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笔记》 第一章 凶宅 1 我姓常,名自在,出生在赣西深山里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 不太熟悉的朋友都认为我是一名巫师,当然这还是一种好听点儿的叫法,难听点的说我是一名神棍。 我年纪并不算大,八十年代初的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80后。自小在农村长大,从老一辈口中耳濡目染了许多鬼怪故事,不过那时如大家一样,心里并不相信那些鬼神真的存在,只不过那些鬼神故事听着有趣而已。真正让我明白这世上有那种未知事物是在十八岁的时候,也是那时我进入了术士这一行,而这事还得从我找工作时遇到的那个凶宅说起…… 那年,我去到了深圳。90年代的深圳估计是全国最牛逼的时候吧,孕育着生机,充满了活力。突然从农村来到这样的一个城市,内心都充满了激情,想与这座城市一起,混出个人模狗样来。 可是到了深圳之后,情况完全相反,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别说赚大钱了,就是连工作都找不到。摸着口袋中不多的钞票,我也不敢再每天住旅馆了,于是跑到关外郊区租了一间房子。 这房子很老很旧,而且偏僻,房子四周都全荔枝林子。当时还是农历七月,天黑的晚,所以下午租下房子我还有时间将房间整理打扫好,准备当晚就搬进去。 说实话,这栋房子还真的有点儿阴,一靠近,就感觉怪怪的,就算是在白天也会感觉到一股子寒意,但是又说不出是怎么一种味道,只是一种直觉。 这是一栋五层的楼房,而我所租的是最顶楼的一套。走到一楼的门前,门框上方的中央位置贴着一道用朱砂黄纸画成的符,看得我眉头直皱,心想难道这房子还闹鬼不成? 心里虽说这样想着,但是我这人虽然对鬼神抱有敬畏之心,但却并不迷信,加上这房子的租金很是便宜,所以我也就没有在意这些不安的直觉。 这楼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没有电梯,我顺着楼梯往上爬。由于是房子的设计原因,楼梯根本就没有窗户,所以尽管是白天也显得很是阴暗,而且楼梯的扶手上满是厚厚的灰尘,就好像这栋楼毫无一人居住一般。 顺着楼梯一口气爬至五楼,终于来到了我所租下的房门前。房门早已落满了尘土,上面还有蜘蛛网缠着,而且在门框上方位置竟然也贴着一道黄符。我扫视了一眼五楼其它的房门,也都是长满了蜘蛛网,而且也都贴着黄符,显然如我猜测一样,这栋楼早已无人居住。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潮湿的霉腥味扑面而来,地板、桌子上布满了灰尘。当然这一切,房东都跟我说过了。房东告诉我,这房子是其伯父留下的,有几年没人住了,听说我要便宜的房子,所以就将这房子租给了我。 房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就一张床,一把椅了,一个木桌和一面大镜子。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推开窗子,让外面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进来,然后便是清洁和整理房间,将垃圾倒掉,灰尘抹去,镜子擦拭干净,将床单被褥铺好。别看才十多平米的面积,也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搞完。看看时间,还不到七点,我便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在这半睡半醒之间,忽然,我好像看到了门外站着一个人,一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 这一下直把我吓得狠狠打了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弹立了起来,再往门口看去,可是这时门口根本就没有丝毫人影,就连门都是紧紧关着的。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忽然受到这么一个惊吓,我也根本不可能还会有睡意了。于是我急忙打开门,走到门外,四处一一打量,最终依旧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莫不是眼花了吧。”我一边这样想一边又回到了房间,一夜心中忐忑。不过好在一夜相安无事,没有再出现眼花的情况,要不然还真会把我吓死,要知道这栋房子本来就有股子森寒的味道,又是只住有我一人,心里不紧张才怪呢。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出门找工作,这一找就是一天,回到家里时已经有点晚了。我顺路买了份盒饭,准备带回家吃。到家后,天色已近阑珊,是点灯的时候了。我在桌旁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正吃着,发觉门口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这回看得真切,是一个女人,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发很长,遮着脸,只能看到一双红红的眼睛…… 我立马吓得魂销魄散,“啊——”地大叫一声,盒饭洒了一桌子,再一看,门口又什么都没有了。不过这回我很肯定不是自己的幻觉,摸摸胸口,兀自还在“咚、咚、咚”狂跳不止,这一晚,我吓得一夜不敢睡…… 幸好除了受惊之后,这一夜也依旧相安无事。 第三天我哪还敢再这样下去了,就算没出啥事情,但是光这样一惊一乍也吓人得紧呀?于是我天一亮就专程到一位半仙那里去求助,那个半仙给了我一幅《十相自在图》,据说能驱凶避邪,挡煞消灾,叫我挂在高处。 回到家里,我想了想,每次看到那个东西都是站在门口,就想将画挂在正对着门的位置上。我找了个钉子,一把锤子。一锤钉下去,感觉墙壁空空的,我钉了好几下,墙壁外那一层薄薄的三合石灰层脱落,显现出一个约五寸见方的凹洞,凹洞里竟然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泥巴人…… 我将泥巴人拿了出来,那泥人虬髯满脸,凶神恶煞一般,背后还弯弯曲曲写着几个看不懂的字,一时看得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豁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家里的时候,我听老人说过,有一些修房子的工匠会“鲁班法”,由于种种原因有时候会开房主的玩笑,比如在梁上或墙内放一个折好的小纸人儿或是泥偶,就会让家里闹“鬼”,看到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但是全都是幻觉。 而且当时听到老人们讲的还是有鼻子有眼的,不像说假。老人们还说了一个我们村的真实例子,说以前的那些民间的木工、泥水工有会鲁班术的,他们只要口中念念有词就能出异象的,老是以害人来达到利己的。 第二章 凶宅 2 而我们村曾经就有这么一个老木工,他的侄儿装修房间,因听说他会“鲁班术”而不请他做工,请二个年轻的木工来加工。 某日,木工在干活,这位老叔到楼上去看了一圈就回去了。木工也没在意。房子装修好后,这侄儿搬进去住了。不久,侄儿出外做生意去了。他的老婆夜晚在房间睡觉时,只要关了灯,就见一个大蝴蝶在床前飞舞,灯亮着就什么也没有。 怎么办呢?只好打电话给老公啦! 老公回来后,果然是这样。百思不得其解!有人建议他们到某地去问神。据说,当时我们邻村就有新立起来的神,很灵。他们接受建议,就去问了。那里的神告诉他们,你家的天花板上有东西。你把某块板挖下来,上面有个彩纸蝴蝶,拿下来就没事了。 小夫妻回家后,按请神时问到的,把木板挖下,在横梁上果然有个纸蝴蝶。取下后,去问那二个木工。木工指天划地的发誓说没干这种事。小夫妻再问他们,有谁来过。他们回忆说,你的老叔来过,他只进去看了一下就走了。 小夫妻当即去责问老叔。老叔开头不认帐,说没有。小侄儿就骂开了,是谁怎么怎么地…… 老叔想,你敢当着我的面骂?看我再弄你。于是,旁人只见他老叔嘴唇动动,随即小侄儿倒地口吐白沫。他的侄儿老婆就赶忙跑去问那个问神的怎么办。对方回答她:抓一把香,焚起来后,跪在天下,一句皇天一句他的老叔的名字,不停的叫,他就会好的。 侄儿的老婆如是做,果然如此! 这下老叔倒大霉了!被他的小侄儿老婆骂得“体无完肤”,小孩也没事了,老叔的本事也当场失灵,再也没用了。 事后,我们村与邻近的其他村,凡是请这位老木工建造房子的,全部换栋梁,共一百九十余间! 这个故事说的有根有据,虽然故事里的木工在我懂事时早就不存在了,但是必竟说的是本村的故事,所以我是深信不疑的。 我虽然不迷信鬼神,但是我却对鲁班术很是深信,因为我从小就从老人们口中得知,在古代,木匠代表着三教九流中的最高技艺,因为以前建房子主要是木结构,因此,古代的木匠其实就是建筑师,是艺术家与工程师的结合体。当年,木匠如同四处传道的儒家一般,周游四方去揽活。这种揽活可不象现在的民工,处于社会最低层。 木匠在古代是很受尊敬的职业,一般主人家建房子都会好酒好菜款待木匠师傅,就怕侍候不周,木匠在上梁时使坏,使房子结构不稳,变成凶宅。 当时还有一种传说,木匠由于经常孤身一人周游四方,为防万一,都有技艺防身,其中最为神奇的就是“鲁班书”。 《鲁班书》并不是讲修房造屋的,而是一部讲符咒法术的奇书!它分为上下两册,上册以正法、治病为主,下册则为邪术、害人为主。 秘传的《鲁班书》,据说言的是通天透地的内容,法术众多,这一系统的鲁班法,一直以来受到严格禁止!世人流传学《鲁班书》的人,必占“贫”、“夭”、“孤”、“残”等字,所以也叫“缺一门”。也正因如此,世人将鲁班法当成了“绝法”,让人望而生畏! 因此,主人家建房子,更加不敢怠慢木匠,因为新时代的木匠已经不需要从结构学上危害房子的稳定性了,他只需要在上梁时画下符咒,定下年月,到时,房中所住之人必定如咒语所言,蒙受灾。于是,木匠便由高尚的建筑师沦落为江湖术士,人人生畏。 不过,我也听老人们讲,学这种鲁班法也是对自身极为不利的,因为鲁班法是“绝法”。 所谓“绝法”是指绝后之法,即修习此法的,只要修成了,必然绝后,无论修习之前还是之后你有没有后代。哪怕你曾生过不少孩子,却也会无一人存活。正因为如此,《鲁班书》的下册扉页多书有“阅此书者,做也断子绝孙,不做也断子绝孙!”的字样。在我们这里,是绝无人敢乱看《鲁班书》的。 正是由于习此法者绝后,所以这类人在我们这里被称为“一世人”,意谓无祖无后,独身一人。其实对鲁班法绝后一事还是好理解的。我村里的老人就曾说过:“术法道功,窃运天机,为天所恶,习者有碍!”意思是说,法术之类,是观天地之机,识自然之根,逆天而行,天必谴之。所以学法的人,总是有损的。要么绝后,要么绝寿,或者绝财,或者绝禄,不一而足。通俗地说,你既然窃了天地之机,那就得付出代价。这就是江湖术士多是盲聋哑驼者的原因。 不管是真是假,总之这类人在我心里还真不看好。 想到如此种种,我不得不摇头苦笑了笑,这还真是虚惊一场,想想那工匠也着实可恶,这两天来真是将我吓了个半死。我还以为真的闹鬼呢,原来多半是这该死的泥人作的怪。于是我将泥人拿了出来,然后往窗户外面解恨似的用力一摔,摔了个粉碎。 将窗户关了起来,心里就踏实多了,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可是就在这时,忽然却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害怕,所以一进屋就将门关得死死的,那……到底是谁将门打开了呢? 就在这时,我梳理头发的手停了下来,因为我从镜子里除了看到自己,还看到了另一个“人”! 她,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发很长,遮着脸,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正站在我身后,一双长着长长指甲、干瘪得如同枯树枝一般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并传来了空洞飘渺的声音:“要不是你将那个泥菩萨扔掉,我还真是进不了你这个房门。” 这一回我着实吓的够呛,狠狠打了个激灵,梳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难道真的见鬼了?因为受前两天疑神疑鬼的影响,所以脑子里直接就跳出了这么一个直觉。 我急忙擦了一把眼睛,这回不再是幻觉了,因为它不再转眼消失,反而正从我身后慢慢飘了过来! 是的,绝对是飘的,我看的很真切。因为在镜子中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脚,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脚,下半身就这样透明的飘在空气中,而且还对着我森寒的冷笑着…… “鬼啊……”从惊愣中一反应过来,接着我便吓得大叫出声! 我哪敢回头看她,先不说她那飘在空中森寒可怕的样子,单是她说的那句话,就像冰块一般直透我的身体,从头寒到了脚底! 我心里再明白不过了,我的确是撞到脏东西了。我也后悔当初不该把那个长像凶神恶煞的泥菩萨扔掉,那个泥菩萨哪是害人的邪物呀,分明就是用来镇恶鬼用的镇物! 可能是我的惊叫声很突然,又或许声音太大,总之那个女鬼停顿了一下。而我也就抓住这么个空子,急忙转身往她身后逃跑…… 可是我是人,她娘的却是鬼,我刚要往门口冲去时,只见一道白影一闪,她就飘到我前头挡在了门口!耳中再次传来了她那森寒的冷笑声:“想跑,没那么容易,桀桀……” 我打了个寒颤,再次吓得大叫,然后转声见有一个出口就跳了出去…… 可是人刚一跳出房间,我整个人都吓傻了,一颗心彻底凉了,因为我慌乱中匆忙找的出口是个窗户,而且还他娘的是五楼的窗户…… 从五楼近二十米的高度跳下去,不用想我都知道这回是难逃一死了。顿时伤悲涌起,我才二十来岁,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想不到今日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由心中伤悲涌起…… 第三章 黑白无常 正当我满是绝望之时,我身体上立即传来一阵巨痛,耳边传来树枝折断的“啪啪”声,我知道自己是掉到了楼下的荔枝树上了。 我心中不免想起小说里的经典情节,主人公坠落山崖时,往往会被悬崖上的树木挡护住,从而得已死里逃生。可是那必竟是小说情节,现实就是现实,身体刚一掉落在荔枝树上,直接就把树枝通通折断了,接着身体再次一轻,继续往下坠落…… 很快,我的身体终于砸落在地,脑中顿时只觉金星飞溅,全身疼痛难忍。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却是,就在我落地的同时,耳边还传来了一声尖叫声,而且这尖叫声好像是从我身体下面传出来的? 难道我砸到人了?这是我心里第一个直觉。 我努力睁开一点点眼睛,接着我模模糊糊中惊讶的发现我的身体下面果然压着一个人。天啊,我竟然砸死了一个人,而且……而且还是个老头! 我心中如此想着的时候,接着我便感觉到身体下面那个老头竟然还没有被我砸死,因为他在动,而且好似没受多大伤,我能感觉到他一把就将我扯挪开了,接着他便爬了起来。耳中传来了他的咒骂声:“哪里来的天杀的小臭仔子,你作死啊,作死也别拉上咱一个老头子啊!哎哟,我的腰……” 可能是因为被树枝刺伤了身体,没一会儿,我的眼睛便被一片血红遮掩住了,我知道那一定是自己脑袋上流出来的血。不仅如此,我的神智也渐渐不清了起来。于是我使出全身力气,不断的喊着:“老伯救我,老伯救我……” 虽说我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冲那老头喊叫,但是我也知道,其实当时我的声音很是微弱,我只求那老头能听得见我的求救,及时将我送去医院。 我连喊了数声,力气好似全部用完了似的,意识也慢慢变淡,隐隐约约我的耳中好似听见那个老头应了我一声,接着还有他的抱怨声:“唉,今天的确不该出门了,今日的血光之灾难道真就在这应验了?唉,算了,都是命数,是福不是祸,既然你小子都能砸中俺的头,也算是天意……” 听到这,后面的我就听不清了,因为这时我脑袋“嗡”的一声,接着便晕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努力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正在一条陌生的路上行走着。 这个地方很陌生,我记忆中从没有来过,入眼之处全是灰蒙蒙一片,或者说这整个天地之间全是雾蒙蒙的,根本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就好像至身在梦中一般。 看看身前身后,发现这条路上并不只我一个人,在我的前面还有一大批的路人,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只见跟我同路的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服装各异。他们跌跌撞撞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面如死灰,有的慌乱失措,更有的竟然在那嚎嚎大哭不愿前行。 看着眼前这些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我更感疑惑,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 正当我心中不安之时,忽然,只见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身穿黑衣,头戴高帽的人,手执棍棒锁链,直冲向嚎嚎大哭不愿前行的人跟前,然后对着那些哭叫不愿前行的人就是一阵爆打。打得他们是皮开肉绽,惨叫连连,凄惨至极,那些黑衣人根本就好似毫无人性一般,冷血无情。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心中开始害怕了起来,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穷凶极恶之徒?难道他们不知打死了人是犯法的吗?这他娘的跟地狱有啥区别! 我定定的看了看那群黑衣人,只是他们的衣服很是特别,黑色的长袍,长袍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差”字,高高的帽子上面也同样有个“差”字。这种样式细细一看,竟然有些眼熟,就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我想了想,接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眼熟了,这不就是戏文或电视剧中古代官吏的衣服吗?天啊,难道这里是在拍戏?可是不对呀,刚才那些黑衣人打起人来,可是打得结结实实,皮开肉绽呀? 可是没一会儿后,我便吓坏了,因为我看到前方突然走来了两个人,而这两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见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长袍,面白如粉,戴着白色的高帽,高帽之上,写着四个字:“天下太平”。他手持白色哭丧棒,全身都是白色,只有吐出来的长舌头是血红色的,他长相极其恐怖,舌头垂在下巴下面足有五六寸长,与吊死鬼无异;而另外一人却和那白衣人相反,全身都是黑色的。他手中拿着一条黑森森的锁魂链,满脸凶相,他也是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只是这帽子和身上的衣服一样是黑色的,帽子上也写有四个大字--“一见发财”! 看到这一黑一白,我怎么会不认识他们呢,因为这一身装扮实在太眼熟了,不仅从小就听老人提到过,而且戏台子上和电视剧中都见过。我撮,这两人不就是传说中地府的黑白无常二人吗! 我打小就听村里的老人讲过他们的故事,说白无常名叫谢必安,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也称七爷、八爷。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很多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庙前捉拿不法之徒。有人说,谢必安,就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救,当然这都是民间传说。 黑无常和白无常,都在阎王殿上当差,其职务有点类似古代官衙中的衙役。黑白无常的同事,还有牛头、马面,都是衙役捕快这一类的角色。黑无常和白无常,要拘魂的时候,也不是乱来的,他们自己没有决定权,而只接受命令。命令来自阎王,阎王有一本“生死簿”,记著所有人的姓名和寿元,某某人,该四十一岁寿终,到了该他寿终的这一刻,就会派黑白无常出动,一阵阴风过处,某某人的魂被拘走,某某人就在阳世消失了!这就是所谓的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白无常拘的是良善之人,黑无常则专拘为恶之人的魂魄,据说被白无常拘去的魂魄能顺利转世投胎,而被黑无常拘去的魂魄则在受尽地狱刑罚,最后转入畜生之道。其实这从他们的面相就可以看出,一善一恶。白无常一脸和善的笑意,而黑无常则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 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过的事情,我不由惊恐了起来。黑白无常,专拘人魂魄的鬼差,他们怎么会在这儿?这……这到底是不是在拍戏?还是说我在做梦? 脑袋中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我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不是在做梦,更不是在拍戏。眼下也许我已经死了,而这很可能就是阴司地府里的黄泉路! 不是民间有句老话是这样说黄泉路的吗,说往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往下看,看不到阳关大道,那里只有刚死不久赶路的魂魄。而眼前这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不就是民间广为流传的黄泉路的场景吗? 而且据说,在黄泉路上是没有客店的,就算你在阳世有再多的钱财,到了这里也照样白搭。所有的亡魂到了这里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到阴曹地府酆都城等待判官的判决!如果在阳世行善积了阴德还好,可以不时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但若是在阳世为恶作狠的话,那么到了酆都城可就有得受了。 就在我感到恐惧之时,我听到黑白无常二人指着我谈论道:“害咱兄弟二人在上面白跑一趟,原来这小子自己跑下面来了……” 说着这话的同时,黑白无常走近到了我面前,对我打量了一眼后,接着就拿出一条黑幽幽的铁链要往我脖子上套来!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不轻,急忙往后退,叫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锁我?” 我当时很惊慌,好象直觉在告诉我,一旦被他们锁住了就代表着死亡的感觉。 黑白无常好似没想到我会躲避,于是脸上泛起了一丝怒意,黑无常立即就举起了手中的哭丧棒要往我身上招呼过来,顿时把我吓得大惊失色。 还好,就在黑无常要发怒的同时,白无常及时劝阻了他,然后对我笑了笑,说:“也许你还不知道,你如今已经阳寿已尽,我们是来带你回阴司报道的。” 虽然我一早就有这种预感,但是听到这话从白无常嘴中说出来后,还是如遭晴天霹雳,面如死灰…… 第四章 张真人 见我惊恐的表情,白无常接着说:“你也无须惊慌,有生必有死,此乃轮回之道,命数几何是注定了的,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别误了时辰阎王怪罪下来,可是要遭地狱刑罚的。” 此时我哪听得进他说的话,他说的轻松,但是想到此生就这么不明不白完了,我就悲从中来,心中满是不甘。 我说:“我还这么年轻,寿命不可能这么短的,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我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可是当白无常将我姓名,哪里人,生辰都一一说出来后,我一颗心彻底的凉了…… 虽然眼前的所见所闻都不是很真切,置身在梦中一般,但是心中求生的意识还是很强烈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指着黑白无常猛地大叫一声:“看,飞机……”,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你还别说,被我这么一喊,黑白无常还真傻哩巴鸡的回头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被我给耍了,黑无常当先就怒吼一声,举起哭丧棒对我扑了过来! 见这一幕,我更是害怕,脚下跑得更快。可是我的速度哪比得过鬼差,没跑出去多远,他黑无常就追到我屁股后面来了,就在我心急如焚之时,迎面突然冲出一匹白马,再看马上那人却是分外眼熟,转念一想,这不就是我从窗户跳下时被我给砸中的那老头吗? 我心想这老头之前好象没受啥伤啊,怎么也死了,跑这地方来了呢?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那老头骑着白马跑到了我的面前,然后立即对我喊道:“快上马……” 当时我虽然不知道他叫我上马,是不是为了救我,但是此时我已无处可逃了,所以我也没时间多想,直接就跳上了马背。老头调转马头,一声“驾”,白马扬起马蹄往我来时的方向飞奔了起来…… 白马跑得很快,没多久灰蒙蒙的浓雾便稀薄了起来,眼前开始出现了光亮。可能是因为在黑暗中呆太久了的原因,一见到光亮,眼睛就刺的睁不开来,而脑袋也出现了一阵眩晕,然后整个人都如做梦一般,变的迷糊了起来…… 不知具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看到老头将我背了起来,冲入了我所租住的楼中,把我放到了大门后面。 我很想醒来,可是无论我如何用尽全力睁眼,都还是处于迷迷糊糊做梦一般的状态…… 而就在这时,黑白无常终于追了上来,本来隔着一扇门,按理说我是看不到门外面的事物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清醒的能感觉到黑白无常就站在门外。 我再次惊慌了起来,想跑可是双脚根本迈不动,想喊老头背我逃,可是用尽全身力气也还是发不了一丝声音…… 在我一惊一恐之中,我迷糊的听到门外的黑白无常在骂救了我的老头,不过那老头好象根本就不怕他们似的。黑白无常见老头铁了心的样子,放了一句狠话,最后就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绷紧的神经一放松下来,一阵眩晕袭来再次昏迷了…… 感觉过了很久,又感觉没多久,迷糊中我终于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睡在一楼的大门后面,而那个老头就坐在我的旁边。难道我刚才不是做梦? 我自然知道之前自己可是一直处在昏迷中的,可是若说是做梦,那这梦做的也太真切了! 老头说:“小伙子,你终于活过来了。” 听到这老头说话,我这时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老头足有八十来岁,一头银白长发在头顶用一根银钗束着,留着白色长须,身穿一身长褂,脚下穿着一双布鞋。我撮,难道我还在梦中?这是人还是神仙啊? 我说:“神仙爷爷,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老头哈哈笑了笑,说:“我可不是什么神仙,我姓张,大家都管我叫张真人。活过来了就好,这也许是天意,算你小子命不该绝!” 虽然他说自己不是神仙,但是看他那装束,仙风道骨的样子,那也一准是个世外高人。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倒产生了一个疑惑,我说:“张真人,难道我刚才死了吗?” 张真人说:“当然是死了,还是我把你从黄泉路上拉回来的呢!” 若是平时别人说这话,我打死也不相信,但是如今我却不敢说他吹牛骗我,因为我之前做的梦实在太古怪了,连黑白无常都梦见了。为了闹明白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在鬼门关转过一圈,于是我将自己的梦告诉给了他。 张真人说:“你去的那个地方就是黄泉路,那里只有刚死不久赶路的魂魄。矣,幸好我下来的及时,若是你被黑白无常捉住了,那么你就真的死定了,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这一听是后怕不已,不过除去后怕,心中又充满了好奇。于是对张真人问东问西,而他也是知无不答。 原来听张真人说,人死就会入黄泉,但是魂魄刚到黄泉路的时候,还并不能算鬼,只能算是生魂。这个时候如果可以回去的话,那么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魂魄走到黄泉路上的时候,一般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只有当他走到望乡台时,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因为站在望乡台上可以看到在阳世的家。当魂魄看到阳世自己的身体死躺在棺材里,看到自己的亲人哭得伤心欲绝,他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如今到了望乡台,身体早已死透,他就是想回去也无法再回得去了。 想到自己幸亏回来的早,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据张真人讲,之所以黑白无常最后没有来抓我,那是因为门上贴着门神,所以他们这才没敢进来,这也是他为啥把我弄到门后躲着的原因。 听着张真人解答着我的疑惑,我不由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急忙问他:“这次有门神护着,黑白无常没能把我抓去,那下回呢?常言道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呀,我不可能一天到晚天天躲藏在这门后吧?” 老头点点头,想了想说:“我看了你面相,你印堂发黑迷漫着一道死气,那可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气息啊,如此可见你是大劫将至啊!今天这次劫数虽然躲过去了,但是再劫可就真的难逃喽……” 我再次心慌了起来,想到黑白无常举着哭丧棒,拿着锁链套到我脖子上,我就浑身打颤。而且更要命的是,我之前还骗了他,若是真的再次被他们给捉住,那么非打得我半死不活。想起黄泉路上那些魂魄被鬼差打得惨叫震天的场景,我就不由狠狠打了个冷颤! 我说:“那可咋办才好呀,我可不想死啊,您老可要想个主意救救我啊?” 张真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笑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他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我说:“这都啥时候了,有什么会比我小命还重要的。您老想到啥办法了尽管说,哪怕是要我打一辈子光棍,我都愿意。” 张真人说:“办法的确有一个,那就是做我徒弟。只要入了我茅山门,自然就有祖师爷护着,你今年的劫数才能化险为夷!” 茅山,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学习茅山术的弟子其实和常人无异,可以喝酒吃肉,也可以娶妻生子。当前这种情况,别说要我入茅山派,就是要我进庙里当和尚我也当啊。何况如今天下虽然推崇科学,但是对待迷信也不至于像文革那会儿那么厉害了。 于是我当下就点头同意,虽然因为父亲的原因,我对茅山之术心里没有些许好感,但是再怎么样也得先保住当下这条小命不是? 张真人见我同意了,欣慰的笑道:“你这条命我救得值,只要你日后能将我派传承下去发扬光大,我死也无憾,呵呵……” 听着这话怎么这么怪啊,不就是收个徒弟吗,咋还这样义正词严了?俺可是只想保命,可没想过将迷信发扬光大啊。心里这样想着,于是我说:“师傅,您老哪来这么多感慨呀?” 张真人叹气道:“矣,时间不多了,如果没人愿将我派法门传承下去,那我就有愧历代掌门。” 这话我就更疑惑了,我说:“您老可不要吓我啊!您老活得好好的,日子还长着呢!” 张真人看着远方,拍了拍我肩膀:“三天后你就会明白我今日所说的,时间很紧,现在你就收拾收拾行李,搬到我家里去,今晚就正式拜入我茅山派。” “现在?”这也太急了吧,难道他真的算到自己那个啥了? 张真人点点头,可能是怕我反悔,突然笑道:“为师乃茅山第一百零八代掌门,你只要跟我回茅山拜入为师门下,你就是继为师之后任我派第一百零九代掌门。呵呵,小子,为师不会亏待你滴!” 第五章 入门 掌门?听到这话我愣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要知道“掌门”这词我只是在武侠小说里看到过啊,武侠小说的头的那些个掌门,个个武功非凡,一人号令群雄,当真是霸气横生的主啊! 想到这里,我顿时大喜,心里整个都乐开了花。想不到眼前这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果然大有来头,阴差阳错间我竟然就要成为茅山派的入室大弟子了。虽说最终还是个道士,但是最起码总还有个掌门的名头不是? 就在我心里乐得差点笑出声来的时候,老头咳了一下,说:“呃,那个啥,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茅山派可不同于少林派那些武林门派,特别是经过破四旧风潮,我派弟子四散而逃,或是潜回乡间隐居不问世事,或是逃往境外,如今咱们门派已是今昔非比了。虽说为师是一派之掌门,但是手下却无一人听从号令。唉!” 听到这话,我一颗燥动的心立马就失落了下来。要知道哪个年轻人不梦响着号令群雄的王八之气呀,但是如今这个虽然戴着掌门的帽子,但是却是个光杆司令,这跟平头百姓有啥区别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掌门不掌门的我也无所谓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只有这个张真人能救我的小命,我总不可能因为是光杆掌门,就不拜师吧? 我自然不会让张真人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我说:“师傅,您放心。现在虽然咱茅山分崩离析,但是总有一日,我们将咱们茅山一派发扬光大,不让您老失望!” “好!好!好!真没想到你能说出如此豪言壮志,真是为师之幸啊。只要你日后能记住今日所发之誓言,那么为师死而无憾矣!”张真人高兴的胡须直翘,想来是我的话说到他心眼里去了吧。 不过我心里倒咯噔一下,我发誓了吗?我发誓了吗? 当晚,我便收拾好行李准备搬去跟张真人同住。可是哪成想,他嘴里说的搬家会那么远,竟然让我直接从深圳搬到了江苏境内的一处深山老林之中! 其间换了多少趟车就不用说了,进山的路竟然还未通车,等经过两个小时徒步进山来到张真人所住的地方时,我整个人都快累散架了。 张真人所在的村子叫古村,虽然称为村,但是却没有几户人家,极为的偏僻。 虽然我本身就是在大山中长大的娃,但是这个地方的山,却比我家乡的家还大还深。一条山脉连着一条山脉,看不到尽头,就好似这个世界只有山,没有平原一般。山上长满了粗大的毛竹与树木,俨然就是一片原始森林,而这个叫古村的村子就身处在这样的山脉最深处。 这个地方根本不通公路,去县声城要走一百多里的山路,那就更不要说电灯电话了,因为这个鬼地方压根就还是远古社会一样。 而张真人的家则与村落有些距离,因为他的房子竟然建在大山的悬崖边上。其实以其说是建在悬崖边上,倒不如说是搭在悬崖边上,因为他那房子就是用茅草搭盖起来的。站在山脚下往上看去,我心里都不由打鼓,心想要是来那么一阵风,这间破草屋会不会整个给刮下悬崖呀? 在我的想法中,一般身为一派之掌门,虽不能说手下信徒三千,但是再怎么不济一座历经苍桑,千年古道场总该有的吧?可是如今我是真的傻眼了,难道张真人之前会那么的失落,没想到这老头混成了这种地步,唉,也真够悲哀的。 “怎么?心里失落了?”张真人好似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转头对我问道。 “失落倒谈不上,必竟我也是从山里出来的,我们家乡的房子也比您这好不到哪去。只是我以前听长辈们谈起,说江苏茅山的山门很是气派呀,怎……怎么如今落破成如此地步了呀?”我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张真人听后笑了笑,脸上忽然显现出一丝自豪的神色,他说:“你所听说的茅山是江苏句容的茅山。句容茅山可是名山啊,是道教上清派的发源地,被道家尊为‘上清宗坛’。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二十八池,句容茅山山虽不高,但常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句容茅山便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美誉!” 听着张真人这话,从他的描述中可以想像的出,这茅山应当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千年宗坛之地,建筑想来也极为的壮阔吧。于是我说:“师傅,既然句容茅山如此了得,而您又是一派之掌门,那您干嘛不住在句容茅山,反而隐居在这深山野林之中呀?” 张真人说:“正所谓佛道一家,咱们道教也同样分为显密两宗。句容茅山是显宗,而为师却是密宗。” 我说:“啥密宗显宗的,我都快被您给绕糊涂了。” 张真人给了我一个脑崩:“算了,跟你扯也扯不清。这样告诉你吧,显宗就是教道理的,先让你明白道理,然后修行。而咱们密宗则是教法术的,先传你法门,然后再让你悟道。”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不就是一个是讲理论的,一个是讲技术的吗。我说:“明白了,显宗就是学校,注重理论知识,而密宗就是工厂,注重技术。” 张真人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我了。 不久,我们来到了茅草屋。走近了一看,这茅虽说看起来寒酸简陋了些,但是将这茅草屋盖在悬崖边上,倒还真有几分隐居在世外的感觉。 茅草屋内也极为简单,就是几件日常常用的器具,别的一无所有。当然,屋里最上方的一尊天师神像倒是极为显目,神像下方是起的一神坛,一尊香炉极为古朴,想来是件几百年的老古董吧。 一进屋,张真人便叫我跪在天师坛前,然后燃了香,念了几句话,至于他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念完后,他便对我说:“我派为符箓派,主修符咒。习得我茅山法术,除了一般的驱邪治病、抓鬼安宅和修行内容以外,我派还有很多法术高强而神效,比如能遣阴兵阴将或鬼灵,也可役用天兵天将等法术。所以我茅山法术是道教中最为厉害中的,可谓是一身神通本事,为了防弟子利用神通本事胡作非为,拜入我门派之弟子,品格上要有绝对的保证,一定要十分忠厚老实、有孝心、具有慈悲心的人方可学习,以保我派秘法被奸人学去贻害世人!” 我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我也听说过茅山法术很是厉害,画符念咒就像神仙似的。于是我说:“那啥时候开始传我这些法术呀?今晚就传给我吗?” 张真人瞪了我一眼,骂道:“现在师都还没拜完,就想学茅山秘法,哪有这么容易!” 我想想也对,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时,张真人说:“茅山秘法可不是这么轻易会传授的,想当年为师学道之时,七岁入山拜入师父门下,历经二十载方才通过师父对我的品格考察,师父这才传授与我茅山秘术,所以说,你得耐心的慢慢学习。” 这听这话,我嘴巴都张大了,二十年才能完成人品考察,那我不得等到快四十岁才可学习法术了?这他娘的是啥门子规矩呀,这不纯粹捉弄人嘛?心里那个失望就不用提了,若不是看在自己的小命还需要眼前的老人相救,我一定就撒腿下山去了。 张真人看到我失落的样子,笑了笑,说:“不过你的情况不同,你现在是灾劫临头,所以拜师前的人品考察不必这么久,你只需要在祖师爷面前发誓,不会用所学之法术害人就行。” “真的?”我心里大感高兴,于是急忙对着祖师爷发起了誓言。 等我发完誓,张真人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直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么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不怀好意的笑起来,看起来真够人受的。 我说:“师傅,您这是……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看把你笑得……” 张真人说:“没啥,你现在是本派第一百零九代弟子了,为师向你宣布三项本派必须遵守的诫律!”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笑了,想来这所谓的诫律一定不是啥好事。 果然,接着张真人便道:“我茅山派的门规戒律有三大条,分别是无淫、破衣、绝财。无淫就是不得亲近女色,这就意味着成为茅山弟子,必然就要绝后;破衣就是不穿整齐的衣服,衣服上必须有洞;绝财就是不囤积财富,不留隔夜钱。凡入我茅山门下者,首先必须遵守这三大条。” 一听这话我真的傻眼了,在我的认知里头,这茅山道士好似可以结婚的呀,咋就不能亲近女色了呢?而且还不能穿好衣服,还不能有钱?这不穿好衣服还可以将就一下,必竟旧衣也一样穿,只要兜里有钱照样可以过得滋润。可是这绝财可就真的够绝了,老话说的好,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你说这没钱那不等于等死吗? 第六章 乱葬岗 张真人见我嘴巴张得大大的,于是笑了起来:“其实这三条戒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这无淫,说的是不可淫秽,当然娶妻是可以的。而破衣也并不一定非要你穿有破洞的衣服,只不过是要你将物质看轻淡些。而绝财嘛……以后你会有花不完的钱财,但是只要你心善,自然能做到绝财这点,为师也不多解释。” 不听还好,听完张真人的解释反而我还更糊涂了。我说:“师傅,可是徒弟我就是闹不明白,这绝财咋还跟心的善恶有关联了呀?而且你咋会知道以后我会有花不完的钱财呢?” 张真人突然自豪的笑道:“它日你会不会有钱还用为师说吗?想我茅山弟子一身本事,重金要求咱的人大有人在,哪用担心钱财之事?想想为师经手钱财无数,虽最终却没能攒下一文。但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身无分文寸步难行,你看为师如今也近百的岁数了,走的路还会少吗?若是没钱还能活到今日?” 听到这话,之前担心没钱会饿死的想法,终于放了下来。是啊,我这脑子咋就转不过弯来呢,这么厉害的本事,日后还用担心没钱吗? 可是这时,张真人话峰一转:“正是因为我茅山弟子法术高超,一身神通本事,所以本派便有了绝财这一条戒律。以防止我派弟子为了钱财而做出谋财害命之事。这一点,你一定要切记!” 这时,张真人的神情完全不同于之前,满脸的正色。我知道,前面两条戒律他都可以宽容对待,但唯独这条他是要我放进心里,时刻记着。所以,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弟子一定会谨记我派戒律,绝不敢有丝毫越界,请师傅放心。” 张真人很满意的点点头:“好,虽然你我相识没有几日,但是正所谓相由心生,为师从你面相中也看出你是一良善之人,你日后一定要谨记戒律。” 我点点头,说实话,我还真的不会为了所谓的钱财,而去做害人之事,哪怕没有这条戒律我也不会干这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我心里倒对这钱怎么花更为感兴趣,要知道日后钱不会少,但是这钱却又不能留,所以我问张真人:“师傅,您说您经手的钱财无数,但咱们不是要绝财吗,那钱都咋花了?” 张真人说:“修行之人讲究积德行善,那么,穷人惹上妖孽你不帮吗?有人吃不上饭你不施舍吗?山脚下的孤儿你不救济吗?见到老奶奶摔倒你不去扶吗?……” 张真人问一句,我点一下头,最后张真人手一撒:“你既然也觉得这些人需要帮助,那你还能留下过夜财吗?” 听到这话,我只得傻傻的摇了摇头。 “所以只要你一心向善,那么你是留不了隔夜钱的,有财必破,而这条绝财的戒律对你而言又岂难做到?”张真人微微的笑道。 是的,这天下处处都是有难之人,若是用一颗积德行善之心去做,这钱又怎么能够留下一分一毫呢。想明白这点,我突然觉得这三条戒律根本算不了是戒律,更像是三条劝诫,教你如何成为一个良善之人。 拜师的事一忙完,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张真人起身看了看屋外寂静的夜空,转头对我说:“天色也不早了,加上赶了一天的山路,我这把老骨头也累了,咱们就早点休息吧!” 说完,张真人就朝卧室走去…… 我看了看左右,才发现这栋茅山屋竟然只有一厅一室,也就是说这屋它没有客房!于是我急忙叫道:“师傅,我……我睡哪呀?您不会要我和您睡一块儿吧?” 虽说如今已是师徒关系,又是同性,睡在一起也没啥不妥。但是要知道我可是一直单独睡习惯了,这突然间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男人,这别扭我可受不了。 张真人前脚跨进房门,回头满脸惊讶:“谁说跟你同睡在一块了,俺老头子本来就失眠睡不好,最怕别人打呼噜了。” “那我睡哪儿呀?您还没安排呢?”这下我翻白眼了,心想难道我在客厅打地铺? 张真人一拍脑袋,满脸的歉意:“怪我,叫你大老远从深圳搬来我这,我却忘记给你安排睡觉的地儿了。” “没事,我这人也很随便,只要有个地儿睡哪都行。”既然人家表示了歉意,而且这小小的茅草屋也的确没有更多的地方可以睡了,所以我也就干脆将就着打地铺得了,我也不求有床睡,只要给我一床被子就成。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张真人脸上又浮现出之前那种不怀好意的坏笑,我心里就不由咯噔了一声,心想难道这老头又想出啥损人主意了吗? 果然没错,张真人笑道:“既然你也说了睡哪都行,那你就睡屋外头吧!” “啥?睡屋外头?”我虽然看到他坏笑我就一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结果也太出人意料了吧?打死我也不相信口中满是积德行善的老头,竟然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呀? 张真人点点头,好像这事很是天经地义一般:“对啊,睡屋外头,反正你只要有个地儿睡就行。这样吧,你就到这悬崖脚下那块平地上面去睡吧,那地儿挺不错的,地方大,而且安静,村子在东面,离你两里地呢,没人吵到你。” 我现在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瓜子,说啥不好呀,非得说睡哪都行,祸从口出,这真是古人诚不欺我啊! 张真人见我不情愿的样子,于是说:“我可是说认真的啊,你今晚必须睡到那儿去,这也算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堂课,所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啥?上课!大晚上睡到外头那个荒郊野外的,这也是上课?”听到这话我是真蒙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骗我的啊,怎么我从来没听过茅山弟子入门还得上这么一堂课的呀? 张真人点点头:“当然是上课了,而且是入门的第一堂课,名曰练胆!要知道我茅山秘术是专用来捉鬼降妖,驱邪化难,若是你连睡在野地里都害怕,那你又怎么会有胆量去面对凶魂恶鬼呀?” 听完这话,我之前心里所有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张真人说的没有错,看来今晚我还真是不去也得去了。 叹了口气,跟张真人道了声别,然后就准备出门往屋外走。可是这时张真人却突然冲我叫道:“那个啥,忘了告诉你,悬崖西面那块平地其实是块乱葬岗子,村子里凡是亡了人都是往那儿埋。特别是这两年,所葬的亡者都是以年轻人为主,所以那里时常发生一些令人感到蹊跷的怪事,平时呀根本就很少有村民敢到那里去,腻邪了!” 听到这话,我浑身不由狠狠打了个冷颤,刚迈出门槛的一只脚立马就缩了回来,这他娘的我本来胆儿就不大,这大晚上的听到这种话,能不害怕吗?现在别说去那地儿睡了,就是想想就直够让我汗毛直栗了。 张真人见我退了回来,不悦了起来:“咋了,时间不早了,快去吧。那地方虽然邪门了点,但是好在没有生人敢来打扰你睡觉,这样也乐得安静嘛。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为师这里有一道符,你将符放于胸口的口袋中,无论发生任何事,你只需闭眼睡你的觉便是了。知道吗?”说着,他便从袋中掏出了一道黄符递给了我。 接过黄符,看了看,啥也看不懂,也许所谓的鬼话符,就是说的这玩意吧。不过虽然咱看不懂,但是我知道它一定能保护我周全的,必竟张真人也不可能让我丢掉小命吧? 虽然心中依旧害怕的胆战心惊,但是我还是只得硬着头皮往屋外走去…… 屋外,夜色深重,透过一层灰蒙蒙的夜雾,一轮惨淡的月光静静的挂在空中,荒寂的草丛树木在月光与夜雾的交织下,更是生出几分诡异之感。 下山的夜路黑暗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路边的林子里头时不时响起“呜呜呜”的叫声,也不知道那是夜鸟的叫声,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发出的叫声。而我就一人走在这条下山的路上…… 夜路,寂静阴森,耳边阵阵刮过的阴风嚎嚎直叫,时不时可以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都可以把我惊得一愣一愣。 夜色下,我就这样一个人走着,不敢回来,因为我怕回头会看到别的东西…… 不久,我终于来到了悬崖山下西边的那处地方,乱葬岗! 乱葬岗说白了就是坟茔都没有规化过,所以这类的坟头都是东一座,西一座的,杂乱的很。虽然杂乱,但是这里的坟头却非常多,因为古村的人只要死了,都是往这儿埋的。 此时的乱葬岗在蒙蒙月光的照射下,一个一个的小土包上,鬼火点点,忽明忽暗;而那些个新坟上的花圈儿,白花花的一堆,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特别是那些新坟,坟头上摆着几个崭新的花圈,还会立着一根三米多高的招魂幡,招魂幡在夜风中呼呼作响,而地上则满是白花花的冥钱,直看得我浑身打颤! 第七章 坟头地里的女人 我心里虽然明白张真人这是为了给我练胆,所以故意把我折腾到这来的,但是我心里还是不由狠狠地咒骂着他这个老东西。用现在一句流行的话来说,他娘的,这可是要玩死我的节奏啊! 来到这么一个遍地都是死人的地方,你说我能安心睡觉吗?就连要我蹲下来呆着别动我都做不到。我总是害怕在我没有观察到的地方,会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总之心里毛骨悚然的。既然在原地呆不了,于是我就在月光下四处查看了起来,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壮胆。 我在坟茔堆里头就这样逛来逛去,这里的坟茔大多数都长满了杂草,甚至连墓碑都没有,就是一个矮矮的小土堆子。当然,也有一些是有墓碑的,从墓碑上的照片上看,这些死者有老有少,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别看你比我小,但是不一定谁走的早。 在乱葬岗里逛了一圈,甚至在墓碑的照片上还发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很是迷人。我想,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有很多迷恋者吧? 还好,这样瞎逛一圈,除了惊起一只夜鸟吓我一跳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这多少让我心里踏实了一些,必竟死人终归是死人,他们是不可能从地下爬起来滴! 心里这样想着,接着我心里反倒没那么害怕了,又或许是在坟地里头呆了有一段时间,心里多少有些适应感吧。 夜色越来越浓,而我因为白天赶了一天的山路,此时又在坟堆里瞎逛了这么久,精神也越来越疲劳了。于是我找了一处空地躺了下来,准备眯一会儿眼睛。 可是眼睛一眯上,我就后悔死了。我后悔刚才不该去看墓碑上的那些个照片,现在只要一眯上眼,脑子里他娘的全是墓碑上的那些照片。他们就像走马灯似的不断的在我脑海中闪过,特别是那个漂亮女人的笑容更是挥之不去。 这下可把我弄惨了,这样我哪敢闭眼呀,只得又坐起来看星星。可是这今却没有星星,月亮有,乌云有,风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我最害怕的那个什么有没有? 无法睡觉,于是我又只得站了起来。可是这次刚一站起,我就发现了异常!在我前面不远处有一片桩稼地,而就在那片桩稼地里,我竟然发现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正背对着我在地里干农活! 这一下可把我吓惨了,差点就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我想扭头就往张真人家里跑,但是我想了想却放弃了这个想法,必竟我就是来练胆的,如果这就么一惊一乍的跑回去,非得把我骂得不行。 不过见到此景,我倒真的觉得非常奇怪,这三更半夜的大晚上,她不在家里睡觉,居然敢来到这种乱葬岗旁,在地里干农活? 她是谁呢?于是带着疑问与好奇之心,我快步朝那年轻女子走去…… “小姐,你是人还……还是鬼……鬼啊?咋大半夜的还出来地里干活呀?”我离那个女子相隔有数百米,当我走近到离她百米远之时,我就开始对她喊道。因为说实话,我还真的不敢立马就跑到她身前去。 可是就是这样连喊她好几声,那年轻女子都没丝毫反应,就好像根本听不见似的,依旧低头干着农活。 难道是个聋子?心里越来越奇怪了,按理说离得这么近了,我这样喊她,她没道理听不见的,而且又是在这样的大晚上,周围都一片死静的情况下。 如今走的近了,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她。虽说只是一个背影,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这名女子很年轻,穿着一身红裙,留着一头长发,特别是她那身材,那也是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的。我倒是没有想到这深山里头还有这么漂亮的背影,也许她也同墓碑上那个女子一样美吧! 见她不应我,于是我又继续往前走,最后来到她的身后,我说:“小姐,您怎么这么晚还来干农活呀?” 然而就在我活一说完,陡地那年轻女子转过脸来正对着我阴阴的一笑,顿时吓得我“哎呀”一声大叫,就吓昏倒在地上了…… 因为当那名轻女子转过脸正面对着我时,我看到的是一张苍白如纸没有五官的脸,最要命的是,虽然没有五官,但是那模子却同之前墓碑上那个女子极为相似,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墓碑上那个女子!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总之我是被一位早晨出来地里干农活的村民给喊醒的。当我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我死了没死,查看完全身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我这才放心下来。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当我后怕的准备把一直放在胸口处的灵符拿出来时,却惊讶的发现那灵符居然烧成了灰! 那位村民老伯问我是哪里人,怎么跑到这野地里睡觉。我便告诉他,我是张真人的徒弟,然后还将昨晚的遭遇也说了出来。结果这位老伯没有丝毫的怀疑,而且还告诉我,那个女人不只一次出现过,有好几个村民都遇见过。 老伯告诉我:“在这片墓地里遇到此种怪事的村民还有很多,总之村民们都在传言,一定是那个年轻的女子不干心地下的寂莫,才时常出来作怪,特别是在晚上。所以你千万不要再独身一人来村西头的这片墓地里了,否则你下回还会遇见这个没有五官的年轻女鬼。” 听到老伯这话,我狠狠打了个冷颤,后怕之感一阵阵袭来。 我忘了一眼墓地,哪敢停留,急忙谢过老伯,便立马往张真人的茅屋跑去…… 一见到张真人,我便急于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想让他明白我一个人睡在乱葬岗里是很危险的。可是我话还没张嘴,张真人看到我那副狼狈样子便道:“不用说了,连鬼都怕,以后见到外人别说是我徒弟,老头子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我只觉脑袋上垂下几条黑线,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当晚,张真人依旧让我跑到乱葬岗去睡觉。不过这次他特别叮嘱我,在那里看到任何人或物,都不要去搭理,只管睡自己的觉便行。当然,他又重新给了一道灵符给我,也算是替我的安全着想吧。 就这样,连续在乱葬岗过了两个夜,两个夜里都见到了那个年轻女子。不过第二个夜晚我没有再次上前去搭理她了,而她也没有要来骚扰我的意思,那晚算是相安无事。 第三天的夜里,本来我依旧准备去乱葬岗过夜,但是刚出门就被张真人给喊住了,叫我今晚就留在家里,说晚上有事情要跟我交待。我心想,难道他老人家看我第一个晚上表现不好,所以想把我赶走? 晚上大概九点钟的时候,张真人就把我叫进了他的卧室。我一进卧室便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只见张真人躺在床上,身上却穿着一身长长的黑色长袍,黑色长袍的胸前一个大大的金色“寿”字很是醒目。 虽然我见识不多,但是再怎么样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一看到张真人身上穿的衣服我便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寿衣吗? 寿衣,俗称“老衣裳”。说白了就是给死人穿的衣服。一般情况下,在老年人满花甲之岁,其后天就会为老人做好死后要穿的衣服,美称寿衣,寓为健康长寿之意。虽然这种衣服在老者生前就会做好,但是是绝不会有人在活着的时候去穿寿衣的。 中国传统中,人亡后,儿女为其穿寿衣,死者为男性,通常由儿子和女儿来料理,死者为女性,则由女儿和儿媳来料理。在闽南一带,在给死人穿寿衣时,老人的亲属要先来个象征性的试穿。试穿之后用一根没有秤锤的秤来秤一下,并在人面前说一句:“这是子孙用钱买来的。”表示子孙的孝心。 寿衣一般不用皮毛和绸缎做,怕来生变成兽类和断子绝孙,多用绢棉做成,取“眷恋”、“缅怀”之意。衣裤的件数,忌双喜单。男式寿衣死人穿的寿衣通常都是奇数的,上下相差二,如上七下五或上九下七,最多是上十一下九,即穿十一件上衣,九条裤子(女的可用裙子代裤)。夭寿者,亦即不到五十多岁而死的人,一般只能穿三件。死者的年龄愈大,愈可多穿,表示有福有寿。 第八章 阴兵拘魂 说起这寿衣,我倒想起了之前听过的一个故事。话说在北京王府井大街上新开了一家服装店,里面卖的全是唐装,在这流行复古的时候按理说应该生意会很好,但这间服装店却例外。每逢节假日无论大街上人流量有多大,里面总是冷冷清清,有人说店里面的唐装像死人穿的寿衣,但店老板却不以为然地说:“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但到了晚上,呵!不是我吹,整条街生意数我这最好。”别人就说:“到晚上,鬼才来买!” 店老板却一笑了之。这事店老板倒真的没有说谎,他这店铺只要一到晚上,生意是特别的好。每当月明风清的晚上,王府井大街上的人屈指可数的候,店里的顾客就会络绎不绝,店老板都甚至有要请伙计的打算了。 到后来,他甚至都白天关门,晚上营业。 很快,一个月到了。这天晚上,店老板送走了最后一群买衣服的顾客,然后就提早关门了,因为今天整整是开业一个月,他得把钱好好数一数,看看赚了多少。 店老板抱着钱箱子,早早的回到家洗完澡后就在床上开始数钱,数着数着,他突然发现居然这个月赚来的钱满箱子的全是冥币! 他不敢再数,并连忙将那箱冥币通通烧掉了。 次日,他也不敢再开业了,不久便将店铺给关闭了。因为他知道,这一个月来买他衣服的全是鬼,而他的衣服则被鬼魂误以为是寿衣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却也说明死人在阴间是需要这种衣服的。 言归正转,接着我又发现,张真人不单单是穿了寿衣,而且就连寿鞋寿帽都准备好了,一顶清朝瓜皮帽就放在他的枕旁,而寿鞋则穿在脚上。 要知道寿衣寿帽之类的死人用品,跟咱们正常的穿戴之物是不同的,所以我不可能认错。 看到张真人今天把这些身后事的东西都穿在了身上,我整个人立马就蒙了。惊恐地话都说不出来,难道张真人这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还是说他算到自己要那个啥了? 张真人表情十分地轻松自若,说:“不要大惊小怪的,为师今晚将有一劫,恐难过去。所以今晚我得叮嘱你一些事,我好安心上路。” 虽说我心里一早有了准备,但是听到这话还是不由颤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一个字。虽然相处才那么几天,但是好歹他是我的师傅,老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且他还救了我的命。 许久之后,我问他:“师傅,是不是因为那天你救了我,所以才有了你今日的劫数?” 张真人沉默了许久,然后终于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给了我。 原来在三天前我跳楼出事的那天,张真人因为救我,而强行阻碍了黑白无常拘魂,这使得他犯下了大错。当时他自己也明白,如果救我的话,自己就会触犯到地狱中的刑罚,非抓回地府受罚不可。不过当他看到我面相,发现我面相极有道缘之后,所谓道缘,也叫仙缘,就是所谓的道士和尚命。看出这点,他便忍不住施了援助之手。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茅山派不能没有传人,万一我死时连弟子都没有那我就愧对祖师了,怎么样我也得在生前收下一名弟子,好传承我的衣钵。 最后张真人救了我,所以自然就惹火烧身,在我们回到张真人老家的那天晚上,黑白无常就跑来拘魂了,这个其实张真人一早就算到了,所以他也故意把我支开,让我去练胆,目的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情。 第一晚,张真人跟黑白无常斗了一把法术,躲了一劫。第二晚,他把祖师爷给搬了出来,最后求得黑白无常看在茅山祖师他的份上,宽限了他一天,而今晚就是最后的期限,他必须要到地府去报到! 听张真人讲完前因后果,我内心充满了内疚感。可以说,这事完全是因为我,要不然他也不会遭遇当前的劫难! 可能是为了消除我的内疚感,张真人说自己之所以救我,也是为了能收个徒弟,他这样做都是为了茅山派,叫我不要想太多。 当然,为了能够让我将他的衣钵传承下去,将茅山秘术发扬光大,当晚,张真人就将茅山教法门传授给了我。 也许有人会问,就那么紧的时间能学到啥东西呀? 是的,起初我也同样是有如此疑惑。后来听张真人解释才明白,茅山秘法主要是靠符、咒、阵、法,所施的术灵不灵,就看有没有传到法门。只要传授到了法门,那么以后口中念的咒就有灵念。 当然,光有法门也不行。法门传授完之后,张真人接着给了我一本叫作《茅山秘术》的古书! 张真人告诉我,这本《茅山秘术》是我派的秘籍,里面包括了风水、相卜、符咒、阵法等术。此书中的秘术大可寻龙点穴、捉鬼降妖,小可安家镇宅、算命卜卦,所以要我认真研学,日后好将我派发扬光大! 不过,他还告诉我,在茅山派的传承中其实除了这本《茅山秘术》之外,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茅山掌印,又名阴阳乾坤印。 不过阴阳乾坤印早已丢失不见了,具体的张真人也不清楚是何年丢失的,只知道往上几百年来就没有了这方传承之印。 听到这话,我就问他,这方阴阳乾坤印是不是很重要。 问出此话,我就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了。果然,张真人翻了个白眼:“都叫掌门之印了,能不重要吗?你师公曾经说起过这方掌门印,说此印是祖师爷得道升天时留下来的唯一法物,此物可游走于阴阳两界,其中乾坤之机更是可改变咱们身上的五弊三缺。故名为阴阳乾坤印!” 五弊三缺我也了解,所谓五弊三缺,其实指的是一个命理。五弊,不外乎外鳏、寡、孤、独、残。正所谓老而无妻曰为鳏,老而无夫曰为寡,老而无子曰为独,幼而无父曰为孤,身上残疾曰为残;而三缺,说白了无外乎就是钱、命、权。 五弊三缺之所以多会发生在学道之人身上,主要是因为学道之人或是算命看相,或是堪探风水,而泄露天机过多,上天对这种人的惩罚,让他们无法像正常之人一样享受完整的命理。这也是为何算命先生多瞎子,风水先生多短寿,学道之人多无子的原因所在。身为术士,五弊三缺算是避不去命运。 如今我也成为了一名术士,而我的命数又是如何的呢? “我们术士一行,一直以来无不是犯在这五弊三缺之上。正因如此,我派的阴阳乾坤印各方术士人人想占为己有,我想阴阳乾坤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弄丢的吧!”接着,张真人显然是看出了我的疑虑,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我早就替你算出来了,你的命犯在了五弊三缺的‘命’上面,所以阳寿不会太长。若是我没算错的话,三年后你的命缺劫数便会到,介时你可要小心点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一种悲凉的感觉吧?要知道我好不容易躲过了之前鬼差的拘魂,原以为拜入了茅山就会没事了,哪成想竟然又冒出个什么命缺来了,而且还特么就只有三年的时间了,这他娘不是在玩我么? “你也勿需太过担忧,命理之玄妙非卜算就能断定一生的。正所谓福禄随心变,所你日后只要广施善义,铺桥修路行善积德,命缺也是可以变动的。当然,如果你能将掌门印给寻回来,那你这命缺也就可以化解了。”为了不让我悲观失望,张真人如是说道。 “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将我派传承的法宝给找回来的。”我点了点头,但是内心却份外清楚,数百年来都找不回来,而我又怎么可能将它找回呢? 就这样,张真人事无具细的足足交待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子时一到,张真人便将我催出卧室,然后将门关得死死的,叮嘱我无论等下房间内发生什么响动,都不许进入房间半步! 当晚子时刚过不久,我就看见有一白一黑两个人影进了张真人房间。那两个人足有九尺之高,虽看不清样貌,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一进屋,张真人房间里就传出了阵阵鞭打声。我心里明白,张真人这是在受地狱刑罚! 我就这样跪在房门外,咬紧牙关的听着房内的皮鞭声,我不止一次想冲进去替他承受这种刑罚,但是想到张真人的叮嘱,我只得跪在门外默默痛哭。这种皮鞭打在人身上发出的声音一直响到鸡鸣方才消失…… 天亮后,我冲进了张真人的房内。只见他已经打的不成样子了,从头到脚满身伤痕累累,没一块地方是好的。 当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第九章 荒山石亭多鬼怪 张真人离开后,我并没有离开这个村子。而是继续留在张真人的茅草屋内,每日研习着张真人给我的《茅山秘术》。因为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所以我必须将茅山法术研习通透,好让他老人家能够欣慰。毕竟张真人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么一个要求,我必须让他满意。 这一呆,就是两年。在这两年里,我差不多把《茅山秘术》里头的东西懂得七七八八了。当然,我也不会再怕鬼了。 这两年里,我跟古村的村民关系处的很融洽,毕竟我一单身大男人的,种菜啥的都不会,全靠村民们接济。而村民们出现点什么不顺,也喜欢找我帮忙。虽说我自己也还在摸索阶段,但是村民们确非常信任我,又或许他们这份信任是给张真人的。 古村很穷,两年来毫无一点变化,有一次我问他们,有没有想过走出这片大山? 当时他们都是毫不在乎的表情,我就很奇怪,于是追问下去,最后他们说:“哪个年轻人会不想走出这大山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咱们这里连路都不通,也只能世代呆在这山里了。矣,只是可怜了娃们啊!” 听到这话,我突然就不由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出山,我要赚钱,尽快回来为村民们修一条能走出大山的大路!是的,毕竟张真人曾说过我三年后就会有个劫数,现在两年时间已过去了,只剩一年了,我得在这一年时间里,好好办一件有意义的事。 虽然古村不是我的家乡,但是这两年来我受到了他们很多恩惠,他们都是心善之人。何况这是张真人的老家,做为徒弟,我应当为他老人家做点什么。积德行善,张真人告诉我的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离开古村的那天,村民们一直将我送出了村外,看着他们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我心中的那个修路的决定更加坚定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人还没走出大山,我就遇到了一件鬼事! 事情是这样的,从古村与外界相隔着连绵的山脉,翻山越岭的百来公里。这种山路极为难行,两年前进山时就足足花了一天时间。而这次就我一个人,路又不熟,所以走到天黑之时我却还身处在连绵的大山深处。 那里的山还是原始森林,密集的大树把本就不太亮的月光遮得严严实实。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也不知道有没有走错路,更不知道离外界还有多远。 望了一眼挡在眼前不远处的一座大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今晚先在山里过一夜,待天亮后再翻山赶路。因为我只知道不能再冒失的乱走了,万一夜里看不清走错了路,那可真有可能一辈子也绕不出去。 好在当时正好是月圆之夜,一轮明亮的月光高高的挂在半空之中,映在大地一片淡白之色。不过因为山林间树林又高又密,所以大半的月亮都被树林的枝冠所摭,使得山路黑影响重重,并不好行。 在这样的大晚上,行走在这种山林野道之间,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必竟这种环境给人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哪怕我是茅山术士也一样。 提心吊胆地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前方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我心里顿时就觉得奇怪了,这大半夜的,在这深山野林里怎么还会有人呀? 心中好奇,于是急忙加快脚步,拐个弯穿过一丛竹林,接着便看到前面竟然有一座石亭。而在那石亭下,却竟然坐着两个年轻人,及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者,而之前的那谈话声就是从他们这里传出的。 在以前老年间,像这种路途很长的山路,先人们都是会建这种石亭之类的,目的是可以走累了有个地儿歇歇脚,或者用来作躲雨之用。 见到这,我便快步上前,必竟半夜三更的在这荒山野林里有个伴心里会更塌实。不过当我近前时,他们三人正准备起身离开,于是我急忙叫道:“前面的老哥,等等!” 被我这么一喊,那三人都停了下来,转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只听见其中一个长相较胖的男子嘀咕一声:“咦,今晚还真是热闹啊,在这荒郊野地里竟然遇到这么多人。” “三位老哥,你们这也是要出山吗?”我快步上前,问他们。 另一个光着脑袋的男子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回道:“是的,出山。” 一听他们也是要出山的,我心中兴奋,说:“我也要出山,一个人赶路实在孤零,要不咱们一块吧,也好做个伴。” 光头的男子倒是和气,笑了笑,点头说:“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天色实在太晚,夜路难行,所以我们正准备去这位老先生家暂住一晚呢,等明日天亮咱们再出山。” 听到这话,我才明白,原来那个须白老者并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呀。 “相遇便是缘,正好你们有伴,夜色正浓,山路难行,你也就随他们这两位小兄弟一起到我家过一夜吧。”这时,那老者笑容可掬的伸手过来对我打招呼。 我点点头,很感激的伸过手去跟他握手,可是手刚一碰到他,我便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他娘的这老头的手竟然冰凉入骨,握住他的手,就好像握在一块冰块上似的,毫无半点温度。 这才我心里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急忙顺势将一个手指搭在他的手腕脉搏之上,接着发现它竟然没有脉搏。 是的,是“它”,而非“他”,因为我知道我遇到的这个老头根本就不是活人! 不过,你们问我,那这老头不是人,那难道是鬼吗?这个我也不能立马确定他就是鬼,要知道在这深山野林里,什么都是有可能出现的,这也是为何我一个人走路心中不安的原因了。 如果是在人多之地,比如城镇之中,那么我可以立即肯定遇到的是鬼魂。可是这种大山之中,除了鬼还有许多山中精怪多会出现于此处,常见的有树精、石精,当然也有地仙等物。 所谓地仙,一般有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等物。特别是在北方这些个地仙很有名气,所谓南茅北马,那些出马仙大部分都是这些仙家的马弟。他们称狐狸为胡仙,黄鼠狼为黄仙,刺猬为白仙,蛇为柳仙或常仙,老鼠为灰仙,这就是民间所说的“胡黄白柳灰”五仙。 虽然地仙在这种深山里出现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我却知道和尚他们遇见的应该不是地仙。因为地仙都追求着修练成仙,虽然他们称为地仙,但其实并不是真的仙,只是人们对他们的尊称。他们要修练成仙就必须行善积德,所以不可能会把和尚的同伴活活害死的。这也是为什么地仙会收这么多弟马,用出马仙的身份去渡世救人了。 当然,地仙也不是活菩萨,地仙一样会害人,不过那都是因为得罪了它。因为它们一般都很小气,折腾起人来也能要人家破人亡。(一般人家尽量不要去请地仙做保家仙)。 虽然暂时还无法判断出老头是鬼还是精怪,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不是人,而是属于阴物。 而眼前这个须白老头,特意把我拉到他家里去,显然是另有居心了。我心里清楚,看来今晚是又遇到麻烦事了。当然,我不可能会让这个老头知道我看出他来了,而是当作不知道似的,握完手就作了个揖,表示礼貌。 接着我又看向了另外两个男子,一个光头,凶神恶煞的样子,另一个长相圆浑体胖。我此时最担心的就是,眼前另外两个男子是鬼还是人,此时我生怕这两个男子也是和老者一样的货色,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今晚就是麻烦大了去了,一对三,你叫我怎么整呀? 想到此处,于是我立即做出试探,急忙伸手向那光头的男子打招呼:“老哥你好,谢谢你们愿意带上小弟为伴。” 光头见我要跟他握手,也礼貌性的伸出了手,不过一碰到他的手,我就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因为从他的手上我感觉到了人的生气,也就是温度。要知道凡是没有生气的东西,都是没有温度的,入手冰凉。这也是为何有些人被鬼盯上了,总会感到背后总有人在向自己吹凉气了。 很显然,另一个长相体胖的男子是跟光头一起的,既然光头是人,那么那胖子也就不会有问题了。不过为了礼貌,我也和他握了握手。 胖子比较热情,他说自己本来也是两个人行此夜路,想着今晚在这个石亭露宿一晚的,没想到正巧遇到了这位老伯,而且老伯人好,邀请他们二人去他家过夜。如今再遇到我,明天出山也能多个人说说话。 我对他抱与微笑,心想你们大难临头了还不可知呢。这时,那老头笑道:“都相互认识了,那咱们就快走吧,我家就在前头不远。” 此时,我也不好轻易就将老头是鬼怪的事情给揭露,所以也就装作啥都不知道似的,点点头就跟在了老头后面。 第十章 荒山老宅 一边走,我一边时不时的跟胖子二人说着话,从他们口中得知,那个光头的叫胡大力,别人都管他叫老胡,而那胖子则叫李俊,因为从小就长得胖,所以都管他叫胖子。两人都是从北京来的,问他为啥大老远跑到这深山老林来时,他们二人都只是含糊不清的敷衍着我,说是来旅游的。 这话我就当是他们在放屁,这种地方又不是啥旅游胜地,除了荒山野林,根本就没有值得一游的地方。所以,他们这是故意不想让我知道他们来此地的原因。不过,必竟才刚刚相识,他们不告诉我,我也不想多加打听。 随着老头往前走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接着我们穿过了树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平坦的草地,而老头此时便指着草地的几百米开外道:“看,快到了,那就是我的屋。” 顺着老头所指看去,只见在一丛树林里头,座落着一栋庞大的宅院,透过树木的空隙还能看到宅院里的灯火。 看见了宅院与灯火,老胡和胖子显得异常的兴奋,叫着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个好觉了。接着,几个便加快了步伐往老头家里赶去。 没一会儿后,我们来到了老头的家里。只见老头的房子着实的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处庄园一般。高高的青砖砌成的围墙里头,是一处宽阔的院落,院落里头种着各种花花草草,而那房屋更是做得古香古色,俨然就是一处人间天堂一般。 此时,整个宅院都灯火通明。我们一进院子,便有一中年仆人上前,替老头接过拐杖,然后老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将我们请进了庭院之中。而他自己,则直接进了内堂,说是先去换身衣裳再来陪我们。 庭院之中有一石桌,坐在石桌上,便有丫环端上香茗及点心。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超大庭院,还有那来来往往的仆人丫环,这让我感觉置身于古代王公贵族的府第之中一般,显得很不真实。 而此时的胖子二人却不知为何没有一点疑心,反而铙有兴趣的赞叹着深山中的生活是如何的美好。我看到他们二人的样子,我就心里直犯嘀咕,心想你们真是他娘的缺心眼呀,这么反常也察觉不出问题来。 就在老胡端起茶水准备品尝时,我急忙按住了他的手,我说:“先别忙着喝,这茶你可喝不得。” 听到这话,大胡子眉头一皱,疑惑道:“啥,喝不得,为啥喝不得呀?” “总之喝不得,你们若是信我的话,就千万别去吃这里的任何东西。”此时,之所以不将事情的实情讲给他们听,着实是怕他们听后万一惊呼出声,然后引来这满院子的鬼怪注意,那后果就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那如果吃了呢?难道你担心老头另有居心,在吃食里头给咱下毒吗?”说话的是胖子,我一看,这傻子嘴里豉鼓的正砸巴着点心,支愣愣的望着我。 我瞬间被他给打败了,只得叹了口气,指着他手上半块点心道:“毒倒不会下,只是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点心,你吃了等下别吐到我身上就行。” “啥?这不是点心,那会是啥。为什么你这人说话这么怪哩?”胖子嘟囔两句,然后看了看手里的半块点心,然后再次往嘴里一塞,自顾自的享受了起来。 看到他那犯二的样子,我顿时感到头顶上空飞过一群乌鸦,额头垂下几根黑线…… 不过那老胡倒是没他那么没脑子,他好像听出了我话中有话,就在胖子要去拿第二块糕点时,立即伸手按住了他,然后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暂时先别吃。然后转头问我:“这位兄弟,我们二人都是粗人,刚才兄弟你说这吃食不能吃,难道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我看了看四周,并没发现老头出来,于是便将头凑近了轻声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里不对劲吗?” “不对劲?”老胡听后看了看四周,然后皱眉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到有一些不妥了,这儿实在太好了,好得都叫我不想离开了。” 胖子说:“我看你们俩是不是太想多了,那老伯这么善良一人,好吃好喝的招待咱们,你看你们胡思乱想些啥呀。你看,这点子哪有问题了,香着呢!” 说着,胖子又要拿起点心往嘴里送。不过这次,依旧被老胡给阻拦了下来。他对胖子说:“先不忙吃,咱先听听这位兄弟咋说。” 见老胡还算是开窍的人,于是我便试探的引导他,指着眼前的景象道:“是的,你没有说错,这里的确太过完美了,你看看这里的宅院,还有那些仆人丫头,你觉得这是咱们这个年代能有的吗?而且现在都啥时候了,你看看这里还灯火通明的,一点也没有要睡的样子,难道你们就还不觉得反常?” 老胡听完我的话,立即就紧张了起来,问我:“兄弟的意思是……咱们遇到那个啥了?” 胖子听到和尚的话,顿时便惊出了声,叫道:“啥?咱遇着鬼了……” 胖子这句话很大声,顿时便引来了院子里仆人丫头等人的注意,原本来来往往的他们顿时都停了下来,侧目看着我们三人。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整个人都被他们给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想这下可真被这胖子给害惨了。 再看胖子与老胡二人,也是吓得不轻,直愣愣地望着院子里的那些仆人丫头,动都不敢动一下了,就好像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样。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只是数秒钟之后,那些仆人丫头便收回了诧异的目光,然后再次忙活起了手中的活儿。 见到这,心里瞬间的紧张这才放了下去,然后瞪了胖子一眼,不由气道:“你瞎叫啥,刚刚差点就被你给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胖子此时已经知道我们没有开玩笑,他点点头,然后试探着问我:“兄弟,我刚才实在是被你们的话给惊住了,那个啥,对不起。不过,你真能确认他们不是活人?” 我点点头,然后将在石亭与老头握手察觉到老头不对劲的事说了出来。而最后当他们听闻我是一名茅山术士之后,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显然就是一副“大师救我”的样子。 我告诉他们,等下无论发生任何时,都不要惊慌,只要跟着我就行了。可能是因为知道了我是一名茅山术士,所以后来他对我的话算是言听计从了。 没一会儿后,那老头从内堂走了出来,笑呵呵的坐到了石桌前,而他身后紧随着的丫头却端上了几盘菜肴。 老头笑容满面的说,他这里常年没有外人,今日能有幸请到三位前来做客,极为高兴,特意备了几样小菜来给大家填填肚子。 此时胖子他们也知道了老头并非活人,所以哪里还敢吃他准备的东西呀。 只见老头手一招,身后一丫头便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石桌上,接着老头笑着介绍道:“这个叫爆炒金珠,这盘菜花了很长时间才凑起一盘来哟,今日高兴,所以特别将它做好端给你们尝尝。” 我往盘子上一看,顿时差点吓出一身冷汗,只见盘子里装着的竟然全是人的眼珠子!圆圆的一粒粒眼珠子装满了一盘,这差点就把我吓出了声。而再看那老胡二人,也好不到哪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险了是吓得不轻。特别是胖子,可能是看到眼前的这盘菜,再想到之前吃下的糕点,所以只见他喉结一动一动的,显然是就差吐出来了。 接着,下人又端上了第二道菜,老头介绍道:“这个叫蚂蚁上树,虽算是小菜,但是味道很不错的。” 我一看,原本就不舒服的胃就再也受不了了,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因为只见这道所谓的蚂蚁上树,那“蚂蚁”竟然是一盘蛆虫,而那所谓的“树”竟然是人的手指。虽然手指上爬满了蛆虫,但是却依旧能分辨出那是人的手指,就连指甲都还尚在。 接着,还有最后一道菜,它是用一个铜器装着,上面还盖上了盖子,而这个铜器则架在了一个木炭火盆之上,只见铜器盖上不断的往外冒着热气,而且还能闻到里面发出的阵阵肉香。 两个下人将一个精致的铜器从火盆上提了起来,然后放到了石桌上,老头指着盖有盖有的铜器道:“这道菜是最特别的,若不是以前我是不舍得用来招待客人的,不过我这实在太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人了,所以今儿高兴,这道主菜就让大家一起分享。这叫‘未见天’,要搞到这道菜,可着实不易呀。” “未见天?”我们都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所谓的未见天究竟是道什么恶心的菜。 老头见到我们面面相觑的表情,却尤为兴奋,满脸骄傲的起身将铜器的盖子揭了开来,接着里面的热气腾了出来。老头将铜器里的热气一吹,热气一下散去,接着铜器里露出了一具完整的婴儿! 这一下我们三人都没能再忍住了,全噼哩啪拉的吐了起来。只见那婴儿如只兔子一般大小,紧半双目,双手双脚盘卧在铜器之中。而我也终于明白了这道菜为何叫作“未见天”了,那是因为这个小孩一定是从母亲肚子里掏出来的,还没有出世见过天呢! 越想胃里越是翻腾的厉害,只差没把胆汁给吐出来。 第十一章 黄鼠狼 吐了好一会儿后,抬头一看,老头正怒目圆睁地看着我们三人。气呼呼地问我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呀,老头我好意置办好酒好菜招待你们,你们却做出这副样子,难道你们觉得我的菜很坏吗?” 我们急忙插掉嘴角的胃液,摇头说不是,只是饿太久了,所以突然闻到肉香胃里受不了。 听完我们解释,老头这才没有发作,接着他指着桌上的菜说:“既然饿了,那就快吃吧,别只看着了,每样都尝尝。” 胖子二人顿时就愣住了,急忙向我看来,显然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说实话,此时我心里也慌作一团,看看周围全是来来往往的仆人丫环的,要我一个人对付几十个,我还真的没有一丁点儿把握。 老头见我们发愣,又开始生气了,不得已,我们只有拿起筷子,两手颤抖的夹了一夹蛆虫放到自己碗里。而老胡则夹了一根手指,胖子则想夹眼珠子,可是一下没夹稳,眼珠子掉石桌上,然后一滚就滚到了我的碗前。 看到在自己碗里爬来爬去的蛆虫,我胃里再次翻腾了起来。接着再看到一颗白白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再也忍不住了,这他娘的宁愿被鬼吃了,也不会去吃这种恶心的东西。