,似乎面前的恒大武馆倒是充满了奇幻和神秘的色彩,让江彬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 “谢谢大婶儿。” 江彬拱手作揖,站在门口对妇人说道:“今日,谢谢你的慷慨,让我免费测试了灵力的等级。” “不用客气。” 妇人憔悴的面容又是被屋内阴暗的光线所遮蔽,一片漆黑中,只能捕捉到一双空洞而诚切的眼睛,“回去之后,好好照顾王老五,也算是我今日向你收取的费用了。” 一句听似随意的嘱托,却是让江彬隐约感觉到了眼前的妇人与王老五之间的特殊。 但是他也仅仅是凭直觉而已,实际上却并未过问。 “放心吧!大婶儿,你是一个好人,我一定不会辜负于你的!”江彬无以为报,相比于十万块的金币和妇人的慷慨,照顾王老五堪是不足挂职的事情。 况且,这也本就是他义不容辞的事情。 一一道别,江彬三人走出了狭小的黑屋子,辗转来到了恒大武馆。而还未进门,江彬三人倒先是听到了武馆里面嘈杂而喧闹的呼喝,一浪高过一浪,令人不禁热血澎湃! 第六十五章 两汉相争,观众比赌 恒大武馆是黎加州最大的比武赛场,自然也是云集了各路灵力高手。 但凡想要证明自己实力之人,纷纷慕名而来,而目的则只有一个:打败所谓的强者,扬名立万! 这里,是一个强弱更替极度频繁的地方——小辈也可以初露锋芒,屌丝亦可以一战成名。 偶尔,还会出现某家大户偶来豪掷,什么千金万金的根本不在话下。 身为贵族和消费者,他们只图享受一场热血沸腾的视觉盛宴。 而除此之外,若是他们还有其他的想法,或许便是欲为己家招揽一些名不见经传的高手了。 江彬三人走进武馆大殿,顿时一阵热浪便是扑面而来。 殿堂虽是高大敞亮,但是空气中却总是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臭汗相交杂的味道,犹如飘荡在炼狱中的幽灵鬼魂一样,永远摆脱不掉建筑的束缚。 忍着刺鼻的臭味,江彬三人沿着过道靠近了观众席。 观众席坐落于大殿的三面墙角,由外而内,由上而下,呈阶梯状,以此能为观众提供最大化的观战视野。 靠大门的一侧没有观众席,而是贵宾席,相比于观众席,此处便是桌椅茶水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女在一旁静候吩咐。 不过,毕竟是贵宾席,能来上座的终究是少数。 尽管侍女站的静而笔直,无奈却是没有几人前来,她们也是只能充当着观众的角色,寞落于贵宾席的角落,呼吸着周围难闻的空气。 在观众席上找到一处三个相挨着的座位,江彬,王紫烟和黑子便是相继坐了下来。 此时,大殿中央的比武台上正展开着一场激烈的对决,双方均是身材魁梧的大汉子。 一个赤脚光膀,袒胸露背而汗流浃淌,身上都能够反射出自房顶投照下来的灯光了。 而另一个至少还穿着衣服,只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领口大敞不说,衣襟更都是被汗水侵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那一块块健硕的肌肉早已是一览无余地显于其上。 “哇哦!看来他们已经两个已经打了很长时间了!”江彬很快便是融入了武馆的氛围中,不禁赞叹道:“这一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 黑子不以为意,一摆手,说道:“江彬哥,不用大惊小怪。你是还没有见到过真正激烈的比赛呢!” “哦?还有比这更激烈的比赛吗?”江彬眼里放光,看着黑子兴奋地问。 “当然了!” 黑子道:“如若没有真正的强强对抗,那么对于真正强大的高手来说,这座恒大武馆就全然没有什么吸引力和诱惑力了。” 正当江彬和黑子谈的正欢时,处于擂台上的两个壮汉又开始了打斗。 光膀大汉双手握拳,一声厉喝之后自拳中便是缓缓地伸出一支钢棍。 棍子一头静止而另一头则无限延伸,最后在尽头处,棍子豁然膨胀,包裹出一颗硕大的钢球,并与钢棍完美的衔接…… 指着那光膀大汉手里的攻器,王紫烟惊讶道,“好一柄大锤,霸气外漏啊!” 与此同时,另一位衣襟湿透的汉子亦是不甘落后,双手先是在胸前比划了一轮圆,而后又是在圆内比划了一番复杂的手势。 接着,那一轮圆的外廓便是陡然发亮,彷若暑夏的烈阳一般,闪出刺眼的强光。 随着那轮廓光线的逐渐黯淡,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和喝彩声突然汹涌而来,振聋发聩,令江彬不禁站起来向舞台上眺望! 原来,那衣襟湿透的汉子竟是在强光闪烁的时候,用双手在圆圈中掏出了一把弯弓。 此弓立起来,能有一人之高,构造简约却是盛气凌人。 没有弦,没有箭矢,衣襟湿透的汉子就是提起弓来跟提锤子的大汉刚正面! 王紫烟双手环胸,倚在观众席的靠背上说:“弓箭类的攻器都是如此一样。不是它没有弓和箭,只是那弓和箭,均是由灵气所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原来如此。”江彬头也不回地点了点头,“真是越来越期待他的表现啦!” 江彬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站在观众席上,感受着周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呼喊,他亦是情不自禁的激动起来。 光膀大汉先发制人,抡起大锤,在空中划出一道棱角分明的八卦图,而后他一鼓作气,把大锤径直地捅进八卦图中! 运用了此八卦,光膀大汉原本长度有限的大锤居然开始放大! 叱咤之间,他的大锤已然捅破了八卦图,将一轮硕大的钢球砸向了衣襟湿透的汉子。 后者见势,临危不乱。 先是脚下生风急速的后撤两步,待拉开了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之后,当即腾空而起,惊险之间于锤风擦肩而过。 “呼!” 衣襟湿透的汉子将自己滞在空中,收腿而伸腰,振臂,一前一后竟是侧身拉出了一根若隐若现的弓弦! “嗨!看到了!我看到那跟弦了!”江彬喜出望外,不由自主的呐喊。 旋即,趁那光膀大汉的锤子还腾在空中,衣襟湿透的汉子后发制人,在弦上搭出了一根细长的箭矢。 弯弓,蓄力……放! 汉子松手的一瞬间,一根箭矢顿时化作一缕强光,势如闪电,呼啸而出,在空气中摩擦出一阵尖锐的嗡鸣声。 “唰!” 箭矢精准地朝光膀大汉的手腕飞去,箭矢不妙,光膀大汉急忙松手,放开大锤,连连闪躲。 幸是及时,那光膀大汉才得以躲开箭矢的攻击,可即便如此,他的手腕还是遭到了箭风的擦边儿,划开了一道锋利的伤口。 “嘭!” 然后,只听一声闷响,那光膀大汉的锤子便是毫无缓冲地砸在了擂台的地板上,硬是打出了一个比钢球还大的窟窿! 这,还没完! 衣襟湿透的汉子仍然不可思议地滞留在空中,如法炮制地再次抽出箭矢,不过这一次,不是一根,而是三根! 三根箭矢由那汉子一手紧握,搭在弦上,睥睨地瞄着光膀大汉,弯弓,蓄力…… 光膀大汉笨拙地站在地板上,仰望着头顶的弓箭,一时间居然慌乱了阵脚。 “放!” 只听空中的汉子厉喝一声,弦上的那三根箭矢便是同时撒手! “唰!” 明明是三根箭矢,却是只发出了一声嗡鸣,可见其功力之深厚,已是足以让三根箭矢达到相同的力度,速度和强度! 光膀大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三根箭矢,直到快要刺向自己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在观众一片嘈杂的喧闹中,连连撤退! “噔噔噔!” 光膀大汉连退三步,而卡在此时,那三根箭矢亦是相继插在了他脚尖前面的地板上。 “噌!” “噌!” “噌!” 三根箭矢行云流水地呈一列落下,依次插进地板一半的长度,若不是光膀大汉躲闪及时,怕是他的双脚早已经是牢牢固固地钉在地板上了! 待第三根箭矢插进地板之后,那空中衣襟湿透的汉子方才落地,但是他却并未收势,反倒又是在其弦上搭出了一根箭矢…… 局面显然已是由那衣襟湿透的汉子所掌控了。 既是大势已去,光膀大汉也不再做挣扎,摆了摆手,丢出一条白毛巾便是撒腿就跑。 跳下擂台,那人便是屁颠儿屁颠儿的不见了。 点到为止。 衣襟湿透的汉子终于收起了他手中的弯弓,而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一根若隐若现的弦和箭。 “哦!赢喽!” “真是太漂亮了!” 观众席骤然沸腾,放眼眺望整片观众席,乌压压的一片完全捕捉不到一张清晰的面孔,但是却毫无疑问都是在尽情的欢呼和喝彩。 但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一片观众兴高采烈的同时,与之对称的另一半观众席则是郁郁寡欢,死气沉沉,更有甚人还摔打着自己手里的攻器或者其他东西,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不争气的狗东西,又输了!” “真他娘的不争气。买一注,输一注,买十注还输十注……就不能让老子赢一局嘛!” 两半观众形成鲜明的反差,江彬看了看,便是坐回到了观众席上,挠挠头道:“怎么擂台上的人比武,好像观众比他们俩还要在乎输赢呀!” “那是当然的喽!”黑子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耸着肩膀说:“这些观众,可不是单纯的观众。他们是抱着赌博来观战的!” 其实这种现象在哪里都有,只是江彬之前未曾去过朦州城的武馆,他便是自然不懂。 而相比之下,王紫烟则是会偶尔去武馆里看一看,瞧一瞧,久而久之,她便也是同黑子一样习以为常,熟视无睹了。 然而此时,属于赌输了的那一半观众正要离场,恰巧路过江彬三人的坐席。 只是由于江彬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王紫烟和黑子给自己讲述关于武馆赌博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已是乌压压的涌来了一群不善之人。 “哎呦!”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人本还沉浸在输钱的郁闷和愤怒当中,脚底突然绊了一下,便是赫然暴走,二话不说,一抬腿就狠狠地踢了过去! 第六十六章 不见棺材,不掉眼泪 江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人攻击,他的脚立马被人踢飞了出去,带着惯性险些把江彬的身体都给甩飞起来。 幸是黑子反应快,在江彬的身体即将失去重心的时候,他立马上前搭了一把手,方才让江彬稳了下来。 “妈的,你找死啊!还敢绊老子!”被江彬绊到的人一副地痞流氓的架势,站在人群之首挽起衣袖就要朝江彬挥拳头。 江彬闻声,豁然回过头,本就年轻气盛的他,起身便要发火。 但是千钧一发之际,王紫烟却在江彬的身后奋力抓住了他的手,摇摇头道:“别忘了大叔和那大婶儿说过的话。” 王紫烟就站在江彬的身后,她把嘴贴到江彬的耳边轻声说话,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江彬只得忍气吞声,叹了口气,低头赔礼道歉:“对不起,是小弟的不好。” “呸!” 那人的痞子劲儿上来了,冲脚底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扬起拳头不依不饶道:“差点儿把人绊倒,吓得老子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你一句‘对不起’就想完事儿吗?” 黑子常年混迹于社会底层,如此难缠的家伙他见得多了。 于是习惯了小偷小摸的他顺手从那痞子身后的小弟口袋里摸出了几两银子,而后捧上自己的手心,乖巧地凑到那痞子面前憨憨地笑道:“大哥,你大人有大量,莫与我等小儿生气。哈!几两银子,不成敬意,望你……” “啪!” 孰知,未等黑子把话说完,那痞子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黑子的手腕儿上,当即便是把那几两银子打飞了出去,散落一地。 “滚!你以为老子差你这点儿钱呐!” 痞子就是痞子,非但难缠,还蛮不讲理,指着黑子的鼻尖儿一边戳一边喝骂:“你也不瞅瞅自己什么身份,恒大武馆是你一个臭乞丐能来的地方吗?” 对于那痞子的羞辱和嘲讽,黑子完全不予以反抗,而是点头哈腰,一脸没有尊严的笑道:“对对对,大哥说的对,我等现在就滚……马上滚,马上滚……” 说着,黑子便是在身后偷偷地朝江彬和王紫烟比划着手势,示意他们赶紧撤。 可是就在王紫烟牵着江彬的手准备转身的时候,那痞子却是一个猛子冲上来,将之厚如熊掌的大手重重地落到江彬的肩膀上,硬是把他整个人能都拗了过来,大声吼道:“谁让你走了!他娘的……我看你是完全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啊!” 江彬默不作声,低着头……一直在忍…… 王紫烟挽着江彬的手,她虽然注意不到此时江彬的表情,但是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自江彬手中传来的燥热和颤抖。 那是忍耐到极点的反应。 王紫烟忐忑不安地盯着江彬,眼里尽是乞求江彬冷静的神色。 如若搁在以前,江彬体无灵力,他早已习惯了族中江锦等同龄兄弟的欺辱。 要说忍耐……那可是他当时最擅长的事情了。 但是今昔不同往日。 现在的江彬拥有了一身蕴含着千年灵力的灵气,使之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尘封已久的尊严强势崛起,不允许自己再继续遭受忍无可忍的欺负和凌辱。 痞子的存在,向来都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 一看江彬始终低头不语,那痞子竟是以为江彬是一个软柿子,不禁得寸进尺,挥起举了半天的拳头朝着江彬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那痞子厚重的拳头将要落到江彬脑袋上的时候,江彬一把甩开王紫烟的手,陡然一抬,用胳膊卡在了那痞子的手腕上,硬是挡着他的拳头,使之完全无法下压。 既是受到了阻碍,那痞子并未收手,反倒试图加到自己力度,欲要把江彬一把掀翻在地。 