直接站了起来,然后一拳砸在了老头的头上…… “啪”的一声,接着只见老头的头颅直接整个掉到了地上,还后滚出了几米远,接着身子立即变成了一堆白骨,然后顷刻着轰然散架,“啪拉拉”的散落成一堆。而在老头变成白骨散落一地之时,那些丫头下人也一样立即成了白骨,然后轰然散架…… 这把我们三人都惊愣住了,可能老胡跟胖子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吓成这样的,而我却是因为疑惑,因为我原以为今晚将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一拳就全部解决了?这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了。 就在大家都愣住的时候,突然老头那堆白骨自己动了起来! 原来我们就惊魂未定,突然见到白骨还闹出动静来了,自然惊吓的不轻,纷纷往后狂退了数米之远,接着死死的盯着老头那堆白骨。 老头的白骨动了好几下,接着突然“咻”的一声响,只见一个黄影从白骨中窜了出来,顿时将得我们心里一紧。不过待我定眼将它瞧清楚时,这才发现,那个从白骨中窜了出来的竟然是只黄鼠狼。 那只黄鼠狼对着我们发出一声极为刺耳的叫声后,便一下窜走消失不见了。 而这时,天空现出了一丝鱼肚白,显然是要天亮了,回过头来一看,这时才发现,我们所处的地方哪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宅院里呀,只见眼前是一座不知荒废了多少年的破庙,而在破庙周围则是密密麻麻的坟茔。坟茔之上杂草丛生,一只只黄色的影子快速的在坟茔之间窜来窜去…… 此时,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我们遇到的并不是精怪,也不是鬼魂,而是黄鼠狼在作怪。因为此处都是坟茔,所以它们利用此处的白骨幻化成人,将眼前的荒庙幻化成华丽的宅院,然后以此来迷惑我们。 不过虽然被黄鼠狼给折腾了一晚,但是却也算得上是万幸,如果我们遇到的是别的精怪,或者是鬼魂,那我们可就不可能这么轻易解决了。而如今看来,那黄鼠狼却只是故意来捉弄了一下我们而已。 经过昨晚一晚上的惊吓,三人都不愿多在这深山之中多待一分钟,见天色已亮,急忙拿起各自的行李,便急急往山外赶。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我对老胡胖子二人也差不多熟悉了。我也问过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他们却好像不愿跟我说真话,只是给我打马虎眼说自己是做古董生意的。不过再怎么说也算是相识了,他们告诉我,他们有车停在山脚下。 当我们走出大山,来到车上时,已是下午太阳快要落山之时了。老胡说此地开车到最近的县城有三个小时车程,待到了县城好好请我吃一顿,算是感谢我昨晚的救命之恩。 胖子也点头附和道:“老胡说的对,到时非得大搓一顿不可,仙人个板板的,这次出来真要了胖爷的命……” 他们既然要请我吃饭,我自然也乐意,毕竟此时我也没啥钱,身上还是出来母亲留给的千把元钱。 可是我哪知道,这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他们倒霉,自从一遇到他们后,这鬼事就一个接着一个来。这不,在开车去县城的路上就出问题了…… 刚开始我们走的是山路,坑坑洼洼,虽然车速慢了点,但是却还算顺利。 一个小时后,车驶入了国道,此时天色也开始擦黑了。因为赶了两天的路,加上昨天夜里又没睡好,所以上了国道,车不再颠簸我和胖子就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只感觉到车身猛力一甩,我脑袋就狠狠的砸在了车门上,虽然没出血,但是却疼的我直哆嗦。而胖子也好不到哪去,我是坐在副驾室的座位上,而他一个人则睡在后排,所以他直接给甩到了座位下面。 胖子从座位下爬起来就骂:“老胡,格老子的,你是想要我的命是不?你好好的甩啥盘子啊!” 我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这一下方向一定打的很急,要不然不会把我们害的那么惨。 我看向老胡,只见他脸色有些发白,带着歉意说:“同志们,不好意思,刚才我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只手,心里一慌,所以我急打了一把方向。不过没事了,你们继续睡你们的吧,到了地方我叫你们!” 听到这话我们哪还能睡得着啊?胖子满脸惊讶:“老胡,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好好的路上咋还会跑出手来呀?你这是唬我还是咋了?” 我也说:“按理说,在这种国道上是不可能无原无故跑出手来的。老胡,你确定自己没看花眼?” 老胡说:“老子像是那种说假话的人吗?我也他娘的觉得奇怪,所以才会吓一跳。不过这种事也不需要大惊小怪的,车祸天天都有,落下一只手在路上没捡回去也很正常。” 我想想,老胡这话也很有道理。可是正当我准备放下此事打算再眯一会儿眼时,他再次明显受了一惊,方向盘再次来了一个猛打! 虽然这次我和胖子都醒着,但还是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我和胖子同时叫道:“老胡,你这是咋了?” 老胡额头冒着冷汗,指着车头前方说:“真他娘的恶心,老子刚才看到车头前方滚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说完这话,他还不忘回头补充一句:“同志们,你们可别怪哥,遇到这样分首异处的车祸也不是我想要的!” 胖子直接从后座踢了老胡的座位一脚:“我说老胡,你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了,死人咱们也碰过不少了吧,你个仙人板板的竟然见到个人头就一惊一诈的,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老胡听到这话,回头冲胖子说:“嘴巴给老子闭严实点!” 可能胖子是说错了啥话,他翻了个白眼,接着就不再说话了。 胖子虽然不吭声了,但是我却非常疑惑。因为刚才我也是一直盯着路上的,可是我却并没有看见路上有什么人头。 我将我的疑惑说了出来,和尚说:“不可能,刚才我看的很清楚,不可能看花眼的!” “就算看到了人头,你也犯不着打方向盘啊,压到了就压到了有啥大不了的。你可知道这样急打方向盘变道是很危险滴!”这时胖子又忍不住说话了。 老胡说:“如果后面有车,老子自然不会急打方向变道。” 胖子再次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嚷道:“后面这么多车,都差点追尾了……” 这种有关文明开车的东西我自然不去参与议论,我的疑惑还没解开呢?我说:“老胡,我看你可能是太累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下,让胖子来开?” 老胡显得有些不乐意了:“兄弟,难道你真觉得刚才我是看花了眼?” 我点点头:“是的,因为之前我也一直看着路呢,可是却没有看见你说的人头。而且咱们前面那辆车也好像没有发现异常,直接就开过去了!” 可是老胡听完我的话,却突然眉头一皱,满脸惊诧的反问我:“啥?我前面有车?” “是啊,咋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没看见前面那辆车!”这回换我惊讶了。 老胡突然一脚将刹车踩了下去,然后惊慌的回头盯着我跟胖子看来看去。 我跟胖子被他看的直发毛,我说:“你……你这是咋了?难道又看见啥东西了?” 此时,老胡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愣愣地道:“老子一定是撞邪了!我心里还一直在奇怪呢,为啥一路走来路上空空的没有一辆车,原来是我根本就看不见其它车辆!” 第十二章 公路边的死人衣服 一听这话,我和胖子都吓了一跳。惊叫道:“啥?你看不见路上其它车辆!” 老胡点点头,接着反问我们:“你们可别老子开玩笑啊,你们确定这路上有其它车辆?” 胖子指着车窗外就叫道:“哥,咱们怎么会骗你呀,你看看,这些过来过去的不是车吗?难道你真的看不见一辆?” 老胡直接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看了看车窗外,接着回头苦着脸道:“还是看不见!” 这时,我心里开始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了。 而老胡也有些心慌了,他赶紧跑下车,接着就听到他“妈呀”一声大叫!我和胖子心里一惊,急忙跳下车,问他怎么了? 老胡满头的大汗,一脸的焦急表情指着国道上来往的车辆惊恐道:“真的太邪门了,在这里看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坐在驾驶室里路上一辆车都看不见!你们说邪门不邪门?” “这……这他娘的是不是要出事呀?”胖子表情也略显焦急。 不约而同的,他们二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这边。显然,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于这种邪门的事他们还是很信任我的,两人都指望着我能帮忙。 其实这事不用想,我都差不多明白原因。我说:“你这是碰上脏东西了,搞不好真要出事,看这架势你不撞死一个人是走不了的。” “啊?”老胡和胖子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 老胡说:“兄弟,你可别吓哥呀?那这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啊?这事若是真的,撞死人咱可真担当不起啊,这可是要偿命的呀。” “兄弟,咱们这里可就你会整这种脏东西了,你可得想个解决的办法。”胖子也急了,对我称呼都不同了。 “啥?找替身做替死鬼?”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吧,所以老胡和胖子都既惊讶又疑惑。 胖子说:“这到哪去找替身呀?有谁会愿意替咱们死的?” 老胡也眉头直皱:“让别人替我们受死,我还不如就在这里呆上一晚呢!” 没想到老胡虽然干的是盗墓损阴德的营生,这心肠倒是不恶。 我笑了笑:“你们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让别人来替咱们死,而是咱们人为的做一个替身,替咱们挡一下灾劫。” 在民间,这种用替身挡灾的方法其实用得很普遍。比如谁家的小孩算命说是童子命,那么一般就会做一个小草人,穿上小孩平日里所常之衣物,然后烧给天上的神仙。也许有人会问,这替身为什么要烧给天上的神仙呀?那是因为所谓的童子命,就是指其本是天上的童子,因贪玩所以偷下凡间,这种童子一般都会早早的被收回仙界,而无法在阳世长大成年。所以为了保住性命,父母就会为他们做替身烧给神仙,说白了就是一种蒙骗的技俩。 言归正转,老胡二人一听,兴趣就来了,急忙问我用什么做,如何做? “替身一般须有贴身物品来做。”说完,接着我问老胡:“这么热的天你带着外套没有?” “外套啊,有啊,我驾驶室里就有。你只管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我一切听你的。”老胡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焦急的说。 我看老胡真的很着急,就直接叫他把外套拿出来。老胡听了后赶紧跑上车,从驾驶室的座位上拿出了一件黑色的西服褂子,我接过西服,接着便在衣服上虚画了起来,然后念咒:“维神常照天地,乾坤变化无穷,真假是来假亦真,地水火风假变真,赫赫阳阳,替身魂神来降,替身魂神来降,吾太上老君大法旨,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接着我将衣服交到老胡手里,告诉他:“你现在把衣服铺在前面的马路上,然后你把车一直往前开,直到轧过外套为止。这办法我不保一定管用,你试试看吧!” 老胡虽然也不知道就这样搞会有没有效,但是他还是立马就把黑色的西服褂子铺在了车前十多米的马路上。 启动了汽车,老胡坐在驾驶室里仍旧是看不到路上的其他车,就连刚刚放在马路上西服褂子都看不见。于是他只能凭着感觉,慢慢的把车向前开。而我和胖子则在车外边,帮着老胡看路,一边指挥他开车。 车一点一点的向前走,终于慢慢的轧过了刚才铺在路上的西服褂子,车的前轮刚刚轧过了老胡的西服,他在驾驶室里就大声叫道:“车!我能看到其它车了!胖子,常爷,我能看见其它车了!” 听到这话,很显然这个办法起效了。于是,我跟胖子都顿时松了一口气。 老胡将车往前开出了几十米后,然后跳下车,拍着胸口后怕道:“这事还真他娘邪门了,明明这条路上车来车往,我刚才就愣是看不见一辆。唉,现在想想都后怕的紧呐!” 我跟胖子笑了笑,显然大家都认为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而就在这时,老胡快步走到刚才车轧过的西服那,弯下身子就要捡自己的西服。我一看,急忙喊住了他,我说:“老胡!那西服褂子就别要了,你难道要捡一个死人回家啊?” 老胡被我的话吓得赶紧缩回了手,然后急忙退了回来,问我这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我点点头,告诉他,刚刚轧过的西服褂子就是替死鬼,充当的是被撞死的人,撞死的人当然不能带回家了。 老胡听后大叫邪门,称自己做盗墓这一行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天天跟死人打交道,但是论起邪门的事,就属这几天遇到的多。 此时,天色已晚,麻烦也解决了,于是我们便返回车内准备回县城。可是就在我们上车后没走出几十米,我就在后视镜中看到车后面有一个捡破烂的老头下了三轮车,往马路上的外套跑去,生怕有人和他抢似的。 我急忙叫老胡赶紧停车,然后跳下车准备叫那老头别去捡那外套。可是老头不知道是耳朵不好使了还是怎么的,连头都没回,赶紧跑到了马路上,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外套,而且还左看右看的打量起那件外套。 我本想跑过去制止老头,但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满载着沙石料的橘黄色大卡车在马路上挫出了长长的两道刹车印,捡破烂的老头被撞飞了起来,最后狠狠地砸落在了我的跟前一米处…… 只见老头手里还拿着老胡那件西服褂子,身上还在不停的咕咚咕咚的冒着鲜血,流在马路上一大片…… 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车祸现场,当时我就差点吐了,看见的这一切我想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了! 这时,老胡与胖子二人也跑下了车,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明显吓得不轻。老胡说赶紧拨打120吧。可是我却摇了摇头,因为地上的老头已经死了,整个脑袋都裂开来了,乳白的脑浆甚至都溅到了我裤腿上! 看到眼前的一切,说实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心中不断的问着自己,我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说我不帮老胡施替身之术,老头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可是若我不施替身之术,老胡今天也一定是非要撞死一个人不可的。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左右都不是。也许,这就是命数吧? 再次回到车内,我们三人都沉默了起来。许久之后,老胡问我,若是刚才他去捡起了自己那件外套,是不是也会像那个老头一样的结果?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回应。 是的,因为那件衣服是替身长,充当老胡今天撞死的死人,也就是所谓的替死鬼。试想,捡一个死人回家,这能好吗?所以谁捡了谁就会倒霉。因为那个捡破烂的老头捡了衣服,所以最后他就成了替死鬼了,所以他必须死,也许这都是命数。 后来,我也常常会看到路上丢落着衣服,有大人的,有小孩的。虽然我不知道其中是不是也有做替死鬼的衣服,亦或是出了车祸留在那儿的,总之,路上的衣服不要捡,因为那可能是个死人! 第十三章 孔明灯 当我们到达最近的一个县城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城里就是城里,跟深山里头完全就是两个世界,虽然这个县城只不过是个毫无名气的小县城,但是这里的夜晚依旧是灯火辉煌,处处花红酒绿,这让我一个在大山里呆了两年的人来说,一时之间恍若隔世。 回到县城,我们直接就下了馆子,可能是因为国道上发生的那恐怖血腥一幕,虽然都一饿饥肠碌碌,但是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 饭桌上,老胡说他们明天就要回北京了,问我准备去哪里? 我说暂时没有想好去哪,走到哪算哪吧!只是想多行善积德,能够安全渡过明年的劫难。 我没有骗他们,如今我的确还没想好去哪里,做什么,我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他们二人得知我的情况后,于是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回北京。 我说:“去北京我能干啥?我可不会跟你们一块去盗墓。” “谁说让你去盗墓了,俺的意思是,俺跟胖子在北京有一个古董铺子,面积还蛮大的,不如我把铺子让出一块地儿来,让你开个道堂啥的。”老胡说。 “这行吗”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老胡说:“不是兄弟在这吹牛,只要你有本事,到时候恐怕求你帮忙的人都得排队去。” 胖子也极为赞同老胡的主意,他说:“老胡说的对,你的本事我们也见识了一些,只要你想干没什么干不了的。在北京城里假术士一抓一大把,他们都能混得个风生水起,何况你可是有着真本事呢!” 我想了想,胖子他们说的到是很有理,而且如今我的确还没有更好的打算,于是我点点头应了下来。跟着他们一起回北京,我也乐得如此,正好一路上有个伴不是。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是因为这个决定使得老胡他们躲过了一劫,而我却因此陷入了泥潭…… 晚上,当我们驱车驶出县城,此时已是子时时分了。路上大雾,老胡不敢开快,可能是这里的夜晚温差较大吧,我总感觉浑身发冷,想睡却冷得睡不着。 就在昏昏沉沉间,老胡突然将我摇醒,皱着眉头问我:“兄弟,你说今儿傍晚我遇到的邪门事情,是不是真的化解了呀?” 我点点头:“化解了,如果没化解,今天傍晚在国道上撞死人的就是你了!” 老胡点点头,然后沉思了一会儿后,又疑惑道:“可是不对劲呀,你说傍晚的邪门玩意化解了,但是为嘛俺现在又出现傍晚那种邪门感觉了?” “啊?你又看见路上有断手断脚那些玩意了?”我心里一慌,睡意全无,急忙坐正了起来。 而睡在后排的胖子也立马坐了起来,惊道:“我说老胡,你可不要吓我胖子啊,我可经不起两次这样的惊吓了!” 老胡摇头说:“不,这次俺倒没有看见那些个断肢断臂啥的,但是却和傍晚一样,看不见路上有别的车辆。虽说这会儿是半夜,但是这么大的路,怎么样也会有一两辆过往的车辆吧?” “啥,你眼睛又看不见车辆了?仙人个板板的……”胖子惊道,接着急忙将脑袋伸出窗外看了一下,然后笑道:“老胡,原来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不过你也甭太过大惊小怪了,因为外面的确没有其它车辆。” 我第一反应也是朝车外瞧去,胖子说的没错,车外除了我们的车灯,其它地方漆黑一团。我也说:“也许是你今天受到了惊吓吧,所以想太多了。外面一切正常,你放心开车吧!” 虽然听我们这样说,但是老胡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依旧眉头紧锁,他说:“不,俺就是感觉怪怪的,这瞧路上一辆车都见不到,可是瞧天上,却是瞧见天上挂着两个月亮,俺越来越觉得俺这眼睛是不是又被鬼给迷住了呀?而且这路,按理说往省城方向开,走的都是国道,路只会越开越大,可是你们看这路,比咱们出县城那会的县道还小,还偏辟,都好像开到进山的路上似的了。” 老胡一边说,还一边对着天空及道路两旁指指划划。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不敢太随意了,急忙往四周一看,结果发现老胡说的倒真没错。在车灯的照射下,道路的确是比县城周边的国道还小了,只见道路一边全是浓密的森林,而另一边则是荒凉的草地。 我心里开始打起了鼓,难道真的又撞邪了?还是走错了路? 想到这里,于是我顺着挡风玻璃的上方往天上看去,看看是否真的如同老胡所说,天上挂着两个月亮。 可是当我往天空上方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哇靠,这也太扯蛋了吧,因为我看到天上根本不是挂着两个月亮,而是三个月亮! 当下我就叫老胡停车,看到我那慌张的神色,他们二人也猜出了事情有不对劲,于是慌忙问我是不是也发现什么了? 我点点头,说:“真的不对劲,他娘的我竟然看到天上有三个月亮。” “啥,三个?为啥我只看到两个呀?”这回换老胡自己吃惊了。 而胖子则立马将头伸出窗外,朝天上看去,接着叫道:“果然是三个月亮,一个弯的,两个圆的。仙人个板板的,这又是闹哪样啊!” “兄弟,你说咱们是不是又撞上鬼了啊?”老胡惊慌失措地问我。 我也很疑惑,今天是农历初七,按理说这时的月亮不可能是圆的。于是当下我便说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那两个圆的不会是月亮!” “不是月亮,那会是啥?从县城出来,那两个圆圆的月亮就一直在咱们的头顶上空来着呢。”老胡说道。 “啥?那你咋不早说!”当下,我也不再跟他们多说了,直接跳下车,然后往头顶上空的两个月亮看去。 走出车窗,没有了挡风玻璃隔着,视线好了许多。接着我立马就看清楚了,叫道:“这他娘的哪里是月亮呀,分明就是两盏孔明灯!” “孔明灯?”老胡和胖子听到我的话,大感疑惑。胖子说:“今儿又不是元宵节,谁他娘的没事放孔明灯瞎玩呀,这大半夜的竟吓人呀!” 我说:“这虽说是孔明灯,但搁在这会儿可能就是招魂引路灯喽!” “啥,招……招魂引路灯?”老胡二人顿时吓得失声,满脸的惊恐…… 我点点头,这孔明灯自古以来就绝不是和许愿、祈福等相关的,相反是背道而驰的。 孔明灯,说是诸葛先生发明的,军事用途,这是官方说法。实际上,更早的佛教中的盂兰盆节,农历七月半,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鬼节,放河灯。河灯就是把蜡烛点在碗中,或者扎制的纸船里,说法是人间的河水和阴间的河都是相连的,放河灯可超度亡魂。 而道家呢,则放天灯,也就是孔明灯了,为死者招魂引路,在一些农村,现在还有这个风俗。而且在民间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把自己或者自己家里身上的病灾、病鬼等不好的东西送走,就会借用这个孔明灯来送,所以极端不吉利。因为这东西是和阴这些东西有关,你放一个,不成功,还得继续放,必须要让灯飞走,它燃烧完后落下来,如果落在哪家院子或者房子上,则是非常非常晦气的一件事情,这家人要倒大霉,等于那个病灾病鬼等物送到了那个人家里。 如今一直跟着我们飘在空中的两盏孔明灯,我敢肯定它一定就是用来招魂引路的。在茅山术里认为,阳间与阴间路极黑,而且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情况下是无法出入的,阴间的鬼魂上不了阳间,阳间的生人也无法下到阴间,当然,除非你死了。 而每当农历七月十五鬼节之时,鬼门大开,阳间的后人思念已故的亲人,而阴间的鬼魂也想念阳世的亲人,于是便有了专门用于阴阳两世照亮黄泉路的引路灯。无论是佛教里的放河灯,还是道家的放天灯,其目的都是为了使已故的亲人,在引路灯的指引下,能找到回家的归路。 第十四章 招魂引路灯 我将我所知道的通通告诉给了老胡和胖子二人,他们吃惊不小,胖子问我:“那咋办,这……这鬼东西不会把咱们带到阴间去吧?” 我说:“如果咱们一直在引路灯的指引下往前走,肯定会把我们带入阴间的。不过还好,咱们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咱们三个今晚就死定了。” 胖子听到这话,浑身打了个寒颤,他说:“仙人个板板的,谁是哪个缺德鬼没事放这种灯呀,这不纯粹害人吗!” 我说:“这就要问你们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仇家呀?这摆明了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啥?你……你是说有人要害咱们?”老胡二人显得很吃惊。 我点点头,告诉他们,那两盏孔明灯是被人施了法术,有迷魂引路的作用,所以才会将我们往阴间引去。我让他们好好想想,是否以往有不对付的仇家。 老胡他们沉默了许久,最后摇头说并没有跟谁结过仇,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谁要来取自己的性命。不过他们倒反问我,是不是我有什么仇家。 其实这个问题一早我就有想过,不过我从家乡刚出来,根本就不会存在任何仇家,而且也没有跟任何人产生过利益上的争端。 我说:“虽然咱们暂时想不出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是谁,但是我很肯定,他的目标一定是咱们其中一个,或者说咱们三人都是他的目标。” 胖子骂骂咧咧的问候了一通那人的祖宗,然后问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目前连自己身处何地都弄不清楚了,所以暂时只得先搞清楚周边地理环境,然后再作打算。 不过,在这之前,首先得把天上的招魂引路灯给破了,否则就算找到了回去的路,那么也会在不知不觉得再次被招魂引路人带着往阴间走。 我将打算跟老胡他们讲明,然后便从车上将我的包袱取了出来,从里面拿出八面小黄旗,然后手中掐决,口中念咒,将小黄旗往地上一撒,布了一个八卦阵图。 刚开始老胡跟胖子还不在意,可是当他们看见我的小黄旗就这样愣愣的立在地上时,把他们给惊住了,满脸的惊诧表情,很显然,他们对我的小黄旗为何会立在地上不倒很好奇。 看到这也许有人会问了,这小黄旗到底是起什么作用的呀?怎么茅山术里面时常会使用小黄旗呀? 其实在茅山术里,小黄旗就是代表一种法旨。在施术前,一般会插上一杆或者多杆小黄旗,旗上一般都会画有窥天符,以窥天意。在施术时,若旗杆折了或旗杆倒了,便是天意,或者说有施法者斗不过的力量,必须终止施法。否则,轻则折寿,重则毙命。旗杆倒还好些,若是旗杆凭空折断,那就说明是绝对不能碰的东西。 小黄旗说直白一点,就代表着施法者的性命,在施法时,它跟我的精神力是相通的,所以它才可以愣愣地立在原地而不倒。反而,若它倒了那才坏事了呢。 黄小旗布好,接着我取出一枚铜钱,及一块八卦镜。 我将八卦镜置于八面小黄旗的八卦阵中间,然后将铜钱置于八卦镜上方,接着引月光入八卦镜,晃动八卦镜使月光透过铜钱的方孔射向半空中的孔明灯上…… “嘭嘭……”月光经折射,射到半空中的孔明灯上时,半空中就接连传来了两声巨响!只见刚才还挂在半空中的孔明灯如两颗油罐子一样,炸裂开来,火光四溅…… 若是普通的孔明灯,用月光是绝对无法引爆的。而被施术成招魂引路灯的孔明灯则不同,因为它们成了能将你引去阴间的阴物。对付这种邪术,就只能利用破阴法术将其破掉。 铜质能聚阳,而古铜钱因为在市面上经人转手几度,所以上边聚有很强的阳气。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皇帝年号代表人,“天、地、人”三才具备,因而具有扭转乾坤的能量。 招魂引路灯是属阴的,阳盛则阴弱,我利用八卦阵、八卦镜的乾坤之功,引铜钱的正阳之气避招魂引路灯的阴邪之气,必定叫它形神俱灭,化为乌有! 当然,在生活中也是如此。阳刚正气,自古邪不压正,正气乃烈性,避鬼。尤其是刚正之人血气更为阳刚,为鬼之所惧。所以古人云:“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所以平时多做善事,便积累一身正血。相反若是做伤天害理苟且之事,内心发虚,阳气自损。还有,身体越是健康,心情越好,人越精神,阳气越旺。很多人半夜过坟地,走荒山,住阴地,一点事情没有,就是因为此。一个人气正了,心里就亮堂,问心无愧,鬼见了也敬畏,是不敢近身的。一身正气是可以陪你一辈子的,这是其他辟邪器物远不能及的。 言归正转,躲藏在暗中利用邪法想害我们的人,想来是没有料到我们之中会有人懂破解之法吧,要不然他也不会用招魂引路灯这种小法术来对付我们。也就是说,那个想害我们的人,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而是老胡跟胖子二人,或者说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会有第三个人出现。 如今招魂引路灯破解了,接下来就得先搞清楚我们所在的具体位置了,于是我叫老胡他们到四周看看环境。 话说半空中的招魂引路灯一破,眼前的一切都为之一变,如今我们哪是在去会同的国道上呀,脚下是一条盘山的黄泥公路,这他娘的分明就是跑山沟里来了。 老胡二人也很吃惊,看着眼前的一切满脸的不敢相信,连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才确信这是真实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招魂引路灯将我们给迷惑了。 只见我们周边全是浓密的森林,一条黄泥小公路顺着山口就往上延伸着,在夜色下,也看不出这条黄泥公路到底是通向何处。 这时,胖子顺着黄泥公路往前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就停了下来,回头冲我们喊道:“范哥,快过来看看,仙人个板板的太险了!” 听到这话,我和老胡立即向胖子那边跑了过去,刚到胖子身旁我就急忙刹住了步子,因为眼前竟然是一处高近千丈的断崖! 想到刚才若不是老胡警觉,发现的早,我们此时肯定就连人带车坠下了断崖,非摔得个粉骨碎身不可! 想到这里,我们对视一眼,都不由狠狠打了个冷颤,后怕之感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 是啊,就差一百多米就到断崖处了,这的确算得上是大难不死了。不过会不会有后福,咱就不知道了。 之前我虽然跟老胡他们说过招魂引路灯的可怕,但是必竟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而且对于一般人来讲,连阴间是否真的存在,他们都持怀疑态度呢,何况要让他们相信两盏孔明灯就能将人带去阴间。 老胡二人能将我说的话认真看待,这就说明他们很信任我了,不过是否真的相信招魂引路灯能将人带去阴间,这就两说了。不过现如今,当他们看到前面的断崖后,他们终于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掉下眼前的这处悬崖,那么人就真的可以下阴间了。 我们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全是森林,而前方又是断崖,如今除了顺着黄泥公路下山的道路外,就无其它出路了。于是,我们便准备调头开车往回走。 可是刚一上车,我就感到车里寒气浓浓,浑身不舒服,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胸口隐隐感到闷痛! 第十五章 阴棺阴煞局 我在转头一看,结果吓了一跳,只见老胡不知何时开始,竟然在流起了鼻血! 我急忙找出纸巾递给他,而这时,后座扑嗵一声,回头一看,结果胖子一声不发就一头栽倒了下去…… 这下我慌了神,心里一惊,知道要出大事了,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我急忙叫老胡下车,然后慌忙将胖子抬下车,这时老胡脸色也明显变得苍白如纸,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鼻血虽然还在流着,但是下了车后我们都感觉好了许多,最起码我也不再胸闷了。 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因为胖子还昏迷着呢? 我详细查看了一下胖子,发现他气息还算平稳,这倒让我放心了许多。只不过他印堂之上满是阴煞之气,很显然,我们刚才是被一股很是强横的阴煞之气冲犯到了。 冲煞,在民间也叫“犯煞”。不知大家平时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例子,就是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昏倒,人事不省。既不是中风,也不是中暑,更不是心脏病发作,这时如果送去医院如果救治都是无用的,这就是我所说的碰到了“犯煞”。 在金木水活土这五个犯煞中,土犯是最厉害的。要是不及时褪掉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也许有人会问我,土煞是什么,那就是动土时犯的煞,有些地方“很小气”,你若是去动了土,那么一准犯煞。轻则发烧生病,重则昏倒毙命!在民间有很多这样的“小气”地方,甚至有些阳宅都是如此,你若是在家里的院子里或哪个地上随便钉个树桩,都能把你给犯倒在地! 在民间,也管动土犯煞称为犯太岁,不是有句老话叫作“不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嘛?人们常常说的“太岁头上不可动土”,意思是不能用鸡蛋碰石头,触犯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人和事。太岁又称太岁星君,或岁君。神话小说《封神演义》将殷纣王之子殷郊奉为执年岁君太岁之神,管当年的休咎;以杨任为甲子太岁正神,掌管人间之过。当天上的太岁星君运行到了哪个区域,相应的就在那个方位的地下有一块肉状的东西,它就是太岁的化身,在这个方位动土就会惊动太岁,因此就触犯了神灵,会有灾祸。 但不管它是不是太岁,总之有些地方是很“小气”的,不能随便动它。 言归正转,眼前的胖子很显然,他是犯了很强的煞,但是何煞,一时之间我也看不出来。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这应当不是土煞,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动过这里的一草一木,更别说动土了。 如今也容不得我多想,如果耽搁下去的话,胖子极有可能会有危险。于是我急忙跑回车里,将我的包袱拿了出来。 我取出笔墨,然后用蘸了墨水的毛笔在胖子的额头上虚空画起了一道褪煞符,双目微闭,嘴里念起咒语,最后脚一跺,口里大叫一声“呔!”同时用毛笔在他的额头上重重地点了一下…… 不到十分钟之后,胖子就渐渐醒了过来,看上去就好象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见胖子没事了,老胡也轻松了起来,问我:“兄弟,刚才这是怎么了呀?为啥突然间大家都像得大病了似的呀?” 我将犯煞之事说了出来,把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接着,他们便问我怎么办,要不咱们赶紧逃? 我摇了摇头,逃是逃不了的,万一那个煞还来咋办?所以我必须将那个煞给找出来。何况我们刚才是在车上犯的煞,下到车外就没事了,很显然煞的位置应当就在车身那块。 想到这里,于是我取出罗盘,慢慢的靠近车子。当罗盘一近车身之时,罗盘指针便立即猛烈晃动了起来,我知道问题果然就在车子这边。 顺着罗盘的指示一路查下去,接着我打开了副驾驶室的储物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他娘的竟是被人下了一个“阴棺阴煞局”啊! 只见在储物箱里静静的放着一个木质的红色小棺材,长约七寸,棺盖之上贴着一张黄符。而在棺材的里面,则放着一块牛骨,牛骨上面插着七枚七寸钢针! 是的,这就是阴棺阴煞局。此术甚是阴毒狠辣,此棺材刷成红色,那可并不是普通的红漆,而是用女人月经浸泡七天七夜而染成的。在茅山术中认为,女人的经血是属于很晦气很邪的东西,如果这东西弄到它人身上,那么便会认为触霉头。而反过来,女人的经血也可以破万法,若是哪个法师正在施术作法,这玩意就能立即把法术给破掉。当然,这东西用在这里,便不但破不了阴棺阴煞局,这女人的经血因带有污晦阴邪之气,反倒使阴棺阴煞局威力更大。 而牛骨则是邪术师下降或是设局的常用之物,它上面的七枚钢针则代表七煞。要知道在茅山术中认为,七为太阴,九为太阳。(插一句闲话,平时在选手机号、车牌号的时候,最好也可以选号码带9的数,这可以增加阳气,3、6、9均为阳,特别是女性,选带阳的数字可以跟本身女性属阴相补。)。 棺为死,针为煞,加上棺是七寸长,钢针为七枚、七寸,所以这个局便称为阴棺阴煞局。此阴煞局的威力一点也不亚于土煞,施术者只要事先设好此局,然后念咒启动,犯煞之人轻则胸闷晕倒,重则被七寸钢针煞穿胸而过,立即毙命! 想到这里,我不由后背都湿了,这惊险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啊,处处欲取人性命。 想来那人布的是个连环局,之前的招魂引路灯因为被我破了,施术者自然遭到了反噬,必竟每种法术只要被对方所破,施术者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越毒越绝的法术,遭到的反噬也就越大。施术者明白有人化解了他的招魂引路灯,所以便启动了事先布置于车上的阴棺阴煞局! 老胡二人见我找出这么一具小棺材,也着实吃惊不小。不过想来他们是看着这具棺材让人毛骨悚然,必竟棺材这种东西让到哪都是让人感到不吉利的。老胡问我:“刚才就是这玩意害咱们的?” 我点点头,然后将阴棺阴煞局的事告诉给了他们,接着我凝重的说道:“看来咱们是遇到了对手了,非致咱们性命不可!” 看到我脸色凝重,老胡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能静静地望着我,不敢随意插话。而胖子就不同于他,他性格一向大大咧咧,他道:“那咋办?咱把这东西给烧了应当会没事吧?日他龟儿子滴,只晓得躲在暗处,有本事站老子前面来,老子掺他两耳屎,非把那龟儿子骂安逸咯!” 我真是又气又想笑,这丫的刚才单是人家设的一个阴煞局,就把他给放倒在地,妥妥的,他还能说出这种牛气轰轰的话来,真是无言以对。 老胡说:“你他娘的少在自家兄弟面前吹,如果到时他真出现在你面前,你一准一溜烟的跑的最快。咱还是听听常爷咋说吧!” 胖子不好意思的呵呵笑道:“老子哪里吹喽,如果那龟儿子不这样一道一道玩阴滴,我非要他死得黑鸡巴难看!” 我翻了个白眼,我说:“咱们的对手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若我没猜错的话,那人一定是一个鲁班术士啊!” “鲁班术士?”老胡二人好奇的望着我,胖子说:“不会吧,格老子的,原来是木匠在害咱?” 老胡扇了胖子一下脑袋,道:“我看你这脑袋才是真正的一块驴木!他说的鲁班是那种可以在房子上做法术害人的术士,懂不?” 我点点头,我说:“老胡说的对,我说的鲁班术士,并非是指木匠,而是指那些学过鲁班法的术士。” 第十六章 鲁班邪术 也许有许多人以为鲁班术士只能在房屋建筑上才能做手脚,其实不然。真正的鲁班术士,他们是非常厉害的,不单单可以在建筑上面祈福或下镇害人,而且还能算卦解灾,法术通灵,极其了得。而且据说要喝酒吃肉,法令一打,酒肉便可到手,很是神通。 不过因为习鲁班术的多习下部,即害人之邪术,所以他们算卦一般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而且闭目心念一转,念上咒语,就能施出法来,所以最好不要找鲁班师付算卦问事,而且更不要去得罪这样的人,因为哪怕他只要诅咒你一句,都有可能变成现实。 我小时候就听到过一些鲁班先师捉弄人的故事:说得是有个鲁班术士在和几个好朋友在一起聊天,其中有个朋友鼓动鲁班术士去弄羽鸡来做下酒菜。鲁班术士对这个朋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这很容易,他取来一些稻草扎成豺狗模样形状,念了几句咒语大喝一声“去!”。不一会那稻草豺狗就叼来一羽拼命挣扎的大母鸡。几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就分别回家。那位提议弄羽鸡来吃的朋友刚进家门,就被老婆臭骂了一通,问他死到哪儿去了?大白天的一只豺狗跑到家里来咬鸡,把羽大母鸡给拖跑了。那位朋友听了以后,真个是有痛说不出,原来之前鲁班术士弄来的鸡是自家的! 还有一个鲁班术士在和几个朋友赶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相貌佼好的村姑。朋友激将这个鲁班术士,问他有没有办法让那个村姑将裤子脱下来?鲁班术士说这有何难?遂抓起一把泥土朝村姑的方向一扬,大喝一声“去!”。扬出去的泥土变成了一窝黄蜂,只往村姑的裤脚筒里钻。那村姑被黄蜂蛰得难受,顾不得害羞,赶紧将裤子脱了下来抛到一边。说也奇怪,这些黄蜂见村姑把裤子脱了,也就不蛰村姑了。鲁班术士的几个朋友见状哈哈大笑。那村姑羞愧难当,结果回家后一气之下上吊死了。 还有的鲁班术士要是比较“色”,看中了哪个女人的话,他会将施了法的令符丢在这个女人的必经之路上。要是这个女人踩到了这个令符,就会毫无意识地跟着他走,任其所为而不能辨别。但要是这个女人在行进途中遇到熟人被叫醒的话,那么施法者的下场就惨了,会被人打个半死。 当然,鲁班术士捉弄人的同时也要提防被别人捉弄。据说有个姓陈的鲁班术士有一次出门办事时,遇见了一条小蛇拦住了去路。他喝了一声“畜生,想和我斗法吗?”,于是他就用法术降服了小蛇,用根稻草将蛇吊在路边的树上。他回程的时候发现这条蛇不见了,不知被谁有意无意地放掉了!他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回到家中,不见外出砍柴本该早就回家的儿子。他赶忙去山上寻找,结果在一棵树下发现了被毒蛇咬死的独生儿子。 当然,鲁班术的威力自然不仅仅于此,他们更多时候如果尽使出来,能处处要人性命。换句话来说,玩起你来,你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言归正转,鲁班书虽然分为上下两部,学上部的是为治病救人,但是民间一般的鲁班术士都学的是下部的邪法,所以这类人是得罪不得的。可是,如今躲藏在暗处一直在跟我们做对的,就极有可能是学下部鲁班法的鲁班术士。因为阴棺阴煞局,就是属于鲁班术里面的邪术。 想到要对付我们的是这种强横的人物,我便不由感到心里发紧,没有丝毫的把握能斗得过对方。我再次问老胡他们:“你们好好想想,以前是不是哪里得罪过这类人物?” 老胡二人使劲摇头,说绝对没有得罪过这种人。特别是老胡,他说以前就听说过鲁班术士很厉害且邪门,所以对这种人他一直以来都抱着敬畏之心,可以说得上是敬而远之,哪敢去得罪他们。 听到这话,我就奇怪了,这鲁班术士虽然在民间背了一身害人之术的名声,但是他们也不可能无原无故来害人吧,总得有个害人的动机不是?而眼前的一切,却让我们毫无头绪。 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了,眼前这个阴棺阴煞局虽然厉害,但是要破此局也是非常容易的。一般被人下了此局,就只要将此局找出来,然后将棺盖上的黄符揭掉就行了,可以说,那道黄符就是阴棺阴煞局的法令。 想到此处,于是我便将小棺材盖上的黄符揭了下来,然后用火烧成了灰烬。如此,这个阴棺阴煞局算是化解掉了。 虽然阴棺阴煞局被我化解了,但是我心中却又有了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个阴棺阴煞局是什么时候布置到我们的车里的? 我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胖子说:“难道是晚上咱们去吃饭时,被人放进车里的?” 我摇了摇头,道:“虽然这个可能性也有,但是却不会太大,必竟他只是个术士,而并非小偷,所以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将咱们的车门给打开吧?” 这时老胡说:“难道是在我们租车之前就一早被人放进去了?” 我说:“这车是租的?” “是的,是我们在长沙一个租车公司租来的。”老胡点点头。 我想了想,说:“这个可能性极大,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一早就开始在谋划着如何害你们了。” 老胡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头看了看四周,不由恨道:“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呀?若是老子真的有得罪的地方,非要致俺们于死地,那么俺将脖子伸到他面前,任由他发落。可是俺又没得罪过谁,他这样来害人未免也太不正道了吧!” 胖子说:“老胡你也莫总说哩,那个狗日的龟儿子,就和我家乡那里的街娃二流子一样,尽使阴招。么要被我们捉到喽,捉到了非弄死他,喊她晓得纳闷做人!” 我说:“你们现在也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摆脱掉那个人吧!” 老胡点点头,望向我,意思是我说咋办就咋办,一切听我的。而胖子则说:“要不……咱们赶紧开车回县城吧,那里人多,最起码他更不敢乱来吧?” 我点点头,说:“嗯,咱就这么办!” 说完,我们就急忙往车里跑。可是就当我们要上车时,老胡突然皱眉道:“你们说那人会不会在这车里施了别的什么邪术呀?” 听到这话,我和胖子前脚刚放上车,立马就退了出来。三人对视一眼,觉得老胡说的不无道理,特别是面对这么一个厉害的对手,我们更应当小心谨慎。 “那咋办?用两条腿走回县城去?”胖子苦着脸问道。 我点点头,如今除了用两条腿走回去,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走吧!还是留着一条小命更重要!”老胡手一挥,拿起包袱就带头往回走……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此处离县城有多远,或者顺着黄泥大路能不能回到县城,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是如今也的确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 这种深山野林中的夜晚份外寂静,整个深山都被白茫茫的夜雾缠绕着,顺着黄泥道路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最后我们终于走出了深山,眼前是一块荒凉的杂草地。 看着眼前的荒草地,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因为黄泥路到这里就没有了,而我们之前的车是怎么开过来的呀? 虽然我们之前是被招魂引路灯给迷惑了双眼,但是迷惑归迷惑,这车总得有路才能开吧?总不可能我们坐在车上,这车直接长上翅膀飞到这条黄泥路上来的吧? 第十七章 午夜站台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光!”这时胖子指着前方的荒草地的尽头说道。 我顺着胖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隐隐隐约约间的确能看到一丝光亮。 老胡说:“难道那边就是城区,还是说那边有路?咱们之前可能就是从那边迷迷糊糊开车横穿过草地进来的?” 我点点头,也许老胡猜测的没错。于是我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哪儿有光,咱们就往哪个方向走吧。 约摸着走了有一柱香功夫,这时我们终于穿过了这片荒芜的荒草地,接着出现在眼前的好像是一条国道。 为啥说好像是国道呢?那时因为按理说,国道应当是车来车往的,但是眼前的这条国道却冷清的很。 不过此时大约将近半夜两点,在这大半夜的车流量大大减少,也是说得过去的。 只不过此时夜雾比之前更加浓郁了,能视距离都看不出百米远,只觉得整条国道都被笼罩在浓浓的大雾之中,分不清哪边是东,哪边是西。 随着我们越来越近,接着我们看到国道前方百米开外隐隐约约有一个小站台,只是因为浓雾太厚的原故,也看不太清楚,若隐若现。 老胡提议先到那个站台那儿去坐一会儿,看能不能搭个顺风车回城里。 我想了想,目前也只能如此了。赶了这么久的路,腿早已累酸了,而且在这浓雾满天的夜色下赶路,也分不清个东南西北,万一走错了方向,那样只会离县城越来越远。 想到此处,于是我便同意了老胡的提议,接着往前方浓雾之中若隐若现的站台走去…… 渐渐地,我们穿过浓雾走近了站台。可是令我们没有料到的是,这个站台前竟然站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呆呆的望着充满浓雾的国道尽头。 “靠,这大半夜的咋这么多人在等车呀?难道这些人都发神经,脑壳给啥子烧坏了吧。”首先胖子就对眼前的情节大感好奇。 老胡说:“兴许是从哪部长途车上下来的客吧,准备在这儿换车的。” 我想也许老胡说的对,有些长途汽车为了拉客,上车的时候说会到哪里哪里,等你上了车买好票,他压根就是一过路车,连城都不进,就在半路的郊外把你赶下来,这种司机缺德到家了,而且还不在少数。 不过换句话来说,如今突然看见这么多人,我们心里到感觉轻松了许多,总算是看到人了嘛。 我们三人打算等下若是来了车,不管它是开往哪的,我们也直接坐上车,先到一个城市里去再说。一来到时可以吃点东西睡个觉,二来也能尽快摆脱藏在暗中害我们的那个人,尽管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在不远处盯着我们。于是我们就蹲在那群人的后面,开始抽着烟默默的等待了起来。 大约等了十来分钟左右,一辆黑森森的客车终于从浓雾中驶了出来,最后静静地停在了我们面前。 为什么产它是黑森森的呢?那是因为它实在是太黑了,落不是天上还挂着一轮弯弯地月亮,这车就算是开到我前面,只要不注意我也会看不清。而且我长这么大只见过黑色的小轿车,可从没见过黑漆漆的大客车。 “切”的一声,车门渐渐打开,接着人们就开始蜂拥而上。 胖子一看这情形,不由叫道:“我靠,不会吧,这么多人全是赶这趟车的?” 老胡说:“看情形是的。” “这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呀,这他娘的上得慢了,还会有座位吗?”胖子说。 我摇了摇头,道:“我看玄,别说座位了,上得慢恐怕连挤都会挤不上。要是这车呆会儿要上高速,又不能超载的话,可能咱们就要等下部车子了。” 三人对视一眼,胖子喊道:“等啥,上啊……” 说完,我们三人立即就提起包袱往人群堆里挤去,于是我们也积极参与到这场非常有意义的车门争夺战中。当然,少不了吵骂声…… “你想死啊,乱睬!” “挤你妹啊……” “死人,挤你个头……” …… 经过一阵惨绝人寰的拳打脚踢,我终于在掉了一只鞋后将其捡回来,成了最后一个上车的人。他大爷的,真是出污水沟又掉茅坑---倒霉透了,我一进车里看了一圈没一个座位了。再看这眼老胡跟胖子,只见他们二人衣冠不整的直立立的站在走道上,显然他们也没有抢到座位。 不过我们也并不是想争座位,就是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最后,司机大哥给了我们一人一张小椅子让我们坐在了走道上。 坐在车上,没过多久大部分人就开始躺下闭目养神了,而我也想睡,可是没哪靠,只得望着窗外,就当观赏夜月啦。 外面的雾太大了,哪怕天上有着月光,但是也根本看不清一点景色。于是我开始收回目光,准备扒在旁边的座位边上睡一会儿,可是就在这时,在月光透进车窗时,无意间我看到旁边座位上一位中年男人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呢?只见这中年男人大约三十左右,可是他却印堂(两眉头之间)发黑,脸上还冒出了很明显的土斑。 土斑,在茅山术的相术中认为那是即将入土的凶兆。常见老人脸上出现,颜色暗黄,一般隐于皮肤之下,如果土斑显于皮肤之上,黄色份外明显,那么就是此人即将死亡或大难来临的凶兆。如果是年轻人脸上长了这种土斑,那么……阿弥陀佛…… 但是这哥们才三十左右怎么可能就长土斑了呢?看来这哥们不久就要升棺发材了。看到这哥们还这么年轻就命不久矣,我只得摇头叹惜,这是天命,我就是知道也改变不了的。 我摇头不要紧,可是我摇头时却突然看到另一个人脸上也满是死气,我心里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于是我接着看向其他人…… 不看还好,一看却把我吓得一下从椅子上直立了起来。因为所有的人脸上都满是死气,印堂发黑,就连有个女人怀中抱着的小女孩也是这般。 “这说明什么?这代表什么?”我心里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是否代表这车里的人都将死?是否代表这车会出事?那么我呢?”想到这,我真的恐慌起来了,我又不是神,我也怕死,而且非常的怕。我也想看自己的面相,可是看也没用,占卜,占卜,卜天卜地卜人,卜不了自己。 这时老胡跟胖子发现了我的异样,立即凑了过来问我怎么了,为何一惊一乍的? 我急忙小声回道:“我觉得这车里的人不对劲!” 听到我这么说,老胡二人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四周乱看,疑惑道:“个个安安静静的,有哪不对劲呀?” 我知道跟他们一时也解释不了那么多,不过我倒是从老胡二人的面相上也同样看到了土斑。如此,我心中更加的焦急了起来。 在我愣神的这会儿,死气越加的重了,而且还充斥着浓烈的阴气。我知道,这车肯定不干净,如果说车内的人带着死气,那只能说明这车上的人很可能会出事儿,可是若是车里带着浓浓的阴气,那就是车子有问题了。 我心一慌,急忙掏出两枚铜钱,然后透过铜钱的方孔朝车内再一细看,顿时惊出我一身冷汗!因为只见车装着的哪是人呀,分明就是一车的鬼魂! 第十八章 鬼大巴 之前有说过,铜钱外圆内方,代表着天地,里面的四方孔则代表方正之气,也代表着天地间的阴阳规矩。只要透过铜钱的四方孔,任何阴气邪灵都得规规矩矩立马现形。 我这一看,只见那些乘客个个面如纸白,毫无血色,更重要的是,他们竟然都没有阳火! 要知道每个人身上都是自带三盏阳火的,任何人一旦三盏阳火俱灭,那就等于没有阳气的存在,也就是只有死人身上才不会有阳火,因为他们没有了生气。而眼前的一幕,只能代表他们都是死人,或者更确切的说,车上的这些人全是鬼魂! 而就在这时,车突然停了下来,接着车门打开,在我身后一个抱着娃娃的中年妇女便起身准备下车。 看到这里,我急忙站了起为,拉着老胡胖子就跟着往车外跑…… 当然,我这一举动引起了车里的乘客注意,个个都像看花姑娘一样好奇的看着我们,很显然他们觉察出我们不跟他们是同一类人。特别是开车的司机,给我阴阴地来了那么一句:“小伙子,咋这就下了,怎么不到站再下呢?” 我急忙说:“您老忙您的,是我们眼拙,坐错车了。”说完,不管胖子他们的疑惑眼神,慌忙拉着他们跳下车。 话说之前在车上,透过车窗还见到车外是一排排的村落,户户灯火通明。可是这刚一跳下车,便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 眼前是一片的漆黑,哪有什么灯火通明的村落。在淡淡的月光下,只见眼前是一块荒凉的小山丘,而在这小山丘上则布满了一个个小土堆,仔细一看,这些小土堆不是坟茔堆子,还会是什么。 而且转身一看,脚下哪有什么公路呀,三人就是站在一条山间小道上,四周除了坟头就是灰灰的荒坡。 我虽然吃惊,但是好歹我事先就有了思想准备,明白之前我们是倒八辈子霉运坐上了冥车,所以见到眼前这一切,也转瞬间明白得过来。但是老胡二人就不同了,他们二人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只知道之前还是坐着车,外边是灯火通明的灯庄,怎么会一切都变成这般模样? 所以他们问我,我们是不是又撞上邪了,这地方连条路都没有,刚才咱们坐的车是从中开过来的呀?难不成是咱们出现了幻觉? 我告诉他们:“我们刚才坐的车根本就不是人坐的,而是鬼坐的。这种车一般是从阳间接魂魄下阴间或从阴间送鬼魂来阳间头七回魂的,这种冥府鬼车夜夜在阴阳两界间来往,一般情况下生人是看不见的,只有像咱们这样的倒霉蛋才会看得见,而且还坐上去了,看来咱们是真的触了霉头啊!不过幸好我发觉得早,要不然真要把我们拉去地府就完了。” 胖子看了一眼周边的坟头,狠狠打了个冷颤,道:“冥间鬼车?范哥……这怎么今天净遇上这事啊,好像啥子邪门的破事都被咱们赶上了,咱们不会有事吧?” 我安慰道:“放心,有我在,还没那么轻易死。” “你们说这会不会又是一直躲在暗中害咱的那人设的计呢?”一直没坑声的老胡问我。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事应当不是那个设的计,因为地府的公车是他一个生人摆布不了的。” “范哥,那个人是人是鬼啊?”这时胖子碰了碰我,颤音问道。 我顺着他的示意往身后看去,只见在我们身后百米开外站着一个人,那人不正是跟我们一块下车的中年妇女吗。此时的她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那妇人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们,嘴角阴阴的咧着,让人不寒而栗,头皮直被她看得一阵发麻…… 我心想,真是人倒霉就会被鬼欺啊,这话一点没错。连这么一个刚死不久的鬼魂都有对我们使坏心眼的想法,还真不把我当茅山弟子了? 我心里问候了一句那妇人先人,然后冲着她喝道:“再看,小心本师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我这一怒,倒还真起了点震慑作用,只见那妇人立即便停止了冷笑,回身抱起小孩就跳进一座新立不久的坟堆头上,接着便消息不见了。 正所谓气运高,百鬼逃,气运低,万鬼欺。这话是有道理的,当一个人的气运高的时候,就是有鬼跟你迎面而来,它都会远远地就躲开,让你先行,担心被你的阳火烧到了。而气运低的人,但凡是孤魂野鬼,还是山中精怪,都会来招惹一下你,重则取你性命,轻则阴气冲身而犯病。 也许有人会问了,你说的这个到底是真是假呀,真有这么玄吗?那我得告诉你,这还真没骗你。时运低,之所以会万鬼欺,这并非无稽之谈。因为鬼和人是一样的,他们也是欺善怕恶,当你时运低可欺之时,他们就会来上你的身,或者来折腾你让你犯病,甚至来找你驳替身。找你驳替身,一般是那些落水鬼或者吊死鬼之类的凶死鬼,他们因为充满怨恨,所以需要找个驳身来做替死鬼,消除内心积压的怨恨之气,才可安心上路。而找你上身或折腾你犯病的那些鬼魂,则纯粹是为了向你要吃的,要穿的,或者是要钱财。 在民间就有这样的例子,比如某某人又被鬼上身了,或者某某落下怪病了。结果找来法师来家里一看,结果发现那些作怪的鬼魂大部分都是为了要钱的,这时法师一般会跟他们谈判,比如烧多少黄纸之类的要他们这就离开,谈妥后,你黄纸一烧,那折腾你的鬼就离开了。 所以,人一旦时运低,就什么不好的事都能遇上。有些鬼魂他哪怕不想取你吃的喝的,也会来戏弄一下你,就当耍猴嘛。 (扯得有点远了,这些闲言碎语也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听,还是只想听故事,所以咱们还是言归正转。如果大家不觉得我罗嗦的话,我以后可以多跟大家讲讲这些东西。)。 言归正转,只那妇人往坟头一钻就不见了,这时胖子也反应了过来,嘟囔一声:“娘的,她也是鬼呀……” 我无奈的耸耸肩,然后说:“咱们时运太低了,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我们三人时运低,那是一定的了。虽说刚才那个妇人被我震慑住了,但是这里可是乱葬岗啊,遍地都是坟头,我能一时镇住一个,可难保别的鬼魂不会跳出来,万一鬼魂多了,那就有点忙了。 当下我们就调头往回走,山路难行,夜路更加难行。就这样我们三人一路摸爬着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渐渐天色渐亮了起来,而眼前也再次出现了一条国道。而且这条国道我相信就是之前我们见到的那条国道,因为在我们不远处的地方,也有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站台。 “咱们总算是走出来了,唉。”胖子说完,不忘还担心道:“这条路不会是通往地府上路吧,万一等下又遇上啥邪门的事儿,那咱们不被鬼折腾死,也会给他娘的累死不可。” 我说:“放心吧,现在人也亮了,鬼魂是不会再出来的。” 正所谓,鸡啼鬼去,茅山术认为,鬼属阴,阴阳相克,所以鬼魂等阴邪之物是不敢在阳气重的时候出来的,否则只会引火烧身。世间万物都是有阴阳之分,但同时也是阴阳相生,有阴有阳,白天为阳,夜晚为阴。当然,介定这条界线的,并不是说天黑了才是阴,也并非出了太阳才为阳。在茅山术理论中认为,下午五点至次日凌晨五点为阴,凌晨五点至下午五点为阳,也就是说在凌晨五点鸡啼之时就不会再有这种阴邪之物了。 当然,在民间也有认为,在下午两点之后,便作阴时,那时就会有鬼魂开始放出,但是不管如何,在晚上天黑之时,还是尽量少外出较好。 第十九章 黄泉路 胖子跟老胡听我这般说,终于大松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在这一晚上,遇到这么多邪门的事儿,任换成是谁都会受不了,一根神筋就一直没有放松过。 我们三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于是快步朝站台走去,希望等下能坐到回城的客车。 因为天色已经渐亮,路边有了早起的路政人员,而且就在站台那边,不知道他们一大早在烧什么,浓浓的臭味我们在十几米开外就闻到了。 来到站台前,我便朝路政人员走了过去。问他们这是哪里,离最近的县城远不远? 一路政人员见有路人问他,于是指了指路对面的路牌,说:“这儿是黄泉路,离县城差不多二十公里!” 一听这话,我们三人顿时吓了一跳,黄泉路?他娘的我们整个晚上转来转去,难不成一直在黄泉路上转悠?难道我们三早就挂了?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一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这时那名路政人员好似看出了我们的惊恐,于是笑道:“小伙子你们是外地人吧,你们放心,这里可不是阴间的黄泉路,因为前边有一口很出名的泉眼,名黄泉,所以这条路也就叫黄泉路。” 听到这话,我们才放心下来,原来只是名字相同而已。看来一定是昨晚撞邪撞太多了,所以神筋还处在紧绷状态。 “靠,哪个瓜娃子取的这名儿呀,黄泉倒没啥,但是这路能叫黄泉路吗?这还让人敢开车往这过吗……”胖子没好气地嘟囔道。 路政人员说:“小伙子说的没错儿,这路还真不该叫这个名字。取了这个名字,把这条路都给整邪乎了,尽出交通事故。” 我们点点头,人们对忌讳的事物、动作和语言一般说要尽量避免,是谓禁忌。一般出门远行,都要听好话,也叫讨吉利也称讨彩头或讨口彩,这便是“彩俗”。而眼前这条国道倒好,直接名为黄泉路,这的确是民间的一种禁忌,无形中会招来一些阻阴暗负面的影响。若是一些时运低的人开车走这条路,还真有可能发生不利之事,一路通到真正的黄泉路上去喽。 民间忌讳和彩俗,千奇百怪,经久成俗,形成了相当稳固的群体意识。比如过年过节或其他喜庆日子,人们都忌讳有人说“死”字,要是人死了,则不说死,而是说某人“老了”。 民间至今还有农历正月初一不扫地的习俗,即忌扫地。据说这一天扫地,会把家中的财宝扫出门,不吉利。这是人们求富心情的一种寄托。事实上这个习俗最早见于《搜神记》中,书上说古时一商人过青草湖,遇见神灵,神灵问他何所求,商人说但求如意。神灵许之,呼出如意,原来乃一婢女也。商人将她带归,不久家里富了。后来商人见婢女老不扫地,甚不高兴,于是火了,骂她甚至打她。如意被打,很不甘愿,一气之下钻入扫帚中。此后商人家勤扫地,但家道却日渐贫穷。所以人说扫地不如意,不扫地有如意。但天天不扫地也不行。正月初一是一年之首,人们认为这天可以预示全年之凶吉,农历正月初一不扫地即据此而来。这原是传说,后来成为普遍的习俗。 在民间各地还有一些忌讳,如平时穿草鞋进入别人家,被视为犯忌讳。因为旧日家里死人或为父母送葬带孝时才穿草鞋;厅中搭铺,门板当床亦为忌讳,因为旧时厅中搭铺是为死人移尸用的,门板多用于抬死人。吃饭忌把筷子插在饭中间,因为那是供死人的。衣裤破了忌穿在身上补钉,说,穿着补,死不变,主要担心补钉时不小心会刺伤身体。在赌场看书向被视为忌讳,因为书与输同音,而赌者当然是不愿输的。 如此种种,无不是说明着人们对忌讳的在乎,因为都认为那是不吉利的。(其实还有许多,因为怕大家闲我罗嗦,所以就不多讲了)。 我看了一眼对面写着“黄泉路”三个字的路标,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如果若不尽早将名字改之,此路必将不吉。 不过这改路名的事,咱一个小老百姓可改不了,咱也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奈,所谓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能就是这样吧。 我对路政人员说了一句谢谢,便准备离开,不过我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他们:“你们这烧的都是啥呀,整得也的确有点刺鼻。” 哪知路政人员回了一句:“昨天这儿出了一场车祸,一车的人都死了,唉!这不,我们一早就来将这些死者残留在路边上的衣服给烧掉,省得让路人看着吓人。” 我跟胖子他们立即就愣住了,心想,难道我们之前坐的鬼车就是来接昨天出车祸的那些人的? 很显然,我们三人都想到一起去了。路政人员可能是以为我们只是为这车祸而害怕吧,所以他说:“怎么是不是挺恐怖的?昨天那些车祸死的人,他们的衣物散落一地,满站台都是,都没人敢来这儿等车了。唉,这路真取坏了名儿了。” 听到这话,老胡悠悠的转头对我们问道:“昨……昨儿晚上你们看到这站台上有散落的衣物吗?” “昨儿站台上除了人,难道还有衣物吗?”胖子也满脸的惊魂未定。 最后,他们二人一同望向我,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还真如胖子所说,当时整个站台除了等车的人,地上还真没有什么衣物。若是满站台都散落着带血脏乱的衣物,我们不可能看不到的,毕竟这些东西很能引起人的反感。 不由,我摇了摇头,说:“看来昨晚上那车真是来接那些车祸而死之人了。” 老胡二人狠狠打了个冷颤,显然是为昨晚的事感到后怕。 也不管那路政人员是如何的疑惑表情,我当下说了句谢谢,便赶紧走开了。 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可能因为时间太早的原因吧,一直没有一辆路过的客车,唯一有的也是跑省际的长途客车,而他们根本不会理视我们的挥手。 就在我们左等右等之时,一辆小车突然停在了我们面前,车窗落下,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探出头问道:“坐车吗?去哪儿?” 我们一看,心里高兴不矣,虽然眼前来的是一个拉客的“黑车”,但是咱们有三个人,也不怕他能把哥几个咋地。于是我们立马上前回道:“大哥,我们要去最近的县城,您看多少钱?” 司机男子开口说要一百,虽然这价有点狮子大开口,但是我们只要尽快回城,所以也没有心思跟他讲价还价,直接干脆地做了一回二百五冤大头,然后急急坐上了男子的车。 一上车,我们三人就直犯困,因为累了一天一夜,还没有休息过,加上反正价格也早已谈定,不必担心一般的司机为了赚钱而故意绕远路,所以三人很快就闭目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之中,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我梦到了已故的张真人。在一片灰蒙蒙的浓雾之中,只见他穿着一身古代差官的衣服,嘴里好像在喊着我的名字,但是离得远,一时也听不太清楚清楚。 于是我使劲的迈着步子向他走去,到了近前,我问他:“师父,您老怎么来了呀,您不是那个啥了吗,刚才我在听你喊着什么,是不是在叫我?” 张真人批头盖脸就骂我:“不喊你,老头我难道特意跑上来玩啊?没出息的东西,你这几年净干啥去了,神识还这么弱,喊了你这么久愣是没点反应。” 神识,说的是元神,又或者说是魂灵的意识。一般来说,法力越高强的法师,神识越强,能比正常人感应觉察到周边的危险信息,及阴阳气息。而据说再往上更厉害的法师,其元神还能离体,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元神出窍。其元神上可夜行千里,查探千里之外的事情,下可下阴入府,在阴间办事,很是了得。 而我,竟然张真人主动喊我,我都不能及时觉察到,的确是要多差劲有多差劲,也怪不得他老人家会骂我。 我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问他怎么有空上来,在下面过的如何,地府有没有为难您老? 张真人见我如此关心他,脸上的怒意转瞬消失不见,转而满脸的欣慰,他说:“放心,我在下面很好,阎王大人看在祖师爷的份上,关于救你而违反规矩的事情也没有给我难看,而且还让我当了鬼差。你就放心吧!” 我点点头,若真是他老人家上次为了救我,下到地府还受到地狱刑罚,那我这心里真会过不去,始终会放不下。我说:“那就好。师父,您这次是特意上来看我的吗?” 哪知一问这话,他的脸色立马就又变回了之前的怒意,看我的表情整个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说:“你还好意思说,你眼下遇到恶人了,你还敢安心睡觉。我若不上来找你的话,难道等你下来找我吗?” 一听这话,我吓了一跳,问他谁是恶人? 张真人说:“载你的司机就是欲取你性命之人,我刚才本想走近叫你,可是被他感应到了。所以只能远远地喊你。记住,小心这个人,他的本事不是你能敌得过的。” 当下我就吓得不轻,他娘的,我还以为老天爷看我们三个折腾了一晚上累了,所以特意安排了一个开黑车的来载我们回城,哪想到又来了这么一个劫难,而且还特他娘的是我敌不过的人物。 当下我就问他怎么办才好。 张真人却说他无法帮我,因为身为地府官差,不能太过干预人间之事,所以一切都得靠我自行解决。不过在他离开之时,他说:“有句话叫作,好汉不吃眼前亏,有时候吃点亏能化大灾。切记!” 话一说完,他便转瞬消失不见,而我,也立马就从梦中猛然惊醒了过来。接着,我便发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而车子并不是停在县城之中,而是停在一片无人的荒草地上。 我顿时想到刚才那个奇怪的梦,于是立马惊恐了起来,急忙往驾驶室一看,哇靠,那个司机竟然不见了…… 第二十章 古墓里的古玉 正当我为司机消息不见感到奇怪之时,突然我的车门就被人给打开了,我警觉得转头一看,开门的除了那个司机,还会是何人呀! 我当下就一轱辘窜出车外,对他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们载到这里来了?” 我声音很大,一来是我真的很来火,很怒。此人我从未谋面,更说不上有仇怨,而他却想着要来害我,你说我能不怒吗?其次是我想将老胡二人惊醒,必竟张真人在梦里曾说过,此人很是厉害,非我能敌之对手。 如今看来,刚才做的梦倒是真的了,张真人是特意来救我的。只是我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胡二人果然被我的声音给惊醒了,两人探出脑袋朝我们这边望了一下,满脸的疑惑,胖子走出车外问:“这他娘的是哪呀,不是回城吗,怎么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而老胡则看出了不对劲,立马明白了过来,急忙拉着胖子往我这边靠了过来,同时冲那司机男子道:“你胆子不小啊,一个人单枪匹马难道就想着绑咱哥们三人的票不成?” 司机男子冷笑了一下,这时他才开口冲老胡道:“就你,呵呵,再多几个又如何?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确小看了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还多了一位同伴,而且想来还是茅山弟子。原以为能轻松拿下你们,可是一次两次的法术都被你们破了,当时我倒还挺吃惊的,不过后来看到你们多了这位同伴我就明白了。哈哈,不过可惜了,你这位同伴还是愣头青,非本师的对手。” 听到这话,我们三人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原来一直躲在暗中设计害我们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啊! 当下老胡就气不过,质问他:“你是谁,没想到一直害我们的那个小人就是你。” 那个男子毫不动气,轻淡的回道:“你不认识的人。” “好个不认识的人!既然咱们都不曾相识,那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我老胡哪里得罪过你,竟然引你如此费心相害?”老胡道。 这也不能怪老胡疑惑,这都不认识的人,怎么能无原无故就来害人的。而且如今也很显然,眼前这名男子要对付的就是老胡二人了。 只见那名男子冷淡干脆的回道:“你我远无怨,近无仇!” 这下我们就奇怪了,这无怨无仇的,你来害我们干嘛,难道是觉得老胡二人长得不讨喜,一个胖,一个满嘴胡子,所以就来找他们发难?不过这个理由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胖子急了眼,怒道:“你大爷的,少在那放屁,想怎样跟爷直说,老子不信三个人治不服你一个。” 男子还是那般冷淡,他指着胖子身后的包袱道:“好,我就喜欢你这性格,实话告诉你们,我并非一定要取你们性命,我要的只是你在墓中取出的那块古玉!” 当下,胖子跟老胡二人便神情一紧,胖子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背后的包袱,眉头一紧:“你到底是哪个,怎么晓得我们在墓里取了古玉?” 男子突然笑了起来:“这个你便不用管那么多了,你只用把古玉交出来就行,否则你们休想离开此处!” “敢冲老子发狠,真当老子是吓大的啊,想要老子的玉,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胖子气道。 这时老胡也开口了:“既然你知道我们去古墓取了古玉,那你一定也知道这古玉是为冷爷取的了。敢半道劫冷爷的东西,看来你真不知死活啊!” 我被他们的对话给完全整蒙了,怎么冒出一块古玉来了,而且冷爷又是谁啊?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是我知道现在也不是问胖子他们的时候。 只见那名男子说:“冷阎王的货又如何,我要的东西,别人休想拿去。”说完,他面色一冷:“你们到底交不交出来,不交的话,我只得硬取了!” 老胡也面色一冷,摆出一副准备拼架的姿势,侧头对我说:“范哥,这人是冲我跟胖子来的,跟你毫无关系,敢跟冷爷抢东西的人想来不简单,如今看来我老胡是凶多吉少了。我老胡看得上的兄弟不多,虽然咱们认识不过一两日,但我却认你这个兄弟。这样吧,这里我顶着,你快些离开吧,别因为我们而害了你。” 先不说我能不能逃得掉,也先不说我们这一两日来的生死交情,单就说我这个人的性格,那也不是见死不救扔下朋友逃跑的人啊?当下我便说:“既然你都说咱们是兄弟了,你觉得我像那种落单而逃的人吗?” 说完,我便向前一步,对那名男子说:“想来你是鲁班门人吧,在下茅山密宗弟子,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放过我兄弟一马。若你想取古玉,等他们先将古玉将于你们所说的冷爷,然后你再去取之,何必为难于两个办事之人呢!” 男子说:“你倒说的在理,若是换成别的事情,我自然看在同是玄门的份上,放过你们一次。但是事关古玉,也莫怪我太过无情了,此玉我是必将拿到手不可的。不过我一直苦于法无传承,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徒弟的话,我可以放你一马。”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相信爷爷所说的,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要想在他手里逃脱还真的不是易事,必竟人家敢一人来绑我们三人的票,就能看出他是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要我做他的徒弟,我自然是想都不去想。先不说我已经是茅山掌门了,就算我是茅山普通弟子,我也不会跟着这种恶人狼狈为奸的。而且入鲁班门下,那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因为鲁班法那可是绝法。 所谓“绝法”是指绝后之法,即修习此法的,只要修成了,必然绝后,无论修习之前还是之后你有没有后代。如我们村有一位学鲁班法的人,他曾生过不少孩子,却无一人存活。正因为如此,《鲁班书》的下册扉页多书有“阅此书者,做也断子绝孙,不做也断子绝孙!”的字样。在民间是绝无人敢乱看《鲁班书》的。 由于是“绝法”,关系人生大事,而中国的传统又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故其传法仪式别具特色。拜师地点多选在荒郊野外,六耳不闻之地,师在前边走,徒弟在后边跟着,师会突然发问:“前面有人没得?”意谓要修此法,必将绝后,对不起祖宗,也就不认祖宗了。徒弟想学,要答:“没得!”师再问:“后头有人没得?”意谓绝后,不再有后代,徒弟应答:“没得!”这样之后,表明徒弟不怕绝后,一心习法,师方可传授。正是由于习此法者绝后,所以这类人在民间又被称为“一世人”,意谓无祖无后,独身一人。 也正是以上原因,所以少有人去学习此法,也难道眼前这个人这么想收我为徒了。 也许有人会问,茅山及道家就不会绝后了吗?其实之前就曾说过了,凡是术法道功,窃运天机,习者有会有碍的!道家也有一句叫作“阴阳三代灭,道师三代绝”的老话,意思是说习道之人也是会有绝后的,但是没有鲁班那么恐怖。对于道家,只要积德善,阴德有了,自然会有后。 言归正转,既然对方不愿放过我们,一心想要古玉,于是我便回头看向老胡,问道:“古玉真有那么重要吗?” 老胡明白我的意思是指古玉跟性命相比,他点点头说:“若我们不将古玉带回去的话,我们也难逃一死,你是不知道冷面阎王的厉害。而且这次在古墓中,我们损失了一个兄弟,这古玉的酬劳到时还得给死去那位兄弟做安家费呢。”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说,古玉如果不交的话,眼前这关难过,如果交出去的话,冷爷那关也难过,而且还顺带着让死在古墓中的那名兄弟白死了。我心想,看来眼下也只有一拼了。 这时老胡说:“要拿古玉,就放马过来吧!” “果然是自寻死路!”男子一怒,接着便看到并没有扑将过来。而是指决一打,然后便对着老胡的方位点了过去…… 我一看这,顿时吓得不轻,这他娘的不就是传说中的阴五百钱吗? 第二十一章 五百钱 五百钱应当许多人都听过,是流传于江西境内的一种字门八法拳宗,又称“云手法”土称“活手”。“钱”是字门拳一种摸拿穴位的点穴功法,又称短手或小手。江西民间又叫“摸”,它与打穴、闭穴等点穴功法不同。打穴是用捶法即平捶或尖捶(中指节)点打,或用五指尖头(梅花指)、肘尖、肩头、指尾突峰及腕、足、膝等部位点打。“五百钱”多是以大指或中指从事。如与人争斗,多以握手,拍衣等方式摸拿对方穴位。如排解纠纷,则以拉扯对方摸拿对方穴位。摸拿穴位如系普通小穴,不过麻痛无力而已,大穴轻则受伤,重则死亡。点后人尚不知,是“五百钱”的上乘境界。故对“五百钱”防范甚严。因此,古往今来,精通此道者甚微。 “五百钱”流传很久,在丰城、万载民间是很普遍(我就是万载的,所以我很了解),这从我们当地至今流传着的一些习俗中可以略见一斑,比如:人们无论男女老少、亲朋还是怨敌,交往时是尽量避免肢体接触的,尤其是拍肩膀、后背之类的亲昵动作,都会引起对方强烈的警惕和反感。因为“五百钱”会在不经意见就被下在仇家身上,被“点穴”者,会在不同时间或吐血或面黄肌瘦而很快死亡。这门功夫,在民间端的是让人恐怖,整个江西提起“五百钱”,没有人会不害怕的。 “五百钱”是传孙不传子,因为学这门功夫是有损阴德的,怕断子绝孙。我读中学时亲眼看见一个乡下男人在照相馆前面的地摊人群中,悄悄握了一下一个女人的手,而那个女人当场就半身不遂的。 周围的人一下子就将场面围了起来,当时那女人一把就抓住了那个碰她手的男人,场面闹得很大,很多人围观,我正好去上学,所以也上去围观。只见那男的拼死抵赖,不承认,这时微观的人群里有人说:“可以去人民医院检查。” 可是人群中突然又有人说“没用的,西医不承认这种现象,检查不出来的”。 那乡下男人立即附合说“是啊是啊,去检查”。这时又有人说“去中医院,那里的打师懂这个”,这下那男人满脸灰白啦,人们一起不由分说将他扭走啦。 后来听说,那个男人以前和这个女人的老公有过节,而这个女人并不认识他。 “五百钱”功夫高的点过以后是没有感觉的,功夫不好的,会有震颤感或当场出现大的症状!会这门功夫的人一般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被知道了的,在农村很惨,全家被孤立,生活圈子边缘化! 在我们村,解放前有一村民从山里出来去乡里贩竹笋卖,跟别人三句话不合,打起架来,腰部不幸被对方摸中,回到家后的第三天,吐血数碗,正好有个游方郎中在家里借宿,开方下药才保全了性命! 总之,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谣传的,这样的事情在江西是很普遍的,过去在江西的任何地方,只要听说谁会五百钱,大家都要敬而远之的,呵呵,现在开放以后倒是好多啦,会的人也少了! 言归正转,五百钱这门功夫就如此之厉害恐怖了,只要稍不注意被有心人碰到身体就会遭灾,而眼前这名男子对和尚使的却是“阴五百钱”,我更是惊恐。 所谓阴五百钱,此法比上面说的五百钱厉害百倍。上面说的也叫阳五百钱,意思是要近身碰对方身体方可点穴索命,而阴五百钱却不用近身就能打到人身上,甚至只要认识或看过相片都能打到对方身上。 也许有人会问了,真有那么神吗?不用近身,隔空点穴,这牛皮也吹太大了吧? 其实,这在江西很多上了岁数的人都知道的。会阴五百钱的人,他们靠的不是内功,也并不是气功,而是靠阴师。 所谓阴师,就是其死去的师父,他只要心里默念已故师父的名字,把阴师给请到身边来,然后便可以远远地对着别人施下阴五百钱。说通俗点,就是点穴的不是他本人去点的,而是阴师去点的穴。 中了阴五百钱的人,想让他什么时候痛或死都行。阳五百钱,也叫“五里还阳”。意思是说五里能救,出了五里就没救了。而阴五百钱会的人就没几个了,一般人是解不了的,除非你造化大,能找到高人才能解开,否则就只有等死。 解放初关于阴五百钱的传说就很多,因为那时要枪毙很多土豪劣绅,所以仇恨交错。听说有个乡长在会议室里看地图,有个家伙抢过竹棍遥指一下乡长的方位说:“在这里在这里!”,意思是找到地点,实际是用阴五百钱点中乡长血头,乡长当场吐血……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因为会阴五百钱的人如今这个世道,还真的听说不到了。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一种失传十数年之久的绝法,竟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一见到他要对老胡施下阴五百钱,我便吓得大喊道:“慢!” 男子见我叫停,果然停了下来,得意地向我笑道:“看来还是有人知道进退。” 这时老胡转头说我说:“兄弟你放心,我和尚也是练过的,有我在,就是死也一定会护得你周全。” 胖子也说:“他大爷的,胖爷我也好久没打架了,要上便上,有啥好怕的。” 看来老胡他们都是不知道阴五百钱的厉害啊,于是我对老胡他们说:“你们不懂,他使的是阴五百钱,还没等咱们近他的身,咱们就得先被他给放倒不可。” 老胡二人一听,顿时愣住了,有惊恐,也有怀疑。胖子便急了:“兄弟,你不会是太高看这个鸟人了吧,咱们三人还会近不了他的身?” 我点点头,我是江西人,这种功夫我从小就接触过来的,没有比我更了解阴五百钱的。 “哈哈,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男子笑了一下,然后对老胡二人道:“你们若不信的话,可以继续……” 胖子见男子如此嚣张,顿时就怒了,说着就挥起拳头要往前冲,不过好在被比较理性的老胡给拉住了。他望向我,虽没有说话,但是很显然是等我的决定。 我说:“老胡,把古玉交给他吧!” 胖子当先就急了:“什么,古玉就这样乖乖的交出去?那我胖子还今后还咋混呀,打都没开打,就被人家一两句话给吓趴下了,那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喽。” 老胡也说:“真交出去?这东西要是真交了,那我跟胖子可就真没命了,冷面阎王的厉害可不是吹出来的。”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古玉是怎么样的一块古玉,也更不知道冷面阎王是谁,但是我知道今天若是不交古玉的话,那就恐怕连一柱香的功夫也活不了了。 “交吧,若信兄弟的话。”我认真的看向老胡。 老胡一咬牙,道:“成,既然兄弟都这般说了,我和尚也不会怀疑自家的兄弟,你都说交了,想来一定有你的考虑。”说完,他便对胖子说,把古玉给他吧。 胖子虽然不太心甘情愿,但是最后还是把古玉从包袱里取了出来,然后朝对面的男子扔了过去。 这时我才看清,原来这块古玉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上等好玉,青黄青黄的,分明就是一块下等的青玉。不过那块玉石的形状倒挺特别的,不是玉佩,也不是把玩之物,更不是观赏之物,而更像是一把长像奇怪的钥匙。 男子接过古玉,大笑几声,便扬长而去了。留下我们三人呆在原地,个个都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胖子将包袱往地上一甩,气道:“龟儿子的,这回可要了咱们的命根子了,这可咱办才好,回去一准没命。” 我说:“大家也先别太绝望了,咱们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转机出现的。” 胖子说:“你就少在这说大话了,反正冷爷要的是我跟老胡的命,你当然不用担心啥了。” 老胡可能是怕我生气吧,提起手往胖子脑袋上拍了一下,冲他瞪了一眼。 虽然老胡没说什么,但是我也看得出来,他们对乖乖就范将古玉双手奉上一事,心有不甘。说实话,我也明白他们的感受,于是我便将阴五百钱给他们讲了起来,最后告诉他们,既然古玉是我叫你们交出去的,我就不会不管,管他什么冷面阎王,哪怕就是真阎王来了,我也跟你们一同面对。 老胡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咱们也算是正劲的生死兄弟了,有你这样的兄弟,别说是块古玉了,就是现在要我老胡的命,我也决无二话。不就是冷面阎王吗,到时我跟胖子受着就是了。” 看到老胡他们把冷面阎王说地如此恐怖,我不由问道:“老胡,你们说的这个冷面阎王到底是何人物啊,真有这么厉害吗?” 第二十二章 鬼市 老胡点点头,原来这冷面阎王,名叫冷胜,在北方混得很开,无论黑道还是白道,见到他都得喊那么一声冷爷。此人混迹在黑道,势力横跨整个北方,乃至跟香港、台湾及亚洲国外都有他的势力关系网。常年干些大型的走私黑活,手下帮众无人知晓数目,在北方地下势力中可呼风唤雨,地位及高。政府之前也想治他,但是奈何他关系网极大,加之政府拿不到确切的有力证据,所以也一时奈他不何。总之,这次咱们把他的活给搞砸了,咱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要知道他那冷面阎王的名号,可不是无言无故喊出来的,而是杀人杀出来的。 听完老胡他们把冷面阎王这个人介绍完,我才明白原来冷爷这个人还真是个杀人如麻,无恶不做的冷血狠厉角色,看来接下来还真的很麻烦了。 当我们到北京时,已是两天之后了。老胡他们的店铺就在潘家园古玩市场,说起古玩,胖子和老胡就停不下嘴,一路上不断的跟我讲述着古玩行的各种所见所闻,当然还有行规及各种骗术,让倒让我越来越对古玩这行感到好奇与神秘。 说起潘家园,近年来,中外流传一句这样的俏皮语:“北京有两大必看的人群景观--天安门广场抬头看升国旗;潘家园地摊低头寻国宝!”此话很幽默,也很写实。有人专门作过统计,潘家园每天的客流量一般大约在8万人左右,到了节假日,更是游人如潮、摩肩接踵。提起北京潘家园,如今全世界只要对中国古代艺术品稍有兴趣的人,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国内古玩界就更是如此,圈内人若是谁没到过潘家园,恐怕跟人谈业界之事都会遭人白眼小看,就如同早年那些古董客没到过琉璃厂一般。 潘家园旧货市场位于东三环潘家园桥西侧,1995年之前,这里已经形成了人称“鬼市”。当然,这并不是指真正的鬼,这名字而是源于“不做人专做鬼”的鸡鸣狗盗之徒,把窃来之物趁天黑拿出来卖,谓之“见不得光”。 