而效果也是显著的。 凭借力量,以江彬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还远远不是那痞子的对手。 只见那痞子的拳头与江彬的手臂在进行无声对抗的同时,江彬的身体亦是开始剧烈的颤抖,显然,是他的力量已是无法抵挡那痞子所带来的压力。 眼看痞子就要得逞,江彬的另一只手豁然聚满了灵力,掌心掌背均是包裹着一团汹汹燃烧的烈火…… “嚯!” 江彬一手继续顶着痞子的拳头,而另一只手则已是愤然出击! 就在周围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江彬已是一掌推上了那痞子的肚子,强行把他推出去了一丈多远。 “呃噗……” 若不是那痞子身后还跟着一批小弟喽啰完美地充当了一个护栏的作用,恐怕现在的他早就是被江彬推到观众席下面,四脚朝天仰马哈了。 “大哥,得饶人出且饶人。” 江彬站直身子,缓缓地抬起头来,横眉冷瞪着瘫于众小弟喽啰中的那痞子头儿,道:“莫要把我对你的忍让,当是一种软弱。” 那痞子本就因为赌输了钱而郁闷、生气和激动,现在又是继江彬绊了他一脚之后再火上浇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掌,这让身为一介地痞头儿的他岂能眼下这一口恶气! “滚开滚开!” 从众小弟喽啰中踉踉跄跄的站起来,那痞子头儿自是来了一记招牌的痞子吐:“呸!” 而后,他便又重新走了出来,挽起衣袖怒然道:“好一个臭小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非但绊了我,现在还他娘的敢打我!” 江彬挑起眉头,不顾王紫烟和黑子的万千阻拦而亦是走上前来,同那痞子头儿面对面道:“叫你一声大哥已是我对你的抬举。如若不是刻意收敛,信不信我刚才就能打烂你的肚子!” 听到江彬的一声厉喝,痞子头儿当即是把手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同时,在江彬眉的目间正燃烧着一道灼热腾腾的杀气,径直射进痞子头儿的眼里,还真真是让他浑然一颤,心生畏怕。 虽然此刻他表面上看去是毫发无伤,但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受到江彬那一掌突如其来的攻击之后,肚子里确切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翻江倒海,好似肠胃都要搅成一坨烂稀泥了。 然而,当着身后一批众小弟喽啰们的面子,痞子头儿又必须架起自己的地位,不能显露出一点点发怵犯怂的那一面。 就算他已经看清了江彬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就算他不敢再跟江彬继续刚正面,他也绝不能把面儿上的事情处理的太尴尬,否则回去之后,他还如何能坐稳头头的位置。 “哼!你一个区区小儿,还、还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现在那痞子头儿就是前有狼而后有虎,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全然一只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有本事……你倒是打呀!”说着,那痞子头儿居然还撩起了自己的衣服,死皮赖脸道:“来来来,我的肚皮就给你搁在这儿了,尽管放马过来吧!” “嘁……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江彬睥睨的翻了一个白眼儿,然后在他身后豁然唤出了蜂刺,随即一把甩出,顿时便是幻作一缕红光刺向了痞子头儿的肚皮。 正当蜂刺飞也似的冲向痞子头儿的时候,痞子头儿吓得魂飞魄散,想要躲闪的时候已是来不及了。 索性,他就一把揪住附近一个小弟的领子,顺势便是提溜过来,当作人肉盾牌一样挡在了自己面前。 而一个小弟被硬拽过来的时候,他也怕死,便是眼疾手快,也是顺势提溜过来了另一个小弟…… 以此类推,最后关头,在那痞子头儿的面前居然已是摞起来了三四个小弟喽啰。 幸是江彬大发慈悲,关键时刻,用一根手指勾住了匕影火链的链子,方是控制住了蜂刺的距离,使之在距离第一个小弟喽啰半寸远的地方静止下来…… 既是江彬都唤出了他的攻器,痞子头儿亦是破釜沉舟,召唤着一众小弟喽啰煽风点火道:“你们都还他娘的傻愣什么呢!给老子上啊!一个一个的等死着呢!”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王紫烟和黑子谨记着王老五和那测试大婶儿的叮嘱——无论如何,都莫要人与发生争执。 但凡是来此处的人,肯定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于是,二人纷纷上前来提醒江彬道:“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江彬嘴角一抽,用手捂着嘴巴口气无奈道:“这可是一群痞痞,不把他们治的心服口服,你以为我们说走就能走的了吗?” “但是……跟他们闹,你只能是把事情越闹越大。”王紫烟眉头紧蹙,心急如焚,跟江彬更是跺着脚说道:“大叔和大婶儿特意叮嘱我们的话,你都忘了吗?” “当然没有忘。” 耸着肩膀,江彬露出一副奸诈的坏笑,同时朝王紫烟说道:“你跟黑子先行出去,我来断后。” 看王紫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江彬坦然一笑,道:“放心吧!给我十个数的时间,我保证在门口与你们俩汇合。” 王紫烟再一次无条件地服从了江彬的安排,叫着黑子一同离开。 由于江彬就当在路中间,那些地痞流氓即便是想要难为他们二人,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望洋兴叹。 然而,当王紫烟和黑子站在门口默默地倒数了十个数字之后,回过头来,江彬却是并未如约出现在他们二人的面前。 而与此同时,自恒大武馆之内突然传来了一阵更加激烈的打斗声…… 王紫烟和黑子似是同时感受到了一丝不祥,仅仅一个短暂而瞬间的对视之后,二人便又奋不顾身地冲回到了武馆里面。 第六十七章 冰封利剑,致命一击 当王紫烟和黑子重返观众席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群混乱的人影,把江彬围在了中间便是肆意的暴打。 从人群的缝隙中不难找到江彬的身影,他一个弱小的十二岁身板儿,在众痞子的围攻下全力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左躲一拳,右躲一脚,然而更多时候他还是在挨打。 王紫烟和黑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江彬已然是从进占优势的一方沦为了劣势。 “住手!”王紫烟凄厉的一声喝斥,却是在嘈杂的氛围中瞬间被吞没。 黑子见势亦是心急,索性直接冲上那群痞子,随手揪住两个靠外的衣领子就是往后面拉扯。 但是,十二岁的江彬都已经是被众人围殴了,况且黑子还是一个比江彬还要年小的孩子。 趴在人群上,黑子奋力的拉扯却是始终没有一点效果。 倒是反应过来的几个痞子突然看到了骑在自己身上的黑子,当即一把拽住黑子的脖颈,像丢垃圾一样往观众席下面扔去。 当真是一群做事不计后果的痞子,观众席的高度足足有三五米之高,以黑子的体质若是如此落地,不死即残,至少也得吐血。 “啊……” 黑子在半空中捂住的挣扎,尤其是在越过护栏的时候,他更是拼命的想要抓住护栏扶手以求自救。 只可惜距离不够,俨然是身不由己了。 危险在即,幸是王紫烟眼疾手快,立马唤出龙羽索命鞭,在黑子刚要腾飞在空中的时候一鞭子甩出,精准地缠在了他的腰际,硬是把人救了回来。 “谢、谢谢紫烟姐姐……”黑子惊魂未定,站在王紫烟身边还搀着她的手臂瑟瑟发抖,吓死我了……” 现在的关键不在于此,王紫烟连看都顾不上看黑子一眼,便是疯也似的冲向人群,扬起龙羽索命鞭“啪啪”几下就抽进了众地痞当中。 “哎呦!” 遭到王紫烟抽打的痞子们叫苦不迭,全然不知何处所来的长鞭竟是犀利的抽打着自己的头、脖子、肩膀…… 王紫烟不顾一切的抽打着龙羽索命鞭,终于是成功引来了众地痞的注意,一片狰狞而阴暗的老脸纷纷转过来,像勾魂一样的盯着王紫烟。 眼下,这群地痞仿佛傀儡一样不带有任何表情,但是在他们身后,缓缓走来一位傲慢的年轻人。 年轻人双手搭肩,一步便是从江彬身上跨了过来,冰冷地盯着王紫烟打量了一番,而后睥睨道:“哪里来的小姑娘,胆敢多管我的闲事!” 未等王紫烟开口回答,自那年轻人身后冒出一个猥琐的身影,卑微地走上前来,道:“二爷,她是这小子的朋友,应该是一起来武馆看比武的。” 说话的人正是方才被江彬绊到的地痞头头,却是不料他也只是一个小跟班儿,随在被称为“二爷”的身后。 “喂!你最好让这一群乌合杂众滚开,否则……若是要再碰我朋友一下,就秀怪我不客气了!” 王紫烟娇挺地站在众人面前,丝毫没有怯场,反倒是态度坚决而不可违抗,指着那“二爷”的面子说道。 “嘁!” 对于王紫烟的一番絮叨,那“二爷”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彷若听了一段笑话似的,动了动脖子,随即居然朝江彬的大腿踹了一脚! 江彬吃痛,却是反应已然迟钝,昏昏沉沉地用手捂着大腿,想要抵抗,又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紫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言出即行。 王紫烟皓腕一抖,手中的龙羽索命鞭当即高高扬起,悬空蓄力,而后愤愤一抽,瞄准那“二爷”的面门便是力劈下去。 面对王紫烟的攻击,那“二爷”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旋即自空中便是豁然出现一道空气波,无形无色,却是迎着龙羽索命鞭的鞭尖儿冲了过去。 “嘭!” 两团气流强势撞击,顿时震起一片尘灰,弥漫在王紫烟和“二爷”之间。 “啊!” 王紫烟抵挡不住气流爆炸所弹出的反作用力,胳臂一颤,竟然是把龙羽索命鞭脱手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那“二爷”乘胜追击,在手掌之中唤出一柄一臂之长的利剑,通体绽放着一种耀眼的光芒,好似那剑刃如透明的一般晶光闪烁,华丽而儒雅。 “冰封之剑!” 年轻人怒喝一声,随即侧手一挥,待王紫烟的龙羽索命鞭还滞在空中的时候便是拦腰砍折,一刀两断。 王紫烟紧紧咬着粉唇,同时还用另一只手护着自己因震荡而麻木的腕子,眼睁睁地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是无力阻挡。 自从进入了黎加州之后,王紫烟和江彬相继遇到了各种灵力远远高出自己很多的高手,都是他们两个所应对不过的。 而眼前的“二爷”便又是一位灵力等级在他们之上的人。 “厉害!二爷威武!” 那地痞头子站在年轻身后狐假虎威,一个劲儿的拍手叫好,同时还忘拉拢一旁的小弟们一并起哄。 看王紫烟好似很痛苦的样子,黑子急忙走上前来,抚着王紫烟问道:“姐姐,你没有事吧?要、要不要紧?” “没事,不要紧的。”王紫烟一直盯着地上的江彬,却是顾不上去看黑子一眼,小声说道:“恐怕我们又碰到了一个招架不住的对手。” “姐姐,我认得他。” 黑子愤恨的瞪着不远处的年轻人,跟王紫烟介绍道:“他是州长孟飞的儿子,叫孟天龙。据我所知,他是灵者七阶的等级,五行属水。” 灵者七阶…… 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王紫烟浑然一颤,眼神儿陡然开始涣散而绝望起来。 江彬是灵者一阶的等级,而王紫烟是灵徒九阶的等级,两个人能加起来都还差那“二爷”的灵者七阶相差十万八千里。 早说过了,不要以为一阶和七阶之间表面上看去只有一点点的差距,其实二者之间的实力已是完全不等相提并论的。 就好似一个是火炮,而另一个只是区区的水枪而已。 面对面,后果可想而知。 走到了这一步,王紫烟的脑子里又是陡然传来了王老五的声音:“无论如何,都莫要人与发生争执。 但凡是来此处的人,肯定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果然,大叔的话是正确的。 起初,王紫烟和江彬还以为自己不过是在跟一群地痞流氓闹腾,现在看来……他们真真是摊上事儿了。 “姑娘!” 砍断了龙羽索命鞭之后,孟天龙便是把剑贴于他的后背,突然说话,“你走吧!我实在是不忍心对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孩子下手。真是太……残忍了。” 孟天龙一副疼惜的神情,却是惹得王紫烟恶心,当即反驳道:“那你放过我的朋友,如何?” “你的朋友?”孟天虎垂下眼帘,瞥了一眼地上的江彬,“他?” 王紫烟不言语,而后听那孟天虎续道:“啧啧,他……怕是走不掉了。惹了我的小弟,岂能容他说走就走。” 说罢,孟天龙冲他身后的一群痞子们喝到:“地上太凉,你们几个把这小子给我架起来!” 几个痞子闻声之后,立马分工明确的把地上的江彬给架了起来。僵直地举着他的双臂,好似是钉上了十字架一样。 王紫烟当然不可能丢下江彬而让自己和黑子离开。 既是一根鞭子断了,王紫烟又是唤出了一根完整的龙羽索命鞭,同时掉在地上的那一根两断的鞭子则凭空消失。 王紫烟活动活动手腕,不甘示弱地对孟天龙说道:“无论如何,我今天也要把我的朋友救走!” “哦?”孟天龙挑起眉头,讥讽地笑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够不够大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一个恍惚,那“二爷”孟天龙便是先发制人,拧起身来沉肩甩出冰封之剑,高抬手臂,等肩齐高,挥起利剑就朝王紫烟和黑子刺了过来。 江彬随时精疲力尽却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周围陡然膨胀起来的一股灵力,于是奋力抬起头来朝王紫烟吼道:“紫烟!