旧时的“鬼市”就在一片空地儿上,没有灯光照明,逛“鬼市”的人或提着灯笼,或打着火石,光亮幽幽,照着来往人影飘忽不定;更有奸商乘着黑暗卖一些见不得人的赝品,买与卖全在黑暗中进行,双方交易全凭一厢情愿,因此“鬼市”的名号就逐渐传开了。那时候,每天天没亮,一些来路不明的“鬼”们纷纷从胡同里钻出来,占据街道两旁的空地,放下麻布袋或蛇皮包,从里头掏出些旧货就地摆上摊儿。 别看“鬼市”人头攒动,但是偌大的市场却并不会出现人声鼎沸的吵闹。用“一个马扎一口箱,一块破布走四方”来形容潘家园“鬼市”上的卖家很是恰当。卖家租好地盘,将一块布铺于地上,从箱子里倒腾出一个个用报纸包裹的物件儿,一字儿排开生意便算开张。买家光顾,挑三捡四,悉听尊便,绝不高声叫卖。因此,上千个摊位的潘家园“鬼市”竟然听不到任何叫卖的声音。而买家自备小手电筒,还有的一个“装备”就是俗称褡裢的布口袋。这些人首先仔细研究相中的物品,一旦成交,马上把自己心仪的宝贝放到布袋子里。旧时的褡裢有两个兜,可以前后搭背在肩上,现在只是一个粗布口袋,样式变了,功能却是一样的,这些旧时传下的规矩,现在也不能破坏。 据说北京潘家园“鬼市”很有些来头,清末民初,社会动荡不安,大量的皇宫珍藏流入市井。尤其是清亡后,皇宫贵族的纨绔子弟,朝廷官宦的妻儿老小生活陷入困境,不得已纷纷开始变卖家中宝贝,这些人专拣偏僻黑暗的“鬼市”站街,有收藏古玩癖好的人往往能淘到难得一见的珍品。 早些年,在潘家园“鬼市”捡漏发大财的故事经常发生。有人花150元买个瓷瓶回家,签定发现此乃宋代官窑宫廷御用之物,价值300万;有一位老人花了20块钱买下了一件刻有铭文的元代景德镇彩瓷高脚杯,后经鉴定那是价值连城的国宝;还有人花300元买个陶俑回家,专家签定为北魏时期,价值连城不可估量。最近几年发生的捡漏传奇当属有位收藏者在潘家园以1000元的价格淘得一本经书善本,后经鉴定,这本经书每一页的价值就高达10000元。 当然,这些都是幸运者的收获。更多怀着捡漏心态来潘家园“鬼市”的人,结果却是买到赝品假货,大把的钞票就算交了学费。想淘到好的宝贝,没有很深的“道行”肯定会撞上“鬼”。 老胡胖子一路边走边讲,没多久他们便带着我来到了市场内的一座两层木楼前。只见此楼有两层,古香古色,像极了古装剧中的茶楼。我问老胡,这就是你们的店铺? 老胡点点头,然后将门打开,进入屋内,我便惊叹连连,只见里头柜头上摆满了各色古物玩件,而墙上则挂着大幅小幅的古董字画,甚是亮眼。 看着眼前这么多古董玩意,我不由咂呼道:“我说老胡,你们店里这么多古董,那得值老多钱了吧,你们还去盗啥墓呀?” 哪知二人一听,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看了看门口无人,便说:“兄弟,别看这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这里没几样是真品。” 一听这话,我立马傻眼了,这他娘的也太奸诈了吧,他娘的十足的奸商啊。我在心里咒骂了几句,问他:“全是假的?那能卖出去吗?难道上你们店里头来的全是傻子不成。” 老胡笑了笑,说我以后会懂得这行的,然后便去收拾行李去了。而胖子则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像你这样的就会买呀。” “难道我像傻子吗?喂,先别忙呀,先跟我说清楚来呀,我很像傻子吗……” …… 当晚,老胡说是要给我接风洗衣尘,三人大搓了一顿,喝得是烂醉如泥,次日一早,我们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只见老胡突然一股脑的坐了起来,惊道:“糟了,一定是冷爷的人收到消息咱们回来了,所以派人来了!” 听到老胡如此说,我直接就一惊,心想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再说那胖子,原本睡得跟一头死猪似的,饶是听到这话也突然像诈尸一样直挺挺地就立了起来,诈呼道:“啥,就来了?看来今日胖爷我命休矣!” 我和老胡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老胡就去开门了,只见来人是两名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面相带着杀气,活脱脱地像黑社会的。 墨镜男扫视我们一眼后,便说:“冷爷吩咐,让你们尽快去见他。”说完,伸出手打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顺着他的手,只见门外已经停有一辆大奔。原来我想先准备准备,然后再去见冷面阎王的,可是看来对方好像不愿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了。 就这样,三人在半请半要胁的情况下,坐上了车。 我是第一回坐大奔,原本是应当感到兴奋的,但是此时我却内心充满了愁云,或者说是担忧,可能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坐车也说不定。 老胡他们也差不多,三人一句说都没说,就这样望着车窗外…… 因为我是初到北京,对这儿的道路及地名一概不晓,城里穿来穿去,几十分钟后车子直接驶出了城外,最后车子来到了郊区处的一座大院门后。 大院门口是一扇大铁门,铁门处站着两名黑衣人,见到我们车便急忙给我们开门,然后车绕过一个花蒲,最后停在了院内一栋超大型的别墅门口。 一下车,细细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只见别墅外站了百来名黑衣人,而且还有各色人群往这赶来。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除了黑衣墨镜的打手,便是一脸凶相的老大哥模样的人物。看到这架势,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原本想着万一谈不妥,依靠着自己的身手,兴许也能拼条命出来,可是看今日的架势,摆明了是赶上了他们黑社会聚会,如今别说我就这么一条小命了,哪怕就是给我九条命也得被他们给砍死不成。 我悄悄问老胡,怎么这会儿这里这么多人,都是些什么人物。老胡凑过脑袋回道:“明日就八月中秋了,想来今日他们是前来庆节的,黑道上的大哥级别的应当都会来。” 我很惊讶,只听说过公司会举办这样的庆祝活动,可从没听说过黑社会也会来这套。这时,老胡又说:“等会儿我会跟冷爷说,古玉的事跟你没关系,求他放你离开。总之,到时你别乱说话就行。” 看到老胡一脸认真的模样,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不过我今日来了,就没有想着一个人回去,必竟古玉是我叫他们交出去的,如果不帮他们将此事化解了,我这辈子都会心里不安,那独活着又有何意思呢。 我没有回答老胡,只是开始想着等下该怎么办。 第二十三章 算命 上 就在这会儿,人群开始燥动了起来,纷纷往前迎去。我朝前一看,只见别墅的大门内正走来了一位老者。这老者大约五六十岁,头发有些许发白,但却精神烁爽,体格雄壮,眉如刀剑,满脸的杀气。 只是单从面相上看去,我就能看出此人非寻常人,而且加上周围那么多所谓的黑道大哥级别人物纷纷迎上去,更是证明此人了得。我心想,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冷爷? “正主来了,记住别乱说话,一切由我来。”果然,老胡的话应证了我的猜测。 只见那冷面阎王满面春风的走出大门,笑逐颜开的对大家抱了抱拳,说了几句客道话。无非就是什么难得聚在一起,呆会儿要喝好吃好什么的,而底下那些人则纷纷还礼。单是这么一看,我便知道之前老胡他们没有说假,这冷面阎王果然是一方霸王,势力非同寻常。 冷面阎王就如同一头笑面虎一般,别看他此时笑容满面,但从他的面相上便能看出,他乃一大凶大恶之徒。就在我在给他看相之时,他眼睛也瞟到了我们这边,接着他走了下来,直接冲我们走了过来,众人纷纷让道。 一到近前,他便抱拳笑道:“胡爷,日盼夜盼,你们可终于回来了。怎么样,事情都办得还顺利吧?呵呵……” 老胡抱了抱拳,回道:“冷爷,小弟我今日是前来领罚的。古玉被丢了,而且还有一名兄弟死了。” 刚才还是满面笑容的冷爷,突然便笑容一止,那模样凶相乍现,当真当得上是不怒自威。他冷冷的道:“胡爷,你这是故意寻我老头开玩笑吧?” “小弟不敢开玩笑,东西真的弄丢了。”老胡应道。 “怎么丢的?”冷面阎王干脆利落的问老胡。 “回来的路上被人劫走的。” “哈哈……”冷面阎王突然笑了起来,虽然他嘴上在笑着,但是看他那模样,谁都知道他下一秒可能就要发威了,所以瞬间这么多人的场合愣是变得鸦雀无声了。他大笑几声后,便转头冲大家伙冷笑道:“想我冷胜在这个社会上也混了几十年,虽然如今人老了,但是单凭我冷胜这两个字,想来也没人敢随意打劫我的东西吧,呵呵……” 众人纷纷应是,唯唯诺诺,叫嚷着敢劫冷爷之物,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胡说:“我不敢开玩笑,东西真的被劫了。”说完,还急忙伸手抹了一把冷汗。 看到这般情景,说实话,我也很担心,显然下一秒可能就会送命也说不定。再看胖子,虽然之前忧心重重,担心后怕的叫嚷着,但是如今事到临头了,反而显得异常平静,直挺挺的站在老胡身旁,大有要死就来个痛快的,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的味道。 我们三人都盯着冷面阎王,就等着他的反应了。只见他满脸的怒色,扫视一圈众人,接着他背身向我们,冷声问道:“是什么人劫的?” “不知姓名,但不是道上的人。”老胡回应道。 冷面阎王回头冷冷的瞟了我们一眼,然后说:“你也知道我的规矩。”说完,便再次背过身去,往身后招了招手,接着便上来了六个黑衣大汉,直冲向我们走来…… 这下我慌了神,除非是傻子,要不然都能看出这是要拿我们问罪了。老胡看了我一眼,急忙大声喊道:“冷爷且慢,小弟将您的东西搞丢了,受罚也毫无话说,可是我这位兄弟跟此事毫无关系,请冷爷放他一马。” 此时胖子也突然开口:“是啊冷爷,他只是半路与我们相遇的朋友,压根就跟此事无关。” 说实话,我没想到胖子也会替我求情,因为当初我叫老胡交出古玉时,胖子可是对我有意见的。原本我有些心慌,但是听到他们替我求情的话,我反而平静了下来。是啊,如今都到这步田地了,心慌害怕又有个鸟用呢? 冷面阎王听到老胡的求情声,停住了步子,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指着我冷冷地说:“你,一分钟内消失在我眼前。” 听到这话,我并未感到一丝开心,更未感到放松,因为我不可能一个人离开的。 老胡和胖子急忙对冷爷道谢,然后冲我叫道:“你他娘的还愣着干嘛,赶紧谢过冷爷呀,然后该干嘛干嘛,别他娘的愣在这等死。” 我对老胡二人笑了笑,是的,是笑,感动地笑。我没有理睬他们二人,然后转头看向冷爷,大声说道:“我为啥谢他,他救的是他自己的命!” 话一出口,刹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哪怕那些个黑道老大哥们也毫不例外,个个满脸惊诧,瞪着一双大眼望向我,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样意外的话来。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的话给惊愣住了,但是这话却把老胡和胖子吓得不轻,急忙拉住我的胳膊往外推,意思是想让我在冷爷还没反悔之时快点逃走。 可是,此时已经晚了,只见冷胜停住了步子,转身死死地盯着我,脸上怒意满布,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显然是怒意盛极一时。而周围那些黑道大哥们此时也从愣神中反应了过来,突然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一把就将我的脖子给掐得个死死的,然后就要往外面拖…… “慢着……”就在黑道中人要为冷胜泄愤之时,冷胜将他们给制止了。接着,他再次掉头来到了我的面前,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冷笑几声,说:“有意思,今儿真是有意思。我混迹江湖几十年,试问遇人无数,可还真没遇到过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主,特别是自己小命还被捏在我手里的人。” 我将还掐着我脖子的那几句大手一个反扣,将他们通通给甩开了,然后对着冷胜笑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自己大难来临,却还犹未可知的主,特别是能救你之人近在眼前,而你却如此相待,的确很有意思。” 说实话,我并没有故弄玄虚,单从面相上看,冷胜虽然满脸杀气,但是如今却能看到一丝土气,显然是不吉的。 这把老胡二人给吓坏了,两人惊恐万状地望着我,而那些在场的黑道中人,更是有人在抹着冷汗,显然是想到了呆会儿将要发生的恐怖之事。 老胡嘴里急地轻声叫道:“兄弟,你他娘的少说两句,赶急逃命吧,我会拼命为你挡驾一两分钟的。”着完,就欲向前护住我,而我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别慌。 只见冷胜眼里布满了杀气,死死地盯着我,而我也迎上他的目光对着他冷笑。就这样,十来秒之后,他眼中的杀光突然瞬间收了回去,然后干脆利落地问我:“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名术士,算命看相解灾乃我之长。”我大声应道。 “算命的?”冷胜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想到我是做这行的。 “可以这么说”我应了一声。 冷胜手指了指我:“哈哈,不过今日你算错了对象。你的嘴决定不了我的祸福,但是我却能决定你的生死。” “是吗?也许不一定。”我依旧冷笑着。 这时,周围已经有黑衣人叫嚷起来了:“冷爷,别跟这小子废话了,让兄弟们直接将他的舌头给割下来,看他还说个鸟。” 冷胜伸手压了压叫嚷声,然后说:“好,我今日就让你算一次,若是算准了,我就放你一马,若是没算准,我就把你交给我的兄弟们,让他们好好算一下你的命。” 我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冷胜便开口道:“我报个时间给你,辛卯、丁酉、庚午、丙子,你算吧!” 冷胜话一说完,顿时所有人都望向了我,显然大家都想看看我能说出些什么明堂出来。而老胡二人,则满脸紧张的看着我。 说实话,我也知道此次关乎自己的性命,所以心里的确很紧张。 我将辛卯、丁酉、庚午、丙子这八个字仔细算了一遍,然后笑了起来,这可把在场的众人给弄傻眼了。就连冷胜自己也给弄得眉头直皱,他看了看左右,然后问我:“你笑什么?” 我缓缓收住笑意,反问他:“你是算男命,还是女命?如果是女命就很可笑。” “如果我就是算女命呢?”冷胜道。 我冷笑道:“女命是个女娼,不知冷爷报的这个女命可是你家亲戚?” 话一出口,老胡便叹了口气,显然是以为下一秒我就会被众人大卸八块了。而胖子则突然“卟哧”一声笑了起来,直笑得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说实话,我笑,那是因为我铁定了冷胜暂时不会拿我如何,他还会问我男命如何,我笑,只会让他对我更加好奇。而胖子笑,就反而让我出乎意料了,只能说他是个棒槌,这个情况下还能笑得那样嗨,心里直把他这个蠢货骂了个遍。 第二十五章 算命 下 言归正转,果然后音一落,便有十数人就挥拳往我头上砸来。不过都再次被冷胜给喊住了,他冷冷笑了几声,再次问我:“给我个理由,否则我保证你活不过下一秒钟!” 我知道,冷胜此时真的很怒了,只不过他被自己的好奇心给压制住了。 我说:“子午卯酉谓之四柱桃花,年上地支之卯,见时上地支之子为咸池,犯煞桃花,这叫遍野桃花,绝非良家妇女偶尔红杏出墙可比,所以此女命是为女娼。” “可是这是女娼,而非游娼!”冷胜眉头一皱,就像马上要翻脸似的让人害怕。 我急忙应道:“地支中子午卯酉在方向上就是东西南北,八字中五行缺土,插足无根,命中注定要漂泊风尘的。” 话一说完,冷胜饶有兴趣地再次盯着我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大声冲身后的人道:“来人,搬把椅子给他坐。” 这下可把在场的所有人给愣住了,而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冷胜发第二次话时,他们这才慌忙跑去搬出一把椅子放到了我身边。 我也不客气,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直愣愣的望向冷胜。而老胡胖子二人虽然不知道为何我说那么几句话,就发生了奇迹般的转机,但是他们也明白了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所以二人脸上也少了许多之前的紧张之色。 屁股刚坐在椅子上,冷胜又说话了:“我之所以给你搬把椅子,那是因为你暂时算准了一些东西,不过接下来如果有那么一句不准,那么……”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身边的黑衣人,话虽没说透亮,但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了。 我点点头,冷胜接着又道:“接下来说说男命吧,依旧是这八个字。”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提手掐指算了一会儿,然后又再次“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下可比之前更让大家诧异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会儿算的男命,十有八九算的就是冷爷自己的命。要知道之前我一笑,结果算出一个女娼,这次笑,难道这呆子把冷爷给算成了流氓或者是白痴?所有人的表情无不是等着看我是个怎样的下场,所以此时愣是变得鸦雀无声…… “你为何又如此发笑?”冷胜皱头紧了紧问我。 我说:“没什么,只是好奇冷爷为何让我算这等八字,女命是娼,而男命得看其是何出身,若只是平常读书人的话,就是一穷屌丝,好色好酒穷困潦倒之徒。你说难道不可笑吗?想冷爷是何等人物,不可能与这等人物为伍吧?” 不过冷胜并没有就此放过我,反问道:“那如果这个人家境富裕,难道还会穷困潦倒吗?” “时辰上的子水是伤官,主智慧,年上卯木是财,卯酉对冲,本是劫财。卯上天干之辛,也是劫财,上压旁冲,哪怕有座金山给他,也给饿死。此乃命中注定,无可如何。” 冷胜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继续问:“如果是个武夫又如何?” 我知道,这回一定是说得他自己了,于是我脱口喊道:“好!” 这一下冷胜便明显来了兴趣,身子前倾,问我如何个好法? 我说:“秋金生于八月,强极,旺极!庚辛金加丙丁火,好比精金百炼,子水伤官,月上之丁是七杀,好的就是这个杀,所谓独杀为贵,又好的是有伤官驾杀为用。利器在手,兵权独操,威震八方,此命要么是青史留名之名将,要么便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一大人物。” “遍野桃花不碍吗?”冷胜继续问。 “碍什么?”我说:“攻城略地,只要打了胜仗,玉帛美女任尔取之,武人又何在乎交桃花运呢?何况只有打了胜仗,战无不克,才会遍野桃花。” 这时,冷胜怒意消失,突然笑了起来,接着他说:“你就真的能算得这么准?” “你觉得呢?”我也不答他,直接反问道。 冷胜看着我,接着“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告诉我:“这些年来还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你算是第一个。不过你且先不要太过得意,我还有一事若你不能说出个道道来,那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我知道,我刚才所算的应当都算准了,要不然此时他已经将我交给他那些手底下的人了,哪还会有兴趣再听我说接下来的事呢。 我长呼了口气,静静地看着他。接着他说:“你之前放出大话,说我放你,那是救我自己的命,呵呵,你这真是好大的口气啊,现在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说出个道道来。” 看来这黑社会老大也还是凡人呐,一样怕死,只要他怕死就好办。我心里边笑了笑,然后说:“之所以之前那么说,是见你面相所言,不过如今我又观之你八字,加之周边风水走势,更加确定此话无误了。随你信不信,今日太阳落山之时,便是你祸事临头之时。若不是你亲人出事,便是你自己出事。” 话音刚落,顿时激起一阵议论声,当然还有叫骂声,显然是认为我这是找死。好在如我所料,冷胜这个人还是比较冷静的,或者说比较信玄学这套东西,所以他的表情只是一阵阴一阵晴的,最后丢下一句话:“我等着,若是日落之时我没事,你就会有事!” 说完,他便扔下我们,与那些黑道大哥们交流去了…… 期间,冷胜把老胡和胖子也给放了,中午还吩咐手下将我们也安排进入了他们的庆节宴上。这顿宴席山珍海味,我倒吃得很痛快,不过老胡和胖子却无法如我一般轻松,满脸的忧容,显然是担心日落之时万一没有言中,那下场就惨了。 接下来的一下午,我们都在大厅中坐着,而门口站着五六个黑衣男子把守着,显然是防止我们逃跑。各路黑道大哥也慢慢散尽,时间一分一少的过去,就当日落之时,冷胜再次出现了。 他来到我们面前,甚至有些得意似地打量起我来,然后说:“怎么样,如今你说的时辰也到了,你看,我还是好好的。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就快点说,要不然别怪我没给你解释的机会哦。” 我没有理他,而是转头望向屋外…… 这时冷胜身旁的黑衣人便冲我喊道:“小子,冷爷问你话,你聋了吗?” 而老胡及胖子此时也急忙扯了扯我的衣角,显然是替我着急。在他们看来,可能我好好解释一下,兴许还能留下一命。 说实话,我心里也非常着急,单凭冷胜那副恶人的面相,我非常相信他一旦发怒大有可能会把我给做了。可能在他这种人眼里,杀一两个人是非常正常的,而且顺带着可以提高自己在小弟们心中的威信。 我死死地盯着屋外的远处,是的,我之所以望着屋外是有原因的,事关冷胜这边是否出事。 冷胜家对面有一条河,而河对面则是一个村落。此时那个村落有好多房子都安上了灯笼,想来是为迎接明日中秋而准备的。 天色渐暗,突然有一户人家走出一个男人,将挂在屋檐处的灯笼取了下来,然后将灯笼点亮重新挂了上去…… 看到这里,我立即收回目光,回过头来看向冷胜:“如果你不想家里出事,就先让我画一道符。” “难道这会儿了你还想玩什么花样吗?”冷胜落一刚落,突然便有一仆人打扮的女子慌慌张张从楼上冲了下来,一边往冷胜这跑来,嘴里一边哭哭啼啼地喊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太太出事了……” 一听这话,身边的胖子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啪啪啪”的拍掌叫道:“哈哈,你丫的终于出事了,哈哈哈……”没笑几声,发现自己是在冷胜面前幸灾乐祸,乖乖的赶紧闭上嘴坐了下去。不过虽然是知趣的坐回去了,但是不管是胖子还是老胡,脸上明显满满地都是兴奋! 再说那冷胜,原本还是一副得意的表情,突然间听到仆人这话,立即就满脸的震惊之色,接着冲大家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准备车去!”说完,自己便提步就要往楼上冲去。不过被我立即给喊住了:“喂,你夫人想必不是犯病,若想救你夫人的话,就等我把符画好吧!” 冷胜听到我的话,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转身来到我的面前,抱拳深深作了个揖,对今天的事道了个谦,然后求我能尽快为他夫人画一道符救命。 虽然今天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但是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我也不多话,直接吩咐冷胜取来笔墨笔,给他画了一道灵符,然后将给他,让他送上楼帖到他夫人的胸口上。 大概半个钟头后,冷胜从楼上下来了,一到我面前便拉住我的手使劲的摇,谢我救了他的夫人,说他的夫人已经醒转过来了,再次将今天对我不敬的事情表示了歉意。当然,经过此事他已经对我是另眼相看了,他开始改口称我为大师,然后吩咐下去,置办好酒好菜,一来是要给我赔礼谢罪,二来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我告诉他,先别忙着高兴,因为此事只是化解了一时,保不了一世。 冷胜一听,再次惊慌了起来,问我这是为何,难道家里进了凶神恶鬼不成? 第二十六章 老虎吃猪风水局 上 我摇了摇头,心想单凭你一身的凶相,就不可能有鬼来捣乱,必竟鬼也和人一样欺善怕恶。我说:“凶神恶鬼倒不会来你家,最大的问题是犯在了风水上。” 冷胜一听,来了兴趣,他告诉我,他这房子的风水是有请过台湾一位很有名的风水先生看过的。那先生说此处风水日后定能大富大贵,所以他们才选在此处建房的,而且因为冷姓在这个地方并不多,加上冷胜财大势粗,所以他们这一支系的冷性族人最后都搬来了这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也改名为冷庄。 后来,的确也如同那风水先生所言,冷胜自打在这个地方建房安居后,他的事业做得更加大了,财路也越加的广。不仅如此,他这周围的族人也大都比以前富裕了许多。 听完冷胜所说,我笑了笑,然后起身带他往屋外走。 冷胜见我不说话,也没反驳,于是糊涂了,问道:“大师,难道我之前请来的那风水先生看走眼了?” 来到别墅门口停了下来,我说:“那先生并没有说错,此处风水的确是能让人大富大贵,但是却有非常大的不足,不知是那风水先生没有看出来,还是故意不说。” “不足?望大师赐教。”冷胜虽然六十来岁了,而且还是黑道大哥,此时却已是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态。 “我问你,你们族中是否每到春节或一些节庆日便会有人出事?”我对冷胜问道。 听到这话,冷胜明显一愣,随之便惊讶道:“大师,您怎么知道的?对,对,对,细细想来,我们族这些年来的确一到年关或节庆日便总会有一两人出事。难道这也跟风水有关?” 我点点头,指着远处道:“在我初到此处时便已看清了此地的风水之势,此处地势似猪,而你们这冷家庄便正好建在了这猪的猪头上。对于这个风水来讲,你们冷家算是落在了吉位之上,大富大贵是不难的。” “对的,之前那位风水先生就是这般说的。”冷胜急忙点头道。 我笑了笑,接着指着对面远处的另一个村落道:“可是坏就坏在了河对面,你看看河对面的地形是不是像极了一头老虎?而对面那个村落就正好落在了虎头之上,与你冷家这边的猪头正好两隔相望。” 冷胜顺着我所指的地置看去,接着一拍大腿叫道:“哎呀,平时从没注意过这个,现在经您这么一说,对面还真就如同一头猛虎。” 见冷胜看明白了,于是我说:“对喽,这在风水中就是指案上猪。等于是把你冷家这边的这头猪放在了案板之上,就等着老虎来吃,你说你们冷家能不出事吗?” 这把冷胜吓得不轻,想想看,一头猪摆在老虎面前,那他娘的能好过吗?所以冷胜是有惊又怕。 我接着说:“幸好河对面那头老虎是头瞌睡老虑,所以平时你们这对倒还算太平,但是一旦到了节庆之日,对面那村落将点燃的灯笼那么高高一挂起,这就就好比猛虎开眼。那样一来就坏事了,见到眼前的肥猪,你说它会不吃吗?所以这也是为啥节庆日一到,你们冷家这边就会出事情。” 我没有吓唬他,之所以今天我算到他或他家人会出事,一方面是因为他面相上显现出了这一情况,另一方面便是我当时一眼就看出了此处的风水地形,加上正好看到座落在对面虎头上的村落,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以类推断,只要日落之时,对面村落将灯笼点着,那么猛虎开眼,这边一准出事。 当然,之前我也不可能真的就百分百肯定算对了,其中自然也有几分运气在里头,但是测算测算,本就是七分测,三分算,没有推算,就得不出测卦的最终结果。 “去他妈的,我说怎么每到春节喜庆之时,我们冷家这边就出事情,原来全是对面那村子给害的。”冷胜此时已是又气又怒,接着指着河对面的村落就对着手下大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对面那些灯笼通通给我抄了,他娘的,这仇老子一定要报!” 我心中“咯噔”一声,他娘的,不会因为老子指明了一下风水缺陷,这个老家伙就要去祸害对面的村民吧?那我罪过就大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喊住他的手下,转头对冷胜说:“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要想让对面的村民不挂灯笼不动用硬手段,他们是绝不会乖乖听话的。相信我,虽然玄学你是大师,但是应付这种问题,我自认为比你强。”冷胜道。 他娘的,你个老家伙还非要让我损阴德不是?我可没曾想过指点几句风水,便给外人带来灾祸啊。既然你要比狠,那我倒要看看你怕不怕,于是我说:“你若现在派人去倒乱,一旦动起了手,那么后果你有想过吗?” “呵呵,大师想多了,在这块地方还能有什么后果发生,谁倒在我面前撒野就是自己找死。”冷胜眉头动了动。 “呵呵,我自然不怀疑冷爷的威信,但是你要知道你们冷家一族这么多人的性命可就捏在了对方的手里,若是你动强惹火了他们,他们每日都将灯笼挂上,你们冷家能承受得起这个后果吗?”我冷笑道。 你丫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对面每天挂灯笼,一天死一个,我看你们冷家是来的多,还是去的多。除非你丫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娃儿降生,要不然不出多久就得死了个七七八八了。 果然,冷胜听到我这么说突然眉头紧锁了起来。这时那些手下问冷胜,还要不要去对面?冷胜对手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等等。然后转头问我:“大师,按您的意思,动又不能动他们,那如何是好啊?以前不知道此事那就算了,但是如今知晓了,我冷家总不可能就这样让他们欺负吧!” 的确,像冷胜这种黑道混了几十年的人物,什么时候会受过这种被人家捏在手里威胁的滋味,现在若不是我在一旁劝阻他,别说是派人去抄人家的灯笼,就是将对面的村子全部强行迁走都有可能。 为了不让他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于是我说:“你若信我的话,你现在就去准备好红包,然后你拿着红包去对面的村里派发,让他们把灯笼给弄熄。” 冷胜一听,满脸的不情愿。混黑道出身的他,若是混成这种求人的地步,那他还混个鸟啊?干脆找根绳子上吊算了。所以,他当下便摇头道:“不行,我冷胜可从没有低声下气的时候,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看大师还是安心在此处等等,我派人过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事解决的干干净净。” 看来这种人不给个找回面子的台阶,他是不会愿意和平解决了。我想了想,告诉他:“此事动不得强,也不需要你低声下气的求于他们。” “哦?拿着红包过去求他们把灯笼弄灭,这难道还不是求啊。而且哪怕我这次拿红包叫他们取下了灯笼,可是我不可能每年过年过节都跑过去求他们吧?”冷胜想到了以后的日子,所以份外恼怒。 “非也,你只要今日拿着红包过去,将为何要他们取下灯笼一事的原委告知他们,他们若顾及到自己的行为会害人,自愿把灯笼取下那便和平解决。若是依旧冷血无情不愿取下灯笼的话,你也无需去求他们,直接带人回来,我自有办法让他们来求你。”我对刘胜说。 “哦?大师没有骗我?他们还会反过来求我?”冷胜很好奇,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有如此本事。 我点点头,叫他快点去准备红包,赶紧送过去,省得又闹出什么麻烦出来。 在我的努力下,冷胜最后听取了我的建议,吩咐下人去准备了一大叠的红包,红包里装得鼓鼓的,显然数目不算少。他带了十几个人,然后便拿着红包出了门。 大概半个小时候,冷胜怒气冲冲地赶了回来。一见他这表情,我便知道事情办的不顺利,显然是遇到了阻碍。 果然,冷胜一见到我,就告诉我事情办得不顺利,大部分人家根本不领他的情,红包也不接,灯笼照样高高挂着。 我详细追问下去才明白,原冷胜因为混黑道的原因,向来充强好胜,不仅在整个北方极为霸道,就是对付当地人也是毫无收敛,所以得罪的仇人自然不在少数。而对面村子里就有那么几户人家,因为跟冷姓族人有些过节,之前因为冷胜的原因,所以也不敢如何,只能任冷家族人欺负。但是这会儿他们得知自己捏住了冷氏家族的命门,自然不会轻易罢休了。 冷胜一脸怒意的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就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若是大师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可就派人过去把他们房子通通掀了哟。 看到他怒不可遏的样子,我还真不怀疑他不会干出这种事来。我急忙说:“别慌,既然他们因一点小怨而眼见着故意害人,那么咱也就犯不着求他了。这样吧,你现在就去寻一支工程队来,咱们明天就在河上建座大桥。” 第二十七章 老虎吃猪风水局 下 “建桥?”冷胜顿时疑惑了起来。 我点点头:“是的,随便造栋石桥,还是钢筋混泥土的桥都行。我保证对面村子的人到时会乖乖来求你。” 我没有骗他,在风水中,凡是直冲而来的路、桥都是属于枪煞的。特别是对于眼前的虎形地势风水来说,如果在河上造一座桥,直冲向对面,那就好比在老虎的脖子上架上了一把剑,到时候别说这头老虎想吃猪了,就是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了。 当然,冷胜是不会明白其中原因的,不过他虽然满脸疑惑,但是还是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即去安排人手开始着办此事。 话说当晚,冷胜置办了一桌宴席,甚是恭敬。这回不同于中午的宴席,这回老胡和胖子都吃得很开心。 晚宴结束之时,冷胜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没多久后,他慌张的回来对我说,族里另一个人也出事了,求我再画一道符救命,于是我再次画了一道符交与那冷家族人带了回去。随后,冷胜派了一辆车,将我们三人送回了潘家园的店里。 有了白天这次经历,虽然受惊不少,但是我们三人的关系却增进了一大步,这年头,能为了兄弟连小命都不顾的,还真是很难遇见。也许,这就是缘份。 话不多说,次日一早,我们将店门一打开,便发现冷胜夹着根烟傻乎乎的站在门外。见我们开门了,对我们一个个打着招呼,显得恭敬之极。我知道,他这是有求于我,八成是要我帮他操办建桥的事情。 果然,他打过招呼后,便对我说,还得请我去选个建桥的具体位置。我点点头,然后便上了他的车。 我吩咐冷胜直接开往河边,沿着河边一边看一边走,不一会儿后,我指着脚下说:“就这了,这儿是对面那老虎的咽喉之处,若这里建桥,那么对面的老虎就铁定没命,而对面那些人家自然也会不好过。” 也许有人会说,你丫的也太坏了,这不是造恶吗,成心要让对方的人出事。其实大家都误会了,我之所以建桥,可不是真的要把桥给建起来,而是吓唬一下对面的村民,好让他们知道进退。 位置选好了,接着冷胜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便有工程车装着钢筋手泥往这边赶来。先是造桥墩,然后再造桥面。不过直到下午,这边第一个桥墩才刚造好,远处便来了一大批人,腾腾地直冲这边赶来…… 带头的是一位老者,一到近前便找到冷胜,请求他能不在此处选址造桥,说这样对他们那边不利。 冷胜一见果然如我之前所言,他们真的反过来来求他了,满脸的得意。起初是对来人发怒,怪他们昨晚在明明知道挂灯笼对冷家有防碍的情况下,依旧不取下灯笼之事表示强烈的不表,然后就是强硬的态度告知他们,这桥老子建定了。 这把老者吓得不轻,而老者身后有些年轻人则被点燃了怒火,回骂道:“你一定要建桥的话,我们就天天挂灯笼,看谁怕谁!” 冷胜面色极为恼怒,回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哪边死得快。” 这回老者急忙压住身后的年轻人,对冷胜作揖对昨晚之事道了个歉。然后说如果真这样下去的话,两边人都不会好过,这又何苦呢。所以请求冷胜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两边化干戈为玉帛,从此他们以后再不挂灯笼,只希望冷家这边也别再兴起这建桥之事了。 冷胜想了想,觉得面子也算找回来了,而且老者的话也有道理,于是便点头答应了此事。于是乎,这事便这样和平的解决了。 再到后来,他们两个村子隔河相望,每逢年过节冷胜便会派人到对面派发红包,而对面的村民们也知趣的从来没有挂过灯笼,哪怕是过年时小孩买来玩的灯笼,那也是没有灯蕊的。 傍晚,在冷家用过晚饭后,冷胜派车将我送回了店铺。一进店铺,发现店里已经改头换面了,原来这一整天老胡和胖子都在忙着收拾店铺,哪里没去,就是为了给我腾出一半的店铺,好让我开个道馆。 胖子见我回来了,便走过来指着眼前的变化笑道:“咋样,还行吧?” 只见腾出来的那一半店面,已经装修都的差不多了,接待客户的古式红木长排座椅、红木仿古办公桌等一应俱全,而且在靠墙的那一边还有一供桌,供桌上供着一尊铜质的天师像。真是高档、大气、上档次啊。 我说:“不是说好我在二楼开道馆吗?咋给我搬到楼下来了,不会影响你们生意呀?” 胖子说:“影响个啥,反正我们又不真正靠开门做生意赚钱。” 这时,老胡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屋便叫我一起去外面吃饭。我说吃过了,不去了。 要知道他们二人可是人品差,酒品更是缺德,和他们吃饭喝醉简直就是自己找虐,让你只知道怎么去的,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想起上回初到北京时,老胡二人请我吃饭的场景我就头大,真是那夜不堪回首啊。无奈二人脸皮够厚,怎么样也要拉着我去。 我说:“我刚吃过了,哪能再吃得下呀?” “我早就饿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呀,都快六点了,可是老胡非要等你。麻利的,快点一起去喝一顿。”胖子上来帮腔,一副走狗嘴脸。 一听他们二人都等自己一天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就这样,半推半就我跟他们出了门,不过我不忘一边跟他们谈条件:“我先说好了,陪你们去可以,可是今晚我可不喝酒了啊。” “不喝不喝,你放心,你以为酒不要钱啊。”老胡一边推搡着我,一边好不要脸的说道。 就这样,我这个苦命的山里娃身不由己的再次被他们二人推上了酒桌。 来到了饭店,老胡二人便开始点菜,这菜还没上桌,两瓶白酒便上了桌。看到眼前的白酒,我就想掉头逃跑,看这场面这两丫的又要大干一场了不是。 一见我要逃,老胡首先把我给按住了:“你上哪去呀,酒都上了,难道还有躲的道理。要知道这里的酒水可不能退的,你这不是成心想要浪费我们来之不易的血汗钱吗?” “这两瓶酒多少钱,我买了。”我说。 “一万”老胡干净利落的回道。 我翻了个白眼,现在别说是一万了,就是一千我都掏不出来。当然,我也知道这两瓶酒不可能这么贵,这是老胡故意不让我走。 胖子说:“都来了还走啥呀,先等等,还有一位朋友会来,让你也见见面。” 还有一位朋友?我心里疑惑之时,突然包间的门开了,一位比胖子还胖的男子走进了包间,只见他肥头大耳,脖子上戴着一根粗壮的黄金项链直闪瞎我的双眼。 他娘的,这是土豪还是暴发户呀?怎么老胡他们都认识些这种人呀。 一上来,这肥头大耳的男子便从衣服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盒子,从盒子里头拿出一张金黄色的卡片,笑容可掬的递给了我。 心想这土豪难道是见面就要给我发金卡吗?想到这,我急忙起身将卡片接了过来,一看,他娘的,这东西压根不是黄金做的,上面还写着名字和电话呢。 男子说:“我叫朱一虎,这是我名片,以后有啥好东西都可以打我的电话,我一次高价收你的。” 这时我才反应了过来,这他娘的就是一个专收黑货的古董贩子啊。 “少来这套,还虎呢,道上哪个人不知道你叫老猪呀,净给自己长脸。”老胡起身扇了男子一下脑袋。然后告诉他:“我这位兄弟可不是普通人,风水术法无不精通,以后少在我哥几个面前吹牛。” 这外号叫老朱的男子嘿嘿地笑了笑,然后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两瓶白酒就喝得差不多了。四人也没说什么闲话,同时万恶的老胡在胖子的淫笑中,又上了两瓶白酒,我心中那个苦啊,心想这是想要干翻一个的节奏吗?心里直恨当初怎么就没有看透这两家伙的面相呢,真是应了老祖宗那句话,不要脸者莫相面--白搭。 不过我心里还在考虑着另一件事,像老胡和胖子二人一直做着盗墓的营生,缺德损阴,迟早会出事。于是我叹了一声,咽了一口苦酒,开口道:“老胡、胖爷,如今古玉的麻烦也解决了,对于你们来说最好是从此换个营生吧,盗墓这行风险太大,而且对你们后面的运程都会非常不利,不如踏踏实实打开门来做古董生意实在。” 我话刚一出口,三人都愣住了,纷纷将酒杯放了下来,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最后看他们的意思是要老胡开口。 第二十八章 密谋 老胡叹了口气,脸上再次挂起了笑意,给我将酒杯倒满,语重心长的道:“兄弟,咱们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哥哥我也不说客气话了。我们也想换个营生,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没有别的手艺,而且就咱们那个店铺卖得都是些假货,哪有那么多傻子来让咱骗呀。所以如果不去盗墓的话,哥几个就真的会被饿死啊。” 见他这么说,我也就不好再去劝说了,必竟我们只是朋友,无法去将自己的生活态度强加于人。 老胡接着我:“兄弟,哥几个可没把你当外人啊,坐这里的几个都是自家兄弟,今天我们本来是有个事要找你商量的,希望兄弟可千万不要见外啊。” “胡哥有话尽管说,只要能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推辞。”我早就看出他们有话要说了,可能一直还没找到机会开口罢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很有可能又是在哪谁家祖宗的主意了。 老胡很高兴,拿出一包中华烟向大家派发了起来,然后他拍拍我的肩膀,转头冲大家伙说:“你们看,老弟就是讲义气,你们大伙以后都学着点。” 一听这话,我知道他这是故意在抬高我,想让我接下来不好拒绝。 接过烟,老胡拿出打火机还特意帮我点上,搞了半天这才接着说:“我想摸个大墓,要是摸到了哥几个就能洗手不干重新做人了,不知道兄弟能不能助兄弟一把,带我们脱离苦海?” 果然如我所料,这位爷除了谈挖别人祖宗的事外,别的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他要我帮忙盗墓就盗墓吧,还非得整得跟是做善事一样,还脱离苦海呢,指不定是拉我入苦海呢。 我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们,而是看向其他二人,结果发现他们二人都盯着我,显然他们三人一早就谋划好了挖谁家的祖宗了,现在就等着我点头然后开挖了。 说实话,我很不想应允此事,要知道挖人家坟墓可是损阴德之事,虽然说不上以后生的儿子会没屁眼,但是以后迟早遭报应是极有可能的。而且我本来就犯了命缺,得多行善积德,方有可能躲过一年之后的劫数,拉我跟他们去做这种缺德陨阴的盗墓勾当,真是会要了我的小命不可。 但是看到大家一脸期待的表情,加上我本身极为年轻,如果我不应下他们的话,又感觉是否太不够义气了,于是只得点点头答应了他们。 我也有自己的考虑,一是大家都是换命的兄弟了,我不好驳了大家的面子;二是我就算是跟着一起去盗墓,总比他们三人独自去好,毕竟有我在,也许能帮一下他们,省去一些危险,到时也能劝他们拿一两件值钱的东西见好就收,别玩得太过头了造成太大的阴损。 大家见我答应了,顿时三人高兴得笑逐颜开,胖子站了起来,冲包间外的服务员再要了一瓶白酒,直接把我给看傻眼了。将瓶盖打开,一瓶白酒就四人给匀了,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就在四人都喝得快到头时,这顿酒才算是结束了。当晚回到店铺里头,他们三个缺德鬼就凑在一起开始谋划了起来。 说实话,听老胡将选定的墓主人说了出来,我整个人都惊愣住了。心想他们一定是喝酒喝多了,或者就是失心疯,他们竟然要去盗曹操的墓…… 曹操是谁呀,他可是盗墓贼他祖宗啊。首先,曹操曾就是一名盗墓贼,在袁绍讨伐曹操时陈琳所作檄文中就曾说:“梁孝王,先帝母弟,坟陵尊显,松柏桑梓,犹宜恭肃。操率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至今圣朝流涕,士民伤怀。又署发立中郎将、摸全校尉,所过毁突,无骸不露”。 史料上记载曹操生前曾专门设立“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数十人,盗挖天下冢墓。历代王侯将相盗墓者不在少数,如西楚霸王项羽、汉代广川王刘去疾,但像曹操一样专门设置机构与官职来掘墓淘金的,却算得空前绝后。 想到老胡他们要去挖自个儿行当里头的祖宗坟墓,我就有感觉瞬间被他们的壮举给雷翻了。 曹操在中国历史上这样一个盗墓狂人,他的墓能轻易盗到?要知道他生性多疑,为了大谎欺瞒世人,以图地下太平,他还设置了七十二座疑冢,来防止后人盗墓。有一个传说这样说道,曹操为了防止后人挖掘他的坟墓,在生前就做了周密的安排,等到出殡的那一天,邺城内所有的城门同时打开,七十二具棺木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抬出,葬入事先准备好的墓室内。于是,后人再也分不清楚哪一座是曹操的真坟,哪一些又是迷惑人的疑冢。 越想越觉得老胡他们三人是真的疯了,不过我也不想多说,心想随他们去吧。反正曹操的墓也不是这么好找的,两千年来还没有谁能找到他的墓呢,让他们利用这事打发一些时间也好,省得又把目光盯到其它人祖宗身上去。 当晚的密谋,我虽然参与其中,但是可能是酒喝多了的原故吧,次日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说两日后开始出发,前往邯郸。 说实话,我对这次的盗墓旅程并不看好,几千年来想盗曹操墓的人多的去了,还没听说过谁能把它给找出来。所以,我对此次任务,根本就没当回事,心想就当观光旅游了。 不过我也有心疑的地方,因为我曾看报纸上说,已经发掘了曹操的古墓。可是老胡他们却一口咬定,那只是一座疑冢,而非真正的曹操墓穴。 我当时就惊讶了,这么多专家都认定了那就是曹操墓,不可能走眼的呀。不过老胡一拍我的肩膀:“不信?不信的话到时我带你去看看他们发掘的墓你就会认同我说的话了。” 随后,老胡、胖子二人便出了门,开始准备起各种装备去了,只留下我一人在店里闲得发慌。 第二天,我们便踏上了起程的火车,直奔向高阳高陵。其位于河南省安阳市安丰乡西高穴村南,得到国家文物局认定就是曹操墓,而老胡之所以带我去那儿,主要是想让我看看那儿发掘出来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曹操墓。 曹操高陵,是一座多墓室的大型砖室墓。墓平面呈甲字形,墓葬坐西向东,墓葬全长近60米。墓室墓圹平面呈前宽后窄的梯形,由墓道、墓门、封门墙、甫道、前后主室和四个侧室组成,结构复杂,规模宏大。 不过我到当地一看,顿时明白了老胡他们所言,这很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曹操墓,因为破绽就在风水上。 因为中国古人对墓址的选择,是十分讲究的,有权有钱有地位的人,死了都希望埋在“风水宝地”上,特别是帝王级人物,还要求所葬之处是“龙脉”,故而破土造陵前,必派风水大师出去相地,即所谓“寻龙点穴”。虽然风水因果是虚无的东西,但即便是普通人家,在下葬前也要请阴阳先生占一下,至今也是这样,希望能找到一块能旺子旺孙的吉地,再差也不能葬到凶地上。 而远眺高陵所谓的“曹操墓”,发掘现场,毫无地望可言,风水上可谓是平庸无奇。东汉末年的曹操不是皇帝,但比皇帝还皇帝,他的墓地不可能是死后匆匆选出来的,所以风水上必定不可能是如此这地。 从史书记载曹操下葬时的情况,也可推测出曹家对风水、占卜的高度重视。曹操棺柩从洛阳城由司马懿诸臣护送到邺城后,何日下葬,便摆到了议程上。当时,曹家请来术士进行占卜,推算出具体的下葬日期,以图个吉利。此即葬书上所谓“不得真龙得年月,也应富贵发人家”。 曹操安葬时,曹丕的《武帝哀策文》,详细记述了丧葬全过程。策文中也透露出了一个占卜的秘密:“卜葬既从,大隧既通。”即风水先生(术士)在现场推算占卜后,择定时辰,说可以下葬了,才打开通向墓道的洞口。可见,曹家不仅在曹操下葬时要选个吉日,还要选个良辰。试问,如此信风水迷信的曹家,会选一处普通平常之地吗? 而且史书上记载,曹操亦深谙风水之道,所以选择自己的葬地时,要求“因高为基”,其次,一块好的墓地要开阔,局面广大,后面依靠,面有朝案,还要给功臣、亲属的陪葬墓留足空间,堂口不宜狭窄,所以曹操要求“广为兆域”。 从实地来看,安阳所谓的“曹操墓”看不出一点风水气势:“因高为基”不明显,“广为兆域”也不是;得漳河之水,但离漳河又太近。连一般风水的“前有靠,后有照”、“背倚山峰,面临平川”的要求也没有,风水宝地必具的“龙”、“砂”则毫无踪影,所以此处还真大有可能是一座假墓,目的就是迷惑众人,这也合乎曹操奸诈的行事风格。 推断出河南安阳这处“曹操墓”并不是真的曹操墓后,我们便再次起程前往河北邯郸。因为胖子说通过他多年的考证研究,墓十有八九就在邺城。 第二十九章 葬生基 活人墓 邺城,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一带是三国时的邺城所在,也是传闻中曹操下葬之地。当年曹操击败袁绍后营建邺都,修建了铜雀、金凤、冰井三台,到如今只留金凤台基址保存较好,南北长一百二十米,东西长七十一米米,高达十二米,铜雀台基址仅存一东南角。 邺城西倚太行,北临漳河、滏阳河,南临洹水、淇水,是古代从山东到西北,从中原到幽燕的必经之地,扼河北咽喉,自古以来就有“天下之腰膂”的美称。风水来说,正是倚山临水,一龙四取水之地。古人建城必靠山,必寻龙脉,龙脉即是山,中国龙脉皆出昆仑,昆仑也有“龙祖”之称。 昆仑山出华夏三大干龙,以长江和黄河为界,长江以南的干龙叫南干龙,长江和黄河夹送的干龙叫中干龙,黄河北面的干龙叫北干龙。三大干龙同是昆仑山南龙的分枝,而邺城西的太行山,便属北干龙。看来曹操说不定还真把阴宅建在了此处。 到了临漳县,我便和两个“神经病”一头钻进了大山深处,开始所谓的踩盘子。而老朱因为体肥行动缓慢,而被打成了“编外人员”,留在北京只负责到时给我们销赃。 话说一进大山,便分不出个东南西北了,这种大山里头十分贫瘠,除了我们三个“神经病”再也找不到第四个人。 一整天满山转悠,愣是毫无眉目。这座山头翻那座山头,直走得双脚起泡,浑身无力,就是没有找到一处看上去有帝王之象的风水宝地。要知道,若想找到曹操墓,这样随意瞎找是不行的,唯有先找出帝王相配的风水,才能确定那里是否有曹操墓。 一晃眼,在山里就呆了一个星期,转过的山头不知道有多少座了。期间也路过了深山之中的一个村落,记得当时有一老者,见我们往山里走,那老者就把我们三人给喊住了,问我们这是要上哪去呀? 老胡告诉他,我们三人是写书的作者,今日进山想浏览一下山中风光,把这种山间人文元素写入书中。 话说这老胡也真够不要脸的,除了我,他们二人哪里像是文化人呀,说是土匪兴许还更有人信。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那老者听说我们要进山,于是便急忙跑了过来,劝我们没事别进山,山里危险。 这下胖子就开口了:“老伯,你可别吓咱这三个文化人呀,这山里有啥危险呀,是有狼呢,还是老虎呀?”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看他那样子,显然是希望山里有只老虎,正好顺带着把老虎给弄回家,反正贩卖老虎和贩卖冥器都是差不多的罪。 老伯说:“野兽倒没有,总之没事别轻易进山,就是进山也得天黑前赶回来。” 老胡说了一声谢谢,也不再搭理他了,拉着我就往前走。 可能老伯是看出我们不信他的劝言吧,所以见我们走后,还冲我们身后喊道:“年轻人,进山后千万不要去将军山,那儿很邪门的。” 听到声后老伯的话,三人都愣了一下,胖子嘟囔一声:“去他大爷的,故意说这些来吓胖爷吗?”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说实话,我倒真把老伯这话当回事,必竟这种茫茫大山中还是小心的好。 “不会吧,你可别吓我?”胖子突然就有些担心了起来。 可能老胡怕我们打退堂鼓吧,所以说:“怕啥怕呀,大不了咱们就不去老头所说的将军山了呗。三个大活人,难道还怕鬼呀,而且咱们这中间还有一位大师呢。” 老胡都这样说了,胖子也就不再出声了,于是开始将此事搁到一边,安心赶起了路。不过我心里却犯嘀咕了,这大山里头没有一个人影,进了大山后鬼知道哪是将军山啊。 就这样,带着心虑在山里又转了两天,眼前依旧是望不尽的大山,处处贫瘠,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葬帝王的风水宝地。此时胖子也开始抱怨了,有点打退堂鼓的想法,问老胡:“老胡,实在不行咱就先回城里再做打算吧?这都转悠好几天了,胖子我都快受不了了。” 的确,上山时带来的各种肉食早就没了,只剩下萝卜白菜,胖子哪里会受得了呀。 老胡自然非常明白胖子所吐的苦是何意,他瞪着胖子骂道:“只知道吃,等咱们真把曹操这倒霉家伙的墓给摸到了,到时还不是山珍海味要什么有什么。这会儿就受不了了,看来你真是注定了是一个穷苦命!” “穷你妹,你全家都穷鬼……”胖子从地上拣起一小石子就朝老胡扔了过去,算是做出的抗议。 经过这么一闹,两个“神经病”又来了一些精神。胖子突然朝我这边凑了过来,问道:“半仙,帮胖爷我算个命呗,看看我这辈子能不能发财,还是注定了是个穷苦屌丝命。” 我翻了个白眼,玩笑道:“算个球,我早就给你相过面相,你这辈子注定只能是穷苦命了,还是安心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吧!” 说完,我也不再理他了,哪成想胖子就是这么一喊,接着我以后的绰号就出来了,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们都管我叫半仙了。 可是哪成想这可把胖子给逼急了,一下就从地上蹦得老高,拉着我的衣角就不肯松手了,满脸惊慌地叫道:“啥,半仙,你不会看错吧。来,再给我好好瞧瞧。” 我本来就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哪会跟他总纠缠下去,叫他别胡思乱想了,开个玩笑而已。可是胖子此时哪里会把我的玩笑当成玩笑啊,这可是事关他这辈子的头等大事呀,刚把他的手从我衣角上拿开,接着他又死死的一把抓住我,看那样子若是今天不把他的命给好好算一回,那急眼的样子真有杀人的架势。 “今天你把胖子我的胃口给吊起来了,你要是不给我好好算算,那我咋能安生啊?”胖子满脸的焦虑。 “这福禄财寿本是上天自带,虽有定数但同样有变数,这东西哪说的清楚啊。我刚才只不过是乱说骗你的,跟你开个玩笑,哪知道你这人这么经不起玩笑。我可从不给人算这些的,只帮人破灾解难。”我这样说也算是半个实话,我确实不愿意给人卜命批卦,除了上面说的原因外,最主要是这些东西可以称天机。我们这行讲究“多积阴德,莫泄天机”。现在我已经损了阴德(跟他们盗斗),要是在乱泄天机我可真怕天打雷劈。 “你胡说,今天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要不胖子我这辈子就完了。快说,我到底是不是穷命!”胖子已经有了杀人的心思,看来是落下心病了,我这可真是桶了二大妈的小心眼让人惦记上心了。 见他逼得我没办法,于是我便说:“你不信的话,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让你明白什么叫定数,什么叫变数吧。” 胖子点点头,急催着我赶紧给他讲,而老胡听到我说要讲故事,也满脸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 话说清朝乾隆年间,三江一个姓陈的员外在家十分好客。不管是算命的、看相的、风水的到他家都有饭吃,有地方住。住在陈员外家的风水先生、算命先生、看相先生每餐吃饭都有一两桌人。这些人各有各的特色和特长。陈员外收留有一个孤儿,姓李年方八岁,专做杂工。有一天中午,在陈员外家食客的风水先生陈灵魂、看相先生胡相准同在一桌吃饭,姓李的孤儿正好从他们的饭桌边经过。看相先生胡相准指着孤儿的背对风水先生陈灵魂说:“象这种人一生贫困无后”。 陈说:“此人家里是没有风水,否则不会这样”。胡相准马上反驳陈说:“我同你打赌,你会风水地理,你可点地给他葬他的祖宗,如果五年后,此人有出息,我就甘拜下风,从此以后我不再相命,我把相书全部烧掉。” 陈灵魂先生同意跟胡相准先生打赌,而且约定五年后还在陈员外家会面。 陈胡两先生分别后,陈灵魂马上找来孤儿,细一打听,得知因很小便失去了父母,所以其父母的尸骨也不知埋葬于何处。陈灵魂想了想,于是处取了孤儿的头发和指甲,自己出钱、自己择好日子给孤儿种了生基。 种生基乃“葬生基”之讳称,源自江西之道派。此术源自古俗,客家人也有“葬生基”之俗语,活埋之意,如说:“好彩走得快,山泥塌下,就要‘葬生基’。”种生基原本是将人假意活埋,假死一次,以瞒骗执法之仙官,避开劫难。后来演变为“阴宅阳用”之术,预先殓葬自己的替身,以吸收龙穴地气,延寿增福,道理类似庶民为清官或恩人兴建“生祀”或立“生辰禄位”拜祭,将功德回向予恩公。 种生基其实说白了,就是生人当死人办,运用风水作法,以生人身体发肤或衣物,连同时辰八字埋入生(寿)坟,达到转运目的,种生基可助人增强运势。旺财运,旺事业,旺官运,旺贵人,旺学业,旺桃花,旺婚姻,也可以改变婚姻不顺的状况。(话说去年我身后大师就给一位书友做了一次种生基,当然,这是题外话。)。 关于钻石,很多书友不知道的进来。 因为我新书期间,很需要钻石和推荐票支持,但很多书友在群里问我,钻石怎么投,怎么才会有钻石?现在在此说明一下。 1。什么是钻石? 钻石是黑岩网充值用户的独享权利,充值用户通过消费一定数量的岩币免费获得钻石,用以支持自己喜爱的作品。(必须先注册)。 钻石数量的多少,是衡量作品人气的一项重要指标。每月钻石数量排名前10的作品,将获得黑岩阅读网发放的高额奖金。(也就是说,只有我的书得到了更多的钻石,我才能上钻石榜,书才能让更多人看到,而我也更加有动力)。 2。如何获得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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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便在一处高坡的山上,找了一处背风的地儿坐了下来。这个地方属于高处,一眼可望遍附近大大小小各个山头,哪怕是半夜万一来了个野兽啥的,也能提前发现然后逃跑。 我们找的藏身之处正好在一棵百年松树下面,松树下又正好有一大石头。松树可以挡雨露,石头可以挡夜风,于是三人便靠在石头的一侧开始天南地北的闲扯了起来。 起先是两人还要我接着讲鬼故事,后来二人觉得大半夜得总听这个实在吓得慌,于是便又转换了话题,开始讲起了荤段子。比如柳二胡同的李寡妇长得水灵,屁股翘;潘家园一饭馆老板娘对他们抛媚眼……等等诸如此类,两个淫棍一边讲还一边“咯吱咯吱”的淫笑,直听得我冒冷汗,心想自己真是落入了淫窟。 不知道他们兴致勃勃的聊了多久,反正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抱着脑袋靠在石头上就睡了起来。突然,胖子站了起来,冲老胡说:“老胡,我先去解个手,等下回来接着给我讲李寡妇的事……”说完,就一转身往石头后面溜了过去。 一看这架势,我睡意全无,急冲胖子喊道:“胖子,你丫的,你跑哪去解手呀,你今晚还让不让咱在这儿过夜了?” “放心,解小手。”石头背后传来胖子的嘟囔声,甚至还带着略微的打颤声。 老胡也抱怨道:“就你那人,解小手也骚得不行啊。赶紧地提上裤子给我死远点,别让你的骚味影响了爷呆会的美梦。” 不过这时倒没听到胖子的回答了。 我又接着说:“胖子,你他娘的到底是解大的,还是小的呀?咋去这么久呀。我可告诉你,如果你真解大的,小心我跟老胡直接走人,留你一人在这过夜。” “咋不坑声了呢?”老胡这句话是对我说的,满脸的疑惑。 我和老胡对视一眼,我心中一惊,心想坏事了,难道胖子出事了? 很显然,我和老胡两人都想一块去了,接着便准备往石头后跑去。可是就在这时,胖子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得从石头后面冒了出来,把我跟老胡都吓了一大跳。 就在我们想骂他之时,只见胖子满脸惊恐的表情,指着眼前的石头和大山,阴阴的来了一句:“将军山……” “将军山?啥将军山呀?胖子,你他娘是想找打是不,故意不出声来吓爷。”老胡首先不高兴了。而我却心里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因为这名字太耳熟了,好像在哪听过。 果然,胖子面无表情地重复道:“石头背面刻着三个字,‘将军山’,进山前那老伯说很邪门的将军山!” 听胖子近乎用“吼”的将话说完,我跟老胡都从惊愣中反应了过来,怪不得胖子去石头后面拉尿这么反常,原来是在石头背面看到了“将军山”这三个字。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将军山是否有鬼魅邪崇,但是想起进山前那老伯叮嘱过的话,我们三人第一反应都是感到一些惊慌与害怕。万一那老头说的话是真的,那我们可就闯大祸了。 说实话,进山这些天,我一直就总在忌讳着老头说过的那些话,生怕闯进老头所说的将军山。不过大山里头山脉连着山脉,具体哪座山就是将军山,我也不知道,所以心中始终带着一丝堤防。可是现在倒好,不知不觉三人竟然偏偏就闯进了将军山,瞬间我便感到情况不太妙,可能今晚得出大事了。 老胡虽然看起来啥也不怕,但是当听到胖子说此处就是将军山时,表情也立即变了样,虽然没有如胖子那样丢人现眼,但是依然受惊,慌了心神,然后转头看向我,急着问道:“半仙,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咱们先离开这儿,到别的山头找个地儿停留吧?” “还商量个屁呀,这都啥时候了,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呆在这儿看你们开会。”胖子此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我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晚了,如今想走也走不了了!” “啥?走不了了?”二人惊呼道。 我点点头,指着不远处另两座山谷的位置说:“是的,他们已经来了,你们看那是什么?” 老胡跟胖子都被我这话吓了一跳,急忙顺着我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接着眼睛越睁越大,浑身打起了颤栗…… 是的,远处的两座山谷此时已布满了黑雾。黑雾之中点点灯火,忽明忽暗,像极了幽冥地狱中的鬼火,在这本就被老伯称为邪门的将军山地界,更是显得恐怖吓人。 胖子问我:“半仙,那……那团黑雾里的难道真……真是鬼?” 老胡也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我,显然也想得到我的确认。 我点了点头。胖子这下受不了了,起身就拉着我的胳膊叫道:“那咱们还在这瞎呆着干啥,还不快跑,万一那玩意过来了,咱就惨了。” 老胡也急忙拿起行李,看来也是有此打算。 我急忙一把将胖子拉住:“现在跑为时已晚了,想保住小命的话就赶紧给我趴下,因为咱们今晚遇到的可能不只是鬼这么简单了。” 二人被我这话给喊住了,接着二话不说,急忙将包袱往地上一扔,往我身边趴了过来。老胡急促的问我:“半仙,你可别吓兄弟啊。眼前这黑雾不是鬼,那会是啥玩意儿啊?” “今天是农历十五,你们抬头看看这天,云摭月,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咱们恐怕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阴兵过境了。”我望着天上一轮快要被乌云摭去的月亮凝重的说道。 二人顿时脸色大变,做他们盗墓这行的,想来肯定是听过阴兵过境这种事的,所以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而就在这时,刚刚还是微风拂面的天气,现在突然变得狂风大作,一阵阵冷风从山谷那边狂吹过来,枯枝烂叶,带着丝丝黑雾飞沙走石,俨然就像是要下暴风雨似的场景。 不过暴风雨来临前会有电闪雷鸣,而眼前却只有黑雾,只有阵阵阴风,刮得我们心里直打颤。 说实话,我也害怕的紧,因为我也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我以前听人说过阴兵过境这种事,而且版本很多,各不相同,有的说阴兵过境就是指一群阴兵(人数不等)去押解一些冤魂,相传,看到的人都是因为阳气极弱或时运极差的人,凡是撞见阴兵过路的人没几天就会死。而之所以会出现阴兵过境,多是因为要发生大灾难或战争,阴间拘魂的鬼差不够人手,便会派出这阴间的阴兵阴将。 第三十一章 阴兵过境 关于这个版本还有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讲在唐山大地震第一批参加救灾的部队。他们接到上级的命令前往救灾,就在他们离唐山灾区还有1个小时路程的时候,他们全团的汽车全部抛锚在路边。当时所有的人都很着急,因为所有的技术人员都找不到车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大约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汽车的大灯又忽然全都熄灭了,那时队伍忽然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把汽车退到路的右边,大约在8点15的时候上面又命令让全体人员上车,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话和乱动,这样他们就在车上一直坐着,一直到深夜。在大家半睡半醒的时候被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当时大家就坐在驾驶室里,看见从他们的车旁略过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这些马车是从唐山灾区的方向过来的。要知道军人都是20岁左右,身体很好,视力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只能看到一辆辆的马车,但是就是看不到赶车的人,只是看见每辆车上的一盏清灯(发着淡绿的颜色),而马车上装着的东西却是人的头,每辆车上都堆满了人头。那些马车大约一共过了15分钟大约100辆。当所有的马车过去后他们再次发动车子,一点即着,他们在又上路了以后有人估计大约有20多万人在地震中死了,后来经验证的确是20多万人。这事后来被传开了,有懂行的人便说这种事情叫阴兵过境。 也有民间版本传说,说“阴兵过境”就是阎王在阳间巡逻,所以引一队阴兵开道。据说生人遇到此事,最好伏在地上,切不可抬头或者回头看,不然会被阴兵吹熄了肩头上的阳火,日后必会大病一场,甚至有被阴兵带走的传言。 当然,还有许多不同的民间版本,在此就不多说了。但不管是哪种关于阴兵过境版本,都无不说明着它的恐怖与可怕。 见到黑雾不断地往我们这边涌过来,胖子害怕的紧,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这下完了,等会儿阴兵来了,咱们通通得完蛋,阎王老爷是不会让见到他们的生人活着的。” 老胡咽了一下口水,转头问我:“半仙,这事你看该咋办才好啊。我做盗墓这行也有好些年头了,稀奇古怪的灵异之事也遇到过不少,阴兵过境这种事虽然头次遇到,但以前也听老辈人讲过,如果咱们总躲在这儿不赶紧逃的话,还真的难逃一死。” 听老胡这话,很显然他们都不赞同这样干躲。我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只不过如果我们逃的话将死得更快,因为这些阴兵都有斥候。如果万一被他们的斥候发现了的话,到时候谁也别他妈想活着下山。” 听我这么一说,老胡跟胖子也明白了我这是为他们好,于是不敢再做声了,死死的趴在了地上,心里只能求神明保佑阴兵能不发现自己。 就在这会儿,黑雾已经蔓延到了我们所在的山顶,而山谷那边也开始传来了马匹嘶叫的声音,听上去直让人打寒颤…… 我们都知道那些阴兵就要过来了,所以都老老实实的趴在石头后面,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约几分钟之后,胖子突然指着山下压低声音叫道:“操,看,那是啥?” 我和老胡急忙趴在石头上观察起山下,只见有数道黑影正往我们山下窜来。这些黑影就如同猴子一样攀爬着岩石,或是在道路两旁的树上蹦蹦跳跳地窜来窜去,看得我们直打颤。 “我想,那也许就是阴兵的开路斥候吧?”我不敢肯定的说道。 “操,没想到世上还真有阴兵过路这一说。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他娘的都变成鬼了还保持着这种作战的风格,难道他们还怕遇到其它阴兵队伍?”老胡诈呼着,满脸的震惊。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也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之所以之前知道阴兵会有开路斥候,那也只是听爷爷谈起过,但之前也只停留在半信半疑的地步。 黑压压的黑雾离我们也越来越近,我们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山谷中传来的行军锣鼓声,还有那嘈杂的马蹄声和铠甲碰撞声,我们知道,阴兵真的来了…… 我们三人此时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因为太过震惊,总之三人都没人再说话了,两只眼珠子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山谷下面。 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实在太过耸人听闻了,就好像回到了古代的战场中一般。见到的全是黑压压穿着黑色铁甲的队伍,透过战鼓声听到的则是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和雷鸣般的马蹄声。试问,这种场面在当今这个社会哪个人见闻过呀?就算是拍电影,那也一定想必没有这个气势吧? 黑雾之中,队伍的前头隐隐约约竖着两面黑色大旗,因为还有些距离,所以根本看不清两面黑色大旗上写着什么字。我问老胡他们,能不能看清旗上面的字,老胡二人皆摇头说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最后胖子突然灵机一动,说咱们带有望远镜,用那玩意一定能看清。 于是我叫他赶紧把望远镜拿出来,然后他便从包袱中拿出望远镜往山谷那边望了过去。不过他看了好一会儿,只见他眉头直皱,久不回话。我等得着急,于是便催问他看清楚了没,哪知道胖子将望远镜放了下来,满脸惊诧的道:“他娘的,真是见鬼了,这望远镜根本啥都看不见。” “啥?不会吧?”老胡首先不相信了,从胖子手中将望远镜抢了过来,然后把弄了几下,同样满脸的不敢至信:“这玩意果然看不见阴兵,山谷中的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唯独看不见山谷中的阴兵,就连那满山谷的黑雾都看不见。” “靠,真这么邪门?”我也非常惊讶,接过望远镜一看,果然如他们二人所说啥都看不见。 老胡二人见我将望远镜一把扔在地上后,问我:“怎么样,看不见吧?” “看来望远镜只能看见阳物,像这种阴魂之物是看不到的。虽然旗看不清,不过这也更加证明了咱们遇到的绝非活人,而是真正的鬼魂大军。”我凝重的说道。 其实以前我也听爷爷讲过,有时你若一时判断不出是不是撞上了邪门东西,就可以利用其它物件来观看。比如,你在半夜在山里遇到陌生人或是火团,你便可以用自己的薄衣裳来辨明,提起自己的薄衣裳摭在自己的眼睛前面,然后再去看眼前的人或火光,若是透过薄衣裳它们依旧能看到,那么遇到的人便是活人,而那些火光也是正常的阳火。反之,若是透过薄衣裳去看它们,却怎么也看不见,那就得小心了,因为那人就不是活人了,而是遇到了鬼魂,而火光自己也是鬼火。 言归正转,经这么一闹,阴兵已经开始行进到我们正下方的山谷中了。只见山谷中是一条黑色洪流,打头的是数百骑着战马的兵将,后面的则是步行的兵。他们都穿着黑色玄铁般的铠甲,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盏绿幽幽的清灯,那些绿幽幽的清灯在这黑雾之中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更是为这队阴兵增添着诡异恐怖的气氛。 更为恐怖的是,这些队伍中的兵将都没有头!是的,没有脑袋,因为当我们透过他们手清灯散发出来的微弱绿光看到,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头铠,而脖子上面却是光秃秃、平平的,显然这些人都是没有脑袋的,所以才将头铠抱在手里。 看清这一幕,胖子当先受到惊吓,惊骇着叫道:“他……他们没有脑壳!” 我没想到胖子会此时发出惊叫,所以吓得我直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骂他是不是闲命长,乍乍呼呼的想找死啊。 老胡也飞出一脚踢在胖子的屁股上,骂他是不是想害死大家。 胖子被我们两人又打又骂,也知道自己错了,不过他还是为自己解脱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见到这个吓得。再者说,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些鬼魂不恐怖吗?都没头了还能整整齐齐地行走,实在太诡异了!” “以后别说你是跟我混的,见到些无头尸就吓成这样,亏你还是盗墓的。”说到气处,老胡又向胖子的屁股飞出了一脚,不过这次被胖子给机灵的躲开了。 当然,老胡其实也好奇,所以当胖子问完后,也转头看向我。 我告诉他们:“也许他们生前都被砍掉了脑袋吧,因为古时候讲究军功,有军功便可拿到赏钱,也能得到官阶提升,而这军功就按人头来计算的,所以古代战场上都会把敌方的人头割下来,用草绳串起来挂在自己的身上,等着回去记军功。” “这么看来,这些阴魂都是古时战场上战死的兵将了。不过几百上千年了,他们还能继续这样如活着之时一样的行军作战,也太他妈的诡异了!”胖子不忘继续惊诧着。是的,数千古代战场上战死的兵魂,此时虽然个个都没有头颅,但是却能依旧排着整齐划一的队列前行,而且还特么行军斥候都有,还真是让人感叹,又或许他们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吧! 我们没有再深入讨论这个无头的问题了,因为此时也并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必竟弄出声响被山谷下方的阴兵听到了,那咱们三人就得嗝屁了。 第三十二章 线索 接着,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场面来了,开路的两面大旗下面是两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大将军,至于为什么会一眼认出他们是将军,那是因为他们的铠甲与将士的铠甲完全不同,更在厚重也更加威风,而且两人身材都极为雄浑,如大家往日在影视作品中的将军映像一模一样。 让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两位将军都不单单是外形不同于阴兵,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们都有头。是的,他们没有被砍掉脑袋。只见其中一个长八尺馀,腰大十围,容貌雄毅,勇力绝人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对大铁锤,凶神恶煞的模样;另一个形貌魁梧,满脸胡腮极为丑陋,让人见到都害怕。 此时,山谷正下方黑雾之中的那两面大旗也已能看得分明,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汉”字,另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大汉丞相曹什么的字样,具体看不太清楚。 一看到这,我不由莫明激动了起来,这他娘还真是歪打正着,一直找不到曹操的真正的墓穴,现在却让我们无意中撞见了他的军队。 是的,虽然只看见“大汉丞相曹”这五个字,后面的字看不清楚,但是我已经非常肯定这就是曹操的军队了,因为汉朝就只有一个姓曹的丞相,别无二人。 我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可把老胡他们高兴坏了,兴奋的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只要跟着这些阴兵队伍一路跟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真正的曹操墓了。 听到这话我立即傻眼了,这他娘真是作死的节奏啊。本来遇到这阴兵过境就够倒霉的了,能躲藏在这里不被他们发现就算是烧了高香,现在还要一直尾随这批阴兵队伍,那不诚心找死吗? 我当下就摇头否决老胡的建议,说这太危险了,搞不好就得把小命给送掉。而胖子虽然也满脸的担惊受怕,但是他可是老胡的坚定追随者,就是老胡要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毫不迟疑的跟着一起去。所以胖子一言不发,眼巴巴地看着我,那意思是我不好否决老胡的决定,这劝老胡莫要冲动的任务可就全指望你了。 可是老胡根本不给我劝阻的机会,最后发挥其一言堂的作风,他大手一挥决定道:“全军跟随曹军队伍转移战地,适度尾随,紧咬其尾,充分节省寻墓时间,争取在本月内打个漂亮仗,拿下曹操这个冤大头。” 就这样,在我哭笑不得的情况下,由我们三人匆匆组成的“敢死队”便这样成立了,准备冒死尾随曹军队伍,直捣曹军大本营。 可是就在这时,只听身旁“咔嚓”一声,把正在全神贯注观察阴兵队伍的我吓了一大跳,不知道是谁把脚下的枯树枝给踩断了。我心想这下完蛋了,看来老胡的作战计划失败了,这三人组成的“敢死队”可能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大伙都被这突然发出的异响吓了一激灵,赶忙都五体投地的死死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发现后小命呜呼。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来山谷中的阴兵应当并没有发现山顶上有人在观察他们。于是我们这才敢偷偷地再次露出脑袋,继续观察。 可是这回,就在我再次伸出脑袋观察山谷中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有双眼睛也在盯着我看,顿时,我全身的汗毛都吓得乍立了起来,心想,这下真的要完了。 这一刻,让我终身难忘。是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曹军鬼将,是他在看着我,显然他已经早已发现了我们,就在我看向他的时候,它那两只散发着绿幽幽光茫的眼睛也在注视着我,给我一种浑身发寒的感觉。 他那黑幽幽的头盔下面那张脸虽然看不太清,但是那双眼睛却能穿透我的灵魂一般,阴森恐怖。 说实话,我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害怕了,而是满是绝望,心想这一次真是必死无疑了。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鬼将那双可怕的双眼与我们对视了很长时间之后,他突然回头策马而去了…… 当下我们三人都大松了口气,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来是有佛祖菩萨在保佑着我们这三个人吧! 调整了一下呼吸,三人对视着,我问老胡要不咱就算了吧,今天能拣回这条小命已经算是万幸了,直捣曹军大本营的任务还是以后再探吧。 哪知老胡却说,行军打仗军令如山,哪能因为一点点险象就放弃作战任务的。何况大家也看到了,咱们三人福大命大,那曹军将领看到咱了,也只有逃跑的份儿,所以我决定,咱们哥几个要乘胜追击,不给曹军喘息的机会,一举将他们拿下! 听到老胡竟然把曹军鬼将饶我们一命,说成是不战而驱人之兵,反而说他们是逃跑,我整个脸都黑了,冷汗直冒,心说他们两个真是疯了,我咋就加入了他们这支精神病队伍里来了呢? 不过这种作战计划的决定权一直都在老胡手里,我只有在跟鬼打交道的事上才有说话的份,所以最后自然在老胡的带领下,三人尾随着阴兵大军一路跟了过去…… 就这样,一路紧追,当我们追到渭河边时,那队阴兵队伍就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一样。 老胡望着眼前的淘淘河水极为气馁,他姥姥的,老子以前这些阴兵会带咱们去曹操的老营,没想到却带着咱们来到这河边,看来他们是之前就发现咱们的预图了,所以故意在耍咱了。 “如果那些阴兵知道咱们的图谋,你觉得咱们还有命跟到这里来吗?”我翻了个白眼。 老胡嘿嘿的笑了笑,这时胖子说,难道曹操的老坟是在将军岭,咱们跟的这队阴兵不是回老营的,而是派出去的兵将? 老胡一拍胖子脑袋:“我说胖子,你这脑袋今儿咋就跟开过光似的变得这么好使了呀,你还别说,你小子这话倒说的在理,我寻思着还真有这种可能。” 接着,老胡问我怎么看。 我想了想,摇头说:“我觉得你们的猜测不太正确,我之前就看过将军岭的风水,那里的山脉走向并无正龙,所以曹操不可能将阴宅选在那儿。” 胖子见我否定了他的推断,急了,半仙,你说那个不可能是曹操的阴宅之地,那你说那个为啥会叫将军岭呀?将军岭将军岭,单从这字面上就可以猜出那儿一定埋有大将军这等人物。 老胡也连连点头,认为胖子说的没错。 其实这种盗墓的事,我本就是被他们逼着来的,能不能找到曹操墓对我来讲并不重要。不过要我再去一回将军岭,我就两眼犯黑,这他娘的别说又得赶这么远的山路,而且那儿还邪门的很,我可不想把小命儿丢在了那儿。所以,为了不让他们再回将军岭,于是我说:“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将军岭那儿并非埋葬了将军这等人物,反而更像是一处古战场,可能有某位将军命断于那儿,所以才被后人称为了将军岭。” 老胡二人听完觉得我讲的倒也有些道理,于是我又接着说:“而且,当我们见到阴兵之时我也特意看了看将军岭,发现那儿阴气浓郁,怨气冲天,很有可能那儿有个万葬坑啊。还记得进山时那老伯说的么?那儿的确很邪门,若是我猜测没错的话,那些曹军就是葬身于那儿的,今晚他们是回曹操老营窜门的。所以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们,若是你们还要回将军岭的话,十有八九有去无回。” 听我这么一说,老胡和胖子都不由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提议回将军岭了。 虽然他们二人不再想着回将军岭,但是脸上却布满了挫败感,毕竟出来也一两个星期了,天天在山里面转悠,其中的苦楚还真不是外人能够体会的,当真是天为被,地为床,天天餐风宿露的不就是为了摸清曹操的阴宅么,可是这会儿却发现线索全断了,他们不失落才怪呢。 见到他们那个灰溜溜的样子,于是我笑道:“你们不必失落,因为那队曹军阴兵已经带我们来到了曹操那倒霉蛋的老宅了!” 老胡二人一听这话,立即一扫灰头土脸的模样,犹如两头气盛的公鸡一般,急着问我是不是真的,有没有骗他们。 我笑了笑,告诉他们,古人曾作有《铜雀妓》诗,诗中有云:“铜雀宫观委灰尘,魏主园陵漳水滨。即令西望犹堪思,况复当年歌无人!”,魏主园陵说的就是曹操阴宅,很显然他是指曹操阴宅不就在咱们眼前的这条漳河这儿么。 一听这话,老胡二人又泄了气,老胡说,这诗好像是清代诗人作的吧,曹操那倒霉蛋可是汉代的,之间相隔千年,清代那家伙哪里会知晓汉代的墓陵在哪里,这也太鸡巴扯蛋了。 我说:“我当然不会无言无故把清代诗人的诗句当作为重要参考,曹操《遗令》中还有一些细节记载,曹操在遗嘱中说‘汝等时时登铜雀台,望吾西陵墓田’。说的是铜雀台和曹操墓之间关系,就是在铜雀台上可以望曹操西陵墓,而这漳河就离铜雀台不太远。” 第三十三章 漳河诡事 话说赤壁之战三年以后的公元208年春,曹操在邺城修建了一个著名建筑铜雀三台——铜雀台、金虎台、冰井台。铜雀三台依邺城城墙而建,最为高大的铜雀台铸大铜雀于楼巅,成为曹魏政权的象征性建筑。铜雀三台之间有楼阁相连,雄伟壮观,称为曹魏三台。史料上有记载,曹操经常登上铜雀台,听歌看舞、或赋诗抒怀。 河北临漳县三台村,有一处已经并不太高的土台,这座土台就是曹操修筑的铜雀台。如今的铜雀台,早已风华不再。由于明代的洪水铜雀台被冲刷了一部分,再往北冰井台已经完全被漳河的洪水冲掉了。过去这三个台之间相隔60步,用桥架起来,当时这三个台在邺城是一个非常有名建筑。其中这三台当中最有名的是铜雀台。如果从铜雀台上可以眺望到曹操的陵墓,说明曹操的陵墓距离铜雀台并不是太远。而且,铜雀台也很有可能就是曹操墓的一个祭台呢? 胖子摸了摸他那不太灵光的脑袋吱唔道,咋又扯到铜雀台去了? 见他们还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很是无语,叹了口气:“显然,铜雀台是曹操墓葬的又一个重要参照。而且在玄学来讲,这漳河也符合各种风水五行。” 这话倒是挑起了老胡的好奇心,问我是不是这漳河的风水很好。而胖子则嘟囔道,都说入土为安,可从没见过哪个人死后埋在水里的。半仙,你会不会是一开始就想岔了路子呀? 我说:“虽然咱们平时讲的入土为安,说的是埋进土里,但是对于这里的格局来讲,就不能这样来理解了。五行中讲究金木水火土,五行环环相扣,生生不息。我问你们,知道铜雀是何物么?” 老胡当先答道:“铜雀不就是凤凰么?” 我点点头:“是的,铜雀就是凤凰,而凤凰又称为朱雀。” “那又如何?这玩意又跟曹操墓有啥关联么?”胖子问道。 “当然有关联了,阴宅风水中又讲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青龙为东方木、白虎为西方金、朱雀为南方火、玄武为北方水,而这铜雀台正好座落在南方,不就是指五行火朱雀么?”我解析道。 老胡一拍脑门,兴奋道:“那按你这么说,五行相生相克,水克火,所以上一个就是水喽?就是指的这条河?” 我叹了口气,真是蠢蛋不可教也,我说:“玄武代表北方水,而按这里的格局来看,冰井台在北方,而冰井不就是指水么?” 老胡嘿嘿笑了笑,接着说:“对对对,看来这个还真得以后好好补习一下。不过我现在也知道你意思了,水能克火,所以冰井台下面是代表朱雀的铜雀台,而朱雀属火,火能克金,所以下一个应当是白虎,白虎为西方金,而金虎台就在西位,所以铜雀台下面就是金虎台了。接着金能克木,可是这木在东方,东方没有什么台了呀,那这又指的是哪呢?” 我见老胡走入了我的思维路数,于是我指着眼前的漳河笑道:“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就是三台的东方么?所以这东方青龙之木,应当就是指咱们眼前的这条漳河了!” “啥?不会吧,这漳河明明是水呀,咋成了木了?是不是咱们又想错了?”二人都大感惊讶,必竟谁都没有想到这五行中的木会是指漳河。 为了让二人明白,于是我说:“漳河虽说是水,但是在这五行局中却取其形,这条漳河就看似为龙,正好在三台的东方,所以便是东方的青龙没错了。风水中龙便为龙脉,所以曹操的老宅定在这条龙脉(漳河)之处,现在咱们只要找到他的穴眼就行了。” 老胡二人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兴奋了起来,就好像眼前的漳河放满了大堆大堆的黄金宝物一般,两眼放光,直夸我厉害,这么难的秘密都能分析出来。 说实话,看着他们二人兴高彩列的样子,我心里却是无尽的苦水。毕竟张真人就曾说过,我犯在了“命缺”之上,一年后就是我的劫数了,唯有积德行善方可改变命局。可是如今我却把曹操的阴宅秘密给道了出来,这难免会损了我的阴德,虽然不敢说劫数会不会提前到来,但是这阴德肯定是损失了很多。 要知道曹操是谁呀,虽然在世时没有称帝,但是曹丕逼汉献帝退位后,自己做了皇帝,建立魏国,接着便追赠曹操谥号为魏武帝。谥号,也就是给死人的封号,这虽是他的儿子曹丕给的,但是也算得上是紫薇星下凡的人物,我把天上星宿的阴宅给道出来,这无喻于是道破天机,看来自己真是命数不长了。 