你不是他的对手……快、快走!” 冰封之剑闪着耀光呼啸而来,剑风犀利而势如破竹,王紫烟面对如此攻势却是束手无策。 连连倒退了两步之后,脚下便是台阶,显然是没有了退路,王紫烟只得硬上,“水帘盾!” 曾经在王家就过江彬无数次的招牌灵技,此时在孟天虎的冰封之剑面前却是显得苍白而无力。 “噌!” 冰封之剑轻而易举地便是刺破了“水帘盾”,随即一鼓作气,孟天虎脚下大踏两步,速度更是加快的几分,随之一起加强的还有萦绕在剑刃之上的力度。 “姐姐小心!” 黑子在一旁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着冰封之剑就要刺进王紫烟的身体了,他只得通过一声凄凉的惊叫提醒王紫烟。 可是,王紫烟又何尝不清楚自己眼前晶光闪耀的冰冷意味着什么,只是因为她着实无路可退,生死之间,命悬一线……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犹如丝绸缎带的灵光自天空而降,柔润飘渺,瞬间便是缠绕于冰封利剑之上,强行阻止了孟天龙的致命一击! 第六十八章 绸绫彩锻,从天而降 突如其来的绸缎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似的,金光璀璨的出现在了武馆众人的视线里。 孟天龙亦是诧异的抬起头,看清了来人之身影之后,便是豁然变脸,半怒半惊道:“雯雯!你、你这是作甚!” 江彬闻声,立即睁开沉重的眼帘,惊奇地朝空中望去。 其实,自江彬在州长家府中苏醒之时,他仅仅是看到雯雯的第一眼,便是能够感觉到这姑娘身上的一种独特的气质。 或是洁身自好,或是不可一世。 若即若离,雯雯能在不经意间给人以可远观而不可近相的飘渺之感。 此刻,看到雯雯如仙女一般从天而降,似是有救人之意,江彬和王紫烟当即也是喜上眉梢。 “雯雯姐!” 王紫烟脱口而出,几乎实在雯雯落地的一瞬间,她便是小跑到了其身边。 以前,王紫烟随父兄来黎加州时曾见过雯雯几面,不过只可惜她对雯雯的印象亦是与江彬大同小异。 但是相比于江彬和雯雯见面的场景,王紫烟第一次见到雯雯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跟在孟思雨身后的小丫鬟。 孟思雨,是孟飞的二女儿,同时也是孟天龙的亲姐姐。除此之外,她还跟王泽宇有着联姻的关系。 自始至终,王紫烟始终只记得雯雯服侍孟思雨的画面,却是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她竟能犹如仙女一般华丽现身于武馆。 直到雯雯站稳到观众席上,孟天龙的冰封之剑仍还是未能从其绸缎中给挣扎出来。 于是,无济于事的孟天龙只得挺起身来,冲雯雯嚷嚷道:“雯雯,为何还不松开你的绸绫彩锻!” “天龙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怕是此刻你已经闯下大祸了!”雯雯虽然是同孟天龙以兄妹相称,但是语气中却是不曾有一点谦卑。 “什么闯祸不闯祸,你吓唬谁呢!” 孟天龙完全不把雯雯的话当一回事儿,反倒是天真无邪道,“只要是在黎加州内,就算我把天捅破了,我爹也能替我摆平!更何况……我只是轻取一条人命呢!” 雯雯并未急于向孟天龙辩驳,只是缓缓地侧过身子,搂着王紫烟纤瘦的肩膀,笑了笑道:“天龙哥,不是我说你,世界之大,你又何必要充当一只井底之蛙呢!” 众目睽睽之下,雯雯没有给孟天龙留有一点颜面,讥笑道:“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此时站在我身边这位长相甜美而可人的妹妹,是朦州城王家族长王客行的女儿,你是否会为自己刚才的无知而感到惭愧……真是后悔呢?” 孟天龙闻声先是一震,而后目瞪口呆的盯着王紫烟,指着她结巴道:“什么?她、她就是……宇少的妹妹?” 雯雯耸起肩膀,把王紫烟抱得更近了,仿佛她们二人非常熟悉似的,却是朝孟天龙笑而不语。 倒是孟天龙一时慌了神儿,一时竟是撒手了冰封之剑的剑柄,使之如同一根枯萎的树枝一样掉在雯雯的绸绫彩锻上,摇摇欲坠。 “妹妹,我郑重地问你一遍,你真的是宇少的亲妹妹吗?”孟天龙痴痴地走到雯雯面前,却是问王紫烟道。 从观众席上的那一片地痞便是不难看出,孟天龙平日里无所事事,便是经常出来跟他们厮混。 久而久之,身为家中老小,他自是对家中的琐事不再操心,更是连问都不去过问了。 虽然无事一身轻,但也导致他连向来便与自家交好的王家大小姐都不认识了,甚至还更是险些拿剑伤害了她。 而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孟天龙没有见过王紫烟,王紫烟自然也是没有见过孟天龙了,基于彼此不相认识的大打出手……也就在所难免了。 冷静下来,孟天龙后知后觉的同时更是心有余悸,反复地跟王紫烟确认着她的身份。 “是!我当然是了!” 有了王泽宇和雯雯替自己撑腰,王紫烟本来略显狼狈的神情陡然刚毅和自信起来,挺胸抬头道:“你最好快放开我的朋友,否则,小心我哥哥来找你算账!” 当初王泽宇跟江彬在王家擂台比试的时候,他还是灵者一阶的等级。而近日,王家更是为了寻找王紫烟而煞费苦心,整个家族都因此而陷入了混乱,谁人还有心去修炼灵力。 而王泽宇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现在的王泽宇其实还是一个灵者一阶的水平,而孟天龙是灵者七阶的实力,单纯的论灵力,王泽宇全然不是孟天龙的对手。 但是此时已经不是单纯论灵力的情况了。 就在雯雯出场的一刹那,气场和局势便是已然彻底的倾向于自己一侧,王紫烟就算是胡编乱造的说一通瞎话,也是能让孟天龙紧张许久。 果然,王紫烟前音刚落,孟天龙后手就冲那群小地痞们一回手道:“还没听到吗?快放人呐!” 其实,孟天龙心里清楚,令他态度急剧转变的并非王泽宇的名字,他自信就算王泽宇找上门儿来,同样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而真正让孟天龙感到心神紧张的实则是那王家在其父亲孟飞心目中的地位。 孟天龙也是不清不楚,似是从上一次自家偶然出现了一块传世灵坠之后,其父亲孟飞便是跟王家的关系更上一层楼,甚至是已经到了赴汤蹈火而在所不辞的地步了! 如果换做其他,倘若是闯了祸端,孟飞肯定是会替自己的儿子解决的。 可现在却是王家堂堂的大小姐,欺负了她,孟飞一定是会转头收拾自己的! 认清了局势,想清了后果,孟天龙自是明白该怎么做了。 “咚!” 一群地痞亦是被雯雯的出现而吓傻了魂魄,在听到孟天龙的命令后,本还架着江彬的几个人便是陡然松手,致使江彬一个瘫软便是单膝跪在了地上,冲撞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黑子见势急忙上前,同王紫烟相继扶起江彬的胳膊,一个搂腰而一个扶肩。 “呼……确实比那几个痞子扛的舒服啊……” 江彬松软地架在黑子和王紫烟中间,还有心俏皮地开玩笑。 王紫烟哭笑不得的掐了江彬一把皮肉,“行了。省点儿力气跟雯雯姐道谢吧!” 待走到雯雯跟前的时候,还未等江彬开口,她倒是先是调侃道:“你说你是有多命苦。上午才清醒过来,下午就又要快被人给打昏迷了。” 头都抬不起来的江彬无奈的咧嘴笑了笑,轻声道:“谁知道……那群痞痞的靠山会如此强大……” 说着,江彬还是用余光瞥了一眼的孟天龙,道:“天龙兄,不打不相识……你……你可真够狠的……” “抱歉,抱歉。”孟天龙拱手作揖,面色愧疚道:“如若需要,我唤来几个小弟背你回去吧!” “别别别!我们可以,不用麻烦你了。” 黑子闻声连连摆手,急忙替江彬推辞掉。而后对雯雯匆匆的道谢之后,他便是同王紫烟急急忙忙地架着江彬离开了武馆。 走在路上,江彬还不禁小声地问道:“黑子,你为何不让孟天龙唤他小弟来背我回去……如此一来,你和紫烟岂不是轻松许多……” “江彬哥,你莫要忘了,那天龙……可是州长家的人。”黑子无需多言,江彬和王紫烟便是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自然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回到酒店之后,王老五正端坐于桌前小饮于茶,却是突然看到江彬被黑子和王紫烟给架进屋来,便是急忙上前帮忙。 毕竟是曾经的五大灵卫之一,王老五仅仅一只手便是接过了黑子和王紫烟两个人的活儿,轻而易举地把江彬抱入其怀中,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儿?”王老五先是摸着江彬的腕脉问道,“是不是在武馆里与人争执了?” 黑子和王紫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吭声。 倒是江彬有气无力地笑道:“大叔,是我自己闯的祸……怪我……怪我……” “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跟人争执吗?但凡是敢出现在武馆里面的人……” “就没有一个是好惹的……”王老五话音未落,便是听江彬插嘴道。 无奈的叹了口气,王老五坐到床沿儿上,帮江彬铺上被褥道:“知道你还乱来啊!” “嘿嘿……” “笑,你还笑……”王老五亦是哭笑不得。 “没事儿,我也算是吃一堑而长一智了。”江彬闭上眼睛,平心静气,“原来,我跟外面大千世界的差距……会有这么大……” “你可以为呢?”王老五端过一杯温茶来,凑到江彬面前,“喝吗?” 江彬摇了摇头,而后王老五便是径自泯上了茶杯,问道:“灵力等级测试了吗?结果如何?” “爹!江彬哥是灵者一阶!”黑子抢先回答,仿佛江彬的等级是他自己的一样,得意洋洋。 王老五闻声眼前一亮,短暂的不可思议之后却又陡然淡定下来,神色复杂道:“那……那位老板娘,她……还好吗?” 第六十九章 雯雯跟踪,州长有请 江彬本来都打算休息了,可是突然听到王老问如是一问,他即时睁开眼来,一副好奇且纳闷儿的神情看了看王老五,后又看了看王紫烟和黑子。 王紫烟不动声色地思忖了片刻,“老板娘挺好的。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人也特别好。” 相比于男孩子来说,王紫烟在情感方面确实比江彬和黑子更敏感,至少她清楚王老五想要问什么。 看王老五情有所触,王紫烟不禁又续道:“尤其是当我们提及到你之后,她便是更热情,更好客了。” “诶……” 王老五叹了口气,他似乎只听了王紫烟前半段的话,其后面的内容他并未怎么在乎,“只要她过的比我好……” “爹,你跟那大婶儿……关系不错吗?”黑子问的显然话里有话。 王老五当即摇摇头,逃避道:“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正当江彬亦是要开口追问的时候,王老五倒是先低下头来看着江彬,反问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寒气?” 想了想,王紫烟替江彬说道:“都怪那个讨厌的家伙。” “谁?”王老五似乎已经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他问话的同时,眼神儿中就已经是带着坐等印证的意思了。 王紫烟对视了黑子一眼,意为询问黑子她到底能不能说实话。 黑子点了点头,又替王紫烟说道:“爹,是孟天龙。” “果然是天龙。” 王老五淡定的反应就好似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样,王紫烟看到后便是问道:“难道大叔你早就猜到了他? “嗯。” 王老五把茶杯递给了黑子,然后在黑子把茶杯送往茶几的时候,他缓缓说道:“天龙的五行虽是属水,可他的性格,却是注定其灵力是不走寻常之路的。” “什么意思?”王紫烟不解道。 “孟天龙的灵技,完全是基于水属性的冰系灵技。”王老五的视线转至窗外,无奈地赞道,“水……真是一个神奇而特殊的属性呐!” 细细回想自己在武馆和孟天龙打斗的场景,王紫烟当即是若有所思地点头应允,“难怪!就连他的攻器都号称冰封之剑。” 王紫烟的后知后觉在王老五眼中早已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紫烟,想必你还一定记得北海的禾龟老翁吧!” “嗯,记得呢!”王紫烟回答完之后又是满面烦躁道,“不得不说……那可是一个难缠的老头儿啊!” 或许是王紫烟的形容比较贴切,惹得王老五微微笑道:“就是他,一个罗哩罗嗦的老头儿,却是教会了孟天龙运用基于水属性之上的冰系灵技。” 听完王老五的话,王紫烟的眼前立马浮现出了无数“冰晶巨箭”纷纷凌空刺向江彬的场面,凄神寒骨,令王紫烟不堪回首道:“那老头儿的灵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仅仅是从王紫烟的表情中,王老五便是读出了其中的内涵,于是平心静气道:“呵,厉害归厉害……不过若是禾龟和海缺二或一,那老头儿的实力可就大打折扣了。” “老头儿厉不厉害暂且不说,只是一个孟天龙,就已经够我受的了……”江彬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准备入睡。 王紫烟听到江彬的哀怨,当即走上来讽刺道:“活该你挨打!若是能跟我和黑子一起走,你可能就不会有如此遭遇了!” “紫烟姐姐,其实……我们也不能怪江彬哥。”黑子帮江彬开脱道:“如若不是他断后,也说不定现在受伤的……就是我们三个了呢!” 黑子的声音稚嫩而单纯,传入王紫烟的耳朵,令她话锋一转,坏笑道:“你是不了解江彬。他呀!向来都是一个犟犊子,不吃苦头根本就不知道成长!” “嘿嘿……”江彬憨憨地笑出声来,算是承认王紫烟对自己的评价了。 没有办法。 因为修炼灵力实在太晚,而自本性中的倔强更使其在族中十二年的忍辱负重中获得了最经久的堆积…… 如今,终于拥有了灵力的江彬,当然是要尝尽他落后于同族兄弟姐妹的万千经历。 王紫烟显然说的都是气话,除了还尚不懂事的黑子略是懵懂之外,江彬和王老五却都是相视而笑,笑而不语。 “傻瓜!救我们的是雯雯姐,才不是你江彬哥哥的什么断后呢!” 王紫烟一语道破,也是让黑子回过神儿来,想了想道:“说起来,那仙女一样的姐姐还是最厉害的呢!连孟天龙见到她都是要退让三分嘞!” “什么?雯雯?”王老五刚刚平静下来的心陡然又是提了起来,“紫烟,你们又见到雯雯了?” 