想到这些,我就不由长叹造化弄人,本打算出来多行善积德,好渡过明年之劫数,但是现实却把我一步步推向为恶的深渊。难道我就这样等着一年后的结束?想到自己老家的盼着我回去的母亲,我不由下着决心,我不能死,哪怕不为自己,为了家人也不能早早离世。不过想着后面终会到来的劫数,我心中又充满了迷茫,我该怎么办呢? 想着自己的心事之时,老胡可能是看出了我表情愁闷,所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还是又想到了别的疑点,难道这漳河不是曹操那倒霉蛋的真正所在? 我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他们,一则他们可能不会信,二则做都做了,再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难做,所以我急忙将心事放在了一边,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担心进入地宫会有危险。不过曹操的阴宅就在漳河这儿是没错了,我还听过几个漳河与曹操墓有关联的传说呢!” 一听有故事听,二人又开始围笼了过来,兴致勃勃的看来又要听我讲故事了。见他们听我讲故事是上瘾了,于是我便跟他们讲了起来。 话说清朝同治年间,漳河边有个自幼失去双亲的孤儿,名叫朱伢儿。由于无依无靠,他只好以给地主家牧羊为生。有一年,中原一带连年干旱,池水涸竭,漳河便渐渐淤塞,长满芦苇,变为陆地。朱伢儿在这里牧羊,突然在高高的蒿草丛中发现了一座大墓,墓前侧卧一块石碑。朱伢儿不识字,又觉好奇,所以就请了一位私塾先生来辨认。私塾先生一读碑文,原来这是魏武帝曹操陵墓。于是,他们便告知磁州县衙门。县令得知后,马上坐轿赶到河边,但是奇怪的是,当他带人拨开杂草时,那座大冢已是无影无踪。县令十分生气,认为私塾先生欺骗了他,命士卒将他打了三百杖,而那个少年伢子,却从此再也未有下落。 这故事听得老胡二人一惊一乍,接着说你不是说有几个故事吗,还有个呢,快点说来听听。 我很无语的叹了口气,接着又讲了一个蒲松龄《聊斋志异》一书中的故事,话说许昌城外有一条河,名为漳河,此河水流湍急,波涛汹涌。临近一处崖岸的地方,河水的颜色变成深黑色。盛夏天,有人从这里跳进河中洗澡,忽然像被刀斧斩过一样,尸体断为两截,浮出水面。后来又有一人也如此这般。人们深感惊奇。县令听说这件事后,派人截断河的上流,排尽余水,见崖岸下有一个深洞,洞中安装着一个转轮,轮上排列着锋利的刀刃。拆掉转轮,深入洞中,发现一块小石碑,碑上的字都是汉篆字,细细辨认,原来是曹操墓。于是打破棺材,散掉腐骨,将殉葬的金银财宝全部取了出来。 老胡二人一听,急问我,第二个故事不会是真的吧?如果是真的,那就坏事喽,里头的宝贝可能就被那个鸟县令给搬空喽。 我笑了笑,都说了是蒲松龄《聊斋志异》一书中的故事,你说会是真的吗?所以你们不必大惊小怪的,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做何打算吧! 胖子首先提议先回县城大搓一顿,然后再找个酒店好好睡上一觉,反正这边曹操的老营差不多已经确认了,所以先不急着动手。 而老胡这次还就真的认同了胖子的好吃懒做的好提议,说阴兵就在这个地方消失的,想来曹操那倒霉蛋的老宅应当就是在这段河的河边,所以先回城里休息几天,到时买些潜水装备,然后再掉转枪头,对曹操这个倒霉蛋发起全力的打击,一举端了他的老窝。 第三十四章 酒店闹鬼 说走就走,我和胖子老胡三人回到三台村,正好有老乡要进县城,便搭个顺风车去附近的县城预定了一个房间,看着我们跟叫花子一样的打扮,酒店的服务员怎么也不相信我们会是来住酒店的,一个个鼻孔能扬到天上去。 然而,当老胡把一大把毛大爷拍在柜台上之后,那些人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将我们的打扮完全忽视了,跟见到上帝一样,殷勤而又快速的将钱收起来,给我们开了两间房。 开了房间后,我们到房间里看了一下,连衣服都没换,放下行李就下楼,直奔附近的一个饭店,这些天风餐露宿的,可把我折腾坏了,肚子里都没油水了。 一口气点了四五样,全部是荤菜,又点了六斤水饺,我们仨人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吃的饭店的服务员小妹妹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我们表演。 吃过饭,胖子拍着自己的大肚子道:“终于吃了一顿饱饭,这些天快馋死胖爷了。” “你他娘的就不能出息点?看你那样子,一副饿死鬼的样子,一盘羊蝎子有大半都落你小子肚子里了,小心拉稀拉死你。” 老胡一脚踹在胖子那性感的大屁股上,板着脸骂道,他也钟爱羊蝎子,结果在饭桌上没干过膀大腰圆的胖子,一腔怨气不出,在这里找平衡来了。 “胡爷,您这是要谋财害命吗?胖子我可没钱。” 胖子幽怨的看了老胡一眼,那表情恶心的我差点把刚吃的的东西给吐出来,活像个深闺怨妇一般。 “滚你娘的!” 老胡也受不了他,直接又以一脚踹过去,好在胖子机灵,这次躲过去了。 “半仙,你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我和胖子去采购一些下地的必需品,以前的玩意儿大部分都丢了,地下不比地上,还是准备齐全一些把握比较大,毕竟曹贼是咱这一行的宗师,他的地头肯定不是这么容易进的。” 走到没人的地方,老胡跟我说了一下,便带着胖子到市场淘换需要的东西去了,对于他专业昂的安排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虽然我对驱鬼辟邪内行,但是盗墓跟这个是两码事,别没打着狐狸惹一身骚,被困在地宫里玩笑可就大了。 回到酒店,伸个懒腰,准备美美的睡一觉,这几天连惊带吓的,也没睡个好觉,这次在酒店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不过在酒店睡觉有几点是需要注意的,一般来说,酒店作为一个服务行业,在选址的时候都会经过精通风水的高人指点,从风水上来说毫无问题。 然而世事无常,尤其是年份已久的酒店,谁也说不好曾经在房间中发生过什么,曾经有很多人在住酒店的时候就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开门一看去什么也没有。 胆量大的一觉到天亮,啥事没有,胆子小的就倒霉了,慢慢挨吧,不到天亮别想睡觉,可是天亮了还睡个屁?这就是有些人住完酒店反而精神不振的原因。 我虽然不怕那些东西,她们也不敢近我的身,但是我进入这个酒店时便感觉到这此处阳气不是太足,按理说常年有人居住的地方特别是酒店,阳气是非常足的,所以我从包里掏出朱砂笔画了几道符,往门窗上一贴,以防万一,接着这才倒床上睡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才睁开眼,原本我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画符也是为了确保万一,然而,当我起来看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门口的符篆上赫然有丝丝黑印,窗户上还有小小的掌印,好像就在我睡着的时候,真的有什么东西企图闯进我房间,不过被我的符篆给伤到了,没能如愿。 这个房子有问题,我一个机灵,赶紧穿好衣服,拿出罗盘在房间中测了一下。 不测不知道,一测吓一跳,原本我对自己的直觉非常自信,进到这个房间之后并没有感到那种迎面而来的阴冷,便认为这个房间是干净的,现在罗盘上的指针竟然动了,在门和窗户之间来回徘徊。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罗盘针陡然一震,随即指向了一个方向,我冷哼一声,随手拿出两枚古钱,往眼睛上一贴,霎时间就看到在墙里面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清长相,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鬼。 “马上离开这里,本法师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你远去,再敢出现在本法师面前,我让你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成。” 常人见到这东西,不被吓尿才怪,不过我毕竟是张真人的关门弟子,衣钵传人,胆子早就练出来了,况且这种小鬼根本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威胁,赶走就是了。 然而,那模糊的影子并没有听我的话,就此遁走,却向我做了一个磕头的姿势,这下子我真的愣了,难道他有什么冤情不成?是来找我伸冤的? 想到这里,我陡然觉得,那小手之所以想进来,并不是想害我,而是想给我托梦,陈述冤情,毕竟人鬼殊途,鬼魂想找生人伸冤,除了托梦之外似乎没有别的途径了。 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最著名的当属商朝的比干丞相和姜皇后分别向冀州侯苏护两口子托梦说苏妲己是狐狸精这种事。 还有黄飞虎反出五关的时候,其中在穿云关,总兵陈梧假装同情黄飞虎,将他迎进关中,打算放火烧死他。半夜黄飞虎亡妻贾氏显灵报信,提醒危险,黄飞虎拼死杀岀,枪挑陈梧,冲岀穿云关。 就是说,并非所有的鬼魂都是非要害人的,也有的是有冤情,还有提醒你的,这种事情在民间就更多了,有些是托梦说自己冷,让家里人烧衣服的。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跟这个小鬼接触一下,看他究竟有什么冤情,再说了,凭我的能耐,他想打我的主意我只能说他想错了。 想到这儿,我冷静的将门和窗子上符篆揭下来,让那小鬼进到我的房间中,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估计胖子和老胡他们俩也快回来了,这事必须要快点解决才行。 陡然,一股阴冷的感觉顿时袭过来,整个房间中的温度都变得低了很多,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一分钟后,灯光稳定下来,却变得绿油油的,诡异之极。 此人是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脸苍白。 “你找我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我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等着他给我说说自己的故事。 “大师,我是希望你能救救我的……” 接着,那个少年便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原来,他原本是一个农村的孩子,因为成绩不好,很早就辍学了,来到县城打工,就在建造这个酒店的时候,有个据说是懂得鲁班术的人说此地要想生意火爆,必须要下生桩,所谓的下生桩就是在下地基的时候用一个活人打进地基下。 那少年不幸被选中了在下地基的时候,他负责往地基里倒水泥,那时候还没有卖混凝土的,都是自己用水泥和沙子石子自己搅拌,然后用铁锹一点点往下填,少年就是负责往下填水泥的。 就在正午十二点,几乎所有的工人都去吃饭了,整个工地就剩下四五个人,其中就有那个自称是大师的人,因为打桩的水泥一般不能停,水泥凝固点非常快,一旦停下来就会有接茬。 就在少年累得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紧跟着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他一头栽倒在满是水泥的地基桩子里。 当时他就清醒过来,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大声呼救,在他看来,当时自己仅仅半身陷在水泥里,只要上面放下一根绳子就能吧自己拉上去。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救命的绳子,而是无情的目光和大量的水泥。 “救命啊!牛大哥,刘大叔,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少年还以为上面的人没发现自己掉下来,一边躲避着迎头而下的水泥和石子,一边大声呼救。 “你就安心的在下面吧,实话告诉你,这栋楼以后要想赚钱,必须要下生桩,而你就是那个生桩,放心吧,等你死后我们会给你家人一大笔钱,而且每年都会给你祭祀的。” 那大师说完,一挥手,那些平时跟少年称兄道弟,玩的不错的工友们面无表情的开始玩命的往里填混凝土,这下子,少年彻底绝望了。很快就被如雨般落下的石子给砸晕了。 就这样,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为了挣钱被人当成人桩打在地下,少年的魂魄被那个大师施法困在这栋楼里出不去,也无法轮回转世,只能生生被禁锢在这栋楼中。 “那大师叫什么名字?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会他,你让心,我一定想办法放你出来的,到那时你出来之后不能再害人了,赶紧转世投胎去,你的仇我替你报了。” 我义愤填膺,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恶毒的人,为了钱财竟然可以做出这种事来,简直天理难容。 第三十五章 阴阳路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大家都叫他付大师,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最明显的标志是他的左眼是假的。” 那少年也不能提供更详细的资料了,我只能暂时先记下,等以后看有没有机会遇到这位所谓的鲁大师,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力。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就做法把你解救出来,你安心投胎去吧,等下我的朋友就回来了,别吓着他们。” 我简单跟他交流了一下,生怕老胡他们突然回来,到时候又吓他一跳,便让那少年先隐起来,晚上没事的时候我再做法将他从生桩中解放出来,让他去轮回转世。出来也有一两个月了,真正能行善积德的事也就是这么一件了,既然让我遇上了,我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那少年离去了后不久,老胡和胖子两人就回来了。 胖子一见我就开始大倒苦水。原来,盗墓所需要的东西非常偏门,很难在一个地方集全了,尤其是一些专用工具,一般来说根本就没地方买去,只能撞运气。 他告诉我,他们在这边根本买不齐东西,必须得回一趟北京才行。而且事不于迟,老胡决定今天就坐飞机回北京,问我是留在这儿等,还是一起回去。 我想了想,我回去北京也干不了什么,倒不如就留在这儿等他们反而轻松自在,而且正好可以把那生桩的事儿给解决了。 当天下午,老胡二人两手空空的离开了酒店,往石家庄赶去坐飞机,叮嘱我有事打他电话。 送走老胡二人,我便到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七七四十九根红蜡烛,惹得那商店的老板还以为我要给谁过生日呢,一个劲的想我推荐一些小礼品。 殊不知我要这些东西都是有它特殊作用的。其实生桩这种的邪法并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它极为邪恶,害死人不说,还要害得人家的魂魄不得投胎转世,为他的大楼聚集财力。 说实话,这种方法短时间有效,时间长了生桩反噬起来也厉害。本来人死后他的魂魄是不可能回到自己身体上的,但是“生桩”却强行让冤魂恶鬼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得转世投胎。因为不得投胎,所以它们的怨气会随着时间越来越重,最后变成恶魂厉鬼,常在自己的尸身附近作祟。 起初,冤魂只会在“生桩”周围闹腾点动静,比如往往会听到有人说话、哭泣等等声音,甚至看到人形,但是时间一长,怨孽之气便会大增,从而变成凶魂厉鬼,那时直接会将这处酒店变为凶宅,要么闹撞客鬼气冲身,要么就索人性命。 买了蜡烛之后,此时天色也晚了,于是我便回房将那个小鬼给喊了出来。 小鬼听说我现在就要解开生桩将他放出来,显得很高兴。虽然这个小鬼死了好些年了,但是却依旧像个小孩一样,乐得活蹦乱跳。 我也不多话,直接拿上家伙便叫小鬼带我去埋藏他的地方。其实虽然生桩看似邪门厉害,但是要想破解这种法术也很简单,之所以小鬼困在了酒店里头,并不是他出不去,而是因为生桩给他造成了一种假像,因为小鬼时时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所以使得小鬼永远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死去,自然就只能一直徘徊在生桩附近了。 而要破解生桩,就只需破掉这种假像。一般在生桩离地三寸三的地方会埋有死者的生辰姓名,我只需用将埋在土里的生辰姓名给毁了就行。 小鬼带着我直接来到了酒店东南角的一处花圃前,然后指着花圃旁的墙角告诉我,他就被埋在墙脚下面。听他这么说,我看了看周围,要想布生桩,就得将死者的生辰姓名埋于土下三寸三的地方,而眼前除了这花圃就剩墙了,如果东西被埋在墙里那就有些麻烦了,那样就必须要挖开墙来才能寻找到。想了想,我将目光锁定在了墙边的花圃上,但愿东西埋在了花圃里。 不过好在我事先便带来了胖子他们的工兵铲,所以铲起土来倒也方便,没有多久我便从花圃的土层里挖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将周围的泥土扫开,这才发现是一个黑色的小棺材。只见这棺才大约就二十来厘米长,宽不过两寸,小小的棺材盖上用朱砂画满了符咒,看上去很是怪异。 我小心翼翼地将棺材打开,接着便见到棺材里头放着一道黄符,黄符的背面写着小鬼的生辰和姓名。除了一道写有小鬼生辰姓名的黄符外,棺材里头还有七枚铁钉,这七枚铁钉并不同于咱们平时见到的那种铁钉,因为这七枚铁钉都是红色的,想来不是血就是朱砂侵泡过的。 小鬼一见到这小棺材就显得很害怕,浑身颤抖的躲在墙脚下,惊恐地望着我手里的小棺材。我知道,就是这个小棺材里头的东西控制着小鬼无法投胎转世,而之所以小鬼看到这小棺材会害怕,多半是因为棺材里头那七枚铁钉的原因,在阴阳学中认为铁钉这种尖锐之物都是属于煞,七道凶悍的煞气也难怪小鬼会害怕了。 想到此处,于是我当下便拿出火机将小棺材中的灵符给烧成了灰,而七枚铁钉则被我用封煞符包着收了起来。 生桩处理好了,小鬼那惊恐害怕的表情也随之消失了不少,我告诉小鬼不用怕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就安心上路吧! 说完,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七七四十九根蜡烛,然后在地上排成两列,每排隔七步摆一根,为小鬼摆了一个引路灯,好让他直接下到黄泉地府。 蜡烛点着,小鬼眼神就不对了,是的,对于生人来讲,这地上摆着的蜡烛它就只是蜡烛。而对于鬼魂却不同,这用七七四十九根蜡烛摆出的却是一条阴阳路,加上有蜡烛照亮,也就是所谓的阴间引路灯,他们在路口能直接看到阴司黄泉。 小鬼知道自己就要走了,并没有多高兴,反而痛哭了起来,想来是想起这么些年来自己的遭遇,心酸吧! 我催了催他,让他放下一切,尽快上路。小鬼点点头,突然对着我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大恩大德只有下辈子再来报答,然后便起身往蜡烛路上走了过去,最后消失在蜡烛路的尽头…… 是的,他已经走了,已经下入了地府。生前遭恶人所害,死后亦遭恶人用邪术所困,这个小鬼受到了太多的欺负,真是恶鬼虽恶,却毒不过人心之恶。如今终于解脱了,但愿他能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收回思绪,叹了口气,出来这么久了,这次我算真正做了一件积阴德的事,但愿老天开眼,明年能渡我过去。 事情解决了,我收起地上的蜡烛也就离开了,回到了酒店房间。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救了小鬼,我却惹来了大麻烦…… 就在当天晚上,差不多子时时分,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间,一阵脆耳的声音突然将我吵醒。我一看,原来竟是放在床头包袱里的追魂铃铛在响。 当时我心里就一惊,要知道我的追魂铃铛一般情况下不会自己响的,之前那小鬼接着我铃铛都没有响过,所以除非有什么凶魂恶煞接近它才会作响。 我一股脑就从床上翻身跃了起来,将床头的包袱往身上一套,若真来了什么凶魂恶煞,没有包袱里的法器我还真没有什么把握。 转眼间,包袱里的追魂铃铛响得更加快了,而就在这时,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像足球似的东西直接从未关闭的窗户中飞了进来。 是的,那个东西的确像是足球,圆圆的,但是这个黑乎乎的圆球下面却垂吊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看上去很是诡异。 这个黑色的圆球速度极快,且来势汹汹。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因为这东西摆明了是来袭击我的! 我当时就吓得不轻,急忙从包袱里抓起一把灵符就往那东西砸了过去。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符咒来对付它,更不知道我扔出去的符是些什么符,但是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好在那东西倒也对我的符咒有些畏惧,见我朝它扔出大把的符咒,冲势立马一阻,然后往后倒飞了一两米。 而在符咒扔出去的一瞬间,我也将房间的电灯给打开了,这时我才看清袭击我的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这哪是什么足球呀,分明就是一个人头。 第三十六章 飞头降 是的,这绝对是一个人头,而且还是活生生的人头。 只见这个人头披头散头,一张枯瘦的面孔上长着一张恐怖的血盆大口,而且人头下面垂吊着的根本就不是绳子,而是一条长长的肠子!最主要,这个人头竟然只有一支眼珠子,另一只却是瞎的。 “飞头降!”看清这个袭击我们的事物是个恐怖人头之时,我心中大骇!因为我们遇到的这个竟然是降头术里面最厉害的降术--“飞头降”! 飞头降是所有降头术里,最为神秘莫测,也最为恐怖诡异的首席降头。所谓的飞头降,就是降头师利用符咒、自身下降,让自己的头颅能离身飞行,达到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降头术。 据说降头师刚开始练飞头降的时候,必须先找好一座隐密的地方,确定不会突遭干扰,才会在半夜十二点整,开始下飞头降。飞头降总共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换句话说,降头师练飞头降,每练成一层,他的功力就会为之大增;传说七个阶段练成之后,降头师便能长生不死。 当然啦,练飞头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危险性极高!除非降头师对自己有无比的信心,或身怀血海深仇,想藉此报仇,否则一般降头师绝不轻易练飞头降!因为在之前的七个阶段里,降头师的头颅每晚都要飞出去吸血,但并不是只有头颅飞出去吸血而已,而是连着自己的肠胃一起飞出去,其痛苦程度可谓比死还难受。而且飞出去的头颅飞行高度绝不能超过三尺,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遇人吸人血,直到肠胃装满鲜血,或在天将亮时,拖着肠胃的人头才会返回降头师的身上。 而在其间如果拖着肠胃而行的头颅被树枝或什么东西勾绊住了,未能及时在天亮前脱困,返回降头师身上,那么,只要阳光照到飞头,降头师便会连人带头化成一摊血水,永不超生。而且一旦开始练飞头降,每个阶段都必须练足七七四十九天,不得间断。如果有一天没练,或有一天没吸到血,那就全功尽弃,再也不能练飞头降。严重点的,该降头师可能会因此功力尽失,再也无法施降。 等过了这七个阶段,降头师便算练成了飞头降。之后,当他施展飞头降,那些零零落落的胃肠,就不会随头飞行,变得轻巧俐落,不易被发现,也就比较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飞头降练成之后,降头师便不用再吸食鲜血,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他却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这个阶段的飞头降,简直已成为孕妇最恐怖的梦魇。 据说以前在马来就有许多练飞头降的降头师,在晚上十二点以后的夜深人静之时,经常能见到拖着血淋淋肠胃飞来飞去的头颅,在当时可谓是闹得谈虎色变。 这种伤天害理的飞头降,因为练习的困难,且降头师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所以练习此术的降头师是少之又少,到如今已早已失传。 可是现在我却亲眼看到这失传已久的恐怖降术,我岂能不惊!而且这个人头因为只有一只眼睛,我只转念一想就想到小鬼所说的那个妖道了,因为小鬼曾说那位落生桩的妖道最大的特点就是独眼。难道他发现我破了他的术,所以来报仇了? 而就在我内心一片惊涛骇浪之时,那还拖着白花花肠子的人头却忽然弹起,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对着我的脖子处咬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狠狠吓了一跳!飞头降的厉害我可是知道的,虽然眼前这飞头还拖着白花花的肠子,显然还没有练成,但是如果我的脖子真被它给咬到了,虽不能说我身上的血会立马吸干,但想活命是绝无可能的! 于是我立马握起包袱里头的铜钱剑,急念祭剑咒:“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人人害吾无行恶,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祭剑咒刚一念完,那人头也飞到了近前,我不敢多想,赶忙提起手中的铜钱剑对着迎头冲来的鬼头就直接劈去。 哪知那人头好个灵敏,就在我的铜钱剑快要与其相碰之时,它一个闪避,停了个瞬间,接着再次冲了过来。 此时,我心中大惊,慌忙一个后空翻险险躲避了过去。 之前我从来没有对付过降头,就更别提这种高级降头飞头降了。经过初步的交手,我便知道单靠自身武力根本就不会是它的对手,看来只有靠法术取胜了。 就在这时,我见我的脚下有一张破邪符,这符一定就是刚才我扔出来的。于是我便急忙用铜钱剑往地上的符纸上一点,冷喝一声“符至!”,剑身上便多出了一道“破邪符”。我将剑身晃上三个圈,一边念“破邪咒”:“太上大君,天之尊神,吾含天地炁咒,毒杀鬼方咒,金金自销,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缚,咒鬼鬼自杀,咒祷祷自断,咒瘫瘫自决,咒毒毒自散,咒诅诅自灭,天师神呪至,不得相违戾,急去千里,急急如律令!” “破邪咒”念完的同时,那人头也再次飞了过来。我大喝一声“神符自去!”,接着便将铜钱剑对着那人头一指,铜钱剑上的“破邪符”便对着人头急速飞了过去。 人头一见着“破邪符”向它冲来,便冲势一顿,接着转向急往窗外闪去。可是“破邪符”已被我敕过,已经通灵,哪会让它跑掉。“破邪符”也跟着一个转向闪飞了过去,硬生生地砸到了鬼头之上。 “呜!” 人头一声惨叫,冒着白烟掉了下来。 见得人头落了地,于是我急忙提着铜钱剑跑了下去。要知道这颗人头可是降头师自己的人头,只要用铜钱剑斩破这人头,那么那位降头师的生命也就将结束了。 我猛地跑步下楼,来至酒店的楼外头,只见就在楼前的地上那人头正不断冒着白烟,一脸痛苦的表情。我没有心软,也不会心软,这种害人的妖道留着只会让更多的人受难,所以我直接提起铜钱剑对着地上的人头直接刺了下去…… 可是就在铜钱剑即将刺到人头之时,突然眼前鬼影一闪,地上的人头便被那鬼影从剑尖之下救了去。鬼影一救下人头,便毫不停顿地直接提着人头闪身逃离,快得连给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下。 “他娘的!”见到成功就在眼前了,却眨眼功夫就这么没了,心中十分地气愤。于是我也没有多想,拿出追魂铃铛,提着铜钱剑就想追上去…… 可是就在这时,在我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我急忙朝那一看,便见到那女孩可能是见到浮在空中的人头给吓晕了吧,直接倒在了地上。 见有人晕倒,我也顾不上逃跑的人头了,赶忙朝女孩走去。毕竟此时因为是半夜,而且这里又是小县城,所以外头没有一个人,若是我不去救她的话,很有可能出啥祸事。 走进一看,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瓜子脸,柳叶眉,小巧的鼻梁如玉般洁净,雪白的脸蛋布满了惊慌之色,她很美!真的很美,美得惊心动魄毫无瑕疵。不过,此时的女孩已经昏迷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两座高跷的乳峰将T恤撑得高高的,搭配一条蓝色牛仔裤,绝美的面容苍白到毫无血色,修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她的掌心之中,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我摇晃了她几下,喊了几声,见她毫无反应,于是探了探她的鼻吸,竟然发现连呼吸都没了。这可把我吓得不轻,急忙拿出手机打了个120,然后看着眼前昏迷的女孩,一时乱了分寸。 要知道等医生来,少说也得好几分钟,而女孩已经停了呼吸,肯定等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我努力的想着以前了解到的急救方法,我记得落水而停止呼吸的人,好像做人工呼吸有用,不过这种不是落水的能行吗? 不过此时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急忙趴在了女孩身上,开始做起了人工呼吸。也许是命不该绝,做了半分钟的人工呼吸,那女孩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当她醒来第一句话并不是说谢谢,反而是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骂道:“流氓!” 卧撮,当时我就愣住了,这他娘的情节出错了呀,怎么救了她反而还打我呢,这不是好心没好报么? 我说,我刚才是在救你,见你晕倒在地上,一时没办法才给你做了人工呼吸的,我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 那女人听我这么一说,好似想到了什么,脸红的低下了头,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突然惊恐的抬头说,刚才不知为什么出现了幻觉,见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直接在她面前飞了过去,很恐怖。 看来果然如我所料,这个女孩是被刚才的飞头降给吓倒的。为了不让她害怕,我告诉她肯定是看花眼了,这大半夜的叫她早点回去。 哪知道这女孩却不走,反而问我怎么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 我说:“我是来对付刚才那个人头的,你相信么?” 女孩说:“你不是说我是看花眼了吗,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大半夜的会出现在这。” 我心想,我那不是好心为了不让你害怕么,所以才这么说的。于是我告诉她,的确是有人头,我就是见到人头所以才从楼上下来的。我告诉她,那人头是要害我的,很有可能它随时都会再回来,叫她赶紧离开,否则等下如果人头再回来把你吓晕了,我可不敢再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那女孩知道我是抱怨她打我一巴掌的事,所以脸红红的,不过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称自己是警察,如果真有人在袭击我的话,她可以保护我。 第三十七章 韩朵 我心想,你刚才只是跟那飞头照了个面就吓得昏死了过去,还敢说保护我? 那女孩见我不信,于是急了,急忙从身上掏出一个证件递到了我眼前。我一看,果然她没有骗我,她还真的是个警察。 女孩见我看清了自己的证件,于是告诉我,近几天这个县里发生了好几起凶杀案,所以局里不敢待慢,只得分了日夜两班,24小时巡逻执勤,而她这个便衣,今天正好轮到值夜班。 听到她说发生了好几起凶杀案,我有些好奇,于是问她都是些什么凶案。 这个女警说起这些凶案,眼神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惊惧之色,她说在这七天内,一共发生了七起凶案,每天一个,这七名死者死相都极为相似,全部被人凶残的拔断了脑袋,而且血还被人放干了。 一听这话,我不由想起了刚才那袭击我的飞头,要知道飞头降要想练成,就得不停的吸食人的鲜血,难道这几起凶案都是那个练习飞头降的妖道干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告诉女警,以后晚上最后别一个人出来了,因为可能那东西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女警对我的话很好奇,问我是不是知道什么线索,于是我便把我心中的怀疑告诉给了她。不过,当她听完我的话后却翻起了白眼,说我净是胡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鬼怪怪,显然是不相信我说的一切。我想想也对,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要让他相信人头能离开身体去吸人血液,都会认为这是开玩笑。 见她不信我的话,我也就当作没有说过,一笑了之。只不过想到这几日竟然死了这么多条人命,如果真是那降头师所为,而我却视而不管的话,未免有违我出山的初衷,于是我对女警说:“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没有骗你,而且你刚才也亲眼见到了那颗会飞的人头。不过有一条线索你可以去查查,因为那颗会飞的人头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一定是一个姓付的降头师,而这个降头师这位酒店的老板一定认识,你可以从这个酒店的老板那查起。” “姓付的降头师?你竟然还知道他名字?”女警对我的话大感好奇,对我左看右看的,可能是觉得我这人太神秘了吧,毕竟我给她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我说,至于我为何知道那个降头师姓付的原因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你最好去问问这个酒店的老板。 笑话,对于这种不信鬼神的人,我总不可能告诉她,之所以知道那个降头师姓付,我是从酒店一个小鬼口中听来的吧?如果真这样说,估计她真得把我当成神经病了。 不过我也没有骗她,我的确怀疑女警所说的这几起凶杀案是飞头降所为,毕竟要练成飞头降就必须吸食生人的鲜血,而且每天晚上都不能间断,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行。而且刚才那飞头袭击我时,我也看得很清楚,那飞头只有一颗眼珠子,这和小鬼所说与害他的那位大师一致,都是独眼,所以我有很大的理由推测,这个练飞头降的人,就是为酒店下生桩的付大师。 经过我的努力,女警倒采纳了我提供的线索,答应明天就找这个酒店的老板调查一下,看他是否认识我所说的那位姓付的大师。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清楚了,于是我叫她别再一个人巡查了,早点回警局,而我也准备回房间继续睡觉。 可是哪知道这妮子竟然不让我回房,反而要我陪她一起巡逻。听到这话,我直接愣住了,我说我又不是警察,你拉着我巡逻干啥呀,而且我也没有那个义务呀?如果你要是害怕遇到危险的话,我倒可以送你回警局的。 女警说:“我才刚出来,怎么可能就回去,那样队长不骂死我才怪哩。” “那你想咋样啊,要么你就一个人在随便逛逛?刚才那人头袭击我时受了重伤,今晚应当是不会再出来了。”我说。 “不,我就要你陪我一起巡逻,谁叫你刚才给我讲那些鬼怪的,害我现在害怕了,所以今晚你一定要陪我巡逻。”女警此时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卧撮,难道这女警还讹上我啦? 我说:“我只是给你提供线索而已,难道这还怪我吗?” 女警点点头:“当然怪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害怕吗?我不管,你得陪我,要不然我就抓你回警局。” “啥,抓我?”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女警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对呀,罪名就是趁人之危,对女性进行性骚扰,且岂图进行性侵害。” 卧撮,这不是好心没好报么?听到这话我差点一个没站稳栽到地上去了。 “陪还是不陪?”女警一边说,一边从背后解开一把手扣,在手里甩了甩。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长叹了口气,都说千万别得罪女人,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这句话,当真是古人诚不欺我呀,这女人真正的是个烫手的麻烦。 就这样,我那天晚上就这样从了她,搞得一晚上没有睡上觉…… 不过在陪她巡逻时从她口中得知,她名叫韩朵,刚入警局没多久,这也难怪,看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警察,最起码我印象中的警察可不会像她这样要胁人的。 巡逻原本是比较枯燥乏味的,但是有这么一个美女小警察在一旁问东问西,时间倒也过得挺快,也许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恒古不变的至理名言当真没有骗人,特别是我这种刚从山里出来的男青年。跟这韩朵在一起,与跟老胡他们在一起,完全是两种感觉。 一直陪她到凌晨五点左右,韩朵才放我离开。 回到酒店,一鼓脑就往床上一躺,一觉睡到午饭之时我便被敲门声给吵醒了。我心想难道老胡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咒骂了几句,我只好起床开门。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开门之后,发现来人竟是昨晚上陪了她一晚上的韩朵。 我很好奇,她来干嘛呀?难道又想要我陪她巡逻?可是这会儿是白天呀? 就在我正想问她来找我干嘛时,她却再次一巴掌扇了过来,骂道:“流氓!” 卧撮,这什么情况呀,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打我了,而且都是一见面就打我,难道这丫的有暴力倾向?还是说这丫的跟我八字相冲呀? 就在我对刚发生的突发情况还在愣神时,韩朵小手往眼睛上一摭,尖叫道:“你还傻站着干嘛,你个大流氓!” 见她这么大反应,就好像看到啥害怕的东西似的,于是我朝自己身上一看,顿时“呀”的一声,卧撮,我竟然起床忘记穿裤子了。而且最要命的是,我是有裸睡的习惯的! 这一下可把我慌了神,心说然怪韩朵会这么大反映。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不是,我真以为是老胡他们回来了,要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当时又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完全没有多想就起来开门了,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慌手慌脚的穿好衣服,然后我告诉她可以看了,她这才重新从门外钻进一个小脑袋,见没有特殊情况后这才转身进屋。不过进来就骂我是流氓,光天化日的不穿衣服。 我真是有苦难言,我说:“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昨晚拉着我一起巡逻的,要不我也不会白天还睡觉呀!而且那个啥,吃亏的也是我呀,都被你看光了。” 韩朵冷哼了一声,满脸通红,因害羞也不再计较了。 我问她怎么突然来找我,她说因为昨晚陪了她,所以今天来请我吃饭,算是报答。 我笑了笑,嘴上说着小事不值一提,脚还是跟着她一起出了门,朝酒店外的饭馆走去。 吃过饭,韩朵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说要去我所在的那个酒店,找酒店的老板,查一查付大师的事情。 因为前一天晚上,在陪她巡逻时,我也说过我的职业,而对于付大师的事情,她希望我能陪她一起去,而我也痛快的答应了。 不过我心里倒在想,你今天这么好心不在家好好睡觉,特意跑来请我吃饭,当真是为了感谢我陪你巡逻?还是想要我陪你找姓付的那个人呀?嗯,肯定不是感谢我的,都打我两个耳光了,讨厌我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感谢我。 想着这些的同时,我已跟着她一起回到了酒店。韩朵跟酒店的前台亮出了警察的证件后,在前台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酒店老板的办公室。 第三十八章 为鬼伸冤 1 酒店的老板姓方,名九流。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得胖胖的,留着一抹八字胡。当他从前台那名员工口中得知是警察来找他时,他急忙起身伸出手来对我们打招呼,两只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韩朵,我能明显地觉察到韩朵对方九流那色眯眯的反感。 方九流问我们找他有什么事,只要能帮上忙,他都会尽力配合的。 我看到这人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光看面相就知其实乃大奸大恶之人。所以,还没等韩朵开口,我就直接问道:“方先生,你可认识一个姓付的降头师?” 我话刚一说完,那方九流立即就脸色变了样,满脸的震惊之色。不过也就是转瞬之的事儿,接着他就恢复了正常,说道:“姓付的降头师?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呀。而且听你这么说,那个啥姓付的人还是个降头师,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谁还信封建迷信呢,我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人的。” 韩朵看向我,那意思显然就是在说,你不是说他认识姓付的吗,怎么现在人家一口否认呢。 我没有理睬韩朵,看向方九流,追问道:“不会吧,方先生难道是在跟我们开玩笑么?我们可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跟那姓付的降头师熟得很呐,而且还不止一人这么说呀。” 虽然这话我是说的假话,但是那个姓付的降头师给他弄过生桩,自然当初有施工的工人会知道,所以我说有好几个人做证,他也不可能知道我是说的谎。 可是哪知道这个姓方的竟然难缠的很,虽然听到我说有人指证他认识姓付的降头师,可是他还是依旧摇头否认,称自己绝对不认识什么姓付的,更不会认识降头师。 说完,他就告诉我们,如果只是问这事的话,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他就得去参加个会议了,摆明了就是送客的意思。 就这样,我们灰溜溜的离开了方九流的办公室。出了酒店,韩朵就翻起了白眼,说我提供的线索到底是不是真的呀,他可是跟领导报告过此事的,现在如果回去跟领导说毫无眉目,肯定又得挨骂了。 我笑了笑,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把从我这里听到的鬼神之事报告给领导听,果真应了那句话,胸大无脑啊。要知道这种带血会在空中飞的飞头,和所谓的飞头降杀人吸血的事,他们领导听后指不定怎么看她呢。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而且还奸笑?”就在我如此想着的时候,韩朵突然问我,然后急忙用手摭着自己的胸,骂道:“你,流氓,你的眼睛看哪里呀!”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正看着她的胸呢,于是赶紧收回目光,咳了一下,说:“呃,那个啥,韩朵,你想立功么?” “立什么功?”韩朵此时还有些生气,翻着白眼问我。 “呃,就是立功表现呀,比如破个大案,陈封好几年之久的杀人大案。拿着这样的成绩,好好在你们领导面前表现表现,让你们局的同事们都崇拜你。”我嬉笑道。 哪知韩朵听我这么说后,反而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说:“没呀,我没病呀,好好的,怎么这样问我?” “没病你这孩子怎么说糊话了?”韩朵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 “去!我是跟你说真的,你到底想不想立功呀?”我一本正经的问道。 韩朵说:“想啊,哪有人不想的,分到警局都半年了,什么成绩都没有,局里的同事都把我当成是警察局的花瓶了,唉,如果再拿不出什么成绩的话,我都不想干了!” 我说:“想立功那还不好办么,我这里就有一个绝好的立功表现,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只要你以后别忘记我这个恩情就好,比如请我吃饭什么的。而且还能让方九流供出姓付的那降头师。” “是不是真的哟,你能让我立功?你骗谁呢,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哩!”韩朵不信的看着我。 见她不信,于是我便告诉她:“你现在就回局里,就说你收到线索,方九流的酒店下面埋有男尸,那男尸就是方九流与那降头师杀害的,让警局派人搜查线索。” 韩朵听后满脸的震惊,问我确定不是在说糊话。 我说:“这种事我能随随便便乱说么,我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跟你说的呀,要不然我怎么会说这是你立功的机会呢。” 可是韩朵却依旧不太相信,也许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的确太过震惊了吧!所以她质疑道:“你说这是真的,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下面埋有死尸,而且还是男尸?” 我说:“我如果说是那尸体的鬼魂亲口告诉我的,你信么?” 韩朵愣愣地看着我,接着叹了口气:“没劲,不跟你玩了,我得回局里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开,显然是认为我在跟她开玩笑呢。 我哪会就这样让她离开的,要知道这世上也就只有我知道方九流做过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如果我不揭发他,对小鬼来讲那也太不公平了。 于是我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韩朵,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个鬼魂告诉我他是被方九流他们害死的,还告诉我他的尸首就在酒店东南角那扇墙的地基里。不仅如此,我还超渡将他送入了地府,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种鬼话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呀?”韩朵愣愣的看着我。 “你想想昨晚上的飞头,难道那飞头能用科学解释吗?我告诉你,你昨晚上看见的并不是幻绝,都是真实的。相信我,我绝不会骗你的,你只要上报说姓方的酒店东南角那下面有尸体,派人去挖绝对能找到。”我一本正经的劝道。 韩朵想了一会儿,然后冲着我说:“姓常的,我可告诉你,如果你这次骗了我的话,我一定跟你没完。” 听到这话,我顿时笑了,看来她是愿意按照我说的办了,于是我说:“如果我说的有假,任凭你处置,哪怕你要我一辈子给你提鞋都行。” “哼,想得到美,我才不会要你这个臭流氓跟着我一辈子呢……”韩朵啐了一句,然后便告诉我,她先回局里,想办法将这事向领导做个通报。 分手后,我在酒店房间哪也没去,一直等着韩朵那边派警察过来封锁现场,然后搜查地基下的尸体。可是我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傍晚,却毫无动静,我不由得心想,难道韩朵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还是她们领导不相信?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一看原来是韩朵打来的。话说我本来是没有手机的,自从跟老胡他们搭伙后,为了进墓室后不走丢,也为了联系方便,他们出钱为我配了个手机,不过对于我这个大土鳖来说,这手机还有很多功能不会用呢,也就是接接电话,发发短信啥的。 接通电话,电话里的韩朵叫我去一趟警察局,她说这事儿告诉给他们的局长了,而局长不太相信,所以要当面和我谈谈。 我一听,又想起了她那高高的胸脯,骂了一句胸大无脑,问她是不是把鬼魂的事儿一鼓脑给说出来了? 韩朵说是的,因为她不会编谎。听到这话我很是无语,你丫的不会编谎话,难道你就非得说是鬼魂告诉咱们的吗?难道就不能说是目击证人举报的线索么? 说实话,我还真不怎么想去警察局的,不过电话里头韩朵却催的很急,要我立即就过去。于是我问她,我如果过来的话,你们局长不会把我当成宣传封建迷信的神棍给关起来吧? 电话里的韩朵乐得很,说只要跟着她,应当不会有事的,而且就算出事了,她也会为了我而劫狱救出我来的。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这样,挂完电话,我就出了酒店,打了一个的士。司机用着家乡口音问着我,我说听不懂,叫他说国语。司机点点头,说:“你去哪?” “去公安局!”我说。 司机点点头,然后转头告诉我:“去公安局二十块!” 我说不是打表么? 司机摇摇头,表没用了,二十块你坐不坐,不坐的话我要去拉别的客人了。 我很无语,要知道我是很穷的,还是老胡离开时留了几百块钱给我,不过想到韩朵那儿催的急,加上我自己找也很难找到,于是就点头叫司机开车。 车子开动没一会儿,我正准备问司机警察局有多远时,车子竟然停了下来,然后司机转头说:“老板,警察局到了,二十。” 我一听,卧撮,这么快?我一看,车窗外果然“警察局”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下车回头一看,五百米开外我住的酒店就愣愣的立在那儿,他大爷的,那司机坑了我。这是我下车后想到的。 进入警察局,我没有直接问里面的警察局长在哪儿,因为没有韩朵的带领我可不敢去见局长,万一真把我当宣传迷信的神棍抓起来,我还真的没有办法,毕竟我还真就是做这行的,抓了我当真是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我在大厅里问一个男警,说韩朵在哪儿,我找她有事儿,男警看了看四周,说可能在办公室吧,叫我去最里头那间房间看看。 于是我就按照男警的指引,从走廊来到最里头一间办公室,走进去一看,里面倒有一位女警,不过却不是韩朵。女警问我找谁的,我说韩朵,女警指了指对面:“韩朵在WC,然后便埋头整理手头上的文件了。” WC?是什么?我很疑惑,不过顺着女警所指的方向一看,正对面果然有一间房,门上有一牌子写着WC,所以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人刚进去,我就蒙了! 卧撮,这……这是女厕所! 第三十九章 为鬼伸冤 2 我知道自己是进错地方了,因为这场景太像酒店一楼那的洗衣手间了。可是更要命的是,韩朵此时正好就站在我面前,正系着裤带呢。 只见她“呀”的一声,大叫一声流氓,举起一个巴掌又要打我,不过此时我早有准备,正所谓次不过三嘛,我可不会再让她打到我了,所以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解释道:“那个啥,我真不知道这儿是洗手间。我听你同事说你在这个房间里,所以我就进来了。” 说完,急忙转身跑出了洗手间。不过好在里头就只有韩朵一个人,否则我今天还真的得被抓起来不可,要知道这可是在警察局偷看女生便便呀,情节可严重了。 不一会儿后,韩朵出来了,一出来就骂我流氓。 于是我又费了好大一把劲,才跟她解释清我不知道WC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才刚从大山里出来没两个月呢,而且我也没看到什么呀。 见韩朵还想说什么,于是我急忙转于话题,问她:“你不是说局长找我么?” “这次就暂时放过你,等下回再跟你算帐,哼!”韩朵碎了一句,然后就带着我去见局长大人! 局长是一个近五十岁的男人,一脸干练的样子,韩朵告诉他,我就是说那个提供线索的人后,他先是伸手跟我握了握手,然后问我:“常先生是吧,我从韩朵那儿听说你知道一个几年前的凶案,但是你提供的线索里面存在着太多的疑点,所以特意请您过来。” 我点点头,不是每个人都会相信世界上有鬼的,更何况是一个警察呢。我说:“您有什么要了解的,我会尽力配合的。” “据你向韩朵提供的线索,她说这些事你是从鬼魂的口中听来的。”局长说到这笑了笑,然后接着说:“说实话,这种事太过恐人听闻了,说出去也恐怕没人相信。” “我知道,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酒店现场查勘的。”一早我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相信我说的话,必竟有几个人会相信这种鬼话呢。 局长笑了笑:“如果我们能随意去挖人家酒店的地基就好喽,可是你知道后果么,如果万一把酒店地基挖开没有任何发现,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么?恐怕没人敢承担这个后果吧!” “可是如果你们不去把酒店老板拿下的话,后果会更加严重。”我说。 “哦?”局长对我的话很好奇,身体前倾等着我的下文。 我说:“县里近几日连连发生命案,若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一个降头师所为,而这位降头师隐匿的很深,你们一时是找不到他的。最重要的是,这降头师练习的是飞头降,所以每天都会吸食一个生人的血液,也就是说,你们若不尽快找到这个降头师,你们县就得不断的发生凶残恐怖的命案。到那时,人心恐慌,命案无法侦破,我想这后果也足够的大吧?” 局长面色一紧,然后反问我:“你怎么知道这几天的命案是降头师所为,而且这个降头师又跟酒店下面的男尸有何关联吗?” 我说:“因为我跟那个降头师交过手,而且从韩朵口中得知,那几起凶案被害人的死相,基本可以肯定是飞头降吸人鲜血所为,而酒店地基下面的被害人,就是酒店老板和那个降头师害死的。所以,只要你派人把酒店下面的被害人找出来,那个姓方的酒店老板必将供出那个降头师,也只有这样才能把降头师给找出来。局长,这可不是普通的凶杀案,若是你还按常理去侦破的话,是很难破案的。” 局长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背着手在办公室来回度着步子,好一会儿后,他突然转身问我:“常先生,我为什么要信你呢?” 我撒撒手:“因为目前你没有别的线索了,为了早日抓获凶手,所以你必须信我。” 局长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终于下了决定,答应接受我的建议,明日就派人前去酒店搜查。不过他也说了,若是我提供的线索是假的,那么定会当我是神棍把我给抓起来。 话不多说,次日一早,我便听到酒店楼下一阵警鸣声,显然是要开始对酒店进行搜查了。 这时,手机响了,韩朵打来的,叫我下楼指一下尸体具体的位置。 挂完电话,我立即就下了楼,楼下已经来了好多警察,还有一些穿着消防服装的消防员,及一台大型挖机。 见到韩朵,她直接带着我来到了局长面前。 局长告诉我,他今天可是把把身家性命都赌上了,但愿下面能找到尸体,否则他下台的时候,也就是我坐监的时候。 我说,局长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接着,我带着他们来到东南角,指着上回小鬼所指的地方说:“就在这下面,应当就在七尺七寸深的地方。” 局长点点头,然后手一挥,下面的人就开始破土动工了。 我问韩朵,酒店老板方九流可别让他跑了,韩朵说刚才已经把他带回局里问话去了,只等这边发现尸体,就对他进行收监。 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不少,话说挖掘机工作效率还真不是盖的,没有几分钟,就听见有警察叫道:“有情况,有情况……” 我们一听,急忙跑了过去,而此时挖掘机也停了下来。只见在两米多深的混泥土地基柱上,竟估有一只鞋子裸露在混泥土的最外层。 虽然这并不代表什么,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里肯定有问题。 我急忙跳上前去,从地上拿起一把铁铲,对着那裸露在混泥土外表的鞋子用力铲了下去,接着鞋子被我撕破了一大破,接着一只早已变成干尸的人脚就这样裸露在了大家面前…… 这时大家都既震惊又兴奋,特别是局长与韩朵,他们整个都震惊的愣住了。对于下边的人来讲,他们只是认为群众举报的线索,而局长与韩朵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我曾明确的告诉过他们,之所以我知道下面有尸体,就是这尸体的鬼魂告诉我的。 此时他们看见眼前果真出现了尸体,你说他们两能不震惊吗? 当下,局长就让下边的人好好的将尸体给取出来,而他则先回了局里,去审问酒店老板方九流。 可是刚下午时候,韩朵给我来了电话,说方九流对谋害那男孩的事供认不讳,而且他也的确认识那个姓付的降头师。那降头师叫付文戬,不过据方九流供述,那付文戬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我很吃惊,心想难道这个练飞头降的降头师不是付文戬。可是若不是他的话,那怎么他也是个独眼呀?难道还是说方九流在撒谎? 脑子里一头雾水,这时韩朵说,从方九流口中得知了付文戬生前的住址,可是下午派人去查过,邻居们也都说付文戬早在几年前死了,而且房屋内的确毫无人住的迹象。接着她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叫韩朵他们先别着急,我会想办法去查的,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难道所有线索到这就全断了?如果付文戬真的死了,他怎么可能还敢在阳间胡来?要知道一旦被鬼差知道了,那他就得受地狱刑罚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得去一趟地府,查一查这付文戬到底有没有死。 生人下地府,称之为过阴。过阴一般分为两种,一种叫作牵魂,就是不用真正的人下去,只是施法把所要找的魂魄从下面给喊上来,这类人多是一些拜了仙家的弟子。当然,这里所谓的“仙家”并不是指真正的神仙,而是一些三姑、鬼王、五大仙之类的鬼魂精怪。 比如哪家人有亲人去世了,在世的亲人想念已逝的人,他们就会找这类师父帮忙,把下边的亲人喊上来问话。 而另一种过阴则是生人真正的下到阴曹地府走一遭,这种过阴本事其实在行当里来讲,其实也并不难,只是现在会的人少了而已。之前张真人从黄泉路上将我救上来时,就是他自己亲自下了趟阴。 当然,也有带人下阴的,比如在以前很多偏远的乡村就有这样的能力。如有人想过阴,法师就会以黑布将其蒙头盖面,背东面西,坐于凳上,法师在他面前念咒,边念边舞,还向蒙面者喷法水,用师刀指着圆符,不久,蒙面者便神魂入;似有神附体,慢慢地全身抖动起来,手舞足蹈,这就是已“进入阴间”。 据传,那些过阴之人,虽蒙头盖面,也能辨别方向,随法师的指使行事,阴间之事能有问必答,人们所要了解之事,也都从他们那里得到答复,并可以探求禳解之法。法师用法术指使他们去做各样事情。到一定时间,法师用咒语报他们招回,在法师的指示下,便会返回阳世清醒过来。 当然,若有出现不能返回的情况,法师则加倍对其施法,用刀指向他,并念咒画符,强令返回。过阴之人苏醒后,法师揭开头盖,这时的人面色惨白,目光迟钝,如害一场大病。法师再施以复原之术,使之慢慢复原。只不过这种过阴的人复原后,便会完全忘记阴间的事情。 第四十章 过阴 言归正转,虽然我也懂得过阴,但是这并不代表过阴不危险。先不说阴曹地府是如何的凶险,单说如果我下阴之后,留在阳世的身体若是被别人动了,那我也就有可能这辈子就这么有去无回了。 考虑了一会儿,此时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于是便打电话给韩朵,把她给叫到了酒店。不过当我把下阴的想法告诉她后,她的反应差点让我大跌眼镜。因为这妮子竟然满脸兴奋的要求我带着她一起下去玩玩,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意思。 要知道生人下阴曹,不死病难逃,也就是说生人下了阴曹,就是不死也会大病一场,必竟阴阳两隔,阴间阴气太重,生人下去自然受不了。而且我叫她来是帮我看住我身体的,如果也把她带下去的话,那谁来看留在阳世的身体呢? 哪知韩朵说:“你这么厉害,自然可以保我没事的,我相信你。而咱们的身体你更不用担心,我这就叫咱们的局长大人过来看着,有他在,估计任何人都不敢动咱们的。” 卧撮,还能这样?你敢说你没吹牛?我听得直瞪眼,让县公安局堂堂局长来做保镖,她也真敢想。 见我不信她,她说:“怎么,难道你不信呀?” 我说:“你们局长是你家里人啊,你说叫他干嘛就干嘛呀,你个妮子是不是立了回功就得意忘形了呀?如果你能把局长叫来当看门狗,我就一定把你带下去走一遭。” “你说的啊,可不许反悔!”韩朵兴奋的叫道。 我点点头,告诉她我从不会骗人的。接着她便打了个电话给她老爸,大概意思就是要他来一趟我们这边。 我很好奇,问她怎么打给你爸了呀?不是应当打给局长么? 她笑了笑,说等会儿就会知道了。 我也不多问,大概十来分钟后,人来了,我一看,不是咱们的局长大人还会是谁呀? 就在我准备上前打招呼时,局长先开口了:“朵朵,你叫我来有事么?” “爸,常先生说要带我一起下阴,去查一查那降头师是否真的死了,所以叫你来帮忙保护一下我们的身体。”韩朵说。 一到这,我顿时傻眼了,这他娘的原来是对父女呀!不过我可没要你陪我一起下阴的,是你自己非得要我带着你下的,你咋能这么说呢? 局长听到韩朵说要下阴,当时满脸震惊,显然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他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是要下到阴曹地府去。 局长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常先生,下阴危险吗?” “危险!”我点点头,不过见到一旁韩朵不断的对我使眼色,我又急忙说:“不过有我在,只有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不必过于担心的。” 局长点点头,然后问韩朵是不是一定要下去,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韩朵此时就想着跟我下去玩呢,哪里会考虑呀,脑袋摇成波浪鼓,称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而且见自己父亲目光迟疑,反而撒起了娇,最后他父亲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了她的胡闹。 做好了决定,接着我便吩咐局长,我们去下面最长时间不会越过七个时辰,在这七个时辰内,不可以让任何人来弄我们的身体,也不能让窗外的光照入进这个房间,若有丝毫差迟,我们就有可能回不来了,切记! 局长听到这话,吓得不轻,又想劝韩朵别去了,不过我告诉他,只要按我说的办,就不会出什么事的。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吓局长,只是因为阴阳殊途,我们在下阴之时必须收住阳气持阴而往,所以不能见光,因为阳光就是属阳,一旦窗外的阳光照在了我们的身上,阴阳相刑那么就会害死我们。而活人碰我们的身体也是同理,生人自带阳火,一旦碰到我们身体,也会与我们相冲。 见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接着我便画了两道过阴符,两人同躺在床上,然后将过阴符往额头上一贴,口中念起了过阴咒…… 话说过阴也有很多讲究,比如这人躺的姿势就很重要,必须仰天平躺,双手叠放于胸前,因为这种姿势是死人睡觉的姿势,老话叫“别人摆的姿势”,意思就是指不是自己摆的姿势。以前上了年纪的一些老人就常会这样叮嘱年轻人,叫他们睡觉时不能平躺着双手叠在胸前,不吉利,而且这种睡姿最易招来鬼压床。 除了睡姿,有的门派师父,他们过阴则会在自己胸口上压一块石头。身上压石,其实取的就是一个入土之意,正所谓入土为安嘛。 也有的师父过阴则会口中含土,因为只有吃了土,才能说鬼话,这样在下面才能跟阴魂沟通。当然,这些都是各门各派不同的下阴之法,但是不管是哪门哪派,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生人若想过阴,就得像个死人样。 言归正转,我茅山过阴之法不需要压石头在胸口,也不用吃土在嘴里,用一道过阴符就能搞定,因为这道过阴符有收阳气的作用,就是把生人身上的阳气暂时全部收起或封起,达到持阴下阴的作用。 咒语念完后,我便死死的睡了过去。大概过了好几分钟后,我终于有了感觉,但是那感觉却很是奇妙,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骑着一匹马,恍恍惚惚地向前走,我知道这匹白马一定就是过阴符所变化的了。 起初是一片漆黑,后来眼睛就像睁开了一样,可以看到东西了。所见与平时相同,有男有女,但却不认识;但是他们的穿着却很是古怪,大多数都穿着唐装,戴着帽子,仔细一看,这才看清他们这穿着的原来是寿衣!不知为何我只要一看见穿着寿衣的人,我这心里就渗得慌,不断得打着冷颤!天是暗黑的,丘岭形的大地也是焦黑的,不远处立着一根枯死的树枝上挂着一块破布在增添着死地的气氛,我知道,这一定是阴间了。 我回头看了看,只见韩朵就在我身后,于是我急忙停下将她摇醒,告诉她咱们已经下到阴间了,让她接下来可不许随便乱走,否则小心回不去了。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种死气沉沉的场景吧,她有些害怕,死死的拉着我,生怕那些来来回回的阴魂将她拉下马背。听到我的叮嘱,她猛得点头很是乖巧听话的样子。 我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只管跟紧我就是了。不过心里却碎了她几句,早知这么害怕,谁叫你当初非要跟来的呀? 随后,我们打马一直往前跑,翻山越岭。如此跑了好一会后,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座古镇,古镇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之极。 见得这场景我心里却嘀咕了起来,这场景咋跟我之前认识的阴间不同呢?怎么连鬼门关和黄泉路都没见着就进阴间地府了呢?要知道我之前也下过一回地府,那回我是从鬼门过直接到黄泉路的,而这次明显不同。 心里很是疑惑,但我还是骑着马往镇里走了进去。 镇子不是很大,就一条主街,只是街上却很是热闹。我们骑着白马行走在镇里的街道上,四周所有的目光都“唰唰”的盯着我,看到这么多的眼光盯着我,我心里直打冷颤,要知道他们可都是鬼魂来着啊。 想来他们已是知道我是先生来着吧!因为只有过阴的先生才会骑着白马在阴间行走,也只有靠这白马才能安全返阳。而像我这种过阴下来的人此时都是阳魂,也就是所谓的生魂。要知道我此时这种魂魄,任何鬼魂都是可以抢来借寿还阳的。 望着眼前这陌生的古镇,再看看这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眼光,我感觉我们好似进入了屠宰场一般,而我们便是那将在被宰的人。 心里不由嘀咕着得赶紧离开这儿,可是这酆都城到底该往哪走呀?想到此处,于是我抬头瞄了瞄,见到路边有一老者,也只有这老者没有像别的鬼魂一样盯着我看,于是我便紧了紧手上的缰绳,接着打马往那老者行去…… 老者是背对着我的,我走近前去礼貌的问道:“这位老先生您好,小子有件事情想打听一下。” 老者听到有人问询于是回过身来,道:“你是叫我吗?” 老者也是穿着一身黑色寿衣,脸色寡白,两个眼珠子深陷眼眶一寸之深,整个脸孔廋得不成人形,整个只剩一重人皮搭在面盆两骨之上,最可怕的是廋得连嘴唇都没有了,说话的时候两排黑黄的牙齿显露于外,无比恐怖! 第四十一章 阴曹地府 我一看,妈的吓我一跳,而身后的韩朵更是直接叫出了声:“鬼啊”。 喊出声之后她或许这才想起我们这本身就在阴间,眼前除了鬼还能有啥,接着急忙对那个老者送了一个微笑,表示欠意。 老者皱眉打量了一下我,骂道:“亏得你还是个阴阳先生,怎的还会怕鬼?真是可笑!” 听到这话我真是自惭到姥姥家去了,急忙道谦道:“老先生骂得是,小子也是第一回下阴,所以才会如此惊慌,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老者瞟了我一眼后,将眼光看向它处,道:“看在我等都是同道中人的份上我就不计较此事了,你有什么事就快快问吧!” 我一听这话,敢情眼前这老者还是道门中人啊?于是再次作拘道:“原来是道中前辈,小子有理了。我是想打听一下,这里到如何才能到得酆都城呀?” 老者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接着指着街尾处,说:“你往前一直走,过了桥就到酆都城了。” “桥?难道是奈何桥?”我追问道。 老者摇头道:“奈何桥是前往投胎转世时才要过的,你这是去酆都城,自然不用过奈何桥。” “不是奈何桥,那阴间还有啥桥呀,咋我之前没有听说过呢?” 我望了望街尾,疑惑道。 老者撇了撇嘴,说:“看你这道行,不知道也属正常。” 听到这话,我再次汗了一把。正想再问问鬼影桥的事情时,老者却罢罢手,说:“不说了,我得走了有要事要办!”说完便转身便走…… 想想也对,奈何桥是投胎转世过的桥,人死后走的是黄泉路,死后若是等到投胎转世时便要经过奈何桥,不过能不能平安过桥,就得看你的福德了。 正所谓“奈何桥上五重过,善恶到头路不同”,据说奈何桥分三层,行善之人从上层通过,这为恶之人却从最下层通过,善恶参半之人则从中间两层通过。最上层的金、银桥面,既平又宽,且有阴差迎送,灵魂可安然通过;最下层的木板桥则紧贴忘川河的河面,巨浪拍打,猛鬼拦扯,虫蛇咬身,挺不住虫蛇嘶咬之苦,亦或是忍不了惊涛骇浪的惊吓,是绝过不了这小木桥的。而中间两层桥面则是善恶参半之人行走的,这中间两层虽说不会有啥危险,但是鬼魂从这两层桥面通过,惊吓还是会受到些许的。所以,人生在世还是多行善积德,以免到头来掉入河中被虫蛇咬身,万劫不复便以晚矣! 据传,奈何桥头还有位老妇人,名叫“孟婆”,不停的在煮着一锅以“遗忘”为调料的汤。凡是要投胎转世的人必须喝下孟婆煮的汤,喝了这碗孟婆汤,就会将前世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所以,人总是不记得上辈子的事。还有传说,那碗孟婆汤的汤料为转世投胎的人所流下的这一世的眼泪,所饮时将前尘往事一一尝过,然后便会遗忘。 奈何桥,奈何前世的离别,奈何今生的相见,无奈来世的重逢。 言归正转,看到他风风火火走得甚急,想来他还真是有急事要办,不过到酆都城的路线总算是问出来了,于是我便骑上白马,缰绳一甩往街尾赶去。 骑着白马大约行了十分钟左右,我终于走出了街尾。此处鬼魂也少了许多,镇里的房屋建筑也止在了此处,因为眼前出现了一条河,就是这条河挡住了镇子的扩张。 这条河不似很大,只有二十米宽左右,但是河里的水却如墨汁一般的黑。河的两岸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红灯笼每隔三尺距离便挂有一盏,点点闪闪的红灯笼映在墨汁般的水中倒映出一盏微微摇曳的灯火。 河上立有一石桥,桥梁呈拱形,桥梁两侧也挂满了红灯笼。别处都是一片昏暗,而唯独此处却是灯火通明,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是怪异。 只见桥上满是阴魂,他们个个都扒在桥边或是桥头望着桥下的河水,随后或是惊恐尖叫,或是哭天抹泪伤心欲绝,完全不同于别处的鬼魂。 韩朵问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河里有比鬼魂还更加恐怖的东西么? 我也不太明白,于是试着走到桥头往河里看去,接着发现河水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一般,将我整个显现在镜子里。不过我倒还好,看上去与生前没啥区别,而再看身边那些鬼魂,只见河面上显现的样子却完全不同,只见河面上倒映的影相中他们完全没了人形,浑身血肉模糊,而且头上手上身上的肉还一块一块的往河里掉。 是的,河面上的倒影绝对就是尸身腐烂的情景。当下韩朵就吓得尖叫出声,不过此时桥上的阴魂都伤心欲绝,所以韩朵的这声尖叫倒不怎么突兀。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突然想起了茅山秘术中对阴间的一处描述,名叫鬼影桥。据传,鬼魂下了鬼门关,走过黄泉路,喝过迷魂殿的迷魂汤,便会来到这座鬼影桥。在此之前,鬼魂们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他们都如至身在梦境之中一般。直到他们来到鬼影桥时,鬼魂们便能从桥下的水面倒影中看清自己的样子,这时他们才会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而且连自己的身体也已经腐烂,一块一块的腐肉往河里掉。他们害怕,不断的揉搓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可是越揉搓,身上的肉掉得也就越加的快,直到看见自己森森白骨。 他们会害怕,会惊慌,或是后悔,或是不甘。是啊,当知道自己死了的那一刻,又有谁能放得下阳世间的一切呢?那些家人、朋友,亦或是金钱和物质。 可是此时的他们已经无法回阳了,因为此时在阳世,他们的身体已死去七日之久了,任它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他还阳。因为此时,他们留在阳世的肉身已经开始腐烂了。 我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给了韩朵,奇怪的是此时的她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不落下了泪水。 也许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再想到自己,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来到此地,到那时,也许自己也会如此,也会不甘,也会放不下,因为阳世有自己太多的事还没来得及做,因为阳世有太多的牵挂…… 抬眼望着桥上的那些鬼魂,或是悲伤,或是绝望,或是无助,显然他们是想到了自己在阳世的家乡、亲人,更是想到了自己在阳世快要腐烂的肉身,现在的他们已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了。 而那些从桥上下来的亡魂则或是悔恨,或是叹惜。是啊,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是不会明白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所以为人在世,劝君多一些宽容之心善待家人、朋友,不要等到后悔莫及的那一天,一切都将晚了。 在这鬼影响桥上不知承载了多少伤心的,悔恨的泪水。这真是身死幽冥仍留眷,阴阳两隔痛断肠! 看到眼前这一幕幕的伤心之事,我的眼睛也不由湿润了起来,为了不让韩朵触景伤情,于是我催着她尽快过桥,省得误了时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古城。放眼望去整座城池散发着一种古老的气息,那种大城才具有的巍峨气势却显露无疑。 只见土黄色的城门上书着三个黑色大字-“酆都城”。城墙因为年代古老的原因而变得斑痕累累,站在城下看去整个城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让人庄严起敬。真是向上看看不到星辰日月,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埃尘。 酆都城,也叫鬼城,是阴间最大的一座城池,这里是阴间的权力中心,设有各大府衙司职,所以这里又称为地府。酆都城内有十大殿,也就是所谓的十大阎王,他们各司其职,使地府秩序正常,也使人善恶有报。 而我要找的人就在酆都城,掌管着生死簿的崔判官。其实崔判官并非阎王,在民间时常有人认为掌管生死的是阎王,其实不然,在地府之中有十殿,每殿都有一位阎王,他们掌管着善恶的赏罚。而崔判官,掌管着生死簿,不管你是善是恶,凡阳寿尽了,崔判官便在生死簿上用红朱砂笔在你名字上一划,就会有黑白无常或鬼差前去拘你魂魄。 当然,在他这里虽然生死均不分善恶,阳寿尽了就须索回,但是若是良善之人,他便会派白无常前去拘魂,而若是为恶之人,他便会派黑无常前去拘魂,直接铁脚锁链枷身,走黄泉路时那自是苦不堪言。 言归正转,酆都城城门口,一盏昏暗黑沉的灯笼下立着四名守城阴兵,手中握着五尺长的打鬼鞭。城门口非常冷清,想来是这里一般没有什么鬼魂外出走动的原因吧。 “路引!” 就在我们打马准备进城之时,突然守门的阴兵手中的打鬼鞭往我前面一挡,厉喝道。 第四十二章 小鬼难缠 路引我知道,它是人死后之魂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我之前也听张真人曾讲过,人死后灵魂都必须到阴曹地府“报到”,接受阴府的“发落”,安排“来世”。阴魂们死时会先在当地的城隍庙或土地庙那里报到,城隍爷或土地公则会给他们开出“路引”,这些死后的阴魂则手持“路引”,便可顺利过鬼门关,过黄泉,入地府。 在民间也有地府的“路引”,是一张长3尺、宽2尺,用黄裱纸木版印制而成的纸据。除印有“为丰都天子阎罗王大帝发给路引事”等文字外,还盖有“阴司”、“城隍”、“丰都县府”三颗方形大印。顶端,阎罗大帝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为迷途出魂指引去“鬼国”的道路。 不过此次我们可是过阴,并非寿终,哪里会去土地庙报告办理路引的呀,于是我告诉守门的阴差:“阴差大哥,我此次前来是来办事儿的,并非寿终正寝,所以没有路引,你看……能否给小弟行个方便呢?” 阴差扫了我一眼,问:“办事?找谁办事呀?” “是的,办事,我是道家的弟子,今日下来是找崔判官的!”我急忙老实的回道。 阴差听到我的话,立即将挡在我身前的打鬼鞭给放了下来,抱拳微笑道:“原来是道家人,失敬,失敬。” 一看这架势,我顿时乐了,心想原来道家人在地府还这么有身份呀,连小鬼都对我这么礼貌。 就在我兴奋之时,那鬼差扫了一眼我身后的韩朵,接着说:“这姑娘是你送给崔判官的吧?长得倒真是个美人坯子,呵呵。想必你跟崔大人也很熟吧,知道他好这一口,嘻嘻……” 原来崔判官好这口?我当下就被鬼差的话给雷倒了,急忙摇头说:“不,我跟崔判官不熟,而且这姑娘也非送给崔判官的,只是和我一路下来办事的。” 哪知道我话刚一说完,鬼差的脸色立即变了,刹时便成了一张冷脸,扫了我一圈,然后冷哼道:“去去去,你不是崔判官的熟人,那你还下来干啥,难道这阴曹地府可是你生人想来就来,想进就进的地方吗?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打扰爷我了。” 卧撮,这……这什么情况呀?难道地府的人也得靠关系?我求道:“阴差老爷,我们下来真的有事,请您放我们两人进去吧!” 可是此时鬼差已经满脸的不耐烦了,见我还敢上前缠他,举起手中的打鬼鞭就冷喝道:“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果你们还不赶紧离开的话,小心爷将你们当游魂野鬼抓起来,让你们再也没机会回去喽!” 我苦着脸说:“您老就给我一次机会行么?我上去后给你烧多点纸钱,如何?” 听我这么说,鬼差的脸色总算是少了一些狠厉,转而叹了口气,道:“兄弟,不是老哥不帮你,只是我也是有责在身,没办法呀。不是哥不给你机会,你只要告诉我里面你有啥熟人,哥一字不多,立即放你们进去。” 我一想,你妹,这还不是难为我吗,要知道这可是阴曹地府啊,我又怎么会有熟人呢? 这时韩朵也急得团团转,问我阴差不让进,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回去? 看着韩朵的焦急,我叹了口气,心道这个社会还真他娘的黑,办啥事都得靠关系,得有后台。在阳世,既不是红二代,也不是富二代,更不是官二代,处处被人压我认了,必竟出生时命的贵贱一早就注定了的。可是想不到这次来到阴间,因为没有熟人关系,竟然也被鬼差为难,看来以后不管是在阳间还是阴间,真得攀拉点关系才行。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么,我可正直,奈何天地不正。 就拿这小鬼来说,起初以为我认识崔判官,对我礼貌有加。可是当他知道我毫无关系时,却冷若冰霜,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可是当他听到我说会烧纸钱给他时,他又兄弟兄弟的招呼着。看着眼前这个小鬼,我就好像又看到了阳世的一些“小鬼”,又或许阴间和阳间本就没有区别,因为不管是不是鬼,他们都长着人心。 关系?熟人?钱?我努力的想着,接着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张真人。想到这里,我立即就兴奋了起来,心想我咋就把师父他老人家给忘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我心就冷了,因为张真人在地府并不是什么有官职的人,虽然之前他托梦给我时说自己在地府当鬼差,但是要知道他可是因受罚而下地府的,所以就算当鬼差,也是最低等的炮灰跑腿级别的吧?不知道这个级别的鬼差能不能算上关系,或许报上张真人的名字,那鬼差都不会认识。 想到这里,我不由再次叹气。 “常哥,想出办法了么,要不咱就回去吧!”一旁的韩朵对我说道。 回去?那岂不等于白跑一趟?想到就这么空手而回,我就不甘心,特别是想到任由那降头师不断的草菅人命,我更加来气。于是心想,管那鬼差认不认识张真人呢,大老远来一次,我怎么样也得试一试不是? 下定决心,于是我再次上前来到鬼差面前。 还未开口,那鬼差倒先开口了:“兄弟,你啥也别说了,你就算给我再多钱,我也不管要啊,因为你连个熟人也没有,就这样放你进去,万一你给我闹出点啥名堂出来,那我可就惨了。所以,你要进去就必须有熟人给你做担保。唉,别怪我无情啊。” 我点点头,于是说:“我认识倒认识一个熟人,而且和你一样,是地府中的一名差官。” “哦?你有熟人,干嘛不早说呀。”鬼差一拍大腿笑道,接着问我:“快,说说看,你认识的那名鬼差是谁,兴许我还认识呢。” “我认识的那人叫张真人,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干脆利落的回道。 “张真人?张押司?你怎么认识他?”鬼差很是好奇。 一看鬼差那表情,我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很显然这丫的竟然好似也认识张真人。我急忙回道:“张真人是我的师父,我是他徒弟,呵呵,这下阴的本事就是他教给我的。怎么,难道阴差大哥认识我师父?” 可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那鬼差此时竟然完全变了样,一把将我搂了过去,满脸讨好的媚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啊兄弟,不是哥说你,你认识张押司怎么早不说给哥听呢,害得哥哥刚才一直在这里跟你一块儿着急,唉!问你个熟人也说不上来,当真是急坏哥哥我了,你若一早说认识张押司,哥哥我还不一早把你给引入城去喽。” 一听这话,我更是确定了他认识张真人,只是这丫的这么大的反差倒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难道张真人当啥大官了不成? 想到这里,于是我赶紧问他:“老哥当真认识我师父张真人?” 鬼差点点头:“认识,哪里会不认识呀,他就是我们的头,顶头上司。兄弟,哥这就带你去见张押司,让你们师徒俩好好团聚团聚,呵呵。” 卧撮,我说你丫的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原来你丫的是我师父手底下的人呀!肯定你丫的平时工作不努力,怕我在张真人面前打小报告,所以才会对我这么殷勤,要知道努力工作的人是不会献这殷勤的。 有鬼差引路,我自然是非常乐意的,笑着说:“那怎么好呀,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大哥的工作呢?” “不会不会,何况咱们都是兄弟了,别说丢份工作了,就是让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还不是兄弟你一句话的事儿。”鬼差嘻笑着朝前引着路。 跟在身后的韩朵终于听不下去了,一个没憋住给笑出了声,显然是没想到地府中也和阳间一样,少不了溜须拍马之人的存在,而且还很极品。 没多久后,鬼差将我们带到了城内一间古代的衙门一样的建筑前,然后一路穿过前庭,来到了一处内院内。 刚入内院,我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除了张真人还会是谁呀? 此时的张真人也正好回头看见了我,不由立即愣住了,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来到这里。我想喊声“师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突然脑中想到了许多许多,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师父”两个字喊到喉间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是的,若是我没有遇见张真人,几年前住凶宅时我就被黑白无常给抓走了。若是没有张真人,也许上次和老胡他们遇到鲁班术士时我们就全死了。是的,若是没有张真人,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而我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张真人用命换来的,他,在我心里早已如同我父母一般重要。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张真人面前,喊了一声“师父”,而张真人则拍了拍我的肩膀,担心道:“你怎么下来了,难道关劫提前,阳寿已尽?我不是叫你多行善积德么,怎么你没听我话呢?”越说,张真人越激动,到得后来还有些生气了。 我急忙说:“不,我不是寿终下来的,而是下来办事。” 第四十三章 崔判官 话说张真人听我说只是下来办事的,不由转忧为喜,拉着我到身边左看右看,一会儿说我瘦了,一会儿说我黑了,乐呵呵的品头论足。 虽然张真人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闲言碎语,但是却让我感触良多,因为这就是亲人。 这时,一旁送我前来的鬼差笑眯眯的说:“押司,你们好好说说话,我这就回城门口办差去。” 我说:“这回谢谢老哥了,不知老哥姓甚名谁,等我上去后给老哥烧点纸钱金铂来。” 鬼差吓得不轻,忙说这是份内之事,哪能要兄弟的好处呀,说到最后大有一种大义凛然,铁面无私的气概。 送走鬼差后,张真人问我下来是办什么事,我把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通通都跟他说了说,告诉他我将要去找崔判官,问他有没有办法。 哪知张真人轻松的笑道:“崔胖子啊,为师跟他熟得很哩,上次打麻将耍赖还欠我好几万冥币,正好我要去催他还钱呢,等下我就带你一起去找他。” “啥,打麻将?还欠你钱?”我顿时就感觉张真人在我心里一本正经、仙风道骨的形象瞬间击垮了,节操碎了一地。心想,这不科学呀?我可没从听说地府里头也兴麻将了。 “咋了,难道只准人间吃喝嫖赌,阴间就不能打打麻将了么?”张真人翻着白眼说。 “不是,只是……这阴间怎么也有麻将了呀?”我好奇的问道。 张真人说:“早就有了,不知道是哪个小鬼缺德的亲人,竟然把这玩意给烧到下面来,害得下面的人全都玩上瘾来了,呵呵……” 卧撮,我整个三观尽毁,很想问他下面有没有手机了。不过话到嘴边没问下去,因为我倒是见到许多人烧纸做的手机给下面的人,但是我们在下面一路走来好似从没见到信号塔。 这时,张真人打量了一眼我身后的韩朵,看着我怪笑道:“这位姑娘是徒媳吧?你小子怪可以的啊,找了个长得这么水灵的姑娘。” 我刹时就被他雷倒了,急忙解释道这只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怎么可能是你徒媳呢。 可是张真人哪会相信我的话,拍着我的肩膀说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接着夸了我几句,然后走到韩朵面前聊了起来。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手镯,说要送给韩朵这个未来的徒媳,算做是见面礼。 韩朵倒是很高兴,说着就要接下这个手镯,我说你不怕回阳后,手上戴着的是个纸糊的手镯吗? 这可把韩朵吓得不轻,一时愣住了。张真人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气道:“我会送那玩意吗,我告诉你,这东西就算到了阳世也还是一样的。” 韩朵收下手镯后,嘴倒是很甜,把张真人乐得不行。 不久之后,张真人说下来下面不能耽搁太久时间了,所以闲聊了一会儿就带我们去找那个崔判官。 话说那个崔判官所在的衙门离张真人的衙门倒也不远,过了一两条街就到了。 也不用通报,有张真人在,他直接带着我们就进入了内堂。内堂有一高台,高台上坐着一人,他虽身圆体胖,但面相却是凶神恶煞,身穿黑色长袍,戴着一顶明朝模样的官帽,一看就就知道他在地府中应当是个官儿。 在高台下方,站着两列鬼差,最上方的两位甚是眼熟。只见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长袍,面白如粉,戴着白色的高帽,高帽之上,写着四个字:“天下太平”。他手持白色哭丧棒,全身都是白色,只有吐出来的长舌头是血红色的,他长相极其恐怖,舌头垂在下巴下面足有五六寸长,与吊死鬼无异;而另外一人却和那白衣人相反,全身都是黑色的。他手中拿着一条黑森森的锁魂链,满脸凶相,他也是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只是这帽子和身上的衣服一样是黑色的,帽子上也写有四个大字--“一见发财”! 待看清楚二人长相之后,我顿时就愣住了,卧撮,这不就是上回要抓我的黑白无常二人么? 要知道上回我可是玩了他们一次啊,骗他们说天上有飞机,现在在这里碰见了,他们不会找我报仇吧? 就在我担心害怕之时,上方高台上的胖子开口了:“张老头,你咋来我这小庙了,告诉你,如果你是来催债的你就白来了,老子手头上毛都不剩了。” 张真人说:“去,尽跟我耍赖不是,你还会没钱,骗谁去呀。不过今日我来也不是催你还钱的,而是有事寻你帮忙。” 一听这话,崔判官顿时愣了一下,接着笑了笑:“帮忙呀,呵呵,可以,不过咱们的帐是不是也得清了才是啊。” “就知道你个不要脸的会跟我来这招!”张真人吐吐嘴。 崔判官呵呵的笑了笑,然后便叫下面的人先下去,顿时堂中就只有我们四人了。 崔判官走下高堂,张真人把我们一一介绍了一遍,然后又将我们所要求的事告诉给了他。崔判官点点头,说小事一桩,这就去帮我们查,让我们先喝点茶稍待一会儿。 说着,他就重新回到高堂上,拿起一本厚厚的书薄查了起来。 而这时,有下人端上了茶,递到了我们面前。我打开一看,差点就吓出声来了,因为这茶根本就不是茶,而是血。 这让我又想起了之前和老胡他们初次相遇时的情景,那时遇到了黄鼠狼作怪,整了那些人肉之类的玩意给我们吃。如今再次看见这种东西,顿时就一阵恶心。 韩朵见我吓得面色蜡白,忙问我原因,我告诉她,千万别打开茶杯盖子,因为里面的茶是敌血茶。 一旁的张真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咋巴咋巴嘴巴,然后说:“你们别害怕,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呀,叫血尖冥泉,在这地府中可算得上是极品了,一般人还喝不上。你们尽管喝便是,不会喝坏肚子嘀。” 我说,这都是血,还能喝? 张真人说:“这茶是用那些恶鬼的舌尖血做的,所以叫血尖冥泉。像那些在阳世口是心非,谎话连谎,多嘴乱道之妇,这些人下入地府之后便要受那拔舌之苦,罚其口事生非之罚,正所谓生前多嘴嚼舌根,死后拔舌鬼反嚼,正是此理。” 听到这,我和韩朵对视一眼,都不由的掉出了冷汗。想不到在阳世乱说话,来了地府也会受这种刑罚,还真是恐怖,要知道有哪个人不会说几句不由衷的话呀?或许这就阳世口事生非多嘴嚼舌的因果报应吧。 张真人说:“韩朵不喝可以,不过你一定得喝喝这茶,因为喝了这碗血茶,你身上就会带有地府阴气,以后你行走阴间时,就不会有恶鬼找你麻烦了。” 卧撮,这不是今天不喝也得喝喽?于是我端起茶杯,只觉得触手冰凉刺骨,揭开茶盖,阵阵血猩臭味袭来,还没上口就让我一阵反胃。 不过看到张真人眼巴巴盯着我,我只得一咬牙,一闭眼将手中的血茶一鼓脑喝了下去。接着,我只感到像有一股冰泉从喉间流下,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 张真人见我喝下了血茶,高兴的笑了笑,说喝了这茶对以后会有帮助。 而这时,崔判官那里也查清楚了,他告诉我,这个叫付文戬的人还没死,尚有数年阳寿。 听到这,我和韩朵都愣住了,心道这家伙果然没死。看来要么就是方九流在撒谎骗我们,要么就是付文戬故意假死蒙骗大家。 我当下就问崔判官,那个付文戬做恶多端,为什么还会这么长的命,能不能直接把他的名给勾了。 崔判官直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说生死有命,这都是定数,哪能随便拘人魂魄的,这是要出大事的。不过他告诉我,本来这付文戬是能活到百岁的,但是因为做恶太多,现在生死薄上的阳寿是一减再减,现在只剩五十来岁的阳寿了,直接成了短寿之命。 虽然无法让崔判官直接拘他的魂魄,但是来地府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谢过了崔判官后,张真人交待了我几句,主要是让我多行善多积阴德之类的话,还有就是告诉我,回阳的时候若是经过鬼门关时可千万要注意,不要回头,直愣愣地往前走就行。若是半路回头就会回不去的。 我点点头,将张真人所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第四十四章 鬼门关 “小常啊,你千万不能大意呀。特别是待会你出鬼门关的时候,如果听到有人叫你名字你可千万不要回答啊,知道吗?” 就在张真人将我送到酆都城,城门口时,他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 看来这老人和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啊,那就是都这般啰嗦。于是我便用起我在家对付我妈的那一套,点头说:“好,好,好,清楚了。”心里却想着,我又不是普通人,我可是学了茅山术的人,那些叫魂的小把戏哪能对付得了我啊。 可是张真人还是没完没了的说:“我知道你肯定认为那些叫魂的小把戏难不住你,可是他们会变幻成你家人的声音,甚至会变成你家人的模样来勾你魂魄。你千万不要相信,知道吗?” “哦,好,啊……!你说什么,他们会变成我的家人的样子?” 我正不耐烦猛点头时,突然听他这么一说,我却惊奇了起来。这般想来,真是好险啊,要是他不说的话,到时真见到自己的家人喊我,我肯定得中招。 张真人见我总算认真了起来,于是就接着一本正经的说:“当然了,要不然我干嘛重三倒四的跟你说这事啊。反正你要记住无论你看到任何人叫你,你都千万不要应他,否则你的魂魄就被勾去了。而且我还听同事说鬼门关那里的鬼魂都会读心术,他们能读出你心里最想念的人和最喜欢的人,所以你要小心点。” 原来鬼门关还有如此厉害的鬼魂啊,看来到时得小心一些了。想到这般,于是我对张真人说:“你说的我全都记住了,你安心回去忙吧,出去后我会烧纸钱给你的。” 张真人笑呵呵的点点头,说:“嗯,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没白收你这个徒弟,不过你最好顺带烧一张自动的麻将桌过来。阎王那儿就有一台那玩意,可方便了,竟然连牌都不带手洗的,呵呵……” 我叹了口气,张真人真的是堕落了啊,看来无论是在阴间还是阳间,这官儿当真是做不得。 经过张真人的再三劝诫之后,我开始份外小心了起来。可不要经过了重重险难,到了这最后关头却失了前蹄。 虽然最后张真人说那麻将桌的事儿缓和了一下气氛,但是这分别之时的不舍之情还是依旧那般浓,必竟几年未见了,如今才见面一两个时辰就要分别,任谁也会舍不得。 张真人拍了拍我的手,说:“走吧,小心点,出去后记住我说的话,多积阴德,我可不想你连明年的劫数都躲不过,再让我在这儿见到你的话,定不饶你这小子。” 我叹了口气,是啊,该分别的终归要分别,以前是生死分别,我在阳世生,张真人要赴阴间死;而如间是张真人在阴间死,而我要赴阳间生。生死两别,就算是再亲的亲人,就算是再怎么不舍,都终归是不能长久相伴的。 不知何时,韩朵靠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常自在,别发呆了,咱们还是听你师父的话赶紧回吧,误了时辰我可跟你没完。 就这样,在不舍中我再次与张真人别过了,出了城门,往归程赶去。 道家人在阴间过阴时,是认不识路的,靠的是过阴符变成的白马引路。只要有白马在,就不会走丢,它会一路带着我们回到阳间的,可以说,这白马就在过阴之人的护身符。 不过走了没多久,我们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此时我们走的路,与之前来时完全不同了。因为走了这么久,眼前一直都是灰蒙蒙的天地,而来时走过的那座鬼影桥却一直没有出现。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他娘的回程原来走的是黄泉路,难怪和上回走的不一样,因为来时我们没过黄泉,直接就进入了一个小镇里。 常言道,黄泉路上不好走,黄泉路上无老少。确实这样,黄泉路上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好友。 随着我们不断的前行,只见那各路灵魂都是哭嚎着不肯往前走…… 人的求生意识是最强的,但是上了这黄泉路又有几人能够还魂呢?任凭灵魂怎么哀求、怎样使出浑身解数逃跑,都挣不开阴兵手里这死亡的铁链,一路归去。 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吗,黄泉路上无客栈,生死薄中生死命。黄泉路上是没有客店的,因为建了客栈的话就会有阴魂不愿前行,成为孤魂野鬼。所以,在这没有客栈的黄泉路上,阳间有再多的钱财在黄泉路上也一样白费,任凭阴魂走的多累,鬼差都不会让你休息耽误行程,必须要尽快赶路走出这黄泉路。 又往前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走出了黄泉路。出现在眼前的是十几阶的台阶,台阶上面是一堵黑石高墙。黑石墙面凹凸不平,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突出墙面的不是石头,那分明就是人的脑壳盖。墙上书着三个血红大字--鬼门关! 石墙正中开着两扇大门,那两扇大门却是朱红之色。只是门板之上也是用人的骷髅头做着点缀,再配上这朱红的门板,就好似上百上千个人头在淌着鲜血一般,显得犹为恐怖。 看着这无比恐怖的大门,我全身都感到毛骨悚然,韩朵更是直接靠了过来,死死的拉着我。但是都走到这里了,只要一出眼前这门我们就能重回阳间了,我总不可能掉头去做一辈子的鬼吧。 我吐了吐口水,稳定一下心神,安慰了一下韩朵,然后抬步往石阶上走了过去…… 刚刚踏上石阶,我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叫声,那声音好似非常的熟悉。 “小常啊,奶奶喊你,你都不应吗?” 奶奶?对,是我奶奶的声音。不过奶奶不是死了很久了吗,怎么没去投胎,反而还会在这里出现?难道张真人说的是真的,身后那奶奶的声音是鬼魂变幻来的? “你个小常子好没良心,老身生前白疼你了。奶奶我来这阴间孤苦伶仃的,现在还没有投胎,你帮帮奶奶呀?呜……” 我心中正在怀疑着这声音的真假时,身后的奶奶却一边诉说着,一边哭泣了起来。 “难道那人真是奶奶?她真的还没投胎吗?” 我心这般想着,但是却不敢回头,我怕回头真的看到奶奶的样子,我会忍不住想过去。 而正在我犹豫要不要回头看看时,她又开口了,“小常子,我在这下面好可怜啊,你快过来啊,过来陪陪奶奶啊!” 就在这时,身后的韩朵焦急的喊道:“常自在,她一定不是你奶奶,如果是你奶奶的话一定不会让你过去的,你奶奶怎么会愿意看到你不能回阳呢,她一定是鬼魂变幻而来的。” 经过韩朵这么一提醒,我立即清醒了过来,对,一定是鬼魂变来的。我于是不再多想,继续跨上台阶。我知道早一分钟走出这鬼门关,就多出一分的安全。 “徒儿,总算追上你了,唉,累死我了!我还有事情忘记跟你说了呢,你现在先随我回去。” 可是就在我跨上最后一个台阶之时,身后却又传来了声音,那声音是张真人的声音。 一听是张真人的声音,我想都没想就回头看了过去。只见眼前那人果真是张真人不假,而且他说的话也不像是假话,我张张嘴正要回话时,一旁的韩朵立即喊道:“不要听他说的,他不是你师父,他是亡魂变幻来的。” 听到韩朵的话,吓得我赶忙收住了嘴。问她:“韩朵,你怎么知道他是亡魂变幻的?” “因为张真人一早就曾叮嘱过,过鬼门关时不能应答任何人,他既然这般说了,自然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来叫你。”韩朵急道。 我点了点头,对于眼前出现的事情,我还是更相信韩朵。 “张真人”见我识穿了他的幻术,接着就变回了本体。只见他七窍流血,穿着的白袍上面鲜红点点,好个恐怖。他满面狰狞的吼叫道:“你给我过来,把魂魄给我!” 果然是恶魂幻成的,心中念着好险,然后继续往鬼门关的大门走去。幸好那些鬼魂都只是勾魂,并没有冲上前来抢魂,要不然我还不知怎么应付才好。并不是我怕打不过他们,只是我怕他们变成我家人的样子,我会不知如何下手。 上完台阶,眼前就是鬼门关的大门了。我身处的天空是一片昏暗,而鬼门关的大门外面却是光照刺眼。在这阴间待久了,突然看到那门外的光亮,我的双眼都刺得一时都有些睁不开眼。 终于看到了光明,终于就要出去了,只要出了眼前这扇门,我就能重回阳间了。想着这些,我心里无比的激荡。 不仅是我,韩朵也兴奋的叫了起来,加快速度,三步并成两步快速得往门口跑了过去…… 而就在我也准备跟上往鬼门关走去时,我就感到眼前所有的景色都变了。整片天地阳光普照,鸟语花香,温暖的阳光充满全身,使得我全身无比的舒服。我虽然走了一回阴司路,但是我并不是真正的鬼,所以阳光对我来说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 我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四处望去。接着我就看到了我的身体,在离我百米之外一座酒店的大床上。 “哈哈……”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高兴大笑了起来,接着我便准备往自己的身体走去。 “常自在,你要丢下我吗?” 就在我要往自己身体那走去时,身后响声了韩朵的声音。 “韩朵?” 一听是韩朵的声音,我慌忙回头看去,只见她站在鬼门关内的门口,一脸的忧愁与伤心。 第四十五章 为情所困 “常自在,我不想出去了。你愿意留下来陪我么?你若是愿意留下来陪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留下来,好吗?” 难道这又是幻术?不,不可能,我都出了鬼门关了不可能还会有幻术。难道真是韩朵?她为什么不肯出来?我心里开始慌了,我对着她大喊:“朵朵,快出来呀!” 可是韩朵好似听不到我说话一般,她只是不断的喊着:“常自在,你在外面说话,我里面是听不到的。你留下来好不好?为了我,留下来好不好?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我不要你离开我。” “朵朵,你……你真的喜欢我?” 我没想到韩朵会说她喜欢我,我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我真的喜欢上了你。你喜欢我吗?我美吗?” 韩朵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我,问道。 “美!你很美……” “其实我的身子更加的美,你看……” 韩朵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慢慢的解着衣服。随着彩灵那轻柔的动作,慢慢的,彩灵的丝质薄衫一件一件tuo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无限春光…… 那雪白you人的……,如婴儿般白嫩;纤体似柳,堪似一抱;那一对傲人的双……,使我双目无法移开,直让我全身热血沸腾…… 眼前的韩朵不单只是露出那迷人的春光,她还不断的扭动着xing感的身躯。红唇轻舔着食指用着极其you惑的声音招手说:“常自在,姐姐美吗?你快过来陪姐姐,姐姐什么都愿意给你。” 韩朵本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现在更是薄纱脱尽,一身xing感惹火的身形无比you人。我一处男哪经得住如此喷血的you惑,我只觉心脏狂跳,全身的血液早已沸腾了起来。 接着我就猛吞着口水不由自主的开始往韩朵走去,脑子里只想着要得到她,要将她搂抱在怀里一辈子…… 韩朵见我向她走了过去,她的勾魂于是更加的卖力了起来。 她双目轻闭,腰身扭动如蛇,红唇轻含玉指,另一只手却游离于自己前xiong之间。用一种极具you惑的声音对着我招手,喊道:“姐姐是不是很美?姐姐好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姐姐是吗?嗯……你快过来亲亲姐姐吧!” “嗯,我喜欢……” 我只觉得心脏急剧加快,浑身yu火直窜。接着我便三步并成两步,两步并作一步,加快速度跑向韩朵。 可是就在我前脚要跨进鬼门关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的背后有人拉住了我,使我不得前进一步。 望着眼前极其惹火的身形马上就能将其轻触,可是却被别人拉扯住了。我大怒,我举起拳头,就转头往后看了过去…… 只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把我给惊了一跳。原来身后拉着我的不是别人,那人正是韩朵,穿着一身白se轻纱的韩朵! 我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于是赶忙往鬼门关内看去,那里韩朵还在继续卖弄着,而且还喊着:“常自在,快过来呀,过来姐姐什么都给你哦。” 我吞了吞口水,强忍住那浑身的yu火。然后又转头看向身边,只见身旁的韩朵满脸急se,扯着我的手臂:“常自在,快醒醒呀……她是假的,是鬼魂变幻的。我的亲人都在阳间,怎么可能会不愿出去呢,你千万不要被骗了啊。快醒醒呀……” 听身旁的韩朵这么一说,我心里一个激灵,头脑立马清醒了过来。韩朵是绝不可能不愿意回阳的,想来那里面那个“韩朵”一定是假的啦。 正当我想到这般之时,身旁的韩朵看到我毫无反应却急了。扯着我的手臂,急道:“常自在,快醒醒呀,那是假的,那个不是真的我。如果你真的喜……喜……”她说到这里却满脸通红了起来,接着眼睛一闭,快速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我也能像她说的那样,把什么都给你,你不要进去里面了好吗?” 卧撮!我被她这话惊得一个没站稳,差点就摔地上了。 哈……惊诧完了之后,就是乐。不过我没乐出声来,我只是心里乐翻了天。 可是韩朵不知道我清醒了呀,她还以为我困在幻境之中呢。那着急的模样,竟有几分哭意了。嘴里不断喊着我,接着泪花儿都落了下来。 我哪知道她会如此担心于我,于是我不忍心就要喊她。 可是就在我要喊她不要担心之时,我却又一次惊住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韩朵流着泪花儿,提起双手放在衣领处,接着一粒一粒的解开了扣子,然后白色轻纱外衣悄然滑落,接着她就要去解她那唯一的内衣…… 她这是要……?我再次吞了一口口水,yu火再次狂涨。可是心里却喊着,不能这样,这样太对不起她了。 终于理性压住了yu火,正当韩朵要解开最后一件小衣之时,我赶忙握住了她的小手,“朵朵!” “嗯……啊!你……你怎么……” 韩朵惊慌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接着两颊羞红,直至耳根与脖颈。 我又吞了吞口水,帮她拾起轻纱外衣递了过去,“朵朵,你……你那个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吗?” 韩朵听得我这一问,更是羞得厉害。抢过衣衫赶忙遮体,吱唔道:“你没有被她迷到?我……我……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你是坏人!” 啊?我是坏人?我根本就没想到韩朵会说出这句话,直感额头上冒出五根黑线,头顶上飞上一群乌鸦。我可真冤啊,这都是你自愿的,哪能怪我呀? “还不转过头去!” 韩朵见我发愣,接着叫道。 “哦!” 我极不情愿的转过了身,不过我知道韩朵没有真生气,只是害羞如此。 我转过身看向鬼门关时,只见之前那变成韩朵的鬼魂,现在已经早已消失了去,想来他已是知道勾魂无望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背对着韩朵,问:“好了吗?我可以转身了吧?” “坏蛋,我不想见到你。” 听到韩朵恨恨的骂我,我便知道她已经穿好了衣衫。于是我转了过身去,一脸无辜的说:“我才不是坏蛋,我也是你那个的时候才清醒过来的,谁知道一醒过来,就看到你在……在那解衣……” “坏人,你还说!”韩朵瞪我一眼,气道。 我撇撇嘴不敢再说下去了,于是轻碰她的手臂,说:“喂,别生气,是我错了好不好。不过我真的好想知道你之前说的是不是真的?” 韩朵被我这么一问,刚正常下来的脸蛋又突然红了起来,但是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瞪着我:“当然是假的了,鬼才会喜欢你这种se鬼,大se鬼!看我回去后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女人变脸之快就如天气一样,忽晴忽雨,一点没错。于是我只得求饶,告诉她,既然第一次见面时因做人工呼吸吻了你,而今天我又把你身体都给看光了,所以我也认了,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到底的。 韩朵翻了个白眼,火气更大上了几分,骂道:“你还说,臭不要脸的,我才不会要你负责呢,你想得到美。” 最后,我憋了一肚子的冤,跨出了鬼门关…… 当然们醒来时,已是次日的下午了。 见我们终于醒来了,局长是又惊又喜,其中也掺杂着一丝后怕与担忧,显然是在这期间替韩朵的安全担惊受怕着。 只不过,当我再看向一旁同样醒转过来的韩朵时,他看向我的眼神跟下yin前已完全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多了一丝羞涩之意。 我们将在下面查到的结果告诉给了局长,付文戬既然没死,那说明他一定就还在暗中隐藏着,所以接下来只有让警方通过各种通道,来将这人给纠出来了。 说来奇怪,之后的两天韩朵都没再找我了,我心想,难道她真的在生我气?可是我真的冤啊,又不是我要看她的,是她自己自愿的,这能怪我么? 直到第三天,老胡和胖子终于赶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各种盗墓的名堂,有些东西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经过组织大会的讨论,我们决定次日一早就出发,目标漳河。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组织上的讨论,因为完全就是老胡一个人拍板,大手一挥,这么重要的决定就出来了,而我和胖子就只得贯切落实组织上的决定与精神了,好好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的苦战。 想到硬闯曹操那倒霉蛋的大本营,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必竟上回见到的那些阴兵可都是打着曹操的旗号啊,也许,这一去将比下阴更加凶险。 就在出发前的当晚,我打电话把韩朵给叫了出来,告诉她我将要离开一阵子,让她自己多保重。 韩朵虽然问了我要去哪,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我这是要去盗墓,要知道她可是警察,我可不想被她亲手关进大牢。 最后,我告诉她,我会回来的,因为我说过要对你负责。不过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换来了她一顿暴打。然后告诉我,鬼门关那次只是为了救我,要我别乱想,因为她有男朋友了。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我当时就感觉心都冷了,有男友了? 也许是吧,是我自己多想了吧,或许是自作多情吧…… 当晚,我不记得是如何和她分开的,只记得当时心里很乱,很乱,回到酒店后也不想和老胡他们说话,直接倒床上就睡了。 害得老胡他们以为我生病了,问我要不要取消明天的计划。我告诉老胡,明天按计划行事。 原本,我是不希望去盗墓的,能晚一日是一日。但是不知为何,当晚,我却什么也不想在乎了,只想和老胡他们找一件事做,哪怕越危险的地方我越是想去,哪怕死了也无所谓,反正一切都是那么的乏味…… 第四十六章 蛟河暗涌 夕阳西下,漳河岸边的芦苇在微风带动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和胖子、老胡三人带好装备来到河边后,将随身的防水背包扔到了地上。 “个狗曰的,这种天气洗澡,从头爽到脚,透心凉,身体倍棒。”胖子笑着说完,有些急不可耐地打开背包,换上了蛙人装,开始做一些简单的热身运动。 我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布块平放到地面,用几个石头压好,随后拿出一个香炉,两只香烛,一碟糯米,一个空碗。 “半仙,你这是做啥子?”胖子回过头看着我问道。 我懒得理会他,跟他们一起来盗墓,有损阴德。现在只能做点补救措施。香炉放于布片的正北方中央位置,随后两侧平放香烛两只,糯米碟和空碗一左一右位于香烛之后。 取下背后的木剑后,我嘴里念叨道:“阴阳五行,天地玄黄,道法盎然,冥冥自合,借道一用!” 话音刚落,迅速将手里的木剑插入糯米碟中,“开!” 大喝一声后,木剑剑尖轻抬,几粒糯米被挑起,我抖动了一下木剑,三两粒糯米重新掉入碟盘之中,直至剑尖之上残留一粒糯米后。右手持剑,左手竖起食指了中指轻点与剑身之上,右手微微向后拉,而左手慢慢向前探,直至食指的中指止于剑尖位置夹住糯米粒后,才慢慢弯下腰,将剑尖指向香烛。 “点火!”我对着胖子说道。 胖子满脸疑惑,但是还是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将平放在布块之上的两个香烛点燃后,连带着布块一道插入地面。 我双手并用,稳住剑尖上的糯米粒,在香烛的火焰上迅速左三圈右三圈旋转六圈后,将糯米粒放到了空碗中,随后咬破左手食指指尖,滴了一点处子血到糯米上。 做完这些,我才放下手中的木剑,抽出三支香,双手食指和拇指压住三支香倒握着放到香烛上点燃,随后拇指微微发力,双手变换了一下手形,三支香迅速握正。 “小道乃茅山第一百零九代掌门,前来贵地,讨饶几日,还望各位高抬贵手,切勿拦路。” 说完之后,我双膝跪地,对着布块正前方三扣首后,将三支香插入香炉之中。然后在掏出一些冥币,在边上烧完后,才端起装有糯米的碗对着一边双眼放光的胖子和老胡说道:“过来。” 老胡和胖子看我的眼神像是神的信徒膜拜真神的盛容一样,无比崇拜与圣洁。我拿出那粒沾满鲜血的糯米里在他们的额头上点了一点米粒状的红点解释道:“墓中阴气很重,有了这个保命痔,可以让你们免守阴气撩身。” 老胡和胖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也没指望他们真的能听懂。帮他们点完了以后,我帮自己也点了一颗,值得庆幸的是,潜水镜刚好可以挡住这粒保命痔。 “半仙,那我们现在可以下水了吧?”胖子弱弱地问道。 我看了看面前的漳河,河水很湍急,浪花一朵接一朵,看得我有些心理发慌,细弱蚊声地回道:“可以是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老胡急忙聚精会神地问道。 我有些为难了,从小在山里长大,洗澡是用山水或者井水,村里唯一的一条‘大河’其实就是条小溪,最深的地方也不过一米左右。可是看他们那崇拜的眼神,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们我不会游泳。 “半仙?”胖子等了半天,看我没反应,提醒道。 我尴尬地说道:“这河水这么湍急,你们不怕?” “怕个毛啊!大海我们都游过!”胖子豪迈地拍了拍胸口,“不是我吹牛,别说穿着这身行头,就算没有,这种小河,我扑腾几个来回都没得啥子问题。” 行头?我看了看胖子身上的蛙人装,还有背后的那个氧气瓶,心里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半仙,你不会不会游泳吧?”一边的老胡小心翼翼地问道。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不会游泳,茅山术士,什么不会!”我加大了音量,以此来壮胆,换好行头后,怕他们怀疑,身先士卒地跳下水。 “诶,半仙,等哈!”胖子急忙喊道。 “怎么,你怕啦?”我轻蔑地说道,心里却叹道:怕了好啊! “怕个锤子!”胖子笑着说道,而老胡也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半仙,漳河虽然不可怕,但是为了避免我们被水冲失,我觉得我们还是保险点好一些。” 说完之后,老胡从包里面取出一根登山绳,将绳子的一头捆绑在自己的腰上后,递给了胖子,胖子看了看我,将绳子交到了我手里。我怎么感觉胖子眼神中有一丝怀疑呢?难道他们看出我不会游泳了? 不对! 我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个时候可不是自己吓自己的时候。 将绳子捆在腰间后,我这才将绳子的头递给了胖子。 三个人将绳子捆在腰间后,由胖子带头下水,我在中间,老胡殿后,三个人之间的绳子长度也就五米左右。 背包都是购买的防水包,密封性能非常好!刚开始下水时,我有些心惊胆战,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胖子后面,生怕一不小心被河水冲走,但是走了一段后,胆子就放大了。 边上的河水并不太猛烈,等到河水弥漫到我胸口处后,我感觉有些胸闷,但怕他们两人轻视我,壮着胆,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 等到进入了深水区后,我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嘛。有蛙人装在,游起来也并不费力,而且有氧气瓶提供氧气,和陆地上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水流的阻力。 胖子的水性很高,虽然游的路线并不是直线,但是也没偏离太多,我在后面游起来有些吃力,最后索性降落到河底,身体贴在河底双手慢慢向前爬行。 这个时候也不逞能了,总不能拖后腿吧! 胖子和老胡很将就我,也跟着潜到了水底,五米长的绳子,被绷直了两三米,他们显然不屑于爬河。 随着一步步的深入,我明显感觉到有些吃力,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水流带动着漂移,最难受的还是水底的压强,压得我有些缓不过气来。 胖子和老胡可能也察觉到我的异常,缩短了和我的距离,生怕我被水流冲走。 有潜水镜在,水底视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但我入水这段时间,却连一条小鱼小虾都没有看到,心想,难道是阴兵过境的时候,吓走了这里的鱼群? 又过了一会儿,胖子和老胡依旧在有条有序地游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却有些受不了了,有种想浮出水面的冲动,但又怕被水冲走。 突然,我看到正前方有一块大石,大石因为常年被水冲刷的缘故,露出河底部分的形状并不规则,初一看到也没什么,但我觉得它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是我良好的避风港。 本来河底的石头不算少,这样的大石也很多见,但我现在实在是不想爬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才刻意看了看不远处的这块大石。 看得时间长了,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块大石善法出一种神秘的气息,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大石里面呼唤我一样。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身体不由自主地游向那块大石,在一步步靠近之后,愕然发现在大石和河底接触的地方,有一缕缕乌黑的长发随着水流荡漾,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水草呢! 难道有个女人被压在大石下? 我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合格的术士,也做了不少有损阴德的事,但如果真的有失足女人压在大石下,那最死后定会化成厉鬼。尸体受到了压迫,化成鬼后也不可能得到安宁。 我看了看上方被我拉着向这边靠拢的胖子和老胡,他们满脸疑惑,对着我笔画着手势。大概意思是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对他们招了招手,游到了大石边上后。双手抱住大石微微用力,尝试着搬起大石,将里面有可能存在的女尸释放出来。在茅山的道则中,孤魂野鬼虽然很可怜,但真正可怜的却是这些死前得不到安葬尸体还被终年虐待的亡灵。 胖子和老胡可能是猜到了我想搬动大石,以为我发现了什么,也急忙过来帮忙,三个人的努力下,总算是将大石搬动了几下。在水里很难发力,我和他们两人对视了一下,都停了一下,随后我对着他们比划了一个手势,竖起三根手指,然后慢慢一根根弯曲。 等到第三根手指弯曲后,我们三个人同时抱住大石,然后同时用尽全身力气拔动大石。 大石在我们三个人的努力下,总算有了大幅度的动摇。 然而正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双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急忙恶狠狠地蹬了胖子一眼,胖子满脸疑惑。我再看了看老胡,老胡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还跟我装蒜? 我再次竖起三根手指,对着他们比划了一下,倒数到零后,三人再一次抱住大石向上抬,松动了的大石有了大幅度提升,但我们依旧没能一口气拔出来。 正在这时,我感觉自己的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整个人被拉得向下猛地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到了河底。 这下我彻底怒了,他们明知道我不会游水还这样作弄我! 当我稳住身体重新飘起声后,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两人,如果不是在水底,我真想对他们说:“尼玛坑爹啊!” 只是,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怪异,两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我的背后,满脸惊恐。而我也感觉后背一阵凉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一样,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就好像看到了猫的老鼠一样,突然掉头仓惶逃窜。 第四十七章 水鬼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疑惑不已,慢慢回过头,看了看身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心跳加速。 在我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身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即使是在水中,衣服也没有半点湿润的迹象;她的身体浮肿得有些可怕,就好像是坏了七八个月身孕的孕妇;最为可怕的是她那头飘散在水中晃悠的长发,每一根发丝足足有好几米长,摇摆起来,就好像是一条条毒蛇一样蓄势待发,随手都有可能向我发烂。 以前我在乱坟岗也曾经看到过女鬼,不过那个女鬼身材很好,即使没有五官,也不没有眼前的这个女鬼吓人,眼前的女人,头发半遮面,那露出来的一小半脸颊上,有一个空洞的眼眶,脸上满是腐烂的血肉,甚至还可以看到那腐烂的脸皮下有蠕虫在蠕动。 看到她,我虽然心里恐慌,但怎么说也是茅山掌门,堂堂掌门,怎么能被一个女鬼给震住了,我急忙取下背后的木剑对着她吼道,“天灵灵……” 刚准备威胁她一番,让她识趣地离开,这才顿悟到是在水里,嘴巴一张,大量的河水顿时挤进我的口中,我急忙闭上嘴巴!正在这时,身上捆绑住的绳子却绷直了,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拉着撞到了背后的巨石上。 那个女鬼微微抬起头,那个已经无法区分得具体的嘴居然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一时间,我又气又怕!慌忙之中,手里的木剑被河水冲散,紧接着,那个女鬼甩了甩长发,大量乌黑的发丝就好像天罗地网一样向我袭来。 尼玛!我会怕你一个女鬼? 心底暗骂一声后,我的身体总算有了一定的自由度,然而正准备有所动作,腰间的绳子再一次带动着我的身体撞到了巨石上。 剧烈的疼痛感几乎瞬间传遍大脑,我恼怒地看了看上方的胖子和老胡,他们显然吓得有些失去理智了,拼命地往上游,然而河水却改变了他们的轨迹,直上变成了斜上,腰间的绳子已经被绷直了。 他们的身体被反拉着倒退了一点距离,随后又急忙向上游,于是我的身体又一次悲剧地撞到了石头上。 “我草!” 我心里忍不住将老胡和胖子骂了无数遍,眼看着女鬼的头发已经铺天盖地地袭来了,一时间大惊失色,在水里,一般的符咒不能用,只能从腰间取出一个罗盘,这玩意一直以来我都是随身携带。 古式的罗盘,寻常的道人用来占卜或者看风水用。然而茅山道术里面,却有一招可以用来震慑阴物。我虽然还从没使用过,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咬破指尖后,将手指按在罗盘上,用鲜血画出一道奇特的符号,随后转动了一下罗盘中央的指针。 罗盘迅速转动起来,转动着的指针将被河水冲散的血液汇聚到了指针尖端,随后我急忙将罗盘对着女鬼照去。 “啊!” 女鬼发出尖锐的叫声,罗盘在水中发出耀眼的五彩光芒直射女鬼。 还好,无论白天黑夜,水中都有一些散光。罗盘就好像是一面聚光镜,将光束集中汇聚了一下而已。而催动罗盘,只需要精血和茅山的基本术法。 任何鬼怪都怕光,更何况是带着道术的降魔光。女鬼显然被吓得不轻,飘散的长发胡乱摆动。 呆在原地是妥妥地等死!在水里,我的术法根本没法全部发挥出来,刚打算逃跑,突然发现双脚没法移动了,低头一看,心里不由得暗道:完了! 背后的巨石和河底接壤的地方,大量的泥沙下沉,一个小型的漩涡不断扩大,周围的碎石和泥沙迅速向这边靠拢,女鬼那胡乱摆动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将巨石搬动了一段距离,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口。 洞口刚开始还很小,伴随着漩涡的扩大,洞口越来越大!而我的双脚被漩涡吸住了,身体周围的水也已经浑浊一片。我拼命地抱着巨石,生怕被吸进去了,然而突然感觉到头部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冒星。 紧接着,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无数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在我身上划过,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我在剧烈的疼痛下,甚至连抬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完了! 我感觉自己肯定会完蛋了! 死亡来得如此之快,甚至没有丝毫先兆。我的脑海之中,闪过了无数画面,其中有我的父母,也有我的师父,当然,还有韩朵的身影。 无力的绝望感,让我没有半点反抗的觉悟,任由身体随波逐流!我知道,我恐怕得投胎了,只是,我感觉愧对张真人!茅山术法,恐怕将在我身上失传了。 身体的疼痛原来越剧烈,而脑海也越来越乱,直至慢慢变成空白,疼痛感也逐渐消失,我知道,这是生命到尽头的体现。 好在,当我以为自己肯定会被暗流触礁而死时,身体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水流冲起,周围的水压瞬间消失,随后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掉落到了凹凸不平的地上! “啊!” 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尤其是背部被硬物顶得专心痛。直到这时,我再也扛不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双眼一闭双腿一伸…… “半仙,醒醒,醒醒啊!我们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的声音就好像来自地狱一样阴冷,我只感觉头很重,身体也很痛,甚至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半仙,别闭眼!努力睁开!” 老胡那焦急的声音袭来,我却很难完成他的任务,尽管我一次次尝试着睁大双眼。 迷糊之中,好像我被人搬动了几下,然后我感觉一股热气袭来,一股股热气从口中吹进,紧接着,大脑慢慢有了意识,而疼痛感也逐渐变得强烈起来,我终于睁开了双眼,然而身体却无法动弹,惨叫一声后,我看了看身边两个衣衫不整的人说道:“快送我去医院。” “这……”胖子的头上戴着一个矿灯,面露为难之色。 我这才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空荡的岩洞,地面上有大量的积水和无数碎石泥沙,头顶上甚至还有一些天然形成的石钟乳。 “这是什么地方?”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 “那哪个晓得?我跟老胡两个也是才醒过来没得好久。”胖子将我的身体扶起来,然后笑着说道:“不过半仙,我们很有可能已经到了曹操的阴宅。” “什么!”我瞪圆了眼睛,急忙爬起身来,刚想站起身来,腿上突然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啊!” “别动,你的小腿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背部和身上也有而不同程度的伤,好在没什么致命伤。”老胡的头上也带着一个矿灯,有条不紊地说道。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的衣服破了好多洞,每一个洞都血肉模糊,最为显眼的是小腿上的那道口子,从小腿一直延伸到脚踝处,殷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流出,而背部,压根就没法直起腰来。 老胡正在帮我处理伤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我又昏迷了几次。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全身绑满了绷带,身体正躺在一块巨石上,胖子和老胡看到我醒来后,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艰难地笑了笑,再次认真地看了看四周。 整个岩洞并不大,也就一百平米左右,其中一半是深不见底的水域,另一半勉强算是陆地,但地面也有很多积水,大量的乱石和泥沙杂乱无章地散落着。 头顶的一个个天然石钟乳,时不时地会有一滴滴水滴滴落,在岩洞里发出清脆的水滴声,而在我们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宽约六十厘米的石缝,整个石缝眺目望去,看不到尽头,就好像是一座山峰被人横空一刀劈成两半的一样,异常陡峭。 很显然,我和他们两人是被漩涡卷进了这里。 看清楚环境后,我苦涩一笑,“活着,真好!” “是啊!我们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胖子大笑几声说道。 他和老胡身上都有伤,但也都经过了简单的处理。 我和他们相似一笑!前不久的事,我还心有余悸。 正当我们都长舒一口气,准备在这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的时候,突然前方的水域地带,浑浊的水慢慢变得乌黑起来,乌黑的区域越来越大。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心里异常发慌,偌大的水域,几乎瞬间被乌黑一片,虽然还没有完全看清,但是我突然想到了可能造成这一幕的原因,急忙对着老胡和胖子说道:“不好!快跑!” 老胡和胖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急忙站起身来,架起我,向石缝中跑去。 石缝并不宽,挤在前面的胖子显然有些艰难,前胸后背都贴在石壁上,我被他们夹在中间,两人搀扶着我侧身穿行在夹缝中。 “我靠,那家伙跟来了!” 在我们艰难地移动的时候,老胡突然大吼一声,我急忙回过头看了看后方,一个批着长发的女子慢慢飘到了我们刚才所在的石块上,此时的她,对着我们慢慢抬起头,那腐烂到没有一寸完好肌肤的脸蛋显得异常恐怖,“桀桀,找到你们了!” 她发出阴深深的笑声,变形的嘴伴随着挪动,一坨坨腐肉从她那张扭曲的脸滴落到地上。 第四十八章 尸鳖 “半仙,怎么办?”在后面殿后的老胡慌忙地问道。 “跑啊!还能怎么办!”我大吼一声,挤了挤前面的胖子。现在我身上有伤,而且背包里面的符纸短时间内恐怕不能用了,一些法器估计也一样,最可恶的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法施法。 胖子显然也吓得不轻,他急忙一手搀扶着我,一边快速向前挪动,只可惜,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胖了,在窄小的石缝之中穿梭起来异常艰难。 反观后面的女鬼,她浮肿的身体显然也不怎么好移动,但那长长的头发却探得很远。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在后面殿后的老胡一边推着我前进,一边诚惶诚恐地盯着那个挤进石缝中的女鬼。女鬼移动得很简单,但她身上的肉已经腐烂了,每挤过一步,就有大量的腐肉从她身上脱落。 正常的鬼魂,根本没有血肉之躯。 这个女鬼之所以还能有一具身躯,应该和那块大石有关系。 “半鬼半尸,你可以理解成鬼魂附体!”我没好气地解释道:“她应该是死后被人用法术将魂魄封印在残破的身体里,然后用大石镇压住,永世不能超脱,身体还发生了尸变。可能是建墓者故意用来镇压入口的镇局。” 这不是僵尸,也不是鬼魂,但是却是介于两者之间,只是鬼魂还在,所以智商比较高。能搞出这种怪物的人,必然是得道高人。 老胡对我的说法显然似懂非懂,后面的女鬼身上的腐肉掉落了一大片之后,在石缝中穿梭的速度明显加快,老胡看到那些张牙舞爪的头发已经快要触碰到他了,急忙说道:“半仙,你快想想办法。” 我看在眼里,心里也很着急,突然想到背包里还有糯米,急忙说道:“你将我背后背包里的糯米取出来,洒在地上。” 石缝本来就很窄,但我的身体比较瘦,所以能够背着背包穿行,但胖子却不行,他早已经将背包提在手里,另一只手拉着我继续前进。 老胡急忙取下我背后的背包,在里面一阵翻腾后,取出一些糯米,大把大把地仍在了地上,我大怒,“你悠着点!后面不知道还会遇到些什么,糯米可以驱尸毒,是诈尸和僵尸的克星,你这样用完了,后面怎么办?” 老胡听到我的咆哮后,有所收敛,但是撒米的手却依旧没有停,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急忙吼道:“别撒了!给我放好!” 与此同时,后面的女鬼长发已经快要触碰到老胡了,但她的脚在触碰到老胡洒出的那些糯米后,急忙后退好几步,双脚背上冒出一缕缕青烟,发出不甘的尖叫声。 “来啊!”老胡看到糯米有效了,大吼一声道。 女鬼显然对糯米有些忌惮,但她看了看两边的墙壁,突然双手双脚撑在墙壁上,绕过地上的糯米慢慢向这边爬过来。 “我草!”我忍不住大吼一声,地上那么多糯米就这么浪费了! 本来还一脸傲气的老胡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推着我向前移动。 好在,女鬼虽然能够绕过糯米,但是也不敢落地了,追过来的速度也明显减慢了不少。 正当我暗松一口气之时,沙沙的声音突然从正前方传来,密密麻麻一片一片不绝于耳,前面的胖子问道:“半仙,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来了?” “我怎么知道?但我现在根本没法施法,你要是后退,我们大家都得完蛋!”我怒吼道,这两个家伙不是经常盗墓吗?怎么什么事都来问我了! 又过了一会儿,前面的声音明显变大了,沙沙的声响密密麻麻不绝于耳,不只是正前方,甚至连头顶上方也开始想起了这种声音。 “是不是蚂蚁搬家?”胖子问道。 从声音上判断,的确像是有蚂蚁这类的昆虫成片成片爬行的声音,然而我活了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蚂蚁走路还能发出声音来的。 “半仙,快想办法帮我搞定后面这个家伙!”后面的老胡求救道。 我一个头两个大,看了看后面,那个女鬼显然是习惯了爬行,速度有所提升,那头蓬乱的长发已经最大限度地伸向老胡,老胡手里拿着一根铁管胡乱挥舞,将那几个比较长的头发给打开。 老胡手里的铁管,就好像水管一样,只不过稍微大一些,应该是用来衔接洛阳铲的物件。 “半仙,我感觉我们完了!” 正当我在思考怎么解决那个女鬼时,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了下来,我看了看他,此时的胖子已经满脸死寂。 我不解地看了看正前方,大量长得好像屎壳郎一样的昆虫密密麻麻地从正前方爬过来,而石壁两边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这种虫子。 “这是什么东西?”和屎壳郎比起来,这类昆虫个子要大很多,六条腿,没有前钳,浑身漆黑一片,两只小眼睛却散发出阴深深的光芒。 “这是尸鳖。”胖子苦笑着说道:“这玩意只要有尸体的地方,就肯定会有,只是,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 尸鳖?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虫! 尸鳖成片成片,几乎是一堆一堆地从石缝正前方爬过来,两边石壁的正上方,也有密密麻麻的尸鳖朝下面爬来,三两个爬得不稳的尸鳖从上面掉到地上,由于个比较大,足有成年人手掌心那么大个。摔下来后,顿时六脚朝天无法动弹。 “我顶你个肺!”胖子满脸死寂地说道:“没想到我居然会死得这么惨!” “别抱怨了!”后面的老胡大声吼道:“快点走!不然我扛不住了!” 我后面的老胡明显有些吃不消了,原本只需要裆下三两根头发,因为停了一会儿,现在至少有十几跟头发可以打到他了。 “半仙,怎么办?”胖子却突然对我说道。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怎么办!往后面退显然是不行了,在石缝中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撇开女鬼不说,就算往后退,早晚肯定会被尸鳖追上,而且被暗流卷进岩洞的时候,氧气瓶和蛙人装都已经顺坏了,不可能再用了。想从水域逃出这里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更何况,入口处的那个大石,谁知道有没有被女鬼堵住洞口?万一堵住了呢? “胖子,往前走,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急忙说道。 现在我只能寄望于前面走不了多远就能走到尽头了,尸鳖虽然可怕,但毕竟是虫子,没有什么思维,但后面的女鬼却肯定是致命的。 胖子咬了咬牙,关掉了头上的矿灯。 “你干嘛!”矿灯关了后,前面的一片漆黑,只有一些从老胡头上矿灯处发出的散光,但视线却明显受阻。 “我顶你个肺,看来我只有下血本了!”胖子将手里的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瓶酒,装酒的瓶子是铁制,并没有被摔坏。他撕下一团布,“老胡,给我根洛阳棍。” 老胡听到后,眼前一亮道:“我都差点忘了,你这家伙,不到生死关头,舍不得用是吧?” 老胡迅速将手里的铁管递给了胖子,然后又拿出一根,一边阻挡着后面的女鬼一边说道:“你小子快点,我快扛不住了。” 我有些懵了,前一秒胖子还说死定了,怎么后一秒就恢复了生气? 接下来,我总算明白了!这家伙用布块缠在铁管上,然后将酒壶中的酒喷洒在布块上,掏出打火机点燃,打造了一个火把,我大怒,“你有这神器,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胖子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就带了这么一小瓶。” “快点!想死啊!”后面的老胡大声吼道。 胖子也不含糊了,急忙将火把绕过我的头顶递给了老胡,老胡也关了矿灯,依靠火把将那些伸过来的头发给一把火烧了,也许是尝到了甜头,他转过头对着胖子吼道:“把酒壶给我!” 我已经猜到了老胡想怎么做,但是却制止住了胖子说道:“女鬼并不可怕,等出去这里以后,我应该多少有点力气对付她了,酒先留着对付尸鳖。” 虫子都怕火,这是千古不变的,即使是飞蛾不惧火,但火也同样是飞蛾致命的武器。 胖子没有多说什么,可能本来也有点舍不得酒壶,所以做了个火把之后,一边驱赶着赶过来的尸鳖,一边向前动,然而尸鳖实在是太多了,最前面的尸鳖虽然怕火后退了,但后面的尸鳖一波接着一波冲过来,前面的尸鳖就算怕火也没发后退,被挤着前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尸鳖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火把就算不灭,我们这三个人早晚也会被尸鳖潮给吞没。 “这前面到底有多少尸体才能养出这么多尸鳖!”胖子手持火把,虽然依旧在前进,但是前进的速度明显加慢了。 最为诡异的是,这些尸鳖怎么会成群结队地扑向我们? 这些可是虫子啊!这条石缝还看不到尽头,这些尸鳖难道嗅觉就那么灵敏?可以捕捉到很远的地方有没有人来?然后成群结队地群攻而来? 还是说,有什么东西在指挥它们? 虽然是虫子,但是我也不敢小瞧,也许一只两只并不可怕,但是这么大批量的不可不怕啊!就好像是蚊虫,一只蚊虫或者十几只蚊虫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如果满屋子的蚊虫蜂拥而来,别说是三个人,就算是三十个人都只有逃命的分。 “半仙,救我!” 正在这时,我身后的老胡发出一声狼嚎。我急忙掉头看去,那个女鬼居然已经追上来了,无数发丝就好像包裹住了老胡的双手。老胡无奈之下,只能松开手里的火把,但是火把烧断一些头发后就降落到地上,接着大量的头发迅速将老胡的身体包裹住,然后拉向后方。 第四十九章 斗女鬼 看到这,我吓得着实不轻,因为此时的老胡已经被女鬼拉过去了,女鬼张大了血盆大口,对着老胡嘴巴吸去。 她不是僵尸,但却是半尸半鬼,喜吸食活人的阳气,吸食到一定的地步后,加上至阴调和,甚至可以尸体永驻,终年不腐,这也是尸变的一种。 女鬼用头发缠住了老胡,几乎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得一丝不露。 我大惊,我草!我怒了,“本道忍你很久了!” 在水里的时候,我无法施展符咒,上岸以后,身体有伤,也没法施展术,但现在,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取下背包后,我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墨斗,然后又找出黑墨倒入其中,接着指尖一咬,将血滴入墨斗内…… 虽然做这些动作,有些生硬,这些动作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我身上的伤口却裂开了,血液又一次染红了绷带。但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还顾忌身上的疼痛,老胡恐怕就没命了。 墨斗一准备好,我便急忙念咒打了个敕指,然后拉出一根墨斗线就像女鬼冲了过去。 一到女鬼身前,我拿着墨斗线就往它身上弹了过去,接着只见一丝黑烟冒起,女鬼“呜”的一声大叫,那缠着老胡的头发一下全松了下来。 一见效果果然有用,于是我急忙叫刚逃出魔掌的老胡帮忙,他拉着墨斗线的一头,我拉着另一头,就往女鬼扑了上去。 女鬼显然是害怕我们手里的墨斗线,步步后退,可是我们已经扑了上去,墨斗线往她胸口猛得一弹,顿时女鬼便被震飞了起来,发出一声惨叫,跌落在了十数步开外,然后迅速向后跑去。 老胡还想追,我摇了摇头,此处阴物定当不少,要想全部对付完并不简单,只要能将他们赶走就行了,咱们也没有收拾她的精力和时间。 然而此时老胡因被女鬼吸食了一些阳气,现在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我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死…死不了。”老胡的眼中布满后怕,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危险中缓过来。 他是唯一一个和女鬼近距离接触的人,我感觉他应该看到了女鬼的样子,有些惊恐很正常。 “半仙,我不行了!你们快点想办法!” 前面的胖子大吼一声,我急忙眺目看去,矿灯所照的区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尸鳖,不少尸鳖更是爬到了胖子身上,大口大口地咬着胖子的衣服。 “快后退!”我大呼一声道。 这些尸鳖比女鬼要恐怖多了,女鬼我尚且能对付,但是对这些密密麻麻的尸鳖毫无办法。只是我很恼火的事,这些虫子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为什么会对我们发起群攻? 但目前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对老胡吼道:“快点退。” 老胡反应过来,急忙架住我,快速向后退。 那女鬼也是欺善怕恶的主,受了我一击之后,也不追了,快速向后跑去,大量的头发就好像是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地飘舞着,而后面的那些尸鳖更加快速地朝我们这边靠拢。 “我顶你个肺!”胖子一边用火把驱逐着尸鳖,一边将背上的尸鳖拍掉。 “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往这里拍!”眼看一个尸鳖被拍飞过来,我大惊失色,急忙一手将其拍到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用力踩了好几脚后,脚下的尸鳖被我踩得肚皮爆裂,身首异处。 然而,正在这时,我看到了尸鳖的一只脚上有类似头发的东西,急忙拉住了带着我穿梭在石缝中的老胡,然后我弯下腰正要去捡那个尸鳖。 “别,半仙!”和尚大声叫住了我,解释道:“尸鳖最恐怖的地方,不是吃肉,而是身上有尸毒,要是感染了尸毒,很难医好。” 尸毒? 我微微皱眉,没想到这玩意还有尸毒! 我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 故事中有三个盗墓贼,他们再挖到一个陵墓后,将里边的冥器全部带走,临走前,负责殿后的那人突然看到了淳室的一个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每个人都有私心,他起了私心,便没有告诉两名同伴,等到跟同伴会回去以后,他才再次返回陵墓之中,找到了那个发亮的地方,原来发亮的是一个耳坠,这枚金制耳坠,虽然谈不上价值连城,但也值得他返回一次。 正当他准备拿着耳坠回去的时候,看到前不远处还有一副棺材,这幅棺材插入墙壁之中,只有一个出面微微露出,很难发现。他大喜,急忙将棺材从墙壁之中拉了出来,打开棺材一看,里面有一个女尸。 这个女尸不知道是什么年埋下的,然而却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她穿了一件全白的长袍,美丽而动人的脸颊只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而那凹凸有致的身体,更是诱惑无限。 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一个单身汉,长期盗墓,导致脸上长满了黑痣,除了花钱嫖女人以外,根本没有女人看得上他。当时看到那么一个美丽的女人摆在他面前,就起了色心。 他将女人抱出来,放到地上,然后解开女人身上的衣服,女人那完美的酮体表露出来,男人一时间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女人身上,开始行驶兽欲。 让他惊奇的是,女人虽然是一具尸体,但是却并没有冷化。 当时那个男人在女人身上发泄了很多次,女人的确很美,而且触感很好。后来男人出去后,再也没去花钱找女人了,每天夜里,都会跑进陵墓里面行驶兽欲。 刚开始男人还没有什么异常,当连续进行了一周之后,他的身体其痒无比,整天什么事都没法在做了,就呆在家里洗澡,然后不停地捞身体的各个部位,尤其是男性标志物,更是被他捞得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又过了三天,他整个人身上都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到处都被他自己抓得血肉模糊,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具被血液染红的血尸。他虽然很痒,但是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也猜到了自己可能是被女尸感染到了尸毒。 他找到了当地的一个术士,那术士看到了男人那副模样,就知道是尸毒入体,但男人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那时候,男人也知道命不久矣,但他不想痒死掉,就让术士帮忙想想办法。术士虽然没法治好男人的尸毒,但止痒他却没问题。画了几道符,烧成灰以后,化入水中,让男人喝了。 男人身上的痒症立刻消失了,他感谢术士的救命之恩,术士却说道:“痒虽然止住了,但是你却只有一天的寿命了,一天之后,你必死无疑,有什么心愿未了,赶紧去完成吧。” 听到这个消息后,男人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并没有多少怨言,如果说道遗愿,他单身汉一个,上没有老,下没有小,唯一的两个朋友都是盗墓的,也很少联系。 如果说真的还有舍不得的话,恐怕就只有陵墓中的那个女尸了。和女尸交往的时间很短,但是毕竟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问题,他找到了那个陵墓,也翻出了那句女尸。 女尸并没有什么变化,而他也没有行驶兽欲的身体条件了,就安静得躺在了女尸身边,等到一天时间的最后,大量的虫子从他的体内破体而出…… 这虽然只是一个故事,但是却说明了尸毒的可怕之处,而那些破体而出的虫子,我猜想可能是尸鳖。 “半仙!我们怎么办?” 正当我失神之际,胖子和老胡同时喊道。 我急忙抬起头,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我们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尸鳖给包围了,前后上下,满满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尸鳖,这些玩意眼睛闪发出绿光,整个石缝区域几乎都被这些绿光所布满。 如此惊恐的一面,让我不禁膛目结舌,没想到,我堂堂茅山掌门,最后居然会被一群虫子给解决掉。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高手吗?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大吼道,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这些东西可是人肉不认人的东西。 胖子苦笑道:“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尸鳖,以前即使是大型的陵墓,尸鳖虽然很多,但也不会这样成群结队地出现。” “曹操这个老匹夫!”老胡忍不住骂道:“没想到这么祸害同行中人。” 曹操自己就是盗墓的,熟悉盗墓的手段,也知道盗墓忌讳什么,用什么来防止被盗最好。 我有些绝望了,女鬼我不怕,但此时…… 等等! 女鬼! 我看了看地上的尸鳖,认真看了看,这才发现,原来那只被我踩死的尸鳖的触角上,绑了着的东西居然是头发。 然而我再回过头,看了看和尚那边的前方,女鬼已经停止了逃跑,在尸鳖丛中站立着,她的周围满是尸鳖,但是她却丝毫不受影响,洁白的长袍没有半点污染,而那张半遮半露鬼脸似乎在笑。 “大胆阴鬼!你不好好去投胎,来祸害人,本道今天要不收了你,本道死不瞑目!”我大喝一声,对着女鬼抬起右手。 女鬼显然对我有些忌惮,看到我抬起手,她急忙回退,踩死了不少尸鳖,但是那些尸鳖却并不敢靠近她。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四周不断靠拢的尸鳖潮,有些尸鳖的触角上有头发,但是有些却没有。不过同类之间交流的方式有很多,想来女鬼只是控制了一些尸鳖,在关键时候,发动这些尸鳖怂恿其他尸鳖,然后才形成了尸鳖潮。 普通人的头发,也许没有什么用处,最多也就是被有心之人拿去施展诅咒之类,但这个女鬼不同,女鬼的头发就好像武器一样,几乎每一个头发都像活物一样。 她显然能够自由操控她的头发,所以要利用头发传递东西,应该不会太难。难怪他们进入这里后,就会有这么多尸鳖过来。 不过我疑惑的是,女鬼也有身体,虽然已经腐烂了,但是尸鳖是吃尸体的,还会在乎有没有腐烂?可为什么这些尸鳖不敢对女鬼动手呢? 只要想清楚这个问题了,那么这些尸鳖就不在可怕了。 第五十章 尸衣 密密麻麻的尸鳖快速朝我们三人跑过来,一些爬得比较快的尸鳖已经可以触碰到胖子或者老胡了,而石壁两边的尸鳖有的更是直接掉到了我们身上。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想这么多。看着胖子和老胡的身上爬了不少尸鳖,我在中间却被他们保护得很好,咬了咬牙说道:“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很古怪,我觉得,只要我们能够抢到那件衣服,就无惧这些尸鳖。” 这只是一种猜想,在水里的时候,女鬼第一次出现,那时候即使是在水里,那件衣服也没有被水浸湿,而如今,她同样有身体,可尸鳖就是不敢去碰她,除了那件衣服以外,我暂时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那身洁白的长袍绝不简单。 “我顶你个肺!老胡,还不快去跟她拼了。”胖子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尸鳖一边吼道。 老胡也很忙,但看了看不远处的女鬼说道:“看来只有这样了,与其被这些虫子吃了,还不如跟她拼了!” 现在老胡距离女鬼最近,而且身上没有什么大伤,我眼看着老胡大步冲向女鬼,一点都不顾及周围的尸鳖,深知老胡的确打算拼命了,即使身上满是尸鳖也毫不在乎。 女鬼很忌惮我,但是却并不忌惮老胡,看到老胡冲过去后,她的嘴角再次露出浮夸的笑容,只是她那腐烂到变形的脸这么一笑后,一坨坨腐肉夹杂着尸水滴落而下。 老胡冲过去时,女鬼不但没有回退,反而迎向老胡。 “老胡,接着!”胖子蓦然回头,看了看老胡,将手里的酒瓶扔了过去。 这两人虽然不是亲老胡,但是感情一直很好。胖子那潇洒的姿势,就好像是与最好的兄弟决裂,而老胡那义无反顾地敢死精神,也让我佩服不已。 老胡很快被女鬼的头发给缠住了,他其实只跑了一半,就被女鬼的头发给直接带了过去。 我心里非常不爽,这么久以来和胖子老胡两人相处久了,看到他们这么拼命保护我,将我的话当成是圣旨一样来执行,可结果我却对他们没有任何贡献,一时间胸闷得很。 对付尸鳖,我是没什么办法,但老胡如果真的听我的话做了,结果却被女鬼吸食阳气而死,那我永远不可能原谅自己。 随后从包包里掏出了一面八卦镜,而后左手拿出一张符纸,符纸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抬起左手虚空摇晃几下,“开!” 伴随着我一声爆喝,左手中的符纸飘然而出。 符纸飘向女鬼,而老胡也被女鬼抓到了身边,她再次长大了嘴巴,臭脸的脸颊对着老胡被掰开的嘴巴大口吸了下去。 我来不及细想,手中的八卦镜横面一照,飘飞而出的符纸迅速被点燃,随后我抓起一直尸鳖对着符纸扔了过去。 抛飞而出的尸鳖撞到了符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连带着符纸一道飞到了女鬼那团蓬松的头发上。 “老胡,撒酒!”我大吼一声。 被女鬼抓住的老胡了然,他经历过一次了,这一次已经没有上一次那么木讷了,手里的酒瓶打开后,胡乱对着女鬼的头发洒过去。 “轰!” 这一刻,女鬼的那头长发瞬间被点燃。 女鬼发出一声惨叫,急忙松开老胡,我对着老胡大声喊道:“衣服,快脱衣服!” 老胡了然,急忙大步上前,在死亡面前,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惧了,对着女鬼系在腰间的腰带一拉,随后整个人在石壁上等了几下,攀到了女鬼身后,一脚踹向女鬼,而他的双手抓住女鬼的衣服。 女鬼整个身体瞬间被点燃,整个身体迅速朝着我和胖子这边扑过来。 “我顶你个肺!” 我身后的胖子大吼一声,这时不只是他,连我也遭到了尸鳖的攻势,双脚上爬满了尸鳖,而肩膀和背上也有很多尸鳖,大量的尸鳖对着我的身体就是一顿猛咬。值得庆幸的是,我受伤后,老胡和胖子帮我绑了绷带,而且蛙人装的韧性也很好。 看到一个火人对着这边扑了过来,我大惊失色,一边手舞脚蹈地将身上的尸鳖甩下去,一边后退。 尸鳖显然怕火,那些个被火人烧过的尸鳖迅速向后退,只可惜密密麻麻的尸鳖到处都是,根本无法躲避。 我知道,我完了! 虽然我解决掉了女鬼,但是被尸鳖吞噬只是早晚的事。 大量的尸鳖爬上我的身体,我只能护住脸和脖子,然而却无济于事,我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伤口裂开了,力气也在一点点消退。 “别怕,我来了!” 正在这时,老胡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整个人跳过倒在地上烧成一团的女鬼,迅速朝我们这边靠拢,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围的尸鳖掏出逃窜,慌乱之中,虽然有很多掉到了我身上,但是没有丝毫停留,急忙朝另一边逃去。 老胡很快跑了过来,用衣服将我和胖子笼罩起来,长袍虽然不宽大,但是用来顶在我们三个人的头上还是行得通。 周围石壁上的尸鳖太多太多了,临近我们的向后退,而那些距离我们较远的尸鳖又想冲,一阵换乱之后,就有大量尸鳖降落而下。 巴掌大的尸鳖,一个没什么,熟练多了以后,我们三人明显有些支撑不住,被密密麻麻掉落的尸鳖掩埋了起来。 好在长袍很显然是件珍宝,尸鳖被被迫降落到白色长袍上以后,都急忙跑开。 四周一片躁动,复杂的尸鳖脚步声了叽叽喳喳的叫声连成一片,随着吱吱声越来越远以至于完全消失,我们三人才从地上爬起来。 我身上的伤口裂开了不少,行动能力依旧受限,而胖子也好不到那里去,身上被尸鳖咬了很多口子,他是唯一一个和尸鳖潮抗战最久的人,伤口不计其数。 为了避免胖子被尸毒入体感染太深,老胡找出了一个吸管来,想用吸管将尸毒吸出来,只可惜他和我在石缝中让了半天,我们也没法错位,最后只能由我来帮胖子伤口中的尸毒给吸出来。 “半仙,抱歉啊!”看到我卖力地帮他吸出尸毒,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从包里再出拿出一点糯米敷在了伤口上。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后,我们三人并没有急着走,一个棺材还没看到,我们先后好几次差点丧命。 我有了退意,倒不是怕遇到什么恶鬼僵尸,而是例如尸鳖这些本就很实质的危险。 “我提议继续向前,本来我们就是和阴物打交道,好不容易进来了,就这么退出,我不甘心。”老胡看出了我的想法。 我默然,他和胖子都是盗墓的,也不知道在死亡面前挣扎多少回了。但我不同,我刚出道,虽然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可活了,但却想多做点善事,积点德。 胖子和老胡没有追我,任由我沉默着,我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咬了咬牙,“继续走吧!” 我承认,我向后退了,但是我不敢保证后退原路返回就一定能够平安无事,如果老胡和胖子真的让我一个人返回,我不可能活着打到漳河岸边,就算他们和我一起,没有了蛙人装和氧气瓶,我又不会游泳,很容易溺水而亡。 “呵呵,半仙,好样的!”胖子用力拍了拍我肩膀,我痛得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 胖子尴尬一笑,急忙带着我继续穿梭在石缝中。 这条石缝很长,我们慢慢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了石缝的镜头。 在矿灯的照射下,前面的胖子狼嚎道:“哈哈,我终于不用再憋屈了!” 接着,我们三人中算离开了石缝,来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 我用矿灯照了照四周,打量了一下环境。 这是一个很大的空场,整个空场大约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而整个洞穴的高度,足足有十米左右高。在石缝的对面,有两根石柱,石柱下有两头石雕。而在石柱和石雕的后面,有两扇巨大的石门,除此之外,周围空无一物。 “不是吧!我们现在才来到了曹匹夫的陵墓正门?”老胡愣了愣神说道。 “可能是嘛,我们两个盗墓这么久,好久都没有走过正门了。”胖子哈哈大笑道。 我不解地问道:“你们不走正门进入墓室,那你们是怎么盗墓的?” 胖子大笑几声,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洛阳铲说道:“先用这玩意探穴,然后直接挖开,运气好的话,可以直接挖到淳室,运气不好,可以挖到偏室,反正没有走过正门。” 听他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是盗墓贼,而且是个人组织的,不是什么考古学家,更不是官方人员,所以只能走偏门,就算真有正门可走,也不一定赶走。 “走,我们过去看看再说。”老胡说完就迎头走去。 “等等!”我急忙说道:“这里有点不对劲!先别急着过去。” 老胡和胖子都不解地看着我,但也没有再走了。 前面的女鬼利用头发,控制了一些尸鳖,然后再召唤其他尸鳖,一起过来堵截我们三人,可是我很疑惑,这么多尸鳖哪里来的?而且每一个都足足有手掌大小,石缝的上方是什么虽然不知道,但是这件密室的密封性能很好,整个密室的打造结构,完全是采用了巨大的青花石板砌成。 在石缝中的时候,那么多尸鳖大多数都是从正前方赶过来的,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说得过去?它们也是生命,也需要食物,而且数量那么多…… 这时,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面,不由得大吃一惊,“难怪!” 老胡和胖子也急忙看了看脚下。 脚下并不是青花石板砌成,而是聚集了大量的白色粉末,这些白色的粉末并不是普通灰尘一样很细很柔软,我抓起一把握在掌心看了看,不由得流下一滴冷汗,“这是人的骨头化成的粉末。” “哦!” 胖子阴沉了一声,但表现得很冷淡,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而老胡也是满脸不在乎。 “难道你们不害怕?”我弱弱地问道。 他们两个摇了摇头。 也难怪,这两个家伙都是经常跟这些大交道的人。 只是…… 经历过前面的事后,我明白了一点,这个陵墓绝对不简单。那么多尸鳖很有可能是这个空场里的尸体养活的,只是这些白色的粉末显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可为什么那些尸鳖还活着呢? 难道这里是一个万人坑!上面的尸体虽然风化了,但下面却还有被压住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也只有这样,才能满足这么多尸鳖的生存。 第五十一章 万人坑 历史中,达官贵人都有价值不菲的陪葬品,除了普通的器物陪葬之外,还有人。 在古代,男人的地位很高。一家之主过世后,家里的家眷会陪葬一部分,跟随着男主人一道埋葬,这种陪葬的方法,十分盛行,尤其是帝王死后。 没一代帝王的陵墓都修建得很大,而陪葬的人也很多,除了普通的仆人外,还有一些将士和贵妃,用意在于到了阴间后,也有人服侍,也能有一呼百应的权利。 曹操在三国时期,并没有称帝,即使到了死去的那一刻,也只是丞相。 我虽然是在山林里长大,但是三国这段历史,还算熟悉。那时候的曹操虽然只是一个丞相,其实和皇帝没什么区别。这么一个权倾朝野的人,最后埋葬的时候,据说有七十二处疑冢。 我们三人找到的这个地方,能够修炼这么大的陵墓,而且还没有入主墓,就遇到了这么多危险,我敢肯定,这一定是曹操的陵墓。 如果真是万葬坑的话,那问题就闹大了。万葬坑,多是古代战争时,埋葬了万人的尸坑。这种地方往往会变成聚阴池,里头的鬼魂怨气冲天,因为怨气太大,所以没有鬼差会去那里拘魂,而不去拘魂,那里的鬼魂自然就无法投胎转世,所以里头的鬼魂就一直徘徊在那里,若有生人跑到那去,就只有被他们索命了。 如此恶性循环,万葬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凶地。被索命的人也变成了冤魂厉鬼,怨气自然也不会小,从而万葬坑的怨气又大上一分。其实说白了,万葬坑就是一处阴阳两界都没人管的凶恶地带。 我急忙打开天眼看了看四周,接着不由得后背全湿了,因为只见此处煞气冲天,阴气浓郁聚结,这他娘的不是万葬坑还会是啥地方呀! “不好!”突然,脑海之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我急忙对着胖子和老胡吼道:“快退回石缝中。” 胖子和老胡对我的反应略微有些吃惊,但也没想什么,急忙架着我对着石缝跑去,只是他们奔跑的方向却有些诡异,我刚开了天眼,可以看到石缝在我们身后不到五米的距离位置,但是他们驾着我却跑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你们干嘛!”我大吼一声道。 胖子和老胡停了下来,“半仙,不是你让我们跑回石缝的吗?” “石缝在那边,你们他娘的眼睛有毛病是不……”说道这里,我停了下来,认真地看了看胖子和老胡,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他们两人不知何时开始,已经被瘴气缭绕。 “现在你们听我指挥,按照我说的方向跑。”我来不及细细查看了,只知道这个地方如果长时间待下去,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被瘴气入体,一旦瘴气入体,三天之后,会面色苍白,扬起衰退,七天之后,身上的肌肉开始浓缩,再健壮的人也会变成皮包骨,不出十五天,将会化成一具干尸。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地方,最恐怖的地方在于,阴气摄入量如果过大,死后,阴气从身上发出来,和周围环境中的一些鲜活的尸体连到一起,只要尸体的量够多,很容易引发瘟疫。 胖子和老胡显然有些迷糊了,我急忙手指了一个方向吼道:“就对着哪里,一直冲过去!” 他们进入古墓后,一直都听我的话,这次也不例外,架着我快速来到了石缝外面,只是却迟迟不肯进入石缝中,我问道:“继续向前啊!怎么停了?” “这…半仙,你是想让我们直接撞死吗?”胖子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微微一愣,石缝就在眼前,他怎么会这样说呢? “是啊半仙,前面就是石墙了,没路了。”老胡也是疑惑地看着我,那神情就好像是看待怪物一样。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地方多待一分钟,危险就会加重几分,从两人的搀扶下挣脱开来后,一把扑向牵连,而胖子和老胡急忙过来拉住我,然而我的身体却已经扑到了地上,然后快速用手向前爬行。 “这……半仙,你什么时候会穿墙术了?”胖子惊呼道。 “你们也可以,快点过来。”我懒得跟他们多做解释,很显然,他们看到的场景和我看到的场景未必相同,也许在他们眼里,这条石缝根本就不存在,而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在石墙中爬行的人。 由于事情紧急,我来不及和他们多做解释,只想带他们早日离开这个万人坑。 胖子和老胡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跟着我进入了石缝中。 进入万人坑的这个出口,石缝宽度有所增加,三个人并排而立,还勉强能够站立。 离开万人坑后,胖子和老胡将信将疑地来到了我身边。 “咦,这是怎么回事?”老胡突然说道。 胖子也一脸疑惑,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顿时也是满脸难以置信。 前面是个万人坑,这点已经毋庸置疑了。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瘴气。 术士口中的瘴气和寻常人所说的瘴气不同。寻常人说的瘴气,多半是指污浊的气流。而在术士眼中,瘴气是阴气(死者死亡是身上发出的气息)、怨气(心有不甘,体内分泌出的怨恨之气)、臭气(尸体腐烂后,会有一股恶心的臭味),这三种气体共同组成。 万人坑,是汇聚了数以万计的死者共同组建而成,这三种气体可以用前所未有的强盛来形容,瘴气就很隆重了。 战场,是瘴气最容易出现的地方,但好在那是在地面,瘴气无法大规模形成,就被空气之中的气旋和分散开来,一旦聚集在了某一个窝风港,就很容易引发瘟疫。 言归正传,我吃惊,是因为我离开万人坑进入石缝后,再次接住矿灯的灯光看万人坑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我不知道胖子和老胡看到了什么,但此时,依旧开着天眼的我,看到的却是一个瘴气冲天的空场。 整个空场之上的空气异常浑浊,极大地阻碍了视野,而且,刚进入这里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满地的白色骨粉,以及正前方那个宽大的石门,但此时,我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整个空场依稀可以判断出两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也勉强可以看到石缝对面那个宽大的石门,然而,地上再也不是什么白色的粉末,而是赤土。 赤土,顾名思义,红色的土壤。 赤土的形成,是因为人被屠杀之后,血液染红的土壤,小范围的赤土不可怕,大范围的赤土,就是凶地,人一旦踏入时间过长,脚底感染上一种叫做‘红疹’的病,小则脚底长满斗鸡眼,重则身体逐渐虚弱,病痛缠身。这是术士道人眼中的赤土。 寻常人眼中的赤土,也被称之为禁土。赤土比较稀松的地方,栽种瓜果树木,收获会非常丰盛,但如果赤土比较浓密,那就是死亡之地,种什么都没用。 “我顶你个肺,这怎么回事!”胖子大吼一声道:“刚刚看到的明明是白色的地面,现在怎么看到的是红色地面。” 我略微有些吃惊,难道他们也看得到了? 展开天眼,对于精神力有几大的消耗。所以我闭塞了阴眼,再次看去,发现看到的又有所不同,目光之中的空场中央,有一个竖着的东西,由于矿灯没法照透空场中的瘴气,所以只能面前判断出,那是一个宽约一米高约三米的长方体物件。 “这不是润土吗?”老胡喃喃地说道:“老子盗墓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看到过润土。” “是啊!”一边的胖子附和道:“胖爷我听说,凡是有润土的地方,就肯定有血尸,那中央的东西,应该是个石棺。” 两人吓得面色苍白,脸部冒出了冷汗。 我听完后,也看了看中间那个长方体物件,越看越像棺材了。 可是为什么我开天眼的时候看不到,闭塞了天眼却能看到呢? 天眼,又称之为慧眼。任何人刚出生的时候,都有一双慧眼,能够看到很多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伴随着吸收天地间的空气精华,在尘世间待的时间越久,身上的生命之气也就逐渐强盛,慧眼也会被逐渐蒙蔽起来。 在道法中,有可以用幼嫩的柚子叶,粘上高浓度的食醋,洒在眼睛周围,清洗掉蒙蔽慧眼的浑浊之后,就能再次打开慧眼,看到一些平时无法看到的东西。 我的天眼,是用道法打开的天眼,和用食醋清洗过的慧眼有相同之处,但也有不同之处。简单点说,天眼和慧眼,都能看到鬼魂、阴气、阳气等平时无法看到的内在东西,但慧眼无法长时间打开,局限性也很小,不过天眼看得更远,持续的时间更长,看得东西也更加深层次,天眼越是修炼到极致,甚至有看破人体的能力。 可为什么,我的天眼看不到那个长方体的‘石棺’呢?普通人都能看到的东西,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物件啊! 疑惑很多,除了现在发生的事以外,我对装在包包里的那件白色的长袍也有不少疑惑。这件长袍不浸水,还有防尸鳖的功能,或许是被女鬼穿戴的时间太长了,上面还有一些尸气,也就是死亡之气。 整件长袍,看起来很长也和宽敞,但实际的重量却只有不到五十克,材质异常柔软,而且十分坚韧。 “半仙,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过去?”老胡突然开口说道。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不是土夫子吗?你们觉得呢?” “这个地方邪门得很,我们感觉很不好,就好像胸口有快巨石压着一样,胸闷,而且还很恐慌。”胖子说道。 我点了点头,瘴气那么浓密,有压迫感和危机感很正常,还好我们都摄入不是很深,再加上阳刚之气都还比较浓密,所以没太大的影响。