说道上一次见到雯雯,是江彬从州东平原的螭蛇群中逃离出来的时候了。 当时,王老五和黑子都在场,只是黑子比较漠然,而王老五则是比较熟识,却也不过打了一声招呼而已,并未做过多的交谈。 现在又听到了雯雯的名字,王老五的神情便是突然紧张起来,问道:“她没有跟你们过来吧!” “没有呀!”黑子耸着肩膀道:“本来她跟孟天龙都是要过来的送江彬哥哥的,但我拒绝了他们。毕竟,州长家府的人嘛!” 王老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又是落了下去,疼爱地勾了一下黑子的笔尖儿,笑道:“好小子,爹算是没有白教你呀!” 然而,正当此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噔噔噔!” “王老五,我可以进来吗?”似曾相识的问候刚一消散,屋内的四人便是面面相觑,皆是紧张和慌乱。 “是雯雯……”王老五用一根手指轻轻地压在唇间,同时憋着嗓音说道。 而躺在床上的江彬和站在地上的黑子,以及坐在椅子上的王紫烟相继朝王老五点头回应。 黑子急忙小声解释道:“爹!我真的没有带他们过来!” “是,大叔,他们一定是偷偷跟踪过来的。”王紫烟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替黑子作证到。 “我明白……” 王老五抬起手,示意王紫烟和黑子都无需多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诶……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呼!” 王老五深吸了一口气,旋即挺起胸膛,对黑子说道:“去,让他们进来吧!都已经站在门口了,我们不能怠慢了客人!” 黑子忧心忡忡地迟疑了一下,但是王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儿,尽管开门迎客。” “诶,好。”片刻之后,黑子方才转身朝门走去。 “咯吱……” 慢慢地打开两扇门,黑子果然是看到了雯雯的身影,倒是除了她,却再无别人。 “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在迎进雯雯之前,黑子便是先没好气地质问道。 雯雯泯起嘴唇,似笑非笑地抚着黑子的头说:“呵,难道不解释还不让我进屋了吗?” 黑子机敏地躲开雯雯的手,接着便是腾开路来,愤愤道:“你要是敢伤害我爹,我就跟你拼命!” 迈进门槛,雯雯还是强行抚上了黑子的头,不怒反笑:“弟弟,你想多了。” 此时,王紫烟已是站在了床边儿,而江彬仍然躺在床上,王老五亦是坐在原位,三人的目光一并聚焦在雯雯的身上。 雯雯远不想当初王紫烟第一看到她的时候那样,一副实至名归的丫鬟打扮。 如今的雯雯,真真是无愧于仙女的气质——五官清秀,身姿曼妙,步履轻盈且优雅端庄,长发披肩而乌色靓丽。 目光尖锐地扫视过屋内的三人之后,她独独是将视线锁定在了江彬身上,“你,跟我回州长家府去。” “凭什么?”黑子还站在门口,却是丝毫无惧的叫到。 雯雯头也不回,娇挺于众视线当中,道:“州长的意思,我可不敢违背。” “啪!” 黑子愤恨地把门关上,而后绕过雯雯的身子,走到她的面前正要说话,却是江彬插嘴问道:“州长,只要我一个人跟你回去吗?” “不。”雯雯当即又把视线转移到王紫烟的身上,“喏!还有眼前这位漂亮的妹妹。” 王老五看了看江彬和王紫烟,而后尊敬地问道雯雯:“斗胆一问……州长请他们二人回府,是何用意?” 雯雯循声看向王老五,并未正面回答他,倒是用别样的口吻说道:“王老五,今朝不同往日。以你现在的身份,我劝你还是不要问东问西了,否则……没人能保证州长不会再赐你什么毒酒了!” 亦如面对孟天龙的时候一样,雯雯的话还是犀利而坚不可摧,让王老五硬是咽了一口唾沫,却是尴尬地低下了头。 毕竟身在黎加州,以孟飞的实力,只手遮天,更何况他取王老五的性命堪比捏死一只蚂蚁…… 黑子任性地挡在了床前,用自己薄弱的身子堵住江彬和王紫烟的去路,反是昂着头冲雯雯嚷嚷道:“亏我还念你在武馆救了江彬哥哥而感激不尽,现在看来,你也是坏人!” “黑子!” 生怕黑子口无遮拦,一时惹怒了雯雯而引发不必要的后果,王老五便是当即上前阻止了他,“你给我过来,休得胡闹!” 然后,王老五又转过头来,俯首贴着江彬的耳畔叮嘱道:“拿好枕头下面的‘星火凌云盾’,尽快修炼,必能成而有所用。” 王老五把江彬送到门口,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江彬的肩膀,一脸愧疚道:“对不起,大叔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诶……是我连累了你。” 江彬闻声,脸上却是洋溢起完全不同于王老五的窃喜,宽慰道:“嘘!大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哈……搞不好,我回头还要谢你呢!” 第七十章 传奇过去,醉美少女 街外的阳光明媚,江彬还未出门,便是已然感受到了一阵暖洋洋的柔风拂面。 因为回到酒店之后,江彬并未接受什么治疗,就连药都是既未外敷也未内服。 至于歇息、恢复等等就跟不用提了,充其量,他不过是在床头简单地躺了一小会儿而已。 所以,江彬身上的淤青尚未散去,气虚而体弱,他跟在雯雯身后,刚刚迈过酒店的门槛,便是嚷嚷道:“雯雯姐……以我现在的状态,怕是走不到州长家府了……” 雯雯在前面侧目瞟了江彬一眼,全然一副高冷道:“放心吧!我雇了马车。” 说着,雯雯便是驻足于门前,朝不远处招了招手,片刻之后,一辆华丽而精致的马车姗姗而来。 “喏,上车吧!” 雯雯站在马车旁边一挥手,冲江彬说道。 撇了撇嘴,江彬缓缓地坐上了马车,随后王紫烟和雯雯亦是相继而来。 或许之前雯雯已是同那马夫说明了此行的目的地,于是待三人都坐好之后,雯雯刚刚垂下了马车上的门帘,他便一甩缰绳,驾马前驱,轻车熟路,直奔州长家府。 一路无语。 “身体,无碍吧?” 雯雯先下了车,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带着江彬和王紫烟走在了州长家府中的花园小径中。 江彬抖抖肩膀,活动活动肘臂,而后吸了一口气,沉吟道:“无大碍,但还有点痛。” 王紫烟闻言当即戳了江彬一下,“还不是你自讨苦吃,不听大叔和大婶儿的话。” “大婶儿?” 雯雯似是听到了什么敏感的词眼,立马回头纳闷儿,“难道以王老五现在的窘迫,还有女人愿意跟随于他?” 王紫烟犹豫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不太清楚,我们也不熟。” “诶……” 雯雯憋了许久,终是一声叹惋,双手环胸而仰天思忆:“真是难以想象……当年威风凛凛,叱咤风云的五大灵卫之一,王老五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江彬稍微加快了一点脚步,使自己能够勉强地同雯雯并肩,接着问道:“王老五,他厉害吗?” “厉害吗?” 雯雯反问了一遍江彬,确认他是真的不了解王老五的过去,方才嗤之以鼻的笑了笑,旋即又收敛起来,一脸严肃的纠正道:“小兄弟,如果是在半年前,你敢如此质疑王老五的实力,那……你可就要小心喽!” 