虽然他们不一定看得倒瘴气,但人的先天敏锐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些。 “去,是肯定要过去。”毕竟没有后路了,我指了指前方的空场说道:“但是在走过去之前,我必须要破了这里的局才行。” 第五十二章 锁魂阵 “你们现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先去看看。”意见统一后,我决定冒险试试。为了安全起见,我开了天眼,同时披上了白色长袍,手里还拿着罗盘。 天眼一旦失效,我还可以用罗盘辨别方向,所以不用担心迷失。至于里面的瘴气,是一个极大的麻烦,我只能少呼吸,希望这件白色长袍能够起到一定作用。 这么多瘴气,遍布的范围却始终围绕着整个空场,就算是石缝之中,也没有瘴气,说明这里肯定有一个阵法困住了这里的瘴气。万人坑的鬼魂本来就很多,再加上怨气、尸气,普通的阵法根本扛不住。 虽然这个石缝我不知道形成多久了,但是曹操毕竟以前也是人,他要想被运进来,也只有通过路径才行。我估摸着这个石缝之所以没有被瘴气污染,是因为在石缝和空场之间,就有一个压阵的东西。 我刚走出石缝进入了空场,就对着背后的胖子说道:“给我个东西挖土。” 胖子不明所以地给了我一个折叠铲。 我们三个人之中,背东西最多的就是胖子,我只是一个防水布袋背包而已,而老胡也只背了一个小背包,只有胖子给了很大的一个防水袋子,那个袋子的容量和一个密码箱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接过折叠铲后,开了天眼的我还是可以看到地上的赤土。曹操以前也是倒斗的人,对于阵法也算是知道不少。我暂时也不能确定他到底用了什么阵法,所以只能乱挖。 瘴气没有进入石缝,说明在石缝和空场的连接处,是肯定有一个压阵桩。身上有伤的我,行动尚且有些不便,更别说是挖地了,刚挖了一小会,就累得有些不行了。只能退回石缝。 回到石缝之后,我对着胖子说道:“把你那个登山绳拿出来,捆在腰上。” 胖子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我这么做的用意,但是还是照着了。接着我们三人再次捆到了一起。然后我将折叠铲交给了胖子,“你进去源着我刚才挖的地方继续挖,直到你发现呼吸急促以后,就退回来。” “好的半仙!”胖子也不含糊,拿着铲子就走进了空场。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轮流徘徊在石缝和空场时间,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空气却是有天壤之别。瘴气虽然很可怕,但是只要摄入的量不大,就没有什么大碍。 每次回来之后,我都会让他们喝一点食醋,缓解一些体内的瘴气,几个来回之后,我带的食醋已经被喝得只剩下一点点了。为了保险起见,不敢拿出来再和了,只能让他们拿出水瓶来将就一下。 瘴气,也可以用祸从口入来形容。人体在吸入瘴气之后,瘴气通常会吸附在人体内部的肠道或者肺部,少量的瘴气吸入虽然不会致命,但是对身体也有一定的影响。 现在的科学已经很发达了,洗胃采用的是水,其实用食醋效果会更好,只是在医院的话,洗涤人的身体需要大量的液体,食醋的成本太高,所以才用水代替。 我也不知道用水代替食醋的方法行不行得通。但人喝水太多,总要撒尿吧?通过这种方式将瘴气排出来,虽然没有办法根除,但多少还是有点效果。 开挖的那个地方,刚好是空场和石缝只有一步之遥的临界点,挖的范围也就十厘米左右的半径而已,过了一会儿后,一共挖出了老胡停了下来,跑进石缝说道:“我好想挖到东西了。” “那好,我先进去看看,如果待会你们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就拉绳子,将我直接拉回来。”我叮嘱了一声说道。 胖子和老胡同时点头答应。 他们的本意是一口气直接冲过去,但这样太冒险了,虽然石缝和对面石门的距离也就几十米而已,但万一跑过去后发现石门打不开,或者中间那个长方形物件(我觉得应该是整个阵的阵眼)突然有了异常,到时候我们恐怕很难讨回来石缝里来,就算逃回来了,恐怕也没法离开这个古墓了。 走进空场之后,我看了看里面,在我们挖的那个洞口下面大约六十厘米的位置,有一快石头,我小心翼翼地将石头上方的泥土摸开,借用矿灯的光,可以清楚地看到石头的上方刻着一个字,这个字我不认识,刚打算临摹下来,突然感觉腰间的绳子一紧,整个人快速被拉进了石缝里。 “你们干嘛!”我恼怒道,我还没看清那个字呢。 胖子和老胡双眼布满了恐惧,老胡颤抖着抬起手,指了指空场方向,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后方,顿时吓了得倒退了好几步。 整个空场之上,突然密密麻麻冒出来了好多个鬼魂,这些鬼混迅速布满整个空场,飘荡在空中,瞪圆了双目看着我们这边,数以千计的鬼魂之中,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的脖子处都有一道痕迹,显然身前是被人直接一道抹了脖子而亡。 “这……”我一时有些无语了,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阴物出来了?难道我碰到这里的阵柱后,引发了这个阵柱的禁忌?所以才招来了这么多个阴物? 刚才或许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四周。好在,为了避免胖子和老胡进去后产生幻觉,找不到我挖的那个地方,所以提前给他们开了慧眼,不然估摸着就要撞客了。 撞客是术语,通俗点说就是撞鬼。我们三人在地下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虽然这里的空气依旧有,但是相比于地面却很稀薄,再加上这里恶劣的环境和我们体内吸附了一些瘴气,阳气已经衰弱了不少,正是身体极度衰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很容易撞客,别说这么多个密密麻麻的阴物,就算是一个阴鬼,也足够完成附身。 “还好进去的人是我。”我感叹道,如果是胖子或者老胡进去了,他们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很容易被附身,而且拉估计都拉不回来,要知道里面可是有数以千计的阴物,拔河的话,怎么可能拉得过? 我虽然身上有伤,增加了被鬼附身的可能性,但我怎么说也是茅山术士,身上自然有一股神鬼不浸的气场。 这些阴物只出现了几秒钟后,就消失了,整个空场重新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办?半仙?我们是不是要想其他办法出去?”胖子也有些害怕了,要是没有开慧眼,他最多也就稀里糊涂地死了,可是我帮他开了慧眼之后,看到了这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反倒是有些害怕了。 回去,显然是行不通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要破解这里的阵法,然后才有足够的时间去破解前面的石门。还没有进入主墓,就已经这么危险了,那个石门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进入的。 凭借着记忆,我慢慢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那个字,三国时期的文字,我认识不少,但很显然,那个文字并不是三国时期的文字,可能会更久。 而且这种布阵的文字,不可能是寻常的文字,就好像是我们术士画符,从来都不是写的什么正规的文字。努力将那个石板上面刻的字记忆起来后,我坐到地上,用手指写到了地面,“你们认识这个字吗?” 虽然我知道是白问,但这个时候就我们三个人,我不认识,只能问他们了。胖子和老胡显然不认识,摇了摇头。我的记忆有些模糊,很想再进去看一次,但又怕触碰到了禁忌,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更加离奇的事? 茅山术之中,对于阵法,大多数主修的是破阵,在破阵的基础上布阵。而不是直接布阵害人的那种,如果说道布阵,恐怕真正厉害的当数鲁班这门绝学了。 既然不认识,我就只能从背包里出去所有书籍,让后递给了胖子和老胡一人一本,“你们帮忙找找,看看书上面有没有类似的字体。” 当初师父离开我后,曾经给了我一本《茅山秘术》,我一有时间就会看,然后就是领悟,这么多时间以来,基本上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当初离开的时候,除了茅山秘术以外,我还找到了基本古书,一起带着离开的。 后来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茅山秘术上,其他的书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看了。现在病急乱投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三个人在一盏矿灯的照耀下开始看书。 胖子和老胡显然看不懂这种古书,但看不看得懂是一回事,只要能够找到差不多的字就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三人已经连续翻了十几本古书了,但依旧没有发现类似的字体。直到我翻到了一本《茅山古传》时,总算找到了一点线索。 看了看介绍以后,我觉得这个字应该念‘禽’。而这个阵法,应该就是‘锁魂阵’。 ‘锁魂阵’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时常听说,但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就算偶尔在一些书籍上看到过一些,也只有一些残缺不全的锁魂阵,完整的锁魂阵,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看到没看到过,更别说是布阵了。 即使是《茅山古传》里,对于锁魂阵的介绍也并不多,上面只记载了锁魂阵的一些基本信息和破解之法,而且市场提到的一个词语是‘有所虑’、‘患之’、‘疑似’等模棱两可的词汇。 很显然,当时写出《茅山古传》的作者对于锁魂阵,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身,只能采用了这种似是而非的方式记录在案。 第五十三章 擒龙阵 锁魂阵又叫‘擒龙阵’,和传统记载的锁魂阵所不同的是,眼前我遇到的可能是最完善的锁魂阵了。 茅山术,主要是为了救人,而这种害人的阵法,很少有摄入。《茅山古传》之中,提到的并不多。 蔺相如这个名字,在历史典故之中也曾经出现过,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完璧归赵’这个典故,其中就涉及到一块和氏璧。后石壁被后来的皇帝打造成了一块传国玉玺,而后无论是秦国还是后来的王朝援用了很多代人,一直到后来,莫名其妙失踪为止。 相传,三国时期的东汉王朝,都还援用了这块传国玉玺,一直到后来曹操的儿子称帝,成了曹魏时代,也同样援用了这块玉溪,知道后来的晋朝,这块玉玺才失踪。 那是后晋时期,据说当时有一个非常出名的风水大师,后晋王朝的当权帝皇自知王朝将会覆灭,所以让这名风水大师将举国的财力带走保护起来,好用来复国只用。 这名风水大师也是一名性情中人,看到举国的财富也丝毫不动心,穷其一生,布下了一个‘擒龙阵’。 那个传闻之中的擒龙阵,占地面积不可估量。当时的后晋王朝虽然即将破灭,但是统治地位还在。这名风水大师,命人在整个晋国的边疆地带最为宏伟的九座大山开始布阵,整个阵法的占地面积几乎覆盖了大半个后晋王朝。 整个擒龙阵采用的是古玉座位媒介,用九块古玉,分别葬在九座大山之中。 玉分成很多种,但当时的技术毕竟有限,即使是最为纯净的古玉也夹杂着很多杂质。古玉一直以来都有养身的功效,甚至有聚财之说。 现在很多富贵人家,都喜欢买鱼缸来放在大厅的位置,其实就是聚财的作用。鱼缸聚财的作用其实很小,真正有功用的,还是翡翠和古玉,而最能体现作用的还是古玉。 有人将古玉摆放在大厅之中聚财,也有人将古玉戴在身上养生,还有人将古玉作为陪葬品养尸。而道人则是将古玉作为一个良好的媒介用来锁魂。 古玉不但材质怡人,灵气充沛,而且对于修道的人来说,是最好的工具。一些厉鬼,寻常的法器或符纸根本没法制服,更不可能直接将其打入地府,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封印起来。 茅山术中,大多数术都并不是走的死结,也就是说,即使是面对最厉害的厉鬼,也不会赶尽杀绝,而是留条后路,就好像是我刚才用符咒烧了女鬼一样,其实女鬼并不是真的魂飞魄散而亡,而是从人世间消失了,直接被烧进了地府。这就好比是寻常人烧纸钱一样,烧过的纸钱,好像是邮寄一样飘到了地府,传给了自己的亲人。 孤魂野鬼则不同,他们迷失了方向,通过一定的手段躲避了黑白无常等阴差的追捕,从而活到了人世间,很难返回地府,而且十有八九根本不想回去。 这些鬼混大部分在人世间作恶,回到地府肯定要遭受十八层地狱的折磨,所以地府对于他们这些阴魂来说,不是天堂,而是真正的地狱。 这个时候,只有修道的人,才能将其打回地府。 我的茅山术,大部分就是将阴物打回地府而已,而不是真的赶尽杀绝。 而那些厉鬼则不同,寻常的道法根本奈何不了,别说打回地府了,逼退都很难。这个时候,道人一般都会将其封印,封印媒介有很多,例如酒坛、雨伞、瓶子、凳子、宝剑等一切器物都可以用做封印的媒介。 但厉害的厉鬼,一般的器物根本承受不住,唯有走两级。 所谓两级,就是两个极端,无论是鬼还是人,都怕凶神恶煞之人或者物,还有就是灵气充沛的人或者物。凶神恶煞的物,大部分都是兵器,而且是长兵,例如刀枪剑戟等十八班武器,这些武器经人手屠杀了无数生灵晦气很重,用来封印厉鬼,虽然可以助长厉鬼的成长,但是厉鬼也很难突破。 至于灵气充沛的东西,当然是经手的人越多越好,就好比是铜钱,我的这枚古式铜钱,在没有被茅山的先辈用来当法器的时候,肯定是在市侩之中,经过了多人的手传来传去,每个人过继一点阳气或者生气到铜钱上,然后日积月累下来,铜钱就汇聚了大量的灵气,用来封印厉鬼,不但可以削弱厉鬼的戾气,而且还能让其永世不能超生。 铜钱这类物体,是采用后天积累而成的灵气,而古玉则是天地间自然孕育而出的灵气,是封印厉鬼的最好媒介。 而里面被封印着厉鬼的物件,被称为禁忌之物,通常会埋在地底或者扔进江河之中,亦或者是干脆世世代代守护着,总之不能让其现实。 封印着厉鬼的物件,厉鬼虽然很少能够破了阵法而逃出来,但是一旦有人长时间携带这种禁忌之物,里面封印的厉鬼很有可能接住人体身上的阳气成功破解出来,虽然依旧会封印,但是却可以从封印的物件上转移到人体本身里,这种说法,也叫着借尸还阳,当然也可以称之为撞客。 厉鬼从器物上转移到人体后,虽然依旧被封印,但是却可以继续为非作歹,从而失去了当初被道人封印的初衷。 当初后晋王朝的那名风水大师,就是采用了这样九块被封印了厉鬼的古玉作为镇阵之宝,分别埋入九座大山之中,布下了一个巨大的擒龙大阵。 这九块古玉,如果单独被人挖出来,要么当场被擒龙阵反噬而亡,要么日后被古玉中的厉鬼附体,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破阵的人命丧黄泉。 换句话说,九块被埋在九座大山之中的古玉,很难找到,一块巴掌大的玉埋在一座大山里,要找到谈何容易?可就算是找到了,也不会有好下场。 擒龙阵真正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每个阵都有阵眼,当时的那名风水大师就是将后晋王朝的所有财宝都藏到了阵眼位置,可是擒龙阵的强大就在于,即使是有人找到了擒龙阵的阵眼,然后采用了官盗(举国之力盗墓,就好比是秦皇陵),也无法破解擒龙阵。 去破解或者直接挖掘阵眼的人越多,死得也越多,就算是死上几十万上百万的人,也不可能破解掉擒龙阵,至于里面财宝,就更不可能盗出来了。而死的人越多,擒龙阵的反噬力度也越大。 唯一能够破解擒龙阵的方法,就是一个个阵角慢慢破解,换句话说,除非将九块古玉全部挖出来,否则不可能破解擒龙阵。真正知道厉害关系的人,有几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破阵? 所以这个擒龙阵,也成为了古时候唯一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宝藏,但是却始终没有被破解。 至于锁魂阵,可以说是这个擒龙阵的改良。擒龙阵的布阵要求太高,单单是九块封印了厉鬼的古玉就已经很难找了,更别说是布阵的其他要求了。一个阵法的启动,不可能只是简单埋几块玉就行了。 锁魂阵,是擒龙阵的缩小版,只有五个阵脚,一个阵眼,而且占地面积也没有那么大,太大了,威力就削弱了。至于厉害关系,茅山古传之中的记载是:宁绕勿动。 破解的方式,虽然依旧是先破阵脚,再破阵眼,但是擒龙阵的厉害关系摆在那里,又有几个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去破阵? 一口气看完后,我感慨良多,胖子和老胡则是满脸认真地看着我,不知何时开始,他们已经将我看成了盗墓的主力了。 “我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个阵叫着锁魂阵,要想破解这个阵,最好的办法是找来六个和我道行差不多的人,逐一破阵,否则破阵的几率都很小。”我直接了当地说道。 之所以要六个人,是因为每破解一个阵脚,很有可能要丧命一人,而阵眼经过了阵脚这么多年的滋润,厉害程度绝对不下于每一个阵脚。 眼前的是一个万人坑,万人只是一个量词而已,其实真正埋葬的人头肯定不是一万个,可能更多,但最大的可能是少一些。毕竟要埋葬一个真正的万人坑,谈何容易?那么多尸体,就算是搬运都要花很长时间。 曹操当时的影响力,布下一个名副其实的万人坑其实并不难,但难的是,他还布下了七十二个疑冢,走的是隐秘路线,大张旗鼓地往这边运尸体就不可能不被人发现,所以这里最多也就是迈了几千人而已,其中大部分恐怕还是工匠和士兵,在陵墓埋葬好了以后,再由亲信布下了这个锁魂阵。 就目前的形势看来,阵脚的可怕程度,不言而喻,毕竟我只是松动了一下阵脚,就招来了数以千计的亡魂,要是真的破解阵脚,恐怕会触发更大的反噬。 曹操在主墓大门前设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想来是想让那些找到主墓的人,望而生却,从而得到安宁。 而我们现在一共都才三人,懂得破阵之法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社会发展到了现在,恐怕懂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且大多数都选择了退隐或者干脆转行,要找齐六个人一起来,谈何容易? 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的局面了。 “半仙,真的有那么严重?大不了我们直接冲过去!以前我们盗墓的时候,没有专业人士,一样盗成功了。”胖子听到我说要找齐六个人才能破阵,所以不忿地说道。 我苦涩一笑道:“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碰到曹操这种专业人士,而且他有钱有权有能力,否则,你们这种不懂道法的人,来多少都没用。” 胖子被我说得脸红耳赤,但也没有反驳。 我并没有急着破阵,而是决定先养身体再说,胖子和老胡盗墓无数,准备得很充分,大部分食物和水都在老胡身上,带的干粮足够我们吃一个多月,所以不用担心。 在我身体伤口复合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三人才不得不再次讨论起眼前的这个锁魂阵。 正当我们讨论得十分激烈的时候,身后的石缝中突然传出了一声重物掉落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我们三人都是大吃一惊,本来周围的环境已经很诡异了,现在突然听到这个响动,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胡胆战心惊地说道:“不会又来了什么棘手的脏东西吧?” 我也有些色变地回答道:“很有可能……” 第五十四章 老对手 听到响声后,我们三人都有些恐惧,都打开了矿灯照射向石缝的另一边,而等了一会儿后,依旧没有看到东西,又不由得看了看身后,后面可是锁魂阵,那可是一个万人坑,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什么东西扑出来。 这个时候,我全身的神经紧绷,身体虽然复原了,但是我的道法我自己清楚,和我张真人比起来,相差还很远,很多都还只能现学现卖,没能融会贯通。 过了一会儿,石缝另一头有了点点亮光,看到这些亮光,我们三人都露出了一抹欣喜,有光,说明是人来了,不管是不是同行,在这个鬼地方,看到人就好像是看到自己的亲爸爸一样,说不高兴怎么可能? 接着,那边的光越来越密集,然后或许对方也看到了我们这边的关,停顿了一下,接着快速朝这边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两边的光重叠到一起。 矿灯的好处在于光束比较集中,而且照射的范围很远,持久力也很好。但弊端在于,戴在头上的同时,也等于隐藏了身体,距离较远的时候很难看到面容。 “前面是什么人?” 对方停顿了下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胖子急忙喊道:“同道中人。” 听到这个回答后,对方沉默了一下,随后又问道:“可愿进坑?” “求之不得!”胖子急忙回答道。 我问老胡,“进坑是什么意思?” 老胡解释道:“我们这些土夫子,倒斗的时候,一般都会开一个坑,然后进入陵墓之中,一旦遇到了同行,大家如果没有什么异心,就可以共用一个坑进入一座陵墓,然后淘到的宝贝,就双方平分。” 我点了点头,看起来老胡和胖子以前倒斗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接下来,老胡关掉了头上的矿灯,也让我关掉矿灯,只有胖子一人开着矿灯,我感觉背后量凉飕飕的,毕竟看到过那么多鬼混,光线不足时候,胆子也就小了,更何况,我回头一看,没有光速的那个空场,显得更加恐怖。 胖子调整着头顶上方的矿灯,让矿灯时暗时明,应该是倒斗中人的暗语,而对方的光也打着同样的暗语。 过了一会儿,胖子才说道:“我顶你个肺,你们快开灯,胖爷我怎么感觉背后有东西再看我,光线不够,老子发虚。” 何止是他,其实我早就想开灯了。 三盏矿灯再次亮起来后,过了一会儿,对方从石缝之中挤了过来,由于出口处比较大,所以三人排一排并不拥挤,而对方在走到出口处的时候,也都排成了两排。 他们来的人比较多,走在最面前的人是三个中年男子,每个人脸上都有一层晦气。我已经见惯不怪了,当初见到胖子和老胡的时候,我也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同样的晦气。 长期和阴物打交道的人,身上都有阴气缭绕,除非在太阳下连续暴晒几个天,否则很难散去,就算散去了,那已经深入骨髓的阴气,同样可以让他们身上藏匿着晦气。 “你们就三个人?”对方领头的人问道。 胖子点了点头,“你们六个人?” 再有人来的时候,其实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在看身后了,虽然我是术士,但是胆子这东西,并不是说你修炼了本事以后,就肯定无惧的。这就好比是电工,他经常和电打交道,但不等于不怕电。 确定后面的锁魂阵中不会有什么东西扑过来的时候,我这才认真地看了看对方的六个人,站在最前面的三个人身材都比较高大,而在他们后面,有两个年轻人,我疑惑道:“不是六个吗?还有一个人呢?” “哦。”领头的人看了看身后,微微一笑,然后让了让,从他的身后慢慢走出来了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我面部肌肉一阵浓缩,随后急忙掏出了一面八卦镜,看到我有所动作,胖子和老胡先是一怔,然而对面的人明显以为我想动手,都急忙掏出了家伙事,而老胡和胖子见势不妙也急忙掏出了一截洛阳棍。 “桀桀,别激动,别激动!”在场唯一保持冷静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个刚走出来的老头了。 老头身板很小,干瘦如柴,然而头却很大。身材虽然很瘦,但是面部肌肉却很圆润,最难得的是,他的手很干枯,但是脸上却没有一道皱纹,此时的他面带笑容,然而在我眼里却显得很狰狞。 “你还敢自己送上门来!上次本法师已经饶你一命,你真以为本法师怕你不成!”我恼怒道。 老人笑道:“桀桀,是吗?上次如果不是本老道小瞧了你,就凭你那点本事,也敢跟本老道叫板?” 除了我和老人,其他人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胖子问道:“半仙,你认识他?怎么回事?” 很显然,他并不想动手,而老胡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看着我,至于对面的人,可能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实在是不适合来场人类之间的战斗,所以也都没急着动手。 “何止是认识。”我喃喃地说道:“还记得那个小镇上的离奇……” “呆!”老人爆喝了一声,止住了我的话。 我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敢做不敢承认?” “桀桀,你不觉得我们这时候不适合搞内斗吗?你现在的敌人,恐怕不是本老道吧!”老人笑着说道。 我无言以对,这家伙我当然认识,在小镇中,就是他吸食了好几个人的鲜血,我还答应过小男孩要报仇呢!现在仇人就在眼前,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事实上,茅山传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遇到棘手的事,可以不接,但是一旦接下来,哪怕是豁出命去,也要完成。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虽然没有记录在茅山的门规之中,但是每一届茅山传人都遵守这则法则。 这个老人名叫付文戬,是一名降头师,在胖子和老胡回去拿家伙的时候,我和他有过一场大战,那时候他用了降头术,那可是真正的来了一个头,因为付文戬,我认识了韩朵,也承诺了那个被付文戬害死的小男孩,要帮小男孩报仇。 “你应该是茅山密宗弟子吧!”付文戬笑着说道:“茅山术从来都只有一个传人,你出世了。你师父张押司呢?” 他认识我师父?我略微有些吃惊,但并没有急着回答。 “小道,本老道劝你一句,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师父张押司来了,也未必是本老道的对手,本老道劝你还是量力而行。”付文戬依旧笑着。 我却满脸严肃,付文戬的实力,我已经领教过,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降头师这个行当,我也知道,真正可怕的地方不在于真的飘一个头过来咬人,而是背后里使一些阴招。 付文戬上次之所以会漂一个头来,应该是想吸血,所以才不得不露面,但可惜遇到了我,被我打退了。只是,降头师在背后搞点小动作的话,就令人防不胜防了。 “桀桀!小道,本老道之所以会来,也是为了帮你找到阴阳乾坤印。”付文戬笑着说道。 我却面色更加难看了,“你怎么知道阴阳乾坤印的事?” “你们茅山密宗,虽然是密宗,但是却有一个不成文的秘密,每一代传人,在学艺出山之后,都会寻找阴阳乾坤印,虽然不一定要找到,但是一定会找。本老道和你师父张押司打过交道,那时候他还没有徒弟,现在你出山了,本老道估计也就这两三年的事,既然你出山了,那必定会找阴阳乾坤印。” 付文戬不快不慢地说道。 我的吃惊并不知这些,付文戬怎会出现在这里?他一遍遍提到阴阳乾坤印,难道曹操的陵墓和阴阳乾坤印有联系?再有就是,既然我师父张押司已经见过付文戬了,依据茅山助人为己任的风格,没有理由不去找付文戬麻烦!可是为什么付文戬还能活到现在?难道连我的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 “桀桀,小道,本老道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但本老道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次前来,本老道会帮你,而不是害你,这点你大可放心,本老道不是那种卑鄙小人,说到做到。”付文戬笑着说道。 他卑鄙与否,我都懒得去听,降头师哪一个不是卑鄙小人?哪一个不是在背后阴人?说不定这家伙就是因为上次我打了他一顿,所以跟踪我过来报复我的,借机打听点我的东西,或者没事拿点我的血液头发之类的,然后好将我铲除。 降头师背后阴人的本事,比鲁班术还要可怕。鲁班术时采用布阵害人,而降头师只要掌握了对方的生辰八字,或者拿到了对方的一件随身信物,或者是血液头发之类的生物,就可以展开降头术,而且很难破解,异常可怕。 上次的阴间一行,我了解到这家伙实际的年纪恐怕也不高,只是可能因为做了太多有损阴德的事,所以才会如此苍老。 但有一点说不通,这家伙如果真的是跟着我过来的,那么应该是从漳河进入的,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丝毫不像是从水里过来的人,就好像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今天,我们依旧穿着破烂的蛙人装,即使是我外面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但里面也还有蛙人装。 毕竟背包的空间有限,而且都是男人,没有必要带那么多衣服占空间。 可他们穿着很随便,身上没有半点水渍,衣服上还有一些残留的荆刺。看样子更像是从山林之中走过来的,而不是潜水而来。 想到这里,我突然眼前一亮,因为我看到了曙光,进入这里的方式,似乎并不是只有下漳河这一条途径,所以急忙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第五十五章 破局 “小道,这很重要?”当听到我问他们怎么进来的时候,付文戬笑着说道:“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将一起冒险,阴阳乾坤印,很有可能在里面。” “什么!”绕是我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震惊,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我命犯三煞五缺,唯有阴阳乾坤印才能帮我改变命数,如果找不到阴阳乾坤印,我只能最多再活三年。 现在距离当初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时间,换句话说,我命不久矣。阴阳乾坤印,就是我唯一的良药。而且阴阳乾坤印是茅山掌门的掌门印,虽然失传多年,但是每一代茅山弟子都将找回阴阳乾坤印为己任,从不敢怠慢。 现在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我怎么能不吃惊。 “桀桀,小道,你也不用这样,本老道只是说的有可能在里面而已,并不是一定在里面。”付文戬卖了个关子。 我懒得理会那么多了,再说了,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我已经不可能出的去了,只能往前走一步算一步。至于付文戬,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他的到来,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以前只要专心对付曹操设置的陷阱就行了,现在还要分神地方付文戬。 “矛盾解除了没?”老胡突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和付文戬谈话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插嘴,我在胖子和老胡眼里就是半仙,而付文戬的实力也不弱,应该也是那群人中的专业人士,所以专业人士之间的谈话,他们当然不会插嘴。 接下来,两伙人临时组成了一队人,一同前往盗墓。 “先说好,道上的规矩,胖爷我是没问题的,希望你们也能坐到。”胖子开始和对方的领头打起了交易。 领头的人名叫郑国栋,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应该是想让他以后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好好报销祖国,只可惜,事与愿违,孩子的将来,父母那里规划得好? 郑国栋是本地出了名的盗墓贼,据说为了找到曹操的陵墓,已经在这里落跟多年了,他也是前不久,才找到了这个地方,那时候他带了一队人过来,来到了这个石缝里,后来石缝中突然多了很多尸鳖,他们疲于应对,但当时人很多,而且准备很充足,还有人带着枪,也不怕事。 可是来到了这里以后,当时一个半吊子的风水先生说这里不能进,不然有血灾临头,那时候郑国栋也没有当回事,但毕竟风水先生的话,不能不听,所以就让人试探性潜入了一下。 来了一趟,总不能无功而返吧?这点我也可以理解。 按照郑国栋的描述,当时他们看到了石门,只是地上有很多白色的骨粉,心里有些发慌而已。 到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们当时看到的是幻觉,而且这个锁魂阵,恐怕只能产生这么一种幻觉而已。 世间让人产生幻觉的方式很多,其中单单只是药物方面,就有不下于二十种,然后就是通过幻觉和一定的手段达到让人产生幻觉的目的。 产生幻觉的人,一般都是身体比较虚弱的人,其中以老人妇女和儿童为最,只是这些人长期盗墓,身上的晦气很重,再加上盗墓有了一定的收入,男人有了钱以后,自然就很想要女人了。 破了身的男人,阳气有所衰减,而且伴随着次数的增多而减少,再加上他们身上的晦气,以及这里的瘴气,搭配上周围的缓解,让人产生幻觉并不难。 瘴气虽然正常人看不到,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就连中央的那个长方形物体,也的确存在,虽然人产生幻觉以后看不到,但如果撞到了那个东西,一样会痛,因为本来就存在。 当时郑国栋派去了两个盗墓的高手前去查看,并没有撞到那个长方形的物体,而是到达了石门前,只可惜两个人的力量不够,没能打开,就准备喊人过去帮忙。 碍于风水先生的话,郑国栋等人不敢随便过去,让过去的两个人先回来,然而这一来一回,两个探路的人就受不了了,回到石缝之中后,当时的症状是站立不稳,随后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饶是郑国栋这些专业的倒霉贼,也知道了曹操这个早几百年的盗墓高手手段的不平凡,所以只能退了出去。 听到这里,还不用我问,胖子就急忙问道:“你们有办法出去?” “从哪里进来,就从哪里出去,这很难吗?”郑国栋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你们从哪里进来的?”老胡也急忙问道。 郑国栋刚准备说,付文戬就打断了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如何破了眼前的这个局。” 降头师和术士不同,没有天眼,最多只有慧眼,但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特长,很显然,这个付文戬也看出了这里不对劲,我并没有说什么,看样子,这个付文戬是看出了我们有了退却之意,想要让我们跟他们一起,在确定没法进入时,他是不会告诉我他们从哪个地方进来的。 “后来倒也简单了,我们推出去以后,我的两个兄弟卧床不起,没过几天就死了,而且死相很难看。”郑国栋继续说道:“本来我都没打算来了,直到我们遇到了付大神,才组织了几个兄弟一起过来。” 他口中的付大神,应该就是付文戬了。我有点小郁闷,我和胖子老胡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了,也只混了一个半仙的称号,这家伙倒好,直接封神了。 心里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我嘴上也没说什么,接下来郑国栋还说了一些有关这个陵墓的消息,都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胖子和老胡这个行业,我不了解,但是接下来胖子和老胡也交换了一下资源,当然,女鬼的事隐瞒了。从漳河可以进入这里,这个条路胖子并没有说,既然对方都没说怎么进来的,他自然也不会说。 接下来尸鳖的事,到时含糊其辞地说了几句,最后就说我喊他们别去,所以他们就没去。 接下来,双方讨论了一下分赃的问题,简单点说,虽然人数有差异,但是毕竟是两伙人搭成的一伙,要么不愿意搭伙,要么就各伙一半。 郑国栋对此并没有异议,然而老胡接着说道:“里面的冥器,我们可以少要一部分,但如果发现了半仙想要的那个什么阴阳乾坤印,我们就要定了。” 我感激似的看了看老胡,看来在老胡眼里,钱财还是没有朋友重要,这点我很欣慰。 郑国栋并没有异议,等到他们商量好了以后,很多事都先说断后不乱,大家将自己所佩戴的东西摆出来,分享了一下,然后才收拾东西。 我猜想,如果是以前,他们做完这些事,应该就会准备下手了。但是此时,他们却看向我和付文戬。 付文戬虽然是降头师,但是对于阵法显然不太懂,他看出了一些倪端,但是没我了解得多。我有心提防付文戬,所以说道:“这里有一个阵法,锁住了这里的鬼魂,导致里面汇聚了大量瘴气,待会我可以帮你们开慧眼,你们就能看到了。” “这个阵法要是不破,我们就这样贸然进入,恐怕下场和郑国栋的两个兄弟一样,按照郑国栋的描述,正常人在里面所待的时间,也就是一个来回而已。”我估计了一下距离,这个空场的长度,和一个篮球场的长度没有相差多少,一个来回,估摸着最多也就一分钟而已。 然而就是这么一分钟之内,居然就可以让两个人丧命,可见里面的瘴气有多么恐怖。 我和胖子老胡在里面待的时间并不长,而且还是交替性的,总的算下来,出去了喝醋或者喝水的时间,一个人分摊下来,肯定没有一分钟,折叠铲挖地很快,而且挖的地又不是很深,半径才十厘米而已,很快就能挖完,只是我担心会被瘴气感染,所以浪费了一些时间洗涤而已。 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接着我继续说道:“我知道怎么破这个阵,但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小道,你能先告诉本老道这到底是什么阵吗?说出来,说不定本老道有办法。”付文戬笑着说道。 本来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按理说,我不能说谎,而且一旦说谎,很有可能会害死人,我不杀伯人,伯人却会因为我而死的事,我不能做,有损阴德。 想了想后,我说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锁魂阵,要想破阵,必须要先破了五个阵脚,阵眼才会有所松动,才有可能会被破。” 话我没有说死,主要是想看看付文戬的反应。 付文戬听到锁魂阵后,脸上的笑容冻结了一下,随即说道:“你说的锁魂阵,是普通的锁魂阵?还是擒龙阵该出的锁魂阵?” 我有些惊讶,付文戬一个降头是居然也懂这些? “恐怕是后者。”我淡淡地说道。 “那就棘手了!”付文戬面部表情非常多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家伙虽然表面上很和气,但是我知道他的底细,可以说付文戬是一个十足的害人精,心里应该没有什么好主意,一定是在想怎么害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他还没有开口,但是我知道,接下来他说的东西,肯定会和如何破阵有关,但是也绝对会害人,说出来的话,最多只能听一小半,要是全听的话,在场的人,恐怕只有付文戬一个人能够活着出去了。 第五十六章 暴力破阵 “锁魂阵,很简单啊!在本老道面前,就是个渣渣!”付文戬笑着说道。 他的笑容,我感觉很阴冷,里面透露着一股杀气。 “锁魂阵,据说可以将魂魄封印在阵中,阴气围绕着阵眼,形成殍地,殍地也称之为举阴之地。汇聚了大量阴气的阵眼,反噬十分强烈,但只要破坏掉阵脚,阵眼就不攻自破,风水土崩瓦解,十分容易嘛。” 付文戬笑着对几个人说道。其他人看付文戬的眼神明显变了,一个个露出灼热的目光,双眼冒星。即使是老胡和胖子也对付文戬刮目相看,我和老胡胖子相处的时间比较久,他们两人心里应该是向着我的,看到我和付文戬不合,潜意识里也将付文戬当成了敌人,只是现在付文戬的一席话,说得他们心痒痒。 看老胡和胖子的样子,估摸着如果不是我们有交情在,恨不得立刻跟付文戬混了。 他们都太想进主墓了! “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不是有心拆台,而是对付文戬的行径不满意,如实说道:“破了阵脚,固然可以破了阵眼,但是阵脚被破之后,除非有什么好的措施镇压反噬,否则的话,禁锢一旦散去,本法师觉得这个石缝恐怕再也不是什么避难之所。本法师倒想听听,你这鬼老头有什么好手段。” 付文戬嘿嘿一笑道:“很简单,本老道这边一共有六个人,你们那边有三个人,我们人数多,所以我们出三个人去破阵脚,而你们那边出两个人破阵脚,阵脚被破以后,我们一起冲过去,力压阵眼,就这么简单。” “可笑之极!”我想也没想就说到,付文戬之所以愿意多出一个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是应该算到我会让胖子和老胡出去破阵,我自己倒没什么事做就可以坐守渔翁之利,殊不知,我和老胡胖子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我身先士卒。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按照付文戬的说法,应该是想暴力破阵,就是用极快的速度,五个人同时毁掉阵脚! 但是问题就来了,我刚才碰到了一个阵脚,就遇到了千鬼的围攻,五个阵脚被迫,并不意味着反噬就停止了,反噬依旧会进行,直至这个聚阴之地彻底消失为止。 换句话说,就好比我破掉了第一个阵脚,这里出现了一千只鬼,而五个人同时毁掉五个阵脚,就会出现五千个鬼,这五千个鬼出现后,并不会因为阵脚被毁就消失了,而是依旧存在。 到那时,锁魂阵被毁,五千个孤魂野鬼失去约束,到处游荡,直至魂飞魄散为止,那得害死多少人尚且不说,单单只是破掉阵脚的五个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撞客。 最为可怕的还不止这些,锁魂阵的每一个阵脚的反噬各不相同,并不一定每一个阵脚都封印着一千个鬼魂,而且刚才我松动了第一个阵脚出现的也不止一千个。 谁知道另外四个阵脚下面封印的是什么? 阵脚被毁,阵眼也却是被毁,那个长方形物体,如果真的是个石棺的话,这么多年来,长期位于阵眼,吸收整个锁魂阵的所有阴气、怨气、尸气、毒气、恶气等,养精蓄锐这么多年,一旦阵法被迫,没有好的手段镇压,里面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出来以后,肯定是一场大灾难! “你这是想害死大家!”我大声吼道。 付文戬脸上阴晴不定,随后说道:“那小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破解吗?” 我愣在当场,在场的人动这方面知识的,应该就我和付文戬两人,也就是说,如果这样破阵的话,我们两人可以勉强压制住一个阵脚的反噬,但其余三个阵脚,外加一个阵眼的反噬,在场的人肯定压不住。 “小道,你还是嫩了点,本老道出道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如果没有办法的话,那就按本老道的办法来做。”付文戬大大咧咧地说道。 降头师精通降头术,但是对于阵法、术术、降魔、布阵等手段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我纳闷的事,付文戬如果真的用那种暴力的方式破解,死五个人是肯定的,而且那些反噬失去了约束,这个地方的人应该都逃不掉,聚集了数千年的万人坑啊!反噬力度可想而知,可是为了付文戬就不怕呢? 难道他有什么法宝可以抵挡反噬?或者说是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反噬? 胖子和老胡看我不说话,也不敢随便乱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想了想,身上的这件白色长袍,由于编制的材料而精细,而且纺织的手段和细密,可以防水。而且可能由于长时间穿在女鬼身上,在上当初有道人施法布阵,这件白色长袍还能防尸鳖。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功用,这我就不清楚了。除了这件白色长袍以外,我手里还有不少法宝,但对付万人坑锁魂阵的反噬,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坚持这样做,那我们只能退出。”我看了看付文戬身后的五个人说道:“而且你们最好也退出,他的那种方法,破阵的五个人,肯定会死,除非你们愿意当他的炮灰。” 不懂这方面的普通人去强行破阵,不可能逃得掉,就算是我,如果不是胖子和老胡及时拉回石缝,现在恐怕也被撞客了。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付文戬身上,付文戬表情并没有变化,但是眼中却闪过一丝惊慌和恶毒之色。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拆穿他,以为我会支持拿五个人去当炮灰,然后快速进入主墓。 我只能说,茅山术士,以治病救人为主,广积阴德,发扬茅山秘术。付文戬那种借刀杀人的方法,为我们茅山术士所不齿。 倒不是说我们有多高尚,而是每个道法之间,各有各的原则。 我是在场的人当中,除了付文戬以外,自后发言权的一位,看到我表态自后,付文戬沉默了很久,最后咬了咬牙说道:“小道,那是你的道法不够,本老道的道行岂是你所能比拟的?本老道有一道秘法,可以让所有破阵的人,鬼神不近,免收一切阴物窥视。”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付文戬虽然主修的不是布阵,但是当他听到锁魂阵后的反应,我就知道他懂一些锁魂阵,用暴力破解锁魂阵后,强大的反噬,足以为祸所有地下区域,甚至有可能到地面上作乱。 付文戬不是什么善类,但是现在我们这队人,对他来说还有用途,而且他自己知道厉害关系以后,不可能把自己的命搭出去,肯定有什么法宝可以免灾。 “你们信本老道,还是信这个小道?”付文戬突然说道。 显然,这是报复,想重新恢复这些人对他的信任。 和付文戬一起来的那些人都表明了要相信付文戬,而胖子和老胡则看了看我,我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让他们相信付文戬。我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郑国栋告诉我怎么可以出去,我绝对会带着胖子和老胡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既然没有退路,那只有搏一搏。 “桀桀!”付文戬阴冷一笑,在场的人当中,我被孤立了,他显然很满意这个结果。我倒无所谓,只要能多救一个人,就救一个人吧。 “本老道修炼的秘法,经常和鬼神畜人打交道,骨子里面流出的血,和正常人不同,只要抹上了本老道的血液,身上善法出来的气息和阴鬼善法出来的一样,阵法的反噬而出的阴损之道,只要是针对人类,而会在潜意思里,把抹上本老道血液的人,当成是同类。” 付文戬解释了一下,我勉强算是明白了。付文戬是降头师,下降头时,面部了和一些阴鬼恶灵打交道,时间长了,身上的血液经过了阴鬼恶灵的气息感染,让他和阴鬼恶灵的气息有了相同之处,可以让阴鬼恶灵误以为是它们的同类,从而放松警惕。 每个道法都有各自的长项,如此看来,降头师和阳差差不多。 所谓的阳差,就是指阴间在阳间留下的‘阴差’,有的时候,阴间的阴差会很忙,大面积的瘟疫或者战场拉开,一天之内就有无数生灵死亡,阴差根本忙不过来。 这个时候,阳差就要和阴差一起执行任务。 阳差本来是生人,也就是活着的人,只是因为被阴差选中,可以代替阴差执行收魂令,所以成了半天是人,夜晚是鬼差的半人半鬼之身。这便是阳差。 降头师和阳差相同的是气息,身上的气息,都可以让阴物觉得是同类,但是不同的是,阳差大小也是个兵,属于执法人员,而降头师最多只算是一个和孤魂野鬼气息相同的人而已,得不到其他鬼魂的尊敬,但也不至于被其他鬼魂伤害。 付文戬笑了笑说道:“现在,本老道会给你们每人头上按上一个血印,到时候你们去破解阵脚的时候,就可以无惧任何反噬,只是本老道要专心对付阵眼的反噬,所以只能由你们去。本老道需要五个人,谁先来?” 他说得信誓旦旦,但是却没人相信,一个个都表面上支持,真的选人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敢动。 看到这种情形,我只能身先士卒地说道:“既然要去,那就让本法师来吧!” 我只是想去试试而已,万一不行,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术士,还有一搏的实力,其他人去了,要是有个好歹,就再也出不来了。 “不行!半仙,你不能去!”胖子急忙说道:“要去也是胖爷我去!” 没想到这胖子还是挺讲义气的!我感激似的看了看胖子。 郑国栋却突然说道:“既然我们可以避免阴鬼,那我们干嘛不直接冲过去,破阵做什么?” “因为里面有瘴气!”我急忙解释道,生怕他们真的冲过去了,“我们虽然和避免鬼魂的侵扰,但是瘴气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我们也的的确确是人,简单点说,他只是给了我们一个障眼法而已,我们可以避免阴鬼的侵扰,但是却没法抵挡瘴气的侵入。” 解释完后,我对着付文戬说道:“来吧,我第一个破阵!” 第五十七章 阵脚 “半仙,让我来吧!”胖子毛遂自荐道。 我摇了摇头,坚持要自己去。 布阵脚一般都要用一些持久性的东西才行,画符持续的时间根本不会太久,但就算是封锁了厉鬼的血玉,也会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 付文戬也不含糊,笑了笑之后,咬破手指,在每个人的额头上的轻点了一下,画了一个蝌蚪状的血印。这应该是降头师的某种印记,我反正是不懂,但是付文戬要想进去,必须要依靠我们这些人,所以短时间内,这个印记应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印记画好后,我用沾了食醋的柚子叶,为他们每人开了一次慧眼,然后在地上画出整个空场的大概面貌,其中包括充当阵眼的那个长方形物体,还有两根石柱,以及大门。 有了这些标志性的东西,很容易辨别方向,有了慧眼,迷路的可能性很小。然后我再在地图上,圈了五个地方说道:“这应该就是阵脚的位置,待会我去破坏最远的哪一个,其他的,你们自己选择。” 整个空场的瘴气太重了,我不可能待的时间太长,所以只能让他们一起帮忙了。 阵法被迫,锁魂阵锁不住里面的万灵,当然也封不住瘴气,瘴气到处流窜,到时空场应该就没有那么多瘴气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选除了五个人。我为了防备付文戬,让付文戬也负责其中一个阵脚,而后郑国栋和胖子各负责一个,另外一个距离石缝最近的,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分好任务后,我们五个人同时出发,由胖子统一指挥,然后一起拔掉阵眼。 阵眼不一定都是石柱,但是肯定会有祭台,只要破坏了祭台,就能够破解掉阵脚了。 五个人一起动,是为了避免逐一分开造成毁坏阵脚的难度提升,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做。 每个人拿上折叠铲后,就开始行动了。 为了节省体力,我走得很慢,走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才走到了对面的两根石柱中央位置,然后掏出折叠铲开始挖土,挖了一会儿后,我看到了一块石板,石板的正中央位置,有一个凹进去的部分,在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块翡翠。 这是一块通体透红的翡翠,红得发紫!当初在胖子和老胡的古董店里待过,我对于古董也有了一些研究。翡翠现在的市场价值虽然比不上玉石之类,但是依旧不菲。而红翡翠更是翡翠中的极品。 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确定每个人都找到阵眼后,我们陆续看向胖子。 胖子的任务就是确定每一个人都准备好了,然后再关掉矿灯就行了。 因为肯定有大量阴物出来,而在有灯的情况下,就太容易暴露了,所以必须要关掉所有灯源,等所有人都聚集到石门附近之后,才能打开灯源。 我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胖子关灯了。这个阵眼和我上次挖到的那个阵眼不同,只有一块翡翠,没有石柱,我只需要将翡翠拿出来就行了。 翡翠入手之后,我急忙关掉头上的矿灯,快速将翡翠扔进包包里面后,迅速退到了石门边上。 整个过程说起来复杂,其实很快很快。做完这些以后,很快整个空场漆黑一片,阴风阵阵,周围想起了很多奇怪的声音,有孩子的哭声,妇女的咆哮声,也有男人的怒吼声。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迅速响成一片。 我们约定好的时间是一分钟之内集合,因为从石缝走到慢慢走也只用一分钟而已,而且根据郑国栋的描述,正常人最多只能在里面待两分钟,我是所有人当中,危险系数最高的一个。 其他人在遇到突发情况后,可以第一时间撤退,但是我却不行,即使是我跑到了石缝哪里,估计也会被瘴气吞噬。 开着矿灯的话,目标太大了,很容易被发现,如果关上矿灯,一直等到所有人聚集到一起了,等到阳气聚集到了一定的程度,才有可能抵挡这里的阴气。 但这里是万人坑,其实就算我们九个人都聚集到一起,阳气也未必可以抵挡这里庞大的阴气。 过了一会儿,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顺,加上四周漆黑一片,伸手见不到五指,心里更加有些恐慌。 鬼哭狼嚎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有的在很远的地方响起,有的甚至就在我身边。 “你是谁……” 罕见地,我竟然听懂了一句话,回过头看了看后方,由于周围很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等到我转过头的时候,愕然发现一张异常恐怖的脸针对着我的脸,和我的脸只有不到一厘米距离。 他的脸上长满了脓疮,裂牙露出的样子,十分恐怖,最可恶的是,这家伙居然瞪大了两个血红的眼睛直挺挺地看做我,那样子,恨不得立刻把我一口吃掉。 “你是谁……” 他再次发出阴冷的声音,犹豫距离比较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冒出的那股尸气。 我本能地想要从包里掏出法宝,然而等到我的手伸到后背包包里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而后我整个人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拉着倒退。 “大胆!”我爆喝一声,虽然我只是一名茅山术士,但是身体强度越比常人,整个人猛地加大力度,将抓住我双手的东西用力甩开,随后拿出一把杀生之刃。 所谓的杀生之刃,就是杀过人的刀,这类刀的戾气比较重,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惧怕三分。 我手中的杀生之刃并不是真正的刀,而是用五个铜板用红绳绑在一起,然后定在一根刀柄上,形成的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当初张真人的遗物之一,后来我查阅了一些文献才知道,这把由铜钱绑成的匕首居然是一把杀生之刃。这么多年来,茅山密宗和显宗很少走动,但不是完全没有走动。 密宗主要修炼道法,用来超度亡灵,而显宗是宣传道法。 当然,两宗本来是一家。据说这把匕首是密宗的一位掌门先显宗的一位掌门索要的宝物。显宗的门徒纵多,叛徒也不少。密宗的历代掌门,都需要用这把匕首来执行家法。 除了用来赐死以外,这把匕首曾经还在显宗掌门人手里杀过一些意图攻占显宗的犯罪分子。 原本这把匕首是显宗历代掌门的传承之物,后来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这把匕首就没什么用处了,反倒是密宗的法宝遗失得越来越多,到最后不得不求救于显宗,显宗掌门就将这把杀生之刃交给了密宗当代的掌门。 我拿出铜钱绑成的匕首后,信心多了几分,但我十分清楚,现在我的周围恐怕布满了阴鬼,杀得了一个杀不了第二个,其中不乏厉害的角色。 就好比刚才和对视的那个阴鬼,看样子他也觉得我可疑,只是不太确定而已。如此看来,付文戬的这个符文,只能对比较低级的阴鬼有效,吸收阴气比较多,发育比较强大的阴鬼,也可以看出一定的破绽。 阴鬼和人一样,也有集体意识,尤其是在万人坑这种举阴之地,鬼魂本来就多,还被锁魂阵给封锁住了,大量鬼魂长时间鬼混在一起,难免就有强弱区别,弱小的鬼魂听命于强大的鬼魂,这是很正常的事。 手里有了把杀生之刃后,我双手握在手里,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变得稀松了很多,现在这些阴鬼对我手里的匕首有所忌惮。只是我也不敢贸然行动,一来视线受到影响,二来不敢轻易动手。万一杀了一个阴鬼,就会将自己暴露在其他阴鬼眼里,到时凭借我一个人的道行,肯定压不住。 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背后一凉,什么东西又像我靠近,我大怒,怎么说我也是个术士,虽然被群鬼包围,但是并不意味着我连一个降鬼驱魔的勇气都没有了。 想也没有想就将匕首挥向身后,同时快速开启了天眼。 天眼,可以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即使是在黑夜里,也有看得很清的能力,之所以以前一直没开,是因为我知道周围肯定有很多阴鬼和其他恐怖的东西,看了以后只能徒增恐惧。 但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匕首划出一道弧线,在快要搁到对方脖子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忍不住咆哮道:“死胖子,你找死啊!” “半仙?”胖子瞪圆了眼睛,疑惑似的问道。 我有天眼,他却没有,很显然,他看不到我,只是可能摸到我的身体而已。我急忙收回匕首,要是让这家伙知道我差点杀了他,估计心都凉了一半了。 “半仙,找到你太好了!”胖子激动得一把抱住了我。 我嫌弃似的推开了他,目光很自然地看到了四周,这不开不知道,一看顿时吓得满脸冷汗。 整个空场,密密麻麻的却是阴鬼。如果只是一些飘荡的阴鬼,那倒也没什么,见得多了,就习惯了。奇怪的是,居然还有一些湿尸。 要知道,这个万人坑,很有可能是三国时期就埋下了,到了现如今,怎么也有三四千年了,如此长的年岁下,居然还会有湿尸,兼职是骇人听闻。 湿尸,是指那些死亡后的尸体,安葬在一个比较潮湿或者是阴气比较重的地方,尸体终年不腐,而魂魄也舍不得离开自己的身体,便形成了湿尸。 其实湿尸也是鬼,只不过有了一具可以超控的尸体罢了。 这些湿尸和刚进来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女鬼相同,周身的肉都开始腐烂了,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湿哒哒的脚印,大片大片的腐肉掉落到地上,他们的身上甚至还有一些尸鳖和蛆虫正在咀嚼他们身上的肉。 除了湿尸以外,还有僵尸! 僵尸,汇天地间怨气而生,不死不灭,终年长存。死后的人如果被埋在一个比较干燥的地方,就容易形成干尸,而如果这个地方怨气冲天,干尸就会汇聚大量的怨气,等到有一天,这具干尸吸收到了阳气后,就会引发尸变,从而变成僵尸。 僵尸身上没有一点水分,甚至连骨髓都没有,所以肢体僵硬,只能勉强跳动,但是却力大如牛。 很显然,阴鬼,都是由石缝和空场之间的那个阵脚引发出来的,而僵尸和湿尸,应该是从两个比较远的阵脚中诞生出来的,这两种阴物对于周围环境的要求很高,一般很难滋生。 除了这三种以外,整个空场之中,恐怕最多的当数骷髅人了。 骷髅人在常人眼中是不存在的,就连我也只在一些文献之中看到偶有提及。 第五十八章 异变 《茅山古传》之中,就有对骷髅人最好的解释。 鳖虫(尸鳖),喜食腐肉。腹部而启,直至全身,终至大脑,脑髓吸之,若有怪附,阴气聚之,届时鬼怪擒虫,即为骨人。 意思是说,尸鳖在吸食腐肉的时候,一般是从人体的腹部开始下手,吃了人的内脏之后,才会吃肉,最后吃到人的脑部,吸食脑髓,如果这个时候,鬼魂还依附在尸体上没有及时飘出,就会误打误撞撞到了虫子的身体里,那个时候虫子正在吸食脑髓,在里面出不来了。 这个时候,被鬼魂附体的尸鳖,就能超控人的尸体,如过周围的阴气很重的话,尸鳖就可以依靠吸收阴气而生存下来。尸鳖的寿命本来就比较长,但人体毕竟已经开始腐烂了,过了不多久,身上的肉都会腐烂掉光,到那个时候,就形成了一具骷髅,但尸鳖长期生活在这具尸体的头部,已经习惯了,就懒得出来了。 在阴气不断的情况下,它边超控这具骷髅之身,形成了骷髅人。 简单点说,消灭骷髅人的方法很简单,将头部砍掉,现阻止其行动能力,然而将头部的尸鳖弄出来整死就可以了。 万人坑,什么都不缺,阴气不缺,尸气不缺,怨气不缺,毒气不缺,尸体不缺,尸鳖不缺,再加上有心之人的布阵,导致整个空场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阴物。 阴物也分三六九等,湿尸和僵尸属于高档类,鬼魂次之,而骷髅放到是最后,只因为骷髅的骨骼长久深埋于地底,行动能力大受阻碍。而湿尸和僵尸比较,僵尸要高一等。僵尸的尸体不死不灭,唯独怕火,而湿尸身上的腐肉掉光,鬼魂边自动离体。 刚进来的时候,那个女鬼是介于湿尸和僵尸之间,还没有完成完全转化,一旦转化成功,也不是僵尸,而是一个拥有着僵尸不死不灭性能,但是却可以自由弯曲身体的另类。这一类,在历史中很少出现,即使是万人坑,也很难汇聚而成,不但需要大量的尸气、怨气、阴气还有阳气! 但很难成,不代表没有过。曾经就有那么一具,祸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那个国家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死城,后来被其他国家联合围剿,一把火烧了真正一个多月,才化解了这场灾难。 看到空场上密密麻麻的阴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万人坑,果然很可怕!而这个被锁魂阵锁住的万人坑被激发后的反噬,更加是恐怖之极。 我急忙寻找其他几人,很快看到了很多人都贴在墙上,一个个满脸惊恐,唯一一个保持正常的恐怕只有付文戬了,此时的付文戬站在中场,目瞪口呆地看着中场中的那个石棺。 在石缝的时候,我看不清楚这边,但是站在我现在这个位置,可以明显看出那是一个石棺。 石棺宽约一米,长约三米,高约八十厘米。这还不是它的全貌,它的一头朝天,另一头插进泥土中,不知道具体有多长。 付文戬看着石棺做什么? 我很疑惑,然而我更加疑惑的是,锁魂阵一共有五个阵脚,每一个阵脚引发的反噬都不同,可是整个空场上,却只有四种生物,那么还有一个阵脚的反噬是什么? 心里虽然很疑惑,但是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里的瘴气很重,即使是锁魂阵被迫后,瘴气依旧很重,虽然我较量减少了呼吸,但是人总是要呼吸的,难免吸收了一些瘴气。 被逼无奈之下,我将里面穿的蛙人装脱了下来,而后套上女鬼身上拔下来的白色长袍,让后将蛙人装放在裆部,周围的环境的确很恐怖,胖子的慧眼,估计已经消失了,不然很有可能吓得屁滚尿流。 我却不同,我对这类东西虽然有些害怕,但毕竟已经有所免疫了。我憋了很久,总算是憋出一泡尿,浇在蛙人装上后,急忙用杀生之刃将蛙人装隔成几条,给了其中一条给胖子,“捂在鼻子上。” 胖子不明所以,但是接过后,还是胡乱抹在了鼻子上,随后厌恶似的拿开,“怎么一股尿骚味?” “你他娘的不想死的话,就按我的话做。”这家伙居然还嫌弃!我这可是童子尿!而且这玩意虽然很厉害,但是在这个阴气很重的万人坑,作用也不大,只能缓解一些瘴气而已,时间长了,我们依旧会被瘴气附体。 我急忙拉着胖子来到了石门前,这座石门很高大,兼职可以用巨大来形容。石门分成两扇,每一扇高约七八米,宽约三四米,如此巨大的石门,别说是两个人了,恐怕十几个人都未必推得动。 “跑!” 正当我带着胖子研究石门的时候,突然听到老胡传来一声惊呼,我和胖子急忙掉过头,这才看到不知道何时老胡已经打开了矿灯。 其实这也难怪,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朝着一个方向走,也很容易走错,而且空场中还有那么多阴物,一来二去,恐怕找不到地方,就只有开灯了。 老胡满脸惊骇之色,在他的身后,跟了一群密密麻麻的湿尸和僵尸还有骷髅人鬼魂,他的这一开灯,几乎吸引了所有火力,额头上的那个印记,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他已经开到了我和胖子,可能怕连累我们,所以朝着另一个方向石缝里面跑去。 “老胡!” 我和胖子急忙喊道。 老胡回头看了看我们这边,由于我们地势比较高,可以勉强看见老胡,他的脸上居然洋溢出了一种笑容,我和胖子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伴随着他看我们的哪一眼,头上的矿灯也很自然地照向我们这边,而其他贴在墙边的人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急忙朝着我们这边靠拢。 原本空大的场地,突然出现了那么多恐怖的阴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吓得两腿发软脸色苍白。 “老胡!” 看到老胡为了保护我们而特意引开那么多阴物,我不由得眼框开始湿润起来,而胖子更是直接热泪纵横。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说没有情谊,怎么可能? 老胡很快被密密麻麻的阴物所保卫,几乎瞬间逛灯的灯光被磨灭了。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却无能为力,在这个瘴气冲天的万人坑里,我对付一两个还没问题,但数以前计的阴物…… “老胡!”胖子嚎啕大哭,这一刻,也不害怕了,他打开了矿灯,手里拿着一个折叠铲挥动做冲向老胡。 看到他那几乎送死的举动,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啊! 胖子一个没有经过任何修炼的人,尚且能够为了救老胡而拼命,而我这个修炼过的术士,这个时候却胆怯了!在他们眼里,我可是无所不能的半仙啊! 这个时候,我也打开了矿灯,挥动着手里的杀生之刃冲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意气用事,只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去救老胡,我会后悔一辈子,自责一辈子。 “你们干嘛!” 我的背后,传来了其他几个人的责怪声,我并没有理会,开着矿灯冲了过去。 正在这时,再次产生了异变。 原本在中场看石棺的付文戬突然面色大变,他打开了头上的矿灯,对着我们这边大声喊道:“快推门!” 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人!在他眼里,我和其他人最多只能算是一枚棋子,关键时候可以用来保命,甚至可以供他吸血。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了? 接下来,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偌大的石棺突然缓缓上升,直至上升到地面五米时,一块巨大的棺盖突然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整个空场上的所有阴物就好像看到了黑白无常一样,迅速逃窜起来,一个个面露恐惧,大量的阴物朝着我们这边套过来,但是有的冲到石柱位置后,却突然后退,转而冲向了石缝方向。 很显然,石柱这边有什么符咒,让这些阴物惧怕,换句话说,石柱到石门之间的那个小平台,是一个安全区。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没管那么多了,跟着胖子快速跑到了老胡身边。 现在的老胡绝对谈不上好,身上大面积的被咬伤,而且满脸黑气,显然瘴气已经入体。 “死胖子,楞着做什么!”我怒吼一声,急忙架起老胡:“快带他离开这里。” 无数阴物从我身边跑过,没有实体的还好,有实体的直接撞了我一个踉跄,我差点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如果倒在地上,肯定会被密密麻麻的湿尸或者僵尸给踩死。 我和胖子架起老胡后,急忙朝着郑国栋的方向移动。 要说这个郑国栋,当我恍然之间看到他的时候,居然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这个时候我一心相救老胡,也没有刻意地细下多看看,只想快点带着老胡去那个安全地带。 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那个地方勉强算是安全地带了,虽然那里依旧有瘴气,但其他地方只会更危险。 当我看到郑国栋的哪一样,他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那根本不是一个人类能够露出的笑容,而且郑国栋给我的感觉,本来应该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我记得,当初我们约定的五个人当中,郑国栋也负责了其中一个阵脚…… 第五十九章 尸王 “开门啊!”付文戬对着这边大声吼道。 我和胖子很快就带着老胡来到了石门前,我让胖子去帮忙推门,而我一手架住老胡,一手将一块尿布按在老胡的鼻下。 付文戬的头上也带着矿灯,这个时候,他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居然再次头立体,而身体则是从地上爬过来的,只有头部飞在半空中。好在这个时候,大部分都在推门,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我很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付文戬如此恐惧?那个石棺里到底藏的什么东西? 锁魂阵,阵脚的反噬十分可怕,而汇聚了所有阵中有利和不利因素的阵眼,肯定锁着一个强大的东西。有可能是一件物品,一件至邪的物品,也有能是其他东西。 石门背后有什么东西,没有人知道,但是我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 清朝顺治年间,漳河发生干旱,河水枯竭,河床裸露。 一天,一个捕鱼人在河边的水洼内捕鱼,突然,他发现河床上露出了一块大师班,石板的旁边有一天裂缝,勉强可进一个人,捕鱼人向洞里一看,洞道很长,胜不可彻。 他想,说不定这里面有鱼,于是,他先将两脚深入洞隙,再紧锁身子,钻了进去。 进去后,约走了数十步,他被面前的一个大师们挡住了去路。他用力推门,但们纹丝不动,无奈之下,他返回了地面。 这事事有蹊跷,,令渔夫很激动。他回去后就告诉了左邻右舍。大伙听了后,认定这是个发财的机会,于是约定第二天一起去看看。 第二天,他们一起来到了大石门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大石门终于被推开。大家涌到门口一看,一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石屋内尽是美女,一个个紫色绝伦,倾国倾城。她们有的端坐着,有的互相依偎着,还有的躺卧着,分列两行,一个个栩栩如生。 但是这种美景并没有持续太久,转瞬间,这些女尸华为灰尘,委顿于地。 石屋很大,走到里面,只见中间放有一张石床,床上躺着一位老年男子,头上戴着光猫,身上穿着朝服,像是一个王侯。 在王侯的石床前面,立着一块石碑。 渔人中,有人认识上面的字,走进一看,原来这个戴着管帽,穿着朝服的老年人死尸就是魏武帝曹操。 在他们看来,曹操是个白脸奸臣,于是捕鱼人拿起鱼叉、棍棒对着尸体乱打乱戳,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怒。 后来,沈松对这种现象进行了分析,那些个出现的美女,是被活生生憋死以殉葬的,犹豫墓室内的地气凝结,所以一打开石门后,她们看上去像刚断气的人一样,但是渔夫们进屋后,泄露了地气,所以一进去就华为灰尘了。只是曹操的尸体使用水银殓尸,所以肌肤并没有腐烂。 当然,这个故事只是一个民间故事,并没有任何历史考证。我来到这里一口,虽然大致环境和故事中的环境描绘差不多,但实际上却差太多了。 付文戬就好像是一个被警察追赶的亡命徒一样,这个时候无所不用其极,方式撞到他的那些个阴物,他理都懒得理会,只是一个劲地逃命。 过了好一会儿,偌大的一个空场,本来是密密麻麻的阴物,结果全部消失了。 “这怎么回事?”胖子突然从我肩膀探出一个头问道。 我被胖子吓了一跳,“你问我我问谁?” “门打开了没?”付文戬跑过来后,质问道。 几个跟他一起过来的人摇了摇头,付文戬怒道:“你们怎么这么废材?一块门都推不开?” 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些许怒气,早知道,他们不该听付文戬的话,破什么锁魂阵,刚才看到的一幕,现在还让他们心惊胆战的,生怕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出现。 “让本老道看看!”付文戬没好气地推了几个人一把,而被推的人当中,就有郑国栋。 其他几个人被付文戬一推就推开了,然而郑国栋却纹丝不动,付文戬也是愣了一下,随后看向郑国栋。 这个时候,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郑国栋的面色了。 郑国栋,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高大汉子,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赘肉,结实得更一头牛似的。 但付文戬用的力气并不小,他的性子,本来就没有把任何人当人看,即使是郑国栋的身板,照理说也能推开郑国栋才是。 这个时候的郑国栋,明显不对劲,脸上的表情显得很阴冷,嘴角的笑容更是十分诡异,我这才认真看了看郑国栋,愕然发现郑国栋的手指甲不知何时居然已经长到了足足五厘米左右。最为可怕的是,他胳膊上的肌肉正在浓缩,而脸上也慢慢浮现处了一道道皱纹。 这是阳气缺失的表现! “瞪什么瞪!”付文戬没好气地说道:“让本老道来开门!” 此话一出,原本紧握着拳头的郑国栋居然让开了道路。 我看到郑国栋这些细微的变化后,心道:不好! 这郑国栋肯定是在把阵脚的时候,被阵脚上的反噬给入体了。 锁魂阵的阵脚反噬,各有不同,当初我以为阵脚的反噬,主要是通过召唤出阴物来反噬,但现在看起来,郑国栋拔的哪一个阵脚,恐怕不是阴物反噬,而是什么入体了! 这付文戬也不是什么善类,照理说,他没有理由看不出来郑国栋的变化啊!他怎么说也是一个降头师,这些方面的摄入量并不少,没有理由看不出来。 我猜想,很有可能是付文戬现在急着进门,所以不得不选择无视郑国栋,肯定还有什么比郑国栋更加可怕的东西要出来了。不然付文戬不会让郑国栋这个威胁呆在身边。 我急忙掉转头看了看空场中央。 现在的空场已经空无一物,当然除了那个巨大的石棺。 石棺的棺门已经打开了,一缕缕白色的雾气从里面冒出来。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棺材的背面,看不到里面具体有什么,但是那庞大的雾气,却非常明显,很快布满了一大片。 阴气,无色!尸气,灰色!怨气,黑色!尸毒气,赤色!而这四种气息如果混成一起,再加上这个环境,就是黑容易被人无视的黑色。 但这白色的气流很强大,很快就将瘴气挤开。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浑身冒冷汗,喃喃地说道:“尸…尸…尸王!” 前面提到过,那个女鬼是介于僵尸和湿尸和鬼魂之间的存在,但却始终没有办法将这三者之间的利益转为一身,除了缺少阳气以外,阴气、尸气、怨气,也极度缺乏,这些在万人坑中,本来并不缺少,但是女鬼终究只是一个被人封印在入口处的门人而已。估计没有办法闯入锁魂阵。 锁魂阵虽然无形,但是却的确存在,对于人类虽然没有什么禁步,但是对于鬼怪却有很好的作用。 这个石棺,位于万人坑的中央位置,充当着阵眼的角色,并不缺乏尸气、阴气、怨气,甚至可以说,这里的瘴气,恐怕大部分都是从石棺里汇聚出来的。毕竟它所处的位置,只有接受不完了,才会显露出来。 单单这三种气息,根本不可能铸就一个尸王,顶多也就是弄出一个病原体而已。 但大量白色的雾气冒出,还是让我肯定了那个石棺里面有尸王的想法。 “小道,算你有见识,快点想办法开门啊!不然大家都得玩完,你也一样!”付文戬对着郑国栋说道。 郑国栋依旧呆在原地,表情十分木讷。 我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怎么可能!这里虽然是聚阴之地,但怎么可能会孕育出尸王!” 这就好比,我们修道之人,虽然道法不一,但是尘世间都流传一个传说,说是什么道法练到了极致,就能成仙。 以前我不信这些,成为茅山第一百零九代掌门之后,这方面的书籍看得比较多,就更加不信了。世界有鬼这个说法,的确存在,但是如果说有神仙的话,我就不信了。 而尸王也一样,《茅山古传》最后一篇,就是关于尸王的介绍,在理论上,只要阴气、怨气、尸气、阳气、血气、五气充足,便可孕育出尸王。 但实际上怎么可能?万人坑虽然不缺乏阴气、尸气、怨气,但血气和阳气却十分缺乏。 要知道,万人坑虽然埋葬了数以万计的人,但人死后,血液会自然凝固,血气即使是在湿尸和僵尸身上,也不可能会有,也许短时间内,万人坑不缺乏血气,但尸王是需要长时间的血气培养才能养成。 至于阳气?万人坑这种地方,属于殍地,形成的条件非常苛刻,见风就容易风化,见雨就容易湿化,见到阳光更容易裂化。换句话说,无论是空气干燥还是湿润或者是多风等等自然因素,都无法形成殍地。 殍地,只能是万人坑才有可能形成,而且只能是地下。 而人类是生活在地表的生物,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钻到地下,就算有人误打误撞进了这个殍地,也不可能隔三差五地送人头到这里来。 换句话说,尸王,就好像是神一样,仅存在于理论之中,现实之中,绝对不可能存在。 “小道,快过来帮忙,不然大家都得完蛋!”正当我陷入深思的时候,付文戬突然大声喊道。 我嘴角一阵抽搐,但还是去帮忙推门了,甚至连郑国栋都参与进来了,我运气不好,刚好介于付文戬和郑国栋的中央,这两个,给我的感觉都非常不好,我有种预感,只要有机会,他们两个都有可能让我命丧黄泉。 第六十章 进入主墓 八个人同时按在石门上,而后我们同时发力,吱嘎一声响之后,巨大的石门在我们八人的推动下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快,再用力点!”付文戬喊道。 不用他说,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八人推动着同一扇门,嘎嘎地声响不觉而语,大量灰尘从石门上掉落而下,沾得我们满身是灰。 但想到尸王,没有个人有闲情去拍打身上的灰尘。 伴随着两扇石门逐渐裂开的一条缝,一股发霉的气息从里面扑出来,呛得我们几人都不同地咳嗽,唯一没有半点变化的,就只有郑国栋了。 很快,我们推动着一扇石门裂开了很大一条缝,犹豫大多数的人经历都在石门上,所以看不清楚石门里面具体有什么,只是一沉不变的黑暗。 裂开的缝隙,大约有四五十厘米了,这个时候,人侧身可以通过了。 本来我打算继续推开一点,然而正在这时,在我左手边的郑国栋突然撒手,一个晃身闪身进入了石门里。 突然失去一股力,好不容易推开的石门快速闭合了一段距离。 “我艹!老郑你搞毛啊!” 一个郑国栋的同伙吼道。 不只是他,其他人都满脸怒气,突然失去了一个人发力,好不容易推开的石门快速闭合。 我们剩下的七个人虽然心有怨言,但是却不得不加大力度继续推动着石门。 然而,我们七个人的力度显然不够,或者说在推动石门的时候,郑国栋出了太多力,导致失去了这么一位主力后,我们最多也只能勉强维持门不被闭合。 “大家加把劲!”付文戬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劲地推门。 突然,我感觉到背后有了一丝凉气,或者说,我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就好像冬天里突然下了一场雪一样。冰冷的空气让我不禁浑身一颤。 双手虽然按在石门上,然而我明显感觉到其他几个人也都有了异常。直觉告诉我,我的背后有个什么东西正在看着我,没来由地,后背冒起了冷汗。 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然而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半…半半仙……”胖子突然开口说道:“胖胖胖爷我怎么感觉后背…瘆的慌……”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然而我身边的付文戬却突然松手了,因为石门只开了一条缝,缝隙并不宽,所以他松手之后,石门快速合并。 正在这时,付文戬突然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滚进了石缝中,愕然之下,矿灯的光束下闪过一个人影,随后石门快速闭合之间,陆续闪进来了几个人影,在石门合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个身穿古式朝服的僵尸。 僵尸很高大,满脸干瘪,深邃的眼眶善法出绿幽幽的光芒,那双笔直伸出的手指甲很长很长,两颗尖锐的门牙在光的照样下善法出阴冷的寒光。 石门迅速合上,在合上的那一刻,一只手伸了进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裤管。 这只手我勉强可以认出是张国栋一伙之中的其中一个人,而后我只感觉整个人被这只手拉着向石门靠近。 正在这时,石门重重地合在一起,咔嚓一声,那只抓住我的裤管的手被压成了两截。我的裤管上海掉着一只血淋淋的手。 “啊!” “救命啊!” “开门,快开门!” …… 门外,急切的求救声和尖锐的惨叫声迅速连成了一片,真正持续了十几秒钟之后,才停顿了下来。 我快速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爬起来就跑。尸王啊!那可是真正的尸王啊!我目前的道行还不够看。 矿灯的光束照射出去,看不到尽头,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大约两车道的走廊,走廊一望无际,前面黑麻麻的一片。过了一会儿,我追到了一个人,急忙喊道:“胖子,等等!” “半仙!”胖子满脸惊骇地回过头,很显然,他也被吓得不轻。 随后我们两人一起向前跑,胖子边跑边说道:“我对不起老胡,对不起老胡!” 他的脸色吓得苍白,眼眶却流出泪水。我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刚才发生的一幕,别说是他,就算是我都被吓得够呛。而且老胡的事,我也心有愧疚,刚才实在发生太快了。我莫名其妙就被付文戬给推进来了。 至于老胡,他瘴气吸食太多了,而且被那么多阴物撕咬围攻,就算救出去了,恐怕也凶多吉少,但是我却心有不安。老胡跟我认识这么久了,一直以来都对我不错,可是关键时刻,我竟然不管他的死活。撇开我是术士这个不说,单单是人情上,我恐怕都无言面对老胡了。 胖子显然很伤心,他一边跑一边落泪,过了一会儿,我们又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郑国栋一伙的人之中其中一个人,又过了一会儿,我们又碰到了一个,再后来,就碰到付文戬。 “妖道,本法师今天不灭了你,我枉为人!”看到付文戬,我就鬼火冒。 付文戬愣了一下,回过头来说道:“小道,你别不知好歹,刚才如果不是本老道反应快,大家都得完蛋!” “你是贪生怕死!”我怒吼道。 付文戬笑着说道:“桀桀,小道,你以为就凭你,对付得了尸王吗?” 我愣在当场,无言以对。 “这可不是普通的尸王!”付文戬跑着跑着停了下来,笑着说道:“本老道看过石棺,石棺上用红色的血画作一道道符,而且还有一条条血丝,虽然本老道看不懂那些符纸,可是本老道却知道哪些东西是什么。” 我和胖子以及其他两人很快追到了付文戬,大家跑了一会儿,都有些累了,索性就停了下来。 “尸王,自古以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万人坑,虽然稀少,但是却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可是几千年来,尸王却只有这么一个。” 付文戬白了我一样说道:“如果本老道猜的不错,这个尸王并不是曹操建陵的时候新开发的,而是很早以前就有了。曹操只是用来它当阵眼而已。这么多年来,一直得到锁魂阵的滋补,这才铸就了一个尸王。” “付神,那你可得救救我们啊!”另外一个人急忙说道。 付文戬懒得理会他,继续说道:“你们茅山术里面,有没有记载怎么形成僵尸?” 我想了想说道:“当然有!” 僵尸,汇聚天地怨气、阴气、尸气而生,吸天地之精华,不死不灭。而人是天地间精华的化身,所以僵尸很喜欢吸食人血。但要想凝聚出一具僵尸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多擅长招魂的道人,比如跳马仙什么的,一般也只有抓一些僵尸来为己用,却并不能自己培养一具僵尸出来。只因为僵尸很难聚成。 必须要有大量的怨气、阴气、尸气,同时,对于地理位置要求也很高,聚阴之地最佳,但殍地湿气很重,最多只能形成湿尸。僵尸必须要在干燥的地方,可是太过干燥的地方又容易形成干尸。 曾经有一名道人中年丧子,别同欲绝,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所以将儿子摆放在棺材之中,久久不埋。后来尸体发臭,道人不得不下葬,然而这个时候,另外一名同道中人却提醒他,不如将他儿子改造成僵尸,这样不死不灭,就可以永远陪着他了。 当时这名道人救子心切,也没有想太多,就开始全心全意将他的儿子改造成僵尸。 道人找到了一个蜻蜓穴,开始给自己的儿子法藏,法藏的方式采用竖葬,将棺材竖立着葬礼,头部朝下,脚朝天。 蜻蜓穴很难寻到,一旦寻到,竖葬后,后代必定发大财,虽然不会升官,但绝对可以成为一个富翁之家。 但那是建立在竖葬头部朝下的情况下,而且还不需要雪花盖顶,也就是说,陵墓采用石灰或者白石建造,不带一丝泥土,全部用白色的物料修建,甚至连墓碑都只能用白色的石头立碑。 道人的做法有些违背常理,他虽然竖葬了自己的儿子,但是却是头部向下,而且挖入地面不到五十厘米,就开始下葬。 竖葬,对于葬口的长度没什么要求,但是高度至少要三米,因为棺材本身的长度就有一米到两米,还要铺石板填土什么的,至少要三米才行。 然而道人只挖了五十厘米,整个棺材几乎只有一小半进入了地下,随后,道人找来了工匠,将整个棺材抹上了混泥土,那个时候,还没有水泥,所谓的混泥土,就是就是在泥巴里面加入一些稻草合着水混在一起,然后涂抹在露出来的棺材上。 这么一个没有墓碑,没有坟堆的陵墓,在当时非常罕见,周围的人也都对这个道人指指点点。 道人终于扛不住压力,命人将整个蜻蜓穴下方挖出了一个地下室,而后将棺材竖立在地下室中,但是上方却开了一个口子,换句话说,阳光是可以照射到地下室内来的。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够永远地陪着自己,道人不惜重金聘请了一个女子充当儿子的保姆。他给予了这名保姆丰厚的赏金,让保姆住在地下室里,白天就将棺材移到晒不到太阳的地方,晚上就将棺材一栋到开的那个天窗下面,让棺材接受月光的照耀。 至于下雨天,保姆也不能让棺材淋雨。 如此反反复复下去,保姆越来越有钱,几乎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但是身体却越来越消瘦,甚至可以用没有半点生人气息来形容。 道人陆续给自己的儿子换了十几个保姆,一直持续了整整半年时间,半年之后,道人身上的钱财全部花光了,找不到保姆了,只能自己充当儿子的保姆。 然而墓中的怨气、阴气、尸气,已经非常重了,如果不是透风,甚至形成了瘴气。道人住进去以后,虽然有道法护体,但是也没坚持多久,就命丧黄泉。也算是真的陪他的儿子走过一生了。 道人死后,当地的官员听到其他风水大师说这个蜻蜓穴的好处,便打起了主意。命人过来取棺,好将自己的先辈葬在这个地方。 第六十一章 九畜棺 没有人不想发财,当地的官员也是这样。按照茅山古传上的记载,当时一个财大气粗的土财主打起了蜻蜓穴的主意,命人请来了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看了看当时的环境后,提出“这个蜻蜓穴,决不能再用,否则后患无穷,适合立刻火葬。” 所谓的火葬,其实就是趁着大白天找来一堆干脆,填充掉整个地下室,然后一把火将里边的所有一切烧得一干二净。 土财主便问道:“烧后没影响吗?” “有,蜻蜓怕火。”风水师当时表示,蜻蜓穴,适合蜻蜓点水,所以才会用雪花盖顶,但是却不封顶的说法。但一旦发火,蜻蜓就会跑掉,此地再也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而是一块死地。 土财主听到后,哪里肯火葬,于是背着风水师在晚上的时候命人将里面的棺材移走,本来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葬了算了,可看到那副棺材保存得那么好,就忍不住命人打开棺材看了看。 棺材之中,一具尸体平放着,虽然隔了好几个月,但是却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反倒是打开后冒出一股黑气,随后面部肌肉迅速萎缩。 土财主想也没想,就将这具尸体搬出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埋掉。 后来,土财主找来了另外一个风水师,这个风水师帮土财主的祖宗迁坟,埋入了蜻蜓穴之中。 然后果然财运大发,买东西卖家找错钱多找了,卖东西买家慷慨解囊,甚至走在大街上都会捡到钱包。土财主一时间风光无限,然而这份风光也只维持了七天时间而已,七天之后,一具僵尸突然来到了他家,将他全家老小杀得鸡犬不留。 我将整个故事说了出来,茅山古传中,记载的都是故事,所以不怕被这些听到。 听完故事后,付文戬笑着说道:“小道,你说的这个僵尸,只不过是普通的僵尸而已,而且如果不是那个财主换棺,未必能成僵尸。” 我沉默着,并不反驳。 “可你知道本老道在那具石棺上看到了什么吗?”付文戬脸上的笑容变成了一抹惊骇,“那时血符,本老道虽然对阵法没什么研究,但是符咒却研究不少。” 这个我不敢不信,降头师本来就是靠符咒施展降头。 “那是九畜符,至今已经失传了。但是石棺却因为拿到九畜符变成了九畜棺。”付文戬满脸惊骇地说道。 所谓九畜符,就是用九种牲口的血化符。这些牲畜,并不是什么难觅的牲畜,而是和人类比较亲近的牲口,比如:鸡、鸭、狗、猫、牛、马、鼠、鹅、猪。 这牲畜和人比较亲近,而且自生灵气也比较重,只因为上辈子做错了恶事,所以投胎变畜。魂里却透露出怨气。 九畜符,我曾经在茅山古传中看到过一丁点,但并没有说还有这种用法。 “如果本老道没有猜错的话!密室虽然是殍地,但是石棺却处在一个灵位。”付文戬平淡地说道。 灵位,是指灵气充沛的地方,很多虫鼠挖道,大体方向就是对着灵位挖的。 现在的社会,空气之中的灵气已经很少,而且城市里面的老鼠虫蚁都比较少,加上尘世气感染太多,已经失去了明锐的感官。但是在农村的老鼠或者蚂蚁,在大洞的手,都是朝着附近灵气最旺的地方打洞。 有心之人就会发现,很多蚁穴可能是笔直下降,但是却突然九十度转弯,七转八转后,朝着一个方向。而其他蚁穴最后洞穴的朝向,也都是同一个方向。 这就是因为蚂蚁感染到尘气候,感官有所减弱,但是挖着挖着发现方向不对,就开始改道,一直到找到了灵位为止。 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灵气充沛的聚集地,而蚂蚁或者老鼠打洞,最后都会朝这个方向看齐。 “这又如何?”我反驳道,要知道,尸王几千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只是理论存在而已。就好像人类发射火箭,可以推动着飞船抵达月球,在理论上也可以飞到太阳上,但最终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无法飞到太阳上,比如太阳温度太高什么的。 尸王也一样,理论上虽然可行,但实际上却不可能实现;事实上别说尸王,僵尸都很少出现。在空场上看到那么多僵尸,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绝对不会相信会有这么大批量的僵尸出现。 “它地处殍地,不缺阴气、怨气、尸气,但是却很缺少,血气、阳气、灵气。”付文戬说道:“锁魂阵的阵眼应该是灵气位置,所以不缺乏灵气,至于血气,九畜符封锁了大量的血气,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给它,而阳气……” “僵尸本就不需要太多阳气,只要在培养的过程中给予一定的阳气就行了。” “当初曹操用它来当阵眼的时候,应该它就已经是一具僵尸了,只是还没有多强,后来曹操肯定会派了一个阴年阴月阴时的三阴之体女子照顾这口棺材,所以才铸就了一个伪尸王。而当棺材打开之后,我们这么多人,阳气免不了被它吸食一些进去。所以才铸就了尸王。” 付文戬一口气解释完,其中还有很多可以反驳的地方,但目前大致方向应该是这样了。 我和付文戬不同,付文戬和郑国栋等人进来的渠道和我明显不同,我进来的时候可是碰到了一个女鬼的,如此说来,难道那个女鬼不只是负责镇压入口那么简单?还负责定时照顾那个石棺? “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它现在被关在门外进不来了!”胖子大声说道:“只是……老胡……” “哎!”看来,胖子很难从自责中走出来了,我无言以对,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事不怨你。” 胖子并没有多少宽慰。 “是啊!它已经被关到门外面了,我们怕什么!”另外一个人满脸欣喜地说道。 这个消息,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都忽略了,现在想起来,我们都长舒了一口气。 一个个都盘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周围的空气之中善法出一股霉味,难以入鼻。 “半…半…半仙!”正当我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胖子突然说道:“那…那是什么?” 我顺着胖子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在矿灯灯束找不到的地方,本来应该漆黑一片,然而此时却有两个小小的绿幽幽的光点正在朝这边靠近,不一会儿,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不好!它进来了!”我急忙站起身来,“快跑!” 在石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已经看到了尸王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对善法着绿幽幽寒光的双眼,看起来异常恐怖。 听到我的话以后,在场的人都是吓得面色微微凝重,想也没想就爬起来继续跑。 绿幽幽的两个光点速度很快,甚至比我们还要快很多。 我们一行人跑了好一会儿,居然看到了前面有一丝光亮。 看到光源,我不禁喜出望外。如果这个陵墓不是封闭的,那个光又是太阳光的话,那我们就能跑出去了。尸王虽然比较厉害,但终究只是一个僵尸,是僵尸都怕光,这是千古不变的。 其他的人也看到了希望一个个都急忙跑了过去。 然而等到我们跑进了以后,矿灯的光照过去,愕然发现,这丫压根就不是什么太阳光,更不是什么自然光,也是矿灯。 前面带着矿灯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国栋。 此时的郑国栋双手捧着一条手臂,贪婪地吸食着手臂上的鲜血。那是一条断手臂,手臂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而郑国栋就好像吃果冻一样将凝固的血液挤出来一点点蚕食。 看到这一幕,我们几人同时停了下来,满脸惊骇。 “老郑,你……”其中一个人吼道。 他是和郑国栋一起来的,存活的五个人中,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付文戬也是和郑国栋一起来的。另外一个人看到郑国栋的举动,也是满脸惊骇,喃喃地说道:“老郑你怎么……” “他已经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郑国栋了。”我急忙挡在了他们面前,郑国栋已经发现了我们,他丢掉了手臂,慢慢站起身来,看着我们的目光之中露出了血腥和贪婪的神色。 “虽然我们一起冒险,但你现在被鬼魂附体,本法师一定会救你脱离苦海,若有得罪,还请见谅。”我看着郑国栋满脸正色,我虽然对付不了尸王,但是眼前的‘郑国栋’我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然而,付文戬却突然吼道:“你有没有觉得那条手臂很熟悉?” 我微微一愣,是啊!刚进门的时候,我被一之手抓住,后来石门闭合了,手臂被压成了两截,我跑的时候,甩掉了断臂才跑掉的。 想到这一幕,我将看了看郑国栋的旁边墙壁,顿时瞪圆了眼睛,那丫不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的那两道石门吗! 第六十二章 鬼打墙 看到两扇石门,我震惊不已,震惊的程度无异于他们看到郑国栋吃手臂。 鬼魂,喜欢欺负人,作弄人,实际上,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人和鬼之间,不会有什么剧烈的火花。 恶鬼,和普通的鬼魂不同,它们吸食人类的阳气,每出一个恶鬼,必定会有很多人遭殃。 湿尸,和普通的死者不同的是,它的鬼魂没有离体,再加上环境的熏陶,导致尸体不腐败。它和人类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只会按照自己的正常生活轨迹而行动,想吓人了就吓人,想吃人了,就吃人。 僵尸,怨气所生,吸食人血。身上的尸毒和普通尸体善法出来的尸毒不同,它的尸毒有传染性,被它咬过的人,因为尸毒感染,成为了半死半活的状态,只是脑海中却有着对血液的渴望。 郑国栋吸人血,甚至连冻结的血块都不放过,应该是被僵尸附体。 僵尸本来都有自己的尸体,然而却有那么一些僵尸身体腐败后,冤魂不散,怨气冲天,从而通过附体(撞客)来进一步害人。我猜想,郑国栋应该是僵尸附体,而不是简单的孤魂野鬼闹撞客。 锁魂阵的阵脚上难道封锁了一只僵尸的魂魄在里面? 我想了想,确定了这个想法,然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我从被付文戬推进石门之后,就一直跑的是直路,而且整个墓室里面就一条走廊,走廊的宽度也只有两个车道宽,就这样还能跑回原来的位置? 可能性只有两个,一是这条走廊是环形走廊,以微不足道的幅度花园,给人的感觉是走的直线,实际上却是曲线。 还有一种可能,遇到了鬼打墙! 想到这种可能,我急忙开了天眼,看了看四周,空气之中,有很多悬浮物,气流十分不稳定。而且有一股寒气正以一定的速度慢慢蔓延开来,除此之外,墙壁依旧是墙壁,墓顶依旧是墓顶。 “半仙,快跑!” 正当我失神之际,胖子突然狼嚎道。 我顿时醒悟了过来,急忙看了看后方,大量的寒气宛如冬天的雾气一样遍布了整个后廊,在浓密的雾气之中,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在一跳一跳地快速朝这边靠近。 “跑?往哪里跑?”我身边的一个人大声问道。 胖子干着急,抬起的脚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前面有郑国栋,后面还有一个尸王! “小道,你怎么说也是茅山术士,还不快收了那家伙!”付文戬对着我狼嚎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郑国栋,所以也不含糊,“你去帮本法师挡住那个尸王,大概五分钟左右就行了。” 取下背后的背包后,我从里面取出了四面小黄旗,正打算施法,郑国栋突然满脸惊骇,扔掉了手里的手臂后,突然转头跑开。 “额!”我微微一愣,难道是我的道法已经上升到了让僵尸闻风而逃的地步了? “走啊!”胖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跟着郑国栋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回头看了看后方,尸王的速度不满,依旧在有节奏地跳着,现如今,它已经出现在了矿灯可视的距离之内。虽然距离较远,但是我估计它每跳一下,至少能跳五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一边跑一边对着付文戬说道:“妖道,你不是很拽吗?难道就没办法止住尸王?” 付文戬身体很瘦弱,只剩下个皮包骨,但是跑步的速度居然丝毫不慢,他一边跑一边说道:“本老道是降头师,又不是茅山道人,主修的是和阴物做朋友,而不是送他们下地狱。小道,你快想想办法!” 看来指望不上付文戬了,我只能一边跑一边思考怎么做。 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圆形走廊,那么迟早我们会因为体力衰退被尸王追上。但如果是鬼打墙…… 鬼打墙是民间的一种说法而已,坟地、刑场、战场等阴气很重的地方最容易形成鬼打墙。而且鬼打墙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晚上。当事人会以为自己一直是在走直路,或者走以前经常走的路,但其实都是幻觉,只不过是在原地绕圈罢了。 碰到了鬼打墙的人,如果幸运的话,身边有一条牲口,可以跟着牲口走!如果身边没有牲口,要想破局,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无视任何道路,九十度转身之后,走七步,再九十度转身,再走七步,然后再九十度转身走七步,一直走到眼前再一次出现道路为止,就算破了局。 我是茅山术士,多了一种破解的方法,用罗盘。 普通的罗盘是用来指时间,我手里的这个罗盘却是茅山历代掌门用过的法器,不但可以用来做法,而且可以用来辨别方向,指针所指的方向,就是灵气最旺盛的地方。 掏出罗盘之后,跑动的时候,指针四处摇晃看不清楚,所以急忙停了下来。 其他人看到我停了下来,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只有胖子也停了下来,然后拉着我的手臂向前,“半仙,快跑啊!快追上来了!” “先等等,我们可能遇到鬼打墙了。”我淡定地说道,胖子看了看我手里的罗盘,然后焦急地看了看后方,“不行啊!追上来了!” “别吵了!”我不耐烦地说道。 罗盘的指针摇摆不定,过了好一会儿,幅度才有所减小,又过了一会儿,指针指向我身后不动了。我疑惑,难道是出口在我后方? 我身边的胖子显然有些不对劲,我看了看他问道:“怎么了?” 胖子脸色发白,瞳孔放大,喃喃地说道:“这下,我们真的不用跑了!” 我疑惑地看向后背,顿时吓得不由得倒退好几步。 尸王的指甲几乎已经触到了我的后背,它还向前探头在我的脖子处愣愣头。在胖子说话的时候,它突然调转身体攻向胖子,胖子急忙跑开,而我倒退的时候,它居然折返回来对付我。 “我顶你个肺!”胖子一边跑一边爆喝。 正攻击我的尸王突然再次调转方向攻向胖子,胖子虽然体型很肥胖,但是逃命的速度丝毫不慢,只是和尸王比起来就好像蜗牛和兔子速度,完全不成正比。 尸王只是跳了一下,瞬间就跳到了胖子面前,我急忙喊道:“站着别动,千万别出气!” 然而尸王的手已经挥向胖子了,胖子吓得满脸冷汗,但也照做了,即使是尸王的手挥向他的时候,也依旧捂住嘴鼻愣在当场。 我对着尸王大声吼道:“本法师再次,尔等也敢嚣张!” 尸王的攻击速度很快,即使是我想吸引它的注意力都不行,伸出去的手直接将胖子扫到了一边,重重地撞到了墙上,但胖子也算硬气,硬是从始到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用手捂住鼻子和嘴巴,然后重重地掉到了地上。 这是一个穿着古式官府的尸王,看其服装,应该是是秦朝时代的服装。 任何东西都是有寿命的,但它身上的官府却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想想我身上的这件白色长袍,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身材高大的尸王,左右摇摆了一下,而后跳向我这边,而我早已经掏出了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后,在符纸上轻点一下,而后等到尸王跳过来后,我躲开了它的指尖,整个身体侧面插入它的双手中,而后将符纸贴在了它的额头上。 这是定身符,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用的张真人传给我的符咒,而不是自己画的。再加上处子之血的特性,估摸着应该会定尸王一段时间。 “胖子,你没事吧?”我绕过开了它的双手急忙跑向胖子。 然而胖子看了看我后,顿时吼道:“半仙小心!” 我愕然,余光看了看后方,那道符纸居然凭空燃了起来,而尸王的行动只是僵硬了一下,就再度恢复了自由。 “我草!”我怒喝一声,迅速摸出四面小黄旗,闪电般扔到了尸王的四个方位。 小黄旗的跟脚部位,有一个吸盘,稳稳地吸附在了地上。随后,我取下背包,将里面的一件道袍取了出来。 定身符是用朱砂在黄纸上化符而成,这种黄纸上根本没有白磷,可是为什么会燃呢? 时间紧迫,我也没想太多,将道袍平放在地上后,将包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一边的地上。 各种发起乒乒乓乓地摔了一地,装作食醋的瓶子更是直接被打破了。 我也懒得管这些了,这件道袍上有一个四项八卦图案,用来镇鬼用。要知道,道人也是人,只有一双眼睛,在做法的时候,如果背后有阴物很难防备,所以在道袍上画上一个八卦图案可以争取一定的时间做法。 我将道袍铺好后时,尸王已经开始动了,接下来,我找出香炉,放在八卦图的坤位,然后取出三支香,好不容易找到火柴之后,却发现火柴居然被食醋浇湿了。 “我草!”怒骂一声后,我想到漳河边点香烛的时候是胖子动的手,急忙对着胖子吼道:“胖子,火啊!” 胖子显然伤的不轻,艰难地从包包里面取出一个打火机,用力丢了一下,却只丢了一两米,我满头黑线,急忙跑过去捡捡打火机。 正在这时,尸王额头上的符纸燃烧殆尽,额头上多了一个黑色的伤疤,张开大口嘶吼一生后,直接跳出了四面小黄旗守护的方位。 小黄旗,是辅助性法器,本身只是一个道法的传承体,在没有术术施加的情况下,就是一个普通物体而已。我的小黄旗是茅山历代传下来的,对于茅山术的感应要强很多,但是在没有任何术术施展上去的情况下,其实就是普通的小黄旗而已。 尸王跳动的时候,脚尖碰到了小黄旗,居然直接踢碎了一支。 我心里忍不住一阵抽搐,拿到打火机以后,急忙原地打滚,而尸王瞬间降落到了我捡打火机的位置。 “我顶你个肺啊!”胖子突然大叫一声。 我知道,他这是在吸引尸王的注意力,为我争取时间。 僵尸有眼睛,但是却不能看见任何东西,这点阴鬼就要好很多。僵尸虽然看不见东西,但是对周围的感应力非常强,无论是微风吹过,还是有人类的气息,亦或者是血腥味,感应都非常灵敏。 第六十三章 斗尸王 尸王感应到胖子后,突然掉转头,再次攻向胖子,趴在地上的胖子急忙双手捂住嘴鼻,然而尸王却一跳直接跳到了胖子身上。我可以明显看出胖子的眼睛放大,满脸痛苦之色。 捡回打火机后,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拉着地上的道袍拿起三炷香,迅速跑到了小黄旗的中央位置。 尸王本来站在胖子身上左右摇晃,突然看向我这个方向。 生物移动,难免会在空气之中形成气流。任何生物身上都有生物静电,经过了气流的带动,可以飘到很远很远。 僵尸是灵力的产物,虽然吸收了很多怨气,但本身就是灵力的化身。僵尸和僵尸之间自相残杀的事经常发生,这也是为什么郑国栋会跑的缘故。 郑国栋其实也是僵尸,只是附在人体后,郑国栋以前毕竟是个活人,身体还没有僵硬。虽然不知道锁魂阵的那个阵脚里面封印的僵尸到底是怎么从自身的尸体里面脱离出来的,但实际上,现在的郑国栋和尸王比起来,身体的自由度要好很多。 尸王感应力非常好,它可以感觉到这里又两个灵物在,但却找不到具体的位置,只能通过气流、或者是阳气来进行甄别。感应到我的去向后,它感应不到胖子,所以一跳直接跳到了我的面前。 借此机会,我已经点燃了三支香,在尸王跳过来落地后,我急忙滚到了不远处的道袍旁边。 迅速将三支香插入香炉之中,而后拿起一个铃铛摇晃了起来。 三支香的青烟冒出,任何阴物都对香火有热衷的喜好,尸王闻到了香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了。僵尸本来就是胸口有一口怨气没有散去而形成的,所以这口气它吸得很猛。 三支香的香气被它这么一吸,迅速飘到了小黄旗那边,而我继续摇动着铃铛慢慢后退到包包的位置,从里面取出了一大把符纸。这些符纸是我平时没事的时候画的,谈不上高等符纸,就是一些简单的安魂符纸而已。 道人在帮人下葬的时候经常会用到这种符纸,其实和市面上卖的粗糙黄纸作用一样,只是效果要强很多,所以可以大批量使用,画法也简单,即使是画在普通的纸张上,也一样有同样的功效。 三支点燃的香本来就是刚点燃的,火星并不大,经过它那么一吸之后,火星就更小了。 我随手将符纸扔到了尸王旁边,尸王顾不上吸收香烟了,空气中的气流让它赶到了不安,再次跳起身来,只是这一次,我没让它得逞,将手里的铃铛一边摇动一边下压了一下。 原本飘动着的符纸有的降落到了尸王的身上,直接将尸王‘压倒’在黄旗中央。 说是压倒,其实就是吓到而已。就好像是天上在下冰雹,冰雹很小,对人来说顶多也就是砸下来有点疼而已,但人却依旧不敢出门。 这符纸对于尸王来说就是冰雹,上面的符咒让它害怕,所以才不得不停止跳动。 为了安全起见,我将包包里面的镇魂符纸全部拿出来撒在了尸王附近。 除此之外,铃铛摇动的幅度原来越大,三面小黄旗总算是感应到了,旗面开始晃动起来。一时间,尸王就好像是迷了路的羔羊一样,站在黄旗中央左顾右盼,找不到方向,却不敢乱移动,它的周围都是镇魂符纸。 原理很简单,铃铛摇出镇魂曲,然后经过小黄旗的加持,让附近的镇魂符纸善法出让阴物更加恐惧的气息。 这类法事,对于阴物来说没有太大的伤害,但是震慑有余。 我唯一担心的是,四面小黄旗才能全方位地镇压住尸王,眼前就只有三面,那面断了的小黄旗虽然依旧可以感应到镇魂曲,但是加持的力度却很小,永不了多久,尸王特了心要冲出来的话,一定会直接跳到了边上。 “胖子,这边我先震住,你先跑。”我抽空对着胖子说道。 胖子苦涩地说道:“半仙,胖爷我不行了。” 我愕然地回头看了看,胖子倒在地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被尸王正面打了一下,然后撞墙摔地,甚至还被尸王来回踩了几脚,正常人就算不哀嚎,估计也够呛。胖子能够支撑那么久,其实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指望他跑,我估计难度还真不小。 “你先试着活动一下,如果不跑,就真的只有等死了。”我对着胖子吼道。 胖子不解地问道:“半仙,你不是已经降住它了吗?” “这只是暂时的,本法师连定身符都用了,效果也只维持了几秒钟,其他法器估计对它作用也不大,过了不多久,它肯定会跑出来。你要再不跑,我们一个别想走。”我满脸急切地说道。 胖子愣了一下,随后开始挪动肥胖的身体,我大急,“你他吗快点!想死啊!” 人之所以和牲口有区别,是因为大脑高等,和阴物最大的区别也在于,人有思维,有潜力,有意志力。 胖子可能是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拿起包包,就开跑,显然是怕死,只是他跑了几步却停了下来,“半仙,我跑了,你怎么办?” “我草,那你跟我说说,你留下来有什么用?”我狼嚎道。 胖子释然,“一起死啊!” “滚!”我没好气地吼道。 胖子在也不含糊了,急忙跑开。 胖子消失在视线后,我开始安心对付尸王,镇魂曲,对于一般的鬼魂来说,除非道人想停,否则鬼魂只有永远被震住的份,即使是恶鬼也一样。 但眼前的小黄旗已经断了一面了,而且那可是尸王啊!恶鬼的话一道定身符下去,照样顶住不动,除非有人为拔掉,否则永远只能不动。 那可是茅山历代传下来的定身符啊!上面的符咒很强的。 我没指望镇魂曲可以困住尸王多久,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铃铛,一边将拿出火机,再次点香。 点香的时候,我不禁抹了一把冷汗,原本整齐的三支香,经过尸王那么一吸之后,出现了两只香快要熄灭,而中间的那只香却快要然完了。 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长一短。 如果有人烧香,烧出了明显的两长一短,不用说就知道,肯定是被阴物盯上了,要么大病一场,要么家庭遭殃,严重的妻离子散全家死光。 很显然,尸王已经瞄上我了,怨气已经直接冲上了我的身体,换句话说,现在就算我屏住呼吸不吃不喝和它耗,它也一样可以找到凭借怨气的感应找到我。 烧香,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烧得好,安抚了周遭的阴物,烧香的人一帆风顺,烧得不好,阴物被吸引过来就不走了,一直跟在烧香的人背后。 我取出一支香,点燃后,迅速将那支短香给掐灭,然后再将点燃的香插入香炉之中,给另外两支香重新点了一遍,然而却发现,这两只香怎么点都点不燃。 点燃了的香,如果染得比较快,说明周围的阴物喜欢吸,可以一根接一根地替换,但是点不燃的香,却不能换,一旦换下,平衡就被打破了。 阴物身上的阴气,很有可能直接通过香折射到人身上。 我点了好半天,两只香就是点不旺。 “算你狠!”我怒骂了一声,舍弃了点香,从地上找到了舍身之人,握在了摇铃铛的手里,以备不时之需,另一只手翻腾了一下地上的法宝。 这次出来,我几乎带上了我所有的家当,无论是茅山秘术这类书籍,还是从张真人住所出收刮出来的东西,全部都带在身上了。 然而这个时候,我却发现真正对我有用的少的可怜,我的法器,大多数都是针对鬼魂的,很少有针对僵尸的,只因为僵尸本来就少,历代茅山掌门有的一辈子都没碰到一个,所以这类的法器自然也就少了。 找了好半天,除了在石缝中老胡没有用完的一小把糯米以外,恐怕唯一有用的就只有香烛了。 糯米,可以用来驱逐僵尸身上的尸气,撒在僵尸身上,就好像是将点燃的鞭炮扔到了人身上一样,不足以致命,但是多少能造成伤害,即使造不成伤害,吓吓也是可以的。 至于香烛,可以用来摆阵。 当初在镇上的,我用蜡烛引小男孩进入地狱,那便是一个小小的引路阵而已。现在对付尸王,我决定用炽火阵。 尸王还在小黄旗的中央位置徘徊,左顾右盼,稍微向前一步,就被镇魂符的反噬给吓退了,换了一个方向,又同样被吓退,甚至连跳起来,都被吓得不得不降落到小黄旗的中央位置。 一时间,它看起来很迷茫,也很愤怒,我可以感觉到它的目光时不时地投过来恨不得立刻吸干我的血,吃干我的肉。 香烛和香一样,都是市面上直接买的。香我买了一大把,香烛也同样买了一把。这一把香烛也就五组而已,一组十个,进漳河之前,我用了两只用来打发附近的孤魂野鬼,残留的八只香烛,刚好可以布控炽火阵。 正当我打算布阵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声音传来,而后,我急忙看了看后面。 空旷的走廊里,脚步声连成一片。 我急忙紧绷着神经,一个尸王就已经让我黔驴技穷了,要是再来个什么玩意,还让不让人活了? 推荐黑岩一本大神之作 @@ 大神之作:《反手遮天》 ---------------------------------毒奏单曲的作品 前女友被背叛了我,还找人把我一顿削。 于是我崛起了! 非常不错,值得收藏阅读。。。@@ 第六十四章 破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背面,尸王发出一声怒吼。 我急忙回归头看了看,怪异的事又发生了,只见周围的镇魂符纸凭空燃烧起来,一燃就是一大片。 “半仙!”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了胖子的声音,我急忙回归头看了看,胖子双手捂住腹部,快速朝这边跑了过来。我怒道:“你他娘的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跑吗?” “跑不掉!”胖子一边吼一边跑向我这边,我急忙用矿灯照了照胖子身后。 在胖子身后,付文戬为首,另外两人紧跟其后,而在他们的身后,郑国栋爽手青筋绷起,张牙舞爪地冲向他们。 现在的郑国栋,门牙位置有两颗已经明显长长了少许,面色也更加死寂。 我忍不住对着付文戬吼道:“妖道,你真够可以啊!你他娘的除了害人,还会做什么?” “还会逃命!”付文戬没好气地附和了一句。 想来这个地方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修建了一个圆形的走廊,走廊以微不足道的弧度慢慢收合,跑在里面的人以为自己跑的是直线,其实是弧线。 郑国栋应该是领头跑了一段距离,看到背后尸王没有追去,所以就对付文戬三人动手,付文戬是降头师,应该不会捉僵尸。胖子后面追上去的时候,付文戬三人刚好被郑国栋给追了上来。 四个人很快跑到了我边上,而那个追来的郑国栋在远处停了下来,满脸阴晴不定地看着我们这边的五个人。 “你们怕它?难道你们就不怕我后面这个!”我气恼道。 付文戬看了看被我捆住的尸王,“小道,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本事,那就连郑国栋也一起收了吧!” 我大怒,刚欲反驳,三面小黄旗全部断裂,“不好!” 饶是其他人也看出了不妙,小黄旗断裂了,尸王对着我这边咆哮了好几声,而周围的镇魂符纸也烧掉了一大半,我一边摇晃着铃铛一边吼道:“你们快想办法啊!” “按照胖爷我以前的经验,在墓中,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可能的地方。”胖子想了想说道:“这里我们应该跑不出去了,肯定有什么密道。” “哪里有?”付文戬显然也是个盗墓白痴。 “最有可能的是两个地方。”另外一个人说道:“要么是入口处石门的对面,这么耗大的一个工程,工匠们为了节约搬运材料的时间,可能会在入口处打出一条直线通往主墓。” “也有可能是这个走廊的最远点,哪里有机会可以直达后面的淳室。”余下的一人说道。 这些人都是盗墓高手,他们的话很有权威性,我急忙说道:“那你们还不快去找。” 他们看了看尸王,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石门就在尸王后面的方向,尸王对着他们吼了一声,几个人吓得急忙后退了几步。我大怒,一边摇晃着铃铛,一边踹了付文戬一脚,“退个毛啊!它暂时动不了。” 付文戬怒目看了看我,而一边的胖子突然说道:“半仙,你确定?” “我当然……”话说到一半,我看到尸王突然跳出了小黄旗的范围之类,居然直接绕过了我们。 另一边的郑国栋看到尸王脱困了,急忙掉头就跑,而尸王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对着我吼了一声后,居然对着郑国栋的方向追过去了。 这僵尸就是僵尸,说到底也只是冷血动物。如果换成是人的话,估计这个时候,两个早就联合到一起了,而不会自相残杀,就好像是我和付文戬一样,然而尸王显然是被郑国栋身上的大量灵气吸引,所以追了过去。 我身上残留着尸王的怨气,一时半会也跑不掉,而且刚才动用了手段震慑住了尸王,它可能是心有余悸。 “快找门。”我急忙说道,不管怎么样,总之我们脱困了。 胖子死人急忙跑向另一边,而我收拾了一下地上的东西,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我追上胖子他们的时候,看到胖子他们朝走廊两边跑开,而我对着跑过来的胖子吼道:“怎么了?不会那家伙这么快就从那边跑过来了吧?” 胖子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将我扑到了地上。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响起,走廊的另一头突然冒起无数灰尘。 我和胖子慢慢爬起来看了看爆炸传过来的地方,胖子说道:“过去看看。” 我急忙跟了过去,爆炸的地方是石门的正对面,此时付文戬和另外两个人看到我和胖子过去后,五个人看了看爆炸的方向。 整个石壁之上炸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刚好可以容下一个人通过,洞穴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具体模样。 “你有炸药,刚才怎么不炸门?”我对着付文戬身后的两个人问道,如果在我们推石门的时候,用炸药直接炸开,或许我和胖子还有时间带着老胡一起进来,也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其中一个人支吾道:“郑老大没发话,我们那敢用?” “那已经不是郑国栋了!”我怒吼道。 那人没低声说道:“我怎么知道?” “小道,算了,我们进去看看。”付文戬居然假惺惺地充当了和事老。 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我们五个人陆续走进了洞口中,随后,我从包包里面拿出一个碗和一个墨斗,对着另外四个人说道:“这里我要布一个局,不然尸王吸了郑国栋以后,肯定会追进来的,能争取一点时间是一点。” 其他几个人都看向我,我将碗递了过去,“你们每人往这里面滴几点血。” 我首先将碗递给了付文戬,这家伙害人是专家,到了这里面半点用处都没有。如果不是现在不是搞内讧的时间,我真想一剑劈了他。 付文戬接过碗后,挣扎了很久,倒也咬破手指滴了几滴,然后交给了另外三个人,只是他看到别人滴血的时候,眼中露出了贪婪,双手微微颤抖,甚至连脚步都慢慢跟上,我急忙对着付文戬吼道:“妖道,你想干嘛,你要敢乱来,信不信本法师现在就收了你!” 付文戬总算停下了脚步,显然是在挣扎,但最后还算遏制住了。 他将滴好血的碗转交到我手里,我接过来,自己咬破手指,也滴了几滴进去。尸王喜欢吸血,是因为人类是灵体,血液更是灵液。 人的血液科学分析出了不少细胞,但是在道人的眼中,却是施法的最佳灵体。不但灵气充裕,而且还有人的阳气。 我将血液搅合了几下,然后将墨斗的一头递给了付文戬,“楞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付文戬显然已经暴露出了血腥,我生怕一个不注意这家伙过去吸了胖子三人。付文戬显然在压抑,他拿着墨斗的一边,我指挥着他按在了洞穴入口的上方,然后围绕着洞穴入口用墨线摆出了一个‘X’型,固定好了以后,这才将墨线咬断。 “好了,走吧,应该可以抵挡一段时间了。”说完后,我让胖子三人先走,付文戬其次,我跟在最后。这样可以防备付文戬血腥大发。 五个人围绕着这条新开辟出来的走廊走了一段时间,小道的越来越窄,窄到只能一人一人地走。 这条走廊和外面的走廊不同,外面的走廊两壁顶端和地面,都是石铺成,而这条小道,两壁是土壤,地下也是土壤,整个洞穴并不大,只容得下一个人勉强站立着行走。 五个人呈单列纵队走在小道里面,窄小的空间,不但没有丝毫安全感,我反倒更加紧张了,我前面就是付文戬,这家伙刚才就表露出了嗜血的一面,我生怕他突然转过头面目狰狞地咬向我,这么窄小的空间,我根本施展不开阵法。 而且我的身后,就是无尽的黑暗,我也很害怕尸王突然从我身后窜出来,甚至我怕头顶或者脚下突然蹿出个什么东西来。 一行人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最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我急忙问道:“怎么了?” 这个空间实在是太小了,要是前面发生了什么状况,我根本不可能绕过中间几个人去前面施救。 最前面的一个人开口说道:“盗洞!这里有个盗洞。” 盗洞,是盗墓贼盗墓时挖的洞。胖子说道:“这样,你先走一段,让我们看看。” 接着几人又做了几步。 这条盗洞是倾斜着从上方打下来的,和这条密道刚好接在了一起。 盗洞和这条密道比起来,还要小,只容得下一个人趴着转进去。最前面的两人个人在盗洞下来的另一边,而我付文戬和胖子在这边。 胖子说道:“看这土壤,应该有些年岁了。” 其他两个人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陵墓并不是没人来过,先人们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 而且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里又盗洞,说明上面有路,也就是说,进入这个陵墓的方法有很多种,并不是只能从漳河进来,就好像是郑国栋一行人,也没有从漳河那边进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从漳河进来,是最正面的进入方式。只是这年头盗墓贼都不走寻常路,直接从半路打盗洞进来,只要探穴探得好,甚至有可能直接打入淳室,省去了很多麻烦。管你前面机关重重,压根就不走前面,有再多机关都没用。 这里有个盗洞,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爬进盗洞里去看看,说不定可以直接出去了。 这个地方实在太过阴狠,我不想待下去了。而且这里虽然有尸王郑国栋还有很多阴物,但说到底是在地下,只要我到地面上去后,将所有的出入口都封住,也不用担心他们爬出去祸害人。 第六十五章 淳室 “胖子,你还要继续下去吗?”胖子是和我一起过来的,老胡死了,我很内疚。现在我想从这个盗洞出去了,所以我希望胖子能跟我一起出去。 此时,胖子回归头,绕过付文戬的阻挡对我说道:“半仙,你的意思是?” “这个盗洞很有可能是从地面挖下来的。”我淡淡地说道。 胖子似乎懂了,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半仙,我跟你一起走。” 我很欣慰,来的时候,我、胖子、老胡,三个人都兴致勃勃地来,然而没想到接过却是这样。 我甚至觉得,从一进来,就是个错误。就好像是哪个锁魂阵。如果我没有进来,锁魂阵依旧还在,里面的亡灵会很安静地享受着他们的生活,我却释放了他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跑到地面上去作乱? 就好比是尸王,它在石棺里封印那么久,现在却突然被我们放出来了,我的发力还不足以超度它,也就是说,它以后在地下要备受煎熬,甚至有可能跑到外面去祸害很多很多的人。 这次盗墓,老胡死了,还死了好几个人。老胡的死,可以说是我一手照成的。 “小道,你什么意思?阴阳乾坤印,难道你不想要了吗?”付文戬突然开口说道。 我摇了摇头,“以我目前而言,眼前遇到的都不能应付,后面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没必要现在冒险。” 闯下的祸,早晚都要还。我的想法很简单,先出去,将这个陵墓所有出入口都封住后,到认识韩朵的小镇上定居,潜心领悟道法。那个小镇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人类居住地,这里的阴物要是跑出去了,首先遭殃的肯定是那个小镇。我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那个小镇。 等到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或许是我命不久矣的时候,我才会再度返回这里,到了那时候,我首先要对付的就是那些个锁魂阵中放出来的阴物,我必须要想办法帮它们超度才行。 然后是尸王和郑国栋,既然是我放出了它们,就要送它们去该去的地方,就好像入口处的女鬼一样。 做完了这些,然后才去找阴阳乾坤印。 打定主意后,我对胖子说道:“你让开,我走前面吧。” 胖子点了点头,走到了盗洞的那边,而付文戬却挡在我前面说道:“小道,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这个盗洞一定可以出去?” “你让开!”我对着付文戬说道:“现在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了,我不想起内讧,你要么就跟我们一起走,要么就继续,别当道。” 付文戬满脸阴沉,看不清楚具体表情,我懒得理会他,对着其他两个人说道:“你们呢?一起走?还是继续?” 那两个人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人说道:“我们也一起出去。” 这个陵墓太不简单了,在场的人都心有恐惧。付文戬显然对我搞内部分裂的做法很不满意,他邪笑着说道:“你以为你走得出去吗?” “妖道,你最好别乱来,在这个地方,我和胖子要是铁了心对付你,你死定了。”我威胁到。降头师一般都是背地里阴人,摆在明面上,也就是个人而已,降头术根本没机会施展出来。 他犹豫了许久说道:“算你狠。” 我懒得理会他,等到所有人都站到另一边去后,我打了头阵,这个洞穴里面虽然很恐怖,但至少没什么阴物。但外面可不一样,所以我打头阵,他们也并没有说什么。 爬进盗洞之后,我急忙上升,后面跟着付文戬,我也不怕他使什么阴招。 这个盗洞打得很整齐,显然是高人用洛阳铲一点一点打出来的,四壁都比较圆润,手法也很娴熟。 源着盗洞爬了好一段距离之后,再也怕不上去了,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盗墓贼打洞之后都要封口,这是为了避免别人用这个盗洞。我用手顶了顶挡住的石板,有些松动,所以便一口气退下去。 矿灯戴在头上,没法直挺挺地照出去,只能用余光看到不远的距离,我刚刚把头从盗洞里转出去,准备打量一下外面的环境,谁知道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急忙将头缩了回去。 刚缩回去,一张不满皱纹的脸边尾随而来,直挺挺地伸进了盗洞里面。 我吓得急忙回退,然而后面的付文戬却顶住了我的腿,而那个伸进来的头迅速探到了我的眼前,它空洞的眼眶里,两点绿幽幽的眼珠子不见丝毫闪烁,干涸的嘴突然展开,露出两颗尖锐的门牙。 “快回退,我艹!”我惊呼一声,一个劲地踩着付文戬。 付文戬被我踩得嗷嗷叫。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张脸几乎已经贴着我的脸了,那长大的嘴巴里不断流出一些黏糊糊的液体滴落到我的脸上,它的那两颗门牙几乎不断在我的鼻子上刮来刮去。 我拼命地向后退着,后面的付文戬被我踩得怒骂练练。 尸王! 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很显然,它动不了了。不断嚎叫着想要伸进洞里来,但是就是进不来。我向后退了好久,才明白,那家伙恐怕永远也没机会进来了。 僵尸的身体都很僵硬,尸王也一样,它的头虽然伸进来了,但是两只手却依旧直挺挺地伸着,盗洞这么小,它怎么可能进的来。而且搞笑的事,它的头明显是卡在盗洞里了,头伸进来了,却缩不回去了。 “给我绳子。”我对着背后吼道。 这家伙居然卡住了,那我还怕什么,付文戬用个东西顶了一根登山绳上来。我挽了一个圈套,然后慢慢爬了上去,将那个圈套在了尸王的头上,然后将绳子拉紧,绳子的另一端扔到了下面,“你们把绳子給我拉紧了,我先杀了尸王再说。” 直到后面的人将绳子拉直后,我才掏出杀身之刃,慢慢爬到了尸王面前。 僵尸是胸口有一口怨气,下不去,也上不来,除非化解了这团气,否则长生不死,即使割掉头都没用。尸王的头卡在盗洞里面了,我为了避免它胡乱缩回去了,所以才绑住了它的头。 我不会傻到割掉了尸王的头,那样的话,万一尸王跟付文戬一样,用一个飞头作乱,我就在劫难逃了。但这么好的机会不做点什么对不起我自己。 杀身之刃,是用铜钱绑成的,所以说是匕首,其实也是一个小锯子。我一只手按住尸王的头部,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按在了它那两颗尖锐的门牙上,然后开始锯它的牙齿。 尸王疼得大吼,嘴巴也长得更大,我锯起来也更加容易。 这两颗门牙,是吸血的主要工具,我只要把它们给锯掉了,这家伙短时间内,再也别想吸血,除非门牙再长出来。 “好臭啊!你叫什么叫?”我一边锯牙,一边对着它吼道:“你们那个时代的人,都不刷牙的吗?满嘴的口臭。” 锯了好半天,总算是锯掉了。 这个盗洞,应该是以前的人进入这里后,在环形走廊里转悠了好半天,然后才被迫打的盗洞。而尸王可以感受到留在我身上的怨气,所以爬到这个洞口来等我,只是它没想到头卡在盗洞里出不去了。 其实尸王只要稍微变通一下就可以缩头了,只是它只懂得一个劲地想后仰头,而不知道应该低下头一段距离,然后慢慢缩回去这个道理。 锯掉了两颗门牙之后,我将绳子用一面断掉的小黄旗固定在盗洞里,这样尸王就永远别想把头伸出去了。 重新回到密道后,几个人贴在墙壁上,我看了看其他四个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们四个人每个人脸上都回头土脸的,尤其是付文戬,脸上留了好几个大脚印。 “小道,这笔账,本老道先记下了。”付文戬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也不解释,一行人再次源着密道继续前进,想出去的想法破灭了,就只能继续前进了。后退?那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就五个人了,推不开石门是一回事,而且就算推开了石门,在外面还有那么多阴物,冲出去只是死路一条。 大门附近设置了禁咒,一边的阴物进不来。但尸王和郑国栋却并不受那个影响。显然是修建陵墓的人,怕万人坑的阴物打扰到了曹操的安息。 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大声喊道:“看到出口了。” 这是个好消息,我也有些兴奋,急忙加开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我们五个人才到达了一个墓室。 整个墓室大约四五十平米,里面摆放着七口棺材,在墓室的旁边,有两个耳室。 胖子和另外两个人都是盗墓贼,看到淳室,都显得很兴奋。急忙跑到耳室去招财宝。只留下了我和付文戬在墓室中。 “七口棺材,那一口是曹操的?”付文戬看着面前的七口棺材,一时间不管乱动。 这七口棺材并不是杂乱无章,以北斗七星的方式布局,算是一个小型的七星阵。直觉告诉我,这七口棺材很有可能都不是曹操的棺材,而是设的一个局。 胖子和另外两个人从两边的耳室里面陆续搬出了不少冥器,其中以瓶瓶罐罐为主。以前来过这里的盗墓贼不知道有没有活着出去,但至少目前这里陵墓里还是有货的。 我和付文戬站在一片,一边看着他们搬东西,一边开始丝毫怎么破这个局。正当我入神的时候,付文戬突然像看待怪物一样看待我,然后快速跑开。 我无力吐槽付文戬,因为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站在我的背后,刚才想的入神了,没太注意,现在回过神来,明显感觉脊背发凉。 接着,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另一只手慢慢掰着我的头,让我的脖子完美地露出来。 “草!”我爆喝一声,一记后弹腿蹬到背后那个‘人’的身上随后急忙跑开。 刚抱着一大堆冥器从耳室出来的胖子跟我撞了一个满怀。两个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半仙,这可都是钱啊!”胖子看着地上摔坏的东西说道。 我急忙爬起来,然后掉头就跑。胖子可能是察觉到我的异常,不解地看了看前面,“哎呀妈呀!我顶你个肺!” 我一边跑一边狼嚎到:“妖道,拖住它!” 第六十六章 血尸 “小道,有本事你去啊!别叫本老道!”付文戬一边跑一边吼道。 我大怒,一边跑,一边看了看后面。 这是一具血尸,全身上下到处布满了鲜血,很多血液都已经凝固了,看起来就好像是穿了一件血色衣服的人一样。它的四肢还没有僵硬,非常灵活,不断追逐着我们一行人。 “小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付文戬突然狼嚎到。 我短时间内没有看出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浑身血肉模糊,看不清楚具体样子,但它的脖子上,却有明显的两个血洞,看到这个后,我急忙看了看它的面容。 它的脸颊同样血肉模糊,一片片肉片被掀起来,夹杂着凝固的血液,就好像是长的血红鳞片一样。 我想了想后说道:“他应该是郑国栋。” 听到我的话,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大家先别怕,我们五个人,它就一个!”我大声喊道,但是脚却不敢停。 我前面的三个人不断围绕着七口棺材跑圈,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别跑了!”我忍不住大声吼道。 跑在我前面的几个人却依旧无动于衷! 被逼无奈之下,我只能率先停了下来,然后对着郑国栋的方向冲了过去,他还在追胖子,而胖子跟我也没相差多远,我绕过了胖子,抬起右手,郑国栋追过来后,我突然跳起来。 我比郑国栋要矮上几分,所以不得不这么做。 跳起身来后,我右手握拳,对着郑国栋的脑门就是一拳下去。 郑国栋被我打得倒退了好几步,我急忙跟了上去,掐住郑国栋的脖子,硬生生地将它按到在地上,“都快过来帮忙!” 之所以能够压住郑国栋,大部分是因为出其不意,郑国栋被我压住了以后,突然双头将我的头硬生生地往下拉,同时张开大嘴,对着我的脖子咬去。 我一边按住郑国栋的脖子,一边不断将身体往后仰。 但郑国栋的力气很大,纵使我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扛不住郑国栋的蛮力。 其他几个人可能是看到有机会,所以急忙跑了过来,四个人分别按住郑国栋的四肢,而我则按住郑国栋的头部,“老郑,你可以安息了!” 我一把按住郑国栋的头部,从背包里取出一枚铜钱,然后将郑国栋的嘴巴掰开后,将铜钱放入郑国栋的口中。 “你们按住它!”叮嘱了一句之后,我取下背后的包包扔到地上,从里面取出四根香烛,我一共就只有八根香烛了,本来准备留着摆子炽火阵困住尸王的,现在尸王被我定在了盗洞里,就将香烛用到了郑国栋身上。 点燃四根香烛之后,我将四根香烛分别插在了郑国栋的腋下和双腿两侧,随后急忙掏出一面青铜镜。 俗话说,午夜别照镜子,尤其是古式青铜镜。 那是因为青铜镜经过时间的磨练,已经有了一些灵气,白天阴物不敢出来,到了午夜后,天地间阴气比较旺盛,阴物出来后,透过青铜镜,就可以看到阴物。 将青铜镜取出来后,我用矿灯照在青铜镜上,然后斜握着青铜镜照向郑国栋的身体。 青铜镜中,郑国栋血肉模糊,但是在他的身上还重叠着一个影子,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影子,裂牙露出的样子十分恐怖。 我一边照了一下打开方位之后,从包包里面取出一把香,在香烛上点燃之后,围绕着那个影子的大小,在郑国栋的身边分别插了一圈的香。 一时间,整个淳室里面,香燃烧出来的味道迅速弥漫开来。 随后,我取出一截墨线,掰开郑国栋的嘴巴后,将他最里面的铜钱用绳子绑好后,慢慢从郑国栋的嘴里拉出来。 透过青铜镜,可以明显看到,和郑国栋重叠的那个影子在铜钱的拉出的同时,也跟着慢慢从郑国栋的身上拉扯出来。它离开郑国栋的身体后,贪婪地吸食着周围的香烟。 我握住青铜镜,对着它照了一下,它发出一声惨叫,迅速扑向我,而我则将手里提着的铜钱对着它后,用青铜镜折射出的光束照了一下。 那个面目狰狞的阴物迅速被铜板中央的方孔照得浑身一颤,而后我将铜板迅速放入它的口中。做完这些事后,我才长舒一口气,它的阴体迅速被铜板所吸附,不一会儿,整个身体消失不见,牢牢地被封印在了铜板上。 在外人看来,也许我只是一个人在把玩着一枚铜板而已。我摸了摸脸上的冷汗,对着四个一边按住郑国栋,一边看做我的人说道:“好了,放开他吧!” 他们四个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开了郑国栋。 被附体后的郑国栋,应该是被尸王虐待了一番,然后吸食了身上的血液和灵气,而郑国栋被僵尸附体,胸口有一股怨气,所以即使被尸王吸血了,也依旧没有死。 被吸干的郑国栋,对于尸王来说没太大作用了,所以就放了郑国栋。但是郑国栋却瞄上了我们,追了过来。 他不知道的是,我虽然对付不了尸王,但是区区一个寻常僵尸附体,我还没放在眼里。当然,如果不是他们四个帮我压住了郑国栋的血尸,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就将僵尸封印在了铜板之中。 我一手提着墨线,下面掉着铜板,现在这个铜板再也不是我的法器了,而是一枚不祥之物。我对着付文戬说道:“挖个洞,我把这个埋了。” “为什么是本老道!”付文戬不服气地说道。 “因为老子看你不顺眼!”这家伙从进来以后,半点作用没有,而且留在身边还是个祸害,我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他害死了小男孩,就会想到他是一个头部会飞的降头师。 “半仙,那他现在……”胖子指了指地上的郑国栋。 我说道:“他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具尸体。” 其实从僵尸附体的那一刻开始,真正的郑国栋,就已经死了。僵尸附体不同于普通的阴鬼附体,普通的阴鬼附体,只会慢慢吸收掉本体的阳气,但本体的灵魂还在。 而僵尸附体后,会在第一时间吸食掉本体的灵魂,从而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占据附体。 “你确定?”另外一个人问道。 我被他这么一问,也有些怀疑地看了看地上的郑国栋,因为上次胖子问我确不确定,我已经丢过一次人了。好在这一次,我的理论知识还是让我点了点头。 付文戬已经挖好了一个洞,我将铜钱放入里面,然后用泥巴埋了起来。 这枚铜钱现在已经是不祥之物了,如果被人挖出来以后,还有可能会冲破铜钱的约束,再次附体。所以埋起来比较保险。 接下来,我们几个人就地挖了一个坑,将郑国栋的尸体也给埋了。 做完这些事后,我们都太累了,连续几天的紧绷神经,身体都有些受不了。虽然现在实在淳室里面,但是吃过一些东西后,都就地睡了一觉。 我睡惯了坟地,所以在这种场地没有什么睡不着的。胖子和另外两个人也都是盗墓老手,长期在陵墓里面睡觉,也都习惯了。至于付文戬,我懒得理会他,在睡觉之前,我对他有所防备,所以佯装着睡着了,却眯着眼睛看了看他。 他还算老实,可能也是太累了,所以倒地就睡,倒也没做什么小手段。 降头师是一个十分恐怖的宗派,和茅山术一样,经过了时间的消磨,传承下来的也不多了,但是却依旧恐怖。具体体现在害人这方面。 付文戬有前科,我对他印象并不好,如果不是太忙了,无暇顾及,我早就收了他。现在基本上陵墓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休息一下后,我准备先收了付文戬。这家伙害了那么多人,如果让他长期在我身边待下去,难保不会对我做什么手脚,胖子肯定会帮我的,所以一旦打起来,我也不怕付文戬。 这一觉是我这么多天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醒来之后,全身都觉得舒坦,然而我却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我的矿灯没电了。 在这个鬼地方,我的矿灯几乎都开着。除了刚进来的时候,为了节约电,会和胖子老胡功用一盏矿灯外,后面几乎都开着矿灯。其他几个人还没有醒,但他们的矿灯也看没电了,胖子的矿灯灯光已经十分昏暗了。 这些人睡觉都开着灯,其实也难怪,在这个鬼地方,面前就是棺材,开着灯睡觉,多少也有点心理安慰。 付文戬和其他两个人的矿灯已经开始闪烁了,显然点亮也快用完了。 盗墓用的矿灯,就只有一个灯头和一个蓄电瓶,蓄电瓶里面充满电以后,质量一般的,也就用三四天而已,但质量好的,就好像我们用的这种,可以即使是全天开着灯,也能用半个月左右。 在这个漆黑一片的地方,没有灯寸步难行。 看来我进入这里已经至少有半个月了,除了在石缝里解决掉尸鳖后,有了一定的调整期,后面几乎都是在紧张中度过的。这个鬼地方真的是折磨人不偿命。 我起身之后,将矿灯取了下来,扔到了一边,借用他们的灯光,四下看了看,整个淳室很简陋,就只有一条入口,两边的耳室,没有灯,我没敢去看。但是这件淳室里面,除了七口棺材,就只有一些冥器。 冥器之中,大部分都是瓶瓶罐罐,没有金银首饰,应该是被以前盗墓的人给拿走了。 曹操是一代枭雄,没有理会修建的墓室会如此简陋,这七口棺材,很有可能是曹操布置的疑棺。贸然打开,肯定会有生命危险。我并不敢乱动,开馆这种事,还是交给胖子和另外两个人来做比较好,毕竟他们才是盗墓的行家。 我看了看地上熟睡的付文戬,让他在熟睡之中丧命,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吧! 第六十七章 降头术 付文戬看上去睡得很香甜,我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摸出杀身之刃后握在手里,对准他的喉咙一把刺了下去。 然而,当尖端快要抵达付文戬喉咙时,我却停了下来。 如果付文戬是一只漂着的头,我倒不难下手,可是现在付文戬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脸部虽然满脸横肉,但是身体却已经接近枯萎。可以说,现在的付文戬,就是一个垂死之前的老人了。 对这样一个老人下手,我于心不忍。 茅山密宗历代掌门,抓鬼无数,但是杀人却案例很少。 付文戬做了不少恶事,我一遍遍劝说自己,这是在替天行道,然而最终依旧没能下得去手。手里的杀生之刃比划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没能下去手。 “哎!妖道,算你命不该绝。”我嘟哝了一声,无力地躺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现在不杀付文戬是不是正确,但是我十分清楚,现在我是不可能下得去手的。 “呵呵,小子,你还是嫩了点。”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不禁欣喜若狂地喊道:“师父!” 张真人的灵魂体慢慢浮现在了眼前,和以前的不同的是,他身上穿了一件阴差的官府。看到他,我急忙站起身来,扑了过去,然而却并没有抱到了张真人的身体。 他尴尬一笑,摇了摇头,“小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我无言以对,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只能转过身,看着张真人,一时间眼眶有些湿润了。 “哎!”张真人又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的表现让师父很失望,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我不应该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但是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这段时间以来,我几乎都是在死亡边缘挣扎着度过的,这个世界上,张真人可以说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对张真人,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现在突然看到他,我有种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小子,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张真人岔开了话题。 我急忙抹了一把泪水,看了看四周说道:“胖子和老胡想过来盗墓,我怕他们出事,所以就跟了过来。” 并不是全是实情,但是当初跟他们过来的时候,确实是想一路照应着他们,免得他们犯了阴物。 “你不该来。”张真人摇了摇头说道。 我点了点头问道:“师父,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黑无常过来收鬼,突然发现这里有很多阴鬼,所以就让我过来帮忙。”张真人解释道:“我刚看了看外面,哪里要改有一个锁魂阵,锁魂阵封印了不少阴鬼,如果这次不是郑国栋丧命在这里,恐怕我们很难发现这里还有那么多孤魂野鬼。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破锁魂阵了。” 我摇了摇头,严格说起来,锁魂阵并没有被破解,只是被我们打破了而已,但是反噬却依旧还在。真正的破阵,是让所有反噬都消失,而我那个破解的方法,其实只能算是惹祸。 “诶,对了师父,你刚才说,你是上来抓鬼的?”我眼前一亮,这么说起来,外面的那些孤魂野鬼依旧被抓回阴间了,那么我们不是只要推开了石门,不久可以返回了?水路不能走,但是这里还有两个郑国栋的伙伴,应该有其他方法出去才对。 “恩。”张真人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继续说道:“抓了不少,但我们也只是抓鬼而已,那些附体的阴物,我们并没有抓。” 言下之意就是说,锁魂阵中,封印的那些阴鬼,已经全部被抓回去了,但是那些骷髅人、僵尸、湿尸,却并没有抓去阴间。 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我们是鬼差,所以只能抓鬼。那些附体的阴物,那是他们的机缘,我们不能干涉。我们鬼差,只负责抓捕那些孤魂野鬼而已。”张真人无奈地说道。 我本来还指望师父帮我解决掉一些麻烦,现在看起来,鬼差也不能万能的,就好比是尸王,尸王虽然已经死了很久了,但是鬼差却不能直接带走尸王的灵魂,只因为那时尸王的机缘。 虽然尸王已经死了,但是有了身体,就相当于又活了一次,虽然活的方式不同,但是鬼差却不能干涉。 “师父,我看到了一个尸王。”想到尸王,我急忙说道。 张真人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尸王,这玩意真的存在?” “恩。”我点了点头,“它被我困在了盗洞里。” “什么?”张真人满脸难以置信,“你现在的道行都能对付尸王了?据说那玩意可是西贝货,强得离谱,普通的道术和符咒,根本对它不起任何作用,它的体内已经修炼出鬼火了。” 鬼火?难怪我的那些符纸会突然燃起来,原来是鬼火作祟。 “严格说起来,其实也不是我道法有多厉害,而是……”说道这里,我突然停了下来,尸王已经修炼出了鬼火,那么鬼火可以烧了符纸,岂不是也可以烧了登山绳? 那不是意味着,尸王有可能会烧了登山绳,在盗洞哪里胡乱捣腾一会儿,说不定可以将头缩回去。盗洞虽然它进不来,但是我们开的那个密道洞口它却可以进来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满头黑线,我们几个人,是整个陵墓之中唯一的生灵了(当然,尸鳖蛆虫等虫类除外),尸王一旦脱困,肯定会追过来,更何况我还有它在我身上留下的怨气呢。 “你不该来这里。”张真人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满脸黑线,急忙问道:“那师父,如果尸王追上来了,我有什么办法可以降住它?” “降住它?”张真人笑了笑说道:“不可能,别说是你,我都不行。要想降服尸王,除非好几个道人联手才行。其中最为重要的,不是我们茅山术士,而是鲁班术。” “鲁班术?那玩意不是只能用来害人吗?”我问道。 张真人摇了摇头,“鲁班术,无论对人,还是对鬼畜,都有效果。这个世界上,任何道术,最初衷的目的,就是为了降阴物,只是后面传承的时候,有心之人变通了道法,才让道术成为了害人的东西而已。” “降头术也能驱鬼?”我急忙问道,付文戬这家伙自从进入这个古墓之后,看到阴物就跑,没有半点能驱鬼的样子啊! “当然能!”张真人指了指一边睡得正香的付文戬说道:“你怎么和他走到一起了?” “这话说起来有点长,师父,你告诉我,这个人会不会害我?我们茅山术士中,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克制他?”付文戬不是什么善类,我现在却下不了手,万一这家伙以后用降头术来对付我,我恐怕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付文戬肯定会害你的。”张真人毫不避讳地说道:“以前为师和他打过交道,这家伙十分阴险狡猾,那时候我都想收了他,只可惜没有得手。现在你居然还和他走得这么近。我敢保证,等他利用完你以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对付你。”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急忙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办法其实你已经想到了,只是你下不了手而已。”张真人无奈一笑道:“天下道法本一家,但付文戬修炼的降头术,针对性太强了,他的降头术,只针对于活人。所以留不得。” 这个道理我也懂,可是让我现在杀了付文戬,我还真下不去手。 “你额头上是怎么回事?”张真人突然说道。 我摸了摸额头,破锁魂阵的时候,付文戬曾经在我的额头上画了一个血点,据说这可以让我看起来跟阴物的气息相同,事实上付文戬并没有欺骗我。在锁魂阵那个空场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血记在,那些阴物早就将我们一行人吸干了。 “是付文戬动的手吧?”张真人继续问道。 我点了点头,张真人脸色大变,“小子,你糊涂啊!降头师的血虽然可以欺骗阴物,但是对那些道行高的阴物来说,毫无作用,更何况,付文戬主修的害人的把戏,而你是茅山密宗掌门,主要是救人,他的血,对你来说,不但不能让你避开阴物,反倒让你更加吸引阴物,而且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用这个血记对你施加降头术。” 我愕然,难怪付文戬一个降头师会屁颠屁颠地跟着我一起走,明知道他只能在背后做点小动作,明知道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他却依旧跟着我,丝毫不怕我,原来再破锁魂阵的时候,就已经对我做了手脚。 “小子,你可是正义的化身,话句话说,你身上本身就有克制阴物的气息,可是一旦你被付文戬点了血记,血记就会克制你身上的气息,不但不会让你感觉起来更像阴物,反倒让你本身的气息更弱,身体也更加虚弱!阴物最喜欢趁虚而入,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真人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大怒,付文戬兼职是太可恶了,我好歹也救过他几次,没想到他早就在我身上埋好了伏笔,随时可以对我施加降头术。 “那我怎么办?”我急忙问道。 “血记很好破解。”张真人说道:“用食醋粘在手指上,擦掉就可以了。” 我急忙翻腾着包裹,我包包里刚好有一瓶食醋的,然而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这才想到和尸王斗法的时候,食醋的瓶子已经被我打破了。 一时间,我满脸死寂。 张真人看着我的变化问道:“你不会连食醋都没带吧?” “我觉得我惨了!肯定会被这小子阴死!”我已经绝望了,让我现在就杀了付文戬,我根本下不去手。现在食醋又没有了…… “哎!”张真人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就你现在这种状况,就算抹掉了血记,付文戬也肯定有你其他随身信物,要对你施降头术,你逃不掉的。” 第六十八章 系派 张真人看待我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个父亲看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一样,看得我有些发毛。 “我也不是怪你。”张真人安慰道:“付文戬活了几十岁了,要对付你一个黄毛小子,你逃不掉的。我只是气愤,你怎么说也是茅山掌门,你代表的可不是个人,而是整个茅山密宗!你要是被付文戬的降头术给弄死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我羞愧地低下头,感觉自己好像就是躺在刀板上的鱼,而付文戬就是那把刀,只要他想,随时就可以对我进行肢解。 “降头术,虽然针对性很强,而且你肯定已经有不少把柄被付文戬抓住,但你也不用这样,我们茅山术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或许看到我意志有些小丑,张真人豪迈地说道:“降头术,是利用被害人身上的毛发或者血液皮肤等,亦或者是随身物品,生辰八字,开始施法。” “施法者,掌握了这些东西以后,要对付一个人很简单,只需要将降头术施加到一个稻草人或者一幅画身上,利用物件做载体,就能对被害人进行降头术。” “但整个降头术,最终的执行者,必须要有阴物辅助才行。也就是说,降头师拿了被害人的物件后,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阴物,物件的作用,其实就是让阴物把物件和被害人对号入座而已。只有阴物彻底完成了连体或者附体之后,施术者,才能对被害人的身体乃至灵魂为所欲为。” 张真人一口气说了很多,我也听得很仔细,还好这个时候遇到师父,不然我估计会被付文戬吃得骨头都不剩。 “我们茅山术术,是以符咒法器为载体,但最终的目的,却是救人积阴德,强化自身。”张真人笑着说道:“只要我们自身强化到了一定的地步,任何阴物都不敢靠近,降头术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真的!”我似乎看到了曙光,“那是不是说付文戬对我已经没有威胁了?” 张真人面露尴尬,说道:“也不是这样说,那个…你命犯三煞五缺,而且道行浅,阴德没积累多少,到是缺失了不少……” 言下之意就是说,我还很弱小,付文戬随时都可以要了我的小命!我心里很不舒服。 “你也不用那么视死如归。”张真人安慰道:“只要找到阴阳乾坤印,就没问题了。” 又是阴阳乾坤印! 不过这一次,我有了些许底气,因为付文戬说过,这里有可能能找到阴阳乾坤印。其实我觉得,付文戬背后要是阴我的话,我看样子躲不过了,但是他现在就在我身边,刚正面的话,他一个老头子,我会怕他?他要是飞个头来,我直接用袋子装起来,付文戬估计也就只能成为一个无头尸了。 付文戬的事,我不想多说了,好不容易碰到了张真人,我决定多问一些,“师父,要是尸王追过来的话,我该怎么办?” “尸王不也是僵尸吗?他眼睛又看不到,只能凭感觉咬人,你屏气凝神不就行了?”张真人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羞愧地低下头,弱弱地说道:“事实上,我和尸王斗过发了,它在我身上,留下了怨气……” “什么!”张真人咆哮道。 我羞愧地低下头,也不敢看张真人的脸色,但肯定不会好看。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能惹事呢!”张真人劈头盖脸地骂道。 我把头低得更低,那能怨我吗?尸王追着我不放,我总不能一直屏气凝神吧?而且我要是不拖延点时间,现在可能已经在张真人身边当小鬼差了。 “你这小子,尸王也敢惹,还被尸王给瞄上了,你是不是看我在下面太孤独了,所以才早点想下来跟我团聚?”张真人大声吼道。 其实我还不想死,但看现在这行情,张真人是打算没玩没了地骂下去了,所以我微微抬起头,看着张真人气恼的脸色说道:“师父,我感觉我们茅山术好弱啊!” “额!”张真人愣在当场,也不骂了。 我继续说道:“你想想看,一个降头师都随时可以要了我堂堂茅山掌门的小命,而遇到僵尸,我堂堂茅山掌门也只有逃命的份。不是我不够努力,也不是我不敢对付他们,而是茅山术好像很弱的样子,对付不了。” “胡说!”张真人大声说道:“我们茅山术虽然传承到了今天越来越弱了,但是其他宗派也是这样。而且无论那一代茅山掌门,都是做鬼趋妖的能手,其他道法,哪里是茅山术的对手!” 我委屈道:“是啊,茅山术多厉害啊!尸王也怕,付文戬也怕。” “那是你小子学艺不精!”张真人吼道。 我弱弱地说道:“可我怎么说也是掌门,茅山那么多代人,一点保命的东西都没留下!其他门派的那一代掌门是在学艺不精的情况下当上掌门的?那一带掌门又是在没有任何秘术保护的情况下出山的?哎!我感觉自己投错了门,前段时间,有个鲁班传人,让我加入他的门下,看来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这……”张真人一时语塞,他走过来,想拍我的肩膀,但是却早直接穿过了。 阴鬼没法直接碰到生人的身体,到时道人却可以直接触碰到阴鬼的身体,这是一门秘术。 寻常所说的撞客,一来是生人的阳气衰弱,让阴鬼有了可乘之机,二来阴鬼上身后,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并不是直接撞到一起那么简单。 “自在。”张真人满脸严肃地说道:“茅山秘术传承到你这一代,已经绝脉了!你可千万别转头到其他门下啊!” 我蹬鼻子上眼,趾高气昂,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其实心底而言,我也知道茅山秘术厉害,只是这次的事实在太过凶悍了。尸王自古以来都没有成过一起,我遇到了,只是算我倒霉。 至于付文戬,付文戬修行的降头术,有违天河,是茅山术传人所不屑的。所以茅山术的传人遇到降头师,要么当成死敌对待,要么就是老死不往来。 像我这种和降头师为伍的茅山传人,也是从未有过的。 茅山术和其他系派的优劣关系,我分不太清楚,但是学习茅山术这么长时间,我觉得茅山术也的确有问鼎道派的实力。 任何人都觉得自己修的道派是最好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那样说,其实只是激将法而已。谁让张真人这也骂我那也骂我!我也很憋屈好不好! “自在,为师知道丢下你一个人管理密宗有些不负责任,也知道你走江湖有多么难。但这不是也没办法嘛!”张真人苦口博心地说道。 这还是张真人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以前一般都叫我小子。常自在这个名字,或许连我自己都忘了,就连胖子也都是喊我半仙。现在听到张真人喊出来,我莫名地有了一丝心悸。 “其实我们茅山密宗,历代留下来的传承虽然有所减弱,但也不是随便什么道派或者鬼怪就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的。我送给你的那本茅山秘术,你带在身上没有?”张真人突然说道。 我点了点头,刚准备从背包里拿出茅山秘术,张真人止住了我说道:“不用拿了,你应该也看过了,上面大多数道法,都会用到阴阳乾坤印。” 我再次点了点头,阴阳乾坤印也叫掌门印,而茅山密宗一直以来都是一脉单穿,所以需要施法的时候,也都机会用到掌门印。但掌门印失传后,茅山术这一脉就略显单薄了,很多术术都施展不开,这也是为什么历代掌门都要寻找阴阳乾坤印的原因之一。 “阴阳乾坤印在手,即使是再厉害的鬼怪,再害人的道术,我们茅山术士都不会惧怕。”张真人铿锵有力地说道:“你现在的确还很弱小,再加上没有乾坤印的辅助,很多时候,都有力不能及。但是自主,人定胜天!我们茅山密宗一脉,虽然没有乾坤印道法很多施展不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密宗好欺负,即使是没有乾坤印,很多阵法符咒也十分强。” “对付付文戬,要么不让他得到你的任何物件,要么就跟他正面较量,直接将他抹杀,不给他施展降头术的时间。”张真人看了看付文戬,然后继续说道:“至于尸王,尸王毕竟是僵尸,对付僵尸的所有道法,对尸王都有用,虽然威力大减,即使不能制尸王,也能震慑住尸王。你现在身上有了他的怨气,这很棘手,但只要用净身符贴在身上,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尸王感应到。” 净身符并不负责,可以用来驱鬼用。比如一些年老多病被阴鬼缠身的人,就可以用净身符将阴鬼驱逐出身体。刚才对付郑国栋的时候,之所以没有用净身符,是因为郑国栋身上附着的不是普通阴鬼,而是比恶鬼还要凶恶的僵尸鬼魂。所以才直接用铜钱给封印起来。 我掏出一声净身符贴在了身上,净身符属于比较低端的符咒,并不罕见。 张真人点了点头说道:“净身符能保你一时,但保不了你一世。这次贴上以后,除非净身符掉落,否则尸王永远找不到你。但一旦净身符掉落,尸王就会立即感应到你,而且如果再贴的话,就没任何作用了。所以你要在避免它掉落的同时,每天念清心咒几遍,早点将怨气赶出体内。” 清心咒,记录在茅山秘术第一页,属于茅山秘术之中的基础道法。可以做到静心、养生的效果,甚至连普通人都可以修炼。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但我没想到清心咒可以用来化解怨气,于是问道:“师父,那如果我用清心咒对付尸王有没有用?” 第六十九章 七星疑棺 僵尸只是胸口处有一口怨气没有散去而已,清心咒既然可以驱逐怨气,那为什么不能对付尸王? 张真人摇了摇头说道:“僵尸胸中的怨气那是那么容易就化解的,那股怨气几千年尚且不善,更别说是清心咒了。” 我并没有多少失落,因为已经大致猜到了一些。 张真人还想说什么,但是另外两个人却有了醒的迹象了,张真人改口说道:“师父先走了,你记住了,一定要找到阴阳乾坤印,只有有了它,你才能将茅山秘术发扬光大,才能弥补你的三煞五缺。” 我点了点头,张真人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我躺在地上养了一会儿神,片刻后,胖子付文戬和另外两个人陆续醒来。 醒来之后,我们吃了点干粮,开始正式眼前的七口棺材。 胖子率先说道:“这是七星疑棺。” 我有些惊讶,我勉强可以看出这时七星阵,但是没想到胖子居然也懂这些。 另外两个人也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人说道:“七口棺材,都藏了机关,贸然打开,肯定会死人。但其中有一口棺材下面,应该就有曹操的尸体。” 他说的是应该,也有可能没有!事实上我觉得这七口棺材里面应该没有曹操的尸体。曹操怎么说也是一代枭雄,最后入土没有理由这么简陋。更何况,我们进来的时候,走的是一条密道。 与其说这里是曹操的淳室,我觉得这里更像是曹操为了避免自己时候被打扰而设置的一个障眼法。至于那条密道,很有可能是被封到这里的那些工匠们临时挖出去的逃生之路。 “你们怎么看?”胖子对着另外两个盗墓贼问道。 其中一个盗墓贼说道:“我们祖宗留下来的破解办法是釜底抽薪。” 胖子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先试试看。” 所谓的釜底抽薪,就是指将每一口棺材都用石头踮起来,然后从棺材的下面打洞。如果有主棺,很好辨认,但如果这里没有主棺,那肯定就有密道,棺材如果抬不起,那下面肯定有密道,就可以打盗洞了,如果抬起来了,有密道的话,也很好辨认。 我充当了打下手的角色,开始帮忙抬棺。 这七口棺材都是石棺,保持得很好,可是也很沉。 由于七口棺材,摆出了七星阵,所以我建议他们不要乱移动,不然有可能犯煞。他们已经很信任我了,所以尽量在抬的时候和原来的棺材印保持平衡。 这个密室的密道中有过一个盗洞,也就是说曾经有人来过这里了。但是我们在耳室和主室都没有发现尸体,说明以前来盗墓的人,要么是拿了大量的冥器离开了,而且以后都没再来过。要么就是也找到了破解的办法,离开了这里。 其中四口棺材,抬起来都非常容易,然而等到我们抬第五口棺材的时候,却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放弃了第五口棺材,将剩余的两口棺材都象征性地抬了一下。 “现在有两种可能。”提出釜底抽薪的那名盗墓贼说道:“第一种可能是,这个石棺是通往另一个地方的入口。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石棺里面设置了比较重的机关。” 第一种可能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也能找到希望。第二种可能就完全是死路了,只要打开了棺盖,肯定会被机关抹杀。 一时间,我们五个人都沉默不语,期待着谁能第一个开口,但过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开口,盗墓贼便说道:“我提议开棺!” 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赞成,事实上我很清楚,这个时候谁都想开棺看看,但是谁都不说出口,是因为说出口的人,注定是要去开棺的。 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没有发言权。 “那就动手吧!”另外一个盗墓贼附和道。 他们是一起来的,应该就跟老胡和胖子一样,多少有点交情。 我们五个人来到棺材边后,两个盗墓贼打头阵,而我和胖子付文戬负责在后面使力。 风险很大,如果是一般的机关,那么负责棺头的两个人,肯定会第一时间丧命,如果是高级机关,比如里面藏了毒气的话,那在场的人都跑不掉。 这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紧绷着神经,五个人合力,将棺盖慢慢划开,当棺盖裂开一条缝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尸臭味。说明里面有尸体,难道这真的是曹操的棺材? 过了一会儿,棺盖已经大幅度敞开,最前面的两个人长舒了一口气,“好了!” 我们都暗松了一口气,接着五个人慢慢探头看了看里面。 石棺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腐烂的有些变形了,身上穿的衣服也已经腐烂,勉强可以看出是一件朝服。 “这不会真的是曹操吧?”一个盗墓贼问道。 胖子也疑惑道:“如果真的是他,那也腻寒碜了点吧?” 整个淳室,没有任何冥器,两边的耳室里虽然找到了不少冥器,但大多数都是瓶瓶罐罐,不好携带。 “可能是我们的前辈已经进来将里面的东西拿走了。”另外一个盗墓贼说道。 一时间,大家都面露失望之色。 我也有些失望,因为付文戬曾经说过,这里又可能找到阴阳乾坤印,可是现在连毛都没看到,更别说是阴阳乾坤印了。 胖子不甘心地翻了翻尸体,那身原本就已经腐烂的尸体在他的翻腾下,断裂成一小段一小段,而衣服也已经一触即破。只可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而在一边的我突然说道:“胖子,你手上有东西。” 胖子急忙缩回手,看了看受伤,在他的手臂之上,有一条乳白色的小虫,看起来和蛆虫差不多,但是却不是蛆虫,蛆虫没有牙齿,但这条小白虫的头部却有两客门牙,压住胖子的皮肤不放。 胖子随手一弹,直接将虫子弹到了一边地上。 见识过尸鳖的我绝对不会再小瞧这里的虫子,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胖子丝毫不以为然地说道。 “怎么办?”一边的付文戬问道。 我也想问的,没想到冒了那么大风险,最后居然就找到了这么个玩意,要啥啥没有。最可恶的是,我们一路走过来,现在还回不去了。撇开尸王不说,单单是那个大石门我们几个人都未必推得开,推开了外面也还有很对阴物。我师父张真人和黑无常,只是抓走了那些阴鬼而已,但其他种类的阴物都还在啊! “这怎么可能!”负责开馆的盗墓贼有些急了,他看了看其他几口棺材说道:“要不我们再开几口棺试试?” 他的提议居然得到了我们大多数人的认可,因为我们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只是在这个时候,胖子却突然说道:“不,还是别开了。这个石棺没有危险,但是其他的几个石棺肯定有危险,你们可别忘了,这可是七星疑棺。”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保持冷静的人,我们都看向他,胖子说道:“这口棺材和其他棺材不一样,至少我们抬不起来。” 说完之后,胖子将那个尸体拨弄到了一边,敲了敲棺底。 声音很闷,也就是说没有暗格之类的。胖子不甘心地说道:“这对不劲啊!上面有盗洞,照理说有人来过这里,就算财宝被盗了,就算他们也是行家,可是为什么我们进来这么久,就没看到过一具尸体?而且他们就算能出去,又是怎么出去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醒悟了过来,刚才一直都处于失落之中,却忘记了几个重要的线索。这个陵墓里面没有尸体,而且锁魂阵很完好,至少在我们没有破坏之前很完好,那么以前那些盗墓贼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锁魂阵那个地方可是一个万人坑啊!瘴气那么重,人如果进去不破阵的话,怎么可能有机会推开石门? 人在用力的时候,呼吸会不自觉地加快。那个地方瘴气那么重,如果不是我们破了锁魂阵,瘴气外泄了,我们也不可能推开石门进来。 “很显然,这里有逃出去的办法,而且不用经过那个万人坑。”付文戬说道:“本老道受到的消息是,这里面有阴阳乾坤印。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阴阳乾坤印。本老道提议,将其他几口棺材都开了。” 我十分理解付文戬的这种说法,但是潜意识里,我是敌对付文戬的,他说的话,我都得抱怀疑态度,所以问道:“棺材前面没有暗格,后面呢?” 经过我这么一说,胖子急忙看了看棺材的另一头,我们并没有将整个棺盖都揭开而是开一半留一半。这也是胖子他们的意思。 盗墓贼最忌讳自己的劳动果实被别人分享了,比如他们挖了盗洞,都会遮挡起来,而等离开陵墓之后,还会将盗洞封死。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有暗道,即使以前有盗墓贼来过了,那么他们临走的时候,也会将这里还原,不会让后来的人有迹可循。 胖子看了看尸体的脚步,顿时说道:“半仙不愧是半仙,一言中的。” 我愕然,其实我就是想反驳一下付文戬而已,不想和付文戬持统一意见。 看了看尸体的腿部,这才发现,尸体的上半身,在我们打开棺盖的时候保存还算完整,而下半生的双腿空荡荡的,已经丢掉了一截,要么身前被人砍掉了双腿,那么就是埋葬后,有人来过,而且是从后面打开的,无意中将双腿放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我也没想到我这么随口一说,能发现这么大的线索。几个人都很兴奋,急忙将棺盖合上之后,从另一边打开。 盗墓贼打开棺盖,一般都是从头部打开,是因为大多数陪葬品都是放在头部,比如玉枕之类。 这一次打开后,胖子敲了敲棺底,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很好! 空心的! 第七十章 古玉 “找找看!”付文戬急忙说道。 胖子也不含糊,急忙看了看棺材里,有没有什么机关。 我和另外两个人也趴在棺材边上寻找。 机关巧匠,在古时候非常常见,鲁班术的创始人鲁班,其实就是一个机关能手,精通各种机关术,而在秦朝时代,墨家更是一个机关世家。 “半…半仙……” 我正在四下寻找,突然听到了胖子的声音,我急忙看了过去,“怎么了?” 在这个鬼地方,我预感到胖子叫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看看这是什么?”胖子指着棺材侧面一个凹陷的部位说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古式的棺材无论是外观还是内在,都会雕刻着很多活龙活现的图案,而这口石棺里面就雕刻着一座坐听兽。 坐听兽据说是阎王的坐骑,只有在参加天庭召开的会议时,才会乘坐坐听兽参加。也有一种民间说法,坐听兽乃是菩提老祖的坐骑。 关于坐听兽的传闻很多,具体真假难辨。 眼前的这幅坐听兽图案最为亮眼的地方是它的嘴里叼着一块玉,初一看,只觉得这是一块好玉,但细下一看,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块玉?”我伸手去摸了摸玉块。 玉块算不上晶莹剔透,但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它是块好玉。古时候的玉,都是用玉石雕琢而成,工匠得到玉石之后,会选择其中比好好的一点进行雕琢。玉石是自然形成的玉石,难免会有一些杂志。 现代的很多玉块,过于美观过于剔透,反倒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真正的良玉,外观很好,但是细看也可以看到一些瑕疵,这些瑕疵并不能要想其美观,在雕刻家的精心雕刻下,瑕疵反倒成了一道点缀,显得更为美观。 这块玉,入手冰凉,我可以明显感觉到里面浑厚的灵气。 “何止是见过,严格说起来,这块玉,应该是胖爷我的才对。”胖子满脸严肃地说道。 我愕然,仔细想想了,突然满脸惊骇。当初我和胖子、老胡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应该刚盗墓出来,我们三人找到了黄鼠狼的整蛊,后来被我破解后,三人就一道同行。 只是后来,怪事连连,一直到那个鲁班传人出现为止,那时候胖子和老胡誓死保护着一块玉,只是在我的劝说下,他们才肯将这块玉交给了鲁班传人。 看着手里的这块玉,我愕然道:“你不会是想说,这块玉就是当初的那块吧?” “不管我想不想说,这块玉都的的确确是当时那块玉。”胖子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 “不可能。”