勾起嘴角,雯雯又是坏坏地笑了笑。 “小心什么?”江彬听出了她省略的半句话,于是当即追道。 “小心……随时都可能从任一角度冲你飞来一把致命的毒镖!”雯雯神秘道:“来无影,去无从,取你性命于无形之中。” 王老五,灵师九阶,五行属土,攻器“鬼见愁”——形如四叶而薄如蝉翼的飞镖。 据说在王老五的颠峰时期,能够同时瞬发十二把飞镖,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百人围其攻却是未能伤其一根汗毛。 王老五以其精准的射术和敏捷的伸手而著称于世,方圆五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是令所有与之为敌的对手闻风丧胆。 “关于王老五的传奇,还真是说也说不完呢!”雯雯边走边道,“虽然在五大灵卫中排行最小,但是以我之间,他却是那五兄弟中最厉害的一人。” 英雄惜英雄。 当年的一代灵师高手蓦然陨落于市井之中,如今沦为乞丐一样的地步,令江彬想来亦是不禁感慨:“ “过去,王老五是我最敬佩的人了。” 雯雯的眼神儿飘忽不定,后又改口道:“但是……在得知他泄漏或是包庇其他四位灵卫泄漏了州长大人的秘密之后,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彻底颠覆了。” 在初识王老五和黑子的时候,王老五在酒店的包房里就已经跟江彬和王紫烟说了许多关于自己过往的事情。 其中自是包括了他及其他四位兄弟因遭奸人污蔑而受到州长毒害的一段插曲。 当时,在听王老五讲述的时候,江彬便是能够从王老五的神情中感受到他含冤的痛楚和苦闷。 亦如当初,他自己因遭受江锦的诬陷而惨被家族蒙冤放逐一样。 既是同病相怜,江彬便是能够感同身受,他体会过冤枉的滋味,他经历过百口莫辩的无奈,他坚信王老五跟自己一样,都是无辜的! “你怎么确定就一定是他或是他们五人所泄漏了秘密的呢?”江彬如同是在替自己洗脱罪名似的问道雯雯,“证据确凿吗?” 迟疑了片刻,雯雯摇头道:“不知道。” 正当江彬莫名的激动时,雯雯却是不耐烦地一甩手,冲江彬喊道:“我说你一个小屁孩儿,管恁多作甚!” 王紫烟见势急忙走上前来,扯了扯江彬的衣襟,在其身后小声提醒道:“你说话注意点儿!别忘了,现在这是什么地方!” 江彬也是被雯雯突如其来的怒腔给吓了一跳,盯着她,却是傻愣愣地回应王紫烟道,“州长……家府……” “是呀!知道你还不收敛着呐!” “好,我……不问了,不问了……”江彬默默地低下了头,退到雯雯身后两米开外的地方,小心翼翼道:“姐姐,请带路……” “嘁!” 雯雯翻了一记白眼,而后转身继续在前面领路。 绕过一片花海之后,三人又是路过了一架小拱桥。 桥上石木镶嵌,精雕细琢,桥下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卵石相拥而簇,日光下澈,游鱼嬉闹,更是给整片花园都增添了几分盎然的生机。 …… “老爷,黎加州那边儿终于有回信了。”一位佣人捧着信封,在王客行面前躬身说道。 “快,给我呈上来!” 王客行闻声当即放下嘴边的茶杯,一手把茶具放回到桌子上,一手已是迫不及待的向佣人伸了过去。 佣人把信提到王客行面前,王客行接过来,一把便是将信封撕开,掏出信纸一目十行的流浪了一遍。 而后,王客行那沧桑的老脸上终是浮现出了他久违的笑容,既拍桌子又拍手道:“好好好!果然不出所料,紫烟真的到黎加州了!” 欣喜若狂,王客行捏着信纸就冲向了卧室,直奔卧床已久的王夫人,拥门而入,便是不由自主道:“夫人,夫人!你看看,孟飞他来信了,他来信了!” 王夫人睁眼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一脸绝望且好似漠不关心的问道:“今日方才回信,能有什么内容可看。” 其实,并非是王夫人失去了等待王紫烟回家的耐心。相反,她是因等待爱女回家已久而迟迟未果……精神麻木了。 王客行疾步走到床前,把信上的大致内容念给王夫人听,同时还不忘强调重点道:“夫人,你听到了吗?孟飞说了,他已经派人把紫烟和那臭小子都一起召进他的府中了!” 王夫人喜极而泣,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便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任泪流两行,沾湿了枕巾。 “呜……谢天谢地,我的宝贝女儿平安无事……” “夫人,你莫要再哭了。女儿无事,你我应该高兴才对呐!”嘴上虽然如是说道,但是王客行的微红的眼角也是悄悄地泛起了泪光。 …… “看到前面的亭子了吗?”雯雯仰面朝前道:“州长,就在那里等你们。” 看雯雯说着话的同时,脚步亦是徐徐放缓,王紫烟不禁问道:“那你呢?不一起过去吗?” “当然不过去了。我只负责唤你们进府,送到此处已是极致,剩下的……显然已经超出了我的任务范畴。” 雯雯最终还是离开了。 “别愣着了,州长大人还等着我们呢!” 江彬目送着雯雯消失在花海的尽头,看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儿,王紫烟当即涌上一股醋意,狠狠地戳了江彬一下,道。 “诶,走。” 回过神儿来,江彬只是感觉王紫烟的神情有些吓人,但是光天化日,他也是没有多想,应了一声,便是同王紫烟一起走向了亭子。 还未到亭子跟前,江彬和王紫烟便是清楚地听到一阵激烈的金属撞击声,“叮咣”作响,急促而刺耳。 直到穿过最后一片花木,二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亭子附近,正是有两位少年在比武打斗。 “哥哥,你不用让着我,尽管放马过来吧!”年纪稍小的男孩子举剑说道。 “那可不行!” 年期稍长的男孩子明显身高也是略占优势,一竖长枪,保持着防守的姿态说道:“不让着你一点儿,受伤了,爹娘又要骂我了。” 在那两少年的背后,便是一座小亭子。 亭子下面坐着一男两女——男的自然是州长孟飞,而那两个女的…… “一位就是跟我哥哥联姻的孟思雨,而另一位则是州长大人的夫人。”王紫烟小声地介绍给江彬听,生怕他一会儿见了人不该如何称呼,导致气氛尴尬。 “啊?” 江彬满面惊异,他自是能够辨别出谁是孟思雨而谁是孟夫人,只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一直听闻王紫烟所说的孟思雨,居然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坐在凉亭阴影中的少女,五官清秀而比例匀称,面带微笑且甜美动人,身姿曼妙,端庄文雅。透过光辉,少女的肌肤更是显得吹弹可破,粉嫩诱人。 “那、那就是孟思雨呀!” 一张淋漓尽致的美人图就展示在江彬眼前,他难掩其内心深处的颤抖,眼看着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却还是执意说道:“不行!紫烟,扶我一把!我、我已经……美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