我摇了摇头,“那块玉不是给了别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胖子无言以对,只能说道:“但这块玉确实是那块。” 付文戬和另外两人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显然听不懂我和胖子在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问道。 胖子指了指玉石说道:“当初我和老胡…挖到这块玉的时候,这块玉佩戴在一个死人身上,我和老胡废了很大劲才弄出来,玉石被我们不小心流下了一道刮痕。” 提到老胡的时候,胖子露出了一抹忧伤,这也难怪,他和老胡配合那么久了,现在老胡死了,他也不好过。 我看了看玉上面,这块玉有一个圆形的小孔,估计是用来穿绳子用的。古时候有很多贵族公子,都喜欢带一块玉在身边养生,上面有一个小孔并不奇怪。 可奇怪的是在玉上面有一道明显的痕迹,玉石很坚硬,很难雕琢。这道痕迹却这么明显,很显然是认为造成的,我指了指上面的痕迹问道:“你确定这是你们造成的?” 胖子点了点头,“当时那个坑很凶险,我们找了很久,也只知道了这块玉,一想到要将这块玉交给别人,我和老胡心里就不舒服,刚好我们身上又有锯子,所以就想把这块玉分成两半,一半交给老板,一半留给自己。” 他口中的老板,应该就是那个黑社会老大,差点杀了我的人。 人都是由贪恋的,这点我可以理解。 然而既然胖子证实了这块玉是当初那块交给鲁班传人的玉,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想了想,应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无巧不成书,世界上有两块差不多的玉;要么就是那个鲁班传人带着这块玉来到了这座陵墓,而这块玉很有可能是某个机关的开关。 想到这里,我就急忙将玉石放回坐听兽的嘴里。 可恨的是,没有丝毫反应。 坐听兽,是雕刻在石棺侧面上,而玉石放进去后,却并不能完全镶嵌进坐听兽的嘴里,还有一半露在外面。我尝试着扭动了一下玉石。 接着,吱嘎一声响,政府整副棺材的棺底突然动了一下,接着慢慢下层。 过了一会儿后,整个棺材底足足下降了一米多距离。 我不禁露出了笑容,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然而等到我刚松开手时,棺底突然上升起来,我急忙握住了于块,棺底也停止了上升。 看来这块玉石的确是这里的钥匙,应该是那个鲁班传人带来的,只可惜开启这里后,没有机会拔出来,只能留在这里。 如此说来,那个鲁班传人肯定早就知道了这座陵墓,只是一直苦于没有钥匙,所以才不能进入,而那次去抢胖子和老胡手里的玉块,肯定手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得知那块玉就是钥匙,所以才会去抢。 曹操陵墓,果然不简单。不单单是布局很好,而且要想破解,还需要其他地方找到钥匙才行。 我们一行人慢慢跳进棺材里看了看四壁,四周都是青花石。我身边的一个盗墓贼说道:“这块石头很厚,至少有八十厘米,没有十几斤炸药,根本没法炸开。” 言下之意就是说除非找到钥匙,否则不可能从其他地方进入。而那个鲁班传人,说到底就是一个精通布局的风水师或者是一个机关巧匠而已,根本不会用炸药。 看来这座陵墓经过了这么多年,能进来的方式有很多,并不是只有我、胖子、老胡以及郑国栋一行人,这两条通道,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进入这里。 进入棺材后,有一个小小的密道口,密道口很小,但比起盗洞来已经算大了,至少可以容得下一口棺材推进推出,等到他们四个人都进去后,我才松开了手里的玉块,然后急忙爬入密道中。 棺底慢慢上升,透过他们的矿灯余光,我勉强可以看到这个棺底的厚度,至少有六十厘米厚。 一行人源着密道慢慢爬了一段直路,接着是一段下坡路。 由于整个密道是用青花石铺成,长久深埋地下,石面已经非常光滑了,导致我们进入下坡路地段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快速滑行。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前面的胖子矿灯也没电了,而胖子前面的付文戬头上的矿灯早就没电了,唯一还能勉强照明的就只有一个盗墓者头上的那盏矿灯了,但是光线却已经很昏暗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熄灭。 在下滑过程中,快速的移动,让我的屁股快要被磨掉一层皮了,再加上周围的光线并不好,心里莫名地有些恐慌,我甚至有些怀疑,如果一直这样滑下去,很有可能直接滑进地狱。 ‘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前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声,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声响起,我大慌,可是前面的光亮已经消失了,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只能仍有身体不断滑行。 过了几秒钟,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依仗,整个人腾空而起,做了一个自由落体运动,紧接着,我重重地摔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里。 这一次摔得我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半仙,你怎么样了?” 漆黑的环境莫名地给我一丝恐慌,还好胖子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来。 “我没事!只是看不见。” 我尝试着开天眼,只可惜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我根本没有发觉静下心来,浑身上下到处都痛。 突然,一丝光亮出现,照得我不禁眯起了眼睛,慢慢适应了一下后,才睁大了眼睛。 胖子拿着一个手电筒慢慢走到我身边,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问道:“其他人呢?” 胖子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我顺着他手电筒照的方向看去,顿时吓得够呛。 这是一个空旷的石场,到处都是乱石堆,有些乱石堆上还有一些残破的尸骨,而就在我脚下,居然还有两句血淋淋的尸体,这两句尸体不是别人,正是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两个人。 “等等!”我看到后,急忙让胖子照亮,伸出食指在两人的鼻下探了探,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们成了我垫背的东西,如果不是他们走在前面,下一步落下来,恐怕我现在和他们差不多。 他们两个人身上被奇形怪状的石头订了好几个血窟窿,我从胖子手里接过手电筒照了照四周,我们滑下来的通道处于这个石场上方,距离地面足足有十米距离。 “哎哟,我顶你个肺!”胖子抹了一把冷汗,“还好胖爷我长得胖,不然肯定要挂了!” 我顺着胖子看着的地方看去,胖子运气比较好,身体长得胖,本来就有缓冲作用,加上质量大惯性大,所以飞得比较远,没有摔到乱石堆里,而是在乱石堆前面的一个草坪上。 所谓的草坪,就是一个乱草堆,很多草都已经腐烂了。 “哎!”我谈了开口气,没想到前一秒还在一起的队友,这一秒就突然丧命了。 这两个人我没经常接触,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没想到,他们居然成了我垫背的。如果不是他们,我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第七十一章 孤立 我和胖子在草坪附近挖了一个坑,就地将两个同伴埋葬了后,才开始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里的尸体很多,大部分都只剩下了白骨,本来我有心将其他尸体也埋了,但胖子说手电筒支撑不了太久,没必要浪费时间。我想想也是,那些人都死了那么久了,埋不埋也不重要了。 “看来,我们现在才真正地进入了主墓。” 胖子走在我前面,我在后面照亮,十分同意胖子的话。没想到这个陵墓居然这么大。 这是一块空地,除了乱石堆以外,就只有一个草坪,这个草坪应该是当初修建这个陵墓的时候,放杂草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用上。 偌大的一个场地,如果修建起来的话,至少可修建一个大型的足球场,这么大一块空地,如果出现在地面上不足为奇,但出现在一座陵墓里面就非常奇怪了。 我觉得应该有两种可能,要么曹操当时准备将这个地方修建一个宫殿起来,只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修建成功。要么就是这个地方风水不好,可是其他地方却风水很好,所以曹操将这块地设置为了垃圾场。 走了一会儿后,我们走到了一个洞口钱,和上面不同的是,整个地下陵墓,没有青花石,清一色的泥土,甚至都很少看到石头。 值得一提的是,付文戬不见了,自从我们掉下来后,就没有找到付文戬,只找到了另外两个人。胖子说,付文戬本来在他前面,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消失了。 说起来有点玄乎,但我们确实没有在地上找到付文戬,这家伙要么就是在那个下滑道中利用其它密道逃生了,要么就是降落下来后立刻就走了。 这是一道用泥巴筑成的小道,四壁都用一些腐烂得有些变形的木头架着,就好像是一个矿洞,地上还有一些为完全腐烂的木块,应该是用来充当车轨,就好像火车的轨道一样。 古人的科技没有多发达,但是智慧却并不弱,就好像是可以走路的木马、马车等运输设备,其中最为亮眼的就是墨家的机关兽,比如可以飞翔的白虎。 这些机关术,就算是现在的人,如果不用发动机等高科技,恐怕也很难做出来。 我们两人借着一个手电筒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来到了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这里应该是当初工匠们休息的地方,地上还有一些搭建的棚架,只是在棚架周围也有很多白骨。 我和胖子短暂地休息了一下,借着来到了一个所谓的墓室里面,这里一共有两口棺材,而且还是木棺,木棺的棺盖已经被打开了,至于木棺,也已经腐烂得有些不成样子了,一碰就烂。 我和胖子只是看了看,就继续前进。 “半仙,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啊?”走着走着,走在我前面的胖子突然转头问道。 我点了点头,虽然感觉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但是心里就是有些恐慌。 “这一路,都太过平静了!”胖子说道。 我愕然,是啊!这一路都太过平静了,在上面,到处都是危机,我们几乎是被一路逼到这里来的,可是到了这里以后,却太过平静了,平静得都有些不自然了。 “而且半仙,你看看周围。”胖子指了指四周的墙壁。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的墙壁裂开了一道道缝隙,而在我手电筒照四周的同时,一个影子突然钻进了一个缝隙中。我急忙聚精会神,拿着手电筒跑过去,对着壁缝照进去。 那是一个宽大的手掌,然而除了手掌之外,我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可是手掌却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壁缝之中。 “你看到没有?”我转头对着胖子问道。 然而,这一转头我就愣住了,空旷的山洞里,空无一物,除了四壁裂开的两指宽的壁缝以外,我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胖子呢! “胖子!”我大喊一声,急忙四下照了照。 周围依旧很空旷,我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山洞之中,引发无数回响。 “胖子,你在哪里?”我慌了,又找了找,漆黑的山洞中,没有半个人影,别说是胖子了,就连足迹都找不到半个。 这才多少功夫,怎么突然就凭空消失了?就算遇到了什么阴物,胖子至少也能发出一点声音吧?可我硬是连半点声音都没听到。 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但更多的是恐慌。 我和胖子、老胡,三人是一起来的,自从遇到他们两个后,虽然大部分都是我在保护他们,但是他们对我也十分照顾,甚至到了为我拼命的地步。 老胡的死,我已经十分内疚了,现在居然连胖子也莫名其妙不见了。 一时间,我就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胡乱地叫着胖子的名字,到处寻找着胖子,然而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胖子。 在这个漆黑一片的环境中,阴冷的气息不断,偶尔还会有风丝从壁缝之中吹出来,发出宛如厉鬼般的哭叫声。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害怕,只是急切地想要找到胖子,我甚至在想,加入我回归头,就能看到一个人站在背后,即使被吓了一跳,但只要是胖子也好。 可是我一次次地回头,看到却是一瓶无尽的黑暗和一个空旷的山洞。 “胖子!” 我大喊一声,拿着手电筒跑了好长一段距离,突然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正看着我。我急忙转过头,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一个巨大的手掌覆盖在我的脸上,随后我就好像是一直小鸡一样被这只巨大的手给拎起来,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地就被拉紧了壁缝中。 这个壁缝比较宽大,但是这只大手却非常粗鲁,拖着我的身体快速穿梭在壁缝之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墙壁至少擦出了上百道伤口。 接着,我感觉头部撞到了墙壁上,整个人大脑一片模糊,昏昏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沉重的眼皮慢慢睁开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脸,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我有种漂浮的感觉,双脚并没有脚踏实地,而好像是悬浮在半空中一样,身体在风的吹动下摇摇晃晃。 迷糊之际,似乎听到了一声嘶吼声,这个声音,我实在是太熟悉了。是我放出了它,但是它却一次次地差点逼死我。它的存在,即使是我师父张真人都不敢小看。 听到这个声音,我感觉自己完蛋了。 接着,我感觉我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提着摇晃起来,我依稀记得,当初是一只大手抓住了我,难道挡在我脸上的这玩意就是那只手? ‘吼’! 嘶吼声再次响起,紧接着,我感觉我的身体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抛飞而出,紧接着,身体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而后在跌落到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禁狼嚎一声,瞬间睁开了双眼。 “什么!”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不禁大惊失色!甚至忘却了身上的疼痛。 我自认自己是一个比较冷静的人,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了,但是眼前看到的一幕,还是让我有些难以自信,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 双手刚刚覆盖在脸上,就摸到了一把黏糊糊的液体,我摊开手掌看了看,这液体就好像是痰一样,非常浓密,异常恶心,我忍不住干呕了好几次,这么多天来,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么一呕,甚至连胃里的苦水都呕吐出来了。 满脸黏糊糊的感觉,异常难受,我急忙伸手将脸上黏糊糊的液体摸下来檫在地上。 然而双手刚摸到地上,就摸到了一个肉呼呼的东西,急忙定睛一看,“我草!” 爆喝一声后,我急忙后退好几部,地上到处都是肉呼呼的虫子,这些虫子看起来还没有发育成熟,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蚕子一样。 这年头,养蚕的人很少了,但是我小时候,我们那个山村里却有很多人养,蚕子吸食桑叶,长大之后,就会开始裹蚕茧,村里人喜欢把蚕茧晾干以后,卖给村里的一个巧妇,而这个巧妇能用蚕茧织出衣服。 眼前地上的东西,大小和蚕子一样,甚至连皮肤都蚕子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蚕子有嘴,而且头部和尾部比较小,中间大,但眼前的虫子却不同,整个身体一样大。 头部,长有六到八颗肉肉的牙齿,而且分开生长着,没有眼睛鼻子耳朵,整个头部,六到八颗肉牙呈环状生长着,可能是察觉到了我,地上大批量的虫子一个个支起身子,从牙齿中间的嘴里伸出一个肉肉的管子,而在管子上头,又有四到六颗肉肉的牙齿呈现环状生长着。 这种虫子看起来并不可怕,但是非常恶心!我后退的过程中,至少压死了上百条这种虫子,满手青色的液体,异常难受。 我急忙站起身来,整个地面上,大批量的树叶,而每个树叶上面,长满了这种奇特的虫子,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而地上的树叶形状也非常奇怪,一片片树叶,长得就好像是人手掌的模样,非常厚实,看起来并不相识植物,反倒是像真正的人的手掌。 真正让我诧异的还不是这些,我诧异的是眼前的环境,眼前我看到的环境,几乎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相信任何一个人,无论是道士、军人、还是普通人,看到眼前的场景,都不可能不变色。 第七十二章 灵异
第七十三章 三术斗法
第七十四章 三派斗法
第七十五章 降头术
第七十六章 残局
第七十七章 锦棉
第七十八章 三棺葬
第七十九章 狂虫之灾
第八十章 古井惊魂
第八十一章 三台村
第八十二章 离奇杀人案
第八十三章 石榴树
第八十四章 还阳
第八十五章 韩朵生命危急
第八十六章 要人命的捉迷藏
第八十七章 韩朵之死
第八十八章 古灵精怪
第八十九章 柚子树精
第九十章 三叉局
第九十一章 怨灵
第九十二章 借尸还魂
第九十三章 失恋
第九十四章 养尸
第九十五章 诡异电梯
第九十六章 鬼作祟
第九十七章 变异的女尸
第九十八章 生死人
第九十九章 算命
第一百章 替死鬼
第一百零一章 替死鬼投胎
第一百零二章 冤魂索命
第一百零三章 逛窑子
第一百零四章 害死人
第一百零五章 捉鬼
第一百零六章 骗人的鬼
第一百零七章 索命符
第一百零八章 菊花残
第一百零九章 箴文
第一百一十章 遗嘱
第一百一十一章 镇鬼楼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战尸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难临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逆转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声痛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十二点后的鬼楼
第一百一十八章 韩朵异变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收鬼
第一百二十章 化尸
第一百二十一章 法器
第一百二十二章 红毛僵尸
第一百二十三章 炼制法器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放长线钓大鱼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尸王破阵
第一百二十六章 群英荟萃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降服尸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哀嚎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斩妖除魔
第一百三十章 阴阳乾坤印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谜一样的老板娘
又另开了一本新书了,大家多支持! @@ 书名《扎纸匠》 首发站:黑岩网 简介: 扎彩匠,扎鬼纸,扎来鬼纸祭阴阳。 扎纸匠,说通俗点就是纸扎手艺人,所扎之物大多是一些烧给死者用的童男童女,灵屋纸马之类的。 扎纸这门手艺可是古时五花八门中的老行业了,古时五花八门中,七门调说的就是这种扎纸的人。 对于这行,很多人认为扎出来的纸人纸马等物,只是卖与办丧事的人家。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你就错了,因为白天做的是办丧事生人的生意,到了晚上,做的可就是死人的生意了。 而我所要讲的,就是我做扎纸匠那些年见闻到的那些奇闻怪事…… 链接,请看下方位置@@ 第一百三十二章 娃娃鱼
第一百三十三章 满天星
第一百三十四章 鱼患之灾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见而不实
第一百三十六章 妖法
第一百三十七章 莹朵生死选择
第一百三十八章 辣手摧花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青山峦叠翠
第一百四十章 侠骨柔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奇葩马丹娜
第一百四十二章 鬼城
第一百四十三章 鬼村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吃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探鬼村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试胆游戏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陈里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肉契约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六十几条人命
第一百五十章 谍影
第一百五十一章 痛苦轮回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迷影重重 我被自己的倒影吓了一跳!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开始,我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一身兽皮,我以前的那件t恤已经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几乎让我瞬间彻底乱掉了! 我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冷静,然而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我想到我来时的所有情景,随后给了自己一巴掌。 等等! 有问题! 我灵光一闪,急忙源着来时的路跑了过去,我很确定我还活着,就是不是活人这一点,我想没有人有我这个茅山术士更有发言权。 那伙人,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就是我们旅行团的人,因为老女人可以变成韩朵的样子,那其他野人也同样可以变成其他人的样子。 如此以来,石拱桥那边的那个‘常自在’当然更不可能是真正的我了! 只是,我们旅行团一共有六十几个人,而当初我们进村子的时候,整个小山村也就二十几个人而已,换句话说,那伙人中,有人是的的确确的活人,只是为什么,他们会跟着那群冒充的人一起呢? 在茅山术法中,有一种符咒,叫着天眼通! 平时我开的天眼,可以看出一些硬物,但是并不是真的天眼,只是可以看见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罢了。 所谓天眼通,并不是一种道法,而是一种符咒的名字而已。眼下,我觉得应该用这种符咒来好好看看这群人,贴了天眼通的人,五官会非常灵敏,最为奇特的地方在于,可以潜藏自己的身体。 这有点和降头师联系上了。 眼下,我急忙跑回祠堂寻找自己的布包。 然而跑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道路中间的尸体不见了,而在村口的两个吊死鬼也不见了。 但此时的我,一心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根本没空去细想这些。 跑回祠堂后,我到处寻找了一遍,然而我的布包居然不见了!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从进村开始,我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以至于后来韩朵等人消失后,我就彻底乱了。 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会儿后,又被老女人给大破了平静。 布袋呢! 这一次过来,我背了一个背包,而布袋也撞在背包里面,前一晚,怕野人过来报复,所以将布袋带在了身上,带出了祠堂。 那一夜,我们生了一堆火,我有些热了,所以将布袋取了下来,后来,早上的时候,老女人端来了一盆肉,我发现不对劲,所以冲进了祠堂,一时间忘了带布袋。 再后来,我出去追老女人了…… 会想到了这里,我不禁困扰起来,我去追老女人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带布袋呢? 他娘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我都没有认真地去记这些细节了! 后来,我去追老女人了,没有追到,就返回了,这个时候,陈里不见了,而忠叔也去追老女人了,可是问题是,布袋呢? 我认真地想了想,随后眼前一亮! 有个重要的细节,当初我冲进祠堂后,就打开了棺材,后来看到了棺材里面的那些婴儿的头颅后,一时有些失神,后来,有人影一晃而过,我就冲出去,这个时候我到底有没有带布袋呢? 我一直以来有个习惯,就是在要动手的时候,都会将左手插入布袋中。 术士带布袋,都有一个习惯,习惯性地将布袋斜带在自己身上,虽然是挂在右肩上的,但是袋子确实在左边,这是因为右手要那法器,而左手可以在第一时间拿符咒或者其他辅助符咒。 当时我追出去,肯定也保留了这个习惯,如果没有错的话,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带布袋的话,我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 现在没有布袋,是肯定的,因为我被刘莹打晕了一下午,这一下午肯定是什么都不会给我留下。别说布袋了,甚至连…… 等等! 我伸手摸了摸后背,巴巴掌依旧插在我的衣领里,我急忙拿出来! 这时候,我就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布袋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巴巴掌还在!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多了一个可以鉴别那群人是不是旅行团的人的一个手段。 毫无疑问,那个常自在肯定是假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在这里啊!那里怎么可能还会有一个常自在? 当务之急,我必须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才行。 我急忙走出祠堂,生怕去晚了,那群人就消失了一样,鬼村也有二十几个人而已,外面那六十几个人,肯定还有真的旅行团的人,眼下,救出一个是一个。 跑到了小道上,我的速度非常快,眼前的黄昏已经非常昏暗了,这个时候,估摸着外面那群人应该已经和外面的人发生了冲突,应该到了吵架决定要不进村的时候。 然而,我刚跑到了村前,就看到了两个人影。 这两个人我也认识,虽然不是旅行团的人,是两个野人,但是看到这两个野人,我没来由得浑身一阵凉意,因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挂在村头两颗枯树上的那两具尸体。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看到我,显然也是愣了一下!我看得出来,他们都受伤了,而且受的伤比较严重,应该是被尸王打伤的,所以伤口位置比较明显,尸王的力量很大,那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两个野人看到我后,愣了一下后,就急忙四肢着地,宛如野兽一样对着我咆哮着冲了过来。 我脑子里面很乱,很多诡异的地方,都还想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我绝对会找到整件事情的缘由。 当下,两个野人对着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多想,急忙挥动着巴巴掌迎了上去,现在发生的所有事,都和这些野人脱离不了关系,看到他们还想对我动武,我莫名其妙地就一阵火大。 两个冲过来的野人,速度明显有所变慢,很显然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而我压了一肚子的火,这个时候也终于有发泄的地方了,冲过去后,两个野人扑来过来,我对着他们一人一巴掌直接拍了过去。 巴巴掌是我的本命法器,是我自己炼制而成的,对付硬物,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用来打人效果也不很好。眼下,我已经彻底被发生的这些惹了真怒,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一巴掌拍飞一个,他们被我拍得朝后后退了好几步,随后一次冲了过来,我正愁上一次没有打过瘾呢,看到他们冲过来,挥动着巴巴掌又一次冲了过去。 这一次,他们对我的巴巴掌有忌惮,两个野人分开了,从两边对我进行夹攻,不得不说,这些野人虽然智商有问题,但是还不是那种榆木脑袋。 只是他们闭关自守这么久,学的本事用来打猎或许还行,对付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们还保留着几百甚至上千年前的那点打斗技巧,而我可是现世纪的人,搏斗技巧都是茅山数千年来传承下来的。 他们分开了,对我来说,不但没有威胁,反而更利于下手了,我掉头对着其中一个人冲了过去,他看到我冲过去后,急忙扑了过来,不出意外,我一巴掌又一次打在了他的脸上,不出任何意外,他又一次被我打飞,而另外一个人看到我冲向他的同伙,所以火急火燎地扑了过来,而我一个转身,巴巴掌哐当一声拍在了他的脸上。 这时候,两人同时被我打退了好几步,而这个时候,他们倒退着折腾了好长距离,直接推出了村口的大门框,随后两人重重地分别撞到了一棵枯树上。 不错,事情就是有这么巧! 我也不知道我这胡乱地两巴掌,怎么会打得这么均匀。 两个野人退到枯树边上后,他们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我微微抬起头,蔑视了一下他们,要说我这个巴巴掌用来打阴物,那是没的话说,一打一个准!可是打人,没有阴气和道法的加成,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器物而已,顶多就是耐用一点而已。 可是就这样的器物,根本不足以将两个野人打得惨叫。 要知道,野人长期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经常受伤,而且没有狗皮膏药什么的,跟没有医生,根本就是自我疗伤,自生自灭而已。 这点痛,他们怎么可能受不了? 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一根绳子勾住了他们的脖子,而后,他们被绳子拉起来,拼命地挣扎起来,脖子被绳子捆住后,身体被吊在枯树上晃荡着,很是凄惨。 我虽然对他们没有好感,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们啊! 看到他们被绳子捆住了,我急忙跑上去,准备将他们救下来,然而正在这个时候,那条羊肠小道上突然响起了又一声尖锐的叫声。 我被这个叫声吓了一跳,急忙掉头看过去,在那条小道上,有一个男人,此时正瞪圆了眼睛看着我,然后唧唧咋咋对着石拱桥那边抛开了。 “等等!你误会了!”我急忙大声喊道,刚追了几步,察觉到还有两条人命等着我去救呢,急忙回头,这时候,枯树上的两个人已经停止了挣扎,在他们的嘴边挂起了诡异的笑容。 我经历了他们上吊的整个过程,可以说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吊死的,所以说他们的笑容,在我看来,更像是临死前的挣扎,只是因为脸上被我的巴巴掌打了两巴掌,所以有些变形了,导致有些诡异。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诡异碰面 夕阳西下,一轮弯月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我看了看枯树两边的两具上吊的尸体,随后急忙对着那个男人跑去。 鬼村一共就两个男人,如果这个男人死了,鬼村的人恐怕会跟我不死不休,那样韩朵他们危险就又多了几分。 这个逻辑明显有些不对,因为那个男人本来在我们进村的时候,就应该死了才对。现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奔出来了,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野男人受了伤,跑得并不快,我一会儿就追上了,“别跑!” 我大吼一声,快速追了过去,男人回头看了看我,可能是知道跑不过我,居然停了下来,随后不退反进,对着我冲了过来。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一次我没打算那么冲动了,他冲过来了,我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说道:“你先别激动,我有话要跟你说。” 野男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对着我冲了一会儿后,随后转身再次逃跑,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想了一下陈里的话,据陈里说,用千足泥含在嘴里就可以和鬼村的人对话!这话可信吗? 如果可以,我真想试试! 但他娘的,陈里当初是和村长那个老女人对话而已,那个老女人会说普通话,怎么可能听不懂普通话? 此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决定先讲这个男人抓回去再说,到时候回到了祠堂,在用千足泥和他对话试试。 我对着野男人再次冲了过去,野男人察觉我追过去后,掉过头,对着我咿咿呀呀地吼了一声,我没有理会,这一次,我不打算用巴巴掌拍他了,将巴巴掌插进了领口位置,随后随手从旁边的杂草丛中抓了一把杂草,一边追向野男人,一边双手不断将手里的杂草编成一根绳子。 野男人看到我居然不怕他了,所以对着我就扑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然而我却虚晃了一下身体,侃侃躲过了男人的扑咬,随后将手里的杂草借势一把困住了他。 我打算背着他回到祠堂,发生了这么多事了,我只相信自己,谁也不敢信了。 于是,我背靠背地背着男人,丝毫不理会野男人的挣扎,他挣扎得越厉害,我拉住绳子的双手就越用力。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身上穿的是兽皮,而我身上穿的也是兽皮。 这些兽皮的毛发,都已经被剔出了,可能是村里的野人怕热的缘故,这也导致了兽皮非常光滑,我一边背着他走,他的身体也在慢慢下滑。 我深怕一不小心勒死了他,急忙松开了绳子,谁知道,我前手刚松开绳子,他后面就一个扑腾,突然撞向不远处小道上的那块石头。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当我转身想要抓住他的时候,他已经撞到了石头上,一时间,头开血流,惨不忍睹。 “完了完了!”我急忙跑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呼吸,最后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我又杀人了!我又杀人了!” 杀人可是犯法的勾当,这可是大罪,活着的时候,被人间的律法判刑,死了以后,被地府的判官判刑。 这一刻,我心如死灰,虽然他们抓走了韩朵他们,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些送来的人肉汤是我们旅团的那些旅行者的人肉。 我却将他们三个失手杀了! 这些梁子结大了! 一时间,我想到了很多种方法,比如毁尸灭迹,可是毁尸灭迹可以逃脱阳间的律法,却逃不了阴间的律法,我眼看就只有一个多月可活了,如果还找不到阴阳乾坤印,恐怕就要下地狱了。连行善积德改化的时间都没有了。 正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我定睛看去,由于距离较远,还看不清,但是听声音,他们已经走过来了。这时候我很慌乱,要是被他们看到了,肯定会指正我是杀人凶手的! 这一刻,我有些心虚了,急忙扑进了一边的草丛里。 和我意料当中的不一样,当我扑进草丛里的时候,茂密的草丛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瞪着我。我有些心虚,呼吸也有些急促,微微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 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个头破血流的尸体,此时,他的头颅距离我的头颅只有不到二十厘米距离,而半趴在地上的我,刚好可以看到他对着我露出的那抹诡异的笑容。 我被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刚想要跑出外面的大路,突然听到了大路那边传来了人的争吵声,才走到了一边,蹲在草丛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草丛里已经有了一具野男人的尸体了,那外面那具野男人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我脑子很乱很乱,但是却依旧不敢喘大气,只能蹲在草丛里。 按照我脑海中的记忆,外面的那群人,应该就是旅行团的那六十几个人,他们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了道路中央的那具男人的尸体了,所以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接下来,他们应该会投票决定要不要进村才对。 我蹲在草丛里,心里很乱,一边期待着他们早点离开,一边期待着他们可以不要进村子。 这个时候,我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但是却忍不住看了看外面的队伍,这里的杂草很茂盛,只能依稀看到外面有一堆人而已。 我很快找到了那个穿着球鞋的人,那双球鞋,我实在是太熟悉太熟悉了,自从我和韩朵恋爱关系确立以后,又一次,韩朵送给我的,我非常喜欢。 这一次去丰都鬼城探险,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我活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个月了,所以就穿着这双球鞋来了。 看到那双球鞋,我有些生气了!那是韩朵送给我的球鞋,那个‘常自在’凭什么穿上我女朋友送给我的球鞋?区区一个冒牌货,凭什么得到韩朵的照料?凭什么冒名顶替我跟着旅行团的人? 虽然我不敢确定,眼前的这些旅行团的人,是不是我的那个旅行团的人,这里的韩朵是不是我喜欢的那个韩朵,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外面的那个常自在肯定是假的。 看到他穿着我的球鞋,我莫名地就有些鬼火冒,但是此时我知道,我绝不能乱动,以来是怕他们发现了,知道了我是杀人凶手,二来是我不知道这群人当中,到底有几个人是真正的我们团的人,又有几个人是那些个野人假扮的。 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后,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的选择,甚至连票数都和当初我们团来的时候镜像相视,一模一样如法炮制。 既然这样,那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回去祠堂那边。 想到这里,我等他们进了村子的大门后,急忙从草丛中跑出去,回来的时候,看了看道路中央,那个撞在石头上死的野男人的尸体,已经被他们扔进了草丛里了。 我有些诡异地扒开草丛看了看,里面安静地躺着两具一模一样的尸体,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换句话说,外面那个旅行团的常自在是假的,那么这里的这两具尸体当中,就肯定也有一个是假的。 我学着老女人的样子,在他的脸上摸索了一阵,他那诡异的笑容,笑得有些让我发寒,但我以及在他的脸上折腾着,期待着能够找到什么线索,哪怕是这里有其中一具尸体是我们旅团中的某一个人的尸体,我都可以接受。 然而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拔他的脸皮,就是拔不下来。 “真他娘的怪了!”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一具拔不下来,那就换一具好了,然而奇怪的是,另外一具,无论我怎么把,也同样拔不下来。 “难道他们是双胞胎?这个村子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我有些动摇了。 但接着想想,就知道完全不可能,因为陈里说过,这个鬼村里面,就只有两个男人,一个大男人,一个小男人;虽然我对陈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保留怀疑态度,但有时候,我反倒宁愿相信他说过的话。 “还是这伪装术太好了?”我有些不甘心地将两具尸体翻来覆去的看,只是夜里草丛里的视线实在是够呛,我只能将新的那具尸体从草丛中拖出来,摆放到了路中间,随后将他的脖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人皮面具,在古时候非常常用,就是用薄薄的人皮制造出一个和别人一模一样的轮廓,随后粘在自己的脸上。 只是古时候根本没有胶水,只能用浆糊来代替,而浆糊的粘性又不是很好,所以导致一撕就会掉。 这具尸体,如果也是带了人皮面具,那这浆糊的质量未免有些太好了吧,甚至连一点缝隙都没有留下?比502还要给力? 我找了很久,就没有找到任何破绽,心里不禁有些怀疑起来,难道陈里真的是骗我的?这个村子里的男人不止两个,也不是只保留一个,而是保留一对双胞胎兄弟? 想到这里,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估摸着祠堂那边,已经有一个冒充我的人,正在诱骗我的那群旅途伙伴呢!我得抓紧时间将那些伙伴救出来才行。 我来不及多想,急忙对着村口跑去,刚跑进村口,就看到了两座低矮的房屋,此时,两座房屋的门口,分别占了几个野人。 左边的房屋门口占了一个野人,而右边占了两个野人。 右边的两个野人,我没有印象,但是左边的那个野人,我实在太过熟悉了,那张阴笑着的脸,和那根拐棍,都是如此熟悉。 看到她,我忍不住大声吼道:“混蛋,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我的那些朋友呢!” “桀桀!”老女人阴笑一声,脏乱蓬松的头发无风自动,露出了一张极其丑陋的脸,这张脸布满了皱纹,干涸得有些变形,再加上异常脏乱,在漆黑的夜里,看起来异常恐怖。 “尊贵的客人,请进!”她微微让开了一条道,示意让我进房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六道轮回 “桀桀,尊贵的客人,如果你想你的朋友都安全的话,最好进去跟我谈谈。”老女人看我有些犹豫了,再次说道。 我的确犹豫了,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我的的确确想快点找到我的那群伙伴,所以挣扎了一下,还是慢慢走进了房间里。 这屋子,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下午的时候,我醒来了,挨家挨户都找了一遍,但是整个村子,我没看到一个人影,包裹村里的土著居民,现在突然冒出来了,我心里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灰溜溜地进去了。 和我下午见到的一模一样,这间房间里,出了一张石床,什么都没有,而且屋子也没有屋顶,我很好奇,要是天下雨,这些人还怎么在床上睡觉? “桀桀!”老女人也跟了进来,指了指一边的石床说道:“尊贵的客人,请坐。” “我没空跟你耗时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老女人对着我阴险一笑,随后慢慢悠悠地坐到了石床上。 “这个村子,在很久以前,名叫六道村。”老女人慢慢悠悠地说道。 此话一出,我慌乱的心,居然突然平静下来了。 六道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我当然也不例外。所谓的六道,就是指:天道、修罗道、人间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但六道是佛教提出来的,而茅山术士是道教,道教和佛教的渊源很深,但是相互之间的矛盾也有很多。 佛教常说,六道之中,道与道之间互相轮回,最初是地狱道,地狱道的人,修行道一定的时候,可以进入饿鬼道,饿鬼道修行圆满后,就可到畜生道,畜生道修行至人间道,而人间道修行到天道,天道之后,才是修罗道。 当然,这是一个比较平缓的过程,期间没有出什么大乱子的情况,一旦出现了大乱子,就会反其道而行之,比如人间道的人,如果犯下了什么打错,就会退到畜生道,甚至有可能是地狱,天道的人犯了错,也会被打入人间道,或者畜生道,以此六道轮回,道道相辅相成。 我们道教一脉,不相信什么六道,但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在我们眼里,天道是最重的阶段,而修罗道,乃是那些在修炼进入天道之时出了岔子的人或者精怪阴物之类的,走火入魔了,导致进入了修罗道。 而且在我们眼里,所谓的天道,是指人的道法到了一定的境界以后,可以活很长岁数,或者一些精怪,在道法高升的情况下,也会活很久,在活得这段时间里,多做善事,广积良缘,最后被人间道的人封为‘神’,供奉在寺庙庙堂或者家里,日日供奉,导致免去了生死轮回之苦,从而成为天道。 和佛教比起来,我们道教的人,更愿意相信,畜生道是最初的,而后,畜生道的一些动物,演变成人间道和修罗道(精怪、阴物等),人间道或者畜生道修罗道的死亡以后,堕入饿鬼道,按照生前所做的事来划分,直接进入轮回,踏入人间道或者修罗道或者畜生道或者继续呆在饿鬼道。 这看起来是一个五道之间的轮回,所以没有天道一说,天道在我们道派的人眼里,其实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真正的‘神’,所谓的神,只是相信的人多了,加封的那些做善事比较多的人、或者精怪、阴物,而碰巧这些人、精怪、阴物的道法又很高,活得比较久,所以被人间道的人尊奉为‘神’,勉强算是有了一个天道而已。 但道派之中所说的天道,并不是佛教所说的道之道非常道,天道长存,长生不老。 道派眼中的天道之人,也是会死的。 眼前的老女人提到了六道,所以一时间,我想得有些多了。 “桀桀!六道村,六道村,你知道是什么含义吗?我尊贵的客人!”老女人丑陋的脸嫉妒扭曲,在这个窄小的幻境里,看起来异常恐怖。 “现在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我没空接这些话,直接问道:“你就说吧,你把我的那些朋友关到哪里去了?” “桀桀,尊贵的客人,你能听我讲完吗?”老女人笑着说道。 我没有任何办法,韩朵他们都还在她手上生死未卜呢,我还能说什么? 无奈地点了点头后,“你说吧,我听着。” “桀桀!”老女人招牌似的笑了笑,随后缓缓地提起了一段关于鬼村(六道村)的往事。 老女人提到了的六道村(鬼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真实存在了,那个时候,是母系氏族公社最为鼎盛的时候,一群烂民游离了到了这个地方。 我很怀疑老女人的岁数,但估摸着她应该也是听祖辈流传下来的,并不是亲自经历的。 以前的地球,和现在简直有天壤之别,在古时候,大陆的疆域很广,而且地壳板块和板块之间还不怎么稳固,经常出现天灾人祸,所以人们的封建迷信思想比较严重。 陈里曾经说过的鬼村的人,只留女人,不留男人,事实上陈里并没有完全说谎,至少老女人也提到了这点,不过那是母系氏族公社传承下来的文明而已,而这个地方又久居山中,祖辈留下来的祖训,让他们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也实在太难得了。 老女人还提到了一个现象,进村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点不难理解,改革开放后,伟大的领袖提出了‘要致富,先修路’的方针,上面的政策下来了,那时候的贪官比较少,落实得狠透彻。 公路,的确带来了很多方便之处,也的确让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但是也破坏了不少地方的安宁,虽然总的来说,利大于弊,从任何角度上来说,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享受到了这个政策的利。 但是任何事都有例外,也有那么一小撮人,因为这件事很苦恼,比如这个六道村的村民。 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再加上公路的便利,导致六道村慢慢被一些喜欢冒险的小分队给寻觅到了。六道村从此也就不安稳了。 六道村的村民很少,虽然一直以来温饱得不到解决,但是自给自足,还是勉强可以维持的,对于他们这群土生土长的人来说,凡事进入村子里的生物,都是食物,所以在他们眼里,那些外来人,其实和野兽差不多。 伴随着第一次村里的人和外来人发生了冲突开始,村里的人习惯上了吃人肉,在他们看来,他们吃得只是一种和他们相像的野兽而已。 然而真正发现不小心吃了同类的第一人,就是我眼前的这个老女人,也就是六道村的村长,在发现这件事后,她尝试着和村里人沟通,村里人也因此而改善了不少,但难免外来人和村里人发生矛盾的事发生,一旦发生了,村里人凶残的一面就体现出来了。 即使是知道是同类,他们的潜意思里,也只会将那些外来者排出同类的行列,所以并没有任何不适。 这副情况,一直持续到忠叔来到这里为止! 听老女人说,忠叔是在大约三十年前来到这里的人,我估计那时候六道村还没有被大规模的旅游团伙所发现,因为那时候的公路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不可能将旅行团送到距离六道村只有一天路程的地方。 而忠叔意外来到这里后,也是在六道村住得最久的一个人,但忠叔毕竟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人吃人的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在忠叔住在这里的那段时间里,老女人当时还是一个妙龄少女,虽然和美貌挂不上边,但是对未知的事务充满了好奇,所以就学会了现代文明的语言。 那时候的六道村,学会这门语言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学会的人,都先后离开了人事。 忠叔在六道村呆的时间很长,直到下一波人莫名其妙闯入这里为止,才跟着一起离开。 等到忠叔再次回到这个村子来的时候,带来了有一批人,只是那时候,六道村已经来了一批人,而且和这里的村民发生了冲突,导致那批人全部被杀了,老女人觉得不应该浪费,既然忠叔来了客人来,那怎么也要吃饱才行,所以就用人肉招待了那群人。 我估摸着,也是因为这件事,那些被人肉招待过的旅客,才传了出去,导致六道村被外界称之为‘鬼村’。 按照老女人的说法,六道村的村民其实已经被老女人说得差不多有些改变初衷了,不想再吃外来人了,只是文化水平的差异,导致外来人和村里的人难免会发生一些矛盾,矛盾激化之后,村里人的民风又那么彪悍,所以才导致了人吃人事件的频繁发生。 故事讲到这里,老女人停顿了下来,“尊贵的客人,我们六道村的村民,不欺负人,但也不怕人,我们是吃人,但是我们只是吃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你坦白告诉我,你是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因果循环 老女人突然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将我从冷静中惊醒! 我是最大恶极的人吗? 从山里出来,遇到了鬼宅,然后被我师父张真人给救了,后来成为了茅山术士第一百零九代掌门,然后开始了我的行善积德之旅,虽然我不知道我做过那些对的事,做过那些错的事,但是就算有错,也算不上最大恶极吧! 因为每一次我犯错,都是事出有因的,我不认为全是我的错,而且我坚持奉行了茅山术士的准则,无意中的一些过失,我推脱不了。 但此时,这个问题由老女人问出来,我却不敢说得那么坦荡荡了,因为我知道,也许我的人生,从村口处的那两个吊死鬼开始,就已经堕落了。他们虽然不是被我直接杀死,但却是因为我间接而死。 两颗老树,有可能是这里的守护神,也有可能是有村名在树下设置了一些机关避免野兽闯进来,只是却让两个被我打退的村民套住了。 “应该不算吧!”我想了想回答道,我当然不能说我啥了她三个村民了,要是说出来了,我还怎么救韩朵他们? “桀桀!”老女人阴险一笑,“尊贵的客人,你听过死神吗?” 有点无厘头,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 老女人阴笑着说道:“欺骗死神的人会有什么后果,你会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大声问道,心里已经有些心虚了。 老女人没有回答我,我却询问道:“你到底把我的伙伴们关到哪里去了?” “你真的想知道?”老女人笑着问道。 “你这不废话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吃了他们,信不信我吃了你?”我有些急红眼了。 老女人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阴笑着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们…现在应该在祠堂。” 听完老女人的话,我急忙跑出门外,后面响起了老女人那阴冷的声音,“尊贵的客人,回头是岸!” 狗屁回头是岸,弄得跟个尼姑似的,我才懒得理会她,当务之急,是必须要尽快找到韩朵他们才行。 我奔跑在小道上,很快来到了祠堂外面的空场边缘,此时的空场上,有一堆大火堆,异常明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时候祠堂大门外,应该有‘常自在’忠叔和陈理在把手,我既然在这里,那么那个‘常自在’肯定是假的,如果我贸然冲过去,韩朵他们肯定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我急忙躲了起来,由于距离较远,时候也不早了,所以看不太清楚,我躲在草丛里,慢慢绕道了一边。 门口的三人,应该将注意力都放在小道两旁才对,我绕道一边,所以应该很安全才对。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起什么奇怪的想法,但是我记得,当初我守夜的时候,就是因为担心有野人会突然从正面扑过来,所以看着小道的时间多一点,而且根本没有发现侧面有什么问题。 这也可以理解成一种侥幸心理吧!虽然我知道,那个常自在不是我,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和当初的我一样。 值得庆幸的是,绕到了一边后,的确没有被他们三个发现。我距离他们已经近了很多,开了天眼后,看得距离也比较远,这时候,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常自在的身边,居然拜访着我的那个布袋! 看到布袋!我瞬间就怒了!这个混蛋,装得还真像啊!居然连道具都用上了,那可是我的法器啊!留在他那里,他会用吗? 我没来由地讥讽一笑,随后小心翼翼地摸向自己的背后,将领口处插得巴巴掌拿了下来,布袋他可以拿去,还好我还有巴巴掌! 手持巴巴掌,绕道了祠堂的一边后,我迅速躲进了祠堂侧面,来到了祠堂的背后,当初的我以为,祠堂的背后,就两个小小的窗户,根本钻不进去人,所以就没留意后面。没想到祠堂前面的那个常自在,居然也会这样认为。 我不得不说,那个常自在的演技的确够好的,居然连想法都和当初的我一样,我来到后面后,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快两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里很空,但是此时,为了救我的朋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祠堂的窗户很高,我虽然身高还不错,可是却看不到,好在,祠堂背后就是峭壁,我迅速跑上峭壁,纵向跑了一段距离后,迅速蹬离峭壁,随后一下扑到了祠堂的墙上,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墙上的一个窗户。 随后双手微微发力,整个人向上升一段距离,透过窗户,我勉强可以看到里面的样子,里面有一个屏风的背面。 曾经,我在祠堂里找了很好的线索,对这个屏风当然不陌生,只是那时候,由于屏风仅靠着墙壁,而墙壁后面我又看过,所以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时候,透过窗户,我看到屏风后面居然有一个门框,看到这个门框,我欣喜若狂。 然而窗户实在是太小太小了,我根本钻不进去。 眼下,我想到了好几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冲到前面去,揭穿那个常自在,然后联合忠叔和陈里将那个常自在给就地抓起来。 但是那个常自在和我实在是太像了,而且刚才我在外面的时候试着揭掉那具死尸的面具,却怎么都揭不开,那个常自在学我学得那么像,甚至连思维几乎都和我当初的思维镜像相视,我估摸着,那个老女人,肯定懂得什么秘法,让模仿的人,不但可以模仿被模仿者对象的样子,还可以模仿被模仿者的思维,既然这样,那玩意我揭穿失败了怎么办? 要知道,陈里和忠叔离奇失踪后,肯定被村里的人弄了什么奇怪的方式,让他们望去了记忆,所以才会再次出现在六道村,既然这样,我贸然前去揭穿他,会不会被他们联起手来对付,到时候吵醒了里面的人,大家一起来对付我,我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一个头两个大,突然之间,我想到了通风口! 白天的时候,我坐在祠堂里,阳光从通风口照射到我身上,我还瞄了一眼通风口的,那个通风口很大,应该可以容下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急忙继续攀爬,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屋顶。 大瓦房屋顶,其实很好爬的,只是要不弄出声响来就很难了,我爬上房顶之后看了看!大瓦房的通风口,其实就是用一个大篱笆上面放一些杂草,搭上一个透明的纱布,只要力度和角度掌握好,即使是下雨,雨水也漏不下去,但是空气却可以进去。这对于纱布的要求很高。 而这篇大瓦房的纱布,用的是兽皮,还是打磨得很光滑的那种兽皮,兽皮的晶莹程度很好。 我小心翼翼地将兽皮周围的瓦片挪开,随后将兽皮解开,这样房顶就又了一个大骷髅,只是大窟窿的位置,有些离奇,距离地面还有那么高,我不可能直接跳下去,危险先不说,要是吵醒了其他人或者门外的那个常自在,那可就惨了。 我犹豫了下,随后从兜里拿出一根杂草绳,这个我曾经用来困住野男人的绳子,值得庆幸的是,我还带在身上。将绳子紧了紧,绑在了房顶的屋梁上后,随后从上面,掉到了下面的横梁上,从横梁上来到了屏风上,然后慢慢下滑到牌位处,在慢慢来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野人,但是这些野人如果只是冒充旅行团的人的话,应该数量不是很多,因为这些野人刚才还去‘迎接’了这群旅客的。 我首先来到了韩朵的身边,此时的韩朵睡得真香,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所以即使连我来了也不知道。看到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很自然地笑了。 她没事,所以我高兴! 而后,我又看了看一边的刘莹、小花、胖子!尤其是胖子这家伙,不是说好了要守夜吗?怎么能在这里睡觉呢? 但想想也就释然了,外面的那个常自在毕竟是冒牌货,可能根本就没有安排好胖子,所以胖子才会如此心安理得地在这里睡觉。 在胖子身边,尸王一动不动地站着,对着我张开了大嘴巴,我急忙伸手捂住了它的嘴,尸王不是人,它不能忍,所以肚子饿了,就会张开嘴巴狼嚎。 “不准叫!”我小声说道。 这个时候,胖子突然从地上做起来,我急忙跑过去,又一次堵住了胖子的嘴,对着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随后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胖子,发生了很多事,我来不及跟你细细解释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 胖子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些古怪,尤其是脸有些脏乱,而且穿的衣服也很怪异,但好在胖子还不知道外面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常自在,不然恐怕还真不会听我的。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在避开那个肯定是假冒的常自在的情况下,将这里的人全部转移了,这是因为,我不能让他们看到外面那个常自在,不然我就玩完了,以我现在的样子,恐怕他们相信外面那个常自在胜过于相信我。 救人要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接下来,我摇醒了韩朵,对着她做了一个禁止声的动作后,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朵,无论发生任何事,请相信,我都是最爱你的人,我不会让你受任何伤,你明白吗?” 韩朵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我耳边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但接下来,你必须听我的。”我急忙说道。 韩朵点了点头,接下来,我用同样的方法叫醒了小花和刘莹,然后让他们四个人去帮忙叫醒其他人,让他们不发出一点声音,我自己却来到了门边,透过门缝看了看外面,外面的那个常自在并没有任何异常,而陈里已经开始睡觉了。 等到他们不动声色地叫醒所有人后,我带着他们来到了屏风后面,屏风就是一个一个薄薄的纸糊而成的,所以很轻,再加上前面的牌位是梯形,所以掩饰得很好,难怪我白天的时候没发现,如果不是从后面的窗户看,我恐怕还真难发现这个地下通道。 和胖子将一边的屏风推开后,我下面果然有一条地下通道,我带着他们进入地下通道后,他们很多人都有手机照明。 这条地下通道很长,我们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才走出去,刚走出去,就看到了一条河。 “你们现在这里等我!”我对着所有人说道:“我要回去一下!” “嘣噔你个嘣噔,怪叔叔,小花也要回去!”小花乐呵呵地跑到我面前,精神十足。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鼻子,“小花乖,在这里等叔叔,叔叔很快就回来。” 我必须回去,陈里和忠叔还在哪里呢!而且我的法器还在另外一个常自在手里,我必须去拿回来,在加上,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冒充我的名义骗人。 “呀!你还要回去啊!”韩朵有些不乐意了,“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而且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潜行 “是啊!常大师,我陪你一起去吧!”刘莹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们全都在这里等我吧,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她们还想在跟来,但我拒绝了。 告别他们后,我肚子一人回到了密道了。现在救出他们来了以后,我心情好了很多,没有后顾之忧,做起事来就要顺手很多了。 从密道中出来的时候,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陈里,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指着我一时说不出来话来。 “陈导游,不认识了?”我微微一笑说道。 陈里看了看我,然后再看了看外面,“你……你不是在外面吗?怎么突然到里面来了,还……” “这件事以后再给你解释。”我笑着说道:“这里有条密道,其他人已经走到长江边等你了,你快过去吧!过去以后,带着他们去找点吃的东西,大家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应该都很饿了。” “两天?”陈里微微一愣道。 我意识到自己似乎好像说错话了,他们可能觉得他们只过了一天而已吧!我也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对着陈里招了招手,然后目送他进入了地道里面后,来到了门外。 外面的那个常自在,已经去追老女人了,而我看了看地上的那个布袋后,随手捡起来带在了身上!随后迅速闪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按照我的记忆,接下来过不了多久,那个常自在,就会发现不对劲,然后跑回祠堂,我暂时不想和他发生正面冲突,先将忠叔也带回去再说。 穿梭进草丛以后,我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忠叔已经追了不少距离了,急忙跟着追了过去。 茂密的草丛里,似乎有很多人影晃动,过了一会儿后,大批量的人影穿梭在草丛里,一股股草浪争先恐后地袭向忠叔所在的地方。 “不好!”我惊呼一声,急忙对着忠叔所在的方向加快了速度,两腿的跑不过四腿的,我钢炮了没多久,就看到忠叔突然被众多的草浪给包围了,接下来,忠叔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忠叔!” 我对着忠叔的方向大吼一声,随后急忙冲了过去。 “孽障!” 在草丛中,传出了忠叔的声音,我急忙追了过去,接下来,忠叔所在的那片草丛里,大批量的杂草晃动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急忙追了过去,好不容易追到了忠叔所在的草丛附近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觉得忠叔肯定凶多吉少了。 小心翼翼地扒开了面前的草丛,我微微将头探进去,这一块地方的草丛已经被激烈的打斗夷为平地,一朱朱东倒西歪的野草上面还残留着血迹。而在草地上,东倒西歪着多达二十几具尸体。 正在这个时候,在尸体的正前方的一小股草丛晃动了一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慢慢从草丛中站起身来,而在他的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拿着拐杖的女人。 “桀桀!恶魔!你果然是个恶魔!”老女人阴冷一笑道。 而那个满身是血的人慢慢回过头来,那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忠叔,看到忠叔居然还活着,我不禁心头一喜。 很显然,二十几个野人在草丛里设置了埋伏,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忠叔很彪悍,即使是面对二十几个野人,也没有丝毫退却,不但没有被野人们袭击成功,反倒是被忠叔尽数斩杀。 这是何等的冷酷血腥? 我甚至在想,如果换成我是忠叔,在茂密的草丛中,突然被二十几个野人团团包围,我恐怕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那么多人! 这可都是人啊!虽然他们很狂野,但是不折不扣的都是人啊! “真正的恶魔,不是我,而是你!”忠叔抬起手,在他的手里,有一把早已经被血液染红了的军刀。 这款军刀我曾经看到过,那是在勉县市中心医院的顶楼上,当时我们被阴物包围了,而韩局长使用的就是这种军刀。 军刀的刀身比较宽,刀背有一排锯齿,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一滴滴血液源着刀尖上滴落而下。 老女人依旧带着冷冷地笑容,“桀桀,阿忠,你想杀了我?” “杀了你?”忠叔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一丝寒意,他突然弯腰,将地上的一具尸体抓起来,手里的军刀一闪而过,将那个野人的头直接割下来,一首提着野人的头,一手将没有头的尸体扔到了老女人面前,“将这个人炖了,送给祠堂里的那个人。” 忠叔割掉头颅的那个人当然是女人,要知道整个鬼村,只有两个男人! “你觉得他会吃吗?”老女人阴笑着说道。 “这不重要!”忠叔将军刀放到了嘴边,舔了一下刀身上的血液,露出了一抹夸张的笑容,“重要的是,他是我选中的人!” 我不禁浑身一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下,我的脑子又开始变乱了,乱成一团,无论怎么理都没法理清了。 我瞬间有了一种冲动,那就是立即冲过去,和他们对峙。 但是这个冲动,刚开始迈开一小步,我就退却了,忠叔很强,强到可以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将二十几个野人给屠杀了。 我对付阴物有不少手段,但是忠叔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啊! 我的潜意识里告诉我,眼前的忠叔,绝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忠叔,而是一个杀人狂魔,要是我冲出去后,他绝对会杀了我。 从我追上来的这段时间之内,我毫不怀疑,二十几个野人足矣将忠叔剁成肉片,但是却十分怀疑忠叔有本事将二十几个野人屠杀了。 这是何等的惨烈? 地上,二十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之下,早已经被血液染红,一抹抹鲜血形成了一条条水流,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二十几具尸体是躺在血泊之中的。 虽然他们是野人,但他们可都是人啊! 这一刻,我觉得忠叔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忠叔了,我甚至有些怀疑,忠叔开车带我们到鬼村来的真正用途了。陈里说,接我们到鬼村来,是因为团长想节约开销。老女人告诉我,忠叔是鬼村的伙伴。 但是此刻,我觉得他们都骗了我。 眼前的忠叔,简直是一个杀人狂,浑身沾满了血腥,我可以理解他为了活命而和二十几个野人血战,但是我无法理解他将那个已经死了的野人的头颅割下,还让老女人将尸体炖了送给祠堂里的那个常自在。 在我迈出脚丫的那一刻,我退却了,我是真的害怕了!这一天一夜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让我感觉到不寻常,我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理清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一刻,我开始退却了,我承认,我是有些害怕了,害怕面对忠叔。现在的我只想快点进入地道里,早点去和韩朵他们汇合。 小心翼翼地退回草丛之后,我绕道了后面,随后来到了祠堂的后面,再次爬上了窗户上,然后爬到了屋顶,我知道这个时候的祠堂里面肯定有个常自在,而那个常自在,也肯定是假的!我不知道那个常自在是谁冒充的,但我知道,肯定不能让他发现我,不然引来了忠叔或者那个老女人,别说我了,就算是在长江边上等的那些人,恐怕都有危险。 爬上屋顶之后,我看了看祠堂里面,祠堂里面的那个常自在已经开始到处寻找了,我趁着他在看其他地方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将房顶上的通风口复原。 可是我不知道的,由于这个时候还是早上,所以太阳数以从东面照射而下,我的影子从通风窗倒影射进去后,刚好射在了门外,而我在楼顶上将通风窗还原的时候。 祠堂里面的那个常自在突然看向门口,“什么人!” 我急忙躲了起来,他跑出去后,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等到他放松警惕后,这才再一次开始掩饰通风窗。 祠堂里的常自在,又一次进入了祠堂里,我偷偷地看着他,只要他一不注意,我就开始将通风窗还原,而他一看向门边,我就躲起来,生怕被他发现。 我只想快点将通风窗还原,免得他看出破绽来了,爬到屋顶上来后,就会看到那个密道,到时候,韩朵他们就有危险了。 这时候,十分微妙,一旦他不注意去看其他地方的时候,我就开始堵通风口,而这时候,阳光肯定会将我的影子照射到门口,而他也肯定会看门口一眼,那我就会躲起来,直到他去做其他事的时候,我才继续。 在好不容易将整个通风口堵上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而这时候,他已经将祠堂里的所有棺材都检查了一遍。 我跌坐到了屋顶上,七月的阳光十分毒辣,照得我大汗淋漓。 我看了看远方的草丛里,在那片茂密的草丛里,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了,但是我却知道,那里躺着二十几具野人的尸体,换句话说,这个村子,恐怕就只有我、常自在、忠叔、老女人四个人了! 这一刻,我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韩朵他们已经被我送到了长江边上,换句话说,这个时候,他们是安全。 想到这里,我慢慢平静了下来!慢慢将我进入鬼村的前前后后理了一遍,从进入鬼村开始,我就看到石拱桥上有个野人,由于距离较远,所以看不太清,后来到了石拱桥上,陈里去找村长了,我们一行旅客在石拱桥上休息,一直到有人被石拱桥下洗衣服的野人咬了一口后,就彻底乱了。 当初我进村的时候,看到的石拱桥上站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真的是野人吗? 这时候,我看了看祠堂里面的常自在,他已经坐到了地上,换句话说,他和当初的我的举动是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分差,只是我知道,他在石拱桥那边还没有踏进村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野人,就是我! 那么…… 我刚想到这里,突然看到远方草丛中间的小道上,出现了老女人的声音,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木盆,我当然知道那个木盆里装的是人肉,而且是鬼村的某个女性村民的人肉。 而昨天中午,我也同样收到了那么一盆人肉,只是后来,我遇到了刘莹,那么今天,我还会看到刘莹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痛苦之轮(完) 昨天中午,我坐在祠堂里,看到老女人端着一个木盆出现在视线中,所以冲出去,刚想暴打女人一顿,结果刘莹出现了! 而今天,我坐在屋顶上,不禁有些担忧起来!我当然知道刘莹他们已经被我送到了长江边上,但是此刻,我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不由得慌乱起来,祠堂里面的那个常自在,几乎是和我昨天的举动一模一样,也是冲向那个老女人,刚准备动手的时候,我急忙瞪大了眼睛。 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刘莹出现了! 她就好像昨天中午遇到的那个她一样,甚至连表情和神态都一模一样,即使我距离他们较远,看不太清,但是我敢肯定,那个女人的的确确就是刘莹! 这一刻,我突然不知所措了! 我努力想到了很多可能,最后归结到一点,那个刘莹,肯定是忠叔伪装的!只有这个解释,可以解释刘莹会出现在这里!刘莹她明明已经被我送到了长江边上了,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如果眼前的刘莹,不是忠叔装的,那么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果她因为某种原因被老女人或者忠叔抓回来了,那么其他人呢? 如果眼前的刘莹,是忠叔装的,那么他和老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帮助老女人装成刘莹来欺骗一个自己的同伙,也就是伪装成常自在的那个人。 这一刻,我已经完全理不清楚整个过程了,只能怔怔地看着远处,接下来发生的事,下面的那个常自在的遭遇,几乎是和我昨天中午遇到的一模一样。 常自在不出所料地被刘莹打晕了,虽然我不知道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整个过程看起来更加逼真,混乱试听,让我以为下面的那个常自在没有问题? 我脑子很乱,但是此时,我只想早点逃离这个鬼地方,有些事,想不清楚,索性就不去想了,就好比是:饭店老板为什么会死?是怎么死的?老板娘设置的那个阵法,没有改变历史,老板娘为何会因为这个加害于我? 胖子说,老板娘用自己的精怪精元救活了韩朵,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朵为什么会突然愿意跟我交往了? 陈里为什么会欺骗我们那伙人来到鬼村? 忠叔为什么那么强却早先没有动手? …… 谜团实在太多太多了,这时,我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而是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 我从屋顶上直接跳到了地上,祠堂的高度至少有五米,从这么高的高度上跳下来后,我不小心歪道了脚,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进祠堂,刚准备离开,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画面。随后急忙掉头看向常自在所在的方向,然后一瘸一拐地急忙走了过去。 没错! 我还是走过去了! 我过去,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常自在冲向老女人的一幕,他的手中,竟然也有一个巴巴掌,而我摸了摸自己的身后,在我的衣领里,也同样插着一个巴巴掌,换句话说,我看到了两个巴巴掌。 巴巴掌,是我的本命武器,是我在勉县中心医院自己炼制出来的兵器,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有且仅有一个巴巴掌,那么那个常自在的巴巴掌,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布包,可以模仿,那么巴巴掌呢?巴巴掌是从哪里来的? 我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地上躺着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看到这一幕,有些怪异!但是我的重点却不在这里,而是看向他背后的那个巴巴掌,取出巴巴掌看了看,和我手里的巴巴掌几乎一模一样。 这一刻,我彻底蒙掉了! “桀桀!” 这时候,小道上慢慢出现了老女人的身影,她看着我阴笑着说道:“尊贵的客人,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我看着老女人,这一刻,突然对她似乎没有了任何仇恨,反倒是对忠叔,我感觉有些可怕了。 “错误?我有做错了什么吗?”我看着女人大声吼道:“实不相瞒,六道村,只是我的一个中转站而已,我只是想去丰都走一趟,可是你为什么要拦住我?” “桀桀,尊贵的客人!”老女人冷笑着说道:“能告诉我,你去丰都做什么吗?真的是为了旅游吗?” 废话!我没事旅什么游?我去丰都,当然是因为马丹娜所说的阴阳乾坤印有可能在丰都的一个名叫‘鬼道’的地方。 但眼前的老女人,我自然不可能跟她说阴阳乾坤印的事,所以我点了点头,“是又如何?” “桀桀!”老女人阴笑着说道:“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四更!” “吃阴差饭的人,必犯五弊三缺!连自己的命数都把握不好的阴差,不如早点下地狱吧!”老女人阴笑着说完,慢慢走在小道上。 我没有追上去,反而在回想老女人说过的那些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看了看地上的常自在,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不管他是谁伪装的,我都没法揭穿他的真面目了,既然这样,我又何必白费力气? 将身上的皮革脱下来后,用皮革和他身上的衣服对调了一下,穿上自己习惯的衣服后,我一瘸一拐地走进了祠堂,来到了祠堂后面的密道边上,回头看了看这个祠堂,恍惚之间,觉得这一天多时间以来,发生的事就好像是做梦一般,很漂浮!感觉特别不真实! 但不管怎么样,想到韩朵他们还在长江边上等我,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暖意。 走出密道的时候后,当再一次看到阳光降临,我迫不及待地喊道:“小朵!刘莹!小花!胖子!” 久别后的喜悦,让我欣喜若狂,急忙跑了过去,然而…… 正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低下头看了看,在我的胸口位置,一把血淋淋的军刀刺穿了我的心脏。 “想知道你早上看到的那盆肉,是谁的吗?”这是有,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我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我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忠叔。 忠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他一手拿着军刀从我的身边绕过,将军刀笔直地插进了我的心脏位置。 “六道盎然,井然有序。”忠叔看着我,冷冷地说道:“从你进入这个村子的第一刻开始,就注定是一个错误,现在,尘归尘,土归土。” “你……”我一把推了一下忠叔,然而他不但没有被我推开,反而将军刀用力地插进了我的心脏,“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杀了不下于五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了,而每一个你在早上醒来的时候,老女人送去的木盆里,装的,就是你的血肉。她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珍惜,活该堕入轮回!” 忠叔的话音很冷,他的刀子也同样很硬冷,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而远方,韩朵、刘莹、胖子、小花、尸王、陈里,他们已经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一个个焦急地跑了过来。 “我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你命犯五弊三缺中的孤、命!”忠叔话音刚落,将插入我胸口位置的军刀拔出来。 一抹血液,宛如喷泉一样碰洒而出,我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而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身边,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父,张真人。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哎!臭小子,这就是命啊!” 五弊中的孤,是指孤独,幼年失去父母;这点在我身上已经得到印证;而三缺中的命,是指短命,我没想到,在我还没有找到阴阳乾坤印的时候,就已经印证了。 时间,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怎么会提前了? 这个问题,在我眼睛闭上的那一刻,也终究没能想通。 耳边,响起了刘莹的哭喊声,韩朵的责骂声,胖子的怒吼声,和小花的折腾声! 死了吗? 我不甘心…… “桀桀!” 硬冷的笑声,就反复来自地狱一样,听到这个笑声,我认真地回响了一下老女人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是忠叔的,直到这时,我才彻底放下。 我的确该死,从进入这个村子开始的第一刻,就注定了我一定会死,而从我选择欺骗的那一刻开始,从我自以为是地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常理来解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错了